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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第 x 页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四
 碑
  
燕岩书院遗墟碑
太上戊辰。燕岩书院毁。后四十四年壬子。多士就三先生位版奉瘗之所。设坛而祀之。仍树碑院墟。遣成君钟頀于鸭绿江上。属相稷为文。相稷再拜而书之曰。 赠赞成李先生。有尧舜君民之志。先生之子琴轩先生贞度公。伸救静爷。高蹈禹湾。芙蓉堂成先生临乱著绩。授徒奖学。多士所以愈久而愈不忘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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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莱教授 赠都承旨卢公祭坛碑
万历壬辰。倭悉赋渡海陷东莱。教授卢公侍文庙位版而殉。难既平。莱人士立祠祀之。 朝廷赐额忠烈祠。遣官致侑。 赠爵承政院都承旨。因 命旌密阳之芚只旧里。并表夫人李氏之烈。密之人士。亦思慕之。奉享中峰书院。岁壬戌。后孙泰寿,琯铉等。痛先生衣履无藏。就熊谷先垄之下。筑土为坛。竖石而刻之曰。 赠都承旨丰川卢公祭坛碑。 赠淑夫人骊州李氏祔。行岁一祭。追远报本之至意也。光州卢相稷书于碑阴曰。先生讳盖邦字维翰。嘉靖癸亥生。十岁能攻文。读书白云庵。拾红叶写字。随水迷漫于驿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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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边。巡按使跟叶至庵召见之。叹其笔妙。先生喜读诗书。常系臂而诵之。作白赋一赋。脍炙一时。戊子擢文科。为养老母乞为东莱教授。教诸生。先行义而后文词。适觐母闻变急。归叩城门大哭。府使宋公象贤义而纳之。遂诣先圣位版前行礼。侍立不少离。与宋公及文德谦,梁潮汉同死。两生即先生所教迪者也。李氏佐郎庆沃女。翰林月渊迨曾孙。抱先生红牌。避乱严光山。遇(缺)投崖而死。 肃庙癸丑致祭文曰。儒衣拱立。校宫之侧。陪扈圣位。死不移屧。壬辰 致祭文曰。堂堂教授。闻乱叩城。入侍圣位。偕我诸生。跬步不移。礼数愈谨。临危痛哭。当死笑言。功深卫圣。义存殉国。烈烈忠贞。辉映汗竹。后之求先生者。当于此而證之矣。复欲求其凛凛之仪。烈烈之气。则东莱有殉节画。历历在目中焉。至如史牒之载。诸贤之述。已编入于实记。此姑略之。噫密之人士。自中峰之撤。靡所寓慕。今以裔孙供祭。得以参拜于霜露之节。庶几复有以仰遗忠而发彝衷也。乡人尚然。况裔孙乎。须于将事之际。思先生之所以为学而恐己之臂之或与诗书相离。思先生之所以求斗米而忧己之亲之瀡滫或乏。思先生之所以辞亲赴职。视死如归。而有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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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其公私轻重之义。方能不愧为先生之裔也。
锦溪祠遗墟碑铭(并序)
相稷尝侍先师于不倦堂。奉读锦溪世德祠奉安文。略知节士朴公之有安州死事事。后阅青泉申公遗集。有朴节士传。得节士始卒。及寓密州家金谷。节士祠尝在此里。里中父老说节士事不已。又家芦谷。芦是节士坟墓所在。乡中搢绅章甫。为节士竖碣而会。余得以周旋焉。后孙周源,庆玹将树石祠墟。属余为铭。铭曰。
天启七年虏入寇。鸭江以东旌旗袤。箕伯(尹暄)拥兵中道逗。定牧(金搢)牵妻乞降就。独有单骑尽力斗。堂堂不惜丧其脰。问是谁家胆男子。朴㽕景培密城氏。壬辰为俘入大坂。乙巳幸遇松云返。去时十七妙丱角。及归八尺容仪肃。十年绝无女色蓄。一板曾试沧溟蹴。确然不为群诱动。彼所欲用公所唪。始哭父墓税二期。志在弛张拜二师。入对经卷出弓矢。口诵手肄无时止。四十二岁登武第。慷慨辄谈南北势。一日有旨徵乡兵。辇道已定沁之城。玉山先生号召急。吕使君(祐吉)又勤募集。密是都护差将领。公乃奋袂身自请。拔剑起舞誓相视。丈夫会不免一死。十日乃抵清川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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虏骑压城方催降。万马并驱兼骆驼。王师忽地奔如波。元帅焇袋一炷红。营楼闾屋俱腾空。南金已殒九倅又。一军苍黄鸟兽走。公乃屏身立栅后。分付八卒矢迭取。射杀健儿如豕狗。发已数百弥赳赳。控弦时遽未决拾。拇破出血衣裳湿。易以左手能引满。所触立毙复无算。矢尽贼逼天不佑。壮士竟为原野仆。不有乡里二卒还。孰把壮迹留人间。又不有青泉笔法之密。孰能写出二卒口中之出而百代如朝暮相悉。纸上如闻骂贼音。至今凛凛公之心。但恨朝廷不识为何状人。史不收录名沉湮。一命之貤稍可慰。庶足以培养正气。矧玆祠墟一片石。大书特书安州迹。忠节千秋长奕奕。
礼曹正郎明岩先生李公遗墟碑铭(并序)
国朝称贤良之盛。必曰 恭僖王己卯。称儒林之厄。亦曰己卯。读己卯党籍。至东泉金先生湜之醉负僮背。而叹明岩李先生之轻躯命而重事一之义也。先生讳中字而刚。明岩其号也。十岁禀庭至京。请业于族父忘轩先生胄。忘轩嘉孺子远来。叩所学曰吾家之福。时寒暄,一蠹诸先生。约忘轩游枫岳。公请陪往。稠广中应对不苟。登降际不辞高峻。诸先生许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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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大之器。明年史祸作。忘轩杖流珍岛。公痛泣还乡。癸亥考公为建读书堂。金乐安堂世仲,裴林泉鹤相聚论学。是岁刊襄宪公朝天录皇城图。己巳乡人推为县学讲长。乙亥明绍斋成。是时从学者众。堂舍不能容。乃别为构也。秋请益于静庵赵先生。先是谒东泉受程朱书。静庵即东泉之石契也。十月丁考公忧。庐墓三年。虎来相守。戊寅入贤良荐。荐目曰学行纯正。执德不挠。公不应试。捲归乡里。辑治校宫。授徒课学。己卯衮贞辈谋杀静庵。至有北门之变。按黄兔记事。东泉与客纵饮大醉。客与李信谋。使家僮于音山。窃负向灵山李中家。东泉卜藏身吉凶。有山人毁事之语。中曰信本山人。且人众难容。遂厚粮送信。信直抵京。告金湜在李中家。谋害诸宰。金吾郎驰到中家。湜先一日已去矣。于音山招曰庚辰三月旬间。湜与中向河珽。又案党籍曰沈贞托亲属私通曰率妻子徙边。不如自殒。强加讯杖。中受七棍。高声曰既服容接。何用更杖。乃止徙富宁。盖以功臣裔减死也。至富宁闻高梯院之报。伸心丧三年。壬午母夫人讣至。守制如前丧。在宁十四年。有许多人所不堪处。而公犹泰然。常温理旧业。吟啸自娱。壬辰秋宥还。宁人长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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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具钱布赆行。而皆辞谢不受。至乡隐青岩山。与林泉讲说名理。丙申荐拜礼曹正郎不就。丁巳九月终于寝。七十岁。有弟庸每岁时收臧获贡布。又率壮奴十馀名业农谪中。终始不怠。实贤弟也。事载党籍可考。李氏铁城人。上祖铁岭君璜。六传而文僖公尊庇生。自是世有显达。铁城君瑀,文贞公杏村岩,文敬公平斋冈,襄宪公容轩原,左尹垤,贞肃公竹溪则县监蕡。考公以上八世也。县监公早登第。自漆原任所家于灵山。妣顺天李氏。县监鼎祚女。配全州李氏。参议明信女。庆州崔氏。进士沃女。男成春忠义卫,和春水使,应春,荣春俱进士。孙男兴男通政,福男兵使,惟一参奉。先生殁后。多士尊慕之。俎豆于道泉灵之校洞。先生岳降之里也。乡人尝竖闾表碑。剥灭无传。士论复发。将重竖。使辛东植董其事。遣后孙庭极,庭鍊属相稷为文。相稷以眇末后生。有不能摸写伟迹。然伯祖墨斋。亦己卯人。是以每过公里而说公所以奉陪师席于苍黄之中。而得有一朔讲质之娱。且念桁杨日督而终始不挠。尤叹其学力之不诬也。铭曰。
恭僖初服。贤良汇征。宵小疑忌。北门谋成。师车入门。劫网纵横。生三义重。尺五躯轻。俭才出塞。冶已在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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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祖功高。死籍幸漏。泪积鵩舍。十四星霜。势阻守墓。诚违筑场。归修旧学。一 命曷荣。黉堂幽靓。公昔结楹。遗躅历历。多士兴思。陵谷变迁。旧珉莫记。史乘昭昭。我辞不愧。
领议政晋山府院君姜文景公遗墟碑铭(并序)
圣朝建国之初。晋州有六相臣。地灵之胜。擅于山南。月牙山下东山里之大洞。领议政晋山府院君姜文景公岳降之地也。行过者指点嗟叹曰相公读于玆。十七岁升内舍。二十岁擢嵬第。灯下之苦。必倍于人矣。弦歌之响。隐隐如在耳。相公之岁一觐帏也。 上命所在赐宴。乡里髫白。必环堵于玆矣。山川草木尚奕奕有精彩。而乏片石以表宅里者耶。诸子孙惕然曰吾等之耻也。遂醵金购工。图所以留示来人。谒文于相稷。顾韦布之贱。无以阐大相国伟迹。然相公从子进士礼范。我先祖署丞女婿也。念昔婚媾之契。不敢自外。况公相业之盛。史不绝书。国人之所高景也。乃参以外史及神道碑所载。书于石曰。公讳孟卿字子章。与弟守轩先生叔卿。联床治业。及释褐历扬清要。在堂下则翰林,注书,司宪监察,忠清都事,吏曹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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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检详,舍人,司宪执义。堂上则都承旨,吏曹参判,输忠劲节佐翼功臣晋山府院君,议政府参赞,赞成,右议政,左议政,领议政。谙练典故。思致精敏。机务云集。不动声色而理之。自丁丑在政府凡七年。多所建明。宽毅方严。得大臣体。详于仪度。值宾祭大礼。辄为赞傧。无所愆违。其器则黄翼成一见而已以己座而拟之矣。其居处产业则瓦缸被让宁之讥。蠹楹入 圣主之览矣。其恩数之异则有疾自 上按方。疾瘳加级医与子婿矣。其哀荣则撤朝三日。素膳七日。官庀葬事。 赐谥文景。与大臣语及公。为下涕矣。其德谊之浃人肌肤者。则赴车所过。识不识无不涕泣矣。其孝思之笃。则临化有言曰既忧吾病。又悼吾死。岂可使老母重苦乎。洵爱亲之真心也。姜氏晋阳人。文敬公君宝,恭穆公蓍,都巡问使 赠左赞成通亭淮伯。县监 赠左议政友德,载宁李知州事蕙。高祖以下四世及外王父也。庚寅生辛巳卒。五十二岁。葬杨根墨枝山。配荣州郡夫人坡平尹氏。上护军须弥女。男允范知司谏院事。女婿县令南暿,护军朴寿长。孙男自明牧使。曾孙男守仁司猛,守义司正,守泉。玄孙男顺起主簿,继原府使。熙复壬辰殉享乡祠。琴孚 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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参判,琴淑博士,杰,琴舜生员。五世孙雄甫,逊,牧使银素,秀澄。铭曰。
宸虑蠹楹。让戏瓦缸。首相产业。枯淡无双。大器特许。藻鉴有厖。报母一语。认出纯腔。𡷏𡷏牙峰。洋洋晋江。遗墟千祀。喧翥南邦。
安东金氏三世殉忠碑铭(并序)
普颜不花死于建宁。其妻阿鲁真抱其子投井。其女及妾孙女皆随溺。丕宁子死于甘勿。其子举真及奴合节入敌中战死。载笔者特书之。夏山故金氏祖子孙之殉。其二家之亚流乎。收残兵追强敌。誓不共一天。至死而战不休者。二家之所未有也。讳杰部将。讳大寿主簿。讳厚生学生。金氏安东人。高丽名将忠烈公讳方庆其大祖也。检校讳休号学堂。学于圃隐先生。吏参讳益精号云庵。以孝旌。三传有讳铸佥知。佥知生希文。始家夏山。希文生应东。应东生部将。部将生主簿。主簿生学生。万历壬辰。部将公率子若孙。赴金文烈公千镒晋阳之阵。文烈壮其勇略为前锋。屡获捷。癸巳六月城陷。文烈死之。部将公被执。骂不绝口而殉。主簿公藏尸于岩穴。抱子恸哭曰父死于君。子不死于父非子。遂谕聚馀卒。追敌至鼎岩津。矢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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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死。学生亦死。三世三人。同死于事。忠臣也。难定并录原从。多士请旌赠者凡二十一度。犹未蒙恩典。粤三百三十五年丁卯。乡人悼伟迹渐湮。竖石于回山里。后孙在勋,在烈属余为铭。余亦夏山人。曷可以病朽不文辞。铭曰。
父曰主辱。死吾所欲。一剑横突。万骑奔蹶。天时不利。惟义与比。子曰父死。余生为耻。百里驰转。万死一战。孙亦忘身。三世成仁。峨峨矗皋。洋洋鼎涛。百代千秋。忠魄长留。
县监李公遗墟碑铭(并序)
忘忧郭先生之壬辰举义也。部伍才定。有首先应募者。县监成公天祚,别提曹公以后,辛公裕庆,第四李公穫字景实。时年三十二。身长九尺。力举千斤。父老言为儿游戏。坐坛上称大将。指麾群儿。读书至古人忠义处辄慨然。及赴陈作诗以自誓。癸巳斩敌将扁密等数十人于灵山。战昌宁沃野中敌丸。用武如常时。甲午入清正陈探情形。丁酉复从郭先生赞画军机。橘智正乞通信斥之。乙巳 朝廷录其勚除玄风县监。有著绩。己未卒。葬昌宁牛山枕午原。子孙仍为昌人。噫国人承二百年升平之馀。猝遇强敌。列郡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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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色。凶镝所触。人人知难乎免矣。公能挺身大叫。手执义旗。赴红衣之陈。其勇矣乎。竟划助东南捍蔽之功。而昭载龙蛇之录。人到于今诵之。但子姓不振。貤典社仪。漠然不及。识者恨之。后孙钟和,钟泰等。不忍弃其遗址。竖石而识之。遣东厚谒文于相稷。相稷昌人也。敢于乡献而辞不文哉。公星州人。号野轩。 国朝名相亨斋文景公稷六世孙。公始居灵山之长加里。而今竖碑于昌宁诗南者。从晚年所卜也。铭曰。
驱敌如獭。风生戎轩。视民如孩。春和铃轩。晚而自好。逍遥野轩。过者式闾。如见九尺之轩轩。
仁川李氏两世三孝碑
相稷尝读涧松赵先生三纲九绝句。第二训导李公。(郊)第六训导之女李氏。(姜沄妻)咸州十室之乡。而三纲有九人焉盛矣。李氏居其二异哉。近世有两世三孝。又出于李氏。训导公之后也。退谷公以孝子而配孝女。宜其笃生孝子也。于是而叹至行之系于世类。孰谓醴泉之无源。灵芝之无根哉。退谷讳埬字复汝。 正庙丙申生。夫人金氏。清道人得铉女。英宪公之岱之后也。退谷之事亲也。有蛙蛇鸠蟹之异。而夫人实偕致焉。有子曰愚窝讳尚志字瑞章。 纯庙丙辰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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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年八十。辄骑马而行。公已六旬。必执靷防危。小川得尺鲤办祭品。而飞雉入厨。皆古孝子之所生祥。而一室三人有之。岂不伟哉。戊辰秋。咸州章甫大会于乡校。议立石以彰其美迹。遣后孙柄属相稷记其事。相稷于先师集中。见退谷遗事。初号四隐。谓隐于盲聋哑躄四者之间也。其意若曰不见则欲自除。不言则谤自止。塞耳则恶声不至。无足则跬步不差。盖欲学颜子四勿而推衍之也。金氏未笄。已有乡里褒孝之状。双鲤入瓢而救母病。停婚三载而求事父也。愚窝作无极性命理气论。以贻门弟子。此实两世三孝之根柢也。法当并书。先世有恭度公文和,仁原君休复。恭度于训导为五世祖。仁原于训导为曾孙。而于退谷为七世祖也。碑之右又有戊申四义士碑。柏庵寿胤。于退谷为曾大父也。
烈妇卢孺人 旌闾重修碑
刘向传女士。而母仪则首有虞二妃。贤明则首周宣姜后。仁智则首密康公母。贞顺则首召南申女。节义则首鲁孝义保。彬彬为风化之原。后世女教废久。鲜闻有母仪贤明仁智贞顺之著。而惟节义为人所易闻。故旌褒之典先焉。非节义则反进退之。无乃举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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末而遗其原者欤。我从六世尊姑卢孺人。为故及第庆州金公次颜之妇。金公早殁。孺人寿考。一男三女俱成长。 英庙乙卯。观察使金公在鲁因乡儒呈书。启闻而蒙 旌。夏雪山人洪公晟撰墓志曰。始金公之殁。夫人断发垢面。不欲以生人处。终祥歠粥。土室苫席。忘饥渴忍寒暑。三十年如一日。犹教孤子义方。教子妇诸女。以承祭事长治梱之法。皆秩秩也。临殁诏其孤曰吾丧必祭以蔬菜。俟合祔于若翁。备品以祭。其苦心秉礼。至死不变如此。噫在断发垢面之日。苟能为所欲为则从夫子而已。从夫子一时之快也。教育夫子血肉。做得一门户于穷乡寂寞之滨。所以报夫子也。报夫子乃终身苦心也。闾之铭所云生固有难于死者。良以此也。金公齐肃公稛后。曾祖镕生员。祖善立寒冈先生门人。孺人祢汉锜。祖垓号菊潭享书院。外祖郭万进堂浏监司越孙。孺人生志。以孝给复。志生德鼎。世以文学著。九世孙佑经。以绰楔之岁久颓压。拟竖碑。属余为文。吾家事也。敢辞诸。
刘孝子 旌闾碑
光武六年壬寅夏。 命旌孝子刘致善之闾。用掌礼院卿申檀所奏也。其言曰致善生田家。早孤而贫。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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樵为业。事母之节。出于天性。虽读书者不能及也。母病卧思吃生鱼。时值大冬。江湖坚合。致善号泣于江渚。有一渔子遗尺鱼。欲偿其价。忽不见。归而供之。疾乃瘳。又有病。医云蔘最效。致善卖薪办孱货诣蔘圃。路遇人自言有蔘十根。寿子之母。乃拜受。出其货。人又不见去处。进其母获稣。母卒庐于墓三年。乡里感其有神助。多士录其事于三纲事实。道伯承 命拟造闾。致善诣郡乞上奏以收 成命。俾安人子之心。粤二十五年壬戌。其孙星凤偕其姊婿曹秉秀。访余泗南而询之曰。祖父今年七十八。禁不得绰楔。念祖命虽重。 帝恩不容不识。欲镌石埋于闾外。留示后人。请有以文之。余应之曰元嘉录孝纯之里而未闻潘综必辞。杨州旌吉翂之孝而中正不嫌其生存。刘君之闾楔可绰而石未可埋也。星凤又云祖父常以为鱼蔘之贾。偶相违错而直不遑酬。焉有神人至哉。余曰若如而祖之言。董之绢解之藤。谁从而得之哉。乃书之为刘孝子 旌闾碑。闾在金海之渔防里。君之先江陵人。 昭敬王朝死事臣茂长县监汉良居高敞。至折冲益章。始家金海。于君为高祖也。君字性瑞。乙巳生。系子祥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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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烈妇卢氏事迹碑
金陵曹君秉海。带家入头流山。越三年乙卯。丧其冢子成焕。又六年辛酉君没。成焕之妻卢孺人。手制袭敛具。语小姑曹氏曰吾事毕矣。数顷小姑疑其不在丧侧。窃视之。恬然在床间。绝气息已久。无以救。将含启其齿。舌为齿所决也。乡人士追述其生平。通谕于明伦都约所曰。孺人名家之裔。法门之妇。夫死之日。非不欲遂同穴之愿。而念夫家孤寓远乡。惟父子是依。子既不幸。并与妇无生。孰为舅温凊。遂忍痛以终祥祭。舅殁视死如归。无所吝惜。盖七岁苟延孝也。一朝殉身。追成其志烈也。约所诸君子嗟叹其纯心苦节。为文以褒之。乡人士复发论曰当镌其事。风励坊里。小姑曰吾虽窭乏。不忍使孺人泯湮也。方招工伐石云。噫孺人之心。已判一死于夫殁之日。而为舅失养而不死者。誓欲替行夫职也。既为舅而尽送死之礼。则一日更保残喘。非孺人之初心也。欲死而缓其死。事讫而辄舍生。孺人之生死。可谓尽其义也。相稷于孺人族也。熟知孺人之家。世笃彝伦。孺人之有是事。无愧为乃家人也。孺人光州人。故学生必容之女。孺人所后子喜文今七岁。谒余文者成焕从祖叔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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秉壕,孺人本党兄在珉也。碑在河东郡古田面铭桥里。距金陵二百馀里也。
烈妇李氏事迹碑
岁甲子孟月三日。孙君永达妻李夫人三刲股疗夫疾。粤八月夫妇俱为完人。州人士齐声曰此特行也。盍励馀人。拟树碑于庆州良佐村孙氏庄。孙氏父老遣少年生晋鹤。要相稷记其实。按传夫人骊江人能欢女。晦斋夫子之裔。孙君庆州人。愚斋先生之裔。清虚斋讳时。又其中世之显也。夫人在家适人。俱服膺名祖训。惯从夫大义。夫不幸晚罹恶疾。家又贫不能治。夫人祷家后山。烈风㬥雨无阙。日荡竭孱资。百方求药竟靡效。闻人肉最良。就私室聂其股。刀钝肉少。因再试又未优。遂更磨刀刮之。骨露四五寸。遂作脍供其夫。稚子见血溅溅自股流出。告于门亲。舁而适医院。沿路男妇长幼啧啧曰烈哉烈哉。竞出货以付从者曰善疗之。及归夫子筋肤充润。须眉复生。依旧是健丈夫。宗族服其烈。为筑其居室。且购耕土而赡其生。曾育二子。长▣▣已娶妇入门。君今年五十六。夫人五十四。室户渐融融然。夫人之在医院也。坊里醵合八百金以谢医师。师不受曰吾亦觕具彝性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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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稷尝闻人割股虽服其至诚。而犹或虑其伤生。今闻夫人事。盖至诚所感。不惟救夫身。亦有恤救者。夫如是则退之之对鄠人过虑也。噫损一股而全其夫。视古人割鼻截耳而全其节者。其事虽殊。其义一也。不但风励一时。将使来世之为人妇者。模范乎夫人焉。天下之为人夫者。庶免为废疾人也。
处士卢公祭坛碑
东俗谨原野之祭。岁时必骏奔焉。以吾卢而言之。固城之堂项。咸安之山足。岭族之所共尊也。固城则侍中讳仁正之墓。咸安则副正讳孝孙,训导讳继宗,署丞讳甲生,东岳先生讳善卿之墓也。署丞公之弟参判讳瑞生之墓。在固城之资浦。参判之子曰县令讳赵卿。墓在同郡黄善洞。县令有子曰习读讳叔匡。墓在酒泉洞。洞与黄善密迩。习读公阶下有胤子进士讳诇之墓。进士育二男。长讳大成生员号小窝。守愚崔先生之门人也。季讳大受。即处士公也。世谱云内外墓在固城之鹿鸣洞而遭乱失守。深目无人。岁时芬苾。诚无所施。诸子孙为无穷之恨。岁庚午。遂设坛于宜宁华阳之龟阳斋上麓。约为岁一祭之所。龟阳斋者。公之子龟庵讳仁复坟庵也。论者曰坛之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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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鹿鸣。斯言固是常例。然陵谷变迁。名称随幻。实无以求其髣髴。则无宁就享于冢子真宅之垄。而俾冢子之灵有所瞻依。诸孙之将事者。地近而诚不懈。于是而神理人情。庶无所憾也。公字景祉。松岩李先生鲁撰公母夫人金氏墓志曰。卢君兄弟。孝于亲友于兄弟。绰绰有文行。此可以迹公平生也。配清州韩氏永老女。祔享于坛。仁复生子万国。万国生孝揽。孝揽生德生,德黯,德美。今十馀世。诗礼之绪弥振。
卢氏妇南孺人殉烈碑铭(并序)
烈妇南孺人。长渊卢君基烈之妻。宜宁大族故金吾郎廷瓒之女。丙寅冬卢君卒。得年二十一。粤十馀日。孺人殉从。有遗书。其意愿同穴也。愿善育三岁幼女也。又分别箱箧。识之以他日立嗣所付。幼女嫁时所需及自己袭敛具也。始卢君绝命之日。一声长号。便瞠然若失魄人。不复哭。惟为夫附身而加诚信。语小姑曰失所天生何为。但祖舅大耋。吾忍复伤志。一日著洁裳衣。无戚嗟色。家人谓将宽譬大舅弛防守。翌朝视其居。已不淑矣。惟盐汁器在枕傍云。孺人甫龀。小婢辈要偕玩优戏。正色责其无知。稍长人未见其轻言笑轻举止。事兄如严父。有教命必俯首而受。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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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本党人所诵也。才笄姑疾革。来侍汤垆。及遭故送终馈奠如礼。事尊章。竭诚主中馈。得尽室欢心。逮继姑入门。以壸务悉听之。事有所劳恼则代执不懈。卢君年差少。劝多读劝善接人。此则夫党所诵也。卢君志于学渐有进。又能用意于缮修先迹。洵可谓克家子也。尝从余游。故识其为人。闻其阏。深恸之。未几报孺人殉从。益悼卢君之身不得年。并令孺人短折也。噫孺人以家庭所擩染者而勖夫子。冀其成业。已无及矣。肯独生哉。祖舅名启洪。于余有异贯同祖之谊而乡井旧交也。悲其丧冢孙而贺其孙之妇之能成仁也。又金吾余所善也。贤有行。宜其有是女。可敬也。乡士诸君子会于冠山。议竖碑而褒之。要姜君信哲,成君一庆属相稷为铭。铭曰。
吉士良聘。一家之庆。青年偕亡。非不为深恨。曷若令名之为百代劝。
敬斋李公遗墟碑铭(并序)
知品川县。江西名郡也。其山智异山,王山,尺旨山。其水长善滩,牛滩,镜湖。其产铁茶蜜熊胆麝香。人物则德溪吴先生为陶山,山海高足。德溪有友曰敬斋先生李公。相与讲讨。恨知之未早。可见其造诣也。尝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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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于愚溪书院。后学之所尊仰也。其悬弧之里曰汉峙。草木尚有精彩。乡人士指点曰先生遭故。侍墓于此。与昆季联枕被于此。日诵大学于此。一时长德尝访公于此。不就徵辟。终身高卧于此。享九十八岁于此。此不可以无识。遂树石以表其闾。后孙圭贞,圭亮问铭于相稷。按状公讳世柱字屹叟。弘治戊午生。八岁读小学。问丹书敬怠之义。考公曰汝能敬吾爱。汝怠则吾笞汝。遂服膺之。讲习不懈。十七岁。见弟孝廉斋公孝廉诗。和之曰一心有此敬。为孝且为廉。證者山惟在。毋令愧我心。孝廉山名也。二十一岁。父母俱殁。行并有丧之制。及葬守墓三年。尝拜南冥先生质大学。先生见其行。许之以十室忠信。因劝赴公车。公对曰不敢毁先人之志。晚年荐拜典涓司直长不就。寻升通训。爱愚仕里山水卜居焉。至是敬斋成。有戒欲戒言戒酒等箴。皆所以迪诸生也。又有诗曰主一心无适。成终学有馀。茅溪文公纬有和。县监柳公公绰亦尝有所唱酬。李氏庆州人。文孝公菊堂茜,文靖公霁亭达衷,襄僖公谦滩兴商。七世六世四世祖也。曾祖通政号退休。祖宗元通政号遁斋。始家山阴。祢完从掌乐正。妣莲城金氏。牧使益粹女。配延安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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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县监贞礼女。判校淑璜孙。县监尝吊公庐墓时。贤其人。制阕以女妻之。育五男。三变,三纲,三德,三聘,三正户曹正郎。长无育。第二房女李廷春,吴津,吴世平妻。第三房女柳梦弼,姜胤宗,洪之远妻。第四房男士哲。女闵逅妻。正郎六男。哲文直长,哲光参奉,出为孝廉斋祀孙,哲明参奉,哲和直长,哲英,哲敏。女婿柳成根,许英。墓在车岘面长位村栗薮山庚原。铭曰。
康成之里。曰郑公乡。彦方之居。曰君子乡。吾知汉峙之为李公乡。表以书之曰孝敬乡。
孝烈妇卢孺人事迹碑
孝烈妇卢孺人。密城士人朴顺洪之妻。卢氏籍光州。其大人名相耆。孺人十五岁适顺洪。粤三年丙寅。顺洪偶得疾。孺人祈天请身代。竟不幸。年十八。孺人亦十八岁。手裁袭敛具。将入棺。孺人出门久不入。舅索之屋后。已自缢。舁置温室救之。时姑有疾沈呻。泣而喻曰子死汝亦死。谁复救我者。孺人强饮起。至诚视姑疾。疾既瘳。孺人稍稍却食。形色憔悴。至十月二十日夜殒身。盖暗自仰药也。乡人士嘉其行。通谕经学院及诸郡校。因共治碑。立于大谷面月村之巷。首大书曰孝烈妇孺人卢氏事迹碑。噫余于孺人。为同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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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之亲也。是以知其未字时事。幼颇聪慧。事父母诚意蔼然。能女工长谚书。处兄弟妯娌。极有恩爱。余目之曰而为男子。吾卢当有光。及嫁其舅炳祉喜曰自新妇入门。家中节度渐备。其所成就。乃殉身从夫以成仁而已耶。成仁固大矣。然曷若大夫家门户耶。夫死于五月。妇从于十月。虽非初志。志之欲从夫。已定于敛讫之际。苟延一百五十二日命缕者。体夫子孝思而以求病姑生路也。不愧为朴氏家孝烈妇也。孺人沃村先生讳克弘之后。族中适人而殉烈者。谱不绝书。论者以为孺人得于擩染云。
处士赵公亭墟碑铭(并序)
我性斋许先生之讲道南州也。有六十五岁老书生徒步百馀里。执经至门。请以蔡季通所以事朱先生之礼事之。仍留公馀堂质礼疑。岩窝赵公其人也。公尝从事公车业有隽声。及游师门。闻星湖,顺庵,下庐三先生为学大方。遂励志为己。绝意名利。筑室灵台岩下两涧之交。扁之曰双涧亭。取关闽诸书而读于其中。乡里同志及后生请业者常填门。公之捐书帷已五十八年而亭为墟。蓬蒿满目。行过者辄指点嗟咨。曾孙镛弼泣而言曰吾家贫无以肯构。然弃其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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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所不忍也。拟树石亭墟。属其四从叔瀚奎乞铭于相稷。非谓相稷能言。以相稷先人尝与公周旋于涵亭讲说之席也。义不敢辞。按一山赵上舍所撰碣阴。公事父母孝。六十而不懈。并有丧。哭墓三年。晨夕诵乡党篇。揭谨信忍三字为自修之要。公讳胤植字致彬。赵氏咸安大姓。贞节公渔溪先生旅,无尽亭执义参,孝子 赠左代言俊男,忠臣 赠夏官亚卿继先。其先世之显也。公生庚申卒己巳七十岁。铭曰。
有涧双流。有石特竖。涧不息兮石不磨。足以證贤人读书之旧乎。
权泰铨积德碑
陆平泉得一孙。免佃租若干。席龙江刊字于租斛曰出此斛入此斛。愿子孙世守此斛。其孙敬斋续题曰少收几斛。多收几代。子孙登科第。每亩免米五斗。又戒之曰彼虐害佃户者。生前良田几千而后嗣不留寸土。余尝诵玆言而勖儿曹。今闻昌原权泰铨所行。此陆席两氏之流也。盍书诸石。以励馀人哉。噫井制废。民困久矣。一土一税。佃户尚不能谋生。矧既稌而又牟之哉。昌之龟山坊水田征牟。旧俗也。君所收洽为百石。君一日招佃民语曰吾不忍并取牟也。今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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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佃户感其恩。争醵金伐石。要余记其事。余始闻之。疑佃户之求媚而君之不呵止。更闻之。君孝子也。此孝之推也。又尝捐己土数百坪通水道。以便众人田灌溉。又尝施宗族助教育。不惜巨款。况于竭力养我之佃户乎。苟能世世守此规。如席氏之斛。则权君之施佃户之受。将至几亿亿斛也。此石之竖。佃户之所不容已。岂君力辞而可止者乎。君字亨淑。权氏安东人。一斋先生讳汉功之后。
张氏殉烈碑
校理权公达手妻郑。闻校理被祸。设位而哭曰良人骨返。必以吾祔。言终而卒。参判尹公承吉妻朴。参判死。不言不食。端坐而歾。进士宋公铉器妻朴。进士殁抱枕塞兑。绝视听闭呼吸。五日而死。国朝论烈妇事者。特于此三夫人而许其不毁体不饮毒而从容自尽焉。近故士人沈相舜之妻张孺人之殉。其三夫人之亚流乎。相舜之歾不踰时而张氏之喘息已绝。人但闻其一声长号而已。又但见其抱尸卧。睫有涕而已。体之毁毒之饮。固无暇矣。夫之痈六朔。绝而苏六度。躬汤垆而尝味。扶卧起而迎意。祈北斗而请代。得乌鱼而协梦。显效辄奏。党里交贺。俄忽之顷。痛切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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城。呼吸自闭。愿遂从夫。烈烈哉。张氏之所以为死也。张氏仁同人。士人鹤硕女。相舜青松人。青阳君义谦十二世孙。青阳之孙贞敏公长世始挈家至密阳。子孙居金陵宜春。贞敏之八世孙曰宜性。早丧子。取相舜为孙。相舜耕且读。以悦祖心。张氏亦善事祖舅姑。祖舅姑殁。尽礼于丧葬。乡人称其家法之美。梁之善里其世庄也。金之余次其所寓也。张氏殉于寓。金州人士屡以状请褒。相舜之兄相辰,三从叔彦泽。惧贞行泯湮。竖石旧闾。属相稷为文。噫君臣父子夫妇之纲。坠地几尽。而张氏能扶之。彼臣不臣子不子妇不妇者。视张氏之碑。而庶有以改其心哉。张氏之殉在戊申。距今为十二岁。
河氏烈行碑
烈妇河氏。晋阳人。年十五适延安车亨奎。以善事舅姑称。舅力穑成家惜谷货。遂禀陈大义。俾得欢心于穷乏者。邻女或失礼苟活必斥之。戊午夫疾㞃。祷天请代。及气绝咋指灌血。苏旬馀。竟不起。诀三女曰吾未育子男。不从夫无所从。欲自裁。舅姑泣而喻曰而有身若生男。而夫死而不死。妇唯之。然常露地宿曰不忍独取便身。日暗著嫁时盛服。就灵床前闭吸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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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人偶见惊呼。妇开眼语曰冀或求嗣。苟延至此。觉其妄。愿速归见夫。遂绝。家众救不及。就夫墓合祔。距夫死三十八日。多士会乡校。通谕邻郡。图所以阐扬之。佥曰宜立石记迹。以励乡里。遣金相闰李周穆谒文于相稷。相稷曰杞梁殖无子。故共姜赴淄水死。惠士玄妾子不死。王氏必不经于树。今河氏疑腹有儿。保三十八日命缕。其心乃王氏饮食寒煖犹恐不至。之时觉其妄。死不留时。实孟姜下则无子亦死而已之意。诸宗人追念烈妇求嗣之苦心。以其夫弟琫奎之子镇镐为夫后。夏侯令女养子为曹氏后者。其事略相似。并书之。为车氏妇河孺人烈行碑。碑在灵山南谷之坊马山之里鸥岘道上。亨奎父炳允母辛氏。炳允故。琫奎亦夭。镇镐才六岁。辛氏述家夫喜施之志。析产以赒族戚。因奉副乡士议为此役。亦可书也。铭曰。
西火之乡。古多女士。或骂贼殉。或蔽夫死。馀韵兴起。乃生河氏。夫子有疾。医师殚技。既吁于天。又咋其指。承舅姑意。谓腹有嗣。旋觉其妄。须臾敢寄。灵床之侧。实为死所。不呼不吸。从容以处。乡人曰咨。吾郡之荣。末俗滋伪。伦彝不明。一妇成仁。八方足劝。爰树短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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寔由舆论。鹫山嵂嵂。洛江洋洋。烈妇之名。与之俱长。
义婢莲介碑
故柳上舍凝有婢曰莲介。上舍幼而孤。又无期功亲。莲介私自祈。少主多男。上舍娶裴袗女。自八莒家金陵之活川。活川裴氏庄也。莲介至诚服役十馀年。上舍夫妻俱殁。有一男名青春。莲介与之共哭泣祭奠。制阕聘赵察访连女。才数年。青春遘寒疾。赵氏吁天乞代竟不救。敛殡如礼。不食不言。莲介强进之则饮水而已。所言只促葬期。莲介揣知赵氏殉从意。泣而语曰小婢前月。因浣濯知娘子有身。柳氏一脉在此。娘子自绝。是绝柳氏祀。何颜见夫子于地下。赵氏大感悟。以待产期。果举丈夫。七日语莲介曰柳氏祚薄。母子相离。或可以度厄。汝抱往我父母而托之。莲介如其言。诣密阳之今音部曲。谒察访泣告娘子意。归侍娘子。然念孩不置。间三日往见。一日孩匍匐门外。扶抱而视之。一膝似不仁。莲介舐膝觅疵。按之则啼。求针医剖之。得小磁片。傅良药得完。盖自嚼而吞下也。后十馀年。赵氏捐世。孩既长。名昌茂。事弓马登第。仕至副正。又早世。二子光胤(后登文科官察访),庆胤。年不及就傅。莲介痛主三世俱夭。话到主家辄泣涕。奉两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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郎如副正孩时。两郎视莲介如母。迨壬辰难。两郎尚未冠。莲介已九十馀。遂负而走关东。获免锋镝。难定负而归。莲介死于道。又负尸而行。至庆州汝甫驿。肩浮足茧。无以前进。瘗道傍小邱。聚石为标。拟归埋赵氏墓下竟未遂。今所传者成公泰贽所撰莲介传一篇而已。上舍后孙善坤。以传示相稷曰无以报莲介恩。欲竖石故里。俾后承知吾家之有今日。专由莲介事主之纯心也。噫鲁公子之保母。以其子代公子死而鲁人高之曰义保。魏公子之乳母。以身蔽公子。与公子俱死而秦王以卿礼葬之。名之曰节乳母。莲介私贱也。其责轻于保乳。而能忠事柳氏三世。使柳氏不至绝嗣。诚柳氏之义婢也。成公之传曰柳氏不绝。莲介之名不绝。柳氏大于世。莲介之名亦大于世。阅三百年之久而莲介之迹始显。柳氏将大之渐。吾于玆碑而为左契云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