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卷一百九十五 第 1a 页 WYG0549-0381a.png
钦定四库全书
山西通志卷一百九十五
艺文(十四/) (碑碣五/)
金
杨文献公神道碑铭 元好问
自孔子考四科及中人下上之次故孟轲氏于乐正子
亦有二之中四之下之说盖人之品不齐而论人之目
亦不一有一乡之士有一国之士有天下之士有一代
山西通志卷一百九十五
艺文(十四/) (碑碣五/)
金
杨文献公神道碑铭 元好问
自孔子考四科及中人下上之次故孟轲氏于乐正子
亦有二之中四之下之说盖人之品不齐而论人之目
亦不一有一乡之士有一国之士有天下之士有一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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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士分限所在不能以强人而人亦不能躐等而取之
也维金大定已还文治既洽教育亦至名士之旧与乡
里之彦率由科第之选父兄之渊源师友之讲习义理
益明利禄益轻一变五代辽季衰陋之习迄贞祐南渡
名卿大夫布满台阁若胥萃公和之之通明张左相信
甫之朴直张太保敬甫两赵礼部周臣庭玉冯亳州叔
献王延州从之李都司之纯之儒学王尚书充之李都
运有之两杨户部正夫叔玉李坊州执刚之吏能张大
也维金大定已还文治既洽教育亦至名士之旧与乡
里之彦率由科第之选父兄之渊源师友之讲习义理
益明利禄益轻一变五代辽季衰陋之习迄贞祐南渡
名卿大夫布满台阁若胥萃公和之之通明张左相信
甫之朴直张太保敬甫两赵礼部周臣庭玉冯亳州叔
献王延州从之李都司之纯之儒学王尚书充之李都
运有之两杨户部正夫叔玉李坊州执刚之吏能张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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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晋卿之平恕商右司平叔之雅量许司谏道直陈留
副正叔之直言极谏康司农伯禄雷御史希颜之刚棱
疾恶累叶得人于兹为盛若夫才量之充实道念之醇
正政术之简裁言论之详尽粹之以天人之学扩之以
师表之业则我内相文献杨公其人矣识者以为中国
之太平治之久河岳炳灵实生人杰非宏衍博大之器
如公者曷足以当之降才尔殊最称斯允商略前后拟
伦名胜惟其视千古而无愧是以首一代而绝出然元
副正叔之直言极谏康司农伯禄雷御史希颜之刚棱
疾恶累叶得人于兹为盛若夫才量之充实道念之醇
正政术之简裁言论之详尽粹之以天人之学扩之以
师表之业则我内相文献杨公其人矣识者以为中国
之太平治之久河岳炳灵实生人杰非宏衍博大之器
如公者曷足以当之降才尔殊最称斯允商略前后拟
伦名胜惟其视千古而无愧是以首一代而绝出然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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光正大以来大夫士推公为中朝第一而不以百年计
之者知公为未尽与公讳云翼字之美杨氏其先赞皇
之檀山人六代祖忠客乐平遂占籍焉曾祖处士君青
嗜读书而不事科举尝诲其子孙言圣人之道无他至
诚而已诚者何不自欺之谓也盖诚之一物存诸已则
忠加诸人则恕是道也出于人心谁独无之然则山野
小人有能行而世之才智士大夫或有愧焉吾百不及
人独此事不敢不勉耳若等能从吾言真吾子孙也祖
之者知公为未尽与公讳云翼字之美杨氏其先赞皇
之檀山人六代祖忠客乐平遂占籍焉曾祖处士君青
嗜读书而不事科举尝诲其子孙言圣人之道无他至
诚而已诚者何不自欺之谓也盖诚之一物存诸已则
忠加诸人则恕是道也出于人心谁独无之然则山野
小人有能行而世之才智士大夫或有愧焉吾百不及
人独此事不敢不勉耳若等能从吾言真吾子孙也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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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用公贵封正议大夫祖妣宋氏追封弘农郡太夫人
考恒累赠中奉大夫妣李氏弘农郡太夫人公资颖悟
初学语辄画地作字八岁善属对日诵数千言弱冠登
明昌五年经义第一甲第一人进士词赋亦中乙科特
授承务郎应奉翰林文字考满留在任承安四年出为
陜西东路兵马都总管判官决狱宽平大为总管贤宗
室长寿所知泰和元年召为太学博士丁内艰服除授
太常寺丞兼翰林修撰六年南鄙用兵以本官从左丞
考恒累赠中奉大夫妣李氏弘农郡太夫人公资颖悟
初学语辄画地作字八岁善属对日诵数千言弱冠登
明昌五年经义第一甲第一人进士词赋亦中乙科特
授承务郎应奉翰林文字考满留在任承安四年出为
陜西东路兵马都总管判官决狱宽平大为总管贤宗
室长寿所知泰和元年召为太学博士丁内艰服除授
太常寺丞兼翰林修撰六年南鄙用兵以本官从左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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揆军驻汴梁明年授上京东京等路按察司佥事初宰
相奏是职章宗先已识公即可其奏曰得之矣召见咨
以当世之务称旨及陛辞谕之曰卿至官有所建明当
专达毋枉执事者又明年改上京临潢等路按察司佥
事兼本路转运副使大安元年翰林学士承旨张行简
荐公才学优赡精于术数召授提点司天台兼翰林修
撰礼部郎中崇庆元年以病得请归乡里贞佑二年有
司例上官簿宣宗阅之记公姓名起授前职兼吏部郎
相奏是职章宗先已识公即可其奏曰得之矣召见咨
以当世之务称旨及陛辞谕之曰卿至官有所建明当
专达毋枉执事者又明年改上京临潢等路按察司佥
事兼本路转运副使大安元年翰林学士承旨张行简
荐公才学优赡精于术数召授提点司天台兼翰林修
撰礼部郎中崇庆元年以病得请归乡里贞佑二年有
司例上官簿宣宗阅之记公姓名起授前职兼吏部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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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三年超礼部侍郎兼提点司天台充赐宋国岁元国
信副使四年西北兵由鄜延内侵潼关失守朝议以兵
部尚书富察阿里巴斯为副元帅以禦之公奏阿里巴
斯言浮于实必误大事不听兵卒大败如所料六年迁
翰林侍读学士同修国史礼部司天兼职如故有旨官
制入三品者例外除以卿遇事敢言议论忠恳故特留
之以便咨访卿宜悉吾意也时右丞相高琪当国昵信
小人多变旧章𣙜货提举司王三锡奏请𣙜油高琪主
信副使四年西北兵由鄜延内侵潼关失守朝议以兵
部尚书富察阿里巴斯为副元帅以禦之公奏阿里巴
斯言浮于实必误大事不听兵卒大败如所料六年迁
翰林侍读学士同修国史礼部司天兼职如故有旨官
制入三品者例外除以卿遇事敢言议论忠恳故特留
之以便咨访卿宜悉吾意也时右丞相高琪当国昵信
小人多变旧章𣙜货提举司王三锡奏请𣙜油高琪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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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甚力诏集百官议其事户部尚书完颜天宠辈百馀
人同声赞可公独引赵秉文时戬等三数人排其议谓
果行此事是以天下通行之货为𣙜货私家常用之物
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取也议遂
格高琪怒公为异竟以事谴公公不之恤也兴定二年
拜礼部尚书兼知集贤院事五年筑京师子城役兵民
数万夏秋之交病者相枕籍公提举医药饮食躬自调
护多所全济城成进官一阶四年改吏部尚书且有后
人同声赞可公独引赵秉文时戬等三数人排其议谓
果行此事是以天下通行之货为𣙜货私家常用之物
为禁物自古不行之法为良法窃为圣朝不取也议遂
格高琪怒公为异竟以事谴公公不之恤也兴定二年
拜礼部尚书兼知集贤院事五年筑京师子城役兵民
数万夏秋之交病者相枕籍公提举医药饮食躬自调
护多所全济城成进官一阶四年改吏部尚书且有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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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卿之闻望旧矣今以选曹授卿宜振肃纪纲尽革前
弊朕之待卿尚当不止此耳公涖政裁画有方凡军兴
以来入粟补官及以战功迁授者事定之后有司以为
程式或小有不合一切罢去公奏从宽收录旬月政成
不动声色而奸吏为之缩手朝誉归焉九月上召户部
尚书高夔及翰林学士赵秉文于内殿皆赐之坐问以
讲和之策或以力战为言上俯不乐者久之公徐以孟
子事大事小之说解之且曰今日奚计哉使生灵息肩
弊朕之待卿尚当不止此耳公涖政裁画有方凡军兴
以来入粟补官及以战功迁授者事定之后有司以为
程式或小有不合一切罢去公奏从宽收录旬月政成
不动声色而奸吏为之缩手朝誉归焉九月上召户部
尚书高夔及翰林学士赵秉文于内殿皆赐之坐问以
讲和之策或以力战为言上俯不乐者久之公徐以孟
子事大事小之说解之且曰今日奚计哉使生灵息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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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社稷之福也今日奚计哉上色乃和十一月改御史
中丞宗室承立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事事有不法者
大臣以为言诏公就鞫之狱成廷奏曰承立所坐皆细
事不足以累大臣然闻之向西北两敌合兵来侵平凉
以西数州皆陷承立坐拥强兵瞻望不进鄜延帅臣完
颜哈达者以孤城当敌冲且能败其前锋哈达之功如
此承立之罪如彼愿陛下明其功罪而赏罚之则天下
知所劝惩矣自馀小失何足追咎承立由是免官而哈
中丞宗室承立权参知政事行尚书省事事有不法者
大臣以为言诏公就鞫之狱成廷奏曰承立所坐皆细
事不足以累大臣然闻之向西北两敌合兵来侵平凉
以西数州皆陷承立坐拥强兵瞻望不进鄜延帅臣完
颜哈达者以孤城当敌冲且能败其前锋哈达之功如
此承立之罪如彼愿陛下明其功罪而赏罚之则天下
知所劝惩矣自馀小失何足追咎承立由是免官而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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达遂总机务五年以疾求解复为礼部尚书兼翰林侍
读学士元光二年复申前请宣宗不能已许焉哀宗即
位图任旧人首授公摄太常卿正大元年复翰林学士
诏集百官议所以省费者公以为省费小事一户部司
农官足以办似不足议枢密院专制军政蔑视尚书出
政之地政无大小当总其纲领付外施行今军旅之事
宰相或不预闻欲使军民利病两不相蔽得乎故独以
此应诏二月复为礼部尚书兼侍讲明年设益政院于
读学士元光二年复申前请宣宗不能已许焉哀宗即
位图任旧人首授公摄太常卿正大元年复翰林学士
诏集百官议所以省费者公以为省费小事一户部司
农官足以办似不足议枢密院专制军政蔑视尚书出
政之地政无大小当总其纲领付外施行今军旅之事
宰相或不预闻欲使军民利病两不相蔽得乎故独以
此应诏二月复为礼部尚书兼侍讲明年设益政院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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内廷取老成宿德充院官极天下之选得六人而公为
选首名为经筵实内相也每召见公独赐坐且呼学士
而不名也初命讲尚书公为言帝王之学不必如经生
举子分章析句但知为国大纲足矣因举任贤去邪与
治同道与乱同事有言逆于汝心有言逊于汝志等数
条一以正心诚意言之敷绎详明上听忘倦寻进万年
龟镜录圣孝圣学之类凡二十篇公见朝士廷议之际
多不尽所欲言上下依违寖以成俗一日经筵毕因言
选首名为经筵实内相也每召见公独赐坐且呼学士
而不名也初命讲尚书公为言帝王之学不必如经生
举子分章析句但知为国大纲足矣因举任贤去邪与
治同道与乱同事有言逆于汝心有言逊于汝志等数
条一以正心诚意言之敷绎详明上听忘倦寻进万年
龟镜录圣孝圣学之类凡二十篇公见朝士廷议之际
多不尽所欲言上下依违寖以成俗一日经筵毕因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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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臣事君之道有二有所谓事君之礼有所谓事君之
义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入君门则趋见
君之几杖则起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受命不宿于家是
皆事君之礼人臣所当尽者也然国家之利害生民之
休戚一在敷陈之间则向所谓礼者特虚器耳君曰可
而有否献以成其可君曰否而有可献以替其否危言
正论期于益国补民而已言有不从虽引裾折槛断鞅
轫轮有不恤焉者当是时也若姑徇事君之虚礼而不
义礼不敢齿君之路马蹴其刍者有罚入君门则趋见
君之几杖则起君命召不俟驾而行受命不宿于家是
皆事君之礼人臣所当尽者也然国家之利害生民之
休戚一在敷陈之间则向所谓礼者特虚器耳君曰可
而有否献以成其可君曰否而有可献以替其否危言
正论期于益国补民而已言有不从虽引裾折槛断鞅
轫轮有不恤焉者当是时也若姑徇事君之虚礼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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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事君之大义阿合取容国家何赖焉上变色曰非卿
朕不闻此矣公自兴定元光间病风痹至是稍愈上亲
问疗之之术对曰无他但治心耳此心和平则邪气不
干岂独治身至于治国亦然人君必先正其心然后可
以正朝廷正百官远近万民莫不一于正矣上矍然知
其为医谏也十一月夏人和议成遣其徽猷阁学士来
议互市及振危急者数事数往不能决并求大臣面论
之朝廷以公往议乃定四年知礼部贡举以考试劳心
朕不闻此矣公自兴定元光间病风痹至是稍愈上亲
问疗之之术对曰无他但治心耳此心和平则邪气不
干岂独治身至于治国亦然人君必先正其心然后可
以正朝廷正百官远近万民莫不一于正矣上矍然知
其为医谏也十一月夏人和议成遣其徽猷阁学士来
议互市及振危急者数事数往不能决并求大臣面论
之朝廷以公往议乃定四年知礼部贡举以考试劳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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遘疾明年八月之七日薨于私第之正寝春秋五十有
九累官资善大夫勋上护军爵弘农郡侯谥曰文献娶
吕氏封弘农郡夫人子男二长曰朴前公卒次曰恕擢
正大四年经义进士第女一适巨族初公娶胥氏左丞
通敏公之孙平章政事惠简公之女以事姑尝有后言
即日弃去不以相家子为难二弟仲翼备极友爱家赀
悉推予之至百负之而不恨尝与人言昆弟之间若以
昆弟待之则容有不可堪忍之事但当以父母待之耳
九累官资善大夫勋上护军爵弘农郡侯谥曰文献娶
吕氏封弘农郡夫人子男二长曰朴前公卒次曰恕擢
正大四年经义进士第女一适巨族初公娶胥氏左丞
通敏公之孙平章政事惠简公之女以事姑尝有后言
即日弃去不以相家子为难二弟仲翼备极友爱家赀
悉推予之至百负之而不恨尝与人言昆弟之间若以
昆弟待之则容有不可堪忍之事但当以父母待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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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以为疑公晓之曰父母吾不得而见之得见兄弟非
父母而何此念一生虽百世同居可也一姊适李氏既
寡挈孤幼来归公处之官下在律疏属及外亲留任所
满百日则徙他郡避嫌公言之朝独得不徙抚导二甥
卒为名士其长庭简者登上第公天资雅重自律为甚
严而其待人者宽以约交分一定死生祸福不可变为
天官为春官为翰长为太常文章与闲闲公齐名世号
杨赵高文大册皆出其手典贡举三十年门生半天下
父母而何此念一生虽百世同居可也一姊适李氏既
寡挈孤幼来归公处之官下在律疏属及外亲留任所
满百日则徙他郡避嫌公言之朝独得不徙抚导二甥
卒为名士其长庭简者登上第公天资雅重自律为甚
严而其待人者宽以约交分一定死生祸福不可变为
天官为春官为翰长为太常文章与闲闲公齐名世号
杨赵高文大册皆出其手典贡举三十年门生半天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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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于奖借后进初不以儒宗自居所以教诱之者率君
子长者之事益其所未尽而勉其所可致苦言至戒或
寓于疑曲周密之间异时想闻风采若龙门之峻朗出
天外及一被接纳则又恨造之之晚也平居无事左右
图史澹然无所营及当官而行或论列上前慨然以天
下事自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确乎有不可夺之节古
所谓君子有三变者于公见之贞祐以后主兵者不能
外禦大敌而取偿于宋故频岁南伐有沮其兵者不谓
子长者之事益其所未尽而勉其所可致苦言至戒或
寓于疑曲周密之间异时想闻风采若龙门之峻朗出
天外及一被接纳则又恨造之之晚也平居无事左右
图史澹然无所营及当官而行或论列上前慨然以天
下事自任知无不言言无不尽确乎有不可夺之节古
所谓君子有三变者于公见之贞祐以后主兵者不能
外禦大敌而取偿于宋故频岁南伐有沮其兵者不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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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与宋为地则疑与之有谋进士至宰相于他事无不
言独论南伐则一语不敢及公为太学博士泰和初建
言便谓宋不可伐国家之虑不在于未得淮南之前而
在于既得淮南之后盖淮南平则江之北尽为战地进
而争利于舟楫之间我之劲弓良马有不得骋者矣彼
若扼江为屯潜师于淮以断饟道或决水以潴淮南之
地则我军何以善其后乎及李全倡议南伐宣宗以问
朝臣公多谏辞言天下有治有乱今但言治而不言乱
言独论南伐则一语不敢及公为太学博士泰和初建
言便谓宋不可伐国家之虑不在于未得淮南之前而
在于既得淮南之后盖淮南平则江之北尽为战地进
而争利于舟楫之间我之劲弓良马有不得骋者矣彼
若扼江为屯潜师于淮以断饟道或决水以潴淮南之
地则我军何以善其后乎及李全倡议南伐宣宗以问
朝臣公多谏辞言天下有治有乱今但言治而不言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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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势有强有弱今但言强而不言弱兵家有胜有负今
但言胜而不言负此议论之所以偏也臣请两言之庶
几见利害之全夫将有事于宋者非贪其土地乎第恐
西北有警而南又缀之则三面受敌耳故欲我师乘时
势先动图宋人今冬不能来或不敢来此战胜之利也
就如所料其利犹未可必彼江之南其地尚远且有巴
蜀为之辅虽无淮南岂不能集数万之众俟西北有警
而缀我耶战而胜且如此有如不胜其害可胜言哉我
但言胜而不言负此议论之所以偏也臣请两言之庶
几见利害之全夫将有事于宋者非贪其土地乎第恐
西北有警而南又缀之则三面受敌耳故欲我师乘时
势先动图宋人今冬不能来或不敢来此战胜之利也
就如所料其利犹未可必彼江之南其地尚远且有巴
蜀为之辅虽无淮南岂不能集数万之众俟西北有警
而缀我耶战而胜且如此有如不胜其害可胜言哉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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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骑当步理可万全臣尚谓恐有不胜者今日之事势
与泰和不同故耳盖泰和以冬征而今以夏此天时不
同也冬则水脉涸而平陆多夏则水脉胜而泥淖多此
地利不同也泰和举天下全力至于乱军亦驱之为前
锋今能之乎此人事之不同也议者徒见泰和取胜之
易而不知今日之难且以夏人观之当日弓箭手之在
西边者一遇勍敌则搏而战袒而射彼已丧气奔北之
不暇乃今陷吾城而掳其守臣败吾军而擒其主将曩
与泰和不同故耳盖泰和以冬征而今以夏此天时不
同也冬则水脉涸而平陆多夏则水脉胜而泥淖多此
地利不同也泰和举天下全力至于乱军亦驱之为前
锋今能之乎此人事之不同也议者徒见泰和取胜之
易而不知今日之难且以夏人观之当日弓箭手之在
西边者一遇勍敌则搏而战袒而射彼已丧气奔北之
不暇乃今陷吾城而掳其守臣败吾军而擒其主将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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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畏我如彼今则侮我如此夏人既非前日奈何待宋
人独如前日哉愿陛下思其胜之之利又思败之之害
无悦甘言无贻后悔可也章奏不报是秋公主贡举且
取高帝以天下为度命题以讽焉时全一军寻败于淮
上几有只轮不返之祸宣宗责诸将言当使我何面目
见杨云翼耶河朔民何经等十有一人为游骑所迫渡
河而南有司论罪当死公上章营救之曰法所以重私
渡者防奸伪也今平民为敌所迫奔入于河缓死之计
人独如前日哉愿陛下思其胜之之利又思败之之害
无悦甘言无贻后悔可也章奏不报是秋公主贡举且
取高帝以天下为度命题以讽焉时全一军寻败于淮
上几有只轮不返之祸宣宗责诸将言当使我何面目
见杨云翼耶河朔民何经等十有一人为游骑所迫渡
河而南有司论罪当死公上章营救之曰法所以重私
渡者防奸伪也今平民为敌所迫奔入于河缓死之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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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岂有他哉使吾民不死于敌而死于法后唯有从敌
而已宣宗悟尽释之哀宗以河南雨雹诏公审理冤狱
而不及陜西公言天下通为一体今人一肢受病则四
体为之不安岂可专治受病之处而置其馀不问乎朝
廷是之诏吏部郎中杨居仁审冤陜西公之重人命慎
于兵刑者类如此所著文集若干卷校大金礼仪若干
卷续通鉴若干卷周礼辨一篇左氏庄列赋各一篇提
点司天台二十年虽老于其业积日累月不能了之事
而已宣宗悟尽释之哀宗以河南雨雹诏公审理冤狱
而不及陜西公言天下通为一体今人一肢受病则四
体为之不安岂可专治受病之处而置其馀不问乎朝
廷是之诏吏部郎中杨居仁审冤陜西公之重人命慎
于兵刑者类如此所著文集若干卷校大金礼仪若干
卷续通鉴若干卷周礼辨一篇左氏庄列赋各一篇提
点司天台二十年虽老于其业积日累月不能了之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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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一语破的众无异词有以太乙新历上进者尚书省
檄公参订摘其不合者二十馀条历家称焉德陵以庚
寅日启土司天生陈舜举言国音属商金在庚为绝宜
用乙酉金王日吉诏公决之公言上行年辛卯乙酉虽
为金王终与行年相戾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
也且五姓之说在汉人犹以为不经前世如吕才一行
皆神于术数尚辨以为不可用本朝部姓焉可必其于
五音何属乎卒从公议有五星聚井辨一篇天象赋一
檄公参订摘其不合者二十馀条历家称焉德陵以庚
寅日启土司天生陈舜举言国音属商金在庚为绝宜
用乙酉金王日吉诏公决之公言上行年辛卯乙酉虽
为金王终与行年相戾讳名不讳姓姓所同也名所独
也且五姓之说在汉人犹以为不经前世如吕才一行
皆神于术数尚辨以为不可用本朝部姓焉可必其于
五音何属乎卒从公议有五星聚井辨一篇天象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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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勾股机要象数杂说积年杂说皆藏于秘府孤子杨
恕奉公之柩将葬于某原之先茔涕泗百拜谓门下士
元好问言先公孝弟忠信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兼
善天下者翰林修撰王彪状具在墓当有碑敢质之以
为请好问谢不敢当恕以大义见责曰先公平生以国
士待吾子乃不得论次遗烈以见于后世乎好问度不
可以终辞再拜曰谨受教乃为文刻之且系之以铭其
铭曰天禀之厚百可施曾门之传俨若思菁莪乐育并
恕奉公之柩将葬于某原之先茔涕泗百拜谓门下士
元好问言先公孝弟忠信始于事亲中于事君终于兼
善天下者翰林修撰王彪状具在墓当有碑敢质之以
为请好问谢不敢当恕以大义见责曰先公平生以国
士待吾子乃不得论次遗烈以见于后世乎好问度不
可以终辞再拜曰谨受教乃为文刻之且系之以铭其
铭曰天禀之厚百可施曾门之传俨若思菁莪乐育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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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资大器备具无磷缁山甫吉甫其庶而鲁无君子焉
取斯贞祐南驾倾朝支忿兵横出纷僵尸丁男役苦输
膏脂公独上前陈苦辞同仁一视父母慈越肥秦瘠小
智私两淮民命我所司忍令矛端舞婴儿昆崙神泉蔘
术芝危国可活民不疵如公岂无匡复姿天废商久实
为之孺子可教犹帝师惜哉不遭隆准时东隅之日今
崦嵫顾瞻乔木为嗟咨岘山堕泪方在兹零落何必西
川诗
取斯贞祐南驾倾朝支忿兵横出纷僵尸丁男役苦输
膏脂公独上前陈苦辞同仁一视父母慈越肥秦瘠小
智私两淮民命我所司忍令矛端舞婴儿昆崙神泉蔘
术芝危国可活民不疵如公岂无匡复姿天废商久实
为之孺子可教犹帝师惜哉不遭隆准时东隅之日今
崦嵫顾瞻乔木为嗟咨岘山堕泪方在兹零落何必西
川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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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京留守李公德政碑 边元忠
吏有不为利回不为义庀世称曰廉才足以经济知足
以断决世称曰能奉法尊职履正奉公世称曰循明国
家之大体通古今之时务世称曰良其有一于此见于
郡邑治已为最又况兼而有之者何施不可是虽欲无
称得乎如副留守李公乃兼而有之者也公讳晏字致
美泽州高平人也世名儒少以家学驰声蚤中科第及
仕所至皆有异政大定二十有二年正月自秘书少监
吏有不为利回不为义庀世称曰廉才足以经济知足
以断决世称曰能奉法尊职履正奉公世称曰循明国
家之大体通古今之时务世称曰良其有一于此见于
郡邑治已为最又况兼而有之者何施不可是虽欲无
称得乎如副留守李公乃兼而有之者也公讳晏字致
美泽州高平人也世名儒少以家学驰声蚤中科第及
仕所至皆有异政大定二十有二年正月自秘书少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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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佐是京下车之际未及视事而闻风者惧平昔梗槩
大可见矣既而临视于僚属则敬而有礼于吏士则宽
而有治民间秋毫无所犯私门请谒一切罢去贪污之
俗亦自敛迹得不谓之廉簿书鞅掌阅目无遗狱讼平
理断决如神抑去豪强潜消贼盗人皆俨然望而畏之
似莫能近者得不谓之能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不矜功
不伐能亦无过行得不谓之循好古博雅内刚外温自
公暇日诲人不倦以至后学新进皆得亲之而教化一
大可见矣既而临视于僚属则敬而有礼于吏士则宽
而有治民间秋毫无所犯私门请谒一切罢去贪污之
俗亦自敛迹得不谓之廉簿书鞅掌阅目无遗狱讼平
理断决如神抑去豪强潜消贼盗人皆俨然望而畏之
似莫能近者得不谓之能钦乃攸司慎乃出令不矜功
不伐能亦无过行得不谓之循好古博雅内刚外温自
公暇日诲人不倦以至后学新进皆得亲之而教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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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士君子莫不中心诚服其在觞咏笑谈之间和光同
尘殊无骄贵气洒然在寒素右得不谓之良是年天子
遣使巡行天下政迹又冬十有一月诏赴阙授翰林直
学士兼太常少卿以去席不暇暖士民闻之莫不惊叹
皆相谓曰何其来迟而去速也及行都人遮道攀辕卧
辙者不可胜计一日父老王玘等数十百人诣草堂谓
陈留边元忠曰古人良吏居则民富去则民思如公之
德政岂无赞扬愿铭诸石以传久远元忠固不敏然于
尘殊无骄贵气洒然在寒素右得不谓之良是年天子
遣使巡行天下政迹又冬十有一月诏赴阙授翰林直
学士兼太常少卿以去席不暇暖士民闻之莫不惊叹
皆相谓曰何其来迟而去速也及行都人遮道攀辕卧
辙者不可胜计一日父老王玘等数十百人诣草堂谓
陈留边元忠曰古人良吏居则民富去则民思如公之
德政岂无赞扬愿铭诸石以传久远元忠固不敏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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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素为门下士载以玘辈恳迫义不可辞因抚舆情姑
道万一铭曰其德惟何廉能循良其政惟何宽猛柔刚
身兼数器李公其当少而驰誉玉立兰芳冠而登科传
世文章所历州郡遗爱一方来佐是京捕击豪强政平
讼理时和民康席不暇暖诏归玉堂使我黎庶借之不
遑观斯石兮何啻桐乡观斯化兮何远甘棠令闻令望
日笃不忘
元
道万一铭曰其德惟何廉能循良其政惟何宽猛柔刚
身兼数器李公其当少而驰誉玉立兰芳冠而登科传
世文章所历州郡遗爱一方来佐是京捕击豪强政平
讼理时和民康席不暇暖诏归玉堂使我黎庶借之不
遑观斯石兮何啻桐乡观斯化兮何远甘棠令闻令望
日笃不忘
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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创建颍川忠襄王庙碑 孙 著
至德十一年妖贼起汝南明年陷江淮又明年陷河洛
又明年断函谷关据陜州城震扰秦晋解为州界秦晋
交势引殽函去陜咫尺阻一河其州人少长老弱咸大
震恐怖惧谓朝夕焚溺水火中无葬地矣我闻颍川王
将大兵数万众转战南来拔殽关直薄陜州城攻围计
数日贼分遣奇兵渡河北蹂解南鄙王将骑夜渡灵宝
要击于安邑南原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抵平陆城
至德十一年妖贼起汝南明年陷江淮又明年陷河洛
又明年断函谷关据陜州城震扰秦晋解为州界秦晋
交势引殽函去陜咫尺阻一河其州人少长老弱咸大
震恐怖惧谓朝夕焚溺水火中无葬地矣我闻颍川王
将大兵数万众转战南来拔殽关直薄陜州城攻围计
数日贼分遣奇兵渡河北蹂解南鄙王将骑夜渡灵宝
要击于安邑南原大破之乘胜逐北数十里抵平陆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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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阳津贼争赴水死无噍类遗城中贼大夺气会食尽
弃城乃遁去明年襄樊贼入武关夺秦岭直犯长安王
复引兵战同华再战秦陇凤徽大击破贼走巴蜀遂定
秦陇又明年春东贼分道突太行陷冀云中雁门代郡
烽火数千里大掠复南还出故道抵绛将及解解人复
大震恐王复出关渡蒲坂勒兵解之闻喜以伺贼贼走
南山设伏兵横击之贼惊弃辎重散走山谷虏获万计
晋冀地悉平历数年环解境皆兵燹赖王力解之民卒
弃城乃遁去明年襄樊贼入武关夺秦岭直犯长安王
复引兵战同华再战秦陇凤徽大击破贼走巴蜀遂定
秦陇又明年春东贼分道突太行陷冀云中雁门代郡
烽火数千里大掠复南还出故道抵绛将及解解人复
大震恐王复出关渡蒲坂勒兵解之闻喜以伺贼贼走
南山设伏兵横击之贼惊弃辎重散走山谷虏获万计
晋冀地悉平历数年环解境皆兵燹赖王力解之民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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脱兵难后二年王靖大定中原又二年收鲁复下齐夏
六月薨于军哀音至解之士民及郡守僚属相属聚计
议曰天下初发难也群盗所过燔城府杀长吏屠黔黎
毒流遍海内罔不残灭吾解梁合境为完城四野为全
民邑里有屋庐父子夫妇长幼昆弟有伦饮食有节出
入有数抱子弄孙不殊平时若是者果谁之赐耶传曰
有功于民国有祀能捍灾禦患国有祀王有大功活大
众宜世世血食吾土众口俦应咸曰安思所危恩思所
六月薨于军哀音至解之士民及郡守僚属相属聚计
议曰天下初发难也群盗所过燔城府杀长吏屠黔黎
毒流遍海内罔不残灭吾解梁合境为完城四野为全
民邑里有屋庐父子夫妇长幼昆弟有伦饮食有节出
入有数抱子弄孙不殊平时若是者果谁之赐耶传曰
有功于民国有祀能捍灾禦患国有祀王有大功活大
众宜世世血食吾土众口俦应咸曰安思所危恩思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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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是谓知报德者乃即日择高阜肇营王庙于乾隅官
府捐俸金士民输土木众乐效役不阅月而告成殿宇
巍如庙貌俨然两庑棂星拱揖左右中条大华掩拥后
先壮丽雄伟耸甲首郡讫事其同知卜嗣真走洛阳求
文于余用刻石以垂不朽吾喜王勋业在王室闻望在
天下德泽在四方后解人感王大德追思感慕永世能
不忘是可记王名察罕特穆尔字廷瑞沈邱人初监汝
宁州中书平章政事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陜西诸
府捐俸金士民输土木众乐效役不阅月而告成殿宇
巍如庙貌俨然两庑棂星拱揖左右中条大华掩拥后
先壮丽雄伟耸甲首郡讫事其同知卜嗣真走洛阳求
文于余用刻石以垂不朽吾喜王勋业在王室闻望在
天下德泽在四方后解人感王大德追思感慕永世能
不忘是可记王名察罕特穆尔字廷瑞沈邱人初监汝
宁州中书平章政事知河南山东行枢密院事陜西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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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行御史中丞薨谥忠襄追王颍川其子库库特穆尔
继总大兵允克成功今为太尉中书平章政事枢密院
事太子詹事家乘国史具载始末兹不录云
大都路总管姚公神道碑铭 富珠哩翀
公姓姚氏讳天福字君祥拜监察御史弹击权臣无所
顾畏世祖皇帝赐名巴尔斯国言虎也其系出唐贤相
文献公元崇文献诸孙伯禄卒绛州观察判官葬绛之
稷山县南阳里繇是世为平阳绛人公考处士君讳君
继总大兵允克成功今为太尉中书平章政事枢密院
事太子詹事家乘国史具载始末兹不录云
大都路总管姚公神道碑铭 富珠哩翀
公姓姚氏讳天福字君祥拜监察御史弹击权臣无所
顾畏世祖皇帝赐名巴尔斯国言虎也其系出唐贤相
文献公元崇文献诸孙伯禄卒绛州观察判官葬绛之
稷山县南阳里繇是世为平阳绛人公考处士君讳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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实字仲华甫冠避兵雁门金进士赵泰以子妻之生公
及和众主簿天禄公姿白晰美风矩童丱不凡闻处士
训忠孝奉受惟谨从事郡府挺洁不群侪辈畏之仕怀
仁为县史世皇以太弟驻白登公从县进葡萄酒见奇
之留侍宿卫至元初丞县怀仁太师杨库克楚荐其能
于丞相塔齐尔丞相奉使朔漠修睦宗藩引与之偕五
年立御史台丞相为大夫奏授架阁管勾秩将仕郎十
一年以承事郎拜御史十三年江南平冬十二月宰相
及和众主簿天禄公姿白晰美风矩童丱不凡闻处士
训忠孝奉受惟谨从事郡府挺洁不群侪辈畏之仕怀
仁为县史世皇以太弟驻白登公从县进葡萄酒见奇
之留侍宿卫至元初丞县怀仁太师杨库克楚荐其能
于丞相塔齐尔丞相奉使朔漠修睦宗藩引与之偕五
年立御史台丞相为大夫奏授架阁管勾秩将仕郎十
一年以承事郎拜御史十三年江南平冬十二月宰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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衔怒左迁同知衡州路明年春三月以朝列大夫改河
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佩金符夏六月拜治书侍御
史秩中顺十六年春使宪淮西江北道秩嘉议十八年
宪江南湖北二十年夏宪辽东明年春以母老请归养
不允二十二年春召为刑部尚书秩通议逾年总管扬
州不赴二十六年夏复宪淮西秩正议三十年拜中奉
大夫甘肃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以亲辞改肃政廉
访司成宗即位使肃政廉访于陜西元贞元年春三月
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副使佩金符夏六月拜治书侍御
史秩中顺十六年春使宪淮西江北道秩嘉议十八年
宪江南湖北二十年夏宪辽东明年春以母老请归养
不允二十二年春召为刑部尚书秩通议逾年总管扬
州不赴二十六年夏复宪淮西秩正议三十年拜中奉
大夫甘肃等处行中书省参知政事以亲辞改肃政廉
访司成宗即位使肃政廉访于陜西元贞元年春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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迁正定总管冬丁太夫人忧自雁门徙处士君柩合葬
绛之稷山中书起公还正定大德三年春二月拜江西
行中书参知政事辞奉使山东还四年秋七月以通奉
大夫参知政事行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本路诸
军奥鲁总管管内劝农事六年春正月二十有八日薨
于位年七十有三公至元名臣勋德焯著其薨也朝廷
悼惜吏士护丧归平阳以夏四月某日葬稷山西北嘉
禾里泰定三年以子侃请制赠正奉大夫河南江北行
绛之稷山中书起公还正定大德三年春二月拜江西
行中书参知政事辞奉使山东还四年秋七月以通奉
大夫参知政事行大都路都总管兼大兴府尹本路诸
军奥鲁总管管内劝农事六年春正月二十有八日薨
于位年七十有三公至元名臣勋德焯著其薨也朝廷
悼惜吏士护丧归平阳以夏四月某日葬稷山西北嘉
禾里泰定三年以子侃请制赠正奉大夫河南江北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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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书参知政事护军追封平阳郡公谥忠肃天历己巳
侃以公行实徵铭神道之碑不获终辞因采其本末而
次第之公始为御史条奏宰相阿哈玛特罪二十有四召
廷辩公枚数其罪彼辄引服数至于三气沮情駴上动
色若曰此三者罪已不宥目公曰巴尔斯臣下有违太
祖之制干朕之纪者汝抨击勿隐廷臣震悚其事今秘
世未有闻时方倚相理财姑释不问众亦为公危之太
夫人赵君有贤识勖公曰国尔忘家汝第尽力果不测
侃以公行实徵铭神道之碑不获终辞因采其本末而
次第之公始为御史条奏宰相阿哈玛特罪二十有四召
廷辩公枚数其罪彼辄引服数至于三气沮情駴上动
色若曰此三者罪已不宥目公曰巴尔斯臣下有违太
祖之制干朕之纪者汝抨击勿隐廷臣震悚其事今秘
世未有闻时方倚相理财姑释不问众亦为公危之太
夫人赵君有贤识勖公曰国尔忘家汝第尽力果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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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追踪陵母死日犹生年公泣谢白其长曰万一得谴
乞不以老母坐连也语闻上叹曰是母子有古义烈敕
侍臣董文忠宣付史臣书之监大名小堪布得罪御史
按之至见殴辱继用公往间道微服入境察悉其情还
取驿抵其所摘抉如神簿责死罪十有七械送辇下俄
以宥普经台门大诟公在察院捉捕之自检行囊得赂
侍御史安谔斯纳救免状即桎堪布而秘其事夜用巡
符托诇逻奄至一道士室尽获其赂明日陛奏上曰彼
乞不以老母坐连也语闻上叹曰是母子有古义烈敕
侍臣董文忠宣付史臣书之监大名小堪布得罪御史
按之至见殴辱继用公往间道微服入境察悉其情还
取驿抵其所摘抉如神簿责死罪十有七械送辇下俄
以宥普经台门大诟公在察院捉捕之自检行囊得赂
侍御史安谔斯纳救免状即桎堪布而秘其事夜用巡
符托诇逻奄至一道士室尽获其赂明日陛奏上曰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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七死犹赦汝欲何为公对罪十有七条七留十馀谁归
咎上悟戮堪布斥安时御史大夫二安善甚一既斥与
所善犹双陆禁中公曰安庶人耳岂得与大臣狎叱令
起座皆失色公即入奏一蛇九尾首动尾随两其首行
不能寸今宪不纲蛇首二也上曰然一人二冠可乎召
两大夫谕以公言大夫博啰惧以年少自劾罢有谗提
刑按察之不便者有旨罢之是时广平贞宪王伊啰勒
为御史大夫公告之曰往者悖叛猬起障塞见闻今列
咎上悟戮堪布斥安时御史大夫二安善甚一既斥与
所善犹双陆禁中公曰安庶人耳岂得与大臣狎叱令
起座皆失色公即入奏一蛇九尾首动尾随两其首行
不能寸今宪不纲蛇首二也上曰然一人二冠可乎召
两大夫谕以公言大夫博啰惧以年少自劾罢有谗提
刑按察之不便者有旨罢之是时广平贞宪王伊啰勒
为御史大夫公告之曰往者悖叛猬起障塞见闻今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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宪宇内广视听虞非常虑至深远不但绳督有司而已
也缕缕陈之大夫悟矍然曰几失是夜造禁密详奏上
曰此天下安危计也其勿罢会驾北幸所击相驰骑士
缚公阅其家脱粟数斛外得言事故稿罗织苛毒公亢
声曰乘舆行狩戕害言臣宰相宁欲反邪捃拾无所得
斥迁衡州俄宪河东太原民饥开廪赈恤议者以擅罪
公上知不私置勿问朔方兵兴役民转粟人畜颠踣公
曰执政非策自蹙其本也投阙论奏改和籴疲瘵为苏
也缕缕陈之大夫悟矍然曰几失是夜造禁密详奏上
曰此天下安危计也其勿罢会驾北幸所击相驰骑士
缚公阅其家脱粟数斛外得言事故稿罗织苛毒公亢
声曰乘舆行狩戕害言臣宰相宁欲反邪捃拾无所得
斥迁衡州俄宪河东太原民饥开廪赈恤议者以擅罪
公上知不私置勿问朔方兵兴役民转粟人畜颠踣公
曰执政非策自蹙其本也投阙论奏改和籴疲瘵为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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留迁治书出宪淮西先是蕲黄有叛者将吏赃获良民
以万数公皆理归民伍众感泣相率立生祠徙节湖北
劾辅臣楚国公罪以闻上闵其有劳为痛治其党会阿
哈玛特败大遣使治官慝辽东宣慰使阿喇卜丹权党也
侵暴尤横召公使辽至则封府库究簿书审事察冤正
魁恶著公道使还即命长宪辽东公疾驰夜入诘旦涖
事民欢吏愕郡县竦动初辽朔旱蝗公至雨澍蝗灭其
境域乌桓白霫故地也民喜畜牧习射猎不事耕学公
以万数公皆理归民伍众感泣相率立生祠徙节湖北
劾辅臣楚国公罪以闻上闵其有劳为痛治其党会阿
哈玛特败大遣使治官慝辽东宣慰使阿喇卜丹权党也
侵暴尤横召公使辽至则封府库究簿书审事察冤正
魁恶著公道使还即命长宪辽东公疾驰夜入诘旦涖
事民欢吏愕郡县竦动初辽朔旱蝗公至雨澍蝗灭其
境域乌桓白霫故地也民喜畜牧习射猎不事耕学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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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以稼穑诗书居数年农勤士奋民之孝者旌之不义
而讼积不决者训睦之稔恶者惩艾之武平县民刘义
讼其嫂与其所私同杀其兄成县尹丁钦以成尸无伤
忧懑不食其妻韩问之钦告其故韩曰恐顶𩕄有丁涂
其迹耳视之果然狱定上谳公召钦谛询之钦因矜其
妻之能公曰若妻处子耶曰再醮令有司开其夫棺毒
与成类并正其辜钦悸卒台章以公诣平滦按总管刘
讷古伯公至刘欲遁去公密令宪傔张仲威作渔人匿
而讼积不决者训睦之稔恶者惩艾之武平县民刘义
讼其嫂与其所私同杀其兄成县尹丁钦以成尸无伤
忧懑不食其妻韩问之钦告其故韩曰恐顶𩕄有丁涂
其迹耳视之果然狱定上谳公召钦谛询之钦因矜其
妻之能公曰若妻处子耶曰再醮令有司开其夫棺毒
与成类并正其辜钦悸卒台章以公诣平滦按总管刘
讷古伯公至刘欲遁去公密令宪傔张仲威作渔人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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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城桥伺之刘果与吏徒会桥下谋掩其愆仲威得真
公一问皆伏吏胥之点而虐扼民之吭而快其所欲民
莫敢校者率以罪黜平滦都吏张氏子尤狡而忮杖去
之远近震詟道行遵化风旋马前公默谓之曰汝冤从
我吾为汝理至县舍风即见令县以櫜鞬士从宪傔觇
之信宿及蓊荟而风息得五尸皆短衣其一衣中得小
印公下令居贾行商以端匹赴县听和市辨之贼果执
辽粟岁输滦阳使督运急时民方饥公曰吾忍视邪留
公一问皆伏吏胥之点而虐扼民之吭而快其所欲民
莫敢校者率以罪黜平滦都吏张氏子尤狡而忮杖去
之远近震詟道行遵化风旋马前公默谓之曰汝冤从
我吾为汝理至县舍风即见令县以櫜鞬士从宪傔觇
之信宿及蓊荟而风息得五尸皆短衣其一衣中得小
印公下令居贾行商以端匹赴县听和市辨之贼果执
辽粟岁输滦阳使督运急时民方饥公曰吾忍视邪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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粟赈粜使不敢阻民赖以生辽人以公政通神明追思
惠化立祠颂德入长刑曹谳狱与众不合归卧于家竟
如公言众得罪公望益隆淮西不治复握使节申饬旧
规风采立变初宣饶徽数州有乱者官军并俘齐民加
以劫掠络绎淮境公责守令严津防峻诃谴民复其乡
者数千馀家帅臣昂吉尔阃淮殆二十年位中书右丞
以宣慰使操制兵民党结中奥其子亦握兵煽虐奴官
属轹风纪莫敢谁何宿盗数十出没淮海陆梁自宋未
惠化立祠颂德入长刑曹谳狱与众不合归卧于家竟
如公言众得罪公望益隆淮西不治复握使节申饬旧
规风采立变初宣饶徽数州有乱者官军并俘齐民加
以劫掠络绎淮境公责守令严津防峻诃谴民复其乡
者数千馀家帅臣昂吉尔阃淮殆二十年位中书右丞
以宣慰使操制兵民党结中奥其子亦握兵煽虐奴官
属轹风纪莫敢谁何宿盗数十出没淮海陆梁自宋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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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制者宋亡帅葆芘其徒通纳贿赂纵其所为公遣健
士袭捕得所匿兵仗赀财定案市殉者七人自是帅渔
鸷状百出公疏其迹取驿上闻帅饵驿勿给公潜前走
得驿驰去帅遣兵校丁文虎追刺公至六河馆不及公
至扬州文虎亦至诬公于行台俄而六河馆人以刺公
状闻文虎被执公赴觐制遣近侍阿珠治书侍御史乌
逊驰讯帅以罪废已而赴阙以擅杀淮贼谮公不中愤
而毙淮境大宁丞相僧格之党虐平阳者尤剧其败也
士袭捕得所匿兵仗赀财定案市殉者七人自是帅渔
鸷状百出公疏其迹取驿上闻帅饵驿勿给公潜前走
得驿驰去帅遣兵校丁文虎追刺公至六河馆不及公
至扬州文虎亦至诬公于行台俄而六河馆人以刺公
状闻文虎被执公赴觐制遣近侍阿珠治书侍御史乌
逊驰讯帅以罪废已而赴阙以擅杀淮贼谮公不中愤
而毙淮境大宁丞相僧格之党虐平阳者尤剧其败也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4a 页 WYG0549-0393a.png
用公尹其府以清宿蠹询父老得郡邑田里真伪利病
缓急先后审行之民辑事理辽西吴氏子赝为女巫行
眩众事之若神公洞其诈摄至府吏欲案究公曰乱常
之迹可侈言耶立命扑死众惊服政化无阻崇馆宇引
水置硙植柳代樵会敛为纾正定都会南北驿传杂沓
事弊民痿大臣琳沁奏牧守非公不可遂尹正定导壅
治棼生枯壮弱日听愬讼鉴隐破坚动无泥阂人人竦
惬众走府治瞻判决优肆为空初馈饩不充徵需日困
缓急先后审行之民辑事理辽西吴氏子赝为女巫行
眩众事之若神公洞其诈摄至府吏欲案究公曰乱常
之迹可侈言耶立命扑死众惊服政化无阻崇馆宇引
水置硙植柳代樵会敛为纾正定都会南北驿传杂沓
事弊民痿大臣琳沁奏牧守非公不可遂尹正定导壅
治棼生枯壮弱日听愬讼鉴隐破坚动无泥阂人人竦
惬众走府治瞻判决优肆为空初馈饩不充徵需日困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4b 页 WYG0549-0393b.png
公以楮镪贷民因母取息蕃畜孳丰廪稍辟大宾馆水
硙创立如平阳用有馀裕宗亲之位傔从之区秩秩井
井甲诸路岁省官缗而下不加扰宪人抚细故劾公中
书敷奏事不涉私法可施用宜著令式以示他州制可
郡人集众象龙祝雨公曰无益令彻去乃虑狱囚底平
允雨大霈驿置新乐北阻𣲖水使介车骑自南而北者
雨溢夜瞑野次无所建议徙置𣲖南众大便顺筑寺五
台督民运木夺农瘝众令方急公不从府惧佐贰交诤
硙创立如平阳用有馀裕宗亲之位傔从之区秩秩井
井甲诸路岁省官缗而下不加扰宪人抚细故劾公中
书敷奏事不涉私法可施用宜著令式以示他州制可
郡人集众象龙祝雨公曰无益令彻去乃虑狱囚底平
允雨大霈驿置新乐北阻𣲖水使介车骑自南而北者
雨溢夜瞑野次无所建议徙置𣲖南众大便顺筑寺五
台督民运木夺农瘝众令方急公不从府惧佐贰交诤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5a 页 WYG0549-0393c.png
之公曰吾民牧也惟民是恤请待农隙朝省为允栾城
盗杀人取财夜舁尸置民隆氏邸县笞拟隆氏父及二
子当死械囚送府哭于庭尸母辨赃无其子印识公疑
之会使者决大辟公诒他贼承盗杀状隆氏狱缓真盗
遂获黠吏退胥之在民闾者不啻百数劫持官府而肥
其家咈其心则祸之管库税廪之徒往往破产质妻鬻
子以偿所欲而不敢与辨公劭农诸县得其姓名杖死
数人质鬻者还之馀多遁去或改行为善士其尹京也
盗杀人取财夜舁尸置民隆氏邸县笞拟隆氏父及二
子当死械囚送府哭于庭尸母辨赃无其子印识公疑
之会使者决大辟公诒他贼承盗杀状隆氏狱缓真盗
遂获黠吏退胥之在民闾者不啻百数劫持官府而肥
其家咈其心则祸之管库税廪之徒往往破产质妻鬻
子以偿所欲而不敢与辨公劭农诸县得其姓名杖死
数人质鬻者还之馀多遁去或改行为善士其尹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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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诚信绳桀骜挫强禦恤茕弱事至而断豪右敛迹三
河民藏古铜印怨家讼曰将谋作乱县搒掠其囚使符
所讼至府辨其文曰三河县印公曰何乱之为以不输
官罪之制令尚厩刍秆以盐易诸畿民霖溢害稼公请
市旁郡尸部据令督责上下汹惧公帅京属从部白省
竟以公谋宁息京甸京人弟假姊财不劵姊嫠益贫弟
贾益富姊嫠徵财弟曰有劵即与姊愤愬听者难之愬
于公谕之曰汝但归俟徐訹劫盗扳弟对诘大惧吐实
河民藏古铜印怨家讼曰将谋作乱县搒掠其囚使符
所讼至府辨其文曰三河县印公曰何乱之为以不输
官罪之制令尚厩刍秆以盐易诸畿民霖溢害稼公请
市旁郡尸部据令督责上下汹惧公帅京属从部白省
竟以公谋宁息京甸京人弟假姊财不劵姊嫠益贫弟
贾益富姊嫠徵财弟曰有劵即与姊愤愬听者难之愬
于公谕之曰汝但归俟徐訹劫盗扳弟对诘大惧吐实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6a 页 WYG0549-0394a.png
暨姊中分其赀公果毅直谅立朝敢言操行清介忠孚
信格有赐辄辞上至引唐太宗赏魏徵故事晓之对曰
臣言分也受赏非分也竟不受持宪总郡皆有威惠舟
淮赴鄂民众卫送不绝盗闻之戒其徒曰姚公正人也
勿犯性孝太君年踰大耋公拜参知政事甘肃难于辇
养辞不往世高其行缙绅推论圣朝人物骨鲠有为终
始不贰其操者公当第一固确论也盖尝稽之鸿惟世
祖神鉴睿算长驾远驭文武效能光辅丕业甸万国冠
信格有赐辄辞上至引唐太宗赏魏徵故事晓之对曰
臣言分也受赏非分也竟不受持宪总郡皆有威惠舟
淮赴鄂民众卫送不绝盗闻之戒其徒曰姚公正人也
勿犯性孝太君年踰大耋公拜参知政事甘肃难于辇
养辞不往世高其行缙绅推论圣朝人物骨鲠有为终
始不贰其操者公当第一固确论也盖尝稽之鸿惟世
祖神鉴睿算长驾远驭文武效能光辅丕业甸万国冠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6b 页 WYG0549-0394b.png
百王盛矣然廊庙岳牧邪慝间出兜鲧三苗唐虞犹病
于是大植风纪明目达聪以弘至治公当至元之际奋
下列搏权奸涖方州涤巨蠹自能使辨捷不能措其喙
雠愤无所凭其凶风槩气节炳耀一世渊衷之所孚公
论之所与岂徒然哉其忠义刚大蕴积有素故也公扬
釐四十馀年功名事业磊磥赫奕侃访辑遗轶既久始
备因叹世有家者之子与孙或不侃若先烈湮灭可胜
惜哉叙而铭之或有待也公始娶赵氏继杨氏皆平阳
于是大植风纪明目达聪以弘至治公当至元之际奋
下列搏权奸涖方州涤巨蠹自能使辨捷不能措其喙
雠愤无所凭其凶风槩气节炳耀一世渊衷之所孚公
论之所与岂徒然哉其忠义刚大蕴积有素故也公扬
釐四十馀年功名事业磊磥赫奕侃访辑遗轶既久始
备因叹世有家者之子与孙或不侃若先烈湮灭可胜
惜哉叙而铭之或有待也公始娶赵氏继杨氏皆平阳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7a 页 WYG0549-0394c.png
郡夫人子男三人寿童蚤卒祖舜秘书著作郎卒侃内
藏库副使杨夫人子也铭曰帝运开天中统至元人杰
斯宝匪宝玙璠惟天聪明宪象执法元化宣朗昭融六
合堂堂忠肃始峨廌冠谠言正色英风夏寒虎炳其文
山立殿陛祷杌饕餮魄禠魂悸宸扆凝邃上动天容庭
有直臣庶儆其同有鉴其明有玉其洁桓桓其勇夬夬
其决孰挠斯曲孰鍊斯柔善善岂亲恶恶岂雠虽千万
人莫阻吾往如脂如韦有泚其颡侯符三剖宪节六持
藏库副使杨夫人子也铭曰帝运开天中统至元人杰
斯宝匪宝玙璠惟天聪明宪象执法元化宣朗昭融六
合堂堂忠肃始峨廌冠谠言正色英风夏寒虎炳其文
山立殿陛祷杌饕餮魄禠魂悸宸扆凝邃上动天容庭
有直臣庶儆其同有鉴其明有玉其洁桓桓其勇夬夬
其决孰挠斯曲孰鍊斯柔善善岂亲恶恶岂雠虽千万
人莫阻吾往如脂如韦有泚其颡侯符三剖宪节六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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义槩秋凛仁术春熙上亮其忠史载其信何劝不怀何
惩不震碣石之北淮海之南社稷尸祝无怠其严滹沲
溶溶霍岳峨峨其融其结百世不劘台鼎之崇芥视不
屑京尹之雄莫仲与伯有烈终始无间险夷谁近而忽
益远而思汾川西流河水东会稷山之铭惟以永配
上都留守贺公墓志铭 虞 集
世祖皇帝建上都于滦水之阳控引西北东际辽海南
面而临制天下形势尤重于大都大驾岁巡幸中外百
惩不震碣石之北淮海之南社稷尸祝无怠其严滹沲
溶溶霍岳峨峨其融其结百世不劘台鼎之崇芥视不
屑京尹之雄莫仲与伯有烈终始无间险夷谁近而忽
益远而思汾川西流河水东会稷山之铭惟以永配
上都留守贺公墓志铭 虞 集
世祖皇帝建上都于滦水之阳控引西北东际辽海南
面而临制天下形势尤重于大都大驾岁巡幸中外百
卷一百九十五 第 28a 页 WYG0549-0395a.png
官咸从而宗王藩戚之期会朝集冠盖相望供亿之计
壹统之留守故为职最要焉自非器钜而虑周望孚而
干固明习国家典要深为上所信向者殆不足以胜其
任也自世祖时以属诸贺氏至于今三世矣方奉元忠
贞王为政时一府之中非无国人贵姓与之共位又有
材僚佐布在行列求其临事决议之际必得其一言而
后定则他人固不能矣是以终至元之世数十年间有
赠秩赐金而终不可迁居他官焉公忠贞之子也讳胜
壹统之留守故为职最要焉自非器钜而虑周望孚而
干固明习国家典要深为上所信向者殆不足以胜其
任也自世祖时以属诸贺氏至于今三世矣方奉元忠
贞王为政时一府之中非无国人贵姓与之共位又有
材僚佐布在行列求其临事决议之际必得其一言而
后定则他人固不能矣是以终至元之世数十年间有
赠秩赐金而终不可迁居他官焉公忠贞之子也讳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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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正卿以小字巴延行幼从魏国许文正公学通经传
大义年十六以大臣子备宿卫世祖甚器重之入则侍
帷幄出则参乘舆无昼夜寒暑未尝暂去左右故事论
奏兵政机密非国族大臣无得与闻者时独不避公或
更命留听近侍或言论语八佾之五章若讪今日者盍
去诸上以问公公曰夫子为当时言距今二千馀载岂
相及哉且国家受天命为天子有天下固当下比古之
逖远小君而自居乎上然之廿四年纳延叛率其兵入
大义年十六以大臣子备宿卫世祖甚器重之入则侍
帷幄出则参乘舆无昼夜寒暑未尝暂去左右故事论
奏兵政机密非国族大臣无得与闻者时独不避公或
更命留听近侍或言论语八佾之五章若讪今日者盍
去诸上以问公公曰夫子为当时言距今二千馀载岂
相及哉且国家受天命为天子有天下固当下比古之
逖远小君而自居乎上然之廿四年纳延叛率其兵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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寇上亲将讨之将战之夕唯近臣济尔哈朗带剑立寝
门外亲王贵人不得辄至而公入直帐中受密旨出入
指授诸将及战公擐甲前导牙纛既成列还侍上侧王
师奋击遂克纳延明日上顾谓近侍曰昨者之战飞矢
及于朕前毅然无慑容者唯巴延为然都人见上之亲
征也颇恟惧上欲慰安之故亟还夜行卧舆中苦足寒
公解衣以身温上足乃安寝及旦跸驻始悟他日上自
校猎还宫伶人道迎有被色缯缀杂旄像狮子以为戏
门外亲王贵人不得辄至而公入直帐中受密旨出入
指授诸将及战公擐甲前导牙纛既成列还侍上侧王
师奋击遂克纳延明日上顾谓近侍曰昨者之战飞矢
及于朕前毅然无慑容者唯巴延为然都人见上之亲
征也颇恟惧上欲慰安之故亟还夜行卧舆中苦足寒
公解衣以身温上足乃安寝及旦跸驻始悟他日上自
校猎还宫伶人道迎有被色缯缀杂旄像狮子以为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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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载舆象见之惊逸执舆者莫能制公时侍上在舆中
即自投下奋当其触突后至者始得追及断靷脱象乘
舆乃安而公创已甚上亲抚之命尚医尚食谨护视盖
三月而后安是时天下初定四方以遽闻者上欲亟赐
报公方少壮能日驰千里又上所亲信有使事辄见遣
受命无留行复命无后期所区画动合旨意或朝至而
夕复出亦不少惮也故六诏西域交广之属无不至焉
槩计其所历无虑数十万里上春秋已高海内已定每
即自投下奋当其触突后至者始得追及断靷脱象乘
舆乃安而公创已甚上亲抚之命尚医尚食谨护视盖
三月而后安是时天下初定四方以遽闻者上欲亟赐
报公方少壮能日驰千里又上所亲信有使事辄见遣
受命无留行复命无后期所区画动合旨意或朝至而
夕复出亦不少惮也故六诏西域交广之属无不至焉
槩计其所历无虑数十万里上春秋已高海内已定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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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畏天象以自惊司天有奏得非时以闻因拜公集贤
学士服一品服以领之僧格之为相也怒忠贞之尹京
常不下已危中之上前旬月之间数十奏不止赖上察
公父子深故免廷臣共知其奸无敢为上先言之者公
尝启其端而言者继之始服罪上之改尚书省为中书
也方卜相顾谓公曰汝以为孰当吾心者公再拜曰命
相国之大政非小臣所敢知然求之舆望以为太子詹
事谔勒哲锡津子也端重忠实可属大事上曰然吾并得
学士服一品服以领之僧格之为相也怒忠贞之尹京
常不下已危中之上前旬月之间数十奏不止赖上察
公父子深故免廷臣共知其奸无敢为上先言之者公
尝启其端而言者继之始服罪上之改尚书省为中书
也方卜相顾谓公曰汝以为孰当吾心者公再拜曰命
相国之大政非小臣所敢知然求之舆望以为太子詹
事谔勒哲锡津子也端重忠实可属大事上曰然吾并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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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以佐之者矣遂相谔勒哲而以公为参知中书政事时
年二十八耳参决朝议明允通练一时惊异焉久之又
拜佥书枢密院事又拜大都护典外国之来属者成宗
皇帝即位之十年忠贞告老寻殁于家而公拜荣禄大
夫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尹虎贲亲军都指
挥使服忠贞所佩虎符至泰定年拜光禄大夫左丞相
行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府达噜噶齐延祐二年拜开
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三进而弥尊遂兼台司之贵而留
年二十八耳参决朝议明允通练一时惊异焉久之又
拜佥书枢密院事又拜大都护典外国之来属者成宗
皇帝即位之十年忠贞告老寻殁于家而公拜荣禄大
夫上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开平府尹虎贲亲军都指
挥使服忠贞所佩虎符至泰定年拜光禄大夫左丞相
行都留守兼本路都总管府达噜噶齐延祐二年拜开
府仪同三司上柱国三进而弥尊遂兼台司之贵而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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钥之寄如一盖世官矣上都地寒不敏于树艺无土著
之民自谷粟布帛以至纤靡奇异之物皆自远至宫府
需用万端而吏得以取具无阙者则商贾之资也吏多
并缘为奸一旦称遽𤼵所居以集事而直不时得人用
病焉公常阅文书按而予之无或失其业故来藏市者
沛然日增称京师之盛公坐府治事谨辰酉吏舍肃然
具牍无敢玩出内无敢欺贵人大家或以上命得给赐
若营缮市易多遣私人逼胁府吏凌辱僚吏榜系其民
之民自谷粟布帛以至纤靡奇异之物皆自远至宫府
需用万端而吏得以取具无阙者则商贾之资也吏多
并缘为奸一旦称遽𤼵所居以集事而直不时得人用
病焉公常阅文书按而予之无或失其业故来藏市者
沛然日增称京师之盛公坐府治事谨辰酉吏舍肃然
具牍无敢玩出内无敢欺贵人大家或以上命得给赐
若营缮市易多遣私人逼胁府吏凌辱僚吏榜系其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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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豪横过取无可谁何公必画奏抑治之而善柔者亦
必使得所当而去吏有持上供物入宫门迫暮不得出
所司捕得奏诛之公曰此有故非阑入也力争之吏得
不死奉圣州民高氏𨽻籍虎贲卫以多赀名身死而子
幼贵官有利其家财者使部曲强娶其妇公为辨之上
前不听娶高氏乃得全其家公以民之饥也尝便宜𤼵
廪不待得请以民之不知教也始大为学舍礼师儒以
风化之是以吏民不识贵彊之凌暴承其教戒仰之若
必使得所当而去吏有持上供物入宫门迫暮不得出
所司捕得奏诛之公曰此有故非阑入也力争之吏得
不死奉圣州民高氏𨽻籍虎贲卫以多赀名身死而子
幼贵官有利其家财者使部曲强娶其妇公为辨之上
前不听娶高氏乃得全其家公以民之饥也尝便宜𤼵
廪不待得请以民之不知教也始大为学舍礼师儒以
风化之是以吏民不识贵彊之凌暴承其教戒仰之若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2a 页 WYG0549-0397a.png
神明焉相率为祠于西门之外设公像而祝之关陜之
乱公方朝正月于大都上曰上京根本之地其速还镇
即日告行都人见公至如孤弱得慈母时安王将兵北
行所过多侵掠公谓之曰君父倚王以保民禁暴今未
出国门而行次失律天子或以为问奈何王悟谢之整
兵以行民用安堵时方隆寒士马冻乏县官刍糗衣著
不时具公以私藏足之行者以为感仁宗皇帝乃命工
画公像敕学士为赞识以天子之玺而赐之俾传示子
乱公方朝正月于大都上曰上京根本之地其速还镇
即日告行都人见公至如孤弱得慈母时安王将兵北
行所过多侵掠公谓之曰君父倚王以保民禁暴今未
出国门而行次失律天子或以为问奈何王悟谢之整
兵以行民用安堵时方隆寒士马冻乏县官刍糗衣著
不时具公以私藏足之行者以为感仁宗皇帝乃命工
画公像敕学士为赞识以天子之玺而赐之俾传示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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孙于是公有足疾辞不任剧愿赐骸归国上曰祖宗以
上京属卿父子民安化行朝无顾虑久矣徒卧护可也
乃赐小车俾乘以出入得至禁廷焉当是时太师特们
德尔为相子弟纵虐于民公壹绳之以法官峙宿储而
丞相家奴擅罔市利责高直于宫公每裁抑之又恶其
帷薄之不脩也而贪嫉日盛绝不与往来都人张弼子
杀人狱具丞相受其金钱无算为折辱留守胁使易辞
出之公持不可而中书平章政事萧拜珠御史中丞杨
上京属卿父子民安化行朝无顾虑久矣徒卧护可也
乃赐小车俾乘以出入得至禁廷焉当是时太师特们
德尔为相子弟纵虐于民公壹绳之以法官峙宿储而
丞相家奴擅罔市利责高直于宫公每裁抑之又恶其
帷薄之不脩也而贪嫉日盛绝不与往来都人张弼子
杀人狱具丞相受其金钱无算为折辱留守胁使易辞
出之公持不可而中书平章政事萧拜珠御史中丞杨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3a 页 WYG0549-0397c.png
多尔济等显奏之天子震怒罪且不测赖太后仁恕以
为言幸得罢去相位而诸公之怨不可解矣英宗皇帝
之即位也特们德尔复为丞相乘间肆毒睚眦之私无
不报者萧杨二公既已被害即诬公乘赐车出迎诏书
为非礼而执之激怒主上遂见杀公死之日京师之人
巷哭相闻而士大夫愤怒相视以目自是廷中不附己
者固已尽中伤之而恩深不报者亦见及而无遗矣久
之天子察其故斥不得居位遂死于家敇仆所树颂功
为言幸得罢去相位而诸公之怨不可解矣英宗皇帝
之即位也特们德尔复为丞相乘间肆毒睚眦之私无
不报者萧杨二公既已被害即诬公乘赐车出迎诏书
为非礼而执之激怒主上遂见杀公死之日京师之人
巷哭相闻而士大夫愤怒相视以目自是廷中不附己
者固已尽中伤之而恩深不报者亦见及而无遗矣久
之天子察其故斥不得居位遂死于家敇仆所树颂功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3b 页 WYG0549-0397d.png
碑而言者始昌言萧杨及公之冤未及有所昭雪而上
崩今上皇帝入继大统𤼵明诏以抚慰天下顾未暇他
及而首以公等之枉为言盖知天人积愤之故本由巨
奸残忍以启之也于是奸忠逆顺之辨大明死者固已
少自释于地下而天下之公议亦少振焉明年乃赠公
推忠宣力保德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
秦国公谥惠悯赞书哀恻闻者感动命下日都人走诣
其殡不约而至者几万人而其子惟一即拜正议大夫
崩今上皇帝入继大统𤼵明诏以抚慰天下顾未暇他
及而首以公等之枉为言盖知天人积愤之故本由巨
奸残忍以启之也于是奸忠逆顺之辨大明死者固已
少自释于地下而天下之公议亦少振焉明年乃赠公
推忠宣力保德功臣太傅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
秦国公谥惠悯赞书哀恻闻者感动命下日都人走诣
其殡不约而至者几万人而其子惟一即拜正议大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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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知上都留守司事泰定四年秋集执经讲帷从在上
都而惟一适迁陜西廉访副使乃来告曰家世荷国厚
恩受京邑之托父子一心所以图报称于万一者天实
临之列圣实鉴之我先人遭罹奸凶遗履危祸此惟一
泣血终身而不忍言者也皇上圣明灼见隐伏不遗故
旧褒恤之典极于哀荣又不以惟一不肖俾嗣世职感
恩戴谊是以未敢申其情事期满岁而请行今易节以
西实过乡里是天所以赐惟一也将以某年月日奉以
都而惟一适迁陜西廉访副使乃来告曰家世荷国厚
恩受京邑之托父子一心所以图报称于万一者天实
临之列圣实鉴之我先人遭罹奸凶遗履危祸此惟一
泣血终身而不忍言者也皇上圣明灼见隐伏不遗故
旧褒恤之典极于哀荣又不以惟一不肖俾嗣世职感
恩戴谊是以未敢申其情事期满岁而请行今易节以
西实过乡里是天所以赐惟一也将以某年月日奉以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4b 页 WYG0549-0398b.png
归葬焉惟先人终始定于国是非一家之私言也托诸
幽宫以期不朽者非太史氏其何徵乎敢以为请此又
惟一忍死以待者也集受其言而悲之乃考诸见闻与
其客吕弼所为状得祖宗付嘱贺氏以上都之事与贺
氏父子之为治者乃并朝廷哀忠臣惩往失之意而具
书之按贺氏家隰州之永和今为京兆鄠县人曾祖种
德封通奉大夫护军雍郡公妣郝氏赠雍国夫人祖贲
京兆路总管诸军腭啰赠输忠立义功臣银青荣禄大
幽宫以期不朽者非太史氏其何徵乎敢以为请此又
惟一忍死以待者也集受其言而悲之乃考诸见闻与
其客吕弼所为状得祖宗付嘱贺氏以上都之事与贺
氏父子之为治者乃并朝廷哀忠臣惩往失之意而具
书之按贺氏家隰州之永和今为京兆鄠县人曾祖种
德封通奉大夫护军雍郡公妣郝氏赠雍国夫人祖贲
京兆路总管诸军腭啰赠输忠立义功臣银青荣禄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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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大司徒封雍国公谥贞宪妣郑氏赠雍国夫人考仁
杰光禄大夫上都留守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平章政事
商议陜西等处行中书省事赠推诚宣力翊运功臣太
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奉元王谥忠贞妣刘氏
郑氏皆封雍国夫人改奉元王夫人娶张氏早卒又娶
纳古尔岱尔氏亦先公卒皆封雍国夫人改封秦国夫人子
男二惟一惟贤为尚衣奉御女二长适平章政事阿布
哈雅次适绰尔呼巴公墓在□县某里从先茔也铭曰
杰光禄大夫上都留守虎贲亲军都指挥使平章政事
商议陜西等处行中书省事赠推诚宣力翊运功臣太
师开府仪同三司上柱国追封奉元王谥忠贞妣刘氏
郑氏皆封雍国夫人改奉元王夫人娶张氏早卒又娶
纳古尔岱尔氏亦先公卒皆封雍国夫人改封秦国夫人子
男二惟一惟贤为尚衣奉御女二长适平章政事阿布
哈雅次适绰尔呼巴公墓在□县某里从先茔也铭曰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5b 页 WYG0549-0398d.png
巍巍神京世祖所营殿于漠南治朝广廷有城有阙民
之攸止大纛周庐亦有舍次始命董兹国有干桢举纲
挈维纪目亦程维昔周郊陈实继旦慎始和中异体同
贯我则不然世官尚贤保绥成功动循故先公始侍中
年壮气锐出入践扬百试无替乃赞国钧乃佐本兵乃
敛长筹以督畿坰时巡至止百用具给清宫言还留钥
是执岁率其常年与位迁膂力则非精思弗愆时入禁
闼众起咸拜名王细侯亦仰而慨曰此老成世皇之臣
之攸止大纛周庐亦有舍次始命董兹国有干桢举纲
挈维纪目亦程维昔周郊陈实继旦慎始和中异体同
贯我则不然世官尚贤保绥成功动循故先公始侍中
年壮气锐出入践扬百试无替乃赞国钧乃佐本兵乃
敛长筹以督畿坰时巡至止百用具给清宫言还留钥
是执岁率其常年与位迁膂力则非精思弗愆时入禁
闼众起咸拜名王细侯亦仰而慨曰此老成世皇之臣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6a 页 WYG0549-0399a.png
祖事孙承矧其都人公出视政狱市无扰商曰予获民
曰予保公田于野徒御不嚣有警无遨具咨公劳公惟
小心不懈弥谨义之有激事在无隐窃位为权彼凶滔
天我则老臣忍从危颠二三君子犄角以制不竟于断
阶此大厉呜呼昊天不淑谓何假威神明遍为百讹国
论素定公则不陨扬言孔昭天子之圣保终没宁岂必
谓身身枉义伸抑又何呻我哀公子知忠念孝还葬忍
缓思报之道奉节过家天子命之承志正邱天道听之
曰予保公田于野徒御不嚣有警无遨具咨公劳公惟
小心不懈弥谨义之有激事在无隐窃位为权彼凶滔
天我则老臣忍从危颠二三君子犄角以制不竟于断
阶此大厉呜呼昊天不淑谓何假威神明遍为百讹国
论素定公则不陨扬言孔昭天子之圣保终没宁岂必
谓身身枉义伸抑又何呻我哀公子知忠念孝还葬忍
缓思报之道奉节过家天子命之承志正邱天道听之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6b 页 WYG0549-0399b.png
嗟彼都人不歌以相曰此有祠公庶来享南山峨峨其
鹿维林公从先王归复自今贞珉刻辞作于太史千载
之徵亡愧孙子
河东廉访使程公神道碑铭 王思廉
元贞丙申正月十五日河东山西道肃政廉访使程公
以官寿薨于太原二月三日归柩汴梁大德改元冬诸
侄状公行实来请铭按公讳思廉字介甫姓程氏上世
洛阳人元魏迁两河豪右实云中三州因著籍东胜公
鹿维林公从先王归复自今贞珉刻辞作于太史千载
之徵亡愧孙子
河东廉访使程公神道碑铭 王思廉
元贞丙申正月十五日河东山西道肃政廉访使程公
以官寿薨于太原二月三日归柩汴梁大德改元冬诸
侄状公行实来请铭按公讳思廉字介甫姓程氏上世
洛阳人元魏迁两河豪右实云中三州因著籍东胜公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7a 页 WYG0549-0399c.png
处士讳某之曾孙赠少中大夫安定郡伯讳某之孙宣
授沿边监榷规运使解州盐使讳某之子妣田氏公始
知读书从枢判白公学故文笔论议皆有师法中统建
元用太保刘文贞公荐事裕皇于春宫服勤守恪特被
眷遇令监印宥省至元七年枢副合丹公以平章政事
领河南行省选署都事十二年转同知淇州事力辞养
亲继丁外艰服除授东平路判官入拜监察御史十六
年出佥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俄迁河西陇右道
授沿边监榷规运使解州盐使讳某之子妣田氏公始
知读书从枢判白公学故文笔论议皆有师法中统建
元用太保刘文贞公荐事裕皇于春宫服勤守恪特被
眷遇令监印宥省至元七年枢副合丹公以平章政事
领河南行省选署都事十二年转同知淇州事力辞养
亲继丁外艰服除授东平路判官入拜监察御史十六
年出佥河东山西道提刑按察司事俄迁河西陇右道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7b 页 WYG0549-0399d.png
副使徙河北河南山东东西两道未几陜西行省举公
兴元路总管明年进陜西汉中道大使二十六年云南
立行御史台擢拜中丞今上嗣位改河东山西道肃政
廉访使公识见明敏沈毅果断筮仕之初年尚少言动
有节望之俨然同列虽亲密者亦不敢以狎亵及之由
是见知时宰有都司之辟竭力参赞事有当行惟恐或
后丞相史忠武公每加奖拔幕府有疑忠武公之徇公
者时规取襄樊供亿浩穰公视出纳绰有馀裕初筑新
兴元路总管明年进陜西汉中道大使二十六年云南
立行御史台擢拜中丞今上嗣位改河东山西道肃政
廉访使公识见明敏沈毅果断筮仕之初年尚少言动
有节望之俨然同列虽亲密者亦不敢以狎亵及之由
是见知时宰有都司之辟竭力参赞事有当行惟恐或
后丞相史忠武公每加奖拔幕府有疑忠武公之徇公
者时规取襄樊供亿浩穰公视出纳绰有馀裕初筑新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8a 页 WYG0549-0400a.png
城于江北和籴以足兵食委公领其事仓廪未完米多
露积一夕大雨诸相以为忧使人觇公方安卧帐中召
而诘之公徐曰敌人在迩常宜镇静纵有漂湿折损几
何不过军士一日粮耳若中夜搔动众心惊惑事变之
来殆有不可胜言者矣闻者韪之简书之暇究心营缮
舟车器仗靡不犀利向之见疑者始以忠武为知人公
之世父治书公金南渡后尝为监察御史正色立朝不
畏强禦及公嗣职慨然有济美之志弹奸臣阿哈玛特辈
露积一夕大雨诸相以为忧使人觇公方安卧帐中召
而诘之公徐曰敌人在迩常宜镇静纵有漂湿折损几
何不过军士一日粮耳若中夜搔动众心惊惑事变之
来殆有不可胜言者矣闻者韪之简书之暇究心营缮
舟车器仗靡不犀利向之见疑者始以忠武为知人公
之世父治书公金南渡后尝为监察御史正色立朝不
畏强禦及公嗣职慨然有济美之志弹奸臣阿哈玛特辈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8b 页 WYG0549-0400b.png
不法至陷囹圄居之泰然其党巧为机阱卒不能伤出
佥提刑司事也平反纠摘不克殚纪其尤者大同杨琳
沁等犯酒禁有旨诛之公以其罪不至死论列数四其
忠君守法如此其赴河北河南也道彰德闻两河凶歉
民大艰食而官府徵租甚急欲止之有司谓法当上禀
不敢专擅公曰若循常例比得请民已疲于勾呼矣即
移文停催然后申明省台果获蠲除僚友有当鞫狱邺
中而不果其行者公乃请代至则详究本末尽得其情
佥提刑司事也平反纠摘不克殚纪其尤者大同杨琳
沁等犯酒禁有旨诛之公以其罪不至死论列数四其
忠君守法如此其赴河北河南也道彰德闻两河凶歉
民大艰食而官府徵租甚急欲止之有司谓法当上禀
不敢专擅公曰若循常例比得请民已疲于勾呼矣即
移文停催然后申明省台果获蠲除僚友有当鞫狱邺
中而不果其行者公乃请代至则详究本末尽得其情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9a 页 WYG0549-0400c.png
蒙湔洗者以百数二十年河北复饥民多转徙于南朝
廷遣使与汴梁官属会宪司官于河上以扼之公与总
管张侯国宝决议放渡既而列上亦赐允俞是秋霖雨
大河清沁皆泛溢为卫辉怀孟害公亲乘舟临视赈贷
全活甚众水浸卫城不没者数版适郡僚各以事出公
与屯戍万户张公集军民𤼵仓廪修筑堤防以捍其冲
昼夜督促暴露城隅阅数旬功始就至今大水不复为
患卫人德之兴元命下公欲辞时尚书省丞相僧格擅
廷遣使与汴梁官属会宪司官于河上以扼之公与总
管张侯国宝决议放渡既而列上亦赐允俞是秋霖雨
大河清沁皆泛溢为卫辉怀孟害公亲乘舟临视赈贷
全活甚众水浸卫城不没者数版适郡僚各以事出公
与屯戍万户张公集军民𤼵仓廪修筑堤防以捍其冲
昼夜督促暴露城隅阅数旬功始就至今大水不复为
患卫人德之兴元命下公欲辞时尚书省丞相僧格擅
卷一百九十五 第 39b 页 WYG0549-0400d.png
权颐指所及竭蹶奉承亲旧力劝之公以太夫人年将
九十旁无兼侍辇致弗克不听章三上得告而后已嗣
有陜西汉中之行亦极力丐免杜门家食慈母孝子欢
然一堂若将终身焉二十六岁丁内艰哀毁过礼见者
伤之云南去京师踰万里朝议以为振举纲维肃清风
宪绥辑远人非公不可公乃起或以跋涉劳苦且未终
制公必不拜公乃曰前此三除昧死陈情盖以老母故
也今当宣力绝域以赎前过甫踰小祥即素服就道既
九十旁无兼侍辇致弗克不听章三上得告而后已嗣
有陜西汉中之行亦极力丐免杜门家食慈母孝子欢
然一堂若将终身焉二十六岁丁内艰哀毁过礼见者
伤之云南去京师踰万里朝议以为振举纲维肃清风
宪绥辑远人非公不可公乃起或以跋涉劳苦且未终
制公必不拜公乃曰前此三除昧死陈情盖以老母故
也今当宣力绝域以赎前过甫踰小祥即素服就道既
卷一百九十五 第 40a 页 WYG0549-0401a.png
涖事即戒敇典兵之官牧民之吏主刑名司廪库各谨
尔职毋致人言自是上下肃然一新旧染云南旧有孔
子庙朔望长吏便衣拜谒而已教官虽设一无从学之
士公乃举春秋释菜之礼先于所治中庆府集行省台
以下诸官百馀人公服以行礼事属城化之有遣子弟
受业者公之不鄙裔夷推诚敷教又如此河东地瘠民
贫仍遭旱暵公奏除岁饲亲王马驼十之九所输租税
易远仓为近仓以便民历年积弊前政欲去而不得者
尔职毋致人言自是上下肃然一新旧染云南旧有孔
子庙朔望长吏便衣拜谒而已教官虽设一无从学之
士公乃举春秋释菜之礼先于所治中庆府集行省台
以下诸官百馀人公服以行礼事属城化之有遣子弟
受业者公之不鄙裔夷推诚敷教又如此河东地瘠民
贫仍遭旱暵公奏除岁饲亲王马驼十之九所输租税
易远仓为近仓以便民历年积弊前政欲去而不得者
卷一百九十五 第 40b 页 WYG0549-0401b.png
下车未久荡洗一空邻境之人亦知向慕竟用是得疾
公频居风宪刚棱疾恶恒以古人自期晚年言事尤切
直如早建储贰以固国本访求贤俊用赞丕图车服辨
尊卑之差封疆表忠勤之实养军力以备边定律文以
革弊皆急务也使节所临扰民不急之役必先禁止农
桑庠序捡灾戢盗尤所尽心至忘饥渴寒暑平居不事
生产恶衣菲食无难色与人交愈久而情好愈笃不以
贵贱为轻重或有疾病死丧问遗赒恤礼意兼尽虽往
公频居风宪刚棱疾恶恒以古人自期晚年言事尤切
直如早建储贰以固国本访求贤俊用赞丕图车服辨
尊卑之差封疆表忠勤之实养军力以备边定律文以
革弊皆急务也使节所临扰民不急之役必先禁止农
桑庠序捡灾戢盗尤所尽心至忘饥渴寒暑平居不事
生产恶衣菲食无难色与人交愈久而情好愈笃不以
贵贱为轻重或有疾病死丧问遗赒恤礼意兼尽虽往
卷一百九十五 第 41a 页 WYG0549-0401c.png
返数百里亦不惮劳后仍为之经理家事抚视子孙不
少衰减其于宗族姻戚又所厚者也恬于进取勇于为
义卧病太原未得谢犹力疾视事未几索纸笔作遗书
寄弟侄异日饮啖应酬若平时客退易衣就枕而薨盖
刚大不屈之气充养有素故于死生之际明白如此僚
吏士民涕泣相吊如失私亲灵輀所经皆尽哀致奠则
公之为人槩可见矣享年六十有二夫人郑氏妇道可
称前公卒今夫人布达氏临潢之甲族也明悟庄重持
少衰减其于宗族姻戚又所厚者也恬于进取勇于为
义卧病太原未得谢犹力疾视事未几索纸笔作遗书
寄弟侄异日饮啖应酬若平时客退易衣就枕而薨盖
刚大不屈之气充养有素故于死生之际明白如此僚
吏士民涕泣相吊如失私亲灵輀所经皆尽哀致奠则
公之为人槩可见矣享年六十有二夫人郑氏妇道可
称前公卒今夫人布达氏临潢之甲族也明悟庄重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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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有法一子牛童早夭三女长适尹氏二幼在室以某
年月日葬公于某处先茔之次礼也铭曰烈烈程公出
遭盛时儒素世家孝友天资扬历中外才可吏师霜凛
乌台风生宪司去恶如草遇民如儿捍患禦菑奚翅己
私事不避难去必见思用夏变夷说礼敦诗惟是顽犷
化而柔慈万里来归鬓发不丝养吾浩然岂其馁而望
公庙堂决疑蓍龟命也奈何竟止于斯有韫于中未究
设施不龙不蛇贤人嗟咨有巍者碑铭以昭之公有遗
年月日葬公于某处先茔之次礼也铭曰烈烈程公出
遭盛时儒素世家孝友天资扬历中外才可吏师霜凛
乌台风生宪司去恶如草遇民如儿捍患禦菑奚翅己
私事不避难去必见思用夏变夷说礼敦诗惟是顽犷
化而柔慈万里来归鬓发不丝养吾浩然岂其馁而望
公庙堂决疑蓍龟命也奈何竟止于斯有韫于中未究
设施不龙不蛇贤人嗟咨有巍者碑铭以昭之公有遗
卷一百九十五 第 42a 页 WYG0549-0402a.png
恨余无愧辞
卷一百九十五 第 42b 页 WYG0549-0402b.png
山西通志卷一百九十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