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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菱集卷五 第 x 页
石菱集卷五
会欣颖[上篇]
会欣颖[上篇]
石菱集卷五 第 30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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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勿忘勿助长。此孟子养气之言。而亦七篇文章之所以醇乎醇者也。周末诸子若荀卿,墨翟,庄周,列御寇,管仲,晏婴,孙武,吴起,商鞅,韩非,屈原。虽其养气之学。不及孟子之醇。然观其书。皆自度其辞不工不止。亦可谓心勿忘者也。自成一家之言。未尝剿袭他人而为工。亦可谓勿助长者也。自汉氏以来。以德业著。以事功显者。其人虽皆英伟。而多不能以辞自达何也。盖不耘苗而失其所养之故也。殚毕生之力。穷经博古。以著述自命。亦何限其人。而类多雷同。鲜有卓然自树立者何也。忘己趍人而揠苗助长之故也。呜呼。文苗之助长。莫甚于摹拟前人。而使之立槁。亦莫甚于抽黄对白也。若使周末诸子。早有摹拟之习与对偶之技。则庄列必不能骋其荒唐之辞。管商必不能辩其强霸之略矣。善乎韩文公之言曰。人各有能不能。若此者非愈之所能也。此古文之所由刱也。人必自知其所不能而后。能尽其所能者矣。若舍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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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昌黎文[其二]
余尝读韩文答窦秀才书。至重以自废之句。乃喟然曰。公之为公。其以是哉。不有自废。亦何以有自树立也。夫士之初学也。设有聪明才智。固不能开卷即悟。读书辄解。而未悟未解时工夫。皆所谓学不得其术者也。不得其术。安得不辛苦。而凡所辛苦而仅有之者。岂或有真正识见艺能之不符空言。必适实用者哉。若辛苦不已而所学极多。则积于中者。无非秽杂之物填塞其虚明之慧窦而已。然而自念辛苦。自爱所有。虽前人之陈言腐句。自家之丑技陋习。皆不忍遗忘废弃。如农夫之惜粒。红女之惜丝。则文人常情。
石菱集卷五 第 30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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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昌黎文[其三]
答李翊书云行之乎仁义之途。游之乎诗书之源。无迷其途。无绝其源。送穷文云不专一能。怪怪奇奇。不可时施。祇以自嬉。此皆古文真诀也。夫无迷其途。则必达于其所欲往矣。无绝其源。则气不竭而理义无穷矣。达于其所欲往而气不竭。理义无穷则文不可胜用也。夫不专一能者。无偏能也。怪怪奇奇者。无定法也。不可时施者。断俗也。祗以自嬉者。信己也。惟其无偏能也。故自具多能。无定法也。故自生多法。断俗
石菱集卷五 第 30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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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昌黎文[其四]
司勋员外郎孔君墓志云君于为义若嗜欲。勇不顾前后。于利与禄则畏避退处。如怯夫然。妙矣哉。可谓活画孔君矣。夫勇怯有殊。虽疑若不可兼者。而实不然。勇于此者必怯于彼。勇者之所怯。即怯夫之所无畏者也。昔商鞅使秦民勇于公战。怯于私斗。是何术哉。但能使之勇于前。则更无馀勇于其后矣。孔君一生勇于为义。亦岂有馀勇及于利禄者哉。今夫勇于适越者。视其背若逃难于燕也。勇于让者。徐行后长者。视其足若不能快于步也。如其不书孔君之怯。则亦何能显得孔君之勇也。窃谓此等叙述处。非庐陵临川诸公所能及之也。
读昌黎文[其五]
送高閒上人序。盖借张旭草书。以自喻其治文之妙也。所谓喜怒窘穷忧悲愉佚怨恨思慕酣醉无聊不平。有动于心而无所不发。山水涯谷鸟兽虫鱼草木花实日月列星风雨水火雷霆霹雳歌舞战斗天地
石菱集卷五 第 30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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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昌黎文[其六]
代张籍与李浙东书云当今盲于心者皆是。若籍独
石菱集卷五 第 30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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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柳州文(三首)[其一]
石菱集卷五 第 30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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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柳州文[其二]
上古书契。盖为象物而作。故后世之文章图画其理亦终无二也。苟能以画意治文。则文未有不工者也。以余观之。迁史列传。即战国秦汉人之传神也。柳文山水记。亦几幅永柳山水图也。夫描写眉目。点缀风景。其题目虽殊。而其为画妙一也。治文亦然。凡摹拟前人而患于形迹之莫掩者。以同题相袭故也。苟能阴移其精神命脉于不同题之文。则虽同归活法而人皆不觉矣。夫以方望溪之鉴识。尚不觉山水诸篇。皆从迁史中化出来也。乃云纵心独往。一无所依藉。盖以人物山水题目不类。故竟莫测其同出于画意也。
读柳州文[其三]
贺进士王参元失火书云黔其庐赭其垣。以示其无有。而足下之才能。乃可以显白而不污。其实出矣。是
石菱集卷五 第 30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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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李翱文
李习之曰。天下之语文章者。其尚异则曰文章辞句奇险而已。其好理则曰文章叙意苟通而已。其爱难者则曰文章宜深不当易。其爱易者则曰文章宜通不当难。此皆情有所偏。滞而不流。未识文章之所主也。窃谓尚异好理。两无不可。或难或易。惟意所欲。则惟韩文公能之。馀人皆不能也。皇甫持正曰。意新则异于常。异于常则怪矣。词高则出于众。出于众则奇矣。此尚异爱难之言也。习之曰。义深则意远。意远则理辨。理辨则气直。气直则辞盛。辞盛则文工。此好理
石菱集卷五 第 30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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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皇甫湜文
皇甫持正撰昌黎先生墓志。有云茹古涵今。无有端涯。浑浑灏灏。不可窥校。及其酣放豪曲。快字凌纸。怪发鲸铿。春丽惊耀天下。然而栗密窈眇。章妥句适。精能之至。入神出天。呜呼极矣。后人无以加之矣。姬氏以来。一人而已矣。夫茹古涵今。无有端涯。浑浑灏灏。不可窥校者。先生之学。极富至博。其为文也。义无不包而法无不备也。酣放豪曲。快字凌纸者。先生之放胆也。栗密窈眇。章妥句适者。先生之小心也。怪发鲸铿春丽。惊耀天下者。使天下读者莫不心悸而目夺
石菱集卷五 第 30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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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张籍文
张司业上昌黎书云执事多尚驳杂无实之说。使人陈之于前以为欢。君子发言举足。不远于理。未尝闻以驳杂无实之言为戏也。执事每见其说。亦拊抃呼笑。是挠气害性。不得其正矣。将以苟悦于众。是戏人也。是玩人也。非示人以义之道也。裴晋公寄李翱书云昌黎韩子恃其绝足。往往奔放。不以文立制而以文为戏。可矣乎可矣乎。窃谓张之书。深知韩公而惜之者也。裴之书。不知韩公而诋之者也。或知而惜之。或不知而诋之。虽皆若不足为韩公病。然如使当时不尚驳杂无实之言。未或以文为戏。粹然一出于正
石菱集卷五 第 30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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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李汉文
李南纪撰昌黎先生文集序云诡然而蛟龙翔。蔚然而虎凤跃。锵然而韶匀鸣。日光玉洁。周情孔思。千态万貌。卒泽于道德仁义。炳如也。洞视万古。悯恻当世。遂大拯颓风。教人自为。时人始而惊。中而笑且排。先生志益坚。终而翕然随以定。夫诡然而蛟龙翔。先生之蓄于中者不可测也。蔚然而虎凤跃。先生之著于外者异于凡也。锵然而韶匀鸣。先生之声调也。日光玉洁。先生之光辉也。周情孔思。先生之学有所自也。千态万貌卒泽于道德仁义。先生之极博能多而不失其统也。洞视万古。先生之目见也。悯恻当世。先生之心识也。大拯颓风。先生之口辩也。教人自为。先生之手法也。时人始而惊。中而笑且排。先生之出群绝俗也。志益坚。先生之信道笃也。终而翕然随以定。先生之为天下万世所信服也。自唐至今。治古文而窥
石菱集卷五 第 31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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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杜牧文
杜牧之以功名自喜。亦以文章自命。其论事论兵诸作。多效先秦兵家战国策太史公书。其序记碑志。以韩文公为法。在唐季。其杰然成家者也。其诗云经书刮根本。史书阅兴亡。高摘屈宋艳。浓薰班马香。李杜泛浩浩。韩柳摩苍苍。近者四君子。与古争强梁。其具有读书之眼。可知也。答庄充书云凡为文。以意为主。以气为辅。以辞采章句为之兵卫。未有主强盛而辅不飘逸。兵卫不华赫庄整者。盖因好兵而悟文之言也。又云意能遣辞。辞不能成意。夫意能遣辞者。犹将之使兵。自有纪律也。若谓辞能成意。是不待将令。擅自行走之乱兵也。苟识此理。治文治兵。岂有二致哉。
读孙樵文
孙可之自谓得为文真诀于皇甫持正。持正得之韩吏部退之。余尝求所谓真诀于可之之文。及读骂僮志。有曰凡为读书。东猎西渔。粗知首尾则为有馀。则必灯前月下。寒朝暑夜。磨砻反覆。期入圣域。徒苦其
石菱集卷五 第 31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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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庐陵文(三首)[其一]
欧文记旧本韩文后。有云予为儿童时。从李氏家壁间弊筐。得昌黎先生文集读之。见其言深厚而雄博。然余犹少。未能究于义。徒见其浩然无涯若可爱。年十有七复阅之。则喟然叹曰。学者当至于是而止尔。
石菱集卷五 第 31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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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菱集卷五 第 31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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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庐陵文[其二]
欧阳公见东坡谢登科启曰。读轼书。不觉汗出。老夫当放出此人一头地。其畏视如此。而及与之谈文。则乃曰尚须多读多作。久乃可工。与他学者言。惟谈吏事。不及文章。乃曰文章只可润身。政事可以及物。吾友有疑之者曰。公于东坡。可以无勉。而何其谆谆戒诲乃如彼。在学者则可以劝督。而何其托辞拒绝。又如此也。余曰。子不闻兵医之术乎。良将决胜之机。在庸将为败军之辙。良医活人之药。即庸医杀人之物也。治文亦然。天下之读书者众矣。而惟智者能读书益智。而愚者多读则只益其愚而已矣。作文者亦众矣。而惟贤者能作文发识。而不肖者多作则只露其丑而已矣。然则只可为已悟者劝。而不可为未悟者勉也。使公而不遇东坡。则多读多作之说。虽终身不出口可也。且公于学者。亦有不屑之教存焉。文可以兼修而成。不可以专治而能。文章之外。如无他艺之可称。其文何足道哉。政事及物一语。可以使其文适于实用而不符空言矣。以余观之。公于东坡及诸学
石菱集卷五 第 31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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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庐陵文[其三]
送徐无党南归序云修于身者。无所不获。施于事者。有得有不得焉。其见于言者。则又有能有不能也。修于身矣。而不施于事不见于言。亦可也。窃谓公之本志。盖不欲以文章提奖后生。致使华而不实。故其言乃如此。然亦未免子贡所谓驷不及舌者也。何者。君子学道则爱人。修于身矣。而不施于事不见于言。则其所谓无所不获者。只可谓一身上私计而已。天下后世。将何赖焉。施于事者。其遭遇得失。亦有时有命。虽未得之。固非修身者之罪也。见于言者。其能不能。专由于己。如有不能则可知其所修之有未至也。颜子在陋巷。虽终日如愚。然才问为邦。夫子便告以四代礼乐。其可施于事有如此者。才发一叹。便能形容夫子之道。仰之弥高。钻之弥坚。瞻之在前。忽焉在后也。其见于言。亦有如此者。岂可曰不朽而存者。不待于施于事见于言也。
读临川文(二首)[其一]
临川上人书云所谓文者。务为有补于世而已矣。所谓辞者。犹器之有刻镂绘画也。诚使巧且华。不必适
石菱集卷五 第 31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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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临川文[其二]
临川之文。如其为人。有深入高出之神思。故能投合人主。以结鱼水之欢。无旁达广包之范围。故不能容纳异己。以成同寅之美。其相业之偾误。良有以也。且其学术之不正。亦多莫掩于其文者矣。假如上时政疏云书曰若药不瞑眩。厥疾不瘳。臣愿陛下以终身之狠疾为忧。而不以一日之瞑眩为苦。噫。引喻失当矣。又如度支副使厅壁记云有财而莫理。则阡陌闾巷之贱人。皆能私取予之势。擅万物之利。以与人主
石菱集卷五 第 3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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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菱集卷五 第 31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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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老泉文(二首)[其一]
老泉文仲兄文甫字说。盖借风水相遭之理。描出风水许多变态。以喻自家文章之活妙也。长公所谓大略如行云流水。初无定质。但当行于其所当行。次公所谓其气充乎其中而溢乎其貌。动乎其言而见乎其文而不自知也者。皆本乎此文也。夫作文者。其所不得已之故有二焉。一则物之感触于吾心者是也。岂非老泉所谓风实起之者乎。二则气吾所本有而遇物不能自抑者是也。亦岂非老泉所谓水实形之者乎。知吾气之为水而物来感触者之为风。则不难悟矣。且古人得意之作。其题目已好。而所以感触于物者已深。故馀气不穷。而读者亦为之激发。此风水相遭而文生于其间之验也。其不得意之文。其题目已是寻常。可以无作而勉强为之。故虽刻镂组绘而不足以为工。此风水不相遭而自然之文无由以生也。近世王昆绳目归震川文为肤庸。余以为知言何也。震川之乡曲应酬者。十居六七。又循请者之意。袭常缀琐。虽欲大远于俗言。其道无由。盖其平生得风
石菱集卷五 第 3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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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老泉文[其二]
文无雅俗。惟视其人而已矣。人品高古则其文不期雅而自雅。人品卑下则其文虽欲脱俗而愈见其陋矣。志于古文而不思所以成就自家为人。则亦无以成就其文章也。观于老泉之晚年自树立则可知也。老泉上余青州书云脱然为弃于人而不知弃之为悲。纷然为取于人而不知取之为乐。人自弃我取我。而吾之所以为我者如一。则亦足以高视天下而窃笑矣哉。夫吾之所以为我者。惟见道者能自知之。而非众人之所能依俙于自家影响者也。老泉自谓少年不学。生二十五岁。始知读书。从士君子游。而视与己同列者。皆不胜己。则遂以为可矣者。即自道之实录。与此言相准而不少差也。老泉为人。始与众人无异。其于吾之与我素昧平生者二十五年矣。及乎读书。从士君子游。视与己同列者。而忽焉一朝知吾之所以为我者。则昔之所以以吾弃我者可悲也。奚暇以众人之弃我为悲也。今之所以以吾取我者可乐也。亦奚足以众人之取我为乐也。于是乎吾之为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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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东坡文(五首)[其一]
东坡答谢举廉书云孔子曰辞达而已矣。夫言止于达意。则疑若不文。是大不然。求物之妙。如系风捕影。能使是物了然于心者。盖千万而不一遇也。而况能使了然于口与手者乎。是之谓辞达。辞至于能达。则文不可胜用矣。窃谓不能使是物了然于手者。以辩不理也。苟能了然于口。则自可了然于手矣。不能使了然于口者。以识不透也。苟能了然于心。则自可了然于口矣。不能使了然于心者。以见不明也。苟能了然于目。则自可了然于心矣。不能使了然于目者。以不求自家之独见故也。噫。目无定见。惟人所共见者。注视不已。心无定识。惟人所共识者。窃为己识。将自家心目。奔命于众趍之场。雷同于俗见俗识。则于是物也。虽视之犹不见也。虽识之非真识也。何能望其使了然者哉。求其形迹。尚不可得。而况其妙之如系风捕影者乎。宜其千万而不一遇也。不遇其妙而求其辞之达。无是理也。公之此言。诚发前人所未发。但
石菱集卷五 第 31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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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东坡文[其二]
传神一篇。可以取为治文之法矣。事莫近乎此也。治文必先熟玩其题。犹传神者之注视其人也。文之难在得于其见。苟得于其见。则精神自有所注。犹传神之难在目。传形写影。都在阿睹中也。文之难其次在范围。犹传神之难其次在颧颊也。圣于文者。只写对照之虚影。是物莫能遁其实形。犹灯下顾颊影。就壁模之。见者皆大笑也。学古人之文。得其精神范围。即所以得其活法。犹目与颧颊似。馀无不似者也。今之人才读一篇文字。辄操笔模拟。求其全似。则索然无精神。犹传神而目不得似也。欧苏曾王。皆善学韩者也。未见有一篇全似于韩之某文者。犹优孟抵掌谈笑。未必举体皆似孙叔敖。只得其意思所在而已。治文者苟悟此理。人皆可以为欧苏曾王也。其事较诸学传神而为顾陆则易矣。公之此文。虽为助发传神者。而在古文家。亦为无上妙诀矣。
读东坡文[其三]
东坡试刑赏论云皋陶曰杀之三。尧曰宥之三。诸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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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东坡文[其四]
稼说大旨。在学优而后仕。而似若无与于文章之事。然志于文章。亦不可不读此文也。夫文章之事。始于读书。发于作文。读书求志如春耕。作文发识如秋穫。眼开心得者为实粒。口剽耳窃者为稂莠。对卷有得。如滋雨露。掩卷辄忘。如暴炎阳。随得随忘。忘而复得。积有月日。方可成就文章。如田稼之一润一乾。经三夏至晚秋而后。所穫无非美实矣。公所云十口之家。
石菱集卷五 第 31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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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东坡文[其五]
东坡当年。虽其嬉笑怒骂之辞。皆成文章。可书而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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读颍滨文
颍滨上韩太尉书。此公十九岁作也。才开口。便说文不可以学而能。即此一言。可见其天资高明。学业已
石菱集卷五 第 3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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