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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x 页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书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17H 页
答宋舜佐(浚弼○庚子)
岁暮穷居。每怀寡助之叹。而愿与同志痛相切磨。庶几及此而自力矣。不意贤明示及长笺。喻以名理之说。三复以来。只怕愚陋之甚。无以承当其至意也。第惟足下可大受也。每于稠人之中。得闻其绪馀。窃叹其精明剀切。可与有济于此事。而遥遥相望。无由得以时盍簪矣。今承示谕。益见其见理之明而求道之切。敢不倾囷以听其可否耶。七情之有理发。岂特高峰之说耶。即退陶建图之旨也。前乎退陶而子思倡之。后乎退陶而愚伏,大山之说。又可考也。锦阳翁谓之未安。今亦不可妄议其得失。而所当两下参考。以求其至当之归也。盖七情气发。只是分开之说也。自其混沦而言之。七情为大用而包四端在其中。七者之情。盖亦有理发。而所谓理发。乃四端也。七情之外。初无四端。则四者之端。是岂非七情中物事耶。高峰所谓四端岂异云者。以其名目不同。故强名之曰无异云尔。其实七情之有理发者。即四端也。此退陶所以亟许高峰。而中庸达道。只是理发也。自其分开而观之。剔去其理发者。属之四端。而四自四七自七。一是理之发。一是气之发。此退陶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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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开为说。而礼运七情。只是气发也。混沦而主中图。分开而主下图。则其曲折可见。而各当其理。攧扑而不破矣。今主退陶初说。而以后说为未安。至使克斋诸公变其初见之正。则恐或有得于分开之义。而未尽于混沦之旨。此愚所以常抱未达之疑也。朱子所谓毕竟生于血气。人心节制皆道心。此两说。即大山所谓分合说也。今盛意欲以援此證彼。以明锦说之可以并行者。愚意则亦有不然者。七情所谓理发者。自其所发地头而已。是感触于义理也。非当初感于气而后。来却做得理也。人心之得其正者。有异于此。恐不可拟而比之也。先辈之说。固非末学之所可窥测。则权且倚阁。只守朱退已定之论。无乃为寡过之道耶。噫。近世学者所见差殊。只看得气发一路。而昧于大用之混沦。以礼运而合中庸。以朱退而攻朱退。有言七情之有理发则公肆讥骂。律之以叛道之科。其流之弊。可胜言哉。此可与知者道。不必閒消口气。只招外间讥议也。
答宋舜佐(壬寅)
公允往复。荷此投示。益知不外之甚也。英每获盛论。窃自喜其明剀切当。非口耳之学所可窥其彷佛者也。又与鄙怀往往有不谋而相契者。所以妄有所自恃而不恐也。大抵理气之说。头绪不一。顾不可以一槩为断。参错而折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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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得各有攸当。则谓之心即理也得。谓之心即气也得。谓之兼理气也得。今人一有所闻。则苦向这里觅道理。便落在一边。出身不得。而不肯向他人规模里。活络而参覈之。甚者扬眉瞬目。傲然自处而指斥其不从己说者。如洪水猛兽之为害。噫。此风肆行。甚可惧也。英瞢无知识。且看世间火色如此。而妄尝自谓只干自己分上。求得是处。不欲向人作理气说。庶有所济于此事也。今蒙盛谕甚勤。敢不自尽其摸象之说而思所以求正哉。公允天资甚美。识解精明。想不至于自立己见去。盖他人今其全文。不可得见。则无以论其得失。但以来谕而论之。来谕说得四亭八当。无复可论。而但以虚灵字。每每管归气边。于理虽加所以字。而不欲辄许以灵底物事。至于心之本体。带气兼看。此固世学之所同。而但恐足下高明。未之或察于此也。盖心之本体。非气不立。而气其田地也。理其本体也。理固至灵。而合气而后。可见其灵。就其已然之迹而观之灵者。只是气也。然以言乎其灵之者。则理灵而气不灵也。凡言理气。就其相须之中。而指其所主者而言之。则所主者乃理也。世之谓心即理者。言其所主之理则可也。若不论其相须之妙。而凡言心者皆谓之理。则此何异于陆氏之醉酒骂人。王氏之满街圣人。皆是理也哉。英尝有一说论心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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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别。曰心之舍曰血肉。气聚于血肉而理具于气。统而谓之心也。理在气中。自有不杂不离之妙。指其理之不杂气而至善者曰本性也。指其理之不离气而有偏全者曰气质性也。指其理与气合。灵妙不测(理虽灵妙而非气则不见其灵妙。气不能自灵妙而合理而后灵妙。)者曰心也。其未发也。气无为而理为主。此本体也。其发也。理无形而气有迹。此情也。就其未发而指其本体曰性太极也。通未发已发而指其主宰者曰心太极也。谓心即理者。指其主宰也。谓心即气者。指其作用也。必须统指其主宰及作用者曰兼理气然后。可以绝渗漏而无惹绊。攧扑而不破矣。别纸重违盛意。并以瞽说谩录寄去。如不当理。何害乎十反而归正耶。
  别纸
心之本体。谓之兼气。则本然之性。其将兼气而看之耶。世之谓心即气者。亦犹曰心包性。其本体理也。此则栗谷以下相传之诀也。今以高明之主理。而亦为本体兼气之说。此则恐可以更商也。以明德谓合理气。于古亦有据否。足下亦曰心上道理光明洞澈处云。则道理非理耶。指道理为兼理气可乎。足下又曰合理气中主理云。则恐只当以所主者为主。又何滚说作兼气看耶。盖明德朱子未尝断之以曰心曰性。则今难以心性字泥做题目。果如来谕。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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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得于天之谓德。在心有心之德。在性有性之德。在四肢百体。莫不各有所得之德。德犹则也。犹言有物则必有则也。愚尝说得如此。而及见大全答何叔京书。明德统言在己之德本无瑕垢处云云。愚于此自谓愚说不至甚妄。不审高明以为如何。
盛说曰。直曰性虚灵理虚灵。未之曾见云云。窃谓理与气合。自然虚灵。然朱子曰最灵者纯粹至善之性。此以性为灵也。又论通书匪灵不莹曰此言理也。又曰太极之至灵。此以理为灵也。今高明恐偶失照管而有此未曾见之论耶。愚谓朱子神灵非所以言性等说。指理之非气则不能见其灵也。最灵之性等说。指理之本自至灵者也。看得如此而后。可有段落。未知如何。
答宋舜佐(癸卯)
示及心体等说。虽或有少出入于鄙见。然大要高明之见理甚精。其或有守旧说而不变者。类非护惜己见而自占便宜也。乃所以反覆参订。不明而不措也。吾儒为学之方。本自如此。尤令人艳叹也。第惟心之本体理也。苟可以兼气看。则二体二本双关对举。而天下之大本不立矣。今高明之说。亦无甚异于鄙见。而只于虚灵二字。恐有透不过处。请更消息之。盖虚灵自是心之本体。而虚灵上可以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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气看。故指本体曰兼气云者。此有一说可譬。性固是本然。而性上可以兼气质。故指本性曰兼气可乎。单言性则可以杂气说。而言本然则理也。单言虚灵则可以兼气说。而言本体则理也。且夫理之虚灵。亦有体用。必得气而见其虚灵者其用也。本自有虚灵之妙者其体也。以烛言之。得脂膏而便有光焰者。烛之用也。其为物本自有光明之理。此其体也。鉴之水银。亦推此而可知也。今夫心之为体。固是虚灵。而其虚灵之妙则必合气而后可言。然这个若不本自虚灵。则虽合气而何以见其虚灵乎。盛论固曰虚灵既合理气。则指本体为合理气。自无可疑。此说似矣。而亦有所大不然者。心之体性也。性不可以杂气说。心之本体太极也。太极可以兼气说乎。必于兼理气处。剔发其理一边曰性也太极也心之本体也。故言心则曰兼理气。而言本体则曰理然后。可以攧扑不破。而千圣之诀。盖亦无外此而为之说者也。
答宋舜佐(丙午)
示及子丧中祭先。无正礼可考。而但朱子所谓不举盛祭。只以时祭言。非忌祭也。时祭礼盛可废。忌是丧之馀而悲哀为主。且三献。非受胙归胙等备礼之比也。故朱子答妻丧祭先之问曰。忌是丧馀。祭似无嫌。盖妻与子衰有轻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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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三年之体一也。愚尝据此而论之曰忌祭则妻子丧。葬后当三献行祭。谬妄之甚。倘不大违于礼意耶。
答宋舜佐(辛亥)
谬询昭穆说。贵庙之制似未宜也。凡昭穆自得姓。而昉周庙之后稷东向而文穆而武昭。宋以僖祖为祖。而太祖之尊乃居穆位。是皆一定而不可易。不以太祖故而不序昭穆也。尊忠肃公虽以太祖之尊。尊居奥位。其序为昭。则子当穆而孙当昭。今焉子昭而孙穆。不亦误乎。来谕别子之说。亦有可论。盖诸侯别子。不祖诸侯而自为太祖。昭穆当自此始。若士大夫则支子为大夫。自立太祖之庙。既立祖庙。何可以一初其昭穆耶。尊家庙礼。已有成例。而一朝遽然变迁。似甚未安。然当昭者穆而当穆者昭。则神道有知。亦当不安于其位矣。或因有事之日。告由改正。恐或得之。抑太祖为不迁之宗。则断自太祖。自别其氏。不变其已安之位。亦可乎。贤明想熟讲矣。幸参酌得正如何。
答宋舜佐(乙卯)
定斋集性不可分开之说。说得甚精。更无可疑。盖性虽二名而本然气质。初非齐头而偕立也。情虽性发而一东一西。路歧自别。四七所以不得无分开也。若李先生情之四七。犹性有本然气质云者。只以其异其名者。以此而證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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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曷尝曰四端发于本然性。七情发于气质性哉。愚尝曰情虽理发而理乘气则一也。性固一性而气质之偏则未发时。亦在其中矣。未知盛见以为如何。幸更教之。
答宋舜佐
示及情虽两路而理乘气则一也云云。鄙说初非谓分开言时七情亦主理也。盖四端所主者理而气亦随之。七情所主者气而理亦乘之。四端之理乘。如人之乘马。之东之西。惟人所适而马但从之。七情之理乘。如马之载人。或顺或横。惟马是适。而人但乘之。盖其所主则异。而考其归则乘马者是人也。退陶所谓理乘。非此意耶。但来谕引退陶,大山说有以中节者为气发。恐当更商。退陶虽有是说。后书特许高峰达道非气发之论。而自谓鄙说未安。及作中图。指理言中节之情。大山答李天牖,李希道书。言达道何曾生于形气。而详言中图之旨。盖混沦言时。七情自有理发。而陶湖之定论可知也。幸更入思。朋友之以妻乡称谓。东俗之陋。自敌以下书面。称字可也。鄙人则于稍尊。亦用此例。盖字所以表其德。虽所尊而亦无不可。
答宋舜佐
示意谨领至意。七情之理乘。达道之非气发。例蒙印可。可幸相契。虽然吾辈讲学。不必以印可为贵。亦可贵其不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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契而终有讲明地也。今来谕达道之说。既与相契。而其下混沦分开之论。鄙见终所听莹。无乃向所谓相契者。其实或有未契耶。盖达道之为达道。以在中之理发皆中节。然则中节。只是理发一途。而大山所谓非气发。此之谓也。今详盛意。四端之理发。自是中节。七情只是气发。而气之顺理者。亦可名中节。然自与四端中节。不可赚说云也。苟如是矣。既名中节则中节亦有两般乎。既名理发则气发亦可曰中节乎。达道则曰非气发。而中节则谓有气发。无乃自相矛盾者耶。苟欲求通于盛说。则其将打破了达道非气发及天下达道何尝有生于形气等说话然后可也。幸更商焉。盖七情自有粹然义理之发。此何异于四端哉。此是中节也。此是达道也。其馀则只是饮食男女上。人所不可无之常情。不可曰恶情。亦不可曰中节之情。乃退陶所谓可善可恶者也。看得如此。可合于朱退之旨。而不然恐亦节节生梗。不审高明以为如何。大山论辨。愚姑未考其年条。而所尝确信者。只是天牖,希道等诸书而已。来谕如此。当更考而俟后往复也。
答宋舜佐(丁巳)
炎官政苦。得故人书。胜似服清凉散也。且审大耋康宁。孝养所格。宜有是也。主敬之工。可知其亲切下手。而终是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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辈熟处难忘。有是锄铻。但行之久久。自应有力也。讲会轮行。是犹九地昏阴。一雷初鸣。幸因诸公之力而玆乡其庶几欤。释菜事。凡有事于玆所。则先有事乎玆所之为师者。似无不可。屋社之日。遽行书院之享则似或未安。而菜礼则事体不同。只从沧洲已例。恐亦不害于礼意也。晴桧两所。通一境则所重自别。而自其所则亦各尊也。恐未必以菜仪先后轻重之。且因此论而行之两所则不是盛事耶。春间文佐君谓将亟举此礼。要我订定其仪节。未知渠今更如何也。
答宋舜佐(辛酉)
海槎既返。案尘更扫。大眼孔看得久熟书。想亦甚生气力。只是老生无分。既不共广陵之观涛。又不读海猎赋一通。消却此胸中草木也。所谕志不帅气。是诚吾辈之通患也。盖其欲存而不能存。欲修而不能修时。恰似是身与心。不是自家物事。而不知外间何物。揶揄我许大好事也。思来无别作道理。只是存一存修一修。熟之而已。未知如何。英近无别事可道。苞山讲会。礼事可观。足为一畅。而近又被京中社会人苦要一出。使人难堪。然身出则固未宜。不得已出几条发问。以镇众心。顷见其答。将以十三道儒生答说来求批评。贱名又将上下于众口矣。思之追悔。而今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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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驷而不及。不审盛意以为如何。方以此为未化之食。而谩录及此耳。
与孙伯渊(晋洙○庚申)
见厚翼书。知尊旆远赴。呜呼。仲璇之报。其真也耶。沧溟万里。只雁孤飞。幽明之间。此恨何似。况尊年已衰矣。其能利涉而无挠否。苟使仲璇死有英灵。其必默佑于冥中而使乃兄好还。是所向天长祝也。鄙所作招魂文持去否。读此文于天涯万里。仲璇亦必感泣而来归矣。既闻足下行声。老身动不得。儿子此行未可已也。惟冀千万善摄。苟使前言皆虚而兄弟好还。则世间宁有此等快事耶。尚不无万一之望也。悲愤止此。更冀归路一握。
答孙伯渊(辛酉)
前书晚而见。修谢又此晚也。德夫谓可一见。又何迟也。仲璇魂帛。将返故里。呜乎悲夫。朝祖今已过时矣。依反哭庙之例。魂帛见祠。来示当矣。其明日当行祔祭。而祔祝当依家礼本文告辞。初无可据。今于见祠时当告曰亡弟某甫。(依家礼称字似得之。)身死沪东。生死交传。经岁发丧。今返故里。以魂帛敢见。未知如何。
答孙伯渊(壬戌)
邮函良感。且知所履有相也。仲璇已撤灵。此生此世。无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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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于更见此人。呜呼悲夫。来谕以心无定顿。深以为忧。此吾辈之通患也。然人有四百四病。圣人未尝以心病忧。盖心是自家物也。心无内外。不成断送外事。把住得此心定顿也。一息尚存。事物之至吾目前者。吾可去做。自不干他人做得。要之盖棺后乃可已也。处己以正。接人以和。事物之来。要做得十分是处。此心自然定顿。焉有纷扰牵掣之患哉。此固不逮之言。而尚冀同志者之黾勉焉。
答孙伯渊(癸亥)
所询出外未还者其妻死。其子制父在之服。而练祥后闻父讣者。更制母服三年。或说误矣。来谕之不更制得之。夫服以始制为断。服母时不详父之存亡。而既以父在而断母服。则是父虽亡于其时而亦在矣。母之练祥已过。则母服已除而只是心哀而已。恐亦难以追服三年也。
答孙伯渊(丙寅)
岁新矣。山中人为年老者。以杯酒送。一送每饮。辄思不得润他人燋喉。如足下所云也。噫。谁将好手法。幻得东华门外汉江水作绿鸭头。与举国生灵。大开口痛饮也。足下闻之。想亦一唏也。老身方营还故里。而后辈之交游者。为筑一屋子。从此有栖迟偃仰之地。然所可恨者。立岩莲池上。尚不得建立数笏茅庵。与足下而抵顶横肱。饮水读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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共此馀生也。
答金敬可(永学)别纸(论语疑义○己丑)
 子曰。攻乎异端。斯害也已。治字意味何如。
攻乎异端章。朱夫子初答汪尚书书。以攻为攻击之攻。觉其未妥。及定集注。训攻为专治。盖孔子时初无异端。杨墨之学。始著于孟子时。佛氏始通于后汉。其时只有老子。而孔子至为问礼。则在当时。又非判然为异端者也。有何异端可以排攻。设或有之。圣人当攻之力焉。何害之有哉。此不过支流众技。如子韦之星历。师旷之乐律。和扁之针药。孙武之兵阵。学者犹可以略会旁通。而苟欲为专门之治。则其为害道。顾当何如哉。
 程子云喜怒哀惧爱恶欲七情。而心经发挥云喜怒哀乐爱恶欲。惧与乐相违何也。
七情之说。昉于礼运。而曰喜怒哀惧爱恶欲。子思作中庸。论大本达道。而曰喜怒哀乐。盖子思只举大纲说而未尽及于七者也。后儒因子思之言而兼及礼运说。故曰喜怒哀乐爱恶欲。若以七情本面目言之。惧字较紧。
 殷因于夏礼章注云夏正建寅为人统。商正建丑为地统。周正建子为天统。天而后地也。地而后人也。而夏而后商也。商而后周也。然则天为周统而天何后于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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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也。地为商统而地何后于夏之人也。
三统之说。可谓疑得其窾。而此于经传。初无援举。窃疑建统非自三代始。自三代以前。三才气数。循环迭运。至伏羲时。气数适当天统。故其历建子而其易首乾。炎帝时气数适当人统。故其历建寅而其易首艮。黄帝时气数适当地统。故其历建丑而其易首坤。盖从气数迭迁。而初非人为之安排也。其后夏用连山。商用归藏。周用先天。而正朔不得不随此而改之耳。若天地人气数始辟于三代时。则夏当用天统。商当用地统。周当用人统。而三代以前。循环已久。至三代时。不得不地后于人天后于地耳。愚尝以是质之洲上。盖亦如是云。
答金敬可别纸(庚寅)
 服制图内外姊妹无服。两姨姊妹有服。
仪礼丧服缌麻曰。舅之子,姑之子,从母昆弟。而姨及舅姑。并不言姊妹。至家礼两姨之下。特言姊妹。窃详家礼本意。非谓内外姊妹无服而两姨姊妹特有服也。朴南溪曰。舅之子,姑之子。实包姊妹在其中。大山曰。古者男女并称子。言兄弟而姊妹通在其中。以此两说观之。仪礼及家礼姊妹有无。不害其并为有服也。
 五代祖迁墓服。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24H 页
窃按大山曰。当以属近长房主之。而以吊服加麻行事。馀亲皆素巾带。陶庵曰。既不服缌则吊服加麻而已。今依此行之似无妨。而愚谓大山,陶庵本以五代祖亲尽服竭。无重可承。丧不当承重云。故有此改葬不服缌之论。然五代祖丧不服斩。深恐未安。生为一家之大祖。而死无主丧。便同无后可乎。且周礼疏。有适来孙为后者服期之文。则来孙为后。独不可为五代祖服斩乎。祖厚于孙。而孙薄于祖。尤所未晓。更按宋栎泉曰。虽五六世祖。奉生丧死。当如父母。所以推太王王季之心。及于无穷。遂庵曰。五代祖丧。宗孙当承重。迁窆时服缌云云。窃意依此两说。为五代祖服斩。而丧既服斩则改葬之缌无疑矣。但湖翁既有定论。而丧不服斩。葬不服缌。此在行礼者参酌而处之耳。
答金敬可(乙丑)
惠书奉感。且详山中无外事。读古人书。甚生气力也。吾辈每向实地上。欠却大下工夫。此可戒也。亦为同志者而勉之。所询仁不可为众之为。为犹当也。犹言不可当。元季方之难为。亦只是此义也。孔子生年。果似可疑。而恐庚戌是也。生日亦十一月是也。盖周正建子。而十一月为正月。则乃庚戌正月也。当时或用改月。或用不改月。二者并行。惟人所行。故(朱子说)公谷则从不改月为己酉。左注则从改月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24L 页
为庚戌是也。
答成洛见(大湜)别纸(辛酉)
三年而祔。乃程子说之考不详也。父在母丧。丧内又遭父丧。则父葬后祔父时偕祔。自有礼据。若又有拘则母祥前后。自可行祔。何至迁就于父丧毕之后耶。既已失礼。有如来谕者。则虽行于父丧毕后。不犹愈于不行祔祭耶。
支子孙祔祭。宗子当主。而宗子居丧。若是葬前则当依大山说。使轻服者代告于庙曰孤哀子某。茕然在疚。使某云云。而以其丧人代行矣。若在葬后则当依慎独说。宗子服其所祔者之服而祔之矣。若其所祔服已除之后。则当依退陶答寒冈说。以宗子本服斩齐衰行祭耳。
幼儿不能主祭于丧内。则摄主当告。而南溪曰。孤子某幼。不能将事。属某亲某敢昭告云云可矣。夙兴夜处哀慕不宁等语。依沙溪说。当改用而措辞若难。则亦当依南溪说。直继以清酌庶羞。似亦可矣。
改葬时奠上食。虽七八日前启墓。主人当于山殡设位而行之。若是三年内改葬。则当依同春,明斋说。家人自行于家。而丧人行于山上可也。
母丧中改葬父。则当释齐服缌。虽父丧中改葬母。父葬后则沙溪以为当服母缌。盖以亲见尸柩。不可无服。而缌虽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25H 页
轻。亦具三年之体也。若周亲以下吊服加麻。初非服制也。何可以非服之服。释其本服耶。
改葬父而祖忌同时。有轻服之可留者则留之。而出主时当具由以告。单献无祝。似或可矣。
答李孟绮(以翊○己未)
春间一晤。如属先天过境。思惟耿耿。今奉惠函。不忍其几入鬼录而问其死生。君子爱人之意。令人可感。且审燕居佳泰。随分看字。此固吾辈之未可已。而胡孙之扰。亦吾辈之通患也。幸高明之加之意以幸吾党。英向来劫厄。只是沧浪。归淹穷庐。又失茶翁。益无以为人世佳绪。所望于意内诸公。盖不浅浅。惟时惠德音。共此榆景也。
答都公三(相濩○己未)
早尚华闻。每恨贱身不得与程正叔读山中书十年。今从黑山家九死还。贤督奉手书致命。此意良厚。第念老朽无状。无补于世。徒取困厄。恐有违于大易括囊之义。恭俟朋友之谴何。而今蒙贤人奖与。若将为之收恤。可有恃而为之地耶。
答李德邵(季埈○壬戌)
峡寓寒凉。回顾岩庄故事。还似先天过梦。杖策踰岭。独坐空堂。宗武已各天人。独有德邵,可沃耿耿在怀。而亦皆穷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25L 页
畸凄冷。相见未易。如之何其不叹息而悲伤也。案头一幅书看来。是故人心画。道得恁地亹亹。更令人三复而感领也。十年居邻。所相期者甚厚。而一朝星散。地武又间。从此此面未可以时日期。此恨盖相似也。但吾人相与。独有一片心。不以面目而为怜。不以地步而为阂。虽在天涯地角。也只是朝暮遇。况一岭不在天上也。幸公之持得这个心。益懋炳烛。相期于此岁之寒也。老夫于此世。更甚事做得。得与同志者勉修所学。以终馀生。岂非所望耶。
答李德邵
日中人传故人手书。慰我剡哀之已练。读之令人凄感。且审旅履更清穆也。夏日甚长。消受自难。自非瞌睡人。则不得不披了简策。简策中许多好说话。自令人感动其心而不欲休罢也。吾人为学。大抵皆在中晚之后。少时则志气未定。漫漫地徒费岁月。今公已知命之年。不于此时进学。更待甚时。教授学徒。不妨吾学。不是将吾所有分去他。只是温吾旧学而便自有益。外间閒漫人来涉。亦不能夺吾志也。不可道尔是閒漫。我不閒漫。教他便去。只得以閒漫说略加酬应。而便可理会吾事。似此去做则日用酬应十端万变。无往而非学也。幸公之千万自力焉。
答南仁发(孝泼○乙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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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谕人心道心皆就发后立名。所引书传注及朱子四注说。皆是也。勉斋所谓人指此身。道指此理。发于此身者。喜怒哀乐是也。发于此理者。仁义礼智是也云云。疑若以道心而指未发。然此亦指发处言也。大抵仁义礼智是性也。然亦有指已发言者。如孟子之以四端为仁义礼智之心也。此无足可疑。且极本而言则道心自兼未发。盖心有未发已发。而未发之心。亦可曰道心。如退陶之曰贯始终而通有无是也。虽然道心虽兼未发。而已发时自与人心待对。不可曰道心为体人心为用也。若曰道心体而人心用。则此只是罗困知之说。非吾儒旨诀。此处政宜明目也。
答河叔亨(谦镇○辛酉)
高明是茶翁之所尝称可畏也。平常耿结。每怀靡及。茶翁既没。吾道益孤。老谬之属望于高明。盖亦甚矣。岂自意降屈贤智。贬投一书。示之以相与之义哉。三复以还。不胜感颂。且知家居孝养侍奉嘉吉也。世间才高识赡者。往往去走他歧。入彼而奴我。又或自恃太高。骋己而盖人。毕竟至于身名俱败。可胜叹哉。足下南方之望津也。幸有以坐镇一方。济此大事也。如英之愚陋。崦晖渐倾。已无望于天下之事。何足道哉。茶藁汗漫无区竟。及此在世之日。庶或一览。而至若梳洗之役则所可恃而为地者。独贤明在矣。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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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僬而可能也哉。
答金允卿(殷埴○己未)
所询国服。以公以私。不可无服。鄙人初间不顾他人是非。自行望哭变服之礼。其后闻士流为名者往往有歧议而不服者云。吾未知其不服何义也。今日之义。只当自做己事。不必要向他人争他是非也。道院春享。卒哭前停享。自是国典。而今虽赴葬。卒哭前似不可以已葬处之。然礼时为大。愚意既曰 因山矣。单献不受胙。从先贤说。以示不备之意。似或无妨。院享既然。则墓祭亦似无异也。焚香与祭礼不同。非大山说乎。愚意焚香则依例行之似可。
答周殷翊(壬戌)
所询庶子为母之服。丧服传云庶子为母如众人。据此为断则更无可疑。家礼齐衰三年云庶子为其母。此言父卒则三年也。通典庶子父在为所生周。心丧三年云。此言父在为其母也。寒冈曰。嫡母在则当以心制终丧云。然通典罗虞臣曰宋儒压于嫡母。此说谬矣。又范宣驳胡澹嫡母存之疑。而曰嫡母虽贵。岂得引父降屈云。陶庵又引家礼为正。推此数说。而来谕所引诸条。不辨而可明矣。大抵丧服之文。盖谓父在则降。父没则三年。不以庶子故而异于众人也。但庶子承重为父后者。仪礼家礼皆缌。宋制伸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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丧。是为父死承后故不敢服。而死于宫中。三月不举祭故服缌也。
答周殷翊(甲子)
所谕为人后者服本生祖大功。不二本也。出嫁女不降其祖。归宗也。近世许性斋以出后孙出嫁女比而同之。以谓此不降则彼亦不降。此不词也。盖出后者既出后。则所重在所后。当降其本生矣。出嫁女虽移天于其夫。而其宗则在本族。所以祖舅则降其夫一等为大功。而不降于其本祖期。亦不降其曾高祖齐衰五月三月。亦不降其大宗齐衰三月。亦不降其小宗兄弟为父后者期。此皆归宗之义也。归者归父母之宗。传所谓妇人虽在外。必有归宗是也。未知许公何故见得如此。说得如此。然大有违于圣人制作之义。其不可从明矣。幸更博考古礼而参酌其得失也。
答李善载(存垕○甲子)
区区平生寡谐于人。所尝与者郭徵君。而徵君今千古矣。每以徵君之所相厚者。又以所相闻于徵君者。倾心于足下。盖非馀人比也。只是夙生荤血。无分于贤人之交际。左顾而违握。又于黑山家里。赤咫而不知面。此恨可既耶。不自意贤哥远访。又赐以手书。僾然相与之意。充溢于辞采。三复感领。尽知君子求道之切。而谬及于无状之一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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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第惟吾人既不死于此世矣。天地间大小大事。已无望于手里现化。而只得与同气相求。一息尚存。讲明此道。尚可使穷泉一阳。不至销亡。如老谬日迫西崦。固知无及。惟足下之贤。可以语夫天下事也。幸自懋啬。
答权亨吾(相政○乙丑)
去年秋间。家督自南方还。道花开岳阳。得胜友而班荆。今得示喻。恍然如身见清标。上下而讨论也。第审辞气之间。推借或过宜。顾惟老废一物。无所得于斯世。朝暮待尽。而何由承当其意也。第念世间同志次第零落。世事之变迁至此。而孤城风雨。独坐长叹。既不得一鼓贾勇和他厮炒。而所求于同志者。不得无日夕悬望也。如足下之贤。既有有为之志。幸千万勉旃。使吾党有光焉。
李赞(能濯○庚申)
为吾从犁舌中九死归。远赐左顾。故人之意。尚不可忘。而今奉邮人致书。感幸又可已耶。且审仁门吉庆。起居佳相也。门衅之各自省愆。曷胜欣幸。幸自懋昭。俾有辞于吾道也。示及支子晨谒。初无所许。然问解曰摄主当避阼阶。又曰同处子侄。随主人同谒。同春曰以象生论之。支子亦无不可独拜之理。明斋曰行礼大门之外。以避主人之位。吾先祖曰支子当从主人晨谒。若无主人。不得开门。据此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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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或以摄主言。或以支子独行言。但可以少避主人之位而行于大门之外。似合情礼。幸谅裁之也。
李赞(辛酉)
一书三岁面也。能不感幸。所谕时人多口。此正吾辈自修处。苟索其瘢。孟子以下皆有可论。况吾辈乎。只是战兢自省。无怍于心。则人之多口。不足畏也。亲墓之哭。是南轩所行。而我朝郑松江亦有此。盖孝子亲墓之哀。孰之可禁。但不必以是为法。而又何害于礼意耶。
答金圣源(兑洙○庚申)
兵来奉委问。感慰曷胜。且详侍欢增相也。同堂之内。丧威荐酷。想惟悲怛而纵纵也。谬询贵宗子母丧中父丧大祥。葬后退行。已详于前书往复。而变服一节。将祭时先陈白衣笠白布网白布带于外。(若从前从家礼祥陈禫服。则当陈缁笠带。然祥而缟。乃是正礼。)以斩衰入哭。出而易服。以白衣笠入行事。既入庙毕。反齐衰丧服耳。禫前朔望奠。或于庙中行礼如朔参仪。或请出新主于前殡处而行之。先贤诸说。各自不同。若从前行朔参者。行于庙中可也。不然则请出主而行亦可。而入庙及行奠时。以白衣笠从事可也。丧中无禫。乃沙溪误引语类说而倡出此言。其不可从明矣。退溪,寒冈,旅轩类编,类说,增解诸说。皆于葬后则服其服而行禫。初无可疑。而其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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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当服黪而变制也。吉祭亦或有丧中不可行之说。然齐衰丧中。斩衰吉祭当行。亦无可疑耳。丧中出主告辞。当曰孤哀孙某。今以某亲某官远讳之辰。敢请神主出就正寝。粗伸哀慕云云。若丧人主之则白笠布网布深衣入庙。若使轻服者主之则当曰孤孙某今以云云。使某亲某敢请云云如何。
答崔直夫(羽东○丁巳)
英穷居一贰负也。所可叹者。朋友游从。寡与相助。而不意长笺滚滚道名理说。雾眼顿开。平生相与。固知其可共此事。而年间更做得许多工夫。恁地其学识通朗。吾党良幸。居敬之方。自修之工。从古圣贤。为我而道得尽。朋友讲讨。又可以成就之。幸千万自力也。谬询礼疑。谨此条答。如姑未当。亦可十反也。
  别纸
父未葬祠堂火。题主之疑。若从小山说则可题以丧人。从增解说则可依旧题。从东岩说则依前题而阙旁题。然愚意则士仪以祔祭时曾祖孙祝称为据。而断以丧人之名。此说恐最似分晓。又有难通处。庙内若有亲尽之祖。则书以五代僭矣。又若有诸位神主。或救而或不救。则题以丧人。不亦驳乎。愚则曰庙内无当祧之主。只奉三世。则当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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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山说。题以丧人。若有亲尽之祖。则当依寒冈大山说。不必追造。而以下诸位。题以丧人。若有或救或不救。则当依通考说。依旧题而姑阙旁题似可。以此绵蕝。未知如何。
师无当于五服。而颜渊之于孔子。虽斩衰三年可也。或三年或期或九月或五月或三月。随其厚薄而各称其情。已有前贤定论。贺循说不必拘也。
嫂叔之称。从愚伏之说。只书故孺人。恐甚未然。岂有无属称底神主耶。盖嫂妇之称。本尔雅女子谓兄妻曰嫂。弟妻曰妇。郑康成曰兄公于弟妻则不曰嫂。勉斋亦称弟妇。据此诸说。则弟之妻本不可以称嫂。而刘氏垓孙有兄弟嫂之说。后世因以通称兄弟妻。然据尔雅本文。则不称嫂可也。今据东岩说。从弟而称妇。似无不可。
题主奠。怀祝之义。退溪说得怀附之义尽好。沙溪以为未暇焚之。愚谓返魂虽急。岂无焚祝之暇乎。窃恐两说皆非书仪本旨也。今考书仪。无论某祝。皆卷而怀之。题主祝怀而不焚。乃亦书仪之通例。非别自有义也。但朱子因书仪著家礼。而独于题主条。存怀之二字。无乃退陶说。其是之谓欤。
答金子卿(辛酉)
声尘不以云泥而自阻。一片灵犀。曷尝以不面而遂已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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即奉邮函。审令体万相也。华衮之手。遭时罔极。穷居养静。有足以绍先美而启后谟耶。英年间衰状。无足可道。而只怕似此澌尽。终不免为朋友羞也。尊先稿猥荷再托。敢不自力。冬间依戒再勘。务归洁净。然耄精甚愦。安保其必无纰缪耶。钟颢君远来从学。其意甚佳。但老夫无状。无以为束脩之诲。而疏粝又非渠素所驯扰。其肯与之久久从事耶。此则未可知也。
答沈平仲(东泽)别纸(乙丑)
孟子之师姓名无传。今不可考。但以年代考之。则分明是受业于子思。而牧民问答。似无可疑。然朱子以为伪书。又不可知。要之此等。不必细究耳。
孟子之不斥庄周。以其异于杨墨之似仁义而非仁义。即唐勒景差之流也。孟子之只拒杨墨而不言庄周。以其不足辨也。
南丰之不读孟子。亦是渠不识孟子也。盖是时温公之贤而有疑孟篇。又有晁氏之诋孟子。南丰之不读。无足怪也。
丧服之自三年至三月者。父母服本期而三年。乃加隆。取法于天也。期年象一岁也。九月象物之三时而成也。五月象五行。取法于地也。三月象一时。而三月剪发。又取则于人也。其数不得不然。而若以七月为小功则五月为缌。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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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月独不举论可乎。七月独无当于天地人之取则。故不并举于五服。而独入于期服之中殇。礼意甚精矣。
本生无后者题主属称。类编曰题以本生考妣。旁注出后子。沙溪曰称以显伯叔父。自称从子云云。终恐类编说似得之。
显辟题主祝辞。周元阳祭录。祭舅姑。新妇某氏祭显舅某官显姑某氏。祭夫主。妇某氏祭显辟某官云云。外此无他可据耳。
宗子祔祭及大祥告迁时。衰服入庙。已有退溪定论。而尤庵,南溪,大山说并同。入庙及酌献。有何可疑耶。
祭用犬。古据不一。周礼犬人祭供犬。仪礼犬曰羹献。国语士有豚犬之奠。月令以犬尝麻先荐寝庙。此类甚多。祭之用犬明矣。不用乃东俗之失也。
答丁景老(永镇○壬子)
谬询父在母丧受变之节。休说十三月祥后如何处置。当论斩衰二十五月大祥黪服之非。此则经文自在。五礼仪丘仪以下诸贤说。在在可考也。盖祥缟禫纤。自是间传之经文。而祥陈禫服。家礼之制也。孔氏释诗素冠。而杜撰间传之注曰黑经白纬曰缟。乃使缟纤无别。而自祥而纤。唐人浅黑。宋人黪色。遂失祥禫之古制。家礼亦只因书仪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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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俗也。今从经文祥而缟禫而纤。自无可疑矣。父在母丧。虽云短丧。而三年之体则一也。十三月而缟。十五月而纤。虽不合于家礼。然经文既正。又何可疑。世俗之主家礼而行之者。不必论其得失也。
答丁景老(丁巳)
所询曾玄孙承重。其妻从服。家礼之文也。姑在则否之说。自通典虞喜有之。而退溪答寒冈书从其说。答金而精亦然。其后答寒冈第二书。引小记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之说。谓三妻皆从夫服云。今人主退溪初说者姑在而不服。主后说者姑在而犹服。盖姑在则否。乃祖为孙妇小功之服也。孙妇之为祖。初无是说。而退溪引之于初书。其再书之为定论明矣。据此则孙妻曾玄孙妻皆当以属从而从服也。虞祭则执注斟酒。主人为之。时祭则执事者为之。书仪则时祭与虞祭同。而家礼之不从书仪者。杨氏以谓虞祭则神位惟一。时祭则神位多。如此则礼严而意专云云。此说恐然。丧祭则左饭。时祭则右饭。而扱匙西柄之无异者。退溪曰人之尚左。食用右手。则神之尚右。似当用左手。然陈馔虽以右为上。而手之用匙。依旧只用右手云云。退溪此说。更无可疑也。
答丁景老(戊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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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示父母丧中妻丧。葬祭奠服妻服。卒事反重礼也。葬前则不可易斩。而若是葬后遭期服。则绖带包特。自是古礼也。凡期犹然。况妻丧之具三年者乎。墓祭侑食。礼所未闻。家礼添酒为侑食。已非古礼。况原野之礼。杀于家庙。有何侑食之节乎。同原世葬。山神祝以最尊位书之。自有先辈之论。从之可也。然愚尝著礼书。从大全祝式。维玆暮春。(或孟冬)修祀先垄。维神保佑。永赖无穷云云。未知如何。
答丁景老(乙丑)
所谕传重子之居官。以不解官之故。世俗往往黑笠如平人。然斩衰黑冠。于理当乎。当依尤庵陶庵说。白布裹笠。绞麻为带可也。白布笠则绳缨可也。然蔽阳子布深衣小竹杖。为出入服。祥着白笠。禫着黪笠。此寒洲说也。恐此说为得之耳。李氏影帧见失事。既有樻藏旧影。则仍挂旧影而具由以告。盛见似得之。设虚位。先告由挂旧影。舜佐说似或曲尽。然如此则挂旧影后。又当有告由耳。
答李可沃(启源○丁巳)
面目常恨凌兢。心胆自相通照。此膻香之相逐也。不自意获奉惠字。此意又可感也。且详穷居读书。所履增相也。示及追服之事。韩溪说是也。自古圣贤无如此行之者。若行之为是。圣贤必先已行之。孔孟皆幼孤而未闻有追服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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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退陶二岁失怙。而亦未有此。又论其不近情之非。朱子只云意亦近厚而未尝许之。惟后汉袁绍,北史杨引,南史袁昂,宋之胡朝,明之闵玄等几人有此事。而皆径情之事。非圣贤之所许。则今恐不可从也。寻常墓哭。南轩行之。朱子亦谓湖南风俗。上冢哭尽哀。犹有古意。此则孝子恻怛之心也。孰之可禁耶。不知者之嘲笑。亦不足道。行之而无愧于心。则又何论他人之是非耶。妇女无主祭之义。若有幼孤则虽乳下儿。儿名而摄主告之。三年之内则抱衰于儿而行事焉。此先贤定论可据者。非一二也。其妻则既不主祭。又不可以摄祭也。若无幼孤。又无可摄之人。则不得不自祭。而退陶有显辟之论。虽非正礼。而盖亦末之他何也。
答李可沃别纸(戊午)
人心之危固也。道心之微。观于火然泉达。可知也。今有饮食于此。而若是不当食之物。则才觉得不当食。此是道心也。但此心甚微。而人心之欲食者。忽忽引去。危微二字。于此可以体认。
鸢飞鱼跃。费也用也。飞跃之所以然。隐也体也。体用一源。显微无间。是程子说。此言当详味之。鸢鱼本诗人赞文王之辞。而子思引之以明化育流行之妙。非谓在上者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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鸢。在下者只是鱼也。
知人知天云者。知人之贤否而有远近隆杀等级之别。此皆天理也。不知天理而其可以等杀之于贤否耶。
答李可沃
惠覆良感。所示理气之说。往往说得极好。贤座以白直心白直看过。能说得如此。苟加之年岁之工。将见得其许多好田地也。幸自深勉。人乘马马载人。理气之妙。本自如此。人马指以谓一物。此世学所以做得病痛。朱子理气决是二物之训。已是的确明白。于此觑得分明。则下回皆迎刃而解也。性即理也。性动为情则性情只是一理。然性动则气不能不动。而非气则性动不可见。故言情处。多挟带气说。然情之本则只是理。孟子所谓不善非才之罪也。须时复体验于自己性情。以求其动静之妙。则此法最为佳好。幸加勉焉。
答孙锡汝别纸(辛酉)
祔祝称孝。夫祭称孝子孝孙。丧称哀子哀孙。自虞以前。谓之凶祭。卒哭以后。吉祭易丧祭。故勉斋以谓卒哭合称孝子。而但孝子不忍忘哀。故尚称哀。至祔而神之。故自祔而称孝。自仪礼而已然也。于父既称孝子。则于祖称孝曾孙。更无可疑。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32L 页
练而去负辟衰。家礼之文。而东贤诸说。如尤庵,同春,沙溪,南溪,星湖说。各自不同。然此盖出于崔凯说而书仪从之。家礼则从书仪而未及改正者。杨氏以朱门高弟。谓当以礼经为正。据此而家礼之非定论可知。且练而无衰。孔子之所不许也。更安有他议哉。
练祭时正服之练。据服问及勉斋受服图,东贤诸说。恐亦无疑。盖祭以练名。以其正服之练也。中衣只是承衰之衣也。岂可以练中衣而名曰练祭乎。
练时受葛。葛非难求之物。但去其粗皮。且去其里。不粗不鲜。可合于用。牛溪则曰青忽致。尤庵则曰用粗不可易。恐当于此两说。参酌用之。熟麻虽轻于生麻。然据礼则卒哭已当受葛。而今于练祭。可不变葛乎。遂庵用熟麻之说。今恐难从。
祖练后父亡代服。据先儒诸说。虽练后而代服当矣。代其服而接其服。则虽时月之间。似不可无代。然但其残月残日。旋服旋除。果似烦碎。且多日多月。残日残月。亦难定准。宋服制令。既曰小祥后则申心丧。愚伏引通解续小祥后素服终三年之说曰可遵行云。以此折衷。似或宜矣。然两皆有据。此在行礼者参酌得宜也。
母丧题主后遭父丧者。服用父在。而祝则自称。有何可疑。
晦堂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233H 页
且于母殡。具由以告其主祝之异称。则亦有何妨。增解所论摄祀子。恐或无据。愚谓自称子某。而但不加孝字。似或得宜。直称孤哀子。亦无不可矣。来谕所谓无祝为宜。未知甚人说得如此。而闻之令人可骇。祥禫而无祝。则是使神道茫然不知祥而为祥禫而为禫。不祥不禫。则虽行三年之丧。而无异于不行丧也。
答孙锡汝(癸亥)
示谕湖洛说云云。鄙人从前见得他双是双非。而及论其下梢出场。则终恐洛人输了一着也。盖五行不具。生一物不得。既具五行则人与物之同有五性固也。虽有五性而人全而物偏。物既偏而恰似无了五性。然就渠通一路处看来。亦可知其本具而所偏只是因形气也。此其所谓同中有异。异中有同。而朱子许多说。只是如此。洛人知同而不知有异。湖人知异而不知有同。两皆祖朱子而终恐皆非朱子之意。盖洛人于异体上。只说得一原。湖人于夹气中。遗却本体。其病皆在看性字不出。苟知性在气中。有不离不杂之妙时。此可以一言以决。而不必如此其分疏而争辨。此吾所谓双是而双非也。但南塘自是真个做工夫人。其精明剀切。终恐非洛边人所可及。且浩气一说。洛人谓之中人以下不禀得浩气。恐不词也。盖气之本则本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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浩然。故禀戾气者亦可以变化气质也。今乃曰只禀戾气则一为桀纣。终无以变化其气。而孟子所谓人皆可为尧舜。只做个一场谎说耶。休说人物性之是非。只看他浩气说。其得失可知。鄙见如此。而又安知贱说必是耶。幸高明细商而更教之也。
答孙锡汝(乙丑)
所询长房不能奉祀则次长权宜奉祀。寒冈,明斋,大山说皆可据。而明斋则曰次长不当直书奉祀。姑阙之。大山则曰长房在远。使某摄祀之意。措辞以告云云。曾祖祧主。长房死后。其子亲虽未尽。若有当迁长房。则从沙溪说迁之可也。若仍奉祀而后或迁奉。则告祝当随宜制用。此岂有古据耶。祧主安别庙。不但退说可据。尤庵曰所祧子孙。合力构小祠。合力助祭。陶庵曰诸孙合力具祭物。而祝辞以最长为主云云。盖长房虽不贫窭。祧主则别庙奉迁。似甚便好。如何如何。
答姜渭尚(载熙○癸亥)
渭尚岂忘我者哉。十数年无相闻。非忘我欤。今到金陵。转奉手书。始觉吾渭尚不忘我也。顷年往游鸡山。令从者广问贤居。若将往叩仙扃。而芒然不省其所住何地。怅然而归。今书乃知作海省人也。湖与岭。已自远甚。海于湖。其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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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甚。世乱道梗。吾年已迫桑榆。只怕馀生。更不得一见吾渭尚也。人世聚散。有如是耶。悠悠千里。会晤未易。更冀以赤蹄相报。慰此老怀。
答文贯吾(锡一○癸巳)
周公居东之说。果如盛疑。但此有朱子最晚定论。大全中可考也。盖三叔方流言。而周公遽以诛杀为心。则恐不成如此圣人。而亦事势之所不能者也。居东为二年。东征又三年。此蔡传之说。固无可疑。而刘安成所辨。深得其当。只得遵而信之而已。似不必别自起疑也。愚于金縢书中。尝有寻常所恨者。周公居东二年之久。二公在内。终无一言伸救。使天而无雷风之变。则二公将使周公老淹东土耶。抑二公有言而史阙其文也。此则深所未喻。故书中谩及之耳。
答张允中(泰钦○辛酉)
前秋面晤。认出敦宗之意。而爨室无凊。苦不得久留良觌。今奉邮函。示意殊勤。为感曷已。且详兴居佳相也。贫乏之忧。吾辈所同。但不可役心规利。只得忍饥读书。无获于圣人之门而已。窃睹贤明气貌声色。可与有为也。只恨地武远隔。不能与之寅夕从事而得有切磋之益也。顾老夫崦嵫已暮。一访仁庄。未可易期。而年少者尚可为也。老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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馀生。得有源源。则岂不是收宗厚风之道耶。言不可既。惟冀勉修学业。以答相期之意也。
答张莘老(相学○戊午)
所询疑节。以礼意言。则虽已报葬三月前。凡礼皆可以未葬处之。如此则祥日告退行之意。如来谕所云。似或可矣。然丧柩即去。不待三月。庾说既有明文。大丧大祭。有难延月。愚意则从庾说行之。断无可疑。盖退行祥祭。非为主祭者之情礼。专在于不洁。(芝村说)则报葬后有五日之间。亦不可以不洁停退矣。且妻葬前。亦有行祥禫之说。况妇丧已报葬乎。并加谅裁。更博考而善处之。
答张莘老(癸亥)
所谕丧服带下尺。专据郑注而以此责人。则孰敢不唯唯而自服耶。郑说足为礼家之断例。则一郑说足矣。又何必曲为他證。以足己说耶。大抵吾辈论礼。虽圣经之文。有疑则可论。况郑说非经文。前辈诸贤。又多以为不是者。则参酌得宜。亦何害理耶。衣身二尺二寸之下。更加以无名一布。横于腰间。斩不斩而齐不齐。果甚无谓。若问是斩乎齐乎。虽甚右郑者。将何以应之也。朱先生只道廖西仲云云。而家礼不著焉。其微意已可知也。明儒徐敖诸说。皆以为郑说谬妄无据。李陶庵亦我东礼家也。引明儒说而家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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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是。士仪说。亦有所可取也。仁智之见。或各不同。右郑者不必曰家礼非也。从家礼者亦不必曰郑说非也。只得两下存之。以俟后贤可也。盖深衣丧服。衣长本同。而深衣曰过胁。丧服曰过腰。此则可疑。以此而互相疑难亦可矣。因此而杜撰得家礼之有带下尺。则不亦误欤。幸吾子思之。设使盛说必是。愚见必误。服不中改。朱子有训。虽触肆师之禁。而不敢背朱训而追改其不当物者。幸亦更商而见教之。
答张莘老
带下尺。又此垂示。其勤可感。老身初无识知。可以罢休。只就其一二而论之。惟贤者察之。盖惟丧服。乃黄帝尧舜垂衣裳治天下之服也。太古以羽皮。后圣易之以布帛。吉凶同服。而三王以下。白布衣冠。遂为丧人之服矣。其始也。先知为上而便体。故衣缝向外。后知为下而稍饰。故裳缝向内。其时直有衣裳而已。宁有带下尺哉。若其衣之有负辟衰则自仪礼始。记者详言之。吾辈之言。言多而义不显。此记之文。文略而理备。盖亦圣人之徒也。先言负适衰。后言衽袂。而中间不言衣系。则两襟将拖开而成甚貌样。凡领皆尺二寸。缀带于领下。则其下恰为一尺。宁可无腰间一尺布。此带则不可无也。但言缀带之尺寸。而不言其长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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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或长或短。可使相结。不如负辟衰之立定常例。而亦犹裳之不著尺寸也。且此带字。看作衣带然后文理可通。若作带下尺看。则衣字当如何为训。方历言衣之负辟以下。而此独加衣字。无乃是衍文欤。疏家亦以此带字作衣之带。而特于下尺字。有是参差也。来谕曰无带下尺则袂与衣无差别。袂与衣之无差别。深衣亦然。不致疑于深衣。而独怪夫丧服之衣袂同尺寸耶。又曰人身七尺。衣仅二尺二寸。裳可三尺八寸。一短一长。或似妇人衣裳。此恐不思之甚也。衣有定尺。裳则随身长短。如大禹之九尺以上。其裳将为六七尺。衣短裳长。势不得不然。深衣丧服。况男女同制。则其可以长短之同为嫌耶。又曰绖绞所以束衣。无此则绖绞之束。可裳而不可衣。夫以不裁腋之深衣。束带于腰。则带在衣上乎。在裳上乎。深衣则安带于裳上。丧服则安带于衽上。此何独以束裳致疑耶。吾人讲论。只要谨慎敬畏。熟察而深思之。不可以伸己说而盖他人。遽生厮炒之心也。
答李见可(贞基○辛亥)
世变以来。益有同人之怀。乃者奉记。示以相与之意。为感良深。示及西人之说。大槩如是。但恐其人源头丑差。一王有作。所可取者。其器械之利。与夫穷究思索之精也。政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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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已不足可尚。惟其哲家之学。虽未必一一得正。而尚不如诸夏之亡。吾恐自此以往。日昃于西而西方将复明。吾东其黑洞洞也。康有为者。世所称五洲一士。而入头于陆王之学。耶苏为主。文之以孔教者也。孔圣则名位甚高。不敢显排。而程朱以下。怒目奋髯而诋斥之已甚。此非唐景之流而孟子之所当拒也。为吾道者。不敢不一言。故所以有一书论辨。然千丈之浑。岂寸胶可救耶。其书甚长。今亦无以写去以副来谕耳。先祖门录。正苦文字之难遍。而今得贵先祖慕庵公状行之示。谨当节取于录中也。
答李见可(癸丑)
示及四七说。可知见得之不易如此也。鄙见与之相入。如待左契。更亦无说可话也。盖根本已然。节要之所删。而退陶之所云未安也。七情之包四端而七情亦有理发。自是朱李相传之宗旨也。今人之指七情而只管归形气。岂知道者哉。不论四七。得其正者。是天理云云。来谕似然。而第惟气发者。亦或有不必不正者。上智不能无之人心。众人之知寒暖觉饥饱。亦何尝不正哉。只是义理之发。乃天理也。
答李宗武别纸(癸丑)
古礼大夫士同是三月葬。而大夫除死月为三月。士数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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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为三月。乃踰越一月也。今礼之以今月明月为踰月者。出于朱子未满一月不当葬之论也。盖古之报葬者。卒哭皆以百日为断。然今之踰月。与古不同。前月之丧。恰过一月之限。则今月可卒哭。差待后月。亦无不可。
上食阖门。古礼所无。而只是吾先祖说如此。鄙族或行或不行。愚于先大夫之丧。亦用此礼。然不行亦无不可。但阖门是阴厌也。上食虽曰象生。孝子之心。尚冀其饱饫于阴幽之中。恐亦有精义。
上食用酒。退陶虽有奠一爵之文。然上食异于祭礼。素不嗜酒者不行。亦无妨。
古礼则葬前有奠而无拜。家礼则变古而有拜。为设奠而拜也。葬后朝夕。只有哭而无拜。无奠故也。有奠无拜。终恐古礼为正也。
未立主之家。纸牌行祔。未可已也。观支子异居。设虚位行祔。则其精义甚微。安可以未立主而不行祔耶。
答李宗武(甲寅)
示谕变除之节。今此十三月。即斩衰之二十五月也。祥缟禫纤。即古礼之正。世或有因家礼而用黪者。从古则正矣。虽从家礼。孰敢有非之者耶。此在参酌其礼意。而亦可因先世之所行者也。祥后之节。朱子虽是卢议。而又曰今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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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三年而除。当从无疑。上食亦当从吾先祖说。权设无哭。但朔望殷奠也。似宜有哭。
答黄景世(永祖○丙寅)
生同一世。遭时罔极。正宜同气则相求。同明则相照。而只是老身无知。自知其寡谐于人。而未尝求知于当世之贤人君子矣。不意贬降手书。持示相与之意。三复感领。如之何其可忘也。第惟今天下。已无可为。只得关了自家门。做得自家事。读书明理。把做得后生晚学。庶不至于横走。此区区之志。而河上孝经。禁中仁王。顾何补于世事哉。似闻足下怀宝遁世。坐镇一方。负笈者盈门。苟无可度之䲶针。其能使人信得及哉。噫。山肖木客。号咷于白日之下。而天定之日。自当遁迹而藏形矣。年老者日迫桑榆。未必及见。而如足下。可见其皓天之返也。惟足下勉之。
答文子直(载钦○甲辰)
国葬前练祥之礼。来谕所引皆得之。而终以祭不为除丧为断。盛见精矣。盖以古则有有官无官之别。以今则服君服。与古不同。自可以成私服除私服而杀礼行练祥矣。今人之退行。甚非圣人过时不祭之义也。所引明斋说。果合礼意。而但有官者国葬后。更设祥祭云云。恐或未然。而此老亦似于曾子问殷祭之说。犹有所参差也。大山所云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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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后卜日行祭。是犹未定之论也。大山又云我 朝士大夫便同士庶。不废私服。而徒欲废私祭可乎。无论有官无官。皆当以古者士庶之礼处之。恐此为定说而遵行。似无疑矣。
答文子直(乙巳)
君服中殷祭。已知其相契。而注疏之说。固不可轻议其得失。然苟以前辈之言。而只加谨畏。不敢论议。则非但不济事。亦甚害事也。观于朱子书中。此意可知也。所询将昏送币而女死云云。婿虽发行。无奠雁之理。虽以曾子问在途之礼揆之。初无奠雁之文。朱子女癸巳之亡。亦已纳币。而先生只言赵氏聘币之无区处而未闻赵家之来奠雁。盖女死则便可休罢。而币固未达则可还。已达则只当以赵币处之而已。顾何可奠雁于死女之家耶。来谕恐未之思也。
答朴性夫(世焕○辛酉)
所示深有所畏约而不能自由焉。甚非愚陋者之所敢知也。大凡君子之居乱世。但不必危言大叫。故触祸机。宁可以外至之忧。做不得自家事乎。孔圣有桓魋之厄而听命于天。朱先生遭诡伪之禁而尚不废屋下合做底。彼圣贤者何尝预忧其祸患之来。惴惴役心。抛弃我目下当然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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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理乎。愚见如此。不敢不陈于爱好之地。只怕祸难馀踪。有是狂瞽之说。而或者连累于畏缩之地。重得罪于贤明也。贫穷之叹。吾辈所同。而亦只得守分安命。不以属之自己界分也。吾人所可忧者。岁月易得。学业不进也。不审年间。益懋大业。睹当得昭旷之原耶。幸千万勉旃。
答朴性夫(癸亥)
所谕告子生之谓性章集注。若将以本性言。然所谓本性。皆从气质出来。犬有犬之本性。牛有牛之本性。人有人之本性。犬牛人之本性不同。以气质异也。朱夫子答程正思书曰。犬牛人之形气既异。而有知觉运动者生也。有生虽同。然形气既异。则其生而有得乎天之理亦异。在人则得其全而无不善。在物则有所蔽而不得其全。是乃所谓性也。又曰告子一段。如此改正云云。此则朱子之意可知也。
答金迩必(熙远○甲辰)
所询出嫁侄女无祭主之服。只服本服。所示宜矣。仪礼只言姑姊妹女子子适人无主者。而贾疏云除此之外。馀亲仍依出嫁之服。伯叔父母之推不去。断可知矣。但来谕礼经只及祖父母而不及傍亲可疑云。礼经何尝有祖父母之于孙女无主之服耶。此则愚陋之瞢未记得也。抑亦盛见据备要图而有是言耶。备要图说。恐甚无据。此则仪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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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礼之所无。而且通典有相矜止于周服之说。据此可知备要说之未当也。幸更考而示及其可否为佳也。
答张希一(允喜○乙丑)
示意已悉。大抵此事。乃自家阋墙。似或非他人之所与。且乡邻有斗。邹圣有闭户之训。今不必左掣右盻。自断人之是非。然既自畿湖士林举国有言。则乡邻之不可苟安而无言。来谕似得之。东洛乃吾乡之首善。而贤座既有任名。将为一番堂会。其言亦是也。第念梅石两村。俱是事同一室。今不可一毫挟私于其间。堂会时只得从众议而决之。务归公正。使宜僚之丸。止秦楚之兵可也。
答文章伯(钟焕○乙丑)
吾辈今日。皆同舟而遇风也。须臾之命。要与共之。所以为同志者恋恋。顾何如哉。不自意邮函鼎至。寄意甚勤。故人之不相忘。良可感叹。只是吾人空书往复。无补于事。要须以切实心。做得切实地工夫。相与讲劘而磋切然后。庶有所济。而外间人冷地閒笑。亦不足道也。惟自爱懋业。俾吾党不孤焉。
答金士涵(枢海○丁巳)
所询神主追造之节。南溪曰即墓造主。同春曰何可追题于墓云。要之忌日或节荐。因以起主。皆似无妨。固不可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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延等待也。但起主时剪纸招魂。先告灵座。陶庵说似好。主成后考妣位合祭慰安。似不可已也。庶孙长房。退溪曰不分嫡支。沙溪曰嫡兄弟尽没后奉祀。慎独,南溪,同春,陶庵皆有云云。但嫡先于庶则诸贤说。皆有此意。而初无庶孙不为长房之说。幸博考而处之也。
答李圣彦(志焕○丙辰)
梅山一别。已属先天过景。私心耿耿。未尝可忘。今德汝远来。袖致故人手问。且因德汝得闻年间践履益笃。承欢侍奉之馀。杜门读书。不以世间火色上心。此意尽佳。吾辈今日外此而更安有别作道理耶。英自闻韩溪之亡。益无人世之况。而撤斤之悲。奚但已耶。年前往游中华山水。终作楚邱之返。而料理再举。将与此老白帽辽榻。誓将终老。今此老已矣。茫茫人世。无与适从。而其将永为俘虏耶。公等皆年富而力彊。幸自加啬。不使吾家路子终至蓁芜也。
答李致九(鼎洛○癸亥)
秋间一书。洽慰上岁未罄之怀。便风未易。奉谢此晚也。未骫侍奉佳庆。居閒养静。所乐可相闻否。英榆晖朝暮。奄哭替事。孤露之怀。已无可言。重以衰病转痼。无况可道也。山川遥遥。奉晤未易。惟冀奉老自爱。以答瞻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