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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二十七 (自动笺注)
欽定四庫全書
 朱子語類卷一百二十七
  本朝
   太祖
漢髙祖本朝太祖聖人之材(必大)
或言太祖受命盡除五代弊法用能易亂為治曰不然
 只是去其甚者其他法令條目多仍其舊大凡做事底人多是先其大綱其他節目可因則因此方是英雄手段王介甫大綱不曾理㑹纎悉細微之間所以弊也(儒用)
藝祖定天下破竹河東獨難取何耶以為
 强則一時政事所為皆有敗亡之勢不知何故如此曰這却本是他家郭威乗其主幼而奪之劉氏遂㨿有并州若使柴氏淂天下則劉氏必不服所以太祖以書喻之謂本與他無讎隙渠荅云不忍劉氏之不血食也此其意可見矣被他辭直理順了所以難取(幹)
公元前206年
國初江南一年攻城不下是時江州城守三年
 其國小君臣相親故能得人心如此(因説先世理平公仕江南死事及此○徳明)
因説今官府文移之煩先生國初時事簡徑無許
 多虚文嘗見太祖時樞宻院一卷公案行遣簡徑畢竟英雄底人做事自别甚様索性聞番中却如文移極少且如駕過景靈宫從官一人過盞子有難事只消宰相㸃下便了須要三省下吏部吏部下常太常擬差申部部申省動是月十日不能得了所差又即是眼前人趙丞相在位有意要去此等弊然十不去一可見上下皆然(太祖時公案乃是中一軍變後申來乞差𬋩攝軍馬樞宻院已經差使使臣及未經差使姓名一人姓樊注云樊愛能孫只有一人注此人清亷可使太祖就此人姓上㸃一㸃就下四字只教去後面有券狀云雜随四人某甲某乙太祖又批其下云只帶兩人小底二人某童某童大紫騮馬一疋并鞍轡紫騮馬一疋并鞍轡太祖又批其下云不須帶紫騮馬只騎騮馬去又乞下銓曹疾速知州後面銓曹擬差狀約只隔得一二日又有到任申狀兵馬監押到時知州到了行遣簡徑健速如此○雅)
秀才好立虚論朝廷纔做一事閧閧地閧過了事又
 只休且如黄河事合即其處㸔其勢如何朝夕只在朝廷上閧河東決西決(揚錄云害㡬多了此中論要導向處亦未住凡作一事皆然漢時在上重唐亦多為虚論所沮如憲宗討蔡不是憲宗如何做得武元衡裴度憲宗決為之乃成)凡作一事皆然太祖當時亦無秀才全無許多閒説只是今日何處㸔脩器械明日何處習水戰又明日何處教閲日日著實故事
公元976年
開寳九年不待踰年而遂改元何也曰這是開國之初
 一時人材麄踈理㑹不得當時藝祖所以立得許多事也未有許多秀才説話牽制他到這般處又忒欠得㡬箇秀才説話(幹)
   太宗真宗
才卿問秦漢以下一人講學明理所以善治曰然
 因泛論歴代以及本朝太宗真宗之朝可以有為不為太宗每日太平廣記數卷若能推此心去講學那裏得來不過寫字作詩君臣之間以此度日而已真宗東封西祀縻費巨萬不曾做得一事仁宗有意於為治不肯安於小成要做極治之事只是資質慈仁却不通曉用人驟進驟退終不曾做得一事百姓之如父母契丹初陵中國後來却服仁宗之徳也是慈仁之效縁它至誠惻怛能動如此(卓)
氣有盛衰盛時便做得未是亦不大覺如真宗時遼人
 直至澶州旋又無事亦是氣正盛靖康時直得到這般田地前漢如此之盛至光武再興只得三四分後來一切不起亦氣衰故(揚)
   仁宗
問章獻不如宣仁然章獻輔仁宗後來却無事曰亦是
 仁宗資質後來亦是太平日乆宫中太寛如雇乳母宣仁不知一事便反不及章獻(可學)
   英宗
亞夫濮議曰歐公説不是韓公曾公和之公王
 珪議是范鎮吕晦范純仁吕大防皆彈歐公但溫公又於濮王一邊禮數太薄須於中自有斟酌可也歐公之説斷不可且如今有為人後一日所後之父與所生之父相對坐其子來所後父為父終不成又喚所生父為父這自是道理不可試坐仁宗於此亦坐濮王於此使英宗過焉終不成都喚兩人為父只縁衆人道是死後為鬼神不可胡亂呼都不妨不思道理不可如此先時仁宗有詔云朕皇兄濮安懿王之子猶朕之子也此甚分明當時以此為㨿足矣亞夫古禮自何壊起曰自定陶王時壊了成帝不立中山王以為兄弟不得相入廟乃立定陶王盖子行也孔光尚書盤庚殷之兄王争之不獲當時濮廟之争都是不争好好古禮見得古人意思為人後之子其義甚詳(賀孫)
濮議之争結殺在王陶擊韓公蔣之竒論歐公伊川
 彭中丞奏議似亦未為允當其後收殺只以濮國主其祀可見天理自然不由人安排(方子)
前代許多大疑禮都措置未得如濮廟事英宗皇伯
 之子入繼大統後只令嗣王奉祭祀天子則無文告(賀孫)
   神宗
神宗鋭意為治用人便一向傾信他初用富鄭公甚傾
 信及論兵鄭公曰願陛下二十年不可道着用兵二字神宗只要做鄭公只要不做説不合後來傾信王介甫終是坐此病只𬋩好用兵用得又不著了無限財榖殺了無限人殘民蠧物之政皆從此西蕃小小擾邊只是一陣退便了却去深入侵他疆界奪得鄯州空城便奏捷朝廷不審便命官發兵去守依舊只是空城城外皆是番人不能歸朝廷又發兵去迎歸多少費力熈河之敗䘮兵十萬神宗臨朝大慟自得疾而終後來蔡京用事以為不可用兵不利又事幽燕此亦自神宗啟之遂至中朝傾覆反思鄭公之言豈不天下至論(義剛)
神宗聰明天下事無不通曉不世出之主只是
 頭頭做得不中節拍王介甫為相亦是不世出之資只縁學術不正當遂悞天下使神宗得一真儒而用之那裏得來此亦氣數使然天地生此人便有所偏了可惜可惜(卓)
神宗大槩好用生事之人如呉居厚京西括民買鑊
 官司許多鑊令民四口買一五口則買二其後民怨㡬欲殺之呉覺而免然卒稱㫖其後蔡京舉行神宗時政而所舉行者皆熈寧之政非元豐神祖自行之政也故了翁摭摘其失以為京但行得王安石之政而欺蔽不道不曾復元豐之政也(義剛)
神宗事事留心熈寧初闢闊京城至四十餘里盡修
 多兵備每門作一庫以備守如射法之屬皆造過但造得太文軍人剗地不曉(義剛)
熈寧作陣法令將士讀之未厮殺時已被將官得不
 成模様了(義剛)
論及木圖神宗大故留心邊事自古人主何曾恁地
 留心(義剛)
神宗理㑹文字極喜陳殿院(師錫建人)文嘗於太學中取
 其程文閲之每得則貯之錦囊中及殿試編排卷子奏御神宗疑非師錫文從頭閲之至中間一卷子曰此必陳某之文也寘之第三已而果然(儒用)
溫公日錄中載厚陵事甚詳林子中雜記裕陵事甚
 詳(方子)
   哲宗朝
哲宗常使一舊桌子不好宣仁令換之又只如此再問
 之云是爹爹用底宣仁大慟知其有紹述意也又劉摯嘗進君子小人之名欲宣仁常常喻哲宗使知之宣仁常與孫子説然未曾了得宣仁亦是見其如此故皆不肯放下哲宗甚啣之紹述雖是本意亦是激於此也(揚)
哲宗春秋富平日寡一旦講筵説書至乂用三徳
 發問只是此三者還更有這也問得無情理然若有人㑹荅時就這裏推原煞有好説話當時忽然問後都荅不得(義剛)
公元1097年
紹聖四年長安民家得秦璽改元元符是時下公卿雜
 議莫有知李伯時多識辨其果秦璽遂降八寳赦(徳明)
   徽宗
欽聖當時宰執有廢劉再立孟之意曾子宣兩存
 後蔡京以曾欲廢劉治之蔡為相弟卞為樞宻文字任伯雨曾謂臣欲謀廢宣仁臣無此事欲案治遂治任伯雨其他一二十人當時言事官不及此事者亦因以治之(揚)
徽廟上蔡初召上殿問對不少上蔡云多不誠
 遂退只求監局之䫫去或謂建中年號與徳宗同不佳上蔡云恐亦不免一播後下獄事不知(方)
徽宗見星即令衛士仆黨碑云莫待明日引得
 京又來吵明日以為言又下詔云今雖仆碑而黨籍仍舊(義剛)
蔡京謀取□鄯費四千萬緡(楊)
今㸔着徽宗朝事更無一着下得是古大國之君猶
 有一二著下得是而大勢不可支吾那時更無一小著下得是使無金人猖獗不能安以當時之勢不知有伊吕之才能轉得否恐也不可轉嘗試之無著可下手事㺯得極了反為金人所持當初女真同滅契丹女真先滅了契丹王師到日惟有空城金帛子女已為女真席卷而去遂竭府庫女真換此空城又以嵗幣二百萬貫而為每嵗空額是時帑藏空竭遂斂敷民間云免百姓燕山打粮每人科錢三十貫以充免役費民無從得錢遂命監司郡守親自徵督必足而後已亦煞得錢共科得六百餘萬貫然奉金亦不多恣為用事者侵使更無稽攷結局任事者遂㷊簿歴朝廷不問契丹相郭藥師常勝軍來降朝廷處之河北諸路近邊塞上後又有契丹甚人來降亦有一軍義勝軍亦處之河北諸路皆厚廩給是時中國已空竭而邊上屯戍之兵餼廩乆絶飢寒欲死而常勝義勝兩軍安坐而享厚祿中國屯戍之兵数罵詈之云我為中國戰闘守禦㡬年矣今反受飢寒汝軰皆降有何功而享厚俸久之兩邊相殺後來入中國常義勝兩軍先往降之二軍處中國盡知河北諸路險要虚實去處遂為金鄉長驅入中原又徽宗先與阿固達盟誓兩邊不得叛降中國雖得契丹空城而無一人又逺屯戍中原之兵以守之飛芻轉餉不勝其擾契丹敗亡餘將数数引兵來降朝廷皆受之盖不受又恐其為盜金人已有怨言又金中有張㲄者知平州欲降徽宗親寫詔書以招之中間路往又為金所得而張㲄已來降矣金益怨又契丹亡國之主天祚者在金中徽宗又親寫招之若歸中國當以皇兄禮相待賜甲第所以奉養天祚大喜欲歸中國又為金所得(天祚故為金人所殺)由是金人大怒云始與我盟誓如此今乃寫詔書招納叛亡移檄責問檄外又有甚檄文所以罵詈之語今實錄中皆不敢徽宗大恐遂招引到張㲄來不柰何斬其首與金人又作道理分雪天祚之事遂啓其輕侮之心然阿固達却乖他常以信義為説其諸將欲起兵問罪阿固達每不可吾與大宋盟誓已定豈可敗盟夷狄猶能信義而我之所以敗盟失信取怒夷狄類如此每讀其書㸔得人頭痛更無一版有一件事做得應節拍(卓)
宣和内禪惟有呉敏中橋居士記錄説得最詳(銖)
内侍黄節夫徽宗言道林靈素幻術其實
 無如溫革見鬼神者皆稗官不曾見所作天人示現記皆集衆人之妄(史部親見節夫聞其言如此方子)
   欽宗朝
公元1098年
淵聖即位時重暈相軋太祖陳橋即位時亦然淵聖
 即位三四日後昏霧四塞耿南仲邪説有以䝉蔽之乎(揚)
欽宗勤儉慈仁出於天資當時親出詔荅所論事理皆
 是但於臣下賢邪正辨别分明無剛健勇決之操纔説用兵便恐懼遂致播遷之禍言之使人痛心詔㫖主帥論用兵事亦儘有商量處置但其後須有更當子不可悞事之語又嘗在李先生藥方冊子上見箇御筆冊子朝廷紙做乃是當時議臣中有請授祖宗科舉之法上既俞之明日耿南仲馮澥軰又論神宗法制紹述不可改故降御筆昨來議臣論奏失於不審遂行出今得師大臣之言深合朕心所有前降㫖揮更不施行當時只縁紹述做得如此猶且不悟李伯紀煞與欽宗論説却不合因罷而太學生軍民伏闕乞留之自後君臣遂生間隙疑其軍民脅已方圍時降空名告身千餘道令其便冝補授其官上至節度使只書填了數名小使臣餘者悉繳回而欽宗已有近日人臣擅作威福漸不可長之語如此教人如何做事廣曰自漢唐惟有本朝臣下最難做事議論勝而功名少曰議論勝亦自仁後而蔓衍於熈若是太祖時雖有議論不過當時欲行之事耳無許多閒言語也
靖康所用依舊熈豐紹聖之黨欽宗欲褒贈公范
 純仁以畏徽廟遂抹純仁改作仲淹遂贈文正太師(揚)
言及靖康之禍曰本朝全盛之時如慶歴元祐間只是
 相共扶持這箇天下不敢做事不敢動被夷狄侮也只忍受不敢與較亦不敢施設一事得天下稍寧積而至於靖康一旦所為如此安得天下不亂(卓)
   髙宗
二聖北狩時遣曹真中道歸於背心生領上寫云可便
 即來救父母(義剛)
胡明仲初召至揚州久之未得對忽聞鄰居有一衛士
 語一衛士今夜次第去了胡聞之急去問之云官家亦去胡只聞得一句便歸叫僕糴數斗造飯裹囊夜出城門暗中見數騎出謂上也遂出逐後得渡江乃見一人擁氊坐石上乃上也(揚)
揚州時煞殺了人那不得過來切骨當時人骨
 肉相散失㳂路皆帖榜子中都滿樹上都這邊却放得㡬箇宦者恁地一日康履與諸宦者觀潮帳設塞街軍人憤惋不平後成苗劉之變王淵也是善戰然未為有大功不及當時諸老將一旦簽書樞宻人皆不服一日只見街上閧閧地人不敢開門從隙中窺但見人馬皆滿路見苗傅左手提得王淵右手一劍徇衆少頃宦官者逃在人家夾壁中底一齊出來朱勝非却也未為大乖當時被苗劉做得可畏了不柰何只得隠忍調䕶他却未㡬義兵至這事便都休了是他無狀不合説他調䕶有功義兵剗地壊了他事是他要自居其功這箇却乖當時若不殺了苗劉也無了當他若尚在那裏終是休不得(義剛)
苗傅乃一愚夫劉正彦本文先欲中官唐某唐云
 子乃文臣其如子何子換武而來乃可劉既換武唐不顧専主王淵正彦鼓扇是時簽書武將憤怒故起此禍張魏公平江湯東野作守有傳云除書到湯訪于魏公公云可遣一識文理人先去拆㸔乃遣教授行果明受赦是時諸軍變魏公乃與湯商量搬出犒賞使人將舊赦書樓上宣之既而韓世忠軍至遂同謀起兵吕丞相建康推為盟主朱丞相之功如何在城中亦只得如此但設有它變渠亦不能死節要之亦有功其後苗劉出走臨平為魏公等所敗朱乃全諱此一節未是今朝天門乃是其所造隆祐自禁中乗簥以出金人䧟京師亦取隆祐適瑶華失火步歸孟氏得免(可學)
苗傅一姓張人不記其名乃教苗起事人走至武夷
 新村張諭人捉之苗衘之遂言於捉者曰某却是苗太尉然今捉某却是張則汝功已被張分之矣捉者即殺張時韓世忠收范汝為尚在建州欲得苗而其人乃解送建守李李送行在韓勢盛遂入文字以苗為某得被其人奪了其捉人遂編管建守亦罷官其功遂為韓所揚文字所載皆言韓收苗但此中人知之以此天下事如此文字如何可全信義劉正彦王淵王淵結康便更官者其事皆正彦教苗為之(揚)
髙宗行達㑹稽寅亮待次某縣丞㑹稽村落中出
 奏書建儲髙宗時年二十六七大喜即日監察御史黄院子勑牒物色授之中使至其家家人聞倉卒聖恩以為得罪死相環泣寅亮使者懐中出勅寅亮拜受使者俱詣行在所此事國史不載先生嘗欲聞於太史俾之編入不果以為恨(方子)
寅亮(明州人)太上朝入文字云自太宗傳子之後至今
 太祖之後有類庶姓者今金未悔過中原未復(云云)
 乞立太祖後承大統太上喜遂用樓為察院(振)
曾光祖論及中興遺史孟后贑州時事鄉老
 傳甚合云太后城中遭某賊放火城中救火連日不止城外又有一隊賊來圍了城曰其時也是無䇿金人是破了潭州過來分隊至諸州皆是緣港上來太后先至洪州此間王修撰在彼作帥覺得事勢不是遂白扈駕執政太后乃去後三四日金果至王乃走城中百姓相率推一大寄居作首而降進賢姓傅者言是李侍郎不必更説他名字又曰信州先降撫州姓王聞信守降亦降(義剛)
先生脚疼卧息樓下吟咏杜子美古栢行三數遍賀孫
 侍立先生云偶㸔中興小記載勾龍如淵入争和議時言若果有此言如何夾持前進取中原最可恨初來魏公既勸車駕建康紹興七年時金主已簒髙慶裔諸人相繼或誅或死劉豫見疑於金二子大敗而歸北方更無南向如何公纔吕祉事見黜趙丞相忽然一旦發回臨安之議一坐定著竟不能動不知其意是如何歎息久之云為大臣謀國一至於此自今觀之為大可恨若在建康則與中原氣勢相接北靣顧瞻宗廟父兄生靈塗炭莫不在目雖欲自已不能自已者惟是轉來臨安南北聲迹寖逺上下宴安不覺外靣事事變之來皆不及知此最利害建康未回蹕時胡文定公被召㳂江而下將去聞車駕已還安遂穪疾轉去㸔來若不建康也是徒然出來做得甚事是時有陳無玷者字筠叟在荆鄂間為守聞車駕臨安即令齎錢酒之屬往接胡文定吏人胡給事赴召多日江面闊船多如何去尋得陳云江面雖闊都是下去船你但望見逆水上來底船便是給事已而果然當時講和本意不為宗社不為生靈不為息兵待時只是怯懼為苟嵗月從頭到尾大事小事無一件措置是當然到今日所以長乆安寧全是宗社之靈㸔當時措置可驚可笑(賀孫)
建康形勢勝於臨安張魏公欲都建康適值淮西兵變
 魏公出趙相遂定臨安(饒)
東南論都所以必要建康者以建康諸方水道
 湊一望諸要害地都在面前有相應處臨安如屋角房中坐視外靣不相武昌不及建康然今之武昌非昔之武昌呉都武昌乃今武昌縣地迫窄只恃前一水為險耳鄂州正今武昌亦是好形勢可以通闗陜中可以向許洛下可以山東臨安只可通得山東淮北而已(義剛)
前軰南渡有言定都建康者人云建康非昔之建
 康亦不可都雖勝似杭州如在窟裏要得出近外不若鄂渚應接得蜀中上一邊事體㸔來其説也是如今杭州一向偏在東南不濟事記得岳飛初勵兵於鄂渚㫖令移鎮江陵大㑹諸將與謀徧問諸將皆以為獨任士安不應飛頗怒之任大將所以移鎮江陵若是時某安敢不説某為見移鎮不是所以不敢言據某㸔這裏已自成規模已自好了此地可以阻險而守若往江陵則失長江之利非某之所敢知飛遂與申奏止留鄂渚建康舊都所以好却以石頭城為險此城之下上流之水湍急必渡得此水上這岸方得所建業可守屯軍於此城之上金不可向矣(賀孫)
建康形勢雄壯攻破著淮則只隔一水進取則可
 都建康自守莫若臨安或問江陵江陵低在水中心全憑堤被他殺守堤之吏便乖那堤一年一次只是土(節)
張戒髙宗髙宗㡬時得見中原對曰古人居安
 思危陛下居危思安同父極愛此對(方子)
太上曰朕恨不手斬耿南仲(揚)
岳飛面奏金人欲立宗子南京欲以變換南人
 耳目皇子出閤以定民心孝宗方十餘嵗髙宗云卿將兵在外此事非卿所當預是時参議姓王在候班見飛呈劄子時手震及飛退上謂王曰岳飛將兵在外却來干與此等事卿縁路來見他曾與甚麽交王曰但見飛沿路小書甚宻無人得知以此推脱了但此等甚緊不知何故恁地説如飛武人能慮及此大故有見識向來在朝與君舉商量欲拈出此等事㝷数件相類一併上之將其後裔乞加些官爵顯之未及而罷(義剛)
范伯達如圭盡裒仁宗時論立英宗許多文字進呈
 日太上陳康伯范某近進一文字亦好朕此意定已久遂命陳公論太子一時盡定(振)
昭慈小不快髙廟問疾因話間曰有一事乆欲説與官
 家髙廟請其故曰宣仁廢立之説皆是子厚之徒撰造中間雖嘗辯白國史尚未嘗改可令史官重議刪脩以昭明聖母之徳於萬世趙忠簡當國遂薦元祐故家子弟如范如圭數人方始改得正然亦頗有偏處才是元祐事便都是熈豐時事便都不是後趙張魏公繼之又欲脩改動(盖魏公亦不甚主張元祐事)令史官某等簽出未及改而又罷趙復相遂以為言而辭(趙張因是不協處)是時有人上書禁錮子厚子孫親戚髙廟欲從之趙有文字説但禁其子孫足矣不可及親戚上批以為省所奏可仁恕更宜子細無貽後悔未㡬趙復謝祖信諫官排擊不遺餘力嶺表之貶實祖信之力也祖信邵武人乃子厚之壻因言當時若非髙廟辯别邪正如此一代史冊被他糊塗萬世何以取信(廣)
太上出使時至磁州磁人不欲其往諫不從宗忠簡
 假神以拒之曰此有崔府君甚靈可以卜珓仍其廟有馬能如何遂入燒香馬啣車輦等物塞了去路宗曰此可以見神之意矣遂止不往後太上感其事以為車輦是即位之兆不曾闗白中書只令内官玉津園路口崔府君曹詠作記一日北使來秦出接過玉津園見歸之奏所見太廟不知是何神太上因語之秦曰金以為功今却歸功於神恐金使見之不便即日拆之秦全是倚金脅太上每取㫖時只是説過一日除周葵作何官太上周葵為彼官未乆且令在彼秦不應下來批勅除之政府一人適間上意未允秦曰此等只是奏過便了遂除之取綦崇禮御批事徐惇立作一宰相拜罷記載其事秦欲毁之行文字令天下盡投官焚其書徐先不喜於秦矣又以此書懼不可言一日只見一使來下并封文字一束視之直省舊吏送其所作書藁也小人中有好人如此(揚○璘錄云末年作事皆與光堯争勝光堯作崔府君玉津園路口設計移之曹筠水漲光堯逐之遂除他從官今上邊事遽闍其俸殿中侍御史周葵言户部尚書梁汝嘉梁結中書舍人林侍聘林宻禱於遂除周葵起居郎不待光堯應之便改除○可學錄周葵御史欲按知臨安府某人某人遂結一從官厚於者曰端公揺動早朝其人遂直入幕中再三懇告奏事遽擢起居郎不得上至省中與某從官相見袖中出所欲上章奏乃是臨安尹從官方悟其黠)
靖康建炎太上立時一宗室名叔向秦王下人
 自山中出來招數十萬人欲為之忽太上即位南京欲歸朝廷然不肯以其兵與朝廷欲與宗澤謀主陳烈大王歸朝廷則當以其兵與朝廷不然提兵過河迎復二聖叔向歸朝廷後亦加官之類拘於一寺中亦與陳烈之而去竟不知所之叔向被害(揚)
張子韶人物甚偉髙廟時除講筵嘗有所奏陳上云朕
 只是一箇至誠張奏云陛下對羣臣時如此退居禁中不知如何云亦只是箇誠又問對宫嬪如何上方經營荅語間張便奏云只此便是不誠先生髙宗容諫故臣下得盡言張侍郎一生學佛是用禪機鋒(徳明)
論及黄察院王醫師先生曰今此東百官宅乃王醫
 師花園後來籍為百官直卿中貴只合令入大内庶可闗節之類先生曰他若出來外面與人打闗節也得是今大内甚窄無去處便是而今不是古人宦者正以他絶人道後可入宫今却皆有妻妾大第都與常人無異這都不是出入又乗大轎記得京師全盛百官皆只乗馬侍從乗馬惟是元老大臣老而有疾底方賜他乗轎然也尚辭未敢便乗今却百官不問大小乗轎宦者將命之類皆乗轎見説北朝却不如此中貴出入宫禁獨自若有命令只是勒馬亦無人引裹一幞頭却取落兩隻脚在懐裏自勒馬去這却大故省徑且如祖宗朝百官都無屋住雖宰執亦是賃屋神宗置東西府宰相方有第今却宦者作大屋以祖宗全盛天下而猶省費如此却不祖宗天下之半而耗費却如安得空乏(義剛)
逆亮臨江百官中不挈家走者惟陳魯公黄瑞明耳
 是時廖剛駕幸閩中以為閩中天險人民忠義是時閩中盜賊充斥乃降㫖令閩中路闊五尺宿州之戰髙宗遜位雇夫五百人殿廷下人日支一千足各偹擔索髙宗維揚之禍故百官搬家者皆不問(揚錄云逆亮犯順朝士皆辦去惟陳魯公黄通老不動當時亦有言者令止之太上曰任之揚州時悔不先令其去多壊了人)
公元1100年
庚辰親征舊聞出於洪景盧之手近施慶之云劉
 共甫實為之乃翁嘗從共甫見其草本未知孰是曰是時陳魯公當國二公人為一詔後遂合二公之文而一之前段用景盧者後段共甫者問此詔如何曰亦做得商量名義未正故也記得汪丈嘗以此相問某荅曰此只當淵聖為辭盖前時屈己請和也猶以鸞輅在北之故今其禍變若此天下之所痛憤復仇之義自不容己以此播告名正言順八陵廢祀等説此事隔闊已久許多時去那裏來(儒用)
   孝宗
公元1098年
孝宗小年極鈍髙宗日出廷臣云夜來不得睡或
 問何故㸔小兒子讀書凡二三百遍更念不得以為某人進云帝王之學只要興亡治亂不在記誦上意少解後來却恁聰明試文字有不如法者舉官必被責邵武某人省元五母鷄用畆字孝宗大怒駁放了後又不行
夀皇皇子本末本一上殿官樓寅亮上言舉英
 宗故事且謂太祖受命而子孫無為帝王者當於太祖之下選一人宮中他日皇子生只添一節度使耳繼除臺官趙忠簡遂力贊於外當時宫中亦有齟齬故養兩人後來皆是髙宗自主張未禪位前數日忽批云宗室其可追贈秀王安喜先已安排若不夀皇如何處置(可學)
髙宗禪位追贈秀王可謂能盡父子道者矣(僴)髙宗張魏公奏事恢復中外皆言上神武不可及
 後來講和便休夀皇初年恢復只要年嵗做成問夀皇時人已不髙宗時髙宗無人當時許多有名底人而今㸔也只如此問岳侯若做事何如張韓張韓所不却是識道理了又問岳侯以上當時有誰曰次第無人(胡泳)
上初恢復之志甚鋭及符離之敗上方大慟將謂
 人易殺遂用湯思退和之後又敗盟(揚)
夀皇合下若有一人夾持定十五六年做多少事(道夫)
夀皇直是有志天下用人嘗歎自家不如孫仲
 謀能得許多人(賀孫)
某嘗謂士大夫不能盡言夀皇真為自負夀皇
 受人言未嘗怒色不樂時止與人分䟽辨析爾(道夫)
夀皇晚來極為和易某嘗因奏對言檢旱天語云檢放
 之弊惟在於後時失實只這四字盡得其要領又言經緫制錢則曰聞巧為名色以取之民其於天下事極為諳悉(道夫)
問或言孝宗内殿御屏天下監司帥臣郡守
 名作揭貼于其上果否曰有之孝宗是甚次第英武共甫奏事便殿嘗見一馬殿廷間不動疑之一日王公明公明曰此刻木為之者萬㡬之暇即御之以習據鞍騎射故也又曰某嘗以浙東常平入見奏及賑荒上曰其弊只在後時失實四字極切荒政之病(儒用)
嵗旱夀皇禁中祈雨有應一日宰執入見恭父奏云
 此固陛下至誠感通天人之際其近如此他事一有不至則其應亦當如此陛下深加聖慮則天幸甚恭父斯語頗得大臣體(因言梁丞相白蓮事○道夫)
因言孝宗末年之政先生曰某嘗作孝宗挽辭得一
 云乾坤歸獨御日月要重光(雉)
因論夀皇最後所用宰執多是庸人某人不知於上
 前説何事可學云某人却除大職名與小郡又有被批出與職名外恁却是知他不足取夀皇英鋭於此等皆照見只是向前為人所誤後來安静厭人喚起事端且如打過至於大甚則又厭之正如惡駿馬奔踶求一善馬騎之至其駑鈍前則不免加以鞭䇿薛補闕曾及某人夀皇云亦屡以意導之而不去舉此亦可見大抵作事不出義理而出于血氣乆之未有不消鑠者向來封事中亦嘗言此(可學)
公元1100年
髙宗大行夀皇三年戴布幞頭着衣遵行古禮可謂
公元1098年
 上正千年失當宰相不學三日便服朝服夀皇謙徳欲以此喻羣臣然臣子自不當如此可謂有父子而無君臣(賜)
孝宗髙宗常朝時裹白幞頭布袍當時臣下
 依舊紫衫周洪道要著涼王季不肯止於紫衫上繫皂帶今上登極常時著白背子臣下著涼衫頗不失禮而君之服遂失其舊(人傑○廣錄云今上孝宗䘮臣下都著涼方正得臣為君服人主之服却有未盡頃在潭州孝宗三日後易心下不稳不免使人傳語官員著涼後來朝廷行下文字來方始敢出榜曉示)
   寧宗朝
即位月留揆以一二事忤㫖特批逐之人方服其
 英斷先生被召上饒聞之有憂色人心易驕如此某今方知可懼黄問曰某人專恣當逐何懼之有曰大臣進退亦當存其體貎豈宜如此又問恐是廟堂諸公難其去故以此勸上逐之曰亦不可如此何不使其徒諭之以物論不唯丞相久勞機務或欲均佚俟其請去而後許之則善矣幼主新立豈可導之以輕逐大臣且如陳源之徒論其罪惡須是斬之乃善然人主新立復教以殺人某亦不敢如此做也(至)
向改慶元年號時先擬隆平某云向來隆興有人
公元1099年
 議破以為隆字近降字今既説破則不可用又曰淳熈本作純字時人有言此字必改言未既而文字至盖純字有屯字在旁又曰真宗時大年擬進豐亨字上曰為子不了不用(義剛)
 
 
 
 
 
 
 
 
 
 朱子語類卷一百二十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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