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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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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书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3H 页
答许景懋
料公留驾贤坊之日。乃稷寄栖铣溪之时。境界可谓相接。而所做共不过田间鄙事。竟不能求气应声也。一舍地所未得而今能远承于百里之外。始识吾辈閒境。在泉林水竹之间。而朋友思想之绪。每从閒境中发出也。复以侍省多暇。读候有相。为阻诵馀至慰也。相稷二月儿升庠。三月儿有弟。俱是三十九年第一滋味也。家伯三载羁官。饱经无限苦状。而今值都下骚扰之日。在家戒心。尤难自裁。报恩所聚之徒庶将自戢而思散云。盖堂堂礼义之国。一种幺么不敢肆其气。吾辈虽身在草莱。自任固不轻。必须十分相勉。方能扶得一线也。
答许景懋
金生还。伏拜惠存。慰兄体侍旺。约泉书固所预料。然至如年谱一事。不敢闻命也。晚醒翁在世时。既有所勘定。则何不写纳于冷洞。使大始,圣彦,克明诸兄全不闻知也。且醒翁捐世后。稷再至丽堂。与约泉宿宿相叙。而胡无一言及于年谱勘定乎。约泉之意。盖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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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等事。乃自家己任。而忽此发论于吾辈。心有所不惬。故如是发语。然师门前终刊役。若欲一一收议而后设之。则安得为士仪,仪要,哲命,宗尧及文集之印且刊乎。既有安山公手草。懋斋学士所编。而大始,克明有书而托之。圣彦委来而共事之。此事容可已乎。若使约泉只责我等早不通知之失则不无未安。然以此所事槩言之。兄之留海上一月。而事之成否。未能独断。故三月写通而四月始送者也。在远之人不识事槩。此责之至。容或无怪。悔如之何。大抵吾辈生长我先师过化之乡。不做一番役事。乃玆罄力以始。而若以一人之咈而停之。他日许多事。将谁肯为之乎。勿为退步。待挽祭各家来到后图之如何。跋文百尔思之。莫如本家人记实。使圣彦因邮便寄书于大始。构数行以来不妨也。
与许景懋,景著。
托子贤人之馆。志愿遂矣。南容,公冶。其学已就。故夫子许之。然贱子无教。教而后方不负相攸之意。吾两兄将以何术导之。不虚此区区也。至若仪节之修。既不欲谢人能之。亦不欲闷己不能也。谨请伯仲候夜来侍旺。稷今日送兄出江上。衰谢相离。意绪颇悄然。
与许景懋,景著
为客日久。情急寻巢。顷过高栖。望望未造。经数宿犹耿耿。伏惟佳辰。伯仲候侍旺。德常顷赴立山襄事。无警返侍耶。在途谓或相遇而未能也。相稷驮病离家。廿日始还。惫损例也。士仪之役。既至三册。然先师手所增删之本。尚不下来。甚为未安。故乃专人入京。往还似涉二旬也。役既中撤。不必蹲留。故强疾以归。然日间又将赴丽堂。劳恼之端。预所关心。系是大事。兄亦可无一番行耶。如获联镳。资赖多矣。晚求集锓事。几至断手云甚幸。
答许景懋,景著
舫山翁弃书社。吾党后生。将谁从而仿仰哉。晚醒,端溪,晚求之墓。已木拱草宿。又此不保灵光。冷泉衣钵之遗。寄托无其所矣。宁不为斯道叹息也。况念晚始获拜。遇知深切。承实追惟。涕泪无从。伏惟敦爱素隆。依仰且久。恸悼之私。仰想有倍馀人。自金陵或有赴哭者。而丧家梗槩。有所承收耶。奉襄之日。多士宜以礼送之。而宣城大家方遭乱仳离。真城一区。亦安得保其贴静耶。幸有以侦示之。相稷顷日径还。固因时机。然乡骚稍息。悔不能勇往敦役也。但念民国岌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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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许。而独能晏然以锓书为事者。亦欠道理。已道达此意于丽堂佥公。然锓役撤否。渺难更知。心极纡郁。舜仲学士相对。有京中别耗可报耶。示之为望。
答许景懋
大寒之节暖如春。知厚德之足以召和。占令妇之多输吉祥。奉寿帏联篪床。饱吃腶脩。乐意融融。却卧房露地睡之愁。已不足留在腔子也。稷事同一室。宜趋走以贺。且席首尊宾志同情孚。缉御烂话。固一胜事。但身有制。不敢抗居客位。谨俟礼事讫。乘夕造门。拟醉馀酌。先遣家儿。以候启处。舫集雠校。如蚊负山。深惧不堪。而在会贤既不克断手。至铣溪亦未讫。杂著一册。正非猝猝可勘。故载橐而来。徐当奉究也。剞资藉兄发绪。至使金陵多士。峻发大议。盖高文敦行。叔世犹慕。而洪晋之竭力周章。尤所钦叹。
答许景懋
既醉眉酒之介。又谋朋酒之娱。贤人福力。随遇而弥完也。盛速不敢重负。然呻呓之声。妨于弦歌。床褥之设。碍于间丈之侧。且念新进者不知稷久病之实。而谓儒家规范不全在于检束。故彼固如此。此则由我而误朋友也。所以停行。只令儿曹及柳金两生要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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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感也。
与许景懋
伏念我六世祖噤谷公。始卜金谷。筑土为坛。列植佳木。授徒讲艺于其上。苍雪翁宰灵山时。为新山洞主。还往辄相访。辛一庵,曹酊翁,曹四友诸贤偕焉。目其坛曰可南亭。取杨龟山吾道南之义也。苍雪之归田也。辞洞主荐吾祖而代之。吾祖至新山。诱掖多士。吾祖殁。酊翁有望高师席士归心之诔。继而乡士发祭社之议。以至鸠材开基。因 邦禁而止。事载州志颇详。以外事行。载世稿续编而刊行焉。昨年冬。诸后孙筑可南亭。姑未讫功。然乡里同志或来敦工。仍有设契之论。已至百馀员。余告诸宗曰亭未成而径设契。恐欠道理。诸宗以乡里佥公之言而来报曰契为噤翁而设。非为亭也。昔所未设。不遑也。今所图成。未必待亭役之讫不讫也。余无以更告。契将成帖则必须老德乡员首题然后。事面可郑重也。兄虽久离乡土。视以旧乡忠信。幸赐华衔。以光帖首。且须弁于契帖然后。一乡后进庶得知吾祖实迹而乐与共契事也。玆遣哲铉以请可否。
与许景懋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5L 页
七耋七日先寒后热之證。岂筋力所能堪哉。虽属过境。不胜献虑。望川之会承示而觉其非计也。虽然已与八耋老人相约矣。不敢变改。故扶病赴会为计。尊驾偕行。千万企仰。兄在重證之馀。德常兄弟必谏止之。然事系先师。岂可以疾病而辞之乎。若因循岁月。使霜草一麓。坚入他人之手而变无所不到则孰谓性爷有门弟耶。同门中寄息于人世者。只馀一山及兄我。而一山贫而无力者久矣。惟兄我稍食。其所罪悚兄与我居先也。昔宁无成。河公以百斗田纳为德山院基而无吝色。吾辈则不能救霜草一麓耶。为会于望川者。以金陵有补遗契也。乞不惜一行。以告远近则事或有济也。
答李应晦
尊从氏奉手命至。知尊冢子礼加筮吉。伏想侍下供悦。筮宾所以敬冠事。宜择贤以重盛礼。而召戒失慎。及于愚昧。实不克共事。然屡承勤命。敢不勉从。至日谨当躬诣。字辞之托。尤非所能堪胜。矧念冠者俊伟。且笃庭谟。固何待浅言哉。戒赞一事。礼虽不言。而士冠礼有宿赞之仪。其非主礼者之所用意处耶。安达贤,孙昌伯两君居住不远。又是乡里期望者。早为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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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而共其事耶。
答李应晦
向蒙大全寄惠。又此专发书指示四百里外印册之方。劝人为善之意至矣。但书中缕缕。专事吹嘘。而未见有规警一条。古人所以处朋友之地者。决不如此。岂意兄好古之笃。而独此学得今人耶。稷之所以望于老兄者。谓方有一语以作订砭之资。获不至终于愚顽矣。老兄而亦如是。复谁肯以古道相提哉。更请宵禅堂候稣康。兄体增泰。相稷自岁朝以来。有家世旧迹编缮之役而姑未断手。故尚不向性理篇中下手。勇于请借而懈于钞写者。亦可为过失一段。知悚。
答李应晦
顷入西皋。双眼眩缬。已叹其溪壑改观。草木增辉。又其命名之义。各得其宜。有以见大人君子随物寓警之意。归复想像。久愈不能忘也。景翼之来。俯垂珍讯。兼寄精舍记改本。定是西皋一副画。固何必枉索庵记。玷辱胜境耶。然而尊者既面命之。兄又申戒。势不敢终巽。聊欲殚力以图。若力穷不获成则无宁容俟几年。冀其力纾也。寝郎兄荣还已有日矣。阅年看云之馀。更做联床之欢。其乐尽不细。况其橐里所得。俱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6L 页
非穷乡容易之帙。岂惟老兄之终身受用哉。如稷者亦与有幸焉。稷年前抄程书。尚恨其舛谬不一。今而后准据有地。且尝广求朱语而恨不能得。今而后知其有购求之路也。今人入京。类多为外诱妨夺。故为父兄者辄忧之。苟如季氏则惟患不入京。往年购许多帙而如性理大全,杜氏通典等书。尤为良宝。今日所获又如此。其所以供悦父兄之道。恐未必亚于得官也。
答李应晦
未发之前。无气质性之论。乃馀姚良知绪馀。约翁已痼于此矣。岂吾兄半饷之话所能挽回哉。如稷本不识此。故向于约翁之问。以不知答之。然才有天命。便有气质。不能相离。若阙一便生物不得。朱先生之说也。更何敢别出一语乎。尊书尚不付去丹邱。然早晏必有便矣。箭川二度书。稷意则欲存一。而佥论不然。今已左矣。相稷大役未讫而旧疾更肆。剞人督货而排物不至。困苦窘迫之状。何能殚报。
答李应晦
奉尊季氏话刊务终夜。犹有所未尽。惠函来又重重不已。便如对叙。道南之说。容或如许。建一兄以洛坡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7H 页
相公嗣孙。必谓星翁事自是自家己任。苟得有一番道集而分板于廿七郡。则亦自是一朝事。吾辈不过发纵人。然在斯文则犹胜乎一郡士类担夯之有紫也。虽然道听何可信也。吾等惟当一依成算。竭心做去而已。做之如何。正本当速写也。剞场当速设也。上道剞手路远未易猝来。先使昌宁刻手开场不妨也。李章稙书昨日抵稷。大旨以圻湖亦似有担板者。必以廿七册毕刊。累累及之也。到今事机不可完定。卷数姑写正本。以为设场之道。而第观前途进步。不妨碑碣三册视至而书八册姑置耳。
与李应晦
拜书有日。更请棣体万相。而贞,晦汝同留而检书点印。俱得就绪耶。稷之桧行。缘病姑停。而庐集板校一事甚急。故皆已印来耳。大抵此书一遵先师校本。然誊翻之际。已三不一。文法简奥。而贱眼素低。加以呻呓。舛讹过半。若不勘过于高明之列。则不惟稷之露拙。深恐失实于嘉惠之法言也。是以要兄同往。而临行并告晦汝计矣。似闻晦汝在尊所。故专此书告。幸望与之偕屈而而贞印事亦似垂讫。必为同枉如何。丹亭祥祭。兄似来问。岂不为一举而两之者乎。贱栖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7L 页
若未贴静则珠山亦不妨也。
答李应晦
方拟修书。手命适至。拜慰棣体万旺。昨日金温阳及礼安李寝郎圭洛,校洞敬若兄来宿。盖星集全刊事也。将以来月初为会。要余共参。余以病辞。然以老兄地则待其通知。参席恐好。既以互相赞成为辞。今日参席所以践约也。且以事体言之。役在境内。兄与我岂袖手者哉。若袖手则肚里横了顷时争端也。只以全书之出为庆。岂以其有负于我而不共其当庆之庆也。稷意兄与我始终参涉。然后可以尽卫道之初心也。前书已略告。而回喻中无及焉。或汎看耶。幸望更收前书而细量之耶。不知我者必谓我柔孱。而事有所不得不然者。则未敢以嗤点之至而妨于师事也。会日前幸以书回喻耶。
答许崇卿
并世同志。衰暮始相识。穷山弊庐。幸得半月十日之晤。进而讲质于西山之座。退而服仲默之博洽。此可谓浮生胜缘。而一别天涯。前期未易。且缘疾病沉缠。申勤大牍。阅序阙谢。犹有一种情绪憧憧往来乎鸭脚玉流之间也。果轩记妄有所商量。非所以重违面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8H 页
命书申之意。实欲因此求教也。顾平生许大过失。皆从躁㬥中流出。求义理精深而不能寻思。欲小心黜己而不能含垢。如此而有成者几希。私窃惧焉。曾得张参政所持和缓二字而喜之。今老兄所以为忧者。乃稷之所愿学也。与其揽古人而跂及。无宁交高友而观善也。幸有以明示善反之具耶。乌北之计既左。则认将久作真旅。道里益脩。音信益阔。尤为之黯然。
答许崇卿
四百里一番往复。诚有数矣。申氏两君子跋涉之劳。虽其事系先迹。不容自已。然自我揣之。命物者其有意于吾辈交道而动得人也。只恨老兄不用古人规警之义。而务为谀辞。归人于喜佞己之一庸夫也。瞢陋有何倡明。南士岂肯靡然。拙构那识大方。观者何故舌呿。顾时与朋友聚首者。冀相资也。向不量力。著秽清栖者。冀批教也。冀资而靡效。冀教而反谀。噫稷将终于下流矣。幸更加切偲。开其自新之路。订定轩记。俾获体裁之正。则不其快足于友道乎。怡亭诸作。腐丑不堪读。然锡名之义。供眼之具。既不能一一道达。聊此呈纳。幸于奉席问衣之际。详为禀陈如何。
答许崇卿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8L 页
汉川之木稼告灾。后学失依。王方之河魁陨彩。志士发涕。身病途梗。尚不得趋走泄哀。哀座下犹不罪其昧慢。收纳唁纸。另具谢仪。复因邮筒讯以起止。前后数百言。无不出于衷悃。恸庭诏之邈邈。悼犹襄之草草。俱令人悽黯若己攸遭。至若遗草编摩之托则不宜胶遵乱命。状跋撰出之教则恐欠显亲至义。然而高景有素。思欲窥觇阃域。且眉公远来之意。不敢孤负。乃妄加商量于豕亥之间。今重阅之。前所见甚谬。尤何可更有低昂哉。然揆以事力。有难全付剞劂。乃节略约为十𢎥。而至于书卷。勉副众情。多所收入。恐不免后日雌黄也。遗事草正是一副乡党画也。已足以徵示来后。亦足令立言者考据。复安用卑弱言语哉。稷苟以载名为荣。而妄有所撰述。不惟躬犯僭顽。深恐有累先德也。跋文锦洲及仁乡佥公。当并为之。尊意苟欲不漏贱名。令作跋语。或不妨耶。状碣自有其人。岂汲汲可求哉。诗卷今又不得看过。书亦不能毕览。其馀虽再览。而平日无见识。竟不令哀兄省力深愧。
答许崇卿
相稷于先府公。虽未曾执经请业。而依仰之私则有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9H 页
倍馀人。下室之馈将止而尚不得赴哭。充栋之书入锓而又不得相役。有负初心。何辞可鸣。矧蒙哀讯。阅月始报。贞疾者之阙人事盖不一也。止状索跋。果协宿愿。苟非哀兄皭然之识渊然之量。其何能曲察微衷哉。平生业文字。岂不欲托名于长德状行之末。惟其状一出则先公之始终著矣。人不知作者之力有所不逮。只曰先公履治止于斯矣。其不以稷之妄而有累于先公也耶。往年自太常督先师谥状。而石山金公卒卒制呈。至今为识者之憾恨。前车有戒。宁复循辙。家状草非不尽美。而哀兄诚笃毛似。义急不诬。犹有所疏略于盛德也。请于集中紧酬酢处。先录年条。又先抄出编年。不遗细大。使执笔者有所去取也。跋文言语卑弱。且涉冗长。恐有所玷污于简古之大帙也。佥加修润。或可附剞。不然莫若姑置之。以俟相稷业进而更制也。碑书四度远念如此。将见楸槚生辉。感镌曷既。惟墟碑缓不及时。深以为恨。风䨓亭三大字。已恳于眉公。而今不得蒙赐。似是遗忘于䕺脞之中也。随便必惠如何。
答朴振汝(汉成)
郑重之牍远至。兼寄玉井旧种。擎以双手。播之半亩。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89L 页
个个具仁。生意自动。座下勉人说濂之盛。知将有辞于山中也。因审脚部有患。无乃户外片土。未曾有所欲蹈。而托意以自靖者耶。相稷为调病计。以不作书不看书不钞书。为三个节目。盖家伯救恤之至意不忍违也。身且思之。从前从事于三事者。庶几有实地受用之效。而今乃觉其为虚套。则虽不病。废之何惜。
与李章伯(容采)
一见便许。俾祯坛生紫。谓略嗜书。不惜尊阁而惠之。俱古人义也。况所惠之书。足令晚学兴起者乎。布衣召对。以节用爱民。为 圣主陈勉。铭楣常目。以从欲兴戎。为言动之戒。于是而灼见惧翁之心。而作我自省之助也。老兄之赐。不其大乎。宜即奉书以谢。而自从高庄还。堕落在劫海中。尚不能收召神精。仁者闻之。必为之恻恻矣。
答李圣在(麟镐),李叔年(中辅)
同一省内。同一声气。未曾盍簪于七十六年。四年二年之久而特使之邂逅于鹫城车中者。天意未可知也。抑待其阅历世故。消磨气节而后。可以下上名理故耶。屯山一宿。尤觉贤人之笃于践言而不遐庸鄙也。仲薰还知高车之历宜春向矗石。而寂不闻复路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0H 页
之在那时。深以为怅。大牍适至。伏审归御经月。经体佥泰。南土风烟。知应为诗囊所收而惜不相及也。相稷四月廿七。送耋兄归巢。仍作娱于花树䕺中者凡七十日。而所勘刷者只是系单九册也。示喻足见求道之意老而益勤。令人仆仆。但视砾如珍。冀或有所成就。其不为智者之一失乎。谬托两记。谓是推借之閒辞。不敢妄有所叙述。及见松兄之书。缱绻之旨无以仰谢。且念云与松俱是夫子宅中大物品。因是而以寓羹墙之思则于后学荣矣。虽然病枕猝草。还愧冗涩。乞摘疵以示。使之镌补。则或可为异日讲信之助也。
答族侄祥天
守岁寒山。慕徒方殷。晓囱剥啄。珍椷转至。顷日戛过。有不敢自逃深诛。然岂肯无故径还。自疏于贤座哉。夙夜之文。注意勤至。益感不弃。但篇中多过情句语。辄读发骍。何贤座之私于所好而不知自陷于浮妄之科也。向日示喻病录。在吾辈相怜之义。非不欲竭心剂治。顾生平乏一技。对證无可投之饵。窃以古人已试之剂。为左右图之。尝见艮斋李公有医国经验方三剂。其一惺心元。其二和气汤。其三益元散。散则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0L 页
以振纪纲正名分为主材。此是当路者所宜讲究。所谓惺心元者。其材用一寸胶利刃勿忘勿助四件。所谓和气汤者。其材即一个诚一个敬一个忍。此可为贤座所患所宜剂耶。专用此二剂。则虽沉痼之證。宜无不治之虑也。稷复有二剂。谨玆录于下方。以俟去取。
加味四七汤。(恻隐辞让羞恶是非。当喜而喜。当怒而怒。可哀而哀。可惧而惧。爱众亲仁。恶而知其美。窒欲加诚实。)禹功散(惜寸阴)
 右剂虽草草常材。用之得其宜则恐不让于千金珍材。望须先用四七汤。继用禹功散。积以岁月则有润身之日也。惟禹功散人生未就木前。不可斯须可释也。所示夙夜说。亦禹功散中一材也。
答族侄祥天
春村翁已入寿域。稷亦觉为周甲人也。稷尝闻寿之为域。道为土木。德为版筑。仁乎城。义乎池。恭乎扃鐍。俭乎门户。惟仁者居之。今贤如春村。愚如相稷。而并岁而先后之。吁亦异矣。昔李浚与李宗谔同宗而同甲。俱有贤声。此吾与春村之曾所共期。而顾衰落无成。有愧古人。只愿春村之益加勉励。以坚寿域。导我以相处。或可与两李齐美耶。贤器之相送也。诗未成。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1H 页
并与书阙之。吾从虽矜我贞疾。恕冬书之不见报。恐不能并恕今日之齾其谢也。乃力疾修椷。且和十韵以贺。然躯壳无力。诗亦无力。况合两为一。不拘格律可愧。立祭田起坟庵。自是报本之疏节。而以背屯今日而言则门族之大庆幸也。苟非一二肖孙苦心至诚。那得免祀事苟且之耻耶。芳旅集讫功云。甚贺其子侄之善绍述也。晦夫相见耶。长时吟病。不能以一书慰其丧耦甚怅。风轩公以下遗草。未及整釐。幸付之菊便则窃欲更加编摩也。
答郑辉老(奎永)
拜书知印役定期。斯文大庆。惟愿实心做去。保有始终。而至如文字取舍。惟当务从公共之议。不宜以私见而执拗也。况稷所勘定。自视犹未莹。具眼所照。安能逃其罅颣乎。讲义尤是郑重之地。岂拘儒所能编摩哉。挽祭之附。始虽出于鄙论。然及至取舍之际而揣之。谦兄之初不并举于编次之列者。深有意义也。
答李性立(起薰)
顷在舟中。指点洲亭。未尝不欲造门以礼。而慵陋无分。牵掣多端。至今思之。如物在咽。小少游从之俦。存者几稀。偶同乡井。亦为难事。而白首吟病。既不得相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1L 页
寻。又失之咫尺。不得说尽平生心耶。华宗之来。特赐手牍。于是而知稷所戛历。获蒙原宥。而兄所交人。能于先施也。因审江舍洁净。起止閒适。图书鱼鸟。乐意俱至。彼一种世局。朝夕变幻。自当付之浮云流水而已。相稷兄弟相对。酬朋课孙以外。无可道也。先先生行状。记得宿恳。誊示甚勤。感镌曷既。谨当抄节成书。以补外派故事。俾为吾子孙者。知先妣之世有特立独行如许。而 圣朝异数又如许也。
答李周伯(昌和)
前年客游上洛。而见尊从子于众中。知其有勇往直前之志。今得与贤器同处。知其有诚实求道之意。盖得之旧家擩染之馀。而贤父兄义方之教。亦不诬也。有子如此。宜择其益友。以求其观感之效。乃令辱与慵陋者相资。此智者之失也。况相稷所居。日甚喧闹。劳劳于迎送酬接之端。苦不得专心对卷之暇。殊非喜静者所可一日寄身。而贤胤之犹不忍舍去者。实以儒者相交之道。有难计较便利也。
答安季旭(冀远)
并世同志。卅载两遌。颜发虽共三昧。心期滢然相照。而积病滨死之人。赖三旆联至。指示生路。尚能寄在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2H 页
人间。此是奇缘。何能相忘。圣彦从轩下还。盛言老兄居家节度。果与平日䨓灌者相符。令人动得膏秣之思。矧复不弃慵陋。手命缱绻。又不惜琼咳珠唾。光我埙室。迁改之际。字字规勉。已不胜其镌感。而读至病非实病言所当言之句。尤不觉敛膝起敬。不惟服其手法之高。自家实下之做。因人发著如此。今而后始信卅载瞻恋不虚也。一阳始生。更惟清斋启处日有神相否。所患乃常祟。兀兀生腰。安得不然。一山翁调治几日而返御耶。老年寒涂命驾之意。实出于尊卫之至。而微物顽蠢。独不感化。诚极叹咄。
答李舜协
先正真帧之奉还也。相稷所居深僻。诚意浅戾。未能及期趋迎。然趁因海亭来人。获知涟上三君子之竭蹶陪从。而犹恨未知为某某。又恨复路时靳临。非意伏拜远牍。缱绻辞旨。乃出于三君子之一而靳临之由亦或然也。噫吾辈虽千里隔远。其心一室。天乃借以良梯。竟自我失之。此恨曷极。烟江之胜。盖平生所寤寐。故顷年因尊从氏杜陵侯之周甲。略有所语到。今承知重辑栋宇。揭以新扁。老兄肯构之诚。足以慰江上鱼鸟。而熊渊石文。光紫一倍。相稷无文不敢污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2L 页
辱名区。然犹不能自已者。于先公高景日久。遗庐载名。私分为荣故也。
答朴君伯
尊再从氏奉书远来。且话且读。俱感厚意。因审兄体万相。先两世遗草。有以见当日追游之盛吟哢之胜。而尊贤崇儒治身理家之谟。俱足以矜式乡里。编作世稿。垂重来人。自是慈孙之道。宜属之知言之家。以图其勘定。而反玆谬及于劣劣者。纵缘先故之异于馀人。恐欠重其事之义也。矧念稷寄身床笫。自不从心。未知经几岁月而能收功也。
答朴文可(时奎)
相稷年来十过都门。未尝不指点令公之居。而或急于兄病。或病子相随。或家累伴行。暄凉不暇修也。时或思之。兄与我相识之早。而乃相睽之久。深讼无分而已。非意敬汝奉大牍而至。悼亡恤存之意。溢于辞表。已极感泣。但家食未久。远旆复启。使十载耿耿之人。徒望行尘。书虽慰而怀犹倍也。更请令体在旅万相。南叔久不返。少年勇往之志。纵不必系恋于妻孥。然惟老人在堂。同气久病。此不可不念也。相稷子不得年。兄已生离。身又贞疾。此积戾所召。为之柰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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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卢致云(钟龙)
派分廿世。路隔千里。衰暮而不相接。殆若路人然。虽然追而上之。一身也昆季也。油油情绪。岂川原所能间之哉。况日谷之岁事恭修。壬庚之世牒不泯。虽更过廿世。加隔千里。自是一家人。惟稷也无状。尚不荐祖墓一瓣香。又不践贯邑一步地。至诚报本如座下而一未得握手相叙。内省自疚。罔所措躬。盛度不弃。远赐宠笺。匿过而谬奖。奉读阅月。实无辞修谢。乃谋所以塞责者。谨为始祖府君祭坛一事。略效微诚。编成一副别录。而识謏见寡。粗具匡郭而已。未敢出而示人。若终讳其拙。成书无期。谨玆赍呈。乞镌芿补漏。免有大疵则藏之坛所。共作羹墙之资。不然使之更自惕励。徐徐图成。亦敦爱之至意也。噫座下则于斋庐于墓碑。用力既如许。又不忘两府君定居食采之盛。至有设坛之举。均是姓裔而如相稷独昧然无追远之意者。深有愧于瞻聆也。伏惟仲冬。经体万休。梓舍凡几房。令孙亦成列。俱可以克守家学而远绍先休耶。引领增思。不任仰颂。相稷无闻之齿。滚到七十三。而疾病沉绵者已十馀祀。家兄过几月。将洽满八耋矣。天或假以岁月。并令呻呓者稍稣。谋欲联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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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恭瞻杉楸。兼娱花树。以遂生平至愿。然岂朝暮者之所能必耶。
与李亨老(奭鲁)
孝子显亲之意。不拘人微。远屈朴马。俯询文字。宜以时造庐而谢。矧先府公遗文之役。早晏施设。竭蹶敦工。亦所难已。而吟病穷澨。末由致身。仪齾诚戾。俱何能自鸣。伏惟孟秋。哀体支相。印绣之务。或已垂讫耶。相稷身因困悴。全忘旧学。儿懒成性。未见寸进。箧里残编。日觉无力。仰屋咄咄。而重以书社百睹。无不刃肠。埙室疚怀。无术可慰。为之柰何。墓志近复览过。事伟文拙。往往有疵颣。纵不能一一订正。祛其最甚恐好。
答金克明
拙者多病。不肯作书出山门。奉饯屡月。尚未能仰谢盛念。方讼昧慢。岂图远发专使。存讯益勤哉。但寄托失宜。深恐为累于尊祖之至意也。顾于尊先祖邃学懿德。高景日久。故顷不辞巽于扫尘之役。然时遽力诎。塞责而止。已不胜追悔之至。况今所谕。出自大方。岂蒙陋所能轩轾哉。虽或有私窃为疑。而宁可订定于其间乎。只当依尊录而禀改于本家也。
答成圣佐(大准)
亨震持制远临。已是镌感。郑重手命又伴至。阅年阻阔之馀。何等欣泻。拜审经体万相。元明乃山水佳处。认足以颐养性灵。而恋结桑梓。图书输还。此人情之所不能已者。顾漂落穷澨。久不知归。宁不赧然。台厓公碣文。非慵陋所能为役。而念高景有素。载名为荣。妄有所撰次。然终不得形容德美。愿更求高文。以贲隧道。方是尽追孝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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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梁武兴
海上孤灯读书之日。果能料得 迩列记注之役耶。士大夫出身事君。自今日始。必须竭心尽职。方是报国之道。苟或有躁进速化之意萌于心膈。便非自修之法。座下宁不识此义。稷之出此语者。盖千里相输。无可持赠。故临书漫及而已。
与卢景三(启洪)
大汝背父祖去。余甚恸之。才经旬而大汝为烈妇夫。其事固绝悲。其风足以励馀人。虽然励馀人于百代。岂若供滋于父祖眼前也。闻多士为孺人竖碑而记其事迹。纵于乡里为耀。那足慰贤夫妇夭折之恨也。老兄蓄德七十年。振振有膝下之庆。以大汝之孝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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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止其灾耶。碑铭姜成两君强要之故奉副。然为大汝夫妇而泚吾笔者。岂初心哉。
答金希八(进镐)别纸
 六月母死。八月父死。是为父在母丧也。襄礼未行而当十一月之练。则礼不可行。何如则可。
至练月因朔奠告曰。荐遭丧威。葬礼未成。今值练月。祀宜退行。玆因朔奠。敢告事由。
 十二月而葬礼始成。至十三月之祥祭礼何如。
十二月而成葬。则十三月而练。十四月而祥。十五月而禫。若葬在二十五月。则二十六月而练。二十七月而祥。禫则过时故不行。
至考终日措辞告由。翌月卜日行祥祭用本祝。
 祥日告由祝
葬未及时。祥祭退行。不胜痛慕。谨告。
答族侄子鉴
追江之间。既得廿日之欢。冠山新榭。又能共敦契事。归卧岩云。未尝不寝耿梦溯。两从之来。一书伴坠。读之便如合席。念昔乡闾相联。朝昼相接之日。岂料此百里睽离。胸中无限说。只凭鱼雁寄来耶。仍谨审新元。经体增祉仰慰。前冬读中庸云。认有义理新得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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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不寄示。漏器之喻。固吾辈衰境通患。是以稷所以祝愿于春帖者。以翁读常无忘为首。恨不从小少时发此祝愿也。
答李益三(能格)
相稷长时呻呓。秋冬尤甚。废却研墨。负朋友不一。而尊椷亦在未谢之中。躬自不省。今拜书而始觉之。不惟悚惶。尤感其不为摈斥而复此申勤也。更惟兄体万休。新亭书榻。堂亲列坐。子侄执经。此绍述之美事也。相稷前秋亦成一屋子。盖出于同志勤念。告落之日。行乡饮讲大学因有诗。然兄在殊土。不能共之。非乐伊悲。贱屋诗韵录呈。乞赐琼什。以贲丘壑如何。
答张晦夫(台远)
病卧穷林。自分见弃于朋游之列。偶蒙仁者矜怜。既屈临焉。又发书讯之。实不知所以为谢。更请动止增裕。相稷已过知非之年。而徒积无闻之耻。且缘脚部不健。迹断上流已十载矣。今铁轨如梭。四海一室。况同省上下。一瞬可到之地。而独作守堂之躄乎。待春日稍和。如得同志良伴。正欲低徊于东洛南山之间。寓羹墙于先正遗躅之地。退而追尘于佥君子藏修之所。获闻绪论而归。庶不至虚作此生也。
答孙文一(振宜)
自海亭归。谓将早晏从黉里至轩底。说同轮同舟同流觞之娱。因共宿三守亭叙主翁。并候亭邻老德。此计未遂而德三兄已入地。他日纵成吾志。化者岂相知哉。话到不胜悽黯。春函非不镌感。而至今未能奉谢者。不惟病困使然。金君之留读也。自信有梯。及其归。情急惜别。不遑及他也。盖金君资地敏雅。虽寻常乡里后进。不能不相爱。况老兄之宠婿乎。今来冀或共栖。一宿旋退怅然。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5L 页
答李致凤(义泽)
敬夫昆季。志向尽佳。苟能良师益友而资之。不患其不进。然稷固病于雠校钞写之役。故从稷游者。鲜有脱出于此窠。而欠了本原工夫。以稷之故而误朋友者久矣。今并与贤胤而浸染之。夏秋来读少而钞多。甚非古人为学之意。然朱先生送子于伯恭。有好文字传录之训。恐亦出于老兄之意。故不甚呵止。但所钞者不于好而嗜劣语。尤可闷也。既误人夏秋之业。不敢要与更聚。然窃念在家无伴。少年泼泼之际。岂肯爱其閒静乎。在此虽无可见得。惟不耻恶食一事。不学而自能也。其非议道之一端乎。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6H 页
答李致凤
自送贤器。便复离索。悄坐虚堂。慕徒方殷。专使适至。伴以珍牍。满纸缕缕。镌佩无已。但往往有推借过情处。忸怩不堪读也。帖是漫笔。何足有补于进修。语本鄙俚。亦何指列于文章。至于二郎容止。自是过庭得力。岂慵陋所能裨益哉。设使相稷觕解古人导迪之方。有难收效于时月之间。况自修不得。到老无成。宁有馀力之及人耶。所谓训蒙帖。成于戊子。年少识蔑。全没分数。曾未敢轻以示人。惟其有习礼一条。同载编中。故时或不能藏缩。而至使贤胤妄钞。乃玆仰尘澄览而露出许多疵颣也。
答朴圣天(祜善)
印成充栋之帙而奉告祠庙。孝子之职尽矣。工费浩穰。知将不保薄田。而此不足为忧也。噫先公之文。岂吾岭常有哉。见一篇而人共珍藏。诵一篇而犹足为誇。况全书之出于世乎。又况卷中所载。彬彬是论道说理。有可以嘉惠后人者乎。约泉固今之尧夫。植材自庇。理所不诬。而有得以动得尧夫者。实吾兄苦心血诚之所以致之也。书后已日富矣。不审兄体迓休。终制后始遇新年。孤露之悲。慨廓之思。人人所不能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6L 页
自抑。矧遗书初出。所寓目皆咳唾之沫手泽之痕者乎。
与朴圣天
相别已为一纪。书尺往复。亦过四寒暑矣。从前则乱离奔窜。从后则病祟沉缠。黄梅书屋。渺如天涯。虽平常时不能不翘首耿耿。况今丽堂有大役而论议分裂。镇定无人。安得不追思古德。所以尤驰神于老兄而冀有以绍述也。相稷方病卧。既不能与大始兄偕造。且识劣言轻。虽致身席末。无足有无。惟愿持论公正。不贻辱于师书。兼务和平。不有妨于事功。论归士仪则刊士仪。论归廛录则刊廛录。论归真像则妥真像。安往而非尊卫。安往而非急务。若一毫私意横在肚里。不但事不谐。众责将不轻。岂非吾辈之所共惕念处耶。
答金仁叔
荐赐宠讯。兼示哭师文字。曲副私恳。实所镌佩。而偶致因循。尚阙谢仪。昧慢之诛。何能自逃。仁乡花木之役已讫。而滥厕任列。竟不得一番趋走。不惟负诸公记念之勤。顾平昔尊慕谷翁之意果何如而今乃如此耶。金溪遣人替奠。然所示诔篇。晚不及时。殆不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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略略说去。便犹画日而遗太阳也。如兄亲炙最久。已能觑得阃域。故师门造道之阶。启来之的。瞭然不差于措辞之间。读之不胜叹仰。
答金仁叔
谓稷有非常之遭。发书以讯之。此古人义也。噫吾辈俱潜深伏隩。虽不得以时盍簪。耿耿之绪。有不能一日相忘。顷于御者之涉燕蓟也。若使此身寄在辽榻。庶几为公作先驱。而劣者无分。时方呻呓于穷山草树之中。自不省其复作俘虏。乃得西川之顾。略知兄远游之胜。且知历寻梨墅。慰我病兄孤苦之怀。因是而尤思欲奉接。迄今驰神于凤山图书之室也。凤山亦净界。岸可以采玉笥之药。门可以种栗里之柳。复何必更求税驾之所乎。伏惟花煦。经体万珍。弟侄子孙共住一室。说诗质礼。昕夕相娱。此乐尽不细。相稷兄弟参商。邮通安音而已。所谓岩堂起居虽适。心所不能自安者有二焉。一则跼乎天蹐乎地。伸脚非其时也。一则梨屋之湫隘如彼也。
答金仁叔
春间至长福山下。奠菜于庐翁。谓将相须于乡之名硕。火王猿鹤。已不肯舍公。出山花木。翁以重制而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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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深愧无分于贤人也。且念病脚畏岭。久不省楸。柏庄底造拜。渺无前期。内而疚奉先诚戾。外而悼疏于友道。兄不摈弃。命子历存。加以大牍。缱绻之意。令人仆仆。因拜审经体万相。新庄节度。日以就绪。图书盂几。次第随到。里中新进往往有杰然者。想有以与之相资。导其门路也。相稷夏秋来。添證卧褥。尚不得趋觐辽河。而西方风气弥劲。私心忧虑。何能殚报。许兄已入地。不惟惜其贤而不寿。洲兄之暮境半身。见极恻恻。
与族弟义三(秀德)
贤从以六十八岁老人。得以奉八十五岁先妣几筵。而诸弟列于杖位。众子孙骏奔于晨昏朝夕吉望之奠。此可以图画而遗于后人。俾知天所以报淑夫人壸德之优也。礼曰六十只衰麻在身。况加于此八岁乎。昔稣斋先生六十七岁遭母丧。 昭敬王遣承旨使不得夜间上冢。 内赐鱼肉。先生感激啖啜。子孙之进以鱼肉者。虽与 君赐迥别。子孙之欲父祖不死。岂有杀于王之欲大臣不死乎。丧人虽少年。必以俯从为勉。况稀年乎。今所以企以俯从者。欲令贤从终其孝也。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8H 页
答李美弘(庭和)
贤从子历存。伴以手命。深致缱绻。实令人感戢。书后有日。更请联床懋学。动止增泰。续聘之迟。应门之乏。俱是晚境闷迫处。惟新得缌亲。礼盛而备。质又有格。足以为寓况之资。在稷亦须预作一慰。盖贱栖与安友相近。吾生盍簪。赖以有期。顷于醮便。非不欲作书导达此意。而懒未能遂。毕竟使座下先之。实叹敏钝之不相及也。座下既子视安友。稷岂以寻常知旧看之。然而稷乏教术。已不能善导己子。将何以及人子婿耶。赞卿素所倾心者。既见而认有家庭典型。又见其词华夙就。不欲轻舍。然以返面定期为辞。临歧怅然。
答赵永五(映奎)
一别四十年。颜发虽三昧。声华则常灌于耳。家塾祭先师。先公之志事不隳。江榭揽古今。物外之标格弥高。瞻恋之私。耿耿不已。非意荷先施。感不遗之盛意也。谨审清斋静摄。观玩有相。庭趋佳子孙。架储好图书。此足以怡神。居今之世。宁复有加于此哉。相稷腔子里。略略所获。尽为十八年来家国患难中销落。社中相从之人。太半向歧路去。惟昆季相守。料理残编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8L 页
而已。
答族弟振汝,正则,族侄天可(鹤容)
三书远至。报以一叶。盖病懒也。所报无他。耕新田读旧书。为振汝勉之。拂旧痾懋新业。为正则祈之。三宜而怡。一经而教。为天可诵之。时或思到远人。为寻夙夜之室。对稚梅老竹而询之。复西望而沉吟之。则形壳虽隔。神气相通也。稷寄身沙河。日送同志于柳河怀仁之间。相分之际。衰肠销尽。况汝养与他迥异而今日送柳河。黯黯不能定。温井日记方拟剞劂云。先正一游。将终古而脍炙也。三祖诗始或疑其异同。及见日记旧本。无有差错。故录于世稿也。若以三百年旧纸而为非真则当费辞分疏。然徒以世稿之出于近世而论其错误。则日记旧本可有据也。书帙积聚之中。不能觅出。而谓或未到。昨日寔儿之行。使之搜于芦山。今日力搜得之。初欲封呈桧渊。更思之。远途或至湮失则吾无可据。故姑置之。乃通于汉朝及寔儿。复此专及于诸从。此纸广示于宗中如何。
答河清彦(尚禧)
山川间之。虽已久违高范。惟有心画数纸。揭在壁间。出入常目。不惟服其字义。且以笔势之劲活峻严。有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9H 页
所起懒。今又蒙赐对越二字。此是相稷在菊时。夙夜室南楣书贴者也。双手擎阅。忽觉此身之已离旧栖。而尤感此字之复到新居也。矧有手命深寄缱绻之意。顾何以获此不忘。更惟清斋静摄。日有真乐否。相稷未老先衰。常在养病坊中。学之不进。最是大患也。一访之约。深切欣泻。如获不弃则不但为久阻之慰。家中新进辈。或能学得作字之敬也。
答韩周八(升源)
二江之逝。吾党不幸。悲夫。礼辑一书。自是江兄积力。而役事才始。大限忽迫。校书之席。幻为属纩之箦。物儿之猜斯文也。遗孤星行。万里渺渺。尤令人寝惊梦愕。况兄至情。当作何如怀也。相稷五朔滨死之躯。复能来留旧塾。亦一异事。然肿祟犹有微虑。喘气比前颇剧。认不能久视息也。
与族孙伯薰
稷锦山之突未黑而芦峡之屋已就。却愧室中诸口。为栖栖者所率。每被提挈。且架上败册。不幸值主人不贴静。东西转输。日不暇给。而未见有玩索之效也。世稿留贮之帙。向有所商确者矣。安礼诸处。俟世变稍息。更印以颁固不妨。而既印之帙。与其坚藏不布。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599L 页
宁欲广酬于邻乡契家也。
答李致万(锡正),致五(锡弘)
先府公状录。自有其人。岂慵劣所能下手。然念事同一室。不遑辞巽。谨当徐图。第有所商量者。圹记一部虑或疏略。幸乞以遗文全箧而示之。似不无节取者。贤人一生事业。必待状碣而證之来后。则不宜汲汲定草。是以古之人或三年未成。或二十年未完也。孝子之意。虽急于谒铭。亦不可草草于家传也。
答李致万
哀胤奉状而至。悽楚不堪话。哽咽不堪读也。噫通家十二载。乏一事可与相贺。而所告乃悼亡也伤生也。人生世间。抑悲多而欢少耶。乙孙未造之由。虽幸见原。稷之不能令家中后生克施彝情者。咎实大焉。于归以至月三日为定。老兄幸矜其孤独而不以制为拘。来见其礼事则未亡者庶赖以寓况于腶栗也。
与李建正(烜久)
相稷幼而从父兄宗族。惯先先生德义之隆。稍长而怵惕楸槚之间。摩挲巾衍之藏。有以知先生之用意于鄙家先迹也。又尝从事冷泉之门。闻知先生之为吾党宗匠。而道义之契。定不寻常也。区区慕仰。不宜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600H 页
让与馀人。然而缅时一诔。出于稚年。无以尽衷悃之蕴。爇 黄之日。身方远游。未得展诚于众执事之末。迨此剞劂之际。谓欲释经竭蹶。终始于蚕丝牛毛之席。少伸宿昔之愿。家伯一疾巧出此际。于今三载。日事医药。有不忍一日相离。固不无门党子弟可以替遣者。而自谓稷之于先生之事。惟此可以殚心。躬自担之。早晏必图。因循之顷。锓事已讫。而兄病如一。所欲伸者未伸而适足以添得昧慢之罪。如蒙矜察情势。不至深诛则幸矣。
答黄文瑞(炳寿)
拜书而喜得神交。对贤器而慰十年阻怀。矧蒙寄先王考公文集二𢎥。读之知当时风韵之盛。后来尊仰之实。而哲嗣所以卫道敦工之勤。复令人仆仆也。至若湫居诸咏之和。非感伊忸。潭与岩自是山中閒物。诗思偶及。无足轻重。而乃能流入尊听。载列琼什。于物虽幸其剩被精辉。于人曷不愧指拟失伦也。春阴不解。更惟经床启处日益增重。相稷久病不死。无所不遭。出门而山河失色。春回而草宿孙圹。(缺)金肆气。缧及埙室。新教多门。笈徒走作。欲哭则非一喉可尽。欲言则非居乱邦之义。为之柰何。乃初难于旷定。忽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600L 页
忽告归。无辞可止。徒自耿耿。
答李鹏举(圭翰)
记得二十年前萍缘。发书存讯于三百里之远。盖不欲私尊先祖之书。而冀与之共为藏弆也。矧壁间一诗。足以證至诚。两家遗裔。曷可以相忘耶。窃尝闻之。山阴有吉士。床联埙篪。庭笃诗礼。今乃知其为尊家孝廉之闾。风韵果不坠矣。何等健羡。谨审偪綦有暇。动用万珍。相稷一是法川相遌时样子。光霁砥柱等句。不其为信口轻着耶。丽堂有礼书之役。早晏如得盍簪。其非老境胜缘耶。
答朴应玉(炳斌)
见贤胤仪表之端而已识家庭节度之谨。荷辱讯之厚而又叹友道之勤于先施也。因审晨夕拂髦。兴居有相。仰慰。孟三往来频频。虽不免间断。其敦笃过人。足以充其亏旷。而便愧躄者之鞭。不足有无于駃騠之行也。相稷年华催暮。志业颓落。过欲寡而日增。知欲进而日退。中夜思量。涌汗浃衾。惟以兄弟相守。朋友相寻。为穷居一乐也。
与崔泂汝(焕模)
屈驾十堠之远而不能迎之宾阶。草草叙话于逆旅
小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601H 页
人海而复作参商。岂平生神交。白首始握之所能略摅哉。伏惟寻高栖而静案群书。更入思量。诸子环侍而服膺嘉言耶。先伯公圹志。有非瞢闇所能役。然平日恨不识面。及读状辞。如奉高诲。遂不揣僭妄而构呈之。幸痛加批整。得以载列编末。或可以结知于冥中也。
与族叔仲玉(凑瑝)
扶病登车。未及进别。回念六朔一榻。朝昼相输之娱。怅然曷既。伏惟棣体万相。允弼从宜春之行利返耶。谱所诸般。次第如意耶。赖叔主勤干。克敦大役。而债券未刷。虽在远外。夙夜戒心。相稷前月晦日还海上侨屋。添病圉圉。尚不离床褥闷然。矧家伯尚留克塾。在下忧惧之私。如何可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