钦定四库全书

　　古今考卷二十六

　　元　方回　续

　　张苍为计相

　　史记将相名臣年表高六年于相位书张苍为计相索
隐曰主天下书计及计吏东莱列传书曰苍以代相迁
为计相一月更以列侯为主计四岁是时萧何为相国
而苍乃自秦时为柱下御史明习天下图书计籍又善

用算律历故令苍以列侯居相府主郡国上计者师古
曰专主计籍故号计相又曰去计相之名更号主计又
曰柱下居殿柱之下若今侍立御史矣

　　紫阳方氏曰史记张丞相传以六年中封为北平侯食
邑二千户迁为计相文颖曰能计故号计相计相之名
初见于此后无其比以史文考之为计相一月而改名
主计索隐谓权时立号是也为主计凡四岁出为淮南
王长相也以列侯居相府尊之故与萧何等也

　　附论史记萧曹五世家

　　紫阳方氏曰史记世家三十而萧相国曹参留侯陈丞
相绛侯周勃以汉初大功臣五人各居其一张丞相苍
虽寿考以功名终不与焉但为传张耳陈馀魏豹彭越
黥布淮阴侯韩信卢绾田儋樊郦胜灌陆俱为传或称
姓名或称官或称双姓疏中有密孟坚汉书虽密而疏
子长不为吴芮作传然称忠著令则书之王陵周昌赵
尧任敖申屠嘉并无传朱建亦无岂心少之乎最后为

傅宽靳歙周緤传称傅靳蒯成初谓蒯通细观乃蒯成
侯周緤取其笃厚忠直军乍利乍不利终无离上心盖
凶悍智诈如群反叛及蒯通之徒子长所不与也二十
九卷刘敬叔孙通后皆文景时人矣汉书娄敬赐姓为
刘不当仍书娄

　　附论史记外戚世家

　　紫阳方氏曰史记外戚世家索隐曰外戚纪后妃也后
妃亦代有封爵故也汉书则编之列传王隐则谓之纪

而编诸列传之首回于文选注中见有王隐汉书晁公
武读书志无之则亡矣东汉书范晔作皇后纪世人讥
之盖范煜又本于王隐耳回谓子长既作吕后本纪则
外戚世家无可书者子长笔端奇逸其序云自古受命
帝王及继体守文之君非特内德茂也盖亦有外戚之
助焉此古文法也先引夏殷周三代兴放杀禽之所本
次引易诗书春秋简而不疏下文礼之用唯婚姻兢兢
夫乐调而四时和由礼入乐其说深妙乃后归之于命

其序妙甚至序皇后事则太史公曰秦以前尚略矣其
详靡得而记焉(只此二句高甚)汉兴吕娥姁为高祖正后男为
太子(只如此说将去妙汉书高后纪荀悦曰讳雉师古曰字娥姁史汉不书帝及后讳具注中)及晚
节色衰爱弛而戚夫人有宠其子如意几代太子者
数矣及高祖崩吕后夷戚氏诛赵王如意而高祖后宫
唯独无宠疏远者得无恙吕氏长女为宣平侯张敖妻
敖女为孝惠皇后(索隐曰皇甫谧云名嫣)吕太后以其重亲故欲
其生子万方终无子诈取后宫人子为子及孝惠帝崩

天下初定未久继嗣不明于是贵外家王诸吕以为辅
而以吕禄女为少帝后欲连固根本牢甚然无益也高
后崩合葬长陵(骃案关中记曰高祖陵在西吕后陵在东帝后同茔则为合葬不合陵也诸陵
皆如此)禄产等惧诛作乱大臣征之天诱其统(一作衷)卒灭
吕氏唯独置孝惠皇帝后居北宫迎立代王是为孝文
帝奉汉宗庙岂非天耶非天命孰能当之回谓此乃子
长自为一段议论若叙事则吕后纪尽之矣回尝著咸
德事略书咸淳德祐十二年事如史汉唐书纪之状别

为诸臣上及朱文公吕成公张宣公二陆及欲为理庙
十六相传未完贾似道传三大册三卷拟王莽或借纪
若传读之谓叙事少自作文多非史体然回读太史书
自作文议论其事者贯串纪传中不可以春秋之笔例
之也左传有君子曰公谷自为问答乃皆自为之文附
书诸此

　　附考史记不得为无失三段

　　附论东莱大事记是处二段

　　紫阳方氏曰子长史记不得为无失其先黄老后六经
进奸雄退处士崇势利羞贫贱孟坚讥之晁公武读书
志为释其所以然代子长之过而明其心可也回所见
其失之大者书于此他别考

　　陈涉不当为世家起闾左庶屯长王六月而为其御庄
贾所杀汉书为传世家虽子长自我作古以其有诛秦
之功血食至子长之世然不足言也非公侯之比何必
以世家尊之吴广假王始见此韩信之所援也

　　项羽不当为本纪羽割天下分王违怀王之约众心不
服又弑义帝卒以此亡汉书同陈胜为传是何以纪为
史记高祖本纪第八次项羽本纪之后高祖上不书汉
字疏也吕后本纪第九无惠帝纪何也索隐曰吕太后
本以女主临朝自孝惠崩后立少帝而始称帝正合附
惠纪而论之不然或别为吕后本纪岂得令没孝惠而
独称吕后本纪合依班氏分为二纪焉回谓索隐说是
也吕后纪中书孝惠元年十二月至七年秋八月崩九

月辛丑葬乃后书太后称制为六年至八年秋九月崩
分为两纪何不可无孝惠是无君也若少帝无其名合
于高纪中书曰少帝元年吕太后称制孟坚书惠帝皇
后无子取后宫美人子名之以为太子子长全不书但
曰太子即位为帝而已岂非疏乎却于外戚世家吕娥
姁事中书云吕太后诈取后宫人子为子尝以马班书
味之后宫美人子亦惠帝庶子但非张皇后所生子耳
立为少帝吕后废之后群臣诛灭之第曰继嗣不明亦

何辜哉偶有感并书之

　　吕东莱大事纪书楚义帝元年冬十月刘邦至灞上秦
王子婴降是年秦二世三年之后岁在乙未史记汉书
俱书汉元年惟东莱此书古今学者未之及也其实楚
怀王遣沛公入关主从约沛公与项羽皆怀王之臣耳
沛公十月先至灞上降秦婴项羽后至十二月也使人
还报怀王怀王曰如约谓先入关者王之之约也不以
项羽强而挠焉可谓英主矣项羽怨而阳尊为义帝又

从而弑之然秦之亡实义帝主约东莱所书虽荀悦汉
纪温公通鉴皆不及也

　　子长孟坚二纪皆于高帝至灞上之年书汉元年然未
全有天下义帝已死刘项方争丙申之岁东莱并书(汉高
皇帝二年西楚霸王二年)以至四年戊戌终明年己亥十月始书汉
太祖高皇帝五年是年十二月项羽灭也去今己亥一
千五百年矣方回书此心诚服吕成公之有识也

　　秋九月匈奴围韩王信于马邑信降匈奴

　　吕东莱书曰秋匈奴冒顿围韩王信于马邑九月信以
马邑降匈奴与匈奴南攻晋阳至太原解曰信虽失职
守边然舍晋阳内地之安而请治马邑亦非偷惰者也
高祖猜怒迫蹙之使其以国外叛为敌乡𨗳遂有平城
之围自是匈奴轻汉为世大患阅百年而未息虽冒顿
方兴边吏莫能枝梧苟非信启其端寇贼亦未必如是
之甚也然则人主心量不宏所系岂少哉　紫阳方氏
曰韩王信传秋匈奴冒顿大入围信信数使使求和解

汉发兵救之疑信数间使有二心上赐信书责让之曰
专死不勇专生不仁寇攻马邑君王力不足以坚守乎
安危存亡之地此二者朕所以责望于君王回谓高帝
猜怒迫戏之者此书也信得书恐诛因与匈奴约共攻
汉马邑降之胡击太原时汉使在其间信之遣使奏而
后遣可也然高祖猜疑奏亦不免于怒此二岁叛者三
起臧荼也利几也韩王信也实未反而被告者一遂执
之韩信也

　　高帝七年冬平城白登之围(在十月受朝之后联书汉王信事不得不
先)

　　史记匈奴列传汉书改一二字今书史记语子此匈奴
得信因引兵南踰句注攻太原至晋阳城下高帝自将
兵往击之会冬大寒雨雪卒之堕指者十二三于是冒
顿佯败走诱汉兵汉兵逐击冒顿冒顿匿其精兵见其
羸弱于是汉悉兵多步兵三十二万北逐之高帝先至
平城步兵未尽到冒顿纵精兵四十万骑围高帝于白

登七日汉兵中外不得相救饷丐奴骑其西方尽白马
东方尽青駹马北方尽乌骊马南方尽骍马高帝乃使
使间厚遗阏氏阏氏乃谓冒顿曰两主不相角今得汉
地而单于非终能居之也乃解围之一角于是高帝令
士皆持满传矢外乡从解角直出与大军合天下歌之
曰平城之下亦诚苦七日不食不得彀弩

　　白登平城地名

　　史记匈奴传平城徐广曰在雁门汉书韩王信传上

遂至平城上白登服虔曰台名去平城七里如淳曰平
城旁之高城若丘陵也师古曰在平城东山上去平城
十馀里今其处犹存服说非也东莱曰平城汉晋属雁
门郡后魏道武都平城置司州代尹孝文迁都洛阳改
代尹曰万年尹后周改曰云中县隋开皇初改曰云内
属马邑郡唐贞观十四年以为云州天宝元年改为云
中郡

　　平城陈平奇计

　　汉书陈平传平从击韩王信于代至平城为匈奴所围
七日不得食高帝用平奇计使单于阏氏解围以得开
高帝既出其计秘世莫得闻又曰凡六出奇计　紫阳
方氏曰史记陈丞相世家书之以护军中尉从军攻反
者韩王信于代卒至平城此数语来历分明卒至二字
亦好围以得开上无解字裴骃注按桓谭新论此策乃
薄陋拙恶故隐而不泄陈平往说阏氏阏氏言于单于
而出之彼陈平必言汉有好丽美女为道其容貌天

下无有今困急已驰使归迎取欲进与单于单于见此
人必大爱好之则阏氏日以疏远不如及其未到令汉
得脱去去亦不持女来矣阏氏妇女有妒媔之性必憎
恶而争去之此说简而要刘子骏闻吾言乃称善焉裴
骃又谓汉书音义应劭说此事大指与桓论略同不知
是应全取桓论或别有所闻乎今观桓论似本无说回
读常德府汉书云陈平秘计应劭曰陈平使画工图美
女间遣人遗阏氏师古曰应氏之说出于桓谭新论以

意测之非记传所说也

　　附匈奴考　匈奴名始见史记

　　紫阳方氏曰史记秦本纪秦孝公二十四年卒子惠文
君驷立车裂商鞅十年张仪相秦十四年更名元年七
年(回曰十四年更加七年则在位二十年也)韩赵魏燕齐帅匈奴去攻秦

　　匈奴名始见周慎靓王三年

　　东莱大事记书周慎靓王三年苏秦约楚齐赵韩魏燕
帅匈奴伐秦楚怀王为从长攻函谷关秦出兵击六国

皆败走解题曰匈奴之名始见于此合六国之众又益
以匈奴出师可谓盛矣贾生曰诸侯尝以十倍之地百
万之众仰关而攻秦秦人开关延敌九国之师逡巡逃
遁而不敢进盖谓此也　紫阳方氏曰周慎靓王定即
位之年辛丑三年癸卯前乎此周威烈王甲午二十三
年戊寅入通鉴于是有安王骄二十六年止乙巳烈王
喜七年止壬子显王扁四十八年止庚子其二十三年
乙酉孟子见梁惠王其四十四年丙申诸侯毕王此数

年九国伐秦去通鉴之始八十六年矣梁惠王死梁襄
王死哀王立矣是为秦文惠君后称惠王前十三年而
二十一年更为元年之七年也秦纪书七年乐池相秦
韩赵魏燕齐楚匈奴共攻秦秦使庶长疾与战修鱼虏
其将申差败赵公子渴韩太子鱼斩首八万二千以六
国表考之于秦书五国共击秦不胜而退又书魏哀王
元年击秦不胜韩宣惠王十五年击秦不胜赵武灵王
八年击秦不胜楚怀王槐十一年击秦不胜燕哙王三

年击秦不胜齐湣王地六年不书此四字而秦纪有
齐在其中纪不书楚皆刋本之缺欤东莱谓此年苏秦
始为合从未几解散至是再申前约而攻秦则一年两
举也考苏秦传不得其说候检战国策考

　　周慎靓王三年癸卯再见癸卯得一百二十年汉高
祖之六年也匈奴之名始见于慎靓王之癸卯六十
二年甲辰而秦亡周一百一十二年而汉灭秦高祖
五年有天下七年而遇匈奴之困匈奴之强恰一百

二十年矣苏秦合从如此其盛而败者东莱谓以楚
怀王之昏弱为盟主苏秦之反覆而约诸侯张仪又
在魏阴为秦用安能有济是也回谓春秋时魏绛建
和戎之策戎狄杂处中国至战国时皆亡矣苏秦何
故引匈奴之师驱驰中原而生其心耶所谓九国是
时有周宋鲁卫中山代诸小国也

　　史记李牧传见匈奴

　　史记廉颇蔺相如列传后附李牧传而无有其目李牧

者赵之北边良将也常居代雁门备匈奴(云　云)选车得
千三百乘骑万三千匹百金之士五万人彀者十万人
破杀匈奴十馀万骑灭䄡褴(都甘路谈反胡名也)破东胡降林胡
单于奔走

　　紫阳方氏曰单于之名见此中国少马苏秦说云六国
多者骑万匹耳而匈奴动千馀万骑而北汉合为一家
强矣哉

　　史记秦始皇本纪见匈奴

　　史记秦始皇本纪二十六年初并天下三十六年以适
遣戍西北斥逐匈奴自榆中(徐广曰在金城)并河以东属之阴
山(徐广曰在五原北)以为三十四县城河上为塞又使蒙恬渡
河取高阙陶山北假中(晋灼曰王莽传云五原地北假废壤直谷假地名也索隐曰高
阙山名北假地名近五原)筑亭障以逐戎人徙谪实之初县三十四
年适治狱吏不直者筑长城

　　史记世家赵武灵王初胡服骑射(匈奴列传秦昭王始筑长城拒
胡)

　　史记赵世家第十三赵武灵王雍其父曰赵肃侯语与
秦孝公啇鞅同时七年筑长城二十四年武灵王立八
年五国相王赵独否谓己曰君与秦武王昭王同时十
九年谓楼缓曰今中山在我腹心北有燕东有胡西有
林胡楼烦秦韩之边而无彊兵之救曰吾欲胡服楼缓
善之又曰虽驱世以笑我胡地中山吾必有之于是遂
胡服　紫阳方氏曰匈奴即胡也林胡楼烦亦胡别种
也苏秦传其说燕王谓北有林胡则匈奴是时未全有

北土武灵王即位八年六国合从与匈奴共伐秦不胜
而退见胡服骑射之轻剽故效之考胡字之始史记匈
奴列传秦缪公时皆称戎其东有林胡东胡之戎秦昭
王灭义渠有陇西北地上郡筑长城拒胡下文云战国
七三国边于匈奴匈奴专胡名始此

　　图书亡秦者胡

　　史记始皇纪三十二年燕人卢生入海还而以鬼神事
因奏录图书曰亡秦者胡也郑玄曰胡胡亥秦二世名

也秦见图书不知此为人名反备北胡三十二年西北
斥逐匈奴详见蒙恬传　紫阳方氏曰蒙恬传秦已并
天下使将三十万众北逐戎狄戎也狄也夷也胡也通
称歆书又曰胡虏也图书世以为谶不知始于何时河
出图洛出书开八卦九畴文字垂万世道之见于器者
也区区兴亡有物司之何也周卜世三十卜年八百龟
钻以火以其烈坼之文观考休咎然不知预为之书如
汉大横庚庚予为天王谁实攒造

　　史记汉书匈奴传先后同异

　　史记匈奴列传至天汉四年贰师将军降匈奴止而汉
书天汉四年但书贰师将军李广利因杆将军公孙敖
游击将军韩说强弩都尉路博德之出及书广利与单
于战于湖水上连日敖与左贤王战不利皆引还如贰
师之降巫蛊之变孟坚皆不书何也孟坚匈奴传分上
下上篇书至宣帝神爵四年下篇始呼韩邪单于至更
始二年终子长赞简短不满于武帝之将相曰彼已

将率曰孔氏著春秋隐桓之间则章至定哀之际则微
意可见矣孟坚赞贬驳董仲舒大甚匈奴自唐虞以上
巳有山戎猃狁萱粥而其先及夏后氏之苗裔曰淳维
其甚盛也以刘项相持而冒顿复蒙恬之所侵地鸣镝
之俗并为一家故也

　　匈奴单于名数

　　头曼单于　不胜秦北徙十馀年蒙恬死诸侯畔秦
与中国界于故塞自淳维至头曼千馀岁

　　冒顿单于　鸣镝弑父　灭东胡　五月大会龙城
秋马肥大会蹛林围高祖白登刘敬和亲遗高后
书易其所无

　　遗文帝书天所立匈奴大单于和亲　死子稽粥
立

　　老上稽粥单于　文帝复遣宗女为阏氏　中行说
为患

　　十四年十四万骑入萧关再和亲　天地所生日

月所置大单于

　　军臣单于　老上子　景帝立吴楚反赵王遂合谋
入边破复和亲无大寇武帝立和亲　马邑人聂
翁壹佯卖马邑十万骑入武州塞汉伏兵三十万
马邑傍单于觉去诛王恢　卫霍屡出幕南无王
庭然子长心薄此二人

　　伊稚斜单于　十三年死无可书

　　乌维单于　元鼎三年立　武帝始巡郡县　勒十

八万郭吉死留不遣亦不为寇立十年死

　　乌师庐单于　立号为儿单于　没浞野侯破奴二
万骑三岁死子少立季父乌维单于之弟

　　呴黎湖单于　立太初三年　一岁死其弟立

　　且鞮侯单于　武帝诏高皇帝遗朕平城之忧太初
四年也汉天子我丈人行中郎将苏武使　李陵
降

　　狐鹿姑单于　且鞮侯长子　太始元年与弟相让

而立　母病　以言屠贰师祠社武帝崩　匈奴
孕重堕殰孕重怀妊也堕落也殰音读败也罢音
疲罢极困也匈奴为汉兵所苦如此故常欲和亲
　死子少欲立弟卫律与母颛渠阏氏诈矫单于
令立其子壸衍鞮单于始元二年衍鞮单于　穿
井筑域治楼藏谷壸归苏武马宏希复犯塞　单
于击乌桓赵充国言便　霍光从范明友言击匈
奴既后乃击乌桓破之匈奴恐宣帝立发五将军

与乌孙五万骑共二十馀万伐之匈奴遂衰弱立
十七年死

　　虚闾权渠单于　立弟也地节二年　将十万骑出
塞赵充国备之不敢入　神爵二年死

　　握衍拘鞮单于　立乌维单于耳孙也　日逐王与
有隙降汉立二岁暴虐杀伐国中不附姑息姑夕
左地贵人共立稽侯㹪为呼韩邪单于

　　呼韩邪单于　发龙地兵击握衍煦鞮单于兵败自

杀神爵四年也

　　右汉书匈奴传上参史记书一半凡十四单于
高帝至宣帝之世而五单于争立

　　屠耆单于　呼韩邪令右贤贵人杀右贤王遂共立
日逐王薄胥堂为屠耆单于发兵袭呼韩邪败走
之居单于庭呼揭王赞右贤王欲自立屠耆杀右
贤王

　　呼揭单于　以呼揭王自立

　　车梨单于　以右奥鞬王闻之即自立

　　乌籍单于　以乌籍都尉自立凡五单于

　　当是时屠耆单于强自将东击车梨单于使
都隆寄击乌籍单于车梨乌籍皆败西北走
与呼揭单于合兵乌籍呼揭皆去单于之号并
力尊辅车梨单于于是仅有三单于屠耆单于
闻之四万骑分屯东方备呼韩邪四万骑自将
击车梨单于单于败西北走屠耆留西闟敦地

(闟音蹋敦音顿)明年呼韩邪单于西袭屠耆屠耆将六
万骑击呼韩邪战败屠耆单于自杀于是仅有
二单于都隆寄与屠耆少子亡归汉车梨单于
亦降呼韩单于于是但存一呼韩邪单于李陵
子复立乌籍都尉为单于呼韩邪捕斩之乃后
单于庭萧然众才数万人

　　国振单于　屠耆单于从弟以休旬王自立在西边
郅支骨都侯单于　以呼韩邪兄左贤王呼屠吴

斯自立在东边于是又有三单于后二年国振单
于东击郅支单于郅支与战杀国振于是仅存两
单于郅支并国振兵进攻呼韩邪呼韩邪败郅支
都单于庭后四青都坚昆入康居甘延寿陈汤斩
之

　　伊利目单于　以屠耆单于小弟自立郅支单于欲
西攻右地道逢合战郅支杀之

　　呼韩邪单于　甘露三年朝汉天子于甘泉宫有上

渭桥称万岁之盛事元帝即位转云中五原榖二
万斛给焉郅支既诛竟宁死年复入朝元帝以后
宫良家子王嫱字昭君赐单于呼韩邪请罢边备
愿保塞上谷以至燉煌郎中侯应以为十不可王
昭君号寄胡阏氏生一男伊屠智牙师为右日逐
王呼韩邪立二十八年死建始二年也

　　复株累若鞮单于　呼韩邪单于大阏氏之子雕莫
陶渠也复妻王昭君生二女河平四年入朝立十

岁鸿嘉六年死

　　搜谐若鞮单于　复株累弟元延二年朝未入塞死
车牙若鞮单于　搜谐弟立四岁绥和元年死

　　乌株留若鞮单于　车牙弟囊知牙斯也皆呼韩
邪子也夏侯藩说王根求张掖郡遂入汉地单于
却之建平五年愿朝哀帝被疾群臣谓可且勿许
黄门郎扬雄上书諌元寿二年来朝旧从者二百
馀人今许五百馀人平帝初王莽秉政不得二名

风令改囊知牙斯为知莽篡更故印文匈奴单于
玺为新匈奴单于章分匈奴为十五单于招诱呼
韩邪单于诸子欲以次拜之右犁汗王咸咸子豋
助三人至胁拜咸为孝单于助为顺单于而匈奴
不服矣咸亡归助死以登代为顺单于莽后斩之
乌株留单于立二十一岁死咸立

　　乌累若鞮单于　即咸也匈奴谓若鞮为孝见汉帝
仁孝慕之莽易匈奴为恭奴单于为善于咸立五

岁天凤五年死

　　呼都而尸道皋若鞮单于　乌株留单于子也莽不
道又强立匈奴当其名者为须卜单于欲出大兵
以辅立之会汉兵诛莽更始二年陈遵使匈奴更
始败绝书

　　紫阳方氏曰汉书匈奴传下又有十二单于王莽所立
非匈奴正统汉以数十世之力服匈奴于外而以一元
帝六王后败于其内莽篡而匈奴绝乃后光武中兴事

入后汉共二十六单于而其有才者冒顿也老上也军
臣也且鞮侯也呼韩邪也乌珠留若鞮囊知牙斯者也
凡六主北汉之雄而或善于战或智于谋者也汉高祖
失之于白登而能用刘敬和亲之策吕后凶婪败灭家
族而能屈己答不逊之书是时萧曹张平勃有谋臣焉
景帝待匈奴无所闻七国之变匈奴兵在其间而不能
逞汉有人焉一周亚夫是也武帝初用聂壹王恢之计
已大缪矣所当者七单于惟军臣单于觉马邑之诈

且鞮侯单于留苏武降李陵才足当汉馀五主为卫霍
所苦二人者庸将也而五人者亦庸君也武帝之失多
矣惟文帝宣帝所以待匈奴无遗策和亲征伐并用然
文帝难而宣帝易文帝值其盛而宣帝当其衰也元成
哀平坐享安静之福主弱臣强内根已蠹呼韩邪藉宣
帝以自完见元成哀三帝之不竞岂不心少之乎囊知
牙斯亦岂不知王莽之不道汉方富强甚盛而匈奴衰
弱不能振耳不然叛去而侮中国必矣大抵汉武有雄

才而无贤相真将幸而所遇之敌皆疲薾之匈奴也昭
帝时霍光亦不才乌桓之师赵充国之说事用范用友
之言本无远识虽挟振主之威终于灭宗者见不明也
尚有馀论姑且走笔记之于斯

　　刘敬使匈奴谓不可击

　　高帝至晋阳闻韩王信与匈奴共击汉上大怒使人觇
匈奴使者十辈莱皆言匈奴可击上使刘敬复往还报
曰两国相击此宜矜夸见所长今臣往徒见羸瘠老

弱此必欲见短伏奇兵以争利不可击也汉兵三十馀
万兵业已行上怒械系敬广武遂至平城围帝白登七
日然后解帝至广武赦敬斩前使十辈言可击者
紫阳方氏曰善乎刘敬之觇国也而前使十辈何其愚
也项羽以勇困高帝高帝以智败项羽今者高帝乃以
勇轻冒顿冒顿欲以智困高帝耶韩王信之反恐诛逃
死引匈奴入寇恃其强也而不虞高帝之自将信不败
何待匈奴亦不虞高帝之卒至而冒顿之心乃恃高汉

祖一着冒顿骑兵三十万高帝步兵三十万骑兵少冒
顿诱至高帝乘其兵未尽集一举而包之上策也幸而
陈平秘计得行又以王黄失约冒顿听阏氏之言解围
而去使其从刘敬之说焉得有此

　　斩前使十辈

　　沙随程氏曰兵法遣间贵用上智以帝之明达少长兵
间顾不足以知匈奴之情虽刘敬献忠反遭械系然则
向之所遣使十辈特知有所不及耳帝不度其才而遣

之固已非矣又皆处之极刑宽仁爱人之资独蔽于此
耶

　　出奇计马邑下史记是汉书非

　　紫阳方氏曰汉书张良传良从上击代出奇计下马邑
史记世家作出奇计马邑下盖高帝击韩王信张良亦
在军中出奇计于马邑之下则不特陈平也孟坚误会
子长意改书为下马邑殊不然

　　刘敬和亲之策

　　刘敬对高帝冒顿杀父代立妻群母以力为威未可以
仁义说也陛下诚能以适长公主妻之必慕以为阏氏
生子必为太子代单于冒顿在固为子婿死则外孙为
单于岂尝闻外孙敢与大父抗礼者哉兵可无战以渐
臣也吕后泣不能遣长公主取家人子名为长公主妻
单于使刘敬往结和亲约

　　紫阳方氏曰冒顿杀父而望其以子婿臣汉先儒虽不
然刘敬之言然自此匈奴少入寇终汉之世和亲征伐

一起一伏赖以永久回谓古之立国必有敌两国相当
两主两相皆贤两存之势也主不敌相不敌一存一亡
之势也高帝高后文帝与冒顿老上军臣单于萧曹
张平勃之为将相足与匈奴为两存之势高帝能从刘
敬之策恢白登报复之心高后能听季布之言孙答孤
居之书岂非大臣有谋乎文帝宣帝君臣足当单于
有馀武帝更七单于五不才故以庸将卫霍之徒陵轹
之元成哀平似不足当呼韩邪单于而匈奴衰矣故来

朝汉此天下之势也中国之于外国不过和战并用彼
欲和与之和子女玉帛何计数十万骑入寇百万女子
玉帛为虏此不之痛而乃彼之惜耶彼来战与之战不
穷追远讨寇之出境即细柳之屯有以待之也端平之
事回所不晓史嵩之主和郑清之主战捐币而和币不
足惜入境而战战不必出且和且战曲不在我足矣伊
埒穆苏二十七人辛丑之书嵩之不答过矣逊辞谢之
如吕后可也天所立大单于又有天地日月之号不可

较也存国可也屈己何伤赵范赵葵全子才三京之师
清之无识以误国彼未尝先犯我而以弱抗强以数世
积之一朝弃之何也丙申以后蜀帅非人襄淮诸阃亦
皆具才尔清之之罪又浮于嵩之矣是时江南士大夫
有三字曰和曰战曰守回谓且和且战则可以战为守
则可既不能和又不能战清野坚壁而谓之守亡之道
也可以战何惜一战能战而后能守孤其城闭其门郊
野阒乎无人不设伏于险阻不乘夜以攻劫由江及淮

荡然坦涂其亡也多矣况以不读书之贾似道辅咸德
之九五其何以当之哉

　　右平城事在七年冬十月受朝之后韩王信之变
在六年秋九月事欲见首尾则不得不移后事于




　　古今考卷二十六

　　谨案卷二十六第二十七页后六七行伊埒穆苏旧
作月吕蔑思今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