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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x 页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书
书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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示谕处约之方。承亦从此里过。盖无别样道理。处约者只以约处之。固守其穷而不至于滥则可矣。但今人或以兀然关门读书。不省四到为安贫。此则不然。古人处此。有耕稼陶渔。竭力以为养者。有朝耕暮读孝且慈者。有非其力不食者。夫既处穷矣。须安于处穷之事。今惰其四支。不顾父母之养。忍心块坐。不恤妻子之命。而曰吾安之可乎。是直木石而已。或稍知此方之难安者。又经营分表。苟且理外。强者剥人肥己以为利。弱者求生乞哀以为命。其设心处己。与御门乞墙无以异也。而名为士类。犹且恬然不之耻。风俗之颓。良可于悒。大抵今世只是不安于分。贱焉而处以贵。贫焉而处以富。以勤业为可羞。以守拙为可贱。此弊不祛。何以士为。念贤座独少此等俗病。惟益自厉志则幸矣。苟不能耐过而欲别求一方。正古人所谓大则大良贝。小则小良贝者也。幸为加意。朱书正好熟复。然宜先将大全语类一一究过。以见其立道之方进学之序。以至出处酬酢之意。扶辟继开之业。以极其本末。然后徐观节要。以求其去就从违之指。庶几由博而入约。得之者深矣。谬询十数条。承何足以发吾子之志。只凭旧闻。略塞盛需。如蒙驳回。或冀得究其未至也。
别纸(节要疑义)
体用一原。显微无间。曰即体而用在其中。即显而微不能外。理气分际。似不分明。
体用一原。只以理言。显微无间。乃以理与象合并说。理之用虽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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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庙制章。二昭二穆与太祖庙及文武世室为七庙。中庸或问以三昭三穆与太祖庙为七。
二昭二穆合世室太祖为七者。盖合于天理人情。然未敢质言。
侯师圣议论。只好隔壁听云云。盖言议论浅露。宜于深奥处听。
谓语不衬切者。溪训也。盖其议论。泛听若可喜。而详听则无深味。故只好隔壁听。深奥处之云。恐未然。
所乘之气。有偏正纯驳之异。人之气纯正。物之气偏驳云云。
人物有偏正之异。贤否有纯驳之别。非人尽纯正。物皆偏驳也。蜂蚁之义。虎狼之仁。乃偏中之纯。众人之昏愚。乃正中之驳。
中字之说甚善章。中庸以不偏不倚。属在中之中。以无过不及。属中之道。而此则合而言之。
合说则不偏不倚无过不及。只是中字之训。而以此状性。以此形道。只是一个中。分说则不偏不倚。为状性之中。无过不及。为形道之中。此书亦有一合一分之异。而中庸只训中字处。亦合说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名。若是看如何。
已发之后。中何尝不在里面章。时中之中与在中之中。是一事云尔。但以已发未发。喻诸操舍存亡。不能无疑云云。
此言未发之在中。已发之在外云者。只以发未发分之。非真有中外之分。如所谓操则入而存。舍则出而亡者。非真有出外入内之界限也。非以未发为操。已发为舍也。朱子初年以为未发已发。各为一物。已发之后。其未发者常乘在其上。常夹以自随也。此书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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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居如昨章云云。弼之气质。柔病太多。何以矫革。
深以为苦。先生自苦其伤于急迫而不容耐。而伯恭云云。亦只说与伯恭相处。必能矫揉其病也。东莱素患粗暴。读躬自厚薄责于人章。觉得意思一时平。盖能善变化者。故先生云然。柔病害事。果甚于刚病。然其矫革之法。承何敢下剂。中庸不云乎。不能不措。不明不措。柔可使强。此则圣贤之成药也。承少尝病此。略用此方。似有变化底意。但变之不善。反成褊急之患。此可惧也。贤明若果有此病。幸以中庸为的而以承为戒千万。
惟上蔡所见透彻云云。
上蔡说。是程门承受说话。大意只谓此道理自然流行。随处充满。不容人着意安排。勿忘勿助。正其法也。知道理之不容安排则可知其自然流行。如鸢飞鱼跃。一任天机。知天理之自然流行则吾与点之意。亦可推见。
仁者生之性也。禀生之生欤。生生之生欤。
恐是生生之生。
爱之理便是仁章。此理亦有亏欠。大山,九思堂说。
盛意实与鄙人所闻于家庭者合。但此句作反诘之意看则孤涩难解。故大山必欲顺辞读。然无论此句如何。大意恐当如九思翁说。鄙有一见。与大山,九思说并少异。以为此爱之之理便是仁。固无待于天地万物矣。而若使无天地万物则此理之用。亦未免有亏欠耳。如此则此爱之之理。自与天地万物血脉贯通。不必将天地万物便于此仁体上夹杂说。反致鹘突无分之弊矣云尔。未知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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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和六书。槩多未定之论。只以末书为定。然如以复卦当静中之动。亦尚非定论也。惟中和说则始大定耳。今以三书考之。以仁为大本达道之枢要者推之。非不如此。而求之本旨。未免搀入外意。其以道字。为未发已发之全体者。可谓劈破头脑。然亦非直指当体之论。又如已发人心之说。不免偏了心体矣。至此书始以心为主。其静而为性也。寂然不动而为未发之中。其动而为情也。感而遂通而为已发之和者。不落偏傍。不涉泛忽。更无渗漏处矣。愚见如此。未知如何。
周子之言主静。就中正仁义而言云云。
泛论道理则仁义中正。有各自有体用动静者。有互相为体用动静者。以太极图说言则中仁为用为动。正义为体为静。此书所言仁为本中为重。为统论道理则固然。而直贴周子图说之意则恐未衬切。抑此亦未为定论欤。
答宋舜佐(丙午)
顷论朱李两先生根本已然。各有从来句语之为未定论。盛见已精。极幸相契。今蒙示喻。恐似再数廊柱。夫朱先生答季通书。既自以为不足据。则必有所未安者矣。退陶录其书而就其中删去自根本已然一句。则此句之为不足据者。岂不昭晢乎。于是乎二先生之定论可见矣。退陶与高峰往复屡矣。高峰总论在丙寅年间。退陶始以各有所从来为未安。则其前文字之有许多未定。从可知矣。矧此外物触形而动于中及推其向上根源等说。皆是从前与高峰往复之书。其为未安。皆该在此书之答矣。况其后书之答。又云前寄示四七说。反复玩绎。昔人所谓始参差而异序。卒烂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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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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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舜佐(丙午)
顷晤书与面。俱可谓表里两到矣。间经阴晴。未惟省膳究经日慥慥否。念座下尚是强确时节。政好进进无已。如承鼎器已亏。疾病又侵夺矣。些子精神。为炎威所伏。思到理义纠纷处。一似乱梦。如何望一分前趱耶。学校事妄自说到。到伊日境遇。不堪更事推诿。只信如座下诸公必有相教导者。遂敢同辞一担。归而思之。渐觉世上事无可容易说者。未知有一副宿算。足以信手布排者耶。大低吾东以文为伪百有馀年。而乃为异教所乘。到今不此则彼。断无一发宽缓地武。彼些少酒食之资。留于校塾之间者。亦更不容着一手矣。其所以为吾辈今日之施设者。亦不容顷时文伪样子。如使吾辈乘此之机。发得真实心力。讲求真实规模。以此毕竟消尽之物。修举学务。判得朝闻夕可之心。发起人情庶几使吾乡先正之遗教。永有辞于天下后世。而顾此路榛芜已久。歧裂又多方。且无大人先生可以标率之者。将何以为地哉。如今必欲实施。必须自邑而面。自面而里。上下相承。皆有一定规则。乃可有成。每里皆有家塾一两处。或四五处。教小子解蒙。各责其父兄。使之自力焉。又合力置书堂。大略百户有一区。迎置师长。选十五以上三十以下俊秀者。使肄业其中。如古者大小学之教。分一郡为四面或八面。定其中所有堂塾。轮回养士。大略每堂十员或二十员。分番几员。划定粮料以养之。择定师长。以时讲授。又使之以暇日兼通时务。如宋朝治事斋之规。又选其最秀者。养之于教宫。限十员或二十员。亦分番就学。教之如右。极一乡德学之望以长之。每以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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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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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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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舜佐
万里奉书。知尊府鼎炉尚康旺。奉晨课儿。读书讲理。孜孜乎分内之所当为。以俟皓天之复。区区实副愿言。大浪一翻。朋友后生多小胡说狂走。深恐来世出耟。无可下种子。念吾乡有足下。可以为是之忧。果不谬矣。幸益加意。劣交尚此喘息。亦穷命使然。无足道者。飘空一毛。又未知歇泊何头。鸭西鸿燕。追惟怆惘。纸上之面。亦岂易易。苟天假馀日。更有小开安身地区则或可稍展馀蕴耶。万冀自力。
答崔汝敬(东翼○乙巳)
数十年前。庐阴一临。以面貌则殆不能记起。只为英声灌耳。其在心者。未始不朝暮接。料表玉字。忽若活水之相注。奉审年间。进学日高。其穷格于事物之理者。既极其博。以之为践履心身之实者。又直从朴实地头将去。俛焉以不知止。区区艳慕。其何能极。承熙恁么光阴。赢得鬓边霜雪。口耳无补于实地。愆尤日积。祸患异常。尸居穷山。定作蠹鱼之伍。犹有耿然一念。思得强辅规责。粗免大戾。而先德凋零。侪友亦复相弃。祗自太息。华宗可川翁今又不作阳界人耶。念平昔相期不浅鲜。此焉已矣。四七一款。猥蒙上下其论。不敢抱疑以遂隐。一纸仰覆。庶几卒蒙大惠。未知此老已曾鉴破其纰缪否。此生不可复于此老矣。幸得仁明将平日所讲究者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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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丁景老(永镇○癸巳)
情书与复阳而至。正想朋来之象。深庸忻豁。峡里多寒。笃老将摄易失其宜。汤忧妨学。窃为贤明耿然。苟各极其诚力。爱日惜阴。自不比悠悠者气像。为之拱祷。邹经正好料理。见今天下惟义利二字劈破不去。于此有得则小小去处。自不害略之也。圣只是造其极之名。夷惠之谓圣。以清和之极也。若夫圣之全体则非夷惠可当。既偏于清和。故论其清和之极则圣也。百世之师也。而又却有隘与不恭之弊。此则君子之所不由。所指有异也。不传质为臣则不敢见。士之常也。卑辞厚币。待之以宾师则见之。又礼之加隆者也。此何不同之有也。率尔相复。难望中理。惟更精思而复之。
答南明重(昌熙○丙午)
上冬旅舍。一面霎矣。不足为见也。其心则先契之旧也。大义之同也。区区自幸于私分。亦非敢自小也。春首一书。洞敷心腹。敢不仆仆。但以顷日虏狱之有所云云。而谬下假借之辞则盖过矣。吾辈为吾先王遗黎。吾圣师后人。既不能讲明道理。以大吾邦于天下。又不能恢张义气。以折丑虏之气。只因一时愤愤。粗修职事。又为彼虏所拘迫。侮辱备至。更无地可雪矣。更何足云。寻常口耳之得。本无足把弄。经历祸患。神精遁丧。已枵然土偶矣。方自谋之不能。岂有一分可以比老马之智哉。吾子英龄逸驾。又有以范其驰者。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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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直夫(羽东○庚子)
承熙于尊先府丈。窃有所慕悦于风猷笑谈之间者。非直先契以也。自人事之异。每入仁里。辄踌躇怆痛。及见吾足下。典型肖似。恍然如复接辞。自然心注神输。祗缘空疏一肚皮。无以为足下发。直藏之于心而已。何期足下不以无似。屡致缱绻。今又贬投手墨。悼旧伤今。复加推借。若将陈病而求药焉。盛意虽感。暗香难承。实惶汗无地。承虽卤莽。亦尝有口耳于家庭者矣。惟不能着己用力。悠悠和战。到今聪明日减。旧知茫昧。尤觉疮疣百出。常欲痛自绳削。做小学童子样。而牴牾不相入者多矣。足下质美年富。非比老我。及今着己勇做。何忧乎无成。人无意此事者。胸茅口棘。都不省觉。今足下自知有此患。已知反求矣。但其无疑可质则盖未深究焉。人患未之思。苟致思矣。当下便生百疑。疑而思。思而疑。转透出转生疑。自然不得不问。人纵到圣人地。亦好问而察迩。一问便生一益。今又以为无益于身心而不欲求益于人。则未知其所欲问者。皆泛然没紧要于身心者耶。如此者本不用问。只恐切逼于自己身心者。有不可不问。如来示中躁暴之云。便是切己之一也。承自少偏患此症。所以发病于医王者亦多。到今依然扫不去。无以为足下谋。但其所得之方则有之。如躬自厚薄责于人。即已试之十全。自馀如程夫子遽忘其怒观理之是非。亦是惩忿之丹头也。但恐足下亦似此老洫。不能顿服一上也。人生世间。不堪作草木朽。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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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直夫(辛丑)
岁暮一书。寄意殊重。发病发疑。剖心胸以求刍荛。此岂易得者哉。见以质鲁钝愚为病。然承之所以爱座下深者。亦未尝不在此。夫人稍带鲁底意多。能质直而好善。不比便捷伶俐。随风逐波。巧为身计者之难与为善也。但君子进德。必先攻其偏而自克之。既知冥行之为病。当求所以明之。其方俱在圣贤书中。如学所谓致知。庸所谓明善是已。其紧切示人处。莫如所云博学之审问之慎思之明辨之笃行之一段。此乃所谓虽愚必明之单方也。今人慕善名而无实心者。不肯出死力真做去。欲依俙于声音笑貌之间。以自占便好而媚时眼。毕竟做乡愿样。却可怕。且先除去外至是非利害。俯首就眼底急务处。真切穷究。只从一个是处行将去。又博考天下义理。今日穷一义。明日穷一义。待到未死前看如何。乃真正方法。承平生非不略知此意。只为气拘欲蔽。不能笃实做一上。至此委薾不振。愿座下视以为戒也。谬询疑录。覆在别纸。惟审择而明裁之。
别纸
两位神主追造祝式云云。
此有李默轩祝式。丧祸之初。未及立主。不肖承祀。连掣事故。今玆节日。将行时祭。式遵礼意。神主既成。伏惟尊灵。是凭是依。永享馈荐云云可遵也。但今事面小异。或可曰小子不天。二岁失怙。才及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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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仪追造神主于墓所云云。
权屏谷论妇未入门而死。后娶子追造神主。欲就墓所题主之说曰。骨肉归于土。魂气无不之。妇人既以夫家为重。又其俗节忌日。皆已设行于此。今反舍此而求诸原野无义。窃谓此一说可破他疑。只就祠宇前题主。恐合情文。
有祝单献。极为未安云云。
韩魏公祭式。亚终献若不足则主祭者自行三献。朴南溪曰只有叔侄两人。迭行诸献。据数说则主人初献。主妇亚献。主人又三献。恐不害于义。
家礼注。虞用桑主。练后易之以栗云云。
此实古礼节次也。考仪礼髺笄用桑注。桑者丧也。论语问社章。周人以栗注。树之以其土所宜之木。伊川主式云或无栗。只用木之坚者。据是数说则二木皆取人家易得者。而桑尤易求。又有丧义。故用之于虞。栗亦周土所宜。而其质坚实耐久。故以为吉主欤。但臆见不敢自信。
题主奠祝。读毕怀之之义。
退陶以为神魂飘忽。无所依泊。祝一人身。任怀来招附之责。故怀之。然考书仪昏礼告辞,小祥卜日,时祭皆云怀辞。或云卷而怀之。则似只是通例也。家礼皆删之。独于此处仍之。或偶未尽删欤。抑别有义欤。未敢臆断。
承重者妻从服。退陶三说云云。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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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人后者。本生服中所后禫。以丧中无禫之义云云。
丧中无禫。本非经旨。故旅轩谓大丧之禫。不可以母丧未练而不行。况以本生丧而不行所后禫耶。尹明斋论此礼曰并有丧。除丧服亦服除服。则服吉行事。恐无未安。此可为据也。但禫用吉服。非古也。礼曰禫而纤。据此则恐当用黪笠黪带。
为人后者。本生缅服。
朴南溪曰出继子。于本生亲迁葬。当以吊服加麻行之。此可据也。但今无吊服。素带恐合事宜。
答李元则(勋久○甲寅)
儿元生三十年。不拜其外祖祠。贤座不见我二十年亦势也。元去持贤座书来。则我在万里外矣。人世事亦梦境也。然我今六十八。尚或梦在贤家旧宅。不知梦境反真耶。为发一笑也。尊慈帏尚冈陵。贤座已抚枣盘。桃蕡其实深良。宛然旧日。又似别天消息也。承已不认作斯世人。只影辽天。生死无足问。惟二儿来往。为一苦缘耳。想贤座亦空费一番云际想也。后不必尔也。遥祈谨身勤业。使斯世有贤家。
答安益见(钟性○辛丑)
晚春稠海。直似鉴中花影。只见其色。未嗅其香。西风玉字。印寄故人心迹。较前为赐更多。疏懒二字。固知出于自道。然自觉微有此病时。便可痛与克下。盖自古无不细心底圣贤。又无不勤劳底圣贤。今人崇饰虚伪。优游逊退。自居以君子。末俗又或从以主之。然毕竟用此何为。足下不须去问别人。只自祛得此二字。已占五七分矣。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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岁暮穷庐。忽开琼函。一似明月之暗投。承本鲁浅。学无本领。到今衰迟。若存若亡。从以疮疣百出。填补不暇。而仁明过听道涂。辱惠收录。敷陈平素。有若请益之为。殆令人窜地而不得也。仁明英年攻艺。又复有志于学。古人所谓如日方升者。苟将之以实心。何地之不可到也。惟先绝去一切世间利害毁誉荣枯等想。通身入水中。必要真知实践。方有入处。才有一念向外便是伪。便做不去。但愿仁明加之意。
答李▣▣(铉沆○辛丑)
芳草揖袂。黄花发函。居然小春向尽。伏惟重堂温甘万福。联床讲习日有征迈否。不能专一。是吾辈通患。然世间万事。皆己分合做。有难执一而废百。惟得此心一处事便一。此古人所谓主一也。承晚暮略知此意。而不能自力。适为足下发。未知肯早下一手否。承祗陆陆。近复为忧病所中。往往为燥火作祟。方用力按伏而亦或未能。惭悚惭悚。
答李▣▣(相卨○辛丑)
暮春临枉。尚切感戢。继以有四月之书。副以琼章。意寄隆挚。揆分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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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国重(鼎吕)问目(丁未)
元年之下。必记列国之年云云。
考年首记年。出林尧叟音注。未及详考。其首齐晋终秦楚。固有许伯功黜夷狄之义。陈杞宋之居卫蔡郑曹之下。抑以先周之同姓欤。
正月。以谷梁之说考之云云。
谷梁之说甚无据。而胡氏则又谓用夏时冠周正则亦无义矣。今见行集贤殿春秋经传集解。用林氏注直释作周王正朔。盖子月为春。自是周正矣。吾先君春王正月论已详矣。不知者以为咎。可胜叹哉。
夫人子氏。谷梁子曰隐之妻。程子曰隐公夫人也。而音注曰仲子云云。
程子说可遵欤。夫人子氏之为仲子。盖无的据。
考仲子之宫云云。
窃谓别宫以祀仲子。非失礼。其必欲并后崇奉。祀以嫡母。乃非礼也。若待桓公之立。别立一宫。祀以侄娣之礼则恐无所失。
齐侯郑伯如纪云云。
齐郑之如纪。将袭之也。纪已知之则不果矣。只书其事。以见其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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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人孙于齐传。谓绝不为亲云云。
鲁人不明其罪而姜女自知鲁人之不与。逡巡还于齐。曰孙于齐者。因实状也。此之不书姜氏若不知其姓者。著其乱族之罪也。后之还鲁而书夫人姜氏。鲁人母之也。左传之曰绝不为亲。果似未甚的当欤。直言去姓如律文。亦恐太迫。
内不言败而乾时之战。特言败绩云云。
胡氏所谓虽败亦荣者。果可疑。然下引左氏亦似有意。盖桓公无道。忘雠补逆。自取其败。直书其事而义自见矣。
长勺之战。齐桓以鲁纳纠。故兴师来伐而鲁败之。则罪在于齐。而胡氏以为责鲁则恐过云云。
齐桓之深咎于鲁而称兵来战。固非也。鲁之纳纠。固招其兵也。败齐亦只因一时之武勇而已。非义战也。故只曰败齐师于长勺而已。胡氏以为责鲁。果似不情。而设使鲁因是大胜。岂可曰复雠之师耶。
齐人伐山戎云云。
胡氏所讥齐侯伐戎。果可疑。然传有言齐桓伐戎迷道事。亦可疑。但经既称齐人则非齐侯可知。圣人岂故为之辞以讥人耶。
桓公之子六人。皆嬖妾出也。既皆非嫡则当择其贤者而立之。何必拘长幼云云。
齐侯之托孝公。既是择贤。而易牙之立无亏。桓公之许易牙。皆私意。宋襄之伐齐立孝公。乃正矣。胡氏之贬宋而褒鲁。果可疑。
僖公之伐邾取须句云云。
经既曰取须句则取为己有可知。左氏或有未考矣。抑归其君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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僖公之葬。先书王人会葬。而成风之葬。后书王人云云。
葬僖以四月而王人以二月会葬。自不得不先书会葬。此变例也。成风之葬。王人以其时至。先书葬后书会。自然如此。
天下之恶一也。华督弑其君与夷而立庄公。鲁桓会诸侯于稷以平之。故特书曰以成宋乱。襄夫人弑杵臼而立文公。晋灵会诸侯于扈以平之。而不曰成宋乱云云。
鲁桓会诸侯于稷。受华督之赂而夹助之也。只书以成宋乱。微其辞也。盖成犹平也。若平定之者然也。襄夫人之弑杵臼。杵臼既有可死之恶而国人弑之矣。且晋灵尚声其罪矣。惟其非出于仗义之实心。故因没其辞。以著其非实而已。
崔杼之乱。人谓晏子曰死乎。曰独吾君也乎哉。人有君而人弑之。吾焉得死之云云。
晏婴事君苟禄而无以匡正。其被弑也又若不预于己事者。乌能免于忘君护逆之罪耶。今疑之诚是矣。
答安国重
箕踞之锻。无足以偿命驾之勤。惟是龙门碧亭之一旬提携。堪作缺界良缘。然亦不能从容乎讲讨之乐。每念黯然。匪意奚星远涉。手讯勤挚。不知此空疏一物。何以得此于君子。秪自发汗。爱日舒长。惧喜两极。闇然内修。复恐德业之不及时。其近里用工之实可推也。惟是因循二字。大抵枉了今古几多贤才。夫天地之化。不疾则不成。圣贤之学。不日新则不就。常从閒燕时头。尤思奋迅勇敢。常有破釜烧庐持三日粮意思。磨励精神去。料理天下义理。始有个立脚地矣。念足下今亦不容虚徐一刻。须视此悲叹穷庐之一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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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安国重(戊申)
顷覆庶趁达。然思之更惘然。近偶阅前惠纸幅。因露出别录一度。深愧受赐而不审。致孤远地之下问也。其中所讲明者。皆系大义。不容蹉过者。又喜座右用工甚真。不比时人口耳之为。如更奉一笺也。谨以浅意裁覆。恭俟反覆以精之。然川陆迢迢。何时可达。寒暄有不足烦也。
别纸
心统性情上图之不言合理气者。明此心之本体妙用。只是此主宰之理也。中下二图之兼言合理气者。统说此心之主资。开示下工之地也。中图就合理气中。指言本体。此仁义礼智。即是虚灵知觉之本体。而四端七情。皆此一性之所发也。仁义礼智。实体之有位者也。既各因其位而分书。则虚灵知觉。只是名言之虚字。不得不从四隅而分题也。四七既是一理。则亦不得不表里相涵。脉络相连矣。下图则始将气对说理在气上。仁礼信义智不得不循其序为一列。而清浊粹驳亦自对书于其下矣。所谓虚灵知觉者。乃并指理气之貌状者。则亦不得不分书于其中间也。其发而为情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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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梁主瑱与宋帝炳之死社稷。俱是大义之当然。而梁主瑱则可自裁矣。乃委之皇甫鳞之手者。已失其理。麟之杀主。虽非叛逆。而以臣杀君则乃弑也。帝炳则幼不省事。其处义与否。只在于辅相。舍之而自处其身则是弃其君于不义也。陆秀夫之负帝赴海。乃身死而又不辱其主也。着弑字不得。只可曰同死也。恐史笔无误也。
洪皓之奉降书往女真。自以为保社稷之道者。乃不识义理者。其罪安可逃也。李若水之劝钦宗往青城。亦此类也。后来判大节固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6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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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西山虽尝为济王竑之教官。而济王之死。乃济王之不幸。理宗后来虽有不善处变者。然非济王之雠也。真西山无不可事理宗之理。后来又为济王讼其冤。其事正矣。若齐桓,唐太宗手刃同气。乃管仲,魏徵之雠也。但桓公兄也。其讨纠正也。非管仲之所可雠则悔其辅纠争位之为不义。而事桓以图后功。亦一义也。太宗弟也。建成虽有不善。太宗之杀兄乃逆也。魏徵之所当雠也。忘雠而事雠。乌可逃其罪哉。若西山恐非可拟于二子者也。
答文贯吾(锡一○癸巳)
手滋如面晤。居然隔岁矣。晨昏百福。旧知随新否。承得齿添感。缘衰善病。可憎也。书中疑义。随意称塞。其未中理者。幸加反覆。
别纸(书传疑义)
丹朱有开明之才。而至于嚚讼何也。
朱之开明。正是嚚(저본에는 '嚣'로 되어 있다. 문집 서두의 정오표에 근거하여 '嚚'으로 수정하였다.)讼底资具。若只昏迷而不至于自暴则圣人必能化之矣。
既知鲧之不可而犹用。
既知其不可矣。然又因众人之举。意其或可故用之。此是圣人亦有所不能尽知处。
秩宗在共工虞官之下。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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典不记避尧之子。
以舜典考之。似是尧崩翼年。舜格于文祖而即位。盖舜生三十徵庸。历试三年。摄位二十八载。合三十年在位。则中间避位之说。恐或难据。而既载于孟子书。此等处当阙疑。
违道而百姓亦誉之欤。
如陈乞之籴用小斗。唐宗之放还死囚是已。
皋陶陈知人安民之谟而禹吁之何也。
知人安民。虽圣人亦病之。而遽责于人。此所以吁也。
丹朱傲虐。未知奉尧祀否。
微子封宋。奉商之祀。修其礼物。作宾于王家。丹朱恐亦如此。朱虽傲虐。非犯恶逆。无不得奉祀之理。况与群后德让乎。
治水之功。皆自下流。而导水皆自源而始何也。
记导水者。从水立言。故自源而及委。非导之之功。先于源也。
封建天子之事而禹锡土姓何也。
禹之锡土姓。恐如后世奉使者之得专封拜。盖先行而后闻也。
元祀十有二月。改正朔而不改月数。则孟子曰周之七八月。夏之五六月何也。
在商则不改月。在周则并改时月。考诸经可见。
若太甲不克终厥德则如何。
恐只如霍光之于昌邑。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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宅忧三年而冢宰总百。礼也。
以泰誓推之则纣囚箕子而武王乃释之。箕子何故佯狂为奴。
古者以罪囚为奴而役使之。纣既囚箕子而因奴使之。故箕子因佯托于狂而安然受其奴使之辱欤。
答文贯吾(戊戌)
心经能馀力肆意否。老夫平生恨不熟读此书。若得仁明大家下工。得见渠成之利则幸矣。恨无由对讨也。工夫间断。诚可惜。然供为子职。非閒杂放意之比。惟随处尽力。以合乎天理。则书中义理亦随以浇灌。即与日读心经无异。惟看此心放不放如何耳。前书理发气发之辨。似说得不差。深喜近日读书有得也。朱子自根本已然之训。盖指发处所主者。然根本二字。大似直指本原。终有侵入界分底意。此乃答蔡季通书中语。而其后书旋以此书为未安。想指此等处也。故退陶节要删此一节。其意跃如矣。人心而曰得其正则不妨指作道心。盖始虽人心之发而到得正时。必有道心来节制。既以道心而得之。则其正者乃道心之正也。非人心之自正也。若曰人心之不害于理者。乃毕竟是人心。今有人欲食一物。是人心也。旋有心去裁度当食与否。知其当食而食则其得正者。非道心乎。又有一种欲食时便食其食。非悖义者则是人心自尔也。如是分别去。未知如何。
答姜渭尚(载熙○乙巳)
千里命驾。垂橐而旋。迢迢邮筒。又勤垂问。此意何厚。岁月已多。伏惟端居求志。意味日向里否。见今吾道之忧。更甚于邦国之急。非办死力通身入水中。不能自立。依违和战。一场赞叹。都不济事。苟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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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沈建七(斗焕○庚子)
吾辈一面一书。每觉有进。未易得似吾子者。客夏分袂。此心常俱往。秋风一翰。又醒老胃。且审省温养志。求古矻矻。复以坑堑之陷人为兢兢。此诚十分好消息也。更将此理。一一体察衬帖。必求十分是当。绝去外来毁誉荣枯。通身入此理中。使理事相涵。不向外走作。至望至望。承熙近幸不病。但苦酬应滚汩。多失不赀时光也。大学或问心之为物。实主于身之训。本从格物上说。这物字是指形气说。盖以形言则五脏之心。实当火体。为神气所舍。为百体之要枢。亦可谓身之主。故玉溪以形下为释。亦自可通。但此之主。如根基之为屋之主。下文所云仁义礼智之为主者。正是如主人之为一家主耳。其真能主一身而宰万化者。正在此。座右疑得甚精。然或恐不能通活看也。其所谓初无仁义礼智之分者。亦只言浑然一理。无界限之可分。非谓无仁义礼智之分殊也。盖形气则各有区域。虽于合处。犹有界至可辨。而理却浑然。万合为一。冲漠无眹。初无界至可别。惟于发处。其路脉若可指别耳。幸以此意商量。续赐覆教。座右既于大本已分晢。又须于细处。亦一一料理。千万加意。今世有意此学者不为不多。而难得真实心向里着己做工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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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沈建七
昭穆是先圣王所以曲尽于人伦之叙。以定神人之位者也。汉氏贸贸。古礼扫地。程朱之所永叹而不已者。如其当制作之位。当首复此制矣。岂可以家礼之从时制而遂为铁限也耶。父穆子昭。子之不可南面而对父。诚亦天理之当。所以有对空坐之规。假如父在昭则子居穆位。不嫌正对。若父在穆则子之在昭者。却避正对之位。虚之而不居。下处第二昭之位。朱子禘祫议可考也。大抵昭穆失序则父子同列。庙中之礼。更无着手处。程子之说有一堂分昭穆之制。我 朝文昭殿之制。已正堂中昭穆之位。故私家之遵奉者亦多。鄙家新改祠堂。亦因辑要之意。定为一堂昭穆之享。未知不大谬耶。诚愿同志者之讲究其制。以为通行之地。足下亦惟垂意焉。
答沈建七(壬寅)
所谕人物之为性异而有性则同。为道异而循性则同。直是八字打开。无容更议者。中庸所云性道虽同之同。或者之看作人与人同物与物同者。亦有意义。盖此段从修道之教上立说。这道字乃说得人物之所各循。只可谓人与人同物与物同。不可混说人与物同。然子思论性道。更不分别人物。统说一下。而其同其异。皆该(저본에는 '谐'로 되어 있다. 문집 서두의 정오표에 근거하여 '该'로 수정하였다.)在其中。正来谕所谓同异只在一处者。此所谓性道之同。亦只是统说人物之同。与夫人人之同物物之同而已。不必太开作两片而偏主之也。未知尊意亦如此否。
答沈建七(乙巳)
上岁会晤。亦无从容讲讨之暇。冉冉一年。始奉一纸。又不能以时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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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沈建七别纸(丙午)
天子诸侯之丧。五属皆斩。以绝属也。虽祖孙叔侄。不可以属服。况嫂叔乎。退溪之偶未照管。旋即推服于高峰。实出于大贤公心。无容更议。但此继体之服。先儒皆以母子为说。然区区妄意。每窃有疑。君之于臣。固有父母之道。然其定名则君臣而已。岂必曰父子母子然后为可服耶。我东近日礼家。因程朱二先生兄弟各一世之说。直以兄弟为父子例。此则 明庙乃 仁庙之子而 中庙之孙。然父子君臣。俱系天伦之重。岂可以此而乱彼哉。况如卫之出公可反为庄公之父。鲁之僖公乃为闵公之子乎。其以父为子。以弟为父。是岂天理哉。窃谓继体之君。皆当以臣服君。虽以子继父。在国家则传统为重。父子惟是家私也。虽在平日。曰君曰臣。无以异于人也。死而传统。亦岂独异。昔朱子议宁宗服义。始以承重为说。及见郑志。见天子诸侯皆斩之文。始以国君斩为断。孙承祖统。亦只以国君斩。则子承父统。亦知其并该于皆斩之文。但子承父者。恩义俱极。两无所碍。而外此如兄弟祖孙叔侄之相继者。皆当以君臣为统。然其兄弟祖孙叔侄之名称。又不当以此而变乱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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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道心对人心则有私正之别。人心固亦不可直曰天理。然只将此理。从头说下。则道心者天理之直遂者也。人心者天理之从形气而发者也。虽人欲亦天理之因形气而变者也。程子所谓恶亦不可不谓之性。朱子所谓善恶皆天理者是也。盖形气者。即一物而已。谓有美恶粹驳则可。而至于为善为恶则非其所能也。所谓恶者。乃此理为这浊驳之所拘蔽。缘这形气所使。自入枉曲去。谓非理之正则可。而亦不可不谓理也。若将人欲对天理则所谓天理者。乃指正理也。谓人欲非天理可也。言各有当。幸细察之。
忠为一恕为贯则恕之贯者。即忠之一底。何常有不忠之恕。不一之贯耶。但学者必尽己之忠而推之为恕。单举一事。未必不为一贯。而一事只是一事。零零碎碎。不足据作一贯。圣人则只是一个诚。不待推去。自然泛应曲当。一以贯之。其体之一乃忠也。其用之贯乃恕也。分而名之则亦可曰忠恕。而既不费力尽之推之。已不囿乎忠恕名目之中矣。但谓一贯非忠恕则又失于截作二段矣。又谓谓忠恕则体用二字。未究于体用之旨矣。夫体如手用如持。天下岂有舍手而为持者耶。所谓忠恕体用者。亦言以忠而恕之也。幸加熟思。
徐庶任轻。投曹活母可也。但圣叹三国志。以为徐母以庶来曹而死。然则曹乃庶之雠也。庶之终身于魏。悖义甚矣。恐小说家做诞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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仪礼传注所谓嫡妻所生第二子之同名庶子。乃释庶子不为长子斩之辞也。若四种说中体而不正之庶子则乃与正体之适子为对。而又谓适妻所生皆名适子则此庶子非妾子耶。眉叟之曰妾子故也。所以解注疏意也。非自下说也。尤庵以贾疏所谓第一子为幼而未成者。然未知何所證也。丧服小记适妇不为舅后注。谓夫有废疾他故者及死而无子不受重者。不三年。既曰适妇则其夫曾为长子矣。既不三年则不以长子处之矣。于此而又有适妻所生第二长者而立之。则是不得视亦名长子之例耶。此而不可谓长子则是有适子者。亦或曰无长子耶。今以注疏推之。 仁祖之于昭显。本无服三年之义。而 孝庙之于 仁祖。乃是注所谓通立嫡以长。疏所谓嫡妻所生第二亦名长子之长子。有何疑眩。且传所云妇人不贰斩注。丈夫容有二斩。为长子皆斩。设使 仁庙斩于昭显。亦当为 孝庙斩矣。尤庵八大君皆斩之说。虽若可骇。然义苟当斩皆斩亦有證。且第一子有故无子。已不得三年矣。更安有八斩之理哉。且置许多说话。传所谓正体于上者。乃指嫡妻所生也。既有正体传重之服。则如何不服正嫡所生将传重者也。惟是时制之长众皆期。尚不害为从周之义。而其于 中宫之服。又却以古礼庶妇之服当之。此又不可以为据矣。要之此案已决。今不当更论。贤座又欲平反而详究之。可谓公心求是矣。然当时信服尤庵如同春翁。亦以许文正说为正。公义亦可见矣。
答沈建七
承顿首。先府君奄弃孝养。攀号靡及。何以堪居。窃闻筵几将掇。冠裳渐复。孝思罔涯。想益难抑。只愿节情俯就。毋踰圣戒。承天涯漂泊。已不可以人事为也。追念平昔。无以为心。且有戊申一疏。亦出于寒泉宅制之辰。此日入眼。不觉怆然。其中办死向前。见得是处分明数语。三复兴叹。继以起敬。未知沧桑大劫。能不动我心田。果成就得葱岭真佛种子否。如承万营皆左。将不免异域一鬼而已。惟所望于后我者。此一个天理底心也。其谅之否。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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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不佑斯文。乃有此不敢言之变。至及我老先生之庙。凡我冠儒服儒。为老先生后人者。惊惶震越。痛心欲死。无有远迩之间。况吾座下亲承薪火之胄。日侍宫墙之畔者。尤何以为情。变初节次。尤涉疑变。或者依新宫火三日哭之例否。亦有日奠以安神。如大山所说神主未造之礼否。伏惟群公所以致恪致礼者。无所不用其极矣。顾承熙亦陇云遗泽中一物。山川踔远。音闻每后。区区贱算。准拟一趋于象设重新之辰。以少伸微诚。忽因风递。恭闻 恩命临宣。板位将复。为日只隔晨矣。瞻望东云。不能奋飞。江湖一凫。非足少多于其间。而沧海涓流。自阻于控渚之思。只悒悒欲无觉也。窃惟念大礼顺成。庙仪如故。庶几陟降有凭。瞻仰有归。于是乎慈孙罔极之怀。亦可以少纾矣。惟彼逞凶妖膂。尚偃息于天日之下。思之肉颤。守土之官。既应穷诘其情形。继而按使驰赴。宜亦有大讯于遐迩。期使早正常宪。以少泄神人之愤。尤不能无望于贤孙之为之倡也。抑又有大焉。夫天下之事。有本有末。善观乎水者。必于其源。见今前修响歇。世教日下。道学不明。士类失纪。教化之地。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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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宗武(万成○癸巳)
际晤无几而犹不能舍于心者。相爱有在也。贤座亦同此怀否。贬辱情笺。有似求益。感愧来并。久而未化。即日侍体玉毖。攻艺日富可贺。但在贤史不足以一艺为名。须以此作十日业。暇以游泳于古人之事。以究观其用力所在。则想更有一层意趣耳。承熙久无依恃。日见败阙。居然鼎器已亏。无以藉手为立脚之地。如有相爱者。勤攻其阙失。庶免郎当。所以求助于朋友。日深一日矣。强辅无多。岁月不与奈何。数三少友。枉来相寻。都埋头习蔡。纵有寸长。多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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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宗武(庚子)
蒙垂仁问。深以进学之不及时为大忧。其忧之也切则必有所事之者矣。试就来喻而考之。所谓存养求放之切。盖已自求真方。足以打叠百病。而其于端坐默会之时。尚苦此心之不活者。无乃学问未博。义理未精。而遽下约之之工。徒从白本心上硬定强索。致有偏枯之祟耶。夫天下理义无穷。非一人私智之所可穷。所贵乎博学审问。盖欲使吾心所具之理。日开月朗。有以了然于天下之事物。然后可以开拓基址。立定根脚。不可徒凭一心。强制而力缚之也。所谓存养之方。亦须一边穷极将去。实践将去。相配为工。穷一理存一理践一理。时又存一存。庶几此心常存而不放耳。今以义理之未精。践履之未尽。为前一病。又以此心不存。为后一病。各在而不相属。则诚恐动静隔绝。理事不涵。卒无以收汗马之功也。不躬之言。固不足以发仁明之意。而亦不敢泯默于问寡之地。幸赐恕察。
答朴孔玉(时瑗○辛丑)
再屈高屧。属意非轻。而每恨不能从颂。况瓶罂小储。无足以润大嚼之肚。目送南云。一念惄如。非意远惠华墨。所以贬己求益之意。益恳恳焉。诚惶惧无以塞其万一也。夫古人言为学方法。布在方册。夫人皆见之。其卒无能进之者。只患无实心。毕竟只是说话。只是别人行迹。不关身己一分。今足下用实心求实践之境。是古人
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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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溪先生文集卷之二十 第 37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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