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钦定四库全书息园存稿文卷二
明 顾璘 撰
序
赠太子太保兵部尚书凤山秦公归无锡序
夫进退人臣之大莭也所谓大臣者其言行由乎道不
由乎俗故其于进退也听于已不听于君由乎俗则因
陋袭非以就功名言行或非其正听于君则牵前掣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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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全禄位进退或乖其宜古之君子德义范乎人人声光扬乎百世自伊傅周召以至韩范司马诸公可数也
岂不谓其一进一退光明洁白如青天皎日之不可缁
翳者哉自浮沉俗胜典刑寖微匪躬盛莭始若麟凤之
间见君子每为之寤叹矣殆今太子太保南京兵部尚
书无锡秦公乃独作起而振之公奋郎署陟藩臬其所
筹邦计作人材必尚大体守道宪古先国后身言行所
立一以公辅自待未尝徇俗俯仰而大业伟望实成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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抚绥鄂汉之间于是圣天子居兴邸简在渊照深矣继登大宝召置左右先命为南京兵部尚书赞制机务保
釐靖谧士民倚为父母旋入为司徒邦国赖之议或弗
恊归而家居者数岁复召起为大司空未几主上恤其
忧勤再行留务公至之日上下忭舞如被时雨谓疾痛
有所号也公又以年至请谢词动上眷温诏优许养以
夫廪遂其晚节然则公之进退可不谓听于已不听于
君耶视古诸君子无少愧让矣惟我南都之人有位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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叹无位悲愁莫不谓圣主徒恤老臣而遗我臣庶公徒尚完德而靳其后惠也郊市閧閧踰旬未巳璘童子时
尝见三原王公去留都人情有此数载后起司铨衡竟
为一代之名佐公后来名位过王公与否有天命在何
敢为公庆而独人情所归如此深幸老成德爱之再见
也故不以悲而以喜相贺焉公行之日野人不能随饯
送之尘六军都统都指挥李光荣指挥周平以下合若
干人追恋德惠设祖帐都门外而来徵璘言为颂遂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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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其上赠少司马莪峰潘公入京序
夫世家之兴以贵乎抑以贤乎是故将相鼎贵履衡握
枢簪缨圭组蝉联累叶贵之谓也道以饬躬业以辅世
诗书礼义前后相承贤之谓也以贵则魏晋门阀众矣
而陈荀王谢之族珠渊玉穴睹者艳羡不以多贤为之
地乎究观汉唐之世关西之杨以震显河东之裴以度
重是则贤者有关于世系又在贤不在众矣今天下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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族之盛不过数姓其一为婺源潘氏潘氏谱牒璘未获见闻自唐以来称贵矣乃再盛于明代今则有司寇司
马司空三公及岳牧郎曹诸君子一时并显世谓之难
得然其德学行业温醇敦大莫不冠冕士林岂不尤难
得乎璘无似间得承侍其间一望颜色唯司马莪峰公
在南都独密时薰炙焉以蠲鄙吝今乃去此而迁之京
璘又乌得不增眷恋耶夫唯莪峰公大贤也是以任事
而绩效著执宪而风采扬居留台佐本兵则屹然为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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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之伟望明天子召诸左右诚为社稷计自今出将入相举天下安危而系之身偕昆弟子姓并树功名益大
其家以与古陈荀王谢相甲乙其于人才世运顾不增
九鼎之重哉此天下之所共愿非璘所得顾其私也公
之行都指挥张侯辅以下将士合若干员咸愿颂祝造
余郊居请言上之此又见公得人之深如此遂不让而
为之序
送顺渠先生谢病归武城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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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儒者之学修身慎行以安国家平天下为已务视圣人之道有一焉不行于时天下之人有匹夫匹妇不得
其所其心戚然曰唯我罪故古之人幼则务学长则贵
仕诚志于安人也传曰三月无君则吊岂谓其急也乎
哉孔子孟轲大儒也行不税驾居不煖席以历试诸侯
之邦果乐冠服慕钟庾然乎闵王泽之不覃于时也君
子之仕其急若此然有不可仕者二(阙)乎人之本朝而
道不行则虚位身病焉莫修其职则虚禄焉有君子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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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禄位者哉故居常则进有故则退一龙一蛇不失其身斯谓之儒者矣武城王顺渠先生学孔子孟轲之道
而志于天下筮仕正德间以主上好武弗克致用乃请
为教职未几召为天官郎以病谢去家食十有馀年当
主上厉治复召为郎擢置宫僚道骎骎乎行矣乃又以
病谢去旋即召为南京国子祭酒感激知眷慨然以儒
道教四方之士雨被风动罔不振发然用志过勤火自
内作或旷日弗克视事曰士可以縻禄乎哉遂具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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骸主上温然眷款暂许归养于是六馆之士怏怏失其依归其受讲授者数辈来问于东桥子曰道在身不在
政教在率不在言顺渠之病何病于政乎诸生薰德而
化望景而从虽闭阁而卧教犹是也何以去为乎其去
也或有所托将立言成书衍孔孟之道以遗百世乎非
取一时一官也东桥子曰否否程日而受廪者官宪也
计功而略迹者私议也居官而私议不几于自恕乎顺
渠子病而废日必不安于中不安必去吾子何求之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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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著述则仲尼六经道之元气不可无也虽孟轲氏殆亦六翮之一羽乎至馀子腹背之毛固不足有无矣顺
渠子志于大岂以腐后世口耳为哉吾知归而静则必
体平平则圣天子必召之出出且握天下之枢衡矣复
圣人之道定四海之民此其事也吾请与子静观焉毋
多谈
送太常牛公归南阳序
西唐牛公之为南奉常也齐明而间处肃恭而临事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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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之绩不溢乎仪章靖共之勤不盈乎晷刻属四方多𤯝上下交修公曰余位高功寡不当然耶乃上疏请解
印绶以赎过愆天子赐允归第东桥子闻而叹曰谅哉
牛公何执义之固而责已之工乎夫君子之仕也效智
竭忠以期无忝其职大小广约唯其所授安焉所谓义
也力优地局系乎职也志勤事悖悬于命也君子义之
与度而奚二者之患公之归也何居也昔公居吏部别
才如鉴试功如衡视人材之在四方犹指之掌论者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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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有生生民利国家之功宜秉钧轴以惠天下直少需耳顾乃为太仆为太常弗逞所畜则恒下帷绝编博极
群籍益自广拓遇诸缙绅大夫论当世之务援古究始
敷治推乱俾凿凿可见诸行事此璘所洽闻天下所共
望者也今也遽听其归岂圣天子谓尊官大吏与天为
近或有谴怒姑使避位逊禄以𧟄之乎行且有意乎其
后矣不然公未宜有此行也中丞孟公闻璘言大解于
心遂书之供帐为祖道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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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太常少卿黄公归南海序国家因事建制操诸一切之格有当弗当是谓官政臧
否是非自一人达之天下不谋而断不约而同是谓公
议二者恒交胜于天下之间官政所与公议则夺之君
子弗荣也官政所夺公议则与之君子弗辱也众寡广
狭之情道所由出焉尔属者灾变荐告公卿大臣率引
咎还政天子允赐则归不允乃复就位太常少卿南海
黄公与有赐归之命邸传至缙绅大夫咤曰以天子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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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乃舍黄君岂违远弗彻耶闾阎小民视其装出都门则曰是公亦去邪凡𨽻奉常之役者又相泣曰岂细民
不造天靳君子之泽邪呜呼公何以得此声于人人间
哉璘尝闻诸给舍汪君曰子任朝廷直臣朋游益友也
曩者西戎之事犯众持论岂不伟丈夫哉太史林君曰
黄君前后在諌垣十有四年凡权近祁请必据法参格
或已行则抗疏请止必止乃已用是为左右所衔三拟
崇要皆报罢鲠直益厉太史伦君曰毅庵乐易诚直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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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必先大体锄奸剔蠹不避险(阙)君子斯劝小人斯畏可以为大臣矣由数君子之论以揆今日人人之言则
公议所与可谓同矣书曰天视自我民视天听自我民
听若公谓宜于天乎不宜于天乎天子固神圣公且必
归恐不得高卧于罗浮之间也
送应天尹闻公迁顺天序
惟兹嘉靖二载江淮之间大侵南都物价踊贵四民困
蹙疫疠大作道殣相藉众心摇摇云昔未有部使者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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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根本不宜弗固飞章告匮乞广绥安之方于是冢宰请于天子乃命甬东闻公自南通政擢为南京尹是
举也天子厚本而笃惠冢宰简任而进贤贤人力劳以
宏道孰曰非治兆乎公来入大府愀愀然如不胜皇皇
然如有所失公飨不御私交不亲发藏省赋缓征弛役
刬苛繁剔奸蠹任能布才各效其虑三月而市肆和民
乃底安于是黄发之老相与扶携而歌于路曰庶几复
见先朝之乐乎在朝夕矣今年八月之朔忽传言公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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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顺天吏民骇顾如去慈母失南都犹古丰镐也在昔二南分治厥体(阙)均匪若五服之列而有所轩轾今天
子岂谓南都远可薄而必置公辇毂之间乎抑今二京
等耳曷取数数于大贤之躬也哉或者陟明之次势有
相因然乎如我公懿德俾居天子左右以绥四方则吾
人之沭浴膏泽又奚啻今日若也彼私其惠利以贻安
一隅者斯妇人孺子之慕其何图于邦家之有璘辱于
君子者厚固于其去也不敢以私献戒涂之辰台南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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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既来代过予而问所以赠公遂僣陈此赠右方伯刘公赴河南序
圣天子入践宝祚釐正庶政既罢去公卿大夫不任职
者乃选方岳长吏入参左右又重迁其贰以备秩序于
是真定刘公自淅江右参政擢拜河南右布政使嚱吁
称哉盖至是公既仕二十三年更天下之故众矣夫皇
天生才与众殊等也其所培植成就之意务厚且勤岂
繄有物以宠惠之无亦俾更天下之故练而广之以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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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具也譬之金玉将俾之干莫为瑚琏必先锻鍊琢磨而后神明之器完齐庄之用达矣古者传说管夷吾霸
王之佐也孟子歆其贤圣而谓得于胥靡士师之穷岂
唯二子哉虽文王周公亦莫不有然者考其涉历可知
矣皆天意也今之称公者咸曰天下之钜才也明毅简
肃临事如破固天生之而亦孰非天所成之观其居庠
序之日久则脩之远矣既仕为御史当逆(阙)之际竭心
固莭树其义声遂拜太原大守太原三晋之会都也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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亿浩繁无爽应济遂拜淅江右参当东南钱赋之半比年之事急矣条画适宜上不忧乏下不告困兹三仕者
皆仕之难其时又有大难为者陈才以充具积劳以就
功公皆易为之讵不可以观天意乎夫大臣辅弼天子
任天下之政贵无失也无失在练公自此升矣璘敢不
为天下贺且述皇天生才之意以告诸称公者焉骊轩
在涂大方伯张公以下设祖奉别遂用璘言为之赠
赠方伯潘公致政归卫水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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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哉君子之行乎观于进退之际可见矣夫进退亦大矣号曰富贵贫贱斯亦生人忧乐之分也夫人得无甘
苦其间情也有义焉君子奚情之殉记曰三揖而进一
辞而退言有难易也盖进主行义所以正始退主乐志
所以保终难其所甘而后无邪枉之行易其所苦而后
有狷介之莭是以君子于进也宁后时而不为捷于退
也宁悻悻而不为濡大道所贵非所语于众人也叔世
士大夫不有附权躐资以干融峻贸贸然夜行而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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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乎斯君子弃之矣孔子孟子大圣贤也驱驰四方于数十君而未遽委(阙)至色礼稍忤则纳履去之唯恐弗
速岂不诚善进退者哉若卫滨潘公亦犹行孔孟之道
而不失其方者也公自举进士入諌垣凡十馀年而后
为都给事中人谓公卿可立致乃以不附逆瑾出为汉
中太守瑾诛始擢为参政无左右华要之交竟淹两考
始晋为右布政使又踰年公窃笑曰知我者寡遂上疏
乞骸以归视古致仕之期犹八年未逮吁亦伟哉夫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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唯无忘于富贵故惉懘进退而悖道从欲犹之负贩云尔考公平生凡进必靖恭逊慎若持盈履危择地而蹈
之且犹蹊径是戒故若彼其难也今其退也朝请命夕
治若举敝器委腐壤扬扬弗之顾也岂非善处进退真
君子之行耳诗曰庶几夙夜以永终誉公其有终矣同
官诸公仰歆高义而莫之克从属璘昭序大致扬诸祖
次以赠
赠严州太守盛君斯显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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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太守吏民之表邦国之干也任之农桑生养之政使利民生任之征繇庸调之政使制国用任之学校选举
之政使育人才任之法比鞠谳之政使弼王化所以佐
天子安兆民守特为重使士大夫得方数百里之地指
挥五六县尹俾斯民饱德含醇以游三代之盛顾非所
大愿乎乃今有弗然者俗累之也体猊仰于上毁誉怵
于下举肘见掣动唇触讳长才宏议无所于试岂国家
设置之意端使然哉固有执其咎者间有特起之士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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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道弗惑于俗修于已弗求于人炜炜乎策功而树名斯乃豪杰之士百一之俦也今年大觐黜陟兵部武选
郎中盛君斯显得守严州人皆曰盛君不足于藩臬而
乃守郡乎璘曰噫不然也今天下之政御史总揽于上
守令分理于下藩臬殆枝指赘疣类也守不犹愈乎若
斯显抑何患于守也斯显初在吏部凡文吏清浊臧否
考察必以实及其迁兵部凡将吏清浊臧否考选必以
实乖合毁誉一切不置于心殆所谓信道修已豪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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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动焉者也执此以往上知有国下知有民外知有职内知有道凡守所得为者毕力以举之而何有于俗累
哉矧严在两淅称易治譬之举镆铘割凝脂无烦馀力
矣其伯(阙)大总纪值庵公直道从政当海内之重望过
家取斯言质之必有告也余圬人何足以图之
赠郑子唯东守德安序
三山郑子将守德安过东桥子曰淮不佞尝为司徒郎
恶夫惰也而好举废或失则烦恶夫隐也而好直言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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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则激亦既有惩矣今且从外吏之后将亦不利于斯道乎东桥子曰恶是何言也事苟不废安常为功何尚
乎首议人苟无过与善为德何取乎过论君子之取舍
揆诸道而已矣夫何容心之有是知其废而不举者是
见大厦之颠一木也知人之过而言不直者是见沴厉滋之
以参苓也陷人于败亡谓之不忠况以从政乎哉太守
百度之纲举之犹惧其废况惮烦而安惰乎承上临下
言不直则养蠹于政且流之民也况畏激而强隐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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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矣率子之故与道为徒虽三公犹是也至于毁誉利钝人作之天成之吾又何与焉
赠方君赴山西宪台序
璘不佞窃伏畎亩不复与闻国家之政久矣时士大夫
枉存道当今魁梧贤哲之行事未尝不歆羡焉意谓仕
者之有人然后吾党居者之获安也前年客有惠铎训
敷言检之乃闽健庵方君令德清时所著以教民者布
利以厚生敦本以崇化其古之遗爱乎今年又获诵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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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为御史所著屯田事宜原制申令广惠饬禁盖虑无不周施无不宜矣乃喟然向隅叹曰政唯罔图废厥先
患唯罔除敝厥后使司政者皆若而人布列中外王政
不足举也迩者大同悍卒戕主帅负城通虏震撼边圉
众惴惴恐方君毅然上讨正方略数事当道韪之无何
擢拜山西按察佥事整饬兵备用才也夫天下事常患
不得其才才常患不得其用以长才济难君其快于所
遇哉是故植患有本成功有机唯贤哲遏乱于未萌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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颠于既坠此岂可与俗士言乎如诸逆卒本赤子也至于反刃内向胥烂鼎镬岂其本心哉要之必有迫蹙其
间而莫能为地者今扫荡削平皆将帅力耳以宗社灵
长之庆夫何足虑独念夫平定以还安其反侧疏其壅
垫作其亲义繁其生息开其康乐贻以子孙之泽永保
疆场其有病乎此者在上必紏之在下必黜之顾岂非
按察事乎此健庵所饶为者璘何容喙耳虽老且朽敬
当倾耳听于下风留守左卫指挥许侯信等谒赠言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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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辄书以复赠刘叔正守永平序
自文士鄙郡县不官于是守令无高贤矣守令无高贤
则治教无善政斯民安得蒙其泽乎此士人自便者之
为非国家用才安民之义也立功立言大小有差欧阳
子亦曰文章止于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呜呼上天生才
岂欲其自润已哉既曰负天且自负也守令责兼君师
正患其难称而可鄙也乎哉惟有道者乃异乎此东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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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子叔正负文誉于海内先为御史迁尚书郎并有骏声今乃擢永平太守时人皆曰非所宜处刘子奉檄惕
然忧所以为治教者皇皇如不及以璘尝历郡县款门
问政至再三不厌夫刘子今之文士又高贤也永平借
以为守乃不鄙其官而独忧其难不见已之有馀而勤
问于不足虽治天下沛然矣尚何患于一郡乎璘喜自
便之风变始于今而高贤及物之政国家赖焉者广于
是乎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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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贺方矫亭先生擢淅江布政司参议序矫亭先生初拜淅江布政司参议两淅大夫士仕南都
者为徵贺言于人人则皆辞曰方君雅望翘然缙绅之
特也仅仅斯擢犹然以为华乎盖无辞以名贺者踰年
东桥子归职方石窗子又以及焉且语之故东桥子曰
过矣夫士志道宦志业奚有于名位哉余请贺之今夫
天子之吏多地矣内曰近外曰远执权曰要弗任曰散
艺文曰清簿书曰冗莫非士所居也唯其所受敬修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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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是之谓业而道存焉夫苟乐其华而厌其弗若将谁与任大雅云予曰有疏附予曰有先后予曰有奔走予
曰有禦侮言文王之世百职修而王道成也夫何间然
之有若夫论德而官程才而任斯太宰代工之责君子
弗与焉奚为无辞于矫亭也夫淅东南之大藩据天下
之冲财赋最钜参司者上贰方伯为诸侯之表任固重
矣哉正已以率吏宏化以导民广惠以裕财展才以集
事君子之学其几矣而谓非上焉者无抑习常眩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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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与矫亭渊而广易而厉多闻而善藏盖文王之士也其有所授将道谋之不遑于名位乎何有余请终贺之
居无何石窗子讯曰矫亭迁矣铨司果不足于前擢改
拜山西按察副使视学政殆用其文焉东桥子筦然曰
铨司其明哉抑其公哉于矫亭乎何有请并以贺
赠司空方君擢两淅盐运同知序
浮梁方君汝贤以都水郎中擢拜两淅盐运同知众嗛
嗛弗平陈君国华曰切玉之剑不以剖石千里之骥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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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服车物有所宜器有所长此理之恒也方君之才钜矣早以文学登上第飏历中外司民而民怀任事而事
治理棼割腠何措匪宜纵不得陟台省即藩臬何少乎
顾得一鹾司使跼焉弗逞命所会若是乎敖君子发曰
否不然也仕无中外才杰则尊职无华闇绩懋则显故
铨人者唯才是抡而弗于其人地也今国家之利仰于
鹾而鹾司在天下者五淮最钜淅次之豪夺奸蠹者下
之患也贿偾庸弛者上之忧也唯是铨司擢方君将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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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是务厚而岂遑方君顾乎矧陟明超隽必先诸难试难以发其才越资以表其异庸讵知非大用之阶也夫
璘闻而告曰事有憾不足以咎天者怨也恃有馀以徵
人者倖也怨则昧义倖则侥功斯二者非所以望诸朋
友也夫君子之仕也非崇卑之患而弗尽其分之难尽
其分则尽其道矣其遇也虽伊尹阿衡吾与与尔其不
遇虽孔子乘田吾由由尔矧方君所居亦宦格宜然者
乎肃官箴裕国用轸民隐率是而往吾不知其他也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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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曰然愿书为方伯赠送夏惇夫守惠序
惇夫既拜惠州之命枉吾庐问之曰某不惠忧富贵而
乐贫贱尝逃诸山泽矣辱天子以郎召惧沗嘉会次且
以来从事固且奉成例参末议悠悠然居之矣今乃领
民社之寄崇哉艰乎吾恐不闲吏事而将有罪积也子
尝三为郡岂亦有以开我乎璘曰道有所重言有所偏
一乖一宜难以两喻今吾子所谓难皆易易者也吾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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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难而人不可及者唯子之心乎冲乎远泊乎无欲盖蓦乎其上矣今之吏辩者竞异察者摘微猛者重威健
者务作竞异则乖乖斯离摘微则刻刻斯急重威则残
残斯怨务作则劳劳斯竭四者皆政之恶民之祸也其
端生于不能无欲以故干诸功名之阶出入机械之涂
而荐进于恶其究至于丧德而陨位殆甚矣子尝忧而
逃焉固去之远矣率所举武其何荆棘之见柅乎故曰
正其本万事理此之谓也若夫郡政则案牍问故期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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督吏庶事课属庶政责令举纲视成简能汰恶虽端居堂序之间而治已四达矣子又何问为惇夫曰政在是
乎吾将力之矣抑安恃夫成心
赠戴辰州序
南京户部郎中戴君逊之出守辰州姑苏顾璘往而告曰
君知夫天下之患之所由乎夫患生于激激生于敝敝
生于循甚哉循之害甚于水火亡弗觉矣夫刚柔之体
国家代行焉循柔者废废激乃刚循刚者残残激乃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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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柔道也循而究之乃召祸乱故善变者不循亢则调之抑则举之顺成而不敝和平而不激谓之曰盛治古
之人若萧何曹参惩秦酷烈解弛禁斯豪杰之独智也
岂与俗士云乎哉我孝宗皇帝御极仁恩优渥哺民于
怀痛恨任事之臣养蠹积污罔称德意逮今上赫然励
精本意振废而已而郡县之吏遂至淫刑暴敛乖伤民
情此皆循之过明者所共见也犹之爇火于庭拥薪灌
膏又从而风之几何不焚栋也哉今荆襄寇盗克斥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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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以辰州授君所望于蕃翰干城者甚重君彊健高明执天下之事犹权衡物不爽其则所谓豪杰者也夫豪
杰者士民之表恒离俗以致功名今往矣辰州之治果
循而成之乎抑变而调之乎弛张盈缩盖取诸胸臆有
馀也璘不肖何足以知之翌日见南都诸君子赠诗一
卷言率同也乃僣书前言为之序
送朱延平循良属望诗序
夫长民莫先于道德道德衰而后有教诲教诲衰而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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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法制法制衰而后有刑罚刑罚者末也道德三变而后至是也太上安民其次治民最下刑民刑民者极矣古
之长民者有廉洁有彊干有慎有宽有循良有污黩有
酷善恶之成名不可以指数也太史公作史记立循吏
酷吏二传而已其他行不详见焉是诚何说哉循者道
德之归也酷者刑罚之害也二者善恶之准而取舍之
趋也是故长民者有天之道焉有父母之道焉天道则
生父母则养生之养之取道德舍刑罚斯已矣不可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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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求也多求则惑惑则败班范作两汉书纪郡县之吏于二传之外亦无所加诚知其极无所复之也故曰天
生蒸民有物必有则循良者长吏之则也道贵于当何
必高远哉故曰至圆不能加规至方不能加矩此之谓
也淮南朱君升之拜延平太守治装上道璘与文学陈
鲁南考功王钦佩徵诗赠之亦惟取两汉循良为望诚
贵其当也或曰少焉夫升之自弱冠以来即负海内重
望要其终岂止以一吏自效然居位谋政君子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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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行则乱过思则狂过望则谀不及则废吾䣊与升之交离形体出肺肝久矣知升之之不为乱且狂审矣抑
又安能舍君子之道(阙)为谀言也乎人虽百疑之固不
可易也因序其意以置诸首简
赠安庆太守陆君钶入觐序
徐君公叙备皖城顷白事大都督府过予论戍江险要
之利余曰止止毋多谈兵上人和由今之制非子所得
专也徐君曰先生不闻郡守陆君之治民乎聚其所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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去其所恶刑法唯恐残其肤征敛唯恐移其食一年民有私藏官有库实二年而百姓歌之老稚巷舞妇女庭
嬉风行化孚闻者易虑士劝于学吏劝于廉过则内悔
不烦督罚先生所谓人和得无近之乎璘闻而叹曰有
是哉奚惟即戎抑可以赞皇化矣夫民之弗辑久矣不
肖者为残为废唯病之滋其贤者乃饰吏牍以猎虚声
亦犹为之病也其何冀于安堵乎仁哉陆君心无遗力
政无遗惠默然诞敷不显其光古所谓循吏斯其然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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璘尝闻陆君先为驾部郎中悯南都供御官舰师卒匮惫奏立朋役之法莭其才力盖国家百馀年来众人知
忧而莫知为计者也呜呼达哉其通变以宜民者乎仁
且达虽微子之言吾固知皖之不足理也子其有赖乎
徐君既别去越数月陆君乃将入觐徐君复走书词林
俾歌其政闻之当路幸其不以崇阶夺贤守也谓璘颇
详退以为序
赠张将军守浦口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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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之大势二太行界东西之疆大江限南北之堑经野者立圉用武者竞利古今同然莫可易也南都国家
之旧京九庙百官同制并建盖控制六合之雄略而形
胜倚大江为重在畿内设四守备曰浦口仪真安庆金
山所以布瓜牙固干城以共成四塞之险者也畴昔之
迹黠盗覆于金山逆藩败于安庆金鼓之声不得惊钟
虡者岂非列镇为之强干乎前守安庆有杨侯进之者
今登督府守浦口有佴侯元素者今迁闽阃皆南都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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臣之俊也今府君左卫指挥张侯廷佐又拜浦口之命实代佴而升呜呼何江左之多贤哉抑自吴晋之代鹰
扬虎斗英雄特起众矣如瑜焚赤壁玄拒淮淝固不可
以猛力视也余闻张侯领京营六军教训简练具有古
法沉机捷辩响应靡穷本杨佴之伍也兹行也增大江
之气扬吾国之风藩翰皇京垂休竹帛又岂于瑜玄多
让乎哉其友倪生国英辈徵言散人搦管长挥用发群
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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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佴元素赴闽阃序世言文武二道岂其然乎由艺则二由道则一君子不
谓艺也夫细思者短力猛鸷者违方标其所胜名以类
分若手足之不相能冰炭之不相入虽智者谓其二矣
然圣人之道体无不该用无不利故君子学以聚之心
以蕴之身以践之业以成之以而经纬焉曰文以而蹈
厉焉曰武会其所值措其所宜其何专艺之有伊吕修
于耕渔之间而建吊伐之功岂尝试于桴鼓之侧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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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君子学道以为宗应世以为务非剪剪焉偏长小成以竞诸功名之阶而已国家设武举一科罗将相之才
然必举于文儒试以谋议自宏治兴行以来往往豪杰
由是出矣吾乡佴君元素其一也元素沉毅庄直勇奋
智藏能读诸经史及司马兵法早游学宫应文举不第
往就武举一飞冲天非所谓杰出者乎由能学道应世
故翱翔云路随所去就而易易若是也初试事甘肃习
西北边略气量拓迈继还南都总水军守浦镇声闻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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流乃今拜入闽都阃之命余闻元素始祖某公布衣仗剑从高祖奋起为都督府同知固亦闻伊吕之风而兴
起焉者传曰公侯之子孙必复其始噫嘻元素宣皇威
于南徼绍休烈于前闻将不在兹行也乎锦衣袁君世
杰笃君姻好属余赠言请举文武同异之说为二君承
教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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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园存稿文卷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