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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x 页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序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06H 页
警斋郭先生实记序
士大夫立乎朝。有守正不挠之实。虽只字无传。其名已载之史牒。播之舆口。百世而如隔晨。无所事于后人撰述。然毕爷为江爷而作彝尊录。寒爷为暄爷而编景贤录。盖欲令后之学者。有所审视而作为模范也。警斋郭先生嗜庸学之书而公退辄读。尚帝王之学而 筵对必勉。儒化行于西郡。髫白啼号而愿借。谠论不负言责。疏劄剀切而中窾。岂图宵小乘时而逞憾。乃令劫夫畏死而诬服。终成奇祸。网打善类而胸无一寸邪意。遂闭口而不言。人称其直如矢。宜不容于叔世。听松作宔以寄。滩叟挺身哭奠。南冥念之流涕。横来顺受。逍遥有许。铁肠冰精。稣斋有铭。此先生实记之所以成也。呜呼。乙巳之祸。可忍言哉。晦爷终于江界。冲爷终于朔州。圭庵赐死于丁未。先生殒于狱中。其死俱绝悲。其迹不可不传。此党籍之所以附也。先生有弟曰璋号遁斋。方伯以学行闻于 朝。仍言忠臣之弟不可弃。 昭敬王可其奏。除 宣陵参奉。今并以状碣而附之。盖亦不忘忠臣之弟也。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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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裔孙成业氏要相稷叙其事。噫读此书者。岂但以先生之不幸而为痛哉。既以 荣靖之圣作之君。又使乙巳诸贤为之辅弼。而竟至有七月一日万山之哭。未几月齑粉诸贤。天之于东土。何心哉。
三江儒契序
洛水出太白山。经丹砂峡。合琴湖黄芚之流而为三郎津。七郡之舟楫聚焉。万里之车轮横焉。闵氏以大提学讳愉,三铨讳谨为祖而于佔毕先生为弥甥。以寒暄一蠹诸先生为道义交。昆季五人。以笃友闻。府使安公(宙)所谓三郎亭作五郎楼。人物江山第一流者。足以为实录于三郎之胜五先生之行也。三郎旧有书院。享五先生。揭之以三江。 先皇帝戊辰毁。诸子孙以五友亭移筑于其址。东南行过之人。辄登亭觞咏。诵五先生不已焉。岁癸亥州之望孙斯文益铉,安知礼璋,远孙参书亮熏,李斯文祚宪饮于亭而乐之曰江山人物。终古难谖。盍图所以久远于玆亭之游乎。遂醵金设契。命名曰三江儒契。乡省佥公闻而应之。列于帖者一百七十员。黄斯文庭显先生后承晶植。访余芦山。请一言于帖端。相稷尝高景乎五先生爱亲隆师之实。又尝升其堂。如闻鹡鸰之歌。入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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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如见枕被相联。读其碑。知按使则简骑夜入。 朝廷则各授一命。此可以风励百代。彼藏怒宿怨争长竞短者。望玆亭必颡有泚焉。吾辈游玆亭成玆帖。相亲如昆季。互相劝勉。不至有过失之耻。此则五先生之赐也。噫江山如昔。肯独以人物而不思所以跂及古昔乎。且窃惟之。五先生值戊甲网打之日。身为毕爷之徒而能超然获免者。岂偶然哉。是以于鹡鸰歌而叹相戒免祸之意。于枕被相连而叹不欲令半身出户也。亦足为因时增慕之一端乎。
陵案谷祭坛事实别录序
相稷自辛亥以来。为觐家兄。十渡鸭江而常拔来报往。一未至范阳。于定州龙冈则指点瞻望而嗟叹焉。盖范我翰林府君生长地也。定是府君东出时海棹初泊处也。龙是自定移卜之县也。平生所寤寐而不得遂其志。丧国流离。忧苦逼身。追远诚戾如此。遂欲写三邑之山川人物而朝夕左右。如侍巾屦。稍可慰羹墙之思而亦未遑焉。光州族人钟龙氏议诸宗。筑翰林,光州伯两府君祭坛于陵案洞。以书告其事。叹奉先之举。惟贤者能之。窃自惟之。碑表之镌岁享之祝与笏。以至斋庐祭田。次第策应之节。应有所编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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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乃以昔所拟者而成之。并以光州而继之。复以姓孙派流而识之。目之曰陵案洞祭坛事实别录。净写而送于坛所。噫天下之陆沈久矣。一线阳脉。惟在东土。府君所以裕我后人者大矣。不然难乎免于朱全忠,阿保机。爱新福临之所俘虏矣。在今日纵不能全其所裕。然念府君处仁得智之盛而倍增思慕也。年代久远。阡垄失守。坛所以设行也。坛不于定州龙冈而特于光何也。光是府君冢子之采邑也。又是冢孙之所袭封也。府君生而养以专城。殁而祭以大夫。又冢孙之衣履在玆。府君精灵必于玆而陟降也。大议未周。不及并设八伯之坛。只以光州伯祔之者。事出光之裔而地又光之境也。虽然坛之所由起。不忘我翰林府君也。是以录诸派子孙于此。又别有大宗案。通一国姓卢者之所共修也。卢在中国。以门地为姓谱之首。竟遭禁昏之厄。府君率九子而东来。不有府君。东国无卢。东国不亿之卢。盍于府君而思所以报本哉。报本之义。岂但以祭祀。以府君处仁得智之实而推广之。迩可以式于家。远可以泽及民国。
金孺人殉烈录序
宋伯姬逮火死。刘翠哥代夫就烹。兴化刘踵姊赴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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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凝妻自斧断臂。并千古特行也。郑氏妇金孺人以四妇人之心为心而成就一个仁。其卓卓矣乎。凶徒之始躝入也。一下堂则皆夫党之居。然孺人之心不欲一步越义。乐与伯姬而同焚也。凶徒之倡为言者。纵出无据。孺人之心。以为君子罹恶名。身代之方能偿命。代之之方。咫尺乎汤鼎。遂以造面一技。自拟于翠哥之肥黑味美也。凶徒之侵逼孺人。尚有甚于倭刃胁刘。则不待刘姊骨烬而即与腹中血肉。同时赴汤也。孺人手之缚于凶徒。复有甚于王妻臂之被牵于开封店属。则其所以自洁之义。凛凛于一时耳目。而无不曰寒暄夫子遗教不衰而无愧为文穆先生世嫡之妇也。哲嗣基洛痛母非命。又恨旌褒无路。蒐辑乡道儒状。列郡校院通文及传祭等篇。名之曰金氏殉烈录。将付之剞厥而属余书于卷端。噫相稷已作传收在录中。不必更为赘辞。然念郑君所以为此者。孝子思亲之至意也。宋姬王妻两刘家之所未有也。不可不书。
中屋逸稿序
许生謇。故先正眉叟先生之裔也。从余游有年。日以其曾王考逸稿示余。要弁于卷端。无以辞。奉阅之。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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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俱简古。如见其为人。矧平生笃于述先。冠礼则用先正之仪而引先正之训以勖之。婚礼则用先正之器。印先正之铭以藏之。写字仿先正笔法而文䕺一部。酷类先正手墨。又其言谈举止。有法家遗范。识者拟之为需世之资。乃一解而屈于省。中身而以布衣终。所著述又失于火。不得考其力学之实论道之要。惜哉。惟诸子孙尚有典型。公虽不能试于时。足以證其家教之盛也。彼区区为禄利所驱。上而累贤祖。下而启子孙奢滥之习而覆坠其家绪者。相去果何如哉。公讳会字晋卿。兄弟三人。分垄而居。公之屋在中。故自号曰中屋。叔父三西公作诗以勉中行云。
龟溪集序
龟溪讳寅晖字国明郑氏。家在歃良州之小石溪上。溪有石如龟。故自号龟溪。 太上乙巳。以秘书院丞归田里。既殁其子舜谟蒐聚其诗文。属余序。噫国明小余六岁而入地已五载耶。余尝闻知其乐善好义。读其书足以證前所闻也。治业以论语为专门。持身以小学为准的。敬祭祀睦宗族赒贫穷。理家莅职之道。一于理而裁之。又其稽古有作而述道统之传。感咏东国而悼(二字缺)之移。慕先休则拟刻苏山牛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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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集。戒诸子则以爱亲忠君为大旨。此足以遗之来人。奚必声比字属。曲当绳墨而后谓可传也哉。况后之论国明者。有可以求之诗文之外者。舜谟遵父志以二先集付剞劂氏。并刻公遗草。孝子之心也。
盆城裴氏派谱五刊序
谱之讹旧矣。姓犹有以字而讹。以声而讹者矣。安得于世次而无所讹乎。孔安国汉之闻人也。去圣人才十世。其昭穆也于汉书及孔氏世家。已错谬矣。况下于孔氏乎。又况于褊邦文献之鲜乎。东方氏族。当以备考为准。然备考编辑之日。有或取该族世牒而录之。故因牒之失实而传其讹者耶。按备考裴氏始祖曰武烈公玄庆。配享丽太祖庙。五世有分籍者四。元龙盆城君七世孙孟厚。孟厚我 世祖朝侍郎也。以此推之。盆城距武烈不得为五世之近。天龙星山君后孙臣秩军器监。臣秩玄孙克廉开国功臣。云龙达城君五世孙廷芝高丽忠肃王时密直副使。五龙籍兴海平章事。后孙景分检校大将军。此丽之官制。以此推之。星山,达城,平章。俱不得为丽季人。裴氏大同谱成于 英庙甲申。备考之成。在 正庙壬寅。备考所录恐由大同谱之所错也。裴氏之谱续成于 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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庙丁亥。至 哲庙壬戌。盆城派谱成。至 太皇丁未。据壬戌例而重修。今距丁未才十六岁。而盆城氏又为谱何也。盖考得国史州志及诸氏谱。知盆城君之的为丽季贤大夫。则有不敢循谬迷系。乃以武烈以下六世录于首篇。以疑传疑。奉盆城君为一世。役垂讫。文式,钟律,正沃诸君子。遣震熙告其槩曰请赐一言以可否也。相稷曰丽之中世。设有与盆城同讳而星山达城平章为昆季者。子之先。固丽季之盆城君也。何以知其然也。金海有盆城君墓。姓孙之居其乡者不亿。自若子若孙以至十世廿世。世相告曰吾祖墓也。且指盆山之城曰吾祖与朴靖国共其事圃隐有记。记有吾祖徵随之證。丽史所载又历历。又况中世以来。往往有 圣代之名臣。儒苑之巨匠。林樊之庄士。而宁不识所自出之年代乎。今奠系世矣。辨昭穆矣。子之谱完矣。虽然谱之完。复有术焉。子孙所以续父祖也。苟以气脉之续为续。续之浅也。续之浅不完。惟继志述事为完。参判公之辟佛。静谷公之清白。林泉公之从师取友。月汀,汀谷昆季公之举义殉身。慕亭公之文章。说书公之恬退。护军公之忠孝。戒轩公之问学。诸君子思有以继述焉则于谱有光也。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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穆一事。关系甚大。而心有所不慊焉。故能釐整之。复安有一云一为微有所过差而惮其改者乎。以是而卜盆城之谱。愈久愈完也。
孤云崔先生文集序
世之论新罗者。于山必曰头流,伽倻,清凉。于水必曰东溟,东洛。于人必曰文昌崔先生。盖国之为国。有名山名川名人而后。可以擅地灵而彰皇猷也。之三者亦相须而成其美也。得名山川钟毓之厚而先生生焉。先生之于名山川。不能无意焉。然非先生自为。天为之也。使先生终有遇于唐则先生为唐人而止。又使有遇于罗则先生之迹。不暇遍于名山川也。未弱冠而射策金门。廿三岁而笔挫浙贼。天子赐以鱼袋。天下诵其文章。方是时世皆知为唐之孤云。岂图复寻其悬弧之国哉。先生已知几。不欲居乱邦。乃于银河列宿之年。作为奉诏锦还之人。罗之幸福大矣。然罗褊邦也。岂能容四海第一人物。疑忌者渐朋兴焉。先生所以再不遇也。虽然吾不以先生之不遇为恨而悼其遭值之不辰也。唐之兴历十九帝而砀山之俘虏承宠。罗之三姓传四十九王而菩提之堂斧荐起。淫恣之女弟当阼。岂先生只手所能持扶哉。既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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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安于朝廷。则海云,临镜,月影。足以纾孤臣愤忾之怀。头流岩门。示广济之志。清凉棋板。观胜败之数。伽倻流水。聋是非之声。于是而知先生之不幸。为山川之遭遇也。历年既久。声徽颇湮。人但以影响自揣。以黄叶青松。谓为丽王上书。丽之后王亦以跻圣庑。谓之报密赞祖业。若然洪裴申卜四功臣。何不先于先生欤。从祀大礼也。非王自专。而公议有所定。至丽祀罗贤。微先生无以当之。先生实东方初头出之文学也。先生之学。以四术六经为宗旨。所著述往往有说到性理者而今不尽传。惟以四山碑铭之藏在僧舍为疵。然观其辨沈约孔发释穷之语则曰佛语心法。终类系风。限老佛之为异道则曰教门分阶。摈子房从赤松之说则曰鹤背幻躯。以此三言而推之。先生之所愿学孔子也。所栖而与缁流相混者。高遁之术也。林间遗屦者。示不复寄在人间而已。宁有佗哉。佔毕先生马鬣在山之句。足以破千古之惑也。况濯缨发执杖屦之愿。慎斋叹倡文学之功。李子有留神向我传之诗。而馀人之纷纭雌黄。尚不息于佛铭者。实不知卫道辟异之功。在佛铭之中也。后孙国述君积年蒐求遗文。出货以付剞劂者。欲令世之人。知先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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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作佛铭。皆所以恭承君命而以寓讽谏之义也。优游山泽。终身不返。非欲与胜区相遌。惟恐忝迹于王氏之朝也。
陜川李氏族谱五刊序
东方氏族之旧。盖莫善于新罗六部。而及梁之李。为六部之首。自及梁而为庆州。自庆而为陜川。陜之籍自户长公而昉焉。户长公讳开。在罗代食采于江阳。值丽兴贬为嘉树县长。又降秩差陜州户长。江实陜之旧号。嘉乃陜之属部。然既不得终为采邑则无宁以籍邑为氏。以表公罔仆之志也。迄今一千年。子姓遍域内。而典书公讳守全之裔最阀阅焉。世为江西名家。出而为圣代荩臣。处而能表准于儒苑。忠祠贤院在在相望。盛矣哉。谱始于 肃庙辛巳。越八十二年壬寅踵成之。又二十五年丙子三月三刊焉。又十八年辛卯四刊焉。然分合无常。详略不同。此今日所以欲广修也。广之如何。广孝悌之心也。广孝悌如何。取祖先血脉之众而载之一简。时时奉阅。各从其身之所自出。而追而上之先祖之身乃一人。其次乃兄弟也。于是而思始为兄弟之时则自相忘其族属之疏远而欲孝欲悌之心。自不觉其油油也。此心既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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油然则亦不能不相与告曰某祖忠某祖孝。某祖以清白称。某祖以德行闻。某祖以经学著。某祖以文章鸣。皆可法也。噫斯谱也。自是陜川氏之一部师范也。世世续修。家家奉守。思所以无忝焉。则及梁之风。将愈久而愈彰云尔。
海史集序
德与文。岂二致哉。帝尧钦明文思。帝舜浚哲文明。夏殷周忠质文。盖兼之而或损益焉。孔门四科。颜闵两冉游夏固不同。然游夏之所以为学。亦未尝不本于德行也。汉魏以降。德衰而文滋弊。有宋诸老先生急于救俗。耻文章而重道德。我东先辈专尚程朱。故后之儒者。虽始从事于文章者。终归依于道德。若近故海史车公亦其一也。十二岁通期三百闰月算法。未胜冠以词藻鸣于江西。尤长于四六及大对。游学至京。一时贤士大夫皆许其高格。大官交荐之。有待诏金门之 命。特授以国子博士。自是 除旨无阙岁。为 贞陵参奉,社稷令,通信司技手,内藏院课长,侍从院侍从, 宁陵修理监督官。或就或不就。或登对或 宠锡。礼数超于常格。公思所以图报。进十二纲三十六目疏。实尧舜君民之道。仿夏制作任土作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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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部。拟为 圣朝制治之具。见乙巳(二字缺)之成。为文以告列国公馆。虽未见采用。俱可谓不负所学。而忧爱之意。愤激之情。洵有所掩不得者也。遂辞官归乡。教授诸生。大用力于洙泗书。有斋居问辨。于是而一方之士翕然诵之曰海史之学。归宿于性理。庚戌忧惋成疾。明年卒。张学士锡荩,李学士晚煃,李直铉诸公状其行。书其墓曰骥之逸鸾之枳。通敏之才。践履之笃。宏才博学。宜其黼黻王猷。实录也。遗孤员外学淳及门人等。谋寿其遗文。属相稷弁其首。噫余于公自幼少诵其名。若卷中人。又自己卯以来。居一舍之近而犹不能获接粹范者。公与我皆游学四方。交臂而失焉。乃玆寓名于文字之末。人生会合之难。存亡之遽有如是耶。公早从性斋先生游。服膺博约之训。可谓有所受也。
卑窝集序
士大夫立乎朝。苟能以平昔所学者而获知于明主。则于己无滥受。于朝无倖位。是以吾必曰使士获知。朝廷之幸也。民不蒙泽。倖位者之所戒也。卑窝郑公早登第。以奉常主簿入侍。 肃庙问史事。公应对不差。问历代享国久近及得失兴亡之迹。公历举三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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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下至赵宋。虽朝立夕夺父始子终者。无所漏遗。上叹其博洽明快。顾知申曰良史才也。盛矣哉。公之所以获知也。但惜其枳于时。未及尽试所学而低回于簿书期会之间也。虽然金郊薄廪也而赈饥以蒙宸褒。务安剧邑也而未一周士课立礼俗行。梁山足以奉三牲而情急归养。一朝投绂。盖仕仕止止。务欲伸己志而已。此所以报获知之洪造也。况九岁词藻得分让人。老老之义夙著。八十八岁慈候有患而吁天获佑。孝思之笃。乡里咸诵。至若为学之方持身之术则以大山李先生称许之辞而足以推矣。金相国在鲁鲜许人。而于公必曰国器。盖公评也。彼当路而辄忌之者。以公辞气正直而不畏人强御故也。公晚年辞官归田。授徒朋至。每命酒赋诗。所著述颇溢箧而不喜收拾。今所存。只若干篇。七世孙持宪玄谟氏附以挽祭状碣及知旧往复。才成帙而奄忽下世。二男镇华,镇万欲寿其传。问序于相稷。相稷无文。又久病不堪为役。然忆曾客游竺山。望浣潭俎豆之墟而认其有观感而绍述者。玩马山楸柏之盛。坟庵仪节之备而认其有克家之裔。今读公遗草。十世文献之彬彬。公所以奖学也。隔江三十里。长林之蔚。亦公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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舟之力也。噫出则获知于明主。施泽于生灵。入则报本于先祖。垂裕于后昆。如公可谓尽人道之贤大夫也。
锦溪序
员峤有冰蚕。霜覆之然后成茧。其色五采。织以为锦。成都人织锦。濯于汶江然后锦鲜丽。虽织员峤之丝。不濯成都之江。未得为高品。是以论锦。以蜀帛为贵而称汶江曰锦江。士之学亦然。质虽美。无人百己千之功。不能窥宫墙。虽窥宫墙。不得其门而入。无以见宗庙百官之美也。吾党有孙启远斯文者。一直之世靖平之裔。其员峤之蚕乎。攻苦而成业。其霜覆者乎。求真正道理。其将濯于汶江者乎。从与游者。乃尊之曰锦溪处士。修契于锦溪之上。资为讲学之需。遣闻韶金君浩秉及处士从子亮南。要余说溪之所以为锦之义。余无以对。久而思之。召文有冰山。冰山有大岩。岩下有冰穴。立夏冰始凝。至冬温气如春。虽非峤蚕养之。不害养于此则谓之冰蚕。非溢辞。且窃闻之。处士之考以冰岩榜书室。玆溪也盖发源于冰穴。处士之锦。安得不鲜丽乎。虽然织锦而成匹者鲜矣。实未易广覆人请。更以织布为工哉。织布而成匹者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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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也。以李子之书。作吾冰茧。䌷而绎之。纵而横之。丝丝缕缕。自成经纬。虽不待濯之成都之江。而众贾日臻。衣被四方。亦以是术而告学契诸君。共勉绪业。人必曰锦溪之水。能令布帛鲜丽。
冰皋遗墟契帖序
我外王考冰皋成公之墓。在昌山乡校东山麓。性斋许先生作显诗。岁癸亥孟冬始竖碣。乡人士多会。咸曰公早入仕籍。游宦中外。无所事于乡里。然及至归田之日。倡耆老会。逍遥乎山堂水榭。而风流雅致。为众所观感。矧议修旺堞。志切报 国。日诵庸学。模楷后进。簪绂之捐已四十三年。而人所诵说如隔晨。忍令斋洞旧墟。终付之樵叟荛童乎。遂随力出货。列书姓名而帖之。凡一百六十馀员。名其帖曰冰皋遗墟契。余窃念之。公莅县务学校。镇边服远人。此所以见于朝著。不然所观感所诵说者。徒以公晚节而已。岂不为浅之知公者乎。悲夫。相稷成童始谒公于斋洞。以至辛巳十三年之间。常见轮蹄不绝。门巷喧阗。人事变迁。弱子孱孙。分散四方。谩见飞花啼鸟颉颃乎破砌荒井之间。心常悲悒。今诸君子感念其遗墟而设此契事。庶可以慰洞灵而伫见冰榭重成也。谨记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14H 页
数语而付嗣孙一庆及曹侄寝郎翰钟。以谢诸君子。斋洞距墓数里而相望。他日屋成。当使冢人来守云。
崇义契序
仁川蔡君宗洛。以其先王考明诚斋公墓庙诸仪之未备为忧。议同堂昆季。醵货而殖之。名其券曰崇义契。其有见于吾夫子以义为质。礼以行之之训乎。义有刚决底意。制事者取而为宜。然亦不可以直遂。故必参酌于天理人事而求其所以合宜也。为正寝。先立祠堂礼也。祠有晨谒朔参四时之祭。墓者慕也。有志碣坟庵圭田之设。俱不可以忽忘也。君能崇乎义。质干既立矣。秉彝之内。森然以具者。宁有一个漏遗于施设之际乎。将见众善毕集于身而教成于尽室矣。矧明诚公。于友而有道义之劘。于乡而有教授之功。过其墓人必式。入其庙如见其粹范。子之所以为此者。岂不汲汲矣乎。俟墓庙仪成。且须别立一屋子。像王考公平日起居。命子弟课其中。俾知诚明明诚之妙则斯契也将为蔡氏继述之阶梯矣。噫君居中和。相稷居密阳。相距千里。犹能与闻于君家契事。不亦异哉。昔在 昭敬王壬辰。两家先祖(蔡公守中主簿)共守火王城。历三百年而讲不懈。实亦出于义也。义之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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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愈久而愈重也哉。
南谷逸稿序
罗景纶有言曰愿天常生好人。愿人常行好事。好事必因好人。而举家有好人。一家之好事举矣。乡有好人。一乡之好事举矣。族叔南谷公于家于乡。俱可谓好人也。月华先生遗亭久为葵麦之墟。至公而始修之。俾后人知 先王临御故事。教兴斋规条颓弛。多士忧之。公为黉长。经理诸务。而斋之学制亦完。家乡之好事。宁有加于此者乎。矧别男女戒利欲许多节目之定。非好人而能之乎。用意于先贤遗文。周旋于一代诸贤。亦岂非好人之事业乎。公有逸稿若干篇。附以挽祭状碣而为一𢎥。遗孤秀准要余书其端。余非其人。然以门族少年。尝趋诣燕申之席。熟知公德谊。那得无一言。公讳应轼字德晖。以高年跻显秩。天所以报好人也。
卢孺人孝行录序
孝天彝也。人之禀天彝。何尝有男妇之殊。而男之孝史不绝书。妇之孝绝无而仅有。盖闺壸之行。人鲜得以见之。惟冒刃脱姑升堂乳姑卖儿棺姑等事。为众目所睹。故两郑及崔之妇。脍炙千古矣。不有节久岘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15H 页
攫土污水之兽。孰知中夜汲井吁天禳姑之卢孺人乎。又孰知刲股暗进之实乎。兽发其秘而天神应之。鬼又欲试孺人之孝而俾毒疟复发。俾孺人不惜股肉。于是而孺人之孝阐于坊里。而郡府之吏。获见多士之状矣。一时名士。或立传或作诗或叙事而溢于箱箧。于是而孺人之孝。将垂示来人而式于乡闾矣。孺人阳川士人许镐之妻。镐之先有东厓先生。东厓之子郡守讳檐。始家夏山。孺人之先有梅竹窝先生以孝著。孺人之行有自来。而亦不诬舅家擩染之得也。孺人有子曰湜。辑诸贤撰述为一册。要余书其端。将印颁四方。以替绰楔。亦孝子之志也。
湖亭集序
曾子以莅官敬战陈勇。谓之孝。君子无不敬。奚独乎莅官。战陈是夫子之所慎。奚为而为孝。传曰能敬者必有德。德以治民。记曰有义之谓勇。德与义备则足以观其行。非孝而能之乎。河东余健相永瑞氏以孝著于乡。 太上辛卯筮仕。为金吾郎。寻出丞输城。输在镜城之龙城川。距河二千七百馀里。时太硕人在堂。有思亲无路奉晨昏之诗。因惕然曰推母氏念我不忘之意。吾将施之北土赤子禀母。析家赀赒十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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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驿寒饿者。及归吏民攀辕啼号。立石颂其德惠。甲午东匪猖獗。河介于湖岭。祸机偏急。募勇士数百而遏之。南州人无不颂其莅官战陈之槩而许之以敬与勇焉。至若屏妖异讲书易交直谅许多懿行。于公皆疏节也。公尝筑亭湖上。吟哢自娱。哲嗣寝郎琮烨增葺遗亭。像平日居处而寓其慕。复收拾亭中杂稿及北邮诗草。附以状碣。目之曰湖亭集。遣其族君准奎,昌奎要相稷叙之。相稷病且无文。不堪为役。然忆曾过鼎岩江上。读巍巍大碑。知宜宁氏之先德。又尝因江西士友知公为花开蟾江佳主人。每欲孤舟溯上。共玩头流万叠。而公之殁奄四载矣。手把遗卷。为之怆然。
孝经馀裔序
圣人立经。未尝以一事专举。特于孝而为目者。以天经地义。为德之本而教之所由生也。诸弟子问孝者不一。而惟曾子可告以孝之全体。乃以孝立经而尽言之。大哉圣人之所以为教也。后之人信之如金石。才上学辄先通此经。虽期门羽林之士。无不用力于章句。孝之道广于天下矣。自汉以来。为此经而羽翼之者往往焉。皆所以开发后人。然世降俗坏。不惟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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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诸说。视经亦如弁髦。其故何也。盖上无博士之设。而又不列之于公车七经之中。一切委之于幼子初学之习而已。许斯文燂氏吾党之望也。喜读孝经。惧其简而严。无以喻蒙士。于古书中有可以感发人孝思者则皆书之。其目十。曰生育曰勉励曰敬乐曰感应曰处变曰致忧曰慎终曰追远曰遗感曰总说。合而目之曰孝经馀裔。论者云文王之为世子。周公事文王之类。自是此经未成时事。不宜混称馀裔。余复之曰仲尼为此经。取先王之至德要道。则文王周公之事。不害为馀裔。便犹曲礼少仪之为小学支流也。又云经之略如许。而尚患读者之鲜。馀裔数万言。恐令读者厌其支离也。余曰不然。人有痼疾。当以今人已试之剂而杂用之。岂可以不服古方为咎而委之于床席乎。天经地义骎骎然坠坏矣。苟不能及时而救之。岂不为仲尼之罪人乎。馀裔诸说。乃已试之良法也。须疾声大呼而警之曰不用此方。尔不保民彝也。亦岂无俯首而听命。思所以自济者乎。夫然后斯文救时之功。大可以发著矣夫。
翠涧集序
士君子生国家无事时。贫且贱焉耻也。然欲苟且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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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贫贱而求之不以其道。耻莫甚焉。稍得之。钟鸣漏尽而不休又耻也。翠涧朴公。铁城拇擘也。游京国交名士大夫。词藻噪一时。若将朝暮遇而不能得。泊然不以为意。晚而为将作郎。明年拜敦宁都正。卿宰以书留之。掉头曰茶山有杞菊数亩。不能忘也。及归前所问业者复集鱼雅如也。乃随才导迪。非经传不使读。非性理不使谈。所说喻者孝悌也忠恕也。公以杏山为祖。胚胎前光。以星岩为伯考。擩染耳目。出而切磋者皆宿儒。是以腔子里。自无尘杂。发以为诗文。恬澹温雅。有足以不朽也。胤子基孝使其再从弟基道。问序于余。余耄朽又多病。不堪为役。然铁城我邱墓乡也。对其人相视如同室。不敢辞。至如事亲奉祭治己应物之实。一山翁著于碣。
李梅轩先生实记序
梅轩李先生卒明年。祸及泉壤。佔毕斋先生门人故也。后二十一年。第三子修撰公以静庵先生门人。被己卯祸。家人畏约而相戒。文献颇寥寥。然于毕爷诗集而知击破妖邪之实。于曹梅溪金山东轩记而知修举废坠。不劳民而事集。于湖南观察案,金山名宦编而知政清讼简。因毕爷弟子传而知笃行力学。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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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知前后追 貤之典。见戊午祸籍而知名在暄蠹梅濯睡䨓迂七先生之次。此足以不朽先生也。噫落第诗之趋向。师生略同。结婚媾付十口。昭著于毕爷诗帖。光墩辈之甘心戮辱者。宁有间于毕爷哉。止止堂金先生同一师生。同一婚媾。同一名流。幸以免身后祸灾。岂但以梦告撤板哉。止止位卑而卒久。先生身为宪长。彼有所畏忌。馆舍才捐。声徽如昨。是以祸速而酷倍也。先生立朝之日。如使善不善者一体而好之。祸机何从而生哉。盖先生之笔。已不写牧丹。而素所讲质于师友者。尊王而黜霸。扶阳而抑阴。肯与宵小者唯喏哉。身后金革。自有所难逭。然大雾终夕。天意可见。未及十年。公论大定。先生之名。愈久而愈彰。凶焰毒气。旋消而无迹。此所以劝善类也。后孙丁奎氏以其同曾祖兄金吾祥奎氏之遗志。蒐聚掌故家诸语及昆义,菁溪两书院文字。附以状录碑编为实记。以相稷伯祖墨斋同师友同乡井。要以书其端。义不敢辞。且曾滥有所记识于戊甲祸籍。而于先生事虑或疏漏。遂盥手而书之。以纾宿昔之忱云尔。
山泉朴公遗稿序
颜渊,张思叔皆不得年。然颜子不害为亚圣。张氏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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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为程门高弟。不迁怒不贰过。夫子之所许也。穷理造微。河南诸子之所不能及也。王勃十三岁作滕王阁序。李贺七岁咏高轩过。人到于今诵之。寿不寿不暇论也。高阳有山泉子朴公。七岁作语类。长者见之曰恰似圣人口气。十二岁入场屋。射策飞文。左酬右应。十六岁而夭。视颜子张氏及王李得年。皆不及矣。孰不悲之。虽然其咳唾尚留在人间。山泉子不死矣。但其文佶倔聱牙。人不堪读。故弆箧衍不出。曾孙在龙请拣其易知者而定目次。相稷奉阅焉。定斋柳先生所谓谐韶匀驾风霆。天响铿然者。非过语也。前是有金景霖泽世者生于永嘉。九岁而卒。世称杏堂童子。以其言而参合乎山泉子之语类。则均是子国颜子。恨不能同立传以惠来人也。思叔晚学也。学山泉不得。子安长吉文人也。不足论也。其资质之美。造诣之密。后山许寝郎愈氏之状备矣。公讳太源字浩然。高阳人士论近古奖学之功文章之盛。必曰松泉,鹤阳。于公为祖考考也。
高灵朴氏世稿序
若考作室。既底法。厥子乃肯堂肯构。厥父菑厥。子乃肯播肯穫。方可曰有后也。不惟室与菑。弓箕亦此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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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惟子。子之子亦不可坠其谟也。世之能世其家者。必以新安之陈。蓝田之吕。崇安之胡偻之。然或父子而止。或出于同堂昆季。或功缌袒免之亲。惟汉代卢植,卢毓,卢钦三世为尚书而著述充栋。宋之时。朱韦斋,晦庵及在为大家。蔡西山元定,蔡节斋渊,蔡舍人肇趾其美。俱可谓有是祖有是父有是子矣。高灵朴氏有三世世稿。烬馀断简。虽寥寥然。其所以守家声而裕于后则一也。第一南窝公。以孝友立家。以谨厚御家。以亲贤士娱佳宾为家计。第二永乐窝公。乡里服信义。子弟服教术。第三静窝公。理家一遵规矩。应事自成条理。盖三世三君子。虽以布衣而终。无不曰南郡模楷。东道主人。诗文皆平淡无尘气。有不可以沉湮也。永乐窝之弟曰拾遗不愠斋讳庆九别为集。静窝公曾孙在璿,在禧蒐辑成编。问序于相稷。相稷尝读鹤岩,南皋两先生集。有以仰渊源之正节义之卓。而意必有兴起于馀韵者。近尝参涉于松泉,山泉,愚斋三公世稿之役。今又见是稿。盖蓝田之琐邓林之条。随所现而为珍为材也。为三君子子孙者。人人以室菑弓箕之术。而各谋绍述。灵川之稿。将续而又续矣。勉之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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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圣来游江西序
李翊元圣来。故侍郎云山先生曾孙也。尝从余游。今年又至芦山。自言先祖文纯集中有月影台,矗石楼,新蕃县诗。九世祖判官莅山阴十考。祖考石圃又宰山阴九考。翊元并欲追跟游迹。而于南方生客也。乞赐一言而导之。余复之曰先先生门路。广于东土。循路脉而行之。家家是遗教所被。人人是旧徒之裔。孰不乐与子论道义哉。况山阴乃两世过存之地。子安得相忘。所可慎者步步多歧路。请以先正新蕃县诗中屈指归程并日期之句。时时庄诵。庶不负莫指并州之义。
睡聱集序
巘之人言纯孝。惟曰睡聱先生。言笃行亦曰睡聱。言文学亦曰睡聱。巘文献乡也。岂无所见而云然哉。虎猛兽也而驯如家畜于孝子之庐。盗掠货者而不敢犯手于贤人之橐。至如文学之盛。不出家而诸弟子鼓箧争进入乡塾。而守宰牧伯输谷货而赈贫。置之贤关则一时诸君子翕然谓之师表而铨官交相注拟。丧出泮馆而饯灵车者亘十里。持服者亦屡十人。未几祭社之仪已成。而乡洛之士歌咏而和之。盖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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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接其威仪。身亲见其著述。而无不仆仆叹慕故也。巘之多士。惧声徽沉湮。醵金滋殖。图寿其遗草。遗草凡十馀卷。子姓不振多散落。今又力弱不能尽付剞劂。然一言一字。无不从彝伦流出。而近可以矜式一方。远可以风励百代。诵其诗读其书。孰不曰孝子也贤人也。宏博之学也。郑君桧朝尝以丁乙事。屡言于余。郑君已不淑。乡士郑宣镐,金佑经,后孙海钟,傍裔泰佑。以郑君之意申之。余不忍辞。噫公徐氏利川之世。世家仁川。高祖鸣岩讳仁元。以遗逸为监司。至公先大人。流落山南。公生于道州。二十三岁始为巘人。盖天之有意于巘。而使公漂转。以至有以奖发巘之后生也。距公之世一百六十五载。而公之书出于世。以是而卜巘阳儒运之复振云尔。
月窝陈公逸稿序
观人有术。观其所与交。观其所以施。一乡之善士。斯友一乡之善士。苟非非常之器。无以应非常之变也。我 昭敬王(四字缺)悉赋渡海。国内大难。而卒成中兴之业者。以国之善士林林也。草溪逼江左敌路。郡守李惟俭已逃去。一境顑颔。全濯溪,李雪壑二公得壮士屡百人。分守内外阵。与郭忠翼公相应。未几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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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郭公受假守之任。与之共事。前吏曹正郎月窝陈公周旋其间。多所赞画。难未定而卒。虽未及录功。然犹足以见其所以施也。礼谷,濯溪,雪壑皆儒林之望。而死生不相负。亦足以观其所与交也。又尝从事于南冥,黄江,德溪诸先生之门。质疑而考德。切磋于裴洛川,赵大笑诸贤。盖临危报国之义。素所讲定也。但子姓不振。寥寥三百年。声徽沉湮。祭社之议。加 貤之典。漠然不及。识者恨之。近年因祀孙之适殊方。箧中残缺之稿。始得发著。后孙箕南愕然曰吾属犹存。此忍更委虫蠹哉。遂敦议印绣。问序于相稷。辞不获。书诸卷端。拟作 国家中兴逸史一条云。公讳克元。初讳守昌也。
梅轩集序
相稷尝读寒冈先生诗。至愧折腰贞不磨等句。叹玉山先生高操。阅灵川志。有以知谨斋先生遗逸之风。审愚伏先生丁卯号召使时覆 启而认竹圃公之可备百执事。于寒冈弟子传而服菊圃公之敦行孝悌。谓必有观感兴起之盛于家庭者。今读梅轩公遗文。公以玉山为从曾大父。谨斋为大父。竹圃为世父。菊圃为父。擩染有素。早受业于旅轩张先生之门。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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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道之要。矧生值朝著清明之日。拾莲折桂。如摘颔髭。得与一代耆哲。翱翔台阁。直言不讳。振作朝纲。市井革侈靡之习。阃帅戢私贸之弊。时当壬丙抢攘之馀。捍南防西。合有定算。出为亚使于湖南则军政之启屡千言。井井入规。缓急有须。盖贤大夫奉公之悃。不以外内而有差殊也。 朝廷以是为重。而憸人则由是而滋不悦焉。咸平之绩大著而庙变出于猾吏。不待仕满而径归。安州之车方赴而诬者乃曰厌避。试以白简而斥罢。直道之不见容。自古而然。谓之何哉。况于灵岩大修学校。士兴民和。而孝子侍剂之行。幻为直指话柄。才殡赴谪。归仍成疾而阏。听天张公天祸荐臻居谪日。人生终尽执丧时。云溪郑公深怜谪里呼天日。竟是祥前就木时之挽以此。其事绝悲。然公之所以不流污之实则益著。苟使公循时媒进。纡青拖紫。扬扬一时。后之人何所据而称述哉。八世嗣孙光勋氏收拾断烂之稿。准拟寿传。奄千古。其孤达英冢孙玟桓。附以李斯文斗勋,李寝郎承熙,郭徵君钟锡诸公之状与碣。属相稷弁其首。噫公绍述家学。亲炙大贤。所与讲劘者。李弦窝蒤,郭太虚弘址,李秀峰汝翊,朴梅山敏修。而绝自私自利之心。故虽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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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下僚而惠泽己及人。此足以垂重来人。读遗文者。当自知之矣。
印悬斋契帖序
孔子没。弟子及国人往从冢而家者。百有馀室。因名曰孔里。世世相传。以岁时奉祠于冢。诸儒讲礼。乡饮大射。鲁之美俗也。先师文穆公寒冈郑先生之墓。在新安之印悬山。山下闾阎相连。与孔里等。里中诸士人相与议曰。吾郡亦东土之鲁乡也。吾里亦新安之孔里也。乡饮大射。独不如鲁之孔里乎。遂醵金设契。先生裔孙及渊源诸后承。往往与之列焉。郑君宗镐属相稷叙其事。噫夫子之道。传之颜曾思孟。以至程朱。程朱之后。我李子绍其统。文穆公受衣钵于李子。辑言仁之书。上接洙泗。发挥心经。以诏后人。凡杖屦所过之地。声绩所届之乡。皆奉俎豆。惟衣履所藏之原。只有斋庐数栋。衿绅之徒。靡所容接。可慨也。幸因是契而别构一屋。为多士讲礼之所。则庶复见鲁之美俗云尔。
密城孙氏主簿公派谱序
谱者。重昭穆也。详系世也。若不昭不穆而系其世。孝悌之心。何从而生。是以杜正伦之求与城南同谱。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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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韬之冒汾阳为四世者。作千古笑囮。必以狄枢密之不妄认祖为法。然后谱得其正也。东方孙氏。以新罗孝子讳顺为祖。至广理君讳兢训。分籍于密城。有讳赟政堂文学。有讳洸版图判书。至主簿讳翼。 宣祖壬辰避兵于晋康之云川。有子讳得弘号云庵 赠参议。子姓寝微。不详谱系。在 宪庙庚子。以参议公录于晋西宗人武科纬之下。而主簿公反无嗣。近年参考密城诸谱。觉其失实。大伤痛曰失系固羞耻。然误系伤伦也。若闇然自处于伤伦之列。则恐无以归见祖先也。聚宗族立议。以主簿公为中祖。书之曰版图公讳洸后。主簿公有伯氏讳斗生员。录之于主簿公之右。主簿公子孙今十有三四世。而门户列于坊里。人诵其遗荫。书其谱曰密城孙氏主簿公派谱。自判书公言之。密城诸谱皆其后也。而不能同为谱者。判书公以下几世互见而难考也。台炫君录派谱。改正事实。属余弁于谱而證之。噫 圣朝尚门地。杜郭之俗滔滔。而台炫独务实。其枢密之亚流欤。杜郭有裔。见台炫之为而其颡必泚。族系改正之役。其将自玆而相续也夫。
六怡窝遗集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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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之论家制者。必以袁君载世范。吕存古约言。颜之推家训。沈文靖社约偻之。然此四君子者。或高年卲德。康济有素。或显秩厚禄。休养有馀。至若以草茅韦布。齿未至中身而能画定良规。蔼然有声称于乡国者。独于真城李公六怡窝处士见之矣。公早志学。从族兄水山翁性和论太极西铭中庸之奥。尝移书谏大夫陈用贤立纪斥和之说。述家训以勖诸弟。箴六有以求内外交养之方。又有居家杂规一篇。期有以致孝于鬼神则设奉先所。期有以量入为出则设四礼所。期有以均施众支则设甲乙所。期有以尊祖重本则设补宗所。此则袁吕颜沈之所未及备也。哲嗣炳国遣其堂弟炳文。访相稷于夏山楸舍。请勘刷六怡窝遗草。并要书其端。相稷病朽不堪为役。然读其文。叹平澹雅健。至杂规而益叹赏焉。且窃悲其年短而业未卒。不能嘉惠后进也。虽然杂规将不废于真城之世。则嘉惠之泽。不亦悠久矣乎。公讳中立字时仲。退陶老先生兄孙永慕堂(崇道)之十世孙也。永慕公尝师事老先生。获闻绪论。公所以为学计事者。盖得之家庭擩染也。
逸轩集序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22H 页
新安多贤士。盖寒冈先生遗教之不衰而然也。乡里尚然。矧气脉相承之地乎。就先生之世而以近古言之。进庵,顾轩特著而逸轩亦其一也。相稷尝读进庵遗事。有曰每讲学。顾轩,逸轩鼎席而坐。诸生尤观感焉。读顾轩集与逸轩书万馀言。皆性理之奥经曲之变。且读省内诸先辈文集。崔止轩许以饬励向进。柳溪堂约与共斥邪教。张四未唯夙夜箴集说之论。李寒洲所往复者。联篇累牍而俱非寻常暄凉语也。于是而信逸轩翁之为法家闻孙儒苑硕德也。遂从诸士友之后。设契以谋遗集之剞。役事方始。因遗孤远永氏之谬嘱而读公遗草。凡所以质讨于同志者。不苟守己见。不苟从人言。秪求其合乎理而已。诗文则清健恬平。绝雕绘态。至论时务。公所不屑。然壬戌一策。犹足为康济之具也。但恨天不假年。使一方后进不得被其嘉惠也。噫先生天资既拔萃。加之以贤父兄义方之教。师友之盛又如许。深造精诣。得有成就。所履皆实地。所行皆彝伦。所言皆道义。所自期者古之人古之人也。公尝有诗曰宇宙一身担负重。圣贤千古典刑存。相稷窃自以为先生之实录在此云。先生讳五锡字建叔。 纯庙丙戌生。四十四岁卒。今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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卒年六十一岁。
太原金氏族谱序
太原金氏之入朝鲜。自皇明翰林讳坪始。太原伯讳学曾翰林公之大人也。按皇明实录及小华外史曰福建都御史金学曾报。七月九日(戊戌年)平秀吉死。盖御史公万历东征时。驻节福建侦日本情形也。家传曰公东征时立勚。食采于太原。官至户部尚书。命子侍讲挈家渡江。避金人之乱。卜地于金州之内龙里。世世业文艺守礼仪。子姓又蕃衍。太原谱之所以成也。太原古冀州之域。诗集注曰太原之俗。勤俭朴质。忧深思远。隋书曰大原人物阜殷。不事机巧。中州志曰太原之人。民不诪张。士不挟党。今金氏之质实谨拙者。无乃太原旧俗欤。太原古多闻人。汉之王烈,唐之狄仁杰,宋之刘畋是也。金氏世居是乡。观感而兴起焉。父尽职于有事之际。子洁身于国破之日。牒中诸君子能益业旧业。益守旧守。无忝为贤祖之裔。则内龙一区。自成东土之太原矣。盍相与勉之。谒余文者。在洙,相汉,鸿洛也。
黄氏三忠录序
士大夫值国家有事时。冒矢石而赴战阵。其心有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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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已。死者众情之所恶而独乐赴之。不忠而能之乎。我 昭敬王之西狩也。有扈 驾转战而殉于平壤者曰柳皋黄公汝址也。 显孝王之讨平湖贼也。有奋身应募而并力献馘者曰聋叟黄公启昌,自守黄公墩也。前后凡一百三十七年。而考其世则一家也。聋叟于柳皋。从玄孙也。自守于聋叟。族子也。黄氏其忠义之族欤。漆原之柳洞。有三忠碑记其事。盖柳皋公即慎斋周先生之外从孙也。游学渭阳。佩服遗教。父殁庐墓三年。壬辰以训鍊佥正。宿卫 禁中。陪 銮舆而行。遇敌辄立勚。至平壤而矢复。录原从勋。聋叟公戊申录扬武勋。 除左水营虞候。及归惟一砚石在装中。管下民竖石以记清简。后有营将之 命而公已捐馆矣。自守公以训鍊哨官。搜捕贼魁。录扬武勋。 除全州营将。解绂归。逍遥江湖而终焉。自守公傍裔道性。以其先人之志。搜辑壬辰戊申录券及碑状。目之曰三忠录。要余书其端。噫韩魏公有言曰为人臣者。尽力以事其君。死生以之。至于成败天也。三公之始扈 驾始应募也。只知有死生以之之义。何尝有意于成败。而柳皋公杀身以成仁。聋守二公杀贼以树功。铭之钟鼎。垂之竹帛。皆天为之也。虽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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究其原则有胚胎前光者矣。擩染家学者矣。县令公以忠孝立家。独梧先生以问学为儒林所尊仰。三公所受。以战阵无勇为耻。乃所以各遂其志也。于乎盛矣。
李景龟遗卷序
晴山,贞山。吾岭之望也。一时才学之士。成就其门而正焉。小白之阳。儒韵弥蔚。相稷年来多见上流人士。问后进之秀。无不以羽溪李景龟之贤而为对。更喟然曰其人亡矣。余悼其不及相叙。而问其为学节度则曰。景龟早从事于晴山,贞山之明。立志坚见解精。敦彝而践实。又曰其所以守制之节。二连子皋之流。问享年几曰卒之岁。加颜氏一年。闻之悽然。己巳春。其弟润章君访余芦山。请有以弁其遗卷。读其状如见其颜范。自入彀率。质之美也。广交贤类。开心胸也。周览名区。恢眼界也。使弟干蛊。欲专意于问学也。至如间日候门亲。随力赒窭乏。于君固疏节也。恨不能假之以年。益扩其德性。益敷其著述。以嘉惠后人也。虽然同门之士。推以前列。许以表准。悼亡之辞溢箱箧。矧晴山之诔与序。贞山之圹记。有可以不朽景龟者乎。余所以忘滥为此者。不敢负晴山之托也。君名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24H 页
润蓍。一愚其书室所榜也。
屯山同话录序
相稷戊辰岁留屯山三月。今年又留三月。无日非花树之会。无日无朋游之娱。而特于是日而成是录何也。勿窝金仁叔尝同游定跟斋。金一叟明八昆季,金浩见,杨和五仲玉乡井世交也。衿佩齐临。欢动山门。族中长老以齿而坐。其次肩随少者趋席隅。设酌劝酬甚相乐也。将别相稷怅然曰。吾辈少壮时。近而乡塾。远而国学。以至儒贤之院名胜之榭。不期而遇。虽今年分手。明年能盍簪。柰玆白首枯落。各守蓬荜。略凭书尺诗筒而通声气而已。是日之会。天实借便。而又不能更仆宿宿。散而后思之。便一梦境。宁不黯黯。苟载名一帖。思到而披阅之。殆似此席促膝。其不为均慰孤寂之资乎。佥曰唯。使族侄根容列书姓名表德贯邑居住。凡三十六人。名之曰屯山同话录。所共话者何事。寰宇兴替。非吾话也。民族聚散。非吾话也。所话惟身心之不放失。子孙之守本分。其馀稻熟鱼肥。风清月白。最是一场紧说话也。录中多吾族。酬宾之礼然也。儿子家容稚孙在烨亦随录焉。盖不以应门之卑而遗之也。遂各赋一诗而系其下。勿窝,东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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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序。仲玉有跋。元容有赋。根容有识。余亦不容无一言也。噫杏东碧桂。儒韵菀然景慕。吾与会事频频。东山江林之席。亦不寥寥。佗日有会。必话到屯山。而悯相稷之离乡久不返也。
士礼要仪序
父母存。事之以礼。父母殁。葬祭以礼。人子之常情也。前圣后贤。制为仪则。为百代准。其说浩穰。难于考据。此士礼要仪之所由成也。我性斋许先生之倡道南州也。有弱年爱礼之士赵斯文炳奎氏是也。先生以曾所编辑者士仪十册授之。斯文读而悦之。讲究微奥。先生许之。斯文因同门佥论。尝印布四方。先生以帙之巨而虑窭儒购览之未易。又为士仪节要而广之。要仪者节要之节要也。附以乡饮酒礼,士相见礼,白鹿洞规,蓝田乡约诸篇。盖亦习礼者之要览也。从斯文游者。醵货而锓之。问序于相稷。非为相稷识礼。以事同一室。视此书如师说也。乌敢辞。噫古之人无不好礼。故礼书之出。皆联篇而累牍。犹患其约。今人不喜读礼。尊阁之而已。无宁循其情而略之。使知常体。为临场从行之要。亦救时之一道也。斯文号一山。太上朝升内舍。今年八十五岁。视听不衰。勤于礼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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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此。盛矣哉。
广栖李公遗稿序
咸州之俗。上礼义嗜文学。在治世读书求道。值板荡则举义成仁。院塾亭楼。相望于境中。每有会。饮射读法。讲信义奖孝悌。蔚然为江西名乡。观感而兴起者。踵相接焉。近故处士广栖李公有星其一也。公以屹峰为曾王父。获承葛密两先生绪论。尝应试南省。失志而归。不复问汉津。教授乡子弟。以为寒冈郑先生倡咸之文教。而篁岩篁谷茅村诸先生左右之。就道林书院设辅仁契。行鹿洞蓝田之规。晚筑鹿川亭。藏修其中。李双峰尚斗,文道斋郁纯,安雪岩钰,赵正斋性简乐与之徵随焉。相稷自有识知。多与咸士相从。饫闻公造诣之邃操履之笃。且与肖孙光钦氏常周旋于师事。知遗教之在家庭也。庚午冬。光钦访余海上侨居。示公遗草。使之勘整。不获辞。次第奉阅。诗与文平淡精密。而至如七岁之作。可以见气像。临化时口号。虽未成篇。可以见孝思之终身不衰也。欲观一时名硕推重之意。附篇存焉。
周枢院实记序
丁清惠有言曰产业将贻之子孙。须得之光明。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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宽厚。可垂之久远。遇有兄弟郎舅交争。及子盗父业。主占奴业者。不以伦理谕之。使其相安。岂可曰光明乎。见有疲癃残疾𡞦独鳏寡而不思所以拯救。岂可曰宽厚乎。漆之南龟有睦姻碑。又有惠恤碑。盖乡人悦周枢院(时成)之所以处宗族姻戚党里而示不忘者也。枢院殁而以诗来哭者数百人。而无不诵其高义深德曰。岁时分肉而十室之耆耇均饱。土田割券而一门之贫窭作业。八里贮谷。仿古社仓之制。郡校赡学。并及劳动之教。事亲之节则县官屡以米肉而奖之。奉先之道则仪物备于旁亲之墓。复有一时文人韵士。举其慈善之迹而歌咏之。遗孤锡玹收拾而书诸策。并附状碣。目之曰议官周公实记。遣其堂兄锡希属余书其端。噫公所以积善者。何曾望报于天。而天既赐之以福泽。秩至三品。寿至八十一。公所以施恩者。何曾求报于人。而人无不赞颂。双碑焜耀于巷闾。贞珉昭详于隧道。玆篇之述。又其慈孙之所以报。而欲寿其积善施恩之实者也。虽然此浅之为报。必须益究光明宽厚之术。世为家法。方能增色于玆编云尔。
教导李公寿瑞诗重刊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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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游莲叶之上。鹤栖偃盖之松。必谓之瑞。以其视千岁之久也。人而能不衰于三万日。曷不曰人瑞乎。潭阳教导李公稵生于元皇庆壬子。至皇明天顺戊寅八十七岁。行步甚健。笑语有节。晋山府院君文景姜公孟卿觐母夫人于晋康乡第。集乡人宴之。教导公在座。仍言吾妻亦与我同庚而无疾恙。文景叹曰圣代之瑞也。作七言绝句一篇。以资乡中敬老之张本。教导公妇弟知中枢郑公,陟州牧安公,知归州判官赵公孝仝,司经李公叔瑊和之。续而和者亦皆搢绅大夫。五传而龟岩先生出。始第先后。补缀蠹损。聋岩,慎斋二先生发挥之。退陶老先生亦有诗有跋。后五十年而柳川,白沙,汉阴,月沙,一松,五峰诸公并有诗。此续集之所以成也。噫以一时贤夫妇寿考之盛。历数百年而歌咏不休。何其盛哉。教导公弃仕家居。啸傲溪山。天所以飨寿考也。律己诲子。甚有法度。此所以世有孝慈之孙。出则为国家论思之臣。处则能阐发先休也。东都九老诗,睢阳五老图。脍炙一代。然未闻九家五家之裔。有收拾而续之者。又未知九老五老夫妇同庚同老者有无焉。岂若教导公之兼有哉。退陶子以五难叹赏之。诚知言。然在今日复添一难。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二十六 第 226L 页
后孙洪翼植周。以前所刊者未广。而又岁久沉湮。方谋重刻也。遂问序于相稷。眇末后生。何能赘一辞于大贤赞述之卷。但念先祖署丞。于教导公为侄婿。情志之向。恩爱之受。必加于人。谨书之以證旧契。
花堂裴公实记序
圃隐郑先生东方理学之祖也。阳村权先生儒苑之宗匠也。得从事于圃隐之门。蒙知奖于阳村之世。则孰不曰一时名流也。花堂先生裴公(规)以圃隐为师。经明行修。及升内舍。阳村为祭酒。讲春秋一部。究笔削之义。涣然于理。蔚然乎其文词。洪武壬戌擢丙科第三人。补史职。仕至左谏议。尝以修撰晒史七长寺。阳村以序送之曰乱极矣时变矣。仲员之行。吾知其必有特笔。仲员公之表德。于是而见公伤时之衷情也。又尝出守知品有诗曰。春雨初晴十亩间。田翁桑女自閒閒。讼庭寂寞苍苔遍。出岫行云醉卧看。于是见公之治。能使民无讼。而出岫之云。非心所欲也。噫公之捐簪笏已五百年矣。文不能收。迹已沈湮。然舆览州志及诸家撰述可据。而书院祝文忠孝大节。学问真工八字。出于立斋郑先生之手。足以盖平生也。后孙炳翰与文焕,章模。收拾立言家诸文字。将付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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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属余弁其端。余窃惟之。公立朝十年而丽亡。更无槩现于 圣朝之史。抑终守罔仆之节耶。实未可知。然公之长物。乃特笔也。岂手持特笔而屈膝于后王哉。姑书之。质于史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