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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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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跋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第 305H 页
古镜重磨方重刊后识
朱夫子有诗曰古镜重磨要古方。圣人贤人箴铭之作。即其方也。退陶李子蒐辑成书。而寒冈郑先生尊信而表章之。东方之士。能不失本明不迷家路者。未尝不以是书而为赖。虽列之四书孝经小学之后。读者不敢辞其烦也。矧伏念我 正祖宣皇帝教胄子。暑月则必讲是书。(谨按国朝宝鉴。 正宗戊午。右议政李秉模奏曰。元子宫方讲古镜重磨方。睿学日就。臣诚欣忭。 上曰此是先正李文纯所编也。列 圣以来。无不表章尊阁。 先朝亦用之 经筵。用之泮儒之月三讲。今值日热。欲从简约。故先讲是书。) 正祖圣明也。教胄急务也。苟不要切于直温宽栗之方。岂徒取其简约而费分寸之阴哉。家有宁边本一册。远朋至常先授。而受者辄誊去。伊来数十载。无一日停披。是以弊弊不堪看。乃重刻之。以资四方求者。或有议作家年代及字句异同者。其意盖以宁边之本。出于书肆。易至舛差。然岂末学所能私自迁动者哉。异日如获奉阅先正手本。敬准以无违焉。
濯缨集四刊跋
先生被祸后十五年壬申。 中庙求遗文。先生从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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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足堂公掇拾若干编于光墩烈焰之馀而上之。复净写一本藏于紫溪。粤七年己卯始刊。时慕斋金文敬公按本道。捐廪敦工。 显庙戊申再刊。尤庵宋文正公弁其首。 宪庙戊戌。后孙垽再玉两公更得遗文。勘正于性潭宋公而重刊之。粤八十一年己未。后孙容复,容善,孝斗,昌宇,容禧诸公。大设锓工。以后来所搜诗文疏劄而补之。又以请庑疏六度。墓道遗墟坟庵诸作。大小科榜目,读书堂同僚录,师友录,晋阳契帖,戊甲录附之。并十二卷。目次不用旧例。故原本新本不为识别焉。噫先生之文。虽片语只辞。光气烨然。自当次第发现。乌可以今所搜而谓能无遗哉。况东方人谈史事者。无不垂涕于戊甲。而先生之迹有口皆诵。论毕门衣钵之传。必以暄蠹及先生偻焉。而叙述之篇。往往联牍。乌可以今所附而谓更无所采取哉。相稷所以有冀于同志。而必曰己未之役。亦为未完云尔。
跋慵斋讷斋伯叔逸稿
右慵斋,讷斋伯叔两先生之逸稿也。伯先生诗二十疏一 启一跋二碣一。叔先生诗一状录三丘墓文三。又家有训洞有约合二编。噫佔毕先生之门。以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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章显者六人。而伯先生居其一。今其著述寥寥如此何哉。磨谷壁诗出于古人之手。尚足为不悦者之奇货。茂丰正偶参写壁之席而并与五子受祸。当是时虽平日惊动翻案珍藏诉帖者。见先生之作而无不敛手相戒。右略而篇之遗落人间。亦异矣哉。彼憸人者。力足以孥戮人而犹不能掩其名。朝野之史。已屡书而不一书矣。 先王已叹赏而 貤其爵矣。多士又尊慕而尸其祝矣。于是乎昔之敛手相戒者。复纷纷然翻案而珍藏之。先生之作。始稍稍出世。而 启焉而请复 昭陵。疏焉而愿一死国。诗焉而期扶宗社。人皆知先生之心断断无他。李师中孤忠自许众不知之句。只为先生准备于身前。而先生写壁之日。亦安知身后之能有知也。呜呼。先生之孤苦颠沛如此。而人犹愈久而愈仰之。子光,克墩,承健辈诪张幻化如彼。而今乃消落无存。子思所谓闇然日章。的然日亡者。于是而尤不诬矣。叔先生痛兄非罪。韬晦而终。柰城之士。犹尊慕不衰。祭社益谨。盖成教于家。化俗于坊而遗韵不沫也。伯先生后孙道炯在胤以其门长老之意。示二先生合集及附篇曰。始印于永嘉。惧其约。重印于鸡林。冗而失次。今欲试以锓功。图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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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完。请有以勘定之。顾藐然后生。深惧不堪。然念伯祖墨斋先生与伯先生同师。义有所不敢辞者。矧身居毕翁之乡。稔读戊午之史。未尝不深致痛恨于伯先生之事。又以载名卷末为荣。谨盥手奉阅而叙其次。仍书颠趾。以寓高景之思云尔。
跋达西斋逸稿
达句古有西山书院。祀蔡氏四先生。其一曰达西斋。事寒冈,旅轩两夫子。得闻大道。 国有难。奋身矢石。保障山南。足以报祀百世也。噫东土儒林之盛。固莫先于 昭敬之世。兵革之灾。亦莫甚于辰巳之役。其盛如此而灾之至何哉。外寇之肆。三代之亦或不免。于国之中兴何损哉。中兴盖天也。天所以笃生群贤。使之平居相聚。讲贯乎忠君爱国之义者。不其有意于勘乱者哉。以公逸稿所载观之。相与周旋于八公火王之间者。均是研经仙查同讲之列。而身死义臂擎城之句。断断是翻经读史所定。岂歃血扪疮之际。信口出来者耶。公有祖曰多义堂。丽亡守罔仆节。公所以入而师之者曰松潭。同堂征迈者曰两传轩。实祀于西山。亦足以證公之忠之所自来及公之学之所发轫所裨补也。公讳先修字敬仲。行治始末。编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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详焉。又有愚轩之碣江皋之状。皆信笔也。
跋河氏世稿
河氏世稿。自元正公始。元正仕于元。至正中以台官杖杀奇三万。直声动华夏。元正有子曰苦轩。知非误断皇天降罚八字。至今警台省人。其次郡事公。以秋曹郎议定辛旽五罪。昌宁公尚恬退。陜川公录清白。侍直公特蒙 异典。其下延日公,副尉公。或友于笃至。或节孝化俗。又其下善士,进士,别提,通判,参奉,都护诸公。或诗文清新。或隐德不仕。或辞官遁还。或弃绂归田。或就学先正。或朝廷许将才而授官。 圣主嘉好善而伸枉。自别提而再传正郎公。乱离中尽丧制。沃溪公赴 行在斩顽酋。录功二等。沃溪有哲嗣曰梅轩。奉母避贼而西川叹其尽诚。纠旅赴阵而忘忧询以军谟。梅轩之弟曰奉事公。扈 驾南汉。和议成弃官还。梅轩之曾孙曰狂隐子。诗挫凶酋。迹遍名区。交结一时贤士大夫。凡上下四百年。十四世十九贤之行治履历。开卷瞭然。洵晋阳氏之惇史也。余尝读高丽记。钦松轩,苦轩,郡事三先生之贤。读慕斋诗。慕副尉府君之行。读己卯录。悼都护先生之见陷奸人。登渔父亭想三友先生高风。阅舆地望火王。叹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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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梅老之伟迹。窃或私识于夏山徵信录中。以寓高景之意。今见世稿所录尤备。盖不以著述有无为拘。一言一事。有可以式后人则辄收之。仁人顺孙之至意也。稿将刻。后承泰绚,泰奭,一秉,大圭诸公。以相稷世居同县。且于副尉公为外裔。熟知晋阳世迹。遣其族中新进大龙。属之以已三之役。役讫语大龙曰刻遗书固美矣。然犹未足以述事。某祖忠某祖孝某祖礼让某祖廉洁。昭载于此。善读而体验之。方是尽尊祖之义。请归告门党而共勉之。
跋四友堂集
四友堂曹先生。我六世祖噤谷府君道义之契也。尝同里而居。相与讲讨而唱酬焉。曹先生卒。府君首倡祭社之议。期年而书院成。 国朝文献备考所谓 肃宗戊子。建礼岩祠宇者是也。先生之懿行邃学。已表表于朝野矣。惟其所著述。偶失于门生谪中。无以考其立言进德之实。南方学者常恨之。今诗文若而篇。始出于乡里之所传诵。隋珠昆玉。愈寡而愈珍。亦何必多乎哉。矧其不远而复之者则弃横渠之早悦。居乡而约束之则仿蓝田之旧规。出货而赈贷之则遵文公之社仓。所造诣本诸陶山之十图。所趋向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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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山海之遗风。此足以知先生之平生。固何论言语文字之传不传也。先生以 彰孝王辛丑生。 元孝王丁亥卒。春秋四十七。当时老德一庵,息山两先生皆敬而许之。读礼岩祝文可见也。后孙秉允秉桓附挽诔志碣于诗文之下。方付剞劂。以相稷为契家裔。属以编摩之役。并令书诸末简云。
跋氏族考
氏族考者。考东国诸家著者而列书也。何以知其著。著莫著于 朝家之褒奖。故有美谥则书之。其次舆人之所尊慕也。故享祠院则书之。(额院则特书祠院字。其馀只书院号。)于文字言语。可见其自修。故有著述之富则书之。虽非三者。其迹表表则书之。有或取其世类而分注而书之。既皆劝人为善则亦宜惩人为恶。故不善之类亦或书之注末。以彰其邪行。有贯邑而无著者则随所知而书之。其人可书而其贯无考则书曰某邑。以俟知者。名载史牒而姓与贯无徵者。有氏有贯而无可以填名者。只有氏而无其贯者。并列录于下。略罗丽而详本朝者。不惟其近而易知。亦欲见盛代贤豪之辈出也。卷首之特书 圣朝公子者。于 圣神本支之盛而有以见邦运之隆也。于相臣而必书庙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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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要以见 列朝爰立之得其人也。乃依备考所录序次而书氏族。各以其所考而编之。私作便览之资。且以示塾中蒙士。俾知所劝惩。然穷乡鲜书籍。考据不得精详。昭穆年代。恐多错糅。名人达士虑或漏遗。海内同志。幸有以矜此孤陋。订其糅而补其漏。庶可以获成完编云尔。
跋舫山集
舫山先生许公修道德以为文。有修言三十卷。今节略之。刻二十二篇。题其卷曰舫山先生文集。藏板真城之览德亭。四方学者争取而读之曰百代之文也。噫公挺纯粹之姿。躬圣贤之学。言不符经训不为。事不合义理不做。道广大而实本于彝伦。心精微而不外乎日用。皆有以祖述程朱。羹墙陶涟。而深造精诣。功存开来。讲大学则正注家之讹舛。劄论语则规同人之谬解。抄节语类而错互者井井。为作闺训而谚翻以嘉言。论先天说图书而證阴阳自然之象。辨深衣订丧服而有不明不措之实。以理发气发为定论则管见有录。以救时扶道为己任则心有说焉。盖公之文简俊明当。有之则有所补。无之则有所阙也。岂执卷务为文章者所能测知哉。又岂因文有得倒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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了者所能跂及哉。是以荐书屡发而辄曰醇儒。士风一变而咸知正路。天所以降公者。不其有意于斯文乎。公早从溪堂游。卒闻大道于冷泉。芝舍之记曰学者学圣人也。圣人之道。只是循天赋之性。其体则仁义礼智。其用则孝悌忠信。此冷泉之言也。识者叹其能于授受云。
跋公子德恩都正实记
读庄陵志而不涕非人臣也。以堂堂千乘之国。三载临御之 君。忽忽晏驾于穷山寂寞之滨。而邑宰从人俱不得以收敛。只令获遂严户长断断无他。甘心被祸之苦诚而已耶。呜呼。方乙旨奉瘗之际。羽葆石栏虽难备仪。便房羡道不容不设。岂略而吏民所能竣事。疑必有搢绅大夫密相其役。而惜越郡所录。纸多烬缺。无以详焉。及读德恩公子遗事。知其有共事之实也。公子于 端庙。为同高祖之亲。又尝仕于朝矣。其心乃锦城,汉南,永丰之心。而潜拜 驾前。血泪已浃袖矣。清冷残月。梅竹远笛。安得不耿耿入怀。跋涉转转。及到 行在。则东谷白马。已播氓口。烈风䨓雨。方夜不止。叹 天颜之莫瞻。不妨称京城过客奉玉匣而殚膂。乃得与户长周旋。西望汉城。悼成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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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殉。南归推火。耕熙宁之遗田。高踏一邱。如视首阳。斋扁夷齐。愿遂采薇。发宵昧而奉答。遂绝粒而陨躯。悲夫公子之心。非不以越郡为死所。而特远引荒谷。韬晦姓名而终。盖与雪庵和尚情迹相似。矧当时耕隐卧网嶂。渔溪守夷山。观澜归雾巷。东峰入枫岳。文斗钓长浦。秋江耕杏洲。此六君子者。所居虽殊。何尝一日忘越郡哉。公子之所以处之者。实与六君子同一揆也。而恨公子遗事不早出。未得与六君子同立传也。诸后承录公子遗诗。附 貤赠时启草及诸贤歌诵之什。方谋寿传。以相稷居公子遗乡。知公子事甚悉。俾识于卷尾。
性斋先生年谱跋
相稷既拟草先师状行一通。出以谂同志。顾言语卑弱。又不识作家体裁。欲含蓄则病在晦昧。简古则失之艰涩。备而详而张大之则繁琐是惧。略举立志进德成道。事君临民开来学之实而馀未及综明焉。此年谱之所以继以成也。于微细处又未及者。谱中所录。槩是平日著述及知旧持赠之语。有可以考据而拈出也。不敢妄一辞私自傅会也。夫欲参合而求其真则遗文二百十九卷存焉。石山金公,李校理命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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许寝郎宪,先师从子运所为状若铭记事亦存焉。盖勘定之修润之。使之成全书而诏之后则俟知德者。
跋遁窝河公遗稿
立斋郑先生尝讲道于愚山。全岭问学之士。多出其门。而闻名而有垂死愿见之叹。一见而加用工不浅之许。则金陵古逸士遁窝河公独得遇知之深焉。公生诗礼世家。其行以孝悌为之本。其学以敬义为之要。其志在求古立德。其游从皆一时贤硕之望也。又尝游名山大川间。怡其神广其心。而不以得失穷通介于意。非得于性情之正者能之乎。公之玄孙启汉以断烂古纸。慨然示相稷曰。吾祖与子之曾考默窝公。谊重原陵。契托道义。吾祖集中载默窝手墨尤详。编以辑之。使后之人知吾祖潜德者。非子之事乎。顾年少识浅。何敢当是役。而追念先好。有难终辞。乃略加丁乙。缮成二𢎥。诗文书策序跋箴铭状录之属三百有六十有七篇。皆览物寓志日用常行之馀。而至若四箴六艺箴五戒等作。尤可范一家而惠来裔也。间附士友投赠之帖。读立斋书。有以知公之向学不懈。得其门路也。公讳镇敏字子亨。晋阳著族也。自晋移金。盖在公筮遁之日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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紫陶单诠跋
家兄嗜紫阳陶山二书。燕居置诸案间。手不停披。今从官入洛。而二书篇帙浩大。未可以囊橐谋。乃拈出格说至训之合于日用者。将欲写成一册。役未讫而装已启。相稷踵而抄辑。追至戒行之所而纳之装中。因特书于卷首曰。紫陶单诠。盖事君临民交人接物之道略载焉。苟以是求之。庶几不堕一边而能集众善矣。尾附夙夜箴西铭四勿箴敬斋箴心箴五篇。亦家兄平日所味玩也。羁馆高灯。展而读之。其或有补于治心之术云尔。家弟相稷书于鹫城桥上店舍。时辛卯正月十七日也。
书夏山劝惩案后
万历八年。寒冈先生出守昌宁县。设八书斋。课境中子弟。明年辛巳。置详定有司十七人。各籍其坊里善恶。未期岁。往往有改愆而自新者。大君子政化之速有如是夫。武屹旧藏。有夏山劝惩案。即其书也。在先生虽不过一时过存之迹。以夏山人士考之。实百代不刊之文献。而将愈久而愈劝愈惩也。谨誊写而藏之。以备夏山古事云尔。
跋双清堂车公(云革)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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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烈公双清堂车公生于 圣朝开国之明年。六岁坐云岩先生从子。全家徙边。 惠庄王即阼之岁。蒙恤典入为忠佐卫左部司直。七十五岁为宗室龟城君浚先锋。讨李施爱树大功。为贼所执。骂不绝口而死。明年录敌忾功封延川君。后 赠谥刚烈。复为之旌表赐额贞忠书院。又享鳌川,德源,通川,紫岩,铅溪,忠孝诸祠院及影堂。 朝家之报忠臣。多士之尊先辈至矣。噫大丈夫值国家讨贼之日。用马革裹尸。方是快活事。虽然使反侧子保其首领。张鬼虽厉。景索虽绝。未免为身后遗恨。而惟公颅已碎而眼光射人。身已毁而剑尚在握。柩未离端犴而施之头已悬于藁街。盖合伯掳获之际。施胆坠矣。遮截摩云之日。施势挫矣。于是而公之功益著而公之死益快矣。余尝论之。玉成于幼年奇祸。发轫于大耋从征。成仁于顽奴乱镝。天之于公。终始以困厄惨楚何也。无乃以虑患后世为人臣者战阵无勇。而欲令公为标准。试使之动心忍性于前而守死不贰于其终者耶。相稷所以把笔说区区者。实有感于公之死。而亦有以劝当世之为大丈夫者。公实记旧有所印颁者。后孙秉学,载勋复蒐辑诸君子叙述。属相稷编摩。方付之剞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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氏云。
丰川世稿跋
蓝田产良玉。足以为琏为瑚为圭为璋而奉神祇人鬼。饰车服冕弁。虽瑿璅玑璞璺璎之琐。叩之犹铿然。琢之亦烂然。人皆知其为宝族焉。丰川卢氏乡也。其良玉之蓝田乎。松斋先生 世宗朝录清白。信古堂先生以郑文献夫子之徒。为己卯名人。文孝公玉溪先生以道德拟从祀文宣王庙。盖其仁也如玉之温润。其智也如玉之缜密。而论其垂裕之功则殆不让种玉之羊公也。于是乎璆琳瑶琨。世济其美。名登剡牍者十。旌表门闾者四。疏斥和议者五。纠旅讨贼者八。或赴阵殉忠。或设库赈贫。或纳基以立国庠。或编书以资蒙士。大率以忠孝文学成教于家。蔚然为东方名族也。后孙勿斋讳光履尝著家学图。以劝一家后生。往在辛丑。寝郎正铉氏谋所以广其图义。与勿斋之孙卓铉氏蒐辑拙存斋公以下七世诸贤诗文等草及状碣挽诔有可以想像行治者。合为二册而印之。复搜取省内先儒集中前所未收者而增之。且以为松斋,信古堂,玉溪三先生之书及弘窝公遗草。虽已锓布一世。不容不共载稿中。乃节取若干编。逐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第 312H 页
代而填之。凡五十四贤。于是而编益完。而后承之述家学者益有赖焉。卓铉氏与其族叔铜寿跋涉三百里。访余泗南。请识其事实。普铉君且有书示其颠末。非谓余能言。以有百代之亲也。卢有九贯。其始昆季也。苟令九家。合为大同世稿。输以质之中国之万同谱。虽使房杜复盛。又未必居于卢前也。噫夏殷之礼。非不彬彬而竟至无徵。杞宋之耻也。宋儒文献必以吕蔡偻之。然至元明而无闻。此可惧也。诸后承宜相与勉励。一言有违三先生之所以垂谟者则必不出于口。一事不如三先生之所以应物者则必不行于身。虽未能人人必至三先生之地。犹可以无忝乎诸贤也。况卷中所载。皆家学真诠。而佔毕,德溪,寒冈,旅轩诸先生唱酬往复之篇。亦无不眷眷于扶伦救俗。善读之。玷可磨也。丰川之玉。其愈久而愈珍矣乎。酒谷有履露阁。玉溪先生坟庵也。壬戌卢氏诸宗族会于阁。重修世谱。仍并印是稿。干其事者。得铉氏及松斋先生祀孙钟汉。俱不负家学者也。
跋养志斋裴公逸稿
养志斋裴公。以 万历庚辰生。光海丙辰中成均生员。明年除内侍教官。又明年擢增广文科。辛酉春。除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三十一 第 312L 页
世子侍讲院说书。冬除承文院正字。教书下。辄有忧色曰此祸阶也。不肯一日于朝廷。及 宪文王改玉。除司宪府监察。又拜庆州提督。俱不赴。其心以为既未能匡救旧主。此深恨也。以今日朝著之清而自幸为得时。重得罪于旧主也。丁卯建虏犯西陲。旅轩张先生以号召使。辟公为义兵将。不留时而赴。才二日病猝作不起。悲夫。仕宦众所愿欲而所忧有甚于所欲。故既不赴于废朝。事 圣主人孰不荣而所耻有甚于所荣。故又不赴于 昌朝。战阵危地也。人孰不惧而乐赴之如恐不及。由前而言则知几之君子也。由后而言则金溪岩,柳于于之亚流也。由终而论之。以战阵有勇。为事亲之大节也。公慕亭公冢子也。始慕亭公之游宦也。公以未能奉养为忧。遇鱼肉不能下咽。慕亭公之解官归乡也。凡所执役。有同仆隶。手自结网以继甘旨。此皆孝子之疏节。然推以揆之。公所以有忧色为深恨恐不及。皆出于孝思也。夫以穷乡寒族。父子署名春坊。弟又出为民牧。不能不为戒于盛满。而亦不能不思所以免乡党州闾之议也。亲贤斥奸。自是引君当道之要。而主所为治。无术以救之。此所以陪话亲侧。慷慨不已者也。值国家岌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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际。有不暇以前所不赴为心。而视金革如视衽席也。之三者。足以不朽公。矧季父殁。朝夕奠三年从弟炊。任己禾先熟。乡里至今诵之。寒暄神道之碑。公所写。可见书法之亦世。新山书院之修公所议。亦见尊贤之彝性。此则吾林之所共推也。公所著述失于火。仅有诗二十八首。甚寥寥。然辞气清健。又皆忧亲忧国而深自惕厉者。读之灼见公心也。祀孙翊奎遣子振基。属相稷勘整。复要书诸末简。肤浅之言。何足以阐发伟迹。后之人苟欲求公平生。佐郎姜公之状存焉。
跋漆室集
百弗庵崔先生讲道于八公山下。四方学者归之。其教上敬身明伦。故人见有言谈举止。循蹈规矩。而入则得一家欢心。出而能尽礼于父老者。不问知为漆溪门生。况于先生为从子。幼而视无诳。长而服袭义方。审视而体验之。及先生之殁而遂形容德美。俾来人得有以模范焉。则岂但曰有光家学而已哉。余于漆室先生崔公而叹弗爷之教。自家庭始也。李迟庵,李巴江,李晚觉,朴可轩,李艮庵,郑芝厓诸贤。皆弗门之高第弟子。而辄推之以直谅多闻。则其造诣之邃可槩也。复以乡里传诵而言之。养亲则牧伯助其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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侍墓则猛兽护其庐。试场忌拦入而绝不赴。妇家输巨款而不句管。扶宗法则敦于恤穷而不作私惠。议学斋则务辨义利而虑理为气掩。以克去难克。为自修法。以真知力行。为诸生勉。皆弗爷教也。又尝师事大山李先生。李先生著敬斋箴集说。乃誊写之。立斋郑先生兄事者也。赆之以夙夜箴解。手不释二书曰工夫之地头也时分也。以作终身受用之资。其详在状行。实公再从孙止轩公所撰也。止轩公复有言曰非礼之地未尝蹈。非礼之言未尝出。不正之色。不雅之声。不使近于傍。于是而如见公。况公之遗文方出乎世。善读之。庶几溯求其为学阶径。盍为后生而贺焉。属余为文者。鸣教,钟奭两斯文。于公为四世五世从孙也。
钓耕庵集跋
先生之学。发轫于睦公。得门路于聱翁。就正于寒旅两先正。因与复斋,眉叟,涧松,鹤沙,五休诸贤。讲习不懈。晚年以奖进后学为己任。就琴湖半月二里。建塾延师。廪诸生以教之。每朔望躬临受讲。又考其能否于校院。期有成就。密之文学益彬彬焉。盖学不厌而诲不倦也。矧其循例补官而拂衣归。十荐未仕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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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介。轻爵禄之素志也。义旗一举。十二郡从之。时望之隆也。明社既屋。托钓耕而不出。尊周之苦心也。亲殁而守墓。师亡而育孤。事一之义也。是以太学发祭社之论。岭士定乡八贤之享。尊贤之彝。均于远迩也。先生长于著述。旧有稿十许卷。皆失于火。存者惟诗一𢎥。亦太半烂缺。其不缺者仅五十馀首。收书文散出者几编而并录之。又以诸贤唱酬往复及挽词祭文数篇而附之。又以涧松之状。鹤沙之碣。海左之志。一庵之记。与夫师友录,密州志,尊攘录,人物志而并附之为二卷。弁之以馀窝之文。跋之以竹圃之作。于是而先生之始末备矣。嗣孙卫将炳坤氏。与其族人镇浩,仁根。竭膂合金。付之剞劂。乡里襟绅相聚而助其役。又设契于先生墓下。以增岁事之备。此可见先生奖学之功。久而弥著。而密之善俗。足令人起敬也。
书博约门揭朱子诗后
 事来身向礼中行。事过将心去学文。局定更无他罅隙。得斯二者老吾身。
颜子曰夫子循循然善诱人。博我以文。约我以礼。程子曰圣人教人。惟此二事而已。朱子此诗。亦所以示学者身心。决当终始于礼与文而俾无他罅隙也。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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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见退陶手墨。有博约二字。退陶所以书此者。亦夫子,颜子,程子,朱子之意也。又得退陶所书门字。谨并摸揭于古镜重磨室之门。并以诗刻之。与诸朋友朝夕奉玩。誓共不离于二者云尔。
格斋集三刊跋
永乐皇帝之入金川门也。方孝孺十族夷。齐泰,黄子澄,练子宁,卓敬,铁铉等五十人不屈死。王叔英三十三人自杀。其馀或为佣或为僧。或隐于樵夫。或杂于工匠。其迹虽殊。其所以降衷秉彝之良而天纲人纪赖而植立则一也。历五十三年而我 恭懿王逊于越。时则有若三相六臣伏于节。又有安平大君瑢,锦城大君瑜,李友直,郑悰,李穰,闵伸,赵克宽,尹处恭,李命敏,李耕㽥,元矩,赵蕃,金衍,韩崧,赵遂良,安完庆,李石贞,池净,李贤老,李澄玉,池信和,河硕,许翊,李保仁,郑孝全,朴季愚诸公。载名于东鹤魂记。又有卧网嶂者。守夷山者。归雾巷者。入枫岳者。钓长浦者。耕杏洲者。君子称之曰生六臣。又有病狂终身者。(权节)托青盲者。(奇虔)坐不西向者。(曹尚治)脱履夜遁者。(尹譓)亦生六臣之类也。格斋孙先生。以方齐黄练之心为心。与三相六臣同其朝。与为佣为僧卧网嶂狂终身者同其迹。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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廷 赠之以文苑显秩。多士奉之以畏垒俎豆。高卧之證。毕翁有诗。辞官之实。稷阡有碣。方丧泣血。自处以未死人。痛切天倾。自悼以撑无计。其心苦矣。其志悲矣。又其学问之正。暄蠹事之谨矣。华闻之播。翠琴序之详矣。先生之集凡三刊。而始则备而灾。其次搜而未周。今所续者。请 赠谥立神碑筑坟庵建遗堂。皆有所记识。不可不使来人知也。亦将奉告史氏。以备 庄陵古事。与 宣皇帝所命编人物考。相为表里云尔。
止止堂诗集重刊跋
谨按波澄家牒。中使索板之日。家人惊惶。率稚子奔窜。绝迹乡里。人不识其存亡。至使屏谷金相公有业无肖传之悼。寒冈先生发德人无后之叹。久之后孙持家传文籍。稍稍还旧山。乃知先生之有嗣续。然至今凋替如许。盖子光之毒。阴有以中之也。子光之心。夙知毕翁之与先生最善。泉壤之祸。孥戮之典。自是其手分。而梦喻昭昭诗已撤去。固无得以执其迹。犹足以使先生稚子不能自安于乡土。颠沛失所。历世未振。憸人之戕害善类。何其酷哉。虽然所未能刬灭者。道德之辉也。今日诗集之复出于世。岂非其验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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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又惟之。使东土人士。既得以重见先生道德之辉。则亦安知非波澄复振之兆乎。
西冈逸稿重刊跋
史之有阙文古也。然未有如圣朝 庄陵事之未尽录也。其故何也。为亲讳也。为尊讳也。为国讳也。盖天与人归。圣继神承。讳之则世享贵富。不讳则立湛九族。史安得以书之哉。是以事不系乎乙亥丁丑之籍。则虽终身托盲卧必东首。人无得以称之者二百四十有馀年。而及至我 元孝王己卯。缛仪克完而后。群枉伸焉。又至 正庙史补之出而尤无有馀憾焉。西冈金先生以义城县令。值 端庙逊位之日。投绂归金陵田里。人未见其一步向京口者三十九年而终焉。今考其里名山名及吊陵戒子规望海三诗。心与迹著矣。况窀穸之日。忽见薇蕨生茔内。天所以表先生之节者。其在斯欤。金陵地远。且子孙守先生韬晦之志。不肯上其事。 朝廷所以不得闻也。史补之记。盖得之岭南人物之考。显晦固有时。虽欲讳之不可得也。况自先生无恙之日。而退隐之里吾西之山。已播之舆人之口。故君子以为先生之心。足与六臣为一。乃称之曰六一居士。濯缨金先生性高于人。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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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有许。而独于先生极尊事之。定堂名论陵享扶乡俗。必曰先生。先生之殁。会葬者重濯爷之言。碣面特书金先生某之墓。于是而足以揣先生之重于时者。出乎不忘旧君之义。而江上小亭。授徒讲道之风。亦有以增耀也。先生书院之扁曰薇阳。衣履之藏曰蕨岘。院虽毁岘有祠。后之人庶有以记得先生高节。始不必慊于阙史。终不必赖乎史补。而惟一种薇蕨。长带子规之血。远照清冷之月。阅千载而不死。先生之世虽远。先生之迹如昨也。先生实记曾有所印绣。岁久多不守。祀孙奎东刬其芿而补其漏。方付之剞劂。亦可为一家之惇史也。
跋迟庵集
岭以南多文献大家。家学相承。渊源相接。彬彬有邹鲁之风焉。迟庵先生李公。以纯粹聪明之资。早亲炙于祖考恕翁之庭。上以溯潭爷遗绪。咀嚼经史。造诣邃而密。晚又闻道于百弗庵崔先生之门。务践实地。蔚然为儒林之望。于文章不用力。然有德者必有言。词藻之盛。亦鲜有相埒焉。博识多闻。表著于剡牍之中。怾怛方丈增色于吟哢之际。请庑草疏而多士推首席。长于古文而四方珍藏之。事亲孝躬自爇炕。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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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谨耋犹执奠。皆可以垂式后人也。今其遗文不能尽刻。撮为五卷。附以挽祭及仲氏晚觉先生所为状略。附剞劂氏。祀孙相虎属相稷书其颠趾。相稷非其人。然以载名为荣。且诵其诗读其书。如见清洒气像。如侍山堂水榭会友究经之席。敢识之以表高景之悃云尔。
下庐先生文集跋
先生以 显孝王二十六年庚午十二月四日生。十四岁谒星湖李先生。明年以母夫人命读心经。二十岁作左右铭。二十一岁随伯氏拱白堂先生束脩请业于顺庵安先生。壬辰作东国九贤赞。 健陵元年丁酉。侨居柳北。辛丑作四官之戒。有摭见杂录。壬寅编三子实记。癸卯徙巴陵。甲辰编三先生诗。丙午编东贤学则。丁未编日用辑要。戊申增补圣贤群辅录成。辛亥作四端七情说异端说。为文祭顺庵先生。癸丑游枫岳。丁丑斗湖精舍成。请行阳川乡约。庚申上七贤卞诬疏。 仁陵元年辛酉。撰顺庵先生行状。壬戌邃古史成。己巳濂闽文粹成。庚午道学源流及诗变成。庚辰读书次第图,日省图成。壬午塾规成。甲申眉叟先生不祧祀议及巴社洞规成。二十七年丁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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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正星湖先生文集。未就而卒。十一月十一日也。葬巴陵南山南向为封。多士请 赠。又请尸祝。尝三入剡牍。并格不行。盖世守清议。不悦者众故也。于乎退陶李子岳降于辛酉。而后四十二年癸卯。寒冈先生生。癸卯后五十二年乙未。眉叟先生生。眉叟易箦前一年辛酉。星湖先生生。辛酉后三十一年壬辰。顺庵先生生。后壬辰三十八年而先生生。斯文一脉。不绝如线。我先师许文宪公生于先生四十八岁之丁巳。倡明先生之道。今距丁巳一百二十一年。而鲜有能继之者。然先生文集之成。适在丁巳。天其或者以丁巳而为斯文兴起之运世欤。文集凡十九篇。始役于密阳之芦谷。竣事于昌原之赤岘。昌是先生始祖食采之乡。昌之人士敬先生如敬乡之先进。无不释经敦工。而实心殚力者。先生族裔洙建也。往来而先后之者。畿岭渊源之裔也。赵上舍炳奎,金丈镐源,权斯文泰荣诸公及先生之玄孙骏性。谓相稷知役事颠末使识之。相稷不敢为文。略记先生为学次第及授受之实。以示来者。
东贤学则跋
相稷庚辰岁。受学则于先师许文宪公。退与同志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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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下庐先生惠后学扶世教之泽。始衣被南方。然犹患其未及广焉。今年冬刻先生文集。役将讫。黄君洙建不忍以此书更留箧衍。出货并刻。其意不但以书之出于族先。盖欲令一时人士。获知东贤践履之实而有所感发云。
跋常体便览
古之时。人人好礼。故犹恐礼书之不广。今书愈广而读愈少。临事就考。眩于众说。莫知所从。此便览之所以成。而不遑讲究变节。惟恐失其常体也。家之常体。乃冠昏丧祭四礼。而四礼之行。无不关系乎祠堂。故首以祠堂之仪。父母之养。又有急于四礼。故家宴上寿之仪次之。附于四礼而亦或有不得不讲者。故间有所别立条者。至于乡饮士见等仪。家塾之所常行。故并录之。释菜释奠。亦不可不谓塾徒之前途己任。故一依原文而附之。凡五十五仪。乃授儿曹及诸生。使之习其易知。有或因是而感发其好礼之志。则自当遍读古今礼书。识诸仪原义。究许多变节。夫然后庶能免不博径约之耻云尔。
书石南谩笔后
石南谩笔者。我族兄寝郎相旭氏疏议诸篇也。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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请查诛贼党疏。光武二年戊戌六月。青年爱国会匿名书出。未几汉城新闻写晋献公事。其意欲惎间我皇室父子兄弟而乘机图变也。公与洪骏植,宋寅会联名请诛。其一讨独立协会疏。同年十一月邮筒发凶书。 御厨置毒饵。又以泳孝,载弼拟荐为大臣。公独为疏请讨。其一壬寅上政府书。以政治为本。以交邻为末。以正朝纲拣贤才。禁贪墨杜货赂。汰冗官节财用。明法律罢巫祝。为政治之本。其一甲辰上政府书。请遵 祖宗旧法。设置 经筵。其一庚子中枢院献议。请治李容翊蠹国害民之罪。其一辛丑中枢院献议。痛论李容翊为 皇室借款邻国之失。又有甲辰枢院之议乙巳政府之书。各屡千言。无不出乎忧爱之忱焉。金在丰等终身之流。议政府诸大臣之自劾。李参政容稙铁岛之配。在戊戌壬寅疏书之后。而惟壬寅一书。或拜谢善言。或著为论说。或公布之曰读卢氏书。政府人必悚懔自裁。或书以谢曰愧汗欲死。至如庚子之书。公所以请毋容覆载者。其手能生杀人。驱两省鹰犬而挤公罟擭。然 先王纶綍昭如日星。岂诈力所能掩哉。呜乎。公所论固臣子之分所当言。施不施天也。虽然以末僚而敢言如此。此则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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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恃也。今流落田间。虽小竖凌轹我。我不敢谁何。此则无所恃也。岂不悲哉。余与公幼同学长又同师。相处日久。熟知公为人。公性坦易善恕人。惟读古书多。故知古人事君之义。苟利于国。不以祸福而自沮。故所言皆触忤当道也。余语公之子百容曰汝大人疏议诸篇。朝野皆传诵。然岁愈久则恐湮晦。盍收载为一通哉。百容以谩笔视之。余乃选六首。使族曾孙哲铉誊写而藏之。
跋李乖庵逸稿
东方兵革之酷。未有甚于辰巳。是时也升平日久。士不知兵。毕竟中兴之业。大有赖于问学之人。盖学以明伦为要。而君臣之义。首于伦故也。永之为郡介敌路。敌至便据其城。苟不有诸将士剿击之力。城不可复。城不复。江左十数郡。将沟壑矣。永之复。其中兴之基础乎。方诸将士之屠永敌也。火攻之设。出于票下。乖庵李公其人也。公时年十七。以乡塾舞象之手而能执炬以入豺狼之窟。使之无遗类。何其伟哉。问学有得。出谋发虑。认不拘于年龄也。公十一岁受孟子于李默斋矣。十四岁受诗书于南冥先生矣。十六岁受心经于沈一松矣。事一之义。熊鱼之分。已瞭然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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胸中。只知此敌之不容不扫灭。而一身之成败祸福。有不暇顾也。其秉心也如此。故义旗才出而瓦村之敌屏迹。鼓噪而进。朴渊之锋镝敛辉。假使双溪不殉。并势而驰。其所立勚。当在凌烟一头。而神鬼沮之。中道彳亍。无宁自晦于青凫水石之间。而东溪,河阴,枫崖,方壶诸贤之直谅多闻。自有所资益也。及至晚暮。泮舍之盐齑无味。花城之亭斋既成。则授徒讲学。亦为一乐也。但丁卯之盟。远不及时。南汉之耻。病不遑雪。终未免东首于牖下。岂公之初心哉。惟其生焉而蒙 朝家之褒奖。卒焉而享祭祀于乡社。后生之差可慰也。九世孙秉济以逸稿一𢎥。图所以寿其传。要相稷书诸末简。相稷无文。不能摸写而阐发。乃敬诵临湖祠常享文中八字曰。功专倡学。义著勤 王。此实录也。公讳干字公直。永阳之世。主簿晚圃讳应参其王父也。
敬斋河文孝公文集跋
晋康大邑也。国初百馀年间。有相臣六人。浩亭河文忠公 太宗朝为首揆。敬斋河文孝公 世宗朝为首揆。爱日堂郑忠庄公 端宗朝为右揆。姜文景公世祖朝为首揆。姜肃宪公燕山废主时为右揆。柳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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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公 中宗朝为首揆。惟肃宪之殂可疑。然其五皆表表。圣主之得贤臣。地灵之钟人杰。足为昭證于百代也。相稷尝读国朝宝鉴。益叹 恭定王之为 嗣王而预告以良弼也。东郊白马既驯良。欲以遗嗣王则一尚乘足矣。特召知申。语以父子之事者。微意著焉。知申乃敬斋先生。盖以驯良之马而拟之也。及 嗣王之开经筵也。先生进讲以大学衍义。 嗣王之议轻刑也。先生对以先王之义刑义杀。 嗣王之定五礼也。先生酌古今而成仪条。改官制则与其议。入宪府则百僚肃。使上国则有专对之誉。定贡税而两南安业。画禄制而四孟必颁。论戎务而处置得宜。知贡举而榜称得人。行守法而敷奏精当。佛宇广则抗疏而罢之。北虏警则遣子而从军。于是而 恭定王付畀之意。弥有光矣。噫 太宗世宗文宗。吾宗国哲王谊辟之最。而先生克始终焉。论国朝相业者。宜其与黄许并录也。况先生之孝。具庆堂存焉。先生之所以自修者则已自上学之日而存心于敬字矣。视民如伤之意则安岳农讴始发端矣。垂裕后昆之实则放鲤一事脍炙乎舆人矣。地理有志而大岭之疆域有据矣。四书五经性理大全之刊而嘉惠后学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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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矣。朝家所以录清白旌忠孝。配 太庙赐院额者。岂徒许其相业而已哉。先生圃隐先生门弟也。圃隐殉国前一年。先生才十六岁。而其南还也。圃隐有吾道南之语。先生之学之夙就如此。东方人物之盛。亦当以南土为称首也。先生多著述而岁久失传。至五世孙洗马浑始收拾若干篇。载晋阳联稿刊行焉。洗马再从弟昊复得之两湖而藏之。 纯庙丙戌。活印于陜川。 哲庙丙辰。重刊于文义。粤六十三年己未。后孙述孝氏议诸宗族复刻之。属相稷识其颠末。
朱子性理说节要跋
自宋以来。论性理者多门。其说散出于诸书。学者无以寻其端绪。至皇明永乐间。性理大全成。先儒论议格言之辅翼五经四书者。悉以类而编之。总二百二十九卷。穷巷之士。虽欲读之。力绌不能求。相稷闷焉。乃取大全中朱子说而节略之。盖百之一二也。病枕常目。为夕可之资。且令诸生讲诵。求以全乎天之所赋。而得以施之事物之应焉。或以舍周程张邵为疑。余曰周程张邵之说。朱子皆发明而载在编中。学朱子。所以学周程张邵也。
跋金道渊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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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贤不肖。固不系世类。然性情之禀。辞气之发。不能无承袭之迹也。董仲舒之子孙。皆以学成。杨震之孙奇以强项称。姚蔡纂汉书而曾孙珽发明之。萧儆接客而曾孙愿效传呼。其事虽殊。其所以承袭者则一也。余读道渊金公遗集。叹其有文悯先生馀韵也。文悯策中兴而公对兵食。文悯长词赋而公所著有述怀归去等篇。矧拒倭使一疏。辞严义正。毖后有术。文悯之危忠卓节。实有以薪火之也。噫公以文悯先生曾孙。生先生遭祸后六十三岁。未曾有家庭擩染之得。生长于庭垆遗乡。又未有朋友蓬麻之资。而未成童通经史。声誉已播。古圹之珍长松之风。于是而验之矣。及至娶聘桑乡。归奉祠墓。升庠筮荫。前途方亨。见光海政乱。决意自靖。遂筑室云门。读书以终其年。南方人士至今称其贤。公尝师事寒冈先生。闻为己大方。见芝山曹先生。结媾而质疑。交赵黔涧,孙聱汉,金东篱诸贤。观善而辅仁。学之成就。岂馀人所及哉。文悯道德之绪。实赖而不坠也。后孙前郡守容复,前寝郎昌宇,士人容善,孝斗。郡守之弟寝郎容禧诸公。语相稷曰吾家于戊甲震剥之馀。能保守门户者。吾祖之力。吾曹愚不肖。无以发潜德。又无以谨守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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衍。至使吾祖手草。百不畜一。然犹可以想得吾祖平生者此卷也。幸有以编摩之。相稷非其人。然自有识知。慕文悯先生。编戊甲录以纾悲愤。见公所以胚前光而绍前休者。有以揣彼憸人者力足以歼尽贤流。而不能遏福善之天。又以见克墩家之复生尔瞻者。其理如阴阳昼夜之相反。不容不曰邪与正。俱系世类也。
跋芳旅集
相稷与芳旅公。尝共住黄花之洞。屋庐相联。谈笑相闻。论文应事之席。倚以为重。岁甲午域内大乱。公入居陀之峡。相稷徙凝川。相距二百馀里。犹常闻公为善之实。时贤士大夫多避地于陀。远方学者云从之。至则辄与公相好。而服公论议之正志气之确。于是公之名。喧翥于江西。论之者曰国家有急。此老必不辞羁靮之劳。余亦曰然。盖尝见公谈时事颇慷慨。读暇玩太公书。方物发虑加于人。又尝见公居家。不动声色而百事理。处宗族党里而俱得其欢心故也。公留居陀十四年而还旧乡。明年卒。再明年国社屋。余念公之志而尤悲之。公不喜著述。故遗草之编颇寥寥。然于随录而知公坚守朱李之说也。于谩说而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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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预度强邻之交伐而长吁永叹之不已也。其馀乃去伪存诚之方也。公有通家三师友。四未,晚求,俛宇也。有三别业。识春,管云,二水也。后之人欲知公讲道观善之迹。当于三师友之书而求之。欲知公高蹈閒养好义振贫之意。当于三别业而见之也。
寒冈先生四礼问答汇类跋
礼岂易言哉。非博文识道之士。无以知人事之出于天理而不能约其要。虽有说人岂肯信从哉。自汉以来。戴郑贾杜诸君子。往往用力于礼。然犹不免聚讼之讥。及至有宋。儒贤辈出。礼论始定。为后学指南焉。我寒冈郑先生受衣钵于退陶李子。言仁则尊信洙泗之说。言心则发挥西山之经。道既成。取两程涑水横渠朱子礼说。编成卷帙。复为五服沿革之图。与四方共之。上自 朝廷下至闾巷韦布。有疑则辄就质而先生酬之。其说载集中。然临场求證。浩穰难究。七世孙生员熀分类净写。未就而卒。胤子拙叟垸继志而成。其目有四。冠昏丧祭。于丧礼中别立方丧一目。盖春曹之所往复及节目也。又取师门答问诸条。随类而录之。先生葬礼时。门人有禀质于旅轩张先生而有答辞。沙溪金文元公问解中。亦有引先生说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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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为附篇。拙叟之孙远永氏今八十岁。以是书未行。为朝暮忧。倾帑以付手民而役之。省内士类感诚意。且以为此书出乎世。人人如亲承负辟。而猝遽无拘。皆竭蹶而敦工焉。远永氏以相稷十世祖沃村以先生甥侄。在门人之列。于此书宜相讲定。遣子圭和整其目次。仍索一言于末简。遂敬书之。
涧松续集跋
涧松赵先生早就正于大贤之门。受衣钵之托。三徵不就。高尚其志。既没而 朝家崇奖之。士林尊祀之。文集之出于世一百八十有馀祀。相稷每读之不厌。盖先生之文。精白简当。人易知而易感发也。虽片言只字。在后生槩是轻重于有无。而讷隐,江左两贤谨于取舍。未刊过三之一。六世孙光镐,光鍊二公复收拾而藏之。近年勘定于四未张公而未及为役。咸州多士思先生不已。今年春。大会于西山书堂。发续刊之议。遣龙奎,宪奎,镛德属相稷丁乙。末学何敢焉。虽然相稷于先生著述。期欲究观者宿矣。乃敬阅颠趾而定部次。一曰诗二曰疏书三曰祝祭碣传。四五六皆附录也。于是而先生之始终备矣。读是书。其将益有所感发也。愿与来者勉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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跋菊隐许公遗稿
倪正父有言。计子孙有道。一曰种德二曰清白。三曰使从学知义。四曰授资身之术。五曰家法整齐。六曰为择师友。七曰为娶淑妇。八曰常有俭风。噫近世人家鲜有能行此八者。故子孙多轻肆而失其业。试就门户久远之家而考其世。则其先必有质谨忠厚之人。肇其基焉。故成均生员菊隐许公(晙)其人也。公生竹庵先生之世。早肆力于经传。蔚然有声称。晚益玩绎于性理书。辄从郑立斋,李默轩两先生讲劘不懈。其所以追远者则收拾竹爷之稿。竖碣五世之茔。其所以纯心之著则冬得蛇血而祖考之舌肿收效。不辞寒暑而亲陇之省扫以时。设守义之契而惠泽遍于穷蔀。立朔讲之规而诸生兴起于贤塾。临变雍容而人服其定力。视货犹腻而手未尝近之。遣子从师。笃学积行。结媾法门。世资壸助。敦尚俭率。䌷帛不入家。倪正父计子孙之道。公无不体行焉。公有遗稿若干。附以状碣挽祭。槐泉柳公汶龙。与公深相识。默庵许公■(亻冈)门党中贤有行者。无不以志尚言行心学推之。状是张文宪公锡龙所撰。有曰文窥作者之旨。学勉实地之工。先师性斋先生作显诗曰内修外饬。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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博行力。皑皑冰雪。不渝其色。俱实录也。公平生以礼立家。著四礼考疑二册。尤可为后生模范也。
跋李松南集
我 宪文王之困于南汉也。亲犒壮士。而忧酒馔之不能备。忠伯三雉。广牧米饼。无以继水剌。方是时。有儒一生周旋于庖人膳夫之中。而割烹不让伊尹。抱薪勤于冯异。 上记其名。难定 宠以一命犹不受。归田里。以松树实于庭。其心乃渊明盘桓之意。而深有慨于上国屋社也。乡人尊之曰松南先生。姓李讳瀄字深源。星山人。献纳士澄之后也。盖其观国之行。适在清兵逼国之际。平日读圣人书。讲急君之义而逃生为耻。同郡举子郑公好礼知其意。脱骖而与之。得扈 驾入城。既至无以效其忠。自以为尝或躬治瀡滫。事君事亲非二致。遂尽心于御厨。其贤矣哉。晚而秩三品。 朝廷所以不忘也。子而擢嵬第。天所以骘忠臣也。子之妇殉乎烈。义方之教。及于闺壸也。后孙汉基辑遗草付剞劂氏。遣子钟泽要相稷识之。噫凝窝状其行而叹临乱不避。定轩铭其墓而许崇祯之节。后之尚论者。必于是而求其实。奚待乎余言。
跋苏窝实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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范文正田宅均于族人。崔孝芬兄弟不私钱帛。王叔恬正家以四礼。柳公权嫁不失时于疏远孤嫠。朱夫子并许其家法之美而特书于小学善行之编。使后人慕效。然之四人者所施。皆出于禄俸馀赀。以韦布而能之者。古犹未闻。叔季而有之。不亦伟乎。近故处士安公。生门户旁落之际。绨布未完。藜藿不充。而族戚党里无不被其泽。诚何术以致之哉。公视族戚如己。视党里如家。缩衣节食。推其馀以施。以范崔王柳之行。兼作己任。族戚党里皆化之。仁让之风蔼然而兴。正所谓不出家而成教者也。又有大于此者。南方之士评文学之盛。必以安氏为称首。而其奖育之规则盖自公出也。厥有契曰义学。厥有斋曰永思,寿瑞。安氏子弟之冠章甫衣缝掖而杰然于儒苑者。盖数十辈。其治业游学之具。一切资于义学。而两斋弦歌四时不绝。此则范柳诸家之所未有也。其子弟中最杰然者曰钟彰君也。手为状。谒铭于郭徵君。并录朋友书牍挽祭及诸叙述之篇。方谋寿传。其役也不于家而于其族。盖欲以德报之也。相稷尝从公兄弟游。敬其所以庇寒育英之风久矣。况钟彰君远来索言。其意不敢孤。噫实记一书。虽若寥寥。善读之则足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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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俗归厚。后之录善行者。盍于此而采取哉。
书郑参领(观秀)归田诗帖后
鲁乐崩而太师挚适齐。王莽纂汉而梅福去九江。明之衰。顾亭林载书至杨子江。郑圣国之挈家华城。亦此意也。我 光武四年。设陆军炮兵一大队。属于侍卫队。置大队长一员曰参领。圣国与焉。方是时。圣国之心断断乎宿卫。而竟不能终始者天也。圣国之行。容可已乎。其行也圣国有诗。而洛下士大夫多和之者。归田诗帖之所以成也。此岂圣国之初心哉。圣国有器局有武略。朝家拟之为缓急之须。而乃流落于江湖鱼鸟之乡。悲夫。
书金敬老(容熙)金刚记后
累一卷石而为万二千峰。造物者之于金刚劳矣。登金刚者。不思其积渐之功。而徒仰其弥高则非所以善观也。至椒而知微尘之起。至颠而知一蒉之不亏。方能有得于心胸而大我眼目也。噫金刚在东海穷处。远方之人所不能轻易而谋其壮观也。苟若今人之朝发京都。瞬息而至长安寺。则是金刚在铁轮上也。何患乎不生高丽国也。金君容熙幸生长高丽国。又幸值铁轮之世。自马山千里之远而不数日身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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毗卢峰上。使万二千峰总在足下。大丈夫之快活事也。君有记行一编。既进于堂上。为卧游之资。因示余慰老病蹩躄之愁。读之两腋便飘然。乃题其简尾曰君能诗长笔翰。又能摧刚躐险做得一大观。归而更读古人书。胸中别生一金刚。令人仰其高矣。其积渐之妙则必自知之。同上毗卢者李君道载,卢君㙋洙俱佳士。幸以此共勉之哉。
书孙氏孝行录后
遁斋孙公览生邹川,隐庵之门。早承謦欬。识得彝伦之大。乃子传而孙承之。至于六世。此录之所由成也。念孙氏之先。出于新罗孝子讳顺。钟之响盖远而弥振。故孙氏之孝。百世不衰也。然录之成。岂但以声徽不泯为幸哉。善读而体行之。录不患不续也。世教衰。有或不知其身之出于其父者读此录。庶有以复其彝性也哉。
书李承宣文稿后
密州佔毕先生乡也。风韵尚不沫。州之人轻爵禄而重儒术。名虽驰于仕途。心不忘丘壑。职虽劳于簿书。志尚在文词。自成乡俗。便为天性。他郡之所未及也。琴斋翁以弓马进。早跻银台。异数也。亨途利骋。有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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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量也。能勇退筑别业于慈山。若将终老。为时宰劝引。出守金陵。人咸曰金陵多楼观之胜。翁长于诗。裘带逍遥。必日哦成轴。翁之出未必为厚禄也。时 朝廷务外交。凡郡国诸务有系外人者。莫敢谁何。远人餂金陵民田。胁倅图专其利。翁抗之曰我民牧也。民失业。何心作吏。遂弃绂归。时论韪之。癸亥春。翁之子钟圭示翁俚语一部曰愿有言也。余盥阅之。诗澹而劲。文简而辞达。有以见酬人应物之实。惟金州日录一篇。使区区患失屈首听从者读之。其颡必泚。须以是藏之晚归之亭。慈山之灵。不以翁复出而为疵也。
书姜氏先垄图碑识后
姜氏七世十六墓在昌宁马饮山。诸裔力诎。不能各为表。乃图以识别。载之一石。孝子顺孙久远之虑也。噫古今人世葬者何限。为图为碑者又何限。约而备未有若此役也。主其事者。嗣孙信夏君也。自祢以上十一茔。其五族葬之祔。尽心于己之自出而推以及之旁亲。敦爱之至也。君王考公尝筑室山椒。为瞻楸之所。君惧川齧。今移之。图中所谓泗阳斋者是也。每时节。君率宗人齐宿于斋。按图以敬。其所为齐者。遂奠于十六墓。在列者无不瞭然于代几序几。讳某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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某。而孝弟之心。蔼然发见于爱悫之际矣。吾必曰姜氏复兴之兆。自图而始也。十六位之家谟壸范。图虽不载。往往有风韵之不沫者。诸子孙思所以无忝焉。则于图尤有光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