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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书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59H 页
答金文佐(昌淑○己未)
弓剑莫攀。屋社之泪如新。际玆岁改春生。获奉委兵相问。感不可言。 国哀制服。自有国制。而今时则异于前日。恐只在当人自谅而处之也。鄙人则于腊月廿四。闻 讣望哭。其后六日。与学徒及村邻同志。设哭班成服。从之者亦多。而其不从者亦任之而已。盖鄙人则身虽布韦。追念先臣契遇之重。不得无疾声一哭。而又不得无服也。尝于沈应章往复中略曰。仪礼致仕臣为旧君及庶人为国君。服齐衰三月。古礼则然。而今礼不同矣。只从国典服三年云云矣。但吾辈所谓义理云者。只可以参酌古今。办得一副当而已。不可以他人面目而前郤之也。服之为是。虽被彼人日挞而禁之。不可已也。苟如不是。虽千万人服之。不必随人而服之也。冶隐之为恭让服。记得昔年看东史。但见其为恭让制服。而曰斩曰齐曰几月。茫未记起也。要之侍从臣以上受衰者当受斩。士庶人当白衣冠而俱从国制三年矣。
答李强哉(阳燮)别纸(丁未)
 周子曰。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朱子曰。若谓太极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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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动静则不可。两说若相反何也。
动静是太极动静。故周子曰太极动而静而。朱子曰太极有动静。退陶曰太极自动静。是皆主太极而言理之有动静也。然是动也动而无动。是静也静而无静。非若气动静之有形可见。若以其见在动静者谓是太极则不可。故朱子说所以如此。且如天有寒暑而寒暑不可谓之天。地有燥湿而燥湿不可谓之地。人有出入而出入不可谓之人也。
 太极动而生阳则动在阳生之前。静而生阴则静在阴生之前欤。
太极才动而阳便生。才静而阴便生。动静阴阳。盖亦无间可言。而毕竟是先有动静之理。故便得生下来阴阳。
 阳燮以为统体一太极。合万物而言。各具一太极。分万物而言。而或曰统体是天地分上言。各具就万物分上言。未知如何。
统体各具之异。如这一块铁。是统体底太极。分得这铁块。一个个铸得铁器。是各具底太极也。统体中有各具者。各具中有统体者。推之他物皆然。一物上亦有统体。不必言合万物而为统体。万物上亦有统体。不可言天地分上只有统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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阴阳与游气。何以分看。
阴阳即二气之升降太虚而循环无端者也。游气即山川时日所值之不同。非二气之外。别有所谓游气也。二气如磨盘凑谷。游气是四阿之散下者也。
 一理在中。随感而应。浑然之中。自有条理。
方寸之中。四性具焉。其未发也。非有所墙壁遮拦。各自区别也。又非块然一物。只名为理而无仁义礼智之名状可指也。其发也。果非一者发而三者留在中间。又非一者出而三者随出外面也。愚谓一者所发之中。三者之理亦皆具焉。此朱子所谓义不出乎仁之外。仁不离乎义之内也。但一者发则只唤做一者。而不可谓三者并发。此朱子所谓仁作义不得。义作仁不得。崔成仲,韩永叔诸公所以见驳于南塘。而南塘说说得极精。可细考也。
 心统性情
人有血肉之心而便具此气。有此气则具此理。此理即性也。指其理之不杂气而浑然者曰本然性也。指其理之充其气而偏全寡多者曰气质性也。指其理之挟气而动者曰情也。指其理之主宰乎气而气为理之作用。未发已发。神妙而不测者曰心也。虽然心也性也情也。其理则一。而非性情之外。别有所谓一个心占据别地也。以性体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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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用。主宰乎性情。故曰统性情也。
答李健夫(锡强○壬戌)
万初行书达未。居然岁穷。老怀何可已也。未惟侍省有庆。又有馀力而看书否。此一著终不可已也。犹贫儿饮食纵不得一顿大饱吃。可以谷精时复浇灌胸腹。可保躯命。不然沟壑在前。可不惧欤。
答许圣初(宖○乙丑)
所谕人道心说。最宜详玩。人心非恶也特危也。朱子初年。以人心管归邪恶。而庸序所谓上智不能无。乃其定论也。盖饥欲食寒欲衣。全出于形气之私。而此是圣人所不可无之心。若一向任他而不知裁制。则流于恶。所以曰危也。窃详来喻。看得人心只是恶。故许多说话。皆不中理。苟认得人心之不是恶底物。则自合于舜禹相传之旨。而朱子说。初无可疑矣。今当于吾心发处。自察得此是道心乎人心乎。苟道心矣。顺而遂之。苟人心矣。裁而制之。则人心自然听命于道心。而一日千酬万应。皆是道心为主矣。如何如何。
答李泰仲(甲寅)
穷居衰懒。不死于乱代。耿耿一念。只有同志之相与。不意贤明有书而收录也。盖尝因友人圣樯。夙饱华闻。且知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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述礼传。被贤劳写白。今奉手书。恍然如九苞丹翎。闻其声而想见其形也。且审来喻。慨然世道之变。而恳恳有求道之志。是诚老夫之所愿从游也。第念道未尝远人。眼前许多田地皆道也。苟求焉。道便在是。便当即下毒手。不销向人说也。至若切磋而成就之。在乎朋友。此吾人之所贵乎讲磨也。从今以往。幸勿以金玉其音。则庶有补于榆景耶。
答吴世安(济相)别纸(癸丑)
小祥以下祝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此本仪礼士虞记之文。而家礼因之。今俗皆不用。恐不用未为不可。
小祥后撤上食。指三年丧耶。指十三月之丧耶。若三年丧。则或者之撤上食非也。陆象山误看仪礼之文。谓葬后当撤上食。而朱子斥之矣。小祥后撤上食。初无说话。不知何据而有此问也。但父在母丧。十三月祥后。则朱子善卢履冰一周除灵之说。撤之当矣。岭俗以寒旅两先生说。权设三年。不害从厚之意。
答李章彦(炳昊○己酉)
性有本然气质二名。而今谓气质外更无性。则所谓本然之性。其将何处可论。窃详盛意。似指理堕气质然后有性之名。因其地头而论性。如程子所谓才说性。便已不是性之意也。然如此立论。其病不细矣。盖在天时谓之理。此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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堕在气质中然后始有性之名。指其夹带气者言。则是气质性也。就夹带气处。单指其所禀之本体。则是本然性也。来喻以水之不离乎土。比之气之载性。此说是矣。指土之载水则水固不离于土。而于其所载之中。或单指其水而不言其所载之土。或并指其土与水。此太极所以有不离不杂之妙也。性之所以有本然气质之异名也。
答韩性刚(用中○癸亥)
邮函珍重。老怀良慰。且详大耋康宁。孝养宜有是也。但贫穷命也。叹之何益。甘旨屡匮而不为忧闷。恐不成如此颜子也。当忧而忧。但不似他人之长戚戚而役心规利。此便是不改其乐也。吾人既不去颜子家里。窥见一遭。则何以知颜子之贫。不如今人之贫哉。又安知颜子之不谋菽水之供哉。来谕之此等所云。恐只是閒费思想也。三月不违。日月至之内外宾主。仁譬如屋子。不违仁。只是自为主而自在家里也。诸子则或有时到得家里。如外宾之自外至。而馀时只是旷其屋而不居也。幸以此体验也。李白书辥卞云云。青萍剑也。结绿珠也。辥烛知剑者也。卞和知玉者也。江文通书贱臣庶女云云。邹衍哭燕狱而六月飞霜。齐女少寡养姑。姑无男有女。女利母财。杀母而诬告寡妇。寡妇呼冤告天。雷霆击景公之台。梧丘鹄亭云云。齐景公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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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梧丘。梦见五丈夫称无罪。公问晏子。对曰昔先公出田。有五丈夫惊兽。悉断头而埋之。名曰丈夫丘。命掘之。五头俱在。遂厚葬之。后汉书苍梧女苏娥宿高安鹊巢亭。亭长龚寿杀之取其财。交趾刺史周敞行部宿鹄亭。夜有妇女来告冤。掘之果然。遂杀寿。第惟有疑相质。此朋友之相长也。但吾辈之所当喻者义理。所当务者躬行。惟贤者之懋焉。
答韩性刚(乙丑)
贤季夭折。既无立后之道。则祔食于庙中。以至兄弟之孙之身。是礼也。如欲立后。则间五岁而为后。殊欠礼意。礼有为人父之道然后立后之文。而未满十岁。何以有父道耶。昏礼始举饮而更不言饮者。蒙上文也。仪礼有卒爵卒食之文。则举饮可知。而但不祭无殽而已。交拜之礼。婿东妇西。家礼之文。非古礼也。婿盥南妇盥北。北牖下。妇人本位也。昏礼同牢。婿妇对席之前。妇先立北牖下尊西。以待事也。家礼堂上交拜。则妇始至。用宾主之礼。故婿东妇西。仪礼室中同牢。则主奥而用尊卑之礼。故妇东婿西而衽良席于奥此。皆礼意之精微处也。
答李平叔(圭衡○丙辰)
小学堂答目。所示精详。未易如此。今以贱见略驳其未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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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幸详之。冠礼用公服。宋制覃恩子孙之襁褓受官。来说是矣。更何言摄盛也。昏礼自摄盛。冠礼无摄盛。故无官者不得用公服。而襕幞乃我东生进之服。故第三加。特用弥尊之义。以应古礼之爵弁服也。见母母拜之义。疏家谓非拜子。而朱子于通解注谓非本文正义。则其误可知矣。惟王石梁适子为礼之说。似或然矣。而经文又无众子不拜之文。此只是勿论长众成人而与为礼。冠义之意。恐无可疑。祭礼初祖先祖之祭。朱子虽云觉僭。亦著之家礼。则其微意可知也。时祭初非无田之士所可祭。而我国先辈。已有乾石鱼而行之者矣。既行时祭。则忌日只以丧馀。齐素致哀。未知如何。一王有作。恐亦有事于此矣。
答李平叔(癸亥)
所喻精不聚而气不耐久。吾辈初学。所不免也。事在强勉。而要须以实心求之而已。丧礼大敛。两妇人守之。家礼之义。果似难晓。妇人之为女御。明斋说似然。妇人阴幽之物。有以际接其魂气。大山说理胜。外此而恐无可通之说。然家礼因书仪。而书仪从俗。愚恐宋时俗礼只如此也。不绝于妇人男子手云云。不亵于正终之际。尽有理。但此等似指夫妇男妹等而言。非父母之谓也。恐当以南溪说为正。
答河禹范(成洛○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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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询小祥去负辟衰。始于通典崔凯说。而书仪从之。家礼因书仪而未及改正也。孔子答子游练去衰之问。曰何以除焉。且据张子说及勉斋练服图及杨氏说及东贤诸说。其不当去明矣。盖五服皆名为衰。而缌之轻而尚有衰。练服是功衰也。功衰之重而去其衰可乎。且练受功衰。去衰则何以名衰服也。此当从礼经为正。而朱子既著之家礼。虽非定论。而从之不敢曰非也。
答河禹范(乙丑)
所询绞带之制。三重四股是也。间传注单纠为一重。一纠合为一绳是二重。又合为一绳是三重。此说最为精详。无所可疑也。虞杖不入室。是虞祭时然也。曰不入室则杖于堂可知也。盖葬前主人之位在阼阶下。而至虞始升堂。虞则神道已成。弥敬故不敢杖于神前。而入室时倚杖于室外。祔则行祭于庙。而祖先在堂。故不敢以杖升堂。练亦庙中行祭。而哀益衰而敬益尊。故练杖不入于门也。衰丧人本无出入。而若或有因丧事而出入。则衰服行路礼也。今人有难一一从古。故有所谓俗制丧服也。
答都舜承(相禹○庚申)
谬询祧主之迁。长房窭且不慧。则次长权宜奉祀。寒冈说也。次长权奉而不直书奉祀。明斋说也。用宗子越在他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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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例。以摄祀之意措辞以告。大山说也。先贤诸说如此。可据而行之也。两忌同日。尤庵,陶庵主先尊后卑不可并设之论。遂庵,明斋,大山主一时同行之论。愚意终恐并行之说为长。一堂并设。各祝各行。有何妨乎。如有三四位之同忌日。如陶庵说则先后各行。不亦太晚乎。国服中心丧服。退溪曰。举国缟素。而己独用黑不可云。恐当据此而为断也。
答朴乃观(海默○癸亥)
邮人奉书至。始知行事利税。良慰老情。而有意古人之学。尤令人甚喜也。世事至此。志学者几人。自托门生之示。非老谬之所堪当。虽不做此等名目。只是一心相与。同归于岁寒。此老夫之所望于诸公也。但今人做时每不与说时同。是可叹也。不要只作好说话。勉勉孜孜。不措其不能。而及到他庭前柏子皆是佛心。则此方是有得。惟贤明思之。
答李子裕(洙仁○壬寅)
浩气说。来喻是矣。夫天地之间。只是一气。湛一虚明其本体也。升降飞扬其游气也。气之恶者。本自浩然。而特其所遇有异。遂成乖戾。非其元初只是浊驳也禀得戾气。虽如桀蹠之甚者。亦无不可变化之理。而变化之则便自浩然。以其本只是浩然故也。若曰天地之初。别有一种不浩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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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气。而众人只禀得此气。则不肖者无复望于变化而复其初。虽有集义之功。浩气何自而生也。近世洛中诸公皆曰贤知者禀浩气。不肖者只禀戾气。又曰浩气是诚意功夫得力后气。此恐非孟子之意。而天下万世。将无以劝人之为善。不亦误耶。
答李子裕别纸(甲寅)
出后子更还本生可乎。父子之伦定矣。又何以更还也。此当以癸辛录所载及诸葛武侯,胡文定事为之绵蕝。而其告辞措语。不须举论。源头丑差。其馀何足道哉。
嫡孙亡。次孙虽从何,范议服三年。是摄重非承重也。议礼者多以寒冈之丧。先祖所答。引以为次孙承重之證。然此代兄之重。非自为承重也。承重与代服。礼之精义在焉。不可不知也。且夫三年不三年。皆有通典可据。然要之周除后持心丧奉馈奠终三年。大山说恐当。
父在为妻不杖。杂记之文也。父在庶子以杖即位。小记之文也。不论父之在否。通为杖期。家礼之旨也。父在不杖。初非为不杖之服。乃与父同处。避尊而不敢杖也。后世遂作不杖之服。而至有为妻杖不杖。断以父死殡未殡之说。可胜叹哉。盖仪礼丧服不杖。大夫之适子为妻。此乃周家专用贵贵之礼。而大夫之子以尊降也。非大夫之子则既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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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降之尊。而为妻在杖期章传所言父在不杖。特避尊也。今从家礼通为杖期。恐得之。
宗子母在为妻禫不禫。父在为妻练不练之疑。通典之说。果多可疑。而皆出于误看丧服经文父在不杖之说也。苟通于经文本旨。则父在为妻尚可禫。况母在乎。宗子母在尚可禫。况小宗子乎。练不练之说。尤非礼意。既为杖期则何可不练乎。
答李维中(邦桓)别纸(庚申)
父在为母期。即仪礼之文。家礼则从宋制无此文。凡服皆以始制为断。父在时既以期受服。则父虽亡。何可变母之服耶。士仪母服未除前父没。服母三年。于礼亦无据。此当以丧之先后。为期三年之别。不须疑也。父丧若在母葬之后。已题以亡室矣。若母葬前父死。则服虽期而题主以显妣。有尤庵,大山增解诸说。更何疑哉。
嫡孙亡无后。次孙承重。通典徐,裴,何,范说各自不同。终恐己为摄主而不可以遽自承重也。若无兄嫂而昭穆立后又无相当。则当用殷及之礼。而既有兄嫂。则又何可以己自承重。而与己妻共事耶。
母党服所引服问诸说。皆得之矣。皆由于外无二统故也。然愚尝因贾疏君母党兼服之说。前后母党。亦宜兼服。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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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如何。
母丧父在期。丧服传至尊在。不敢伸其私尊也。唐制三年。乃是武瞾之表请。而明会典之斩衰三年。亦高皇帝之误礼也。观于卢履冰之议及朱子定论。可知。
为父后者为嫁母虽无服。宋制伸心丧卒哭除服。出母同。何可成服即除耶。
庶子之子父没。为父所生母。不但问解说不得承重三年。 肃庙朝有议大臣定制。不敢代服三年矣。然盖此母无重可承。不可曰承重。而代其父而服丧三年。恐或不可已也。
大夫妾子父在为母缌。周家贵贵。大夫之子只是从父服。而父所不服。子不敢服也。今无贵贵之礼。与古不同。
父在庶子为妻杖即位。父不主庶子丧故也。然此以异宫言。同宫则不然。
庶母慈己。有父命而恩又重。则当从仪礼服三年。不然当小功。其妻则问解虽有从夫服之说。然愚谓此当从古礼从夫降一等为是。
妾为女君服期。丧服传与妇事舅姑同。舅姑之服本期故也。女君为妾无服。丧服注报之则重。降之则嫌也。万斯大所云从夫缌亦宜者。似或然矣。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5L 页
出继子之子为其父之本生父。即与己之本生祖何异焉。服大功无疑。视以四寸大父服小功之说。已有冈翁薄祖之论。不须更论。
异父昆弟之服。子游则曰大功。子夏则曰鲁人齐衰。此皆因所见而为言也。孔子则曰无服。然外亲极于小功。家礼之小功。终恐得宜。
小功不税。而降小功则税之也。大抵税服若是亲丧。则闻丧于日月已过。或在数十年之后。自当追服。但幼未服丧者。及长不宜追服也。若期大功降小功以下。虽服限差过。若可以全服于三年限内。则当以闻丧日始服。若正小功以下若在服限之内。则当服全月。若服限已过。则当素服而哭。踰月复吉。如此绵蕝则恐合礼意。
君母卒。不为君母党服。此为徒从之服。与彼无亲而空服彼之党故也。女君虽没。犹服女君之党。此虽同是徒从。而同于近臣服君。君服斯服。不与妾子之服君母党同。通典说是也。沙溪亦尝疑此。而愚伏驳之亦是也。
朝夕哭奠之为二项事。沙溪说未知何据。愚伏一项之说恐是也。盖成服时则先朝哭而后朝奠。成服故也。哭与奠。虽有先后。而非截然为两件事也。朝夕奠则哭即位便奠。何以曰二项事也。士丧礼未见其为二项事也。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6H 页
夏日三上食。听松只据文昭殿之制也。礼有二祭之文。朝夕上食可也。午时依生人所食。象生而进之。亦未必不可。家礼小祥后。但止朝夕哭而已。初无废上食之文。且终丧不罢上食。观朱子答陆子寿,叶味道书可知。盖葬前则为奠而拜。葬后则罢奠。故有哭而不拜。小祥后则止朝夕哭。故以拜代哭。上食则终三年哭拜。似或参酌而得宜。
下室乃生时饮食有事处也。灵座乃奉魂帛者也。灵床乃燕养馈羞设于下室者也。盖不馈下室。礼有二说。仪礼有月朔若荐新则不馈于下室之文。此则以未葬言。月朔殡宫殷奠。既用黍稷。故下室则不复馈也。檀弓注有不复馈食于下室之文。此则以既葬言。卒哭而生事既毕。鬼事伊始。下室则不复象生之馈。而殡宫故处。既有几筵。特馈食于此。而下室遂无事也。
哭父母。盖无常声。孔子之不取弁人孺子泣。曾子之曰中路婴儿失其母。何常声之有云者。似若不同。然孔子之意。只为其难继也。曾子之言。非谓必效婴儿哭也。但道其无常声也。士丧礼所谓主人啼。间传所谓斩衰之哭。往而不返。未必是孺子之哭。而其无常声则一也。
凡吊古礼则宾无答拜。而家礼之有答拜。变古也。今只得从家礼。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6L 页
开茔域后土之祭。无焚香降神。墓祭后土则有之。且墓祭则先参后降。而后土先降后参。亦曰同上。先儒多曲为辞说。然家礼所言。恐只是大纲说。今只从丘仪。凡祀后土。焚香降神。未知如何。
祖奠则先设上食。兼行夕奠宜矣。遣奠则早发引者先遣奠。而路中自当上食。若于食时发引。则兼行上食。恐无不可。
披者以帛系柩傍。引柩车者也。登高则引前。适下则引后。欹左则引右。欹右则引左也。君纁披六。士纁披二。前后左右各二披。士为八披。
赠币家礼但云奉置柩傍。而尤庵力主柩椁间之说。然置诸柩上。有何害义。当从记言说及五礼仪。上右玄下左纁。以尚阴阳之义。
丧中死者。葬前用素。虞祭用肉。已有先儒定论。神道异于生人故也。
父母并丧。葬是夺情之事。故先轻。虞是伸情之祭。故先重。自启及葬不奠。务于当葬者也。
女未庙见而死。据古礼则不祔不杖。归葬女氏。以示其未成妇也。然今俗少亲迎。或有成婚踰年而未归。且或事势所拘。虽大贤亦或不能尽礼。如晦翁子塾娶潘氏。勉斋为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7H 页
先生婿。生子而后。皆见舅姑。此等皆可以未成妇处之耶。古今异宜。似难一从古礼。
亲丧外除者哀重。服虽外除而内则不除也。兄弟轻于父母。所以曰内除也。
母丧以父在之故而不先入庙。不但息山说如此。寒冈亦有此说。然常所未晓。沙溪以谓仍留几筵。权安别所之说不可从。此说恐是也。权祔东边。待父祫同入正位。有何不可。
葛绖是麻绖之变者也。绞带是腰绖之下所带者。腰绖象大带。绞带象革带。今人以出入带。只看作绞带。而不知并腰绖而带之者误也。
虞祔祥禫。礼宜简而反备。焚香酹酒。各再拜。四时正祭。礼宜备而反略。并行一再拜。此则退溪所谓皆不可晓也。大山曰丧祭正朔礼不甚烦。故于此致详。正祭则有许多礼节。故于此略之云。
丧中祭先。问解及陶庵说皆云无侑食阖门。当从之。然扱匙正箸。顾何害礼。愚意侑食阖门。亦无不可。但不三献不读祝不告利成似可。
墨衰之制。有问于退溪曰上衣下裳。一如正服之制。而但墨其色。冠与巾并用墨为之。只去腰首绖如何。曰似当而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十一 第 267L 页
带亦用墨耳。
古人无匙。饭则用手。羹则用箸。自周末以后有匙。故有扱匙正箸之节。然箸则当于楪上正之而已。何可以逐器而正之耶。
不迁位。岭中果多僭设。先儒亦有所论。然但于代尽之后。自朝家致祭于家庙。或祀孙调用。如此者虽无不祧之命。是亦朝命也。虽非宗庙文庙配食之贤。亦不可以私立论。
答孙德卿(明镐○戊午)
东游多日。幸被贤朋友之所录。而所耿耿于尊庐者。以能使吊者悦也。两门和事。竟又未谐。殊令人叹恨。来喻归之气数之没柰。恐或未然。凡天下大小大事。盖有气数之使然者。而此一着在人非天也。哀座平心更思。则可知鄙言不甚耄妄也。千万细商。成就得一番大事。以幸士类如何。
答李周京(中洛○乙丑)
示喻出嫁女服降于父母。不贰斩也。祖曾高则皆不降。正统故也归宗故也。盖虽移天于夫。而其宗则自在本宗。未尝随其夫而移其宗也。若出后子则移宗于所后。故降其本生。不降则二本故也。母丧中父丧。父在时已服母期矣。服以始制为断。何可中改耶。虽时日先后。母先亡则服母期。而练祥禫皆依父在而行之。已有先儒论断可考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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葬后父亡。则题主以父在而祝辞则丧人自为之。何可用妻丧祝辞耶。父在母丧。子练变而侄孙无练变。此有大山说可考也。盖十一月练变。是三年之体也。若侄孙而偕练。则侄孙亦为三年之服。其可乎。中庸首章大本之中。是指未发之性。正道之中。是指中庸之中。所指自不同耳。元亨利贞。以流行言。犹言春夏秋冬也。仁义礼智。以对待言。犹言东西南北也。
答黄孟济别纸(壬寅)
 尧舜之时。有朱均四凶。乌在其治而教复其性之效也。
治而教之以复其性。只言其常理之如此。朱均四凶。即不移之愚也。今人打糊成片。宜无不化而犹有一二未化。此理可推。
 明德俛宇翁云只是万善之总称。
明德以章句观之。即统性情之心也。既曰心则谓之兼理气。似无不可。而此则所主而言者理也。今人便说道明德兼理气。甚者至谓只是气。然但观其所主者可也。气不足道也。俛宇所谓万善之总称。愚亦尝闻其说。而初间甚生不以谓然。及见大全说。始觉此说有据。朱子答何叔京曰。明德统言在己之德。本无瑕垢处。至善指言理之极致。随事而在处。愚尝因此而立说曰得于天之谓德。在心有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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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德。在性有性之德。在四肢百体。莫不各有其所得之德。虽为气拘。而其本体之明。初无亏欠。统而言之曰在己之德也。
 明德若为气拘。则其应万事者皆气也。无乃明德变为气耶。其本体又何物。
气禀所拘。理便昏了。非明德之变为气也。其本体即理也。明之便自不昏。
 非纲非目。而本末之自为一章何义。
此则来喻所疑果然。本末则非纲非目。而似不必自为一章。格致则虽不补亡。而不患其不备。今以本末为一章。而补亡于格致。朱子之意未可知也。自董王叶蔡诸贤。以及我东李文元及吾先祖。皆致疑于此。而各有成说。愚意则先祖说最似的确。盖以物有本末一节为首。听讼一节为次。知止一节为次。此谓知之一节为结语。如是则本末不别立传。格致更不补亡。而自绝渗漏矣。
 八章何不曰齐家在修其身。而曰身不修不可以齐其家何也。
上章应经文逆推工夫而正结之。此章应经文顺推功效而反结之。
 何不曰治国在齐其家。而特加必先二字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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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结之以治国在齐其家。则曰先曰在。初无异义。但此为教之始。而教有先后。故特加先字耶。
 尧舜率天下以仁。言治国以天下结之何也。
治国平天下自是一事。不可截然而不相入。此非朱子说乎。且率天下。犹言率民。天下字不必较重看。
 平天下章以财货言之何也。
有国者固不可外本内末。而亦不可以无财用。财者人之所同欲也。絜矩之道。只因人心之所同而推以度之。故此章之以财用言。以此也。
答黄孟济(丁未)
秋风憭戾。际切同人之怀。子善君袖书远访。喜可知也。时事叹息何言。山河大地。都被气机掀倒。而吾辈残命。将何处立命而毕生也。贤者于此知得内外之轻重。而深陈三患之切己。三复来谕。为之感叹。虽然是三患者。只是私意不去。而只管自己做去。不干他人事也。朱夫子尝曰中原之戎虏易退。而一己之私意难除。不世之大功易立。而至微之本心难保。此学者之所当深念也。苟使私意不作而本心常保。则何患乎三者之为祟哉。大凡学者先须立志。志气之帅也。气之所动。志为之主。而日用万变。皆将顺理矣。志之不立则虽有有为之志。而反制于气。风吹草动。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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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不至矣。此又不可以不戒也。
答黄乃初(复性○辛亥)
茶峡奉记。已改燧矣。时复奉阅。想见故人面貌。而只是失便。盛意无以早谢也。劳攘颠沛。吾辈贫穷之常分也。但不可以外至之忧。夺其所守之正。所以君子九死穷厄。而其心常舒泰。仰不愧而俯不怍也。参同契上虞魏伯阳所著。而其汞铅龙虎用功之法。观于本文可知。盖其人修真养静。深得火记龙虎易经之妙。而晦朔三十日。一日十二时。皆有用功节次。阴阳造化之妙。寓之身心动静之间。毕竟以心神精气结以为丹。邵子先天象数之学。得之希夷。希夷之学。源于此也。朱夫子参订而考异。书其端曰空同道士邹䜣。邹本春秋邾子之国。而朱姓乃邾子之后也。䜣乐记天地䜣合。注䜣当作熹也。朱子尝曰欲学之而不得其传。又曰文章极好。又曰眼中见得了了。又曰千周万遍非虚言。乃于感兴诗中。谓之逆理偷生。盖其寓言。皆有至理。故尝深好之。至于白日飞升之说。恐启学者之病。所以斥之。而邹䜣二字。乃所以假借而记其名也。
答黄乃初别纸(丁巳)
诗之兴赋比。即周礼太师所教六诗也。集传中或曰兴赋集传时所系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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关雎诗中寤寐琴瑟之忧乐。旧读只因朱子说。所以形容得寤寐反侧之事。但道是文王之忧乐。后与大溪翁论此。牢主是宫人之忧乐。更考之。其言似是也。盖辅注,胡注已似无疑。而朱子此说。容亦可以活看而通之也。
周礼仲春男女之会。圣人制礼。初非教人非礼之奔。又非教人鳏寡而配之。特不禁也。盖昏姻之始。圣人之所严而所不禁者。盖亦曲察人情也。观于周公制继父之服。孔子答曾子之问。则此亦可见圣人之化与天地而同流也。
江沱之媵。是异国之媵也。古者诸侯娶一国。则本国以其侄娣为媵。二国各以女往媵之。其女又各以侄娣为媵。是一娶而九女也。大夫士无外媵。即以其侄娣为媵而已。
答黄乃初(甲子)
所谕理气说。以言其不相离。则正如一器盛水。水器未尝离了。以言其不相杂。则又如水虽在器而水自水器自器。未尝杂了。太极有动之理。故动则生阳。有静之理。故静则生阴。动静只是理做。而动而无动。静而无静。故不可做已发看。及见其既动而生。则是犹人之有喜怒等情。此延平朱子之言。所以各以其地头言也。天下事物。皆是气动静。而若理无动静。则气何自而有动静。乃若极本而言。则动静皆理。气不能自动静也。理为主宰。如明君在上。百官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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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命。气拘欲蔽。如昏君在上。强臣擅命。虽曰昏君。而一有觉悟则不害为明君。既为明君则强臣何敢自擅耶。居敬立诚。循理御气。皆理为主而气自顺。何可以居之主之循之御之。只属气一边耶。陆王践履之高。事业之隆。果非后儒之所易及。而大本一差。何足道哉。
答黄乃初
所谕为人后者本生之称父母。仪礼不杖章。不曰为人后者为其父母乎。盖父母生我之称。虽后于人。而轻重有别。生我之称自在也。自宋濮议以后。以本生称伯叔。此后贤损益之宜也。所引今人之有被发于本生丧。或于所后。不呼父母。此自是今人之无道也。岂周公制礼。教他使然耶。父不知死亡服。通典有曰三年求不得。乃制服。李胤以乡里中与父同年者亡为限。谢广以母亡为限。郑玄则曰终身心丧。庾蔚之则曰中寿(百年)为限。皆恐行不得。要之仿陶庵说。具由告庙。博求四方。望绝计穷。则始可发丧。而忌日则以发丧日似宜。依明斋说。以离家日为忌亦无妨。嫁母还依者。当依朱寿昌事。尽诚奉养。其服则为父后者。只当依家礼。齐衰三月。伸心丧可也。通典魏钟毓自为制服。而庾蔚之驳以非礼。权遂庵论柳佥使之母当服三年。然尹明斋从继母出无服之文。据此诸说则来谕所云。(夫亡。有一子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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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大宗而死。遂改适。亦夫亡无子。年老而后还。以财资立夫后云云。)入后子则似当依家礼之文。服三月。出后子之子。则是本生嫁祖母也。礼无嫁出祖母之服。而沙溪以出祖母无服为未安。南溪谓嫁祖母当不服云。然此则本生嫁祖母。似亦当参酌而行之也。
答甘英八(麒铉○己酉)
云泥殊涂。声尘莫及。顷使贤戎而致命。今又华函而厚辱。执礼甚恭。良感良感。且想日下字篆有相也。似闻福星所临。阖境安堵。青徐辟难。多依公孙。可贺也。居今之世。既不可使人人做得桩定法。出跟而需世则亦只得鞠躬而尽瘁也。山河人物。方且销尽。而救得一人一命。胜造七层浮图。况可以百里之命。立视其牛羊之死欤。幸加之意焉。
答甘英八(庚戌)
圣樯行。不得奉答。盛谕不罪。青皇将饯。赤蹄又坠。感幸良深。示及孔教事。说得吾家宗旨。明得此心此理。苟使今人佩符竹者。皆能晓得此一著。何患乎世教之不能挽回耶。但此身非其人也。前冬自京都果有讲长之请函。而遂即辞单矣。春间又送联函。旨意恳恻。推之为南道都训长。自念时义。其可以此而出跟于此时耶。又为辞单。备言其规模节目之合做者矣。姑不见答。未知足下何由得闻而有是覼缕也。大抵此事。号则可矣。而终恐其无济于事。而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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令山中处士办无面不托也。
与甘英八(壬子)
八千里外。幸自生还。还即可告于同志。而苦无其便。圣樯来不意也。叩知大槩。第未惟近天侍奉。又何似也。贱行自北而西。历览无际。而非无可居。只怕远莫致之。虽或致之。只教后孙为北狄而已。但于辽阳等地。会吾同志几人。终此馀曦。而教得几家后生。扶得孔孟宗教。则吾辈事业。只是此一著而已。其详书不尽言。圣樯君可细述之矣。
答甘英八(癸丑)
吾辈相从。不事规警。而只思唯唯。非相期之意也。闻贤者从名场归。尚坐在热地。未尝收却其跟。此愚之所未解也。贤者尝投印于某年矣。归家而顾不可静坐读书耶。吾人所贵者名节。所争者义利也。贤者以遂初之心。推之以往。何尝非名节中人耶。但不于义利上早自觑破。则更自无说可话。幸自勉旃。老夫迂疏太甚。每向同志。有此苦淡之说。不知盛意以为如何也。
答李声玉(凤熙○戊午)
阿闪一见。曷足慰此怀耶。贤郎奉书相访。且看他仪貌周旋。尽是义方家儿。恍然如对讨而忘怀也。第念世道至此。老者已无可望。公等政宜有为也。天下许大好事。顾不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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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与别人。从古圣贤。未有不从学问上做得。幸自加念。英穷居老丑。一直无佳相可道。眼前后辈。亦无甚可付者。良可叹也。
答南建叔(秉模○甲子)
川陆重重。不能阻同志之思。悠悠老怀。每自耿耿。极三远来。兼奉故人手书。此意良感。且念世事至此。后辈之可仗者。皆攘攘去走。而独足下不坠岁寒之志。益自懋昭。庶吾党之不孤耶。今人之有以读书名者。往往有攻讨程朱。若将用柱后惠文之律。呜呼呜呼。尚何言哉。此正有志者之明目张瞻而所不可自已也。礼解弁文。佛头之污。本自未宜。而盛驳必无不可也。然退陶诸贤云云。若于礼解中所引用。只是两贤之言。则固宜并书两先生。而所引诸贤说既多矣。不可枚举。而只云退陶诸贤。则不亦可以兼该乎。尤庵云云。趋向虽殊。引举何害。大抵所谓色目。大误学者。不审贤者亦色目中人耶。吾人当先祛此习然后。可看得公正义理。如何如何。
答黄子善(道性○丁未)
恋中得专人示谕。故人良厚。曾传读得吃紧否。彻上彻下。此圣人涂辙。一掴一棒。不可放过也。此世乱矣。斯文无人可付。此岁暮矣。流光无人可驻。区区所望于同志者。岂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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浅耶。英来淹穷峡。尚冀其耕田读书。毕此馀生。雕题者群居。此间居人。吃他打骂。良可叹也。示及昏礼节次。既不亲迎则亦可以从俗也。第念昏礼之废久矣。今人看得亲迎一节。甚高难行。尽妄矣。鄙人曾于子女昏嫁。皆用亲迎礼。盖亦甚便也。好礼之家踵而行之。则尚可以复古。而只怕今人自不举行也。
答黄子善别纸(戊申)
 古之冠者告于祠堂。今俗无庙家当如何。
今人庙制不立。果甚妨于行礼。虽无庙室。自有壁龛。亦可告也。
 
亲迎礼也。今人则不然。若卒变而从旧。则于骇俗何。
礼从俗。非此等之谓也。此等断然复古。有何甚妨。我 朝己卯以后礼为时讳。遂成就成之礼而古礼遂废。可胜叹哉。今人固不好礼。然愚尝行此礼。而见者皆以为美。未有以骇之者。以此可知人性之本善而习俗之可变也。
 师丧服
师服不可一定。大要不过身无衰麻而心有哀戚。不饮酒不食肉不御内。时至而哀。哀至而哭。无异于倚庐之间兆域之侧而已。若其年月为节。则自孔子之丧。历汉晋宋诸子之丧其师者。各自不同。何可一槩为断耶。愚谓程子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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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情之厚薄。称其情而已者。是乃一定也。情厚者重其服。情薄者轻其服。是不亦一定耶。
 师为弟子。有服耶。
颜渊之丧。孔子无服。檀弓说可考也。疑礼问答曰程朱以下。皆以朋友待门人。则于情义之重者。当用朋友之服。星湖曰师一而弟子多。苟服无无服之日。又不可以择而服之。所以无其制。愚谓弟子既为师而厚薄之。则师亦可以为弟子而轻重之也。疑礼说似无妨。
 师吊弟子。有拜否。
广记曰死者敌以上则拜。少者则不拜。据此行之。似或无妨。然既以朋友待之。则拜亦何妨。
 闰月亡者若遇亡岁之闰月。则虽不可行祭于闰。然于其年月日。略设杯酌。以伸参荐否。
退溪曰祭依常月行之。闰月亡日。齐素不祭。寒冈说及类编说。则凡遇闰月。皆以闰月行祀为是。然终恐退陶说为正。
 忌祭之并祭考妣非礼。而已成习俗。未知尊门之规如何。
并祭考妣。退陶虽谓之非礼。然小牢以某妃配某氏。祭统同几而依神。程氏祀先例及朱子四位共一卓之论。岂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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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祭之可据乎。我 朝五礼仪。国制亦然矣。鄙家则考祭并祭妣。妣祭只祭妣。然终恐并祭考妣为安于心。而且得古礼之意也。从前各椟之家则或可以各祭耶。
答黄子善(辛亥)
所示承重庶子为其母缌。仪礼也家礼也。焉有异议。所以缌者。盖亦有死于宫中。三月不举祭故也。被发本非正礼。不必论也。但虽云缌服。不可以凡缌同。葬前以丧人自处。此明斋说也。解官伸心丧。此宋制也。今当制缌布冠衰。自始丧三月之内。一依母丧之礼。出入则蔽阳子布深衣。仿明斋说亦可。三月葬后则纤冠带布深衣。终二十七月之制。以从宋制。似或可矣。至若葬虞祥祭之节。庶母自有己子则自可为之。苟无矣。承重子且当摄行。似不当以服缌之故。而三月之后。遽自除灵也。或可于别室。以心哀自奉上食。以报所生之恩。似合礼意。祔则可易牲为之。禫则苟无其子自禫。承重子似于二祥之外。更不当行禫也。
答甘圣樯(济铉○己酉)
顾区区见弃于世久矣。同志者远来相访。声气之感。大率类此。只是爨无欲凊。而却不得旷日之晤。此怅奚但已耶。奉书知路中无别事。返庭之日。侍奉以下何似。又自收拾得方册上为天来事业否。世事至此。人家后辈。只管上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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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水。向别路走。如老朽者。无与相助。叹息何言。贤者既有志矣。须于自己脊梁。竖却百十斤担子。只教向前厮杀。有如孤军遇敌。有进而无退。不然悠悠泛泛。无济于事。虽日读圣贤书。只做半饷吟咏而已。于己莽荡无交涉。幸贤者之察之。英记昔壮时。未尝无望于天下之事。而年已老矣。世已乱矣。今亦没柰他何。而且可与同志者共此事。以终其命而已。复何道哉。
与甘圣樯(辛亥)
茶峡一别。耿结何既。未惟新凉。侍奉以外。读书有得。初程为学。无由得立地成佛。要在习熟而已。吾儒家计。本自苦淡。只是鼻吸三斗醋。乃可有为。贤于精神气魄。每欠奋发。大抵自家心地。先收拾不上。更向甚人靠著。幸忍辛耐烦。读得古人书。见得古人心地也。
答甘圣樯(癸丑)
壁经今读几篇。精一之训。此万世人纪之始也。学者于此差焉。无说可话也。所示危微难察。初学安得不然。邪说之乱。物欲之夺。顾不足为患。只是患在不察。察之自无此病。一日千酬万应。点检自家心地。自觉得此是人心。又觉得此是道心。而人心则制之而听命。道心则扩之而为主。如是久久用力。则毕竟是道心常为主宰。自不至于愈危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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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幸贤者试加之力焉。但人心非人欲也。圣贤之所不得无。而特易流于私欲。故曰危也。此意亦不可不知也。
答甘圣樯别纸(乙卯)
身居此世。为彼所拘迫。孰能以礼而葬其亲哉。虽有曾闵之孝。柰如之何。为之叹息。但此不可以已葬论。卒哭之前。当以未葬自处矣。既已入地则安神之虞。不可不行。当依报葬报虞之例。然五日之葬。何可用日月不居之祝乎。祝辞当曰遭时罔极。葬不以礼。敢据报葬。亦报以虞。夙兴夜处云云。
卒哭则士之踰月葬者。三虞后行卒哭。计其日不满百日。然必百日为节者。以其报葬而又报虞矣。既报虞则卒哭无以为节。故不得已以三月葬(士数死月为三月。)后三虞卒哭。举成数曰百日也。朱子所谓百日失礼者。乃讥其不权葬而亦断百日者也。哀家今不必以百日为断。葬在七月则只当于九月初。择刚日行卒哭可也。
祝辞自称。世俗虽有三年内因称孤哀之例。然祔祭以后。从书仪遂称孝子。似亦无疑矣。
卒哭后忌祭。例以无祝单献。杀礼以行。既无祝辞。则焉有称妣称子之碍乎。但出主时不可昧然无告。则亦当曰孤哀子某今以显妣云云。恭伸追慕。改以粗伸哀慕可也。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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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未造主。而行祀以纸榜。则安可以致生之故而仍称亡室乎。称以显妣亦可也。
俗荐礼轻。非时祭比也。朱子之所行行之可也。使服轻者杀品行之。而俗制丧笠。自行奠拜。亦无不可。虽先世忌祭。如无代行者。则自行亦可。
支子祔纸榜行祭。自有先辈说。更无可疑。宗子前期告庙曰敢昭告云云。今以孙某官礼当祔庙。而所居异宫。不得行祭于祖庙。将以某日。谨用纸榜荐于其家。谨以酒果用伸虔告谨告云云。而衰服行祀。书仪及退溪说可考也。祔祭以后称孝子。祝辞也。若书面称谓。三年内只称孤哀。
丧中祭先之服。朱子墨衰之制。今难遽复。而栗谷曰以生布直领孝巾深衣。躬自行之。沙溪说亦同。但变绞带为布带。明斋曰孝巾非冠。兼著方笠为是云云。星湖曰用布网巾云云。先儒诸说。难以枚举。今以方笠布网巾布深衣绞带行祀。则似参酌而得中矣。有轻服者则代行亦可矣。但哀家则只有妣祭。而初无厌尊于考位。躬行亦可矣。
答甘圣樯
仪传近颇更考得脱藁。而但其众手所经。脱简误字。更令人煞费一番气力也。此足以传之穷寮。而且使公等免为面墙而已。广布世间。乌敢望耶。深衣吾尝有所著说。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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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不一见耶。大略衣身略长二尺二寸。(指尺)袂长同衣身。裳长及踝。六幅布斜裁为十二幅。上头狭。要使合于腰围下齐必倍之。连裳于衣而裁袼于腋下。两肩上略裁入五寸。向前斜摺。至尺二寸而剪去之。缀二寸领于其上。裳则两直绪当前。以直绪接斜绪。后亦如之。自然两斜绪凑合于两腋下。凡衣裳广狭。不拘只寸。只为适体。而但使下齐倍于腰而已。大率如此。而难以笔舌既也。幸细商之。
答甘圣樯(丁巳)
儿还奉手疏读之。如瞿梅之容。相对讨论也。礼役是在哀史。不害为办得一事。而在愚人。终有愧于朱先生纳费之义也。但今既为之矣。所宜善终然后。可使外人无讥也。凡事合于理则心自安。心不自安处。便不是天理也。但哀史家力不甚足。其能抵敌过否。亦所悬念。
答甘圣樯
世道之叹。可胜言哉。只是桩定得此心。不随波上下。行得吾合做底事而已。此外凡世间是非荣辱死生等许多事。都付之膜外。吾辈之死守一法。只此而已也。泳哲君远来相见。可爱也。但此君沈默则有馀。而终少发扬之气。老夫于此每见辄提警。而但渠性气只是如此也。君家后事。专管在此子。幸善教之也。今渠文理未知如何。而关中教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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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法。以礼为先。此意甚好。望须以礼书一帙教之。每日经书课读之外。教他看礼书几板。此朱门教人之法也。幸以是为节度如何。
答甘圣樯
祥禫本自同月。而中月之义。朱子亦以谓王肃说是。然从郑义间一月。乃从厚之义也。凡卜日。张子曰两旬不吉。即用下旬。张子此说。当从无疑。禫月若当时祭之月。则可从仪礼之文。是月吉祭。然犹未配。后月朔参行配。未为无据。而但此丧终之祭。初非四时之常祭。则不必以仲月为拘。只当以踰月行祭。终恐为是。祥后禫前书疏。寒冈曰仍称孤哀。盖以家礼祥后无改称之文也。南溪曰禫前主客皆当称疏。而称状亦无妨云云。此两说皆可据也。
答甘圣樯(庚申)
隔岁而不相闻也。此见邮书。此心良慰。所询考妣合葬。考西妣东礼也。以其地道尚右。神道亦然也。但朱夫子葬刘令人于唐石。存东畔一位。以为身后地。自云不曾考礼。是如何。盖中国俗例男左女右。故朱子只是循俗为之。丘文庄亦不异俗。然朱子又谓祭以西上。葬时亦当如此。退陶以谓此为朱子晚年定论。后世所当法。据此则考右妣左。更何可疑哉。但今或有地势所拘。不得不祔妣于西。则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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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引唐石之例而据以为地也耶。幸参酌而行之焉。
答甘圣樯
所询贵宗立后事。两庭既无父母。则门长当主之矣。生家虽无父母而有兄则兄可为主。无兄则门长兼主两边可也。前一日会族人。门长告于宗家之庙曰年月日云云。(以门长属称称之。)庙鬯久旷。宗事荒凉。玆择某亲某之第几子某。资性可进。昭穆相当。谨行聘礼。立以为嗣。谨告。当日门长率使者诣其家。若有兄则亦可行聘币而兄告于其庙。无兄则门长告于庙曰宗祀久绝。今当立后。玆有先人之礼。聘某甲往继宗祀。礼法相应。门长为主。礼亦有据。是庸虔告。告毕。率子归宗家。其他节目。详见乡校礼辑。
答黄晦仲(洙建○壬戌)
早闻贤名而一面此迟耶。年前庐集之役。尊卫先贤。已办得大小大事而颁及于穷山一老夫。此意尤佳。如何可忘。夫兵阵家主严。清净家引龄。演剧家科谭。凡物皆然。吾儒家只是懋实。况尊贤大事耶。惟贤者之懋修实德。使泰山明复闻于斯世也。
答李应集(彰镐○庚申)
穷居寡谐。无与为乐。不意晚暮。得强辅于夫子家里。只是爨无欲凊。不留晤语。悠悠别怅。奚但已于半月十日耶。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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眄秋光已阑。邮人远致手书。三复以还。曷胜感幸。且审兴居有节。所履佳吉也。但其过怯不须道也。此孔朱之所不免。只得用王衍忘情法。所可忧者。身为名门后裔。而不可不绍述先徽。不虚作一世人也。幸慥慥焉。英衰弊成惫。不撤床笫。而日暮道远。只怕馀生勘不得许多工夫也。
答宋晦叔(元求○癸丑)
自先公之金昆玉季遽弃朋友。吾辈之属望于其遗孤者。奚但以先公游从之好哉。吾道穷矣。尚冀其共济此事。而仁人之所不食。理宜在于其后也。顷客江州。令弟慎夫奉状行之文。追及贱踪。慨然如见亡友仪形而为之太息也。归又见手书一幅。若将借视听于聋瞽。三复以还。不知所以云谕。第惟人之切磋而成德。必待朋友之讲磨。而所以为根本地者。体先志也。先君子平生之志。不但止于小成。必欲其向上而未已。今公等以此而立志。痛功业之未就。思欲以展拓其遗志。则于此事。思过半矣。幸贤者思之。
答都彝卿(相宪○壬戌)
岁暮穷山。鸟兽同群。更无佳绪。而得故人书。深以慰也。书中道得先契之隆。更令人一番兴喟。记昔此发髧髧。先王府时至弊庐。不知锡英之无状。谓是薄有才气。向我先大夫说不已。其言尚在耳。而此发今皤皤矣。且与先公并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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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随。而思之如昨日事也。如之何其不感慨而兴怀也。今与贤明果腹地近。先公之思。及其后人。而桑榆晚景。得有切磋。此老夫之所望也。
答安相夫(钟斗○丁未)
示谕进学之忧伤时之叹。此吾辈之所同也。然为学者初非有所为而为。今亦不可以无所为而止。虽教天地都销尽。此心不可变。一息尚存。此学不可忘也。今天下大乱。圣学为无用而反为时贤之所禁。吾辈只得吃他打骂。不消閒争竞。关了自家门。读了自家书。做得自家事。以俟毕命之期而已。更安有别作道理哉。
答安相夫(辛亥)
吾人在何世界。世间多少人。无说可话。穷庐悽悒。第切同志之怀。故人有书。寄意甚重。自顾无状。愧乏金针之相度也。第念厉也不齿。尚无以自判其命。胥靡不惧。亦不能自废其业。吾辈今日。政自如此。被人钳橛。乃其常分。正须自尽己事。庶无大过。他日地下。无愧于拜见圣贤。但不消候人鼻息。做得草间苟活而已。此意想贤者良遂也。近日读何书。南方多学者。相与切磨讲明。以济此事否。幸自加勉。
答李子明(诚熙○甲子)
我有期哀之除。而特赐惠问。慰恤备至。悲感何极。且审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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棣事增重也。风潮浩漫。天下滔滔。贵里物色。亦或有异前日。而每见贤明。似不无苍然古色。吾党可不孤耶。幸勉旃。
答郭大渊(奫○庚申)
邮书往复。再更时燧。拊念去年此时。先公生还阳界。漆灯今日。何处更见。每思故人稚子。新丧慈母。得无饥渴欤。又得无匍匐而入井欤。又有甚人怵惕而相救也。悠悠老怀。盖无日之可忘也。令弟血气未定。最所关情。而今君任大而责重。可良遂也。示及服制事。认出于至诚恻怛之怀。虽使圣人在者。恐亦可以禁不得也。盖大功以上恩重。不加服礼也。以服则不可以加一日。而素冠带非服也。除服之后。非服之服。以表其不忘之哀。虽义起而似无不可也。
答郭大渊
邮覆喜可知也。且详服履增相也。丧葬之人之多口。我无大过。外言何足道哉。丧冠之布武。奠上食之无拜。此从古也。一家行之。同志者从之。其不亦复古之一端耶。但素舆一款。老夫闻之。亦疑其无据。今见来谕。知其为遗意。是盖谓之无据则或可。谓之害礼则不词也。亡国遗民。重之以国哀。不忍华饰。乃亦天理人情恻怛不得已处。而但不可以此为常法于天下也。宗家丧中支家庙祭。葬后无不可行之理。而来谕所云。亦出于恻怛之意也。盖先世则祭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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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礼。而尊先公又以长子。独享支家之盛祭。似或不安。然推此以往则祖丧中奉祢庙之支家。曾高祖丧中奉祖曾之支家。凡大宗丧中。小宗祭皆可以不安而废祭。此则恐推不去也。且念先公虽是长子。既享祭于支家。则祢废祭而子享祭。恐亦未必以长子故而尤未安也。只得依先儒说。随例行祭。庶或寡过否。幸更思而询于礼家。庶无违于礼意。如何如何。
答郭大渊
所询丧庐之制。中门外朴陋室。已非倚木之古制。而家礼所以变古也。拜宾哭泣之位。古礼则自三日成服。主人哭位。常在阼阶之下而西面北上。行虞之日。始升于堂。杖不入室。自虞神事而弥敬也。不入室则杖于堂可知也。若夫祔杖之不升堂。练杖之不入门。祔与练皆行于庙中。堂是庙之堂。门是庙之门。先祖之前弥敬故也。非于殡宫不升堂而不入门也。苟因不入室之说。而葬后遂不用杖。则此杖当用于何处。父母三年之丧。而还为不杖之服耶。祥后朔望奠。愚于居丧时从先贤说。庙中行一大盘之制。意谓因不废朔参之礼矣。其后流离迁徙。此礼遂废。可胜叹哉。但其行于庙中。出主行奠。皆有先贤可据之论。参酌行之。似无不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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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郭大渊(辛酉)
示及祫祭傍题事。尊亚府在时。依曾子问称名不称孝固也。既已身没。而向下屡世。更不称孝。则贵庙先位。其将永无宗嗣耶。恶在其承宗之义也。曾子问身没而已。注庶子之适子祭称孝云云。此无乃祭祢称孝。则称孝于祖可知之谓耶。祢孝而祖不孝。恐不成如此道理也。大抵介子孙奉祀。而尚有所待则可用宗子越他国之例。而既用质家之礼。则又焉得子子孙孙不得为孝孙耶。此是变礼。而愚于平日未曾讲究。幸博考而处之焉。且念尊家此事。与伊川及金文敬家礼及大典说。大同而差异。不可为准。至于孝一字。似亦异于前日也。然愚见何可立定断例耶。
答郭大渊(甲子)
奉书知缅襄日近。想惟悲扰也。仪节自有先辈定式。更无可疑。所询设奠一款。出柩后既设奠。而就舆时撤旧奠。乃设奠祝告礼也。若经夜于旧葬地。则朝夕设奠。当如初丧时。何可以食时只上食耶。吊服加麻。朱子说及开元礼。皆以周亲言。功缌以下。依丘仪素服布巾带。或依增解。只去华采。皆恐无妨。门人受服者。初无可据。贵近士论素服巾带。似亦可矣。盖素服巾带。只是吊服。非服也。见师柩而吊服从事。何所妨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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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瑞八(宇洛○乙丑)
南方非无友生。而老夫于吾子。独耿耿焉者。以其才明聪悟。可与适道。而只是世间。无硕德大人。驱之正学之轨。共济此事也。所以相别多年。每见南来人。说道项斯未已也。不自意贤人过自贬损。一幅长笺。施及于老谬之无知。三复惠意。感激何言。第考书中。过假以无实之辞。此非知德之言。夫悦人赞己。常情盖或如此。而老夫之初无可赞者。实不敢承当。且老夫无状。或因贤人之赞己。自以谓俺地位点得已似此。是谩教我未死之前。自沮进德之路也。且吾子之贤。而自居以弟子之纳贽者。号则似可。而亦或未然。夫因不失亲。非圣人之言耶。今吾子居然行贽见之礼。而他日或觑得其有不可宗。而遽萌懈怠之心。则是将进退失据。而莫重贽礼。虚行于其间。恁地时还不如初间将此贽去向店头。讨三杯酒。买得猪肉吃得饱。如朱子书所云。不亦可乎。虽然此礼古人之所行也。此礼一行。则为学之名。自此而立。退陶李先生曰。一有为学之名。则此无异于百十斤担子担在脊梁。盖谓其从前不读书者。不得不读书。从前不明于义利者。不得不取义而去利。从前乐放纵而恶拘检者。不得不整衣裾而重步履。从前怠于事亲者。不得不尽子职于定省温凊。从前相犹于兄弟者。不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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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和乐而且湛矣。从前不刑于妻孥者。不得不齐其家矣。从前不信于朋友者。不得不取益而不较矣。今吾与子虽非为名而为善。然有其名而无其实。反不如无其名而自恣者也。吾与子因此而各自惕厉。不效世间好名之弊。而从事于实地之学。则吾子之作贽而见。老夫之受。若固有者。庶或可以无愧也。幸吾子之图之。
答李瑞八
十书可及一面哉。岁暮山中。客散庭空。每倚杖遐烛(一作瞩)。见沙上行人。两两提携。辄疑吾瑞八偕德夫至。竟错认也。悠悠老怀。靡日可已。今奉手书。尚亦可以慰此怀也。辰光不淹。冬月过半。未骫为学何似。所论主敬之旨。可知其必有事于此事也。致知用敬。不外乎日用常行。说得是也。夫读书讲义。应事接物。何往非致吾之知。亦何往非主吾之一。来喻所谓事田畴接宾朋教群蒙。一日千酬万应。皆是吾进学地也。又何必闭户终日。擎拳看书然后乃谓敬哉。诸先生论敬。各自不同。尹氏其心收敛。不容一物。以敬之为主宰言。程子主一。朱子惟畏。就动静处。言敬之用工也。盖敬为一心之主宰。则心中自然无一物容著。而外物之当于理者来则顺应之。不当理者来则宰制之。此岂空寂一块物。无所照管。而冥然漠然之谓耶。主一是临事而不贰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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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谓。惟畏非惴惴恐惧也。动静之间。只是肃然如有所畏。而不敢放慢之意也。曷尝有主一之心惟畏之心。先据了心中。而主之而畏之哉。于此而幸更以身体之。则庶可知三先生之主旨也。来喻以笃行看得致知。尹氏说看得单说敬之用似误也。幸亦更商焉。凡言敬工夫者。体验最好。喑人享太牢。自知其味。何害其不向人道好哉。吾辈之病。每在掇拾糟粕。但资口耳。此又可勉也。
答安极中(柄斗○乙丑)
所询长房两世递迁云云。休说两世。虽一世以长房名改题恐宜。大山因愚伏说。虽有数数改题未安之论。然沙溪,尤庵,南溪,陶庵皆主当改之说。盖不改题则自有许多难便之节。改之何伤乎。今当于迁主之日。即为改题。而来谕所谓不书傍题。亦甚无据。当依沙溪说。不称孝恐宜。神主字画剥尽者。陶庵以谓虽有虫患。主身自如。神气所寓。何得妄改云。盖此一著。甚是难处。如可以勿改则不改为宜。或剥尽而无馀则似亦不得不改耳。改题告辞。当随宜措语。今不可立定常例。且念牌子不中度请改。朱子亦曰今不可动云。则况神主乎。终恐不改为得之耳。亡失父服。来谕八十为限何据也。通典中寿为限。而中寿百岁云。然父年百岁之前。子先亡者。世间许多有之。且通典李胤以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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里父同年者亡制服。谢广以母亡为限。然父同年及母亡早晚不一。何可以立定一槩耶。要之尽诚寻求。望绝计穷。则当告庙行服。而至若衣冠招魂葬则通典虽有谢广所行。然招魂葬之非礼。朱子已言之。先儒说在在可考矣。只得依备要问解说。因三月葬期。择日题主。祭之几筵恐当。
答张乃明(琦相○丙寅)
老谬一贰负也。昏荒耗废。昨所见者。今或忘面。况数年前霎面于穷厄之时。而如何记得在肚里也。今奉盛谕。敦睦之谊。求道之志。溢于辞采。而占得多少造诣。又可知也。顾惟桑榆朝暮。得此彊辅。老夫良幸。惟冀大懋学业。从实地做将去。俾有辞于吾党如何。所询父母兄弟俱亡而遭祖母丧者。只有幼儿则以衰抱之。而已摄行事是礼也。寒冈之丧。长孙亡于丧中。而次孙代服。据此则可受衰。然此有承重之嫌。似有异于接兄服而代之也。幸更博考焉。
与南极三(台镇○甲子)
别怅尚耿耿。未惟行李利税否。凤洲集尽天下之大文字也。苟不见此文字。则将不免虚抛一生也。亭记所宜固辞。而见此文字。厕名此亭。与有荣矣。只是笔力耄退。无以揄扬其万有一。幸斤正而用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