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响山文集卷之五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x 页
响山文集卷之五
 书
  
答柳而用(渊楫○庚戌八月廿四日)
一缕垂绝之地。有此惠存。感感无已。但其遗辞之际。指拟非伦。君之爱我。不当若是也。固当还送而打不得柰何。奉告阮府兄。朱夫子以盲闭不早为恨。向晦阖眼。以保精力。未必非好事。惟安意自爱。以尽天年。更与我相逢于地下。是祝是祝。吾道方绝。所赖如君几辈人。勉勉勿为沮挫。而更思扶竖之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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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权冲逸(相翰○戊申)
吾以何心问人不宜遭之遭。而又于尊史更事此问为哉。吾老病矣。平昔与化者罕接。然尚察其容止语默。认之为完厚而克勤乃家。于燥于湿。无所处而不当。足使还奠漏器者必此子。以冲逸为将来无忧翁也。岂知速夺乃尔。使此薄相复堕四十年旧泪。临风噭噭乎。天下无不可忍之事。为日多则自有习忘道理。岁既一易矣。天亦悔祸矣。体事保无大损。以前日刚果之性。被此煅鍊一上。复服已脱之驾。何以终踰绝险乎。彧哀年似长成。必能执礼。凡所省事而替蛊者。与乃祖往时为若何哉。悲溯切切。晚焘久依丘垄。尚欠一死。而闻自大宗以下百口流离道路。声息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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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得以时相接。肝肠果是木石也。至若一番误 恩。尤益羞死万万耳。赞粹又值郁攸之厄云。能露地睡而耐作英雄否。向见泰淑书。谓与之相遇于路次。其健步为可慰。其胤已胜冠否。风雨乾坤。会面何时。惟望自爱节抑。以候阳春。
与权冲逸赞粹(相翊○庚戌八月十八日)
当此时到此地。焉有寒暄之可问哉。惟念五十年从好之地。犹不能无怀想之切。又于英一之归。病阙一言。地下相逢。何颜以对乎。病中不食已四日。会有归宿。深知我者惟贤史从昆弟也。合手以庇我于九原。而慎勿用浮辞。又勿张皇。使穷天一罪人罪中免罪此。区区之望也。玉峰模楷果有畅茂之验否。奏名公阡。闻有改意。若并得牛眠则何幸如之。吾之一生行为。不能副当日教导之恩。伏恨伏恨。
与金明玉(道铉○癸卯)
积阂矣。谨惟侍体增护。今年经无前大饥。而四邻屏豪客之弊。伊谁之力也。左右动容周旋之间。有儒者气味。而中怀折冲之略。吾辈之倚赖当何如也。莲杞诸友皆若何。每冬就山里调病。得接芳邻。虽不能数数面讨。声光未始不相续矣。今年因儿子远出。姑作守株之身。未为自便之计。咄叹咄叹。才山及杏土近闻有窃发之患。穷山失农之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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将何以卒岁。须广搜而为防微之道如何。
 窃闻君忧时闷俗之危言激论。多发于寻常酬酢之间。是必一副秉执蓄积于中故也。然殊非处危乱虑祸患之道。幸须观象玩占。加意裁抑。凡持身处事亦为逊退敛韬。得免于评议如何。古人之横罹祸患。虽系时运。而其不自速者亦无几。可不戒哉。君之心虽曰祸患无足恤。然若无益于事而徒取祸则身名固可惜。况上有老亲乎。仆之此言非欲使君渝素守而苟容于世也。其谅察焉。
与金公叙(敦相○癸未)
前有采芝之信。而不使尘客知之。每念杜门养痾。占得超然之地。秋来神采宜得一倍清明。潜玩之乐。必多人所不及知者矣。即接簪花客屈于荜户。槩审调体动引护重。尤切慰祝。晚焘省事姑遣。向者水南之行。得十数日朋友山水之乐。烦襟陡觉快爽。而西行之期又已迫。恐将终岁为辕间之驹。自咄柰何。
答柳洛承(中植○己酉)
客秋书始承于新元。喜慰还属过去也。棣体更迓新增休。杜门自靖。尽合随时之义。形迹之间。不须太露。恐亦得宜也。惟此残缕。尚尔苟延。不惟得罪于知旧亲戚。虽山间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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兽亦不屑我。所以朝东暮西。居无恒所。病中添病之状。不必仰浼耳。西坡老人风流韵致。可验于向时洛川之会。而穷苦自阻于十里明月。尚有馀怅。然乌能知此心也。同翁遗文果已入刊否。致五未亡时。同此病伏。以未能往参绪论为恨。今而思之。此亦陈迹也。悲切何言。因此而更念先先生年谱中合商量处。其间或为变通乎。妄率之言。不足槩怀。而复申浼如此。还切主臣。仁老何以挨过。往年乃儿屡访此山。今谁将复顾。凭君之书。尤觉悽然耳。
答李甥冕叟(守寅○甲辰)
岁月如流。君之慨廓已久。而吾终无一书以道悲恸之怀。骨肉之恩。自此浸薄。自讼何极。圣目去来。吾不干他。而今与尹子重同带君书而至。盖君所以处渠者。虽古之笃伦君子莫以过之。吾心感戢为何如也。奉悉令体履连护。属此板板。前后勤于职事而厚蒙 恩造。乃升下大夫之列。可谓有光先烈也。在京则杂于鸣吠之中。而在家则尚有望于锡类之庆。此吾心所以憧憧于昼宵无寐之间也。吾兄弟今年所遭。莫非行负神明。自速毒割。惟思溘然。而衰败之状何足复云乎。岁饥盗炽。朝不虑夕。而昨夜至被劫掠。此不特一人一家之私忧也。春乡闻无此患。又值年登。一天之下。犹有乾净之土。岂非为幸乎。南村知旧。存没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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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闻已久。而其存者之可念。反有甚于死者之可哀。然惟望其益笃忠贞。扶我 宗社。俾此穷荒食力之氓。安于作息也。顺季乍适东都。未足以荡其烦衿。今又作闻喜省楸之行。大抵排遣正无其道耳。吾既朝暮人。君无南来之便。何以复见面目。惟愿慎啬精力。勉修学业。随遇安身。以裕后禄。卒副区区之望。
答白士必(淳庆○己酉)
茅容杀鸡礼客。伯道弃儿系树。两说辨示甚好。夫小学所载古人善行。多取一节。若以圣贤全德。必欲求备。惟工诃之是事。天下安有完人乎。二老之言。恐未中理。若以茅容归诸好名。供客如养亲然后为不好名之人乎。十起一起。亦谓之私则儿不两全之地。必弃弟子而收己子然后为不伤恩之伯道乎。系树之不可信。果如所教。以避乱事势推之。有贼在后。颠倒急遽。今可弃儿。奚暇从容择树而系着之乎。为此说者恐不谅事势。而祗从弃字上转加一奇语也。虽然吾辈见识凡下。起疑于前人之论。亦觉未安。况穷格之工。此外亦有许多物事乎。
与宋元建(启钦○甲申)
郡至之席不得趋参。居常罪恐。谨问此时侍奠孝体支相否。春荒到极。不得无劳渴心膂。而朋友之望于哀史者。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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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吃着之外。伯公所编辑先稿未卒业者。谁当踵成。十世文学种子。谁当传之。惟元建念之念之。晚焘一番出脚。不惟气力损夺。随隙观阅。终不得补了既缺之工。而精不能守新得。目不能烛细字。种种自怜。锡儿既读尽通史。而文理终始不通。五言十五句。不分路径。毕竟负吾外氏付托之意。柰何柰何。
答崔圣仪(凤基○甲辰)
一番横罹。正所谓天下之事无所不有。然在吾兄未始非玉成之资也。惟愿自此牢卧乡庐。慎交际简出入。以读书课农为职事。时与叔度诸公。吟弄松山风月。向时浮思外念渐次消歇。节操由是而贞高。德义由是而茂著。为吾党之望。南道之主人蔑不可矣。如我病废者。亦有托契之荣。为深祝深祝。
与曹忠可(有赞○壬寅)
初夏远访。迄今感颂。谨惟新凉。学履对序珍相。仲谨近节亦卫重。知己同堂更相磨励。其乐当若何。晚焘长时呻呓。无一善状。闷事闷事。碣文净写时。多少添删。亦恐无妨。而今考花山君实纪,鹤峰年谱。有当添入者改动者。别纸录呈。若已刻则事竟无及矣。然美迹之追得。职名之失实。所系非轻。此当柰何。惟在谅处之如何。大抵先美追述之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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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遍考诸家之迹。而惟此謏陋之未及广考细审于记草之时者。终有追恨。此焘所以近年谢却此等之役也。谁复察此心曲乎。
与李致柏(泰焕○癸卯)
先先生遗集。近与旧本参看。则元编行状及续编诗类题目中。南冥先生称谓。种种有改动者。前此草本来此时。焘未及觉察。而今于刊布之后。始敢云云。何所逃其罪哉。大抵先辈已勘之书。吾辈后生轻自改动。则不惟未安于南冥先生。尤为得罪于先先生也。此若不依本本而修正则士林公议峻发之后。其将何辞而自解乎。此焘不审之罪也。自首于大观台佥任之前。以俟严诛。若乃区区情私。不可不悉暴于左右。
答李进叔(锡先○癸巳)
金溪,汾川便。荐承宠墨。苟非爱之深思之切。安得翻远作迩。常做合堂同席之声光耶。感喜之私。无以容喻。谨惟经体观玩。日进无疆。合下资地之高见解之明。已作朴实头家计。况感会乎圣训之要切而为终身之事。其慥慥之工。又岂人人所可及耶。晚焘期功之丧。连岁叠遭。悲恼中精神收拾不上。而穷庐之叹。何可以笔舌既耶。龙蛇旧甲。凡在宗功后裔者举切追慕。而不得遂诚者滔滔。于此焉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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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久大之计于百世之远。可以励世而训俗。然拙笔无足张皇。而屡有评示。尤切愧窘。轩记非猝乍间立就者。徐待日后奉副。亦似未晚也。
与李进叔(乙巳)
积岁贻阻。瞻咏何时不切。属此大界陆沉。漆嫠之忧。尤当向谁而论也。谨惟腊寒。经履珍奉。晚焘素患风湿。不利动引。值 宗社危亡之会而不得奔问。祇封一疏送儿呈纳。而洽过旬朔。尚没下落。惟席藁以俟斧钺之下耳。晋阳崔肃仲近又不淑。其文雅可惜。一线扶持之望。惟在如贤辈。未知迩来用工在何书。理会在何事。已废之鼎。虽无资于交修。而愿闻之情则益切矣。大冬严冱之中。更何以得风和日暖时节。与之合堂同席而言言语语也。临纸尤觉悲咽。
答权圣循(翰模○癸卯)
孤居驰想。𨓏𨓏在东南山水。忽奉一缄。从故人手里来。其慰涔寂多矣。矧审春寒。閒居味经日臻自得之乐。尤为叶祝。晚焘入山栖息。非故为离世也。迩年衰病转深。又门外事有不欲干者。为此取閒自便之图。苦乐何足言也。来喻岁寒心期之云。可见意思清远。非俗见所到。然窃恐比之非其伦矣。雪里孤松。清则清矣。而后彫则吾未也。月中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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梅。寒则寒矣。而皎洁则吾未也。乃比拟于不近似之物而慕望爱悦之至此。是岂可安耶。只供一笑而已也。越中之游。乍往乍来。曾未有外人知者。缘何而入闻也。尊行似在伊后。恨不早谋而共之也。春间一顾之示。万山百警之中。其果容易办得乎。为之扫榻以俟耳。金建必书来。爽然可读。而仁庄不远。必与之尽意相勉。以攻大业矣。令人艳叹且祝。
答李善一(铉道○辛丑)
病伏穷山。蔑裂无似。而倚望于海内贤俊。实不浅浅。不意足下自贬高明。远致长笺。讲世好而垂厚眷。是岂寻常朋友间寒温比哉。凭惟秋高。学履卫重。实际工用。恒慥慥不已。深慰区区。晚焘少而不学。老而无得。与年俱进者。惟衰病而已。有何足奉闻。来喻满纸云云。足见志尚之不俗。而但说及焘处推借失当。公曾未一见此无状。徒闻悠悠过情之声。认谓或能保得古家一分遗范。加此不敢当之语。是非公之失。乃此汉之罪也。自玆以后。俱当以实心相从。更勿施之以浮过之谈。不但安吾陋拙。其在公语默之节。亦免失中之责也。先稿孱孙力绵。尚未绣枣。而遗札誊送。感泣无已。谱所之役。若果如意因缘奉承。岂非幸会耶。
与李德叟(植渊○戊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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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主簿公安缅。以前定日行之则期已迫矣。凡百皆就绪而无窘碍否。病伏无状。末由参礼。罪恨何极。挽语非不思之。终未成句。正使得成而付达。慎勿揭竿。俾安病分如何。吾王考所撰遗事。更考之。不惟火旺同盟一事见阙。凡于文句之间。多可商处。似是初备私箧记籍。非为不朽而立言也。故遗稿方欲出正本。而此在点去中。只存与院中一书。此书盖论祧迁后自院应行节次。而文亦浑成。实纪亦以此书代遗事恐好矣。又窃念壬戌筮仕之时。亲尚在堂。何以称老不出脚也。其义甚微。状中叙事。有心看则有心。无心看则无心。此则后生不可不知。故敢此云云。或有家庭传闻之的也否。深切愿闻耳。
与金敬立(应植○己亥)
先府君滦和之迁期已趁。仰惟一番启动之时。辄增如新之痛。以合下柴毁。何以能堪胜。悲溯不已。晚焘即当奔备四方之观。以泄平生之悲。而宿祟添发。壅闭山扃。莫省人事。辜负幽明多矣。阐挥录既有前辈修正。则非特一家之书也。似闻一种之说起于自中。有偾事之虑。此则全用旧本。而诸记中或有可采入者入之不妨。新付者末梢亦必有阔狭。不可先自云云以失其权也。未知盛意如何。须转及于诸公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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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宋鹏举(海翼○丁酉)
变乱中骨肉之思。非比平时。而自不能一书道怀。乃承先施之惠。其为愧感当若何。仍审春和。省馀节度安迪。一水上下。花树生辉。而世稿之锓梓。又何其勤且孝也。焘迩来经历羞容于高厚之间。而尚欠一殊。苟延时日者。此何情踪也。俯须文字。惟是卤莽初不敢自外于为先之地。而但全无承闻于行致大略。直一有美不知之人也。何以能操笔而犯不韪乎。且既为世稿则弁文祇得在首篇之上。而统论其联芳趾美之盛而已也。恐不当揭弁于每稿之首。有欠于一本会统之意也。未知世稿之例古亦有此。而今番大同合论。果如是决定耶。所示上面志状云云者。正不可阙。而此亦稿中讳下注叙数三行。辞简而意足。传信固无疑矣。更何用繁文支辞而以违记载家法耶。幸与元建相议而更示之如何。
答崔纯夫(正愚○辛丑)
春来每思去年水头之别。今于尹兄之至。获承惠问。慰喜当若何。仍审彩侍学履增护。喤喤之声。得之强年。何等庆幸。而来书只誇乘龙之喜何哉。晚焘衰病相仍。又非往年之比。祇得以七尺之躯。付他造物者煅炼而已。衰世章句之学。盖亦多门。而上到危微之分。不谅说时之易差。自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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通患。亦复柰何。只得尊所闻行所知而已也。西山稿闻未毕誊。其扫尘一事。世自有任其责者。如此卤莽。何足云云乎。阐挥录今将修整入刊。以仰承当日 圣教之万一。而其道会在七八月之间。此事担夯而磨勘者难其人。如吾友早晚一来亦何如也。肃仲近节若何。向答一书而未知不浮沉也。
 壬子儒疏 批。有念念阐挥之语。而实 亲题御笔也。不可藏于私室。故安于安东校宫。疏事及前后日记。在三溪,虎溪。鹤林权公(访)以其时疏儒。折衷两院所藏文字。名之曰阐挥录。录既成。俛庵,卧隐诸先辈会校于西岳。以出正本。故再昨年丰山之会。闻在泮岭儒已上疏蒙 批。而典礼已至择日矣。开座之席。佥曰壬子 圣教。当更奉审。阐挥录收拾。是为急务也。今春始自三溪依前论定会于花府。奉审 圣教。欲开板阐录。而元录外乙卯己亥新附之编。亦似如计而浑成一文字矣。既有详示之教。故玆以缕缕。
答权士选(秀升),礼中(重亿)
初夏委访。已极感悚。况其所以致意不置者。非寻常过从之比。则顾此空疏。何以仰承万一乎。今因烟村获奉联讯。欣豁又无量。仍审庚炎。佥体观玩珍笃。尤切慰幸。晚焘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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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腹里。充满暑湿。而呻呓之中。却笑亨嘉之虚负。祇得膏火所催之伤而已也。碣文本不敢当。而重违屡命。曾有所草。而乱纸堆中。莫的所在。从当搜出修削。讨便付送矣。礼中所询。近世主理说心云云。盖其始为此说者。以一种学问。专以气说心。故为主理之说。以救其弊。然夫心者统性情兼理气。而自程张诸先生以后。作不易之定训也。贤史所云偏主理偏主气。其为病则均。实得之矣。然下段心之情状。于气一边似重云者又何谓也。理与气合而为心。而体用相须。动静相涵。气无无理之气。理无无气之理。以偏重偏轻言之。则视上说者可无同浴之嫌乎。支子摄祀之疑。正是情理间难言处。使为胄孙者。已吉祭而傍题。则胄孙虽靡室。睽离支子摄祀之时。祝辞当曰孝孙某出外未还。或病未将事。属仲父某敢昭告云云可也。若胄孙初不傍题而支子奉祠板。则祭时无祝单献亦可也。如曰有主之摄。便是无主之摄。舍长孙而支子自以其名告祝。则其视宗子适异国。支子望庙为坛。使介子某云云之义为何如也。方此正道茅塞。伦彝倒置之日。能留意此事而提携下交。冒人讥骂如是云云。吾恐飞凤之高深。无异于日月之岩僻。而同为斯世之弃人也。且喜且笑。
答权赞粹(丁酉)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79L 页
客冬一书。投寄于蓬藋之中。又有仙槎远客。带近音叩门。前后慰泻。如何可言。更惟肇热。侍中观玩不以荒忧作撤。而忍到熟处。能遵由来成规耶。道颜氏尚在寓所否。青霞洞里。孰主张是。祖源果同接芳邻而次第为修我墙屋之计耶。情踪所同。思想尤切。而若复张皇云云。则如贤史者亦难保其无窃笑也。曾闻遗稿托于西山。间有往来质问。未知何时当了勘也。今见寒洲往复。其于大本达道上煞有争辨。此稿曾或见之而与本稿对同参證否。大抵此稿之可疑者多。而吾才看六七册。若看了一帙后。所未看底若皆如已看底。不得不条辨。而若辨之不明。恐反为藉口之戈戟。此事贤史须极留意焉。来初当往闻喜而历修吊问。是计未知能入手耳。
答权赞粹
积雨乍收。凉意益高。仍审此时。慈闱节宣欠和。以其经历乎茹荼者。乌得不尔也。惟承顺志养无缺乏之忧。而职分之外。温理素业。所虑于间断作撤者。果能硬寨不动触处贯通耶。既以此事留意。而人又以此事指目。则其责望所归。比依本分平等人为尤难。先儒之言。岂不念省而自饬耶。每切憧憧于君者。凡人有大成就者。其初占得气分数多。而有少出入于事为之上。及其反之正然后。乃能收验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0H 页
于刚制之力而合底平粹之域。其有天资之从初近道不出绳墨之外者。其末祗见不离地步于磨盘之中。而长沙时又不如南康时也。君则以下段者为戒。而慎勿以不逮之言忽之如何。冲逸归来抱孙。又安知非叩发金几之力。而其得之奚囊者。能免羁旅之楚声而沨沨乎典雅否。仆自伯儿还后。上处山室。疾病侵寻。口不足言。而心实自悼焉。胸次浇灌未始全无。而或于念诵之间。过用衰力。前所无之滞痞。挟着而作乖。此證意必与之终始。而惟不早为磨勘则是大羞吝也。岩西遗稿既已整顿于无恙之时。而亲自照检。更何用后生扫尘之敢云耶。祇当依本面去。烦缛重誊而已也。寒洲稿之种种可骇。前已备言。远村录出。未知与此间所抄。详略何如。近或相遇于道次。未暇叩问。鄙所起草姑在暗抹中。若少得整理。当付君修削之也。
答权赞粹(己酉)
玉山张友致惠墨。承拆于葛山。今又获书于移次明洞之中。种种自愧为若何。一个病躯。居无定处。同人爱与。前后不置。追思往昔。又宁不落涕乎。凭审霜令。学履珍重。世衰道微之叹。任重者乌得不然。而诸阳消剥中。未始无硕果之复。惟克自努力。无坠由来家法如何。惟此将死之人。本无足以当朋旧之责。猥自作过于文字之间。亦已多矣。所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0L 页
幸者久病中左目全盲。自此四到三光将不分。而更无盲闭不早之恨也。两绝诗意思甚好。但初绝拟人非伦。徒增愧死而已。以此不敢奉和。更须少节语默如何。晴沙先生遗集何至今未刊。而序文之出于大笔者。又何不载也。本序徐当考见。而陶阴若后叙。岂多病肤浅者所敢当乎。然来册姑此奉留。若得与明者一番对商甚好。而此岂可望耶。
答琴景涵(海圭)
一者远顾。已是不易。继又垂讯。寄意谆至。感何如之。便后多时。谨问承欢体履珍胜。日用事渐造真实。与所知相符验否。晚焘衰病转甚。随分披阅。断续亦无常。深愧其虚过了一生。年富有志者当视以为戒。何枉加不敢当之语若是也。愚陋固不足责。还恐明者之见笑于人也。既以实心相处则此后祛此等浮辞。痛施规砭。则焘亦不敢自外于切偲之末也。世之为士者。于身心上阙却捡摄之工。而专致力于言语文字之间。故浮靡日甚。本实日丧。令人忧叹。窃覸明者之见于符采者。脱出流俗。固已奇之。又因南中士友。知居常用工。专务本实。深自韬晦。尽不易得也。钦尚曷已。惟愿一此不懈。卒究素志。病蛰道夐。恨未得源源对讨耳。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1H 页
答吴孟三(锡台○丁酉)
德门凶祸。先大父椒溪公丧事。出于非所忧虑之地。好事者传以为仙化于俄顷之间。亦平生清福中一事。然此乌叙慈孙之至痛也。前年已拔一老于前村。固自足以修文。而犹以尽取儒彦为心。使吾辈伥伥无所依毗。造物果何故乎。节次之礼顺就而时物又屡迁矣。不审尊庭哀候无柴损节。轻服者职事甚重。式礼之外。身上何似。晚焘衰陷枯落。自是年例。种种切挚死生之间悲感之情。按住不得。其悲其感非为悼死而然。盖以吾身之苟延一日。为一日之耻。而不与同死为恨故也。方处山屋。中夜恒诵。既毕之后。月色如昼。候虫吟壁。幽独之味。与山心俱静。而验诸七尺。却无持守。祇是病焉而已。每念如君辈自罢公车法后。都无一事。专任悠泛者。异时辊到此境界。能无追悔者乎。礼虽曰大功诵可也。然又即许丧人读礼。则其非丧人者如何作工夫为可乎。吾侪之于先大父。咸称仁善而无贰辞者。非其仁善之质。文之以礼乐。乌能若是乎。继述之责。宜有以自力。勿以我狂妄之言而忽之则幸矣。
与吴孟三(庚戌八月十六日)
向握多二毛。想其几年间奔迸经历。能不俨然作老大状乎。念之无时不切。而儿少所学。更各何如也。其母必衰落。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1L 页
不须为问也。仆状到此益病。而自高楸来迫青丘。不粒食已三日也。致馈鱼尾。不食之中受之无义。令儿曹还之。须念此意而莫以我为不近人情如何。所欲言多矣。心昏气尽止此。
 应燮从昆弟皆安否。烦致腊月三十日恋恋之怀也。
答崔汝敬(东翼○己亥)
西山颓矣。吾辈相吊之地。固知面着之有日。而先以书叙悲于涯角之间。感佩无量。仍审侍中学履连护。当此经残教弛之日。乃能留意此事。千里负笈。何其诚勤。而不意遽有今日之遭。则尤当猛着精神。自做工夫。而所云疑晦及抵牾者。必有贯通之日也。晚焘向倩诗笔者儿也。今儿不在而答诗来。黄昏残烛之下。谁使讽读而谁使倩笔乎。尊史闻此。亦应怀恶。况在为父之情乎。因此而神气消落。百病侵寻。惟欲早死一日而不可得柰何。前所搆草。更无心力可以修削。只以未成本仰呈。与纯夫诸人。更指摘疵颣而反教之如何。来诗意寄太重。诚有所不敢当者。奉还则近于不恭。不还则难与同人咏叹也。君子一言为知不知。何不思乃尔乎。答和之不特无暇。若每用如是相外之辞。则当草绝交之书。何须访我于深山木食之中乎。叔祖巾衍虽已印出。姑未妆颁。未知下回如何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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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崔汝敬(丙午)
许戚来得奉手滋。仍审山居读书之乐。而第山是何山。或举家为茹芝餐霞之计乎。或身携坟典而就得静便乎。忧世之念。多于忧道之心。则吾恐山之犹不深而然也。晚焘自前冬县次待罪之后。情踪又复穷缩。遂入日月山中。惟俟死期之将至。而来客因以谢绝。故今此诸友徒闻其来。不见其面。若不以声音之拒为诛则幸矣。朱节重刊虽毕。而五六次经校者。尚有误字之未尽别者。以此推之。语类之役何以能釐出正本。念之尤为憧憧耳。如吾朝暮人。天下事何能关心。惟有慕徒之念未已。时寄惠音则可以验进德而慰穷途矣。
答柳见卿(渊鳞○乙酉)
岁后一面之替。缘忙未趁覆。我之爱君。不如君之爱我。且愧且感。学童来。槩审侍学珍重。何慰如之。前书多误字。此平日无心于习字之工。字相似处不刊落故也。且勿论书之工拙。毫端贵有气力。如欲有气力则先须以程训柳谏著在心头然后。心手相应。气力贯通也。吾虽无能。看人文字及书画。略识其人之平生。君其念之哉。
与柳见卿(丁亥)
哀此罪恶。饷以私祸而不死。则毕竟以公罪绳之。劝惩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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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昭昭若是。穷途之中。犹不忘君辈。而况一运撞来。伦天相关则尤何以为情也。岁改月易。省馀苫履保无他损。葬地只用遗意。虽是孝子道理。或无别商量耶。忌讳之中。固当取不食之地。而全不致意。亦非道理。未知何以定算也。罪身日前始承待待 命处分。即当就囚。而不惟柳令不来。此月此等之事。例在勿论。则结末似在来月。且 各陵捧现告曾经郎令合囚者多至二百七十馀人。而五分一始为酌处。其馀亦将俟时入囚耳。大抵此行自是豫料。而洗山丈先见之明。又无异李文靖也。未知何处水土。容受此不孝之身而究竟之也。
与柳见卿(己丑)
凡人年少承家者。日用事为之间。拂戾吾心者多。快适吾意者少。则每于室家之中。谩生威气。而不顾其过中失当。此吕伯恭所不免于其初者。况吾辈后人乎。惟怒难制之训。宜深体味之。每值难安处。常思甚我者。此最妙方也。勿以我易言而忽之则于君大有益也。吾病不须浼去。而似此貌样亦难久于世。君将从谁闻逆耳之言也。
答柳见卿(庚寅)
儿自吉水历悉近节。而又此得书。慰豁重重。但笔醉字豪。多不辨识。前以此事奉规。而一再往复。似有念听之意。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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甚喜。尚以为可与尽言者。那知藏蓄一再未发之气。更有此胡乱手势也。银钩铁索虽为至宝。而食稻衣锦自有其日。何不少俟之也。况吾齿已挠。吾目已眯。得见君书岂长久耶。酉谷丧事。痛矣痛矣。自此虽欲闻密切之戒。将谁从而听之。君须以我今日之心为心。有以处我。则岂终始相外乎。且念君先执。加以伦理之恩而不避苦口之说者。更有何人乎。
与柳见卿(壬辰)
景粹来。叩得近节非不槩悉。而人情所凑。犹不如冷淡一字之为相凭也。未知有甚缴绕。却扫此一边事乎。还恐负之在吾。而犹不省为何者可以自讼也。天气方热。日长如年。礼可读也。自当有无限得力处。能不被事务妨夺而讨得虚閒家计否。窃观定斋集。其文简洁处。分明从礼记得力来。认是古人用工多在忧中。而如鄙无状挝轮之徒。犹于是时不曾全然废却。礼书巨帙观彻首尾。其他先稿脱出亦数十𢎥。四书中亦未始无工。而毕竟作五十无闻之人。覆车可鉴。而先病非医乎。日儿字学闻有作撤。和畅之时。心在外物。固幼稚之恒情也。莫令拘制太过。以损方长之气。虽作课时。量力授去。常使雨露胜之如何。杞翁昔为吾儿戒之曰百责不如一赞。临文须先博依。此蒙养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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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也。大凡处家之道。不失和气为贵。以傍支承宗。其责尤别。勿论某事。皆禀父兄而为之如何。先公三度书意。吾不忍负之。故每面每书。不作容悦语。能念此心否。
答柳见卿(乙未)
时节致问。何其好礼也。仍喜君履用安迪。秋事虽有大登之望。目下支吾为难。每念如翼之兄弟。铁石肝肠。到老愈劲。不胜钦叹。仆两经夜课之外。看得前人诗话。睡到时誓不觅枕。只得坐寐一上。而恒被枝鸟涧响醒来精神。仍复捡阅。此别一味也。方此老炎。祠庙日谒为费力。安有门外出头之势耶。凉生以后。惟欲问楸下之路。更读所欲读之书而已也。
答柳见卿(丙申)
昨示今存。俱感记有之情。况悉读书有味。省念兢兢。是未易于此时光景者。尤切奉慰。仆虽无见病。应接之苦。恒少清泰。念诵之事。亦多作撤。闷咄柰何。惟幸惫卧者反面。而又剡湖连冰天伦筇屐之乐。非比㫰时之撕钞耳。俗冗人之与生俱生者。驱遣之亦非人道也。每于拂戾困横处。常须动忍。而使本志牢固。随时随处勿忘孜孜。以古人每日所为事。与所食相称。则鼾睡者为法自当有透露之时也。然躬之不逮而自犯上蔡之讥。若不以言而讼则又幸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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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念君之所须于病废者。莫是书末例言耶。果皆出于实际则虽冒陈而亦无怍耳。
答柳见卿(己亥)
极冱安信为慰。某里之丧。痛复何言。以若风姿干局。祗恁么死了于贫寒忧戚之中。而使古家仪范无复可寻乎。俄得权祖源讣。亦使吾党索然。俱系气数者欤。池洞所疑者何事。向时景达以我因操存而遂说存养为不可。而以操存属之动。存养属之静。故乃举吾先训操存对省察则为静时工夫云云答之。又说存养虽对省察则为静时工夫。然动时亦有存养。如居处恭执事敬四勿三贵凡从视听言动容貌辞气上做工夫。是皆动处存养。而正心章亦从视听上说。则恐是亦动处存养。其曰使人加省察操存之工者。乃是贯动静该体用者也。操存涵养不可分先后。又朱子说也。操存涵养既不可分先后。则操存存养亦岂差殊看乎。试检看性理大全近思录存养篇。则此等名义可知也。此皆与景达往复云云者。而至若同堂相确之说。不足提说耳。如使池翁所疑同于景达。以此仰质而回示如何。
与柳见卿(庚戌八月十六日)
初春往复。却付一梦。通年阴雨中。体事若何。间近书册。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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浇灌胸次。不令熟路茅塞否。新学方张。英才尽趣法家。胡独无聪明男子而厚被指目乎。惟塞翁蹇子免于戍役。还切为幸耳。病夫自才山入高林。女阿若闻吾在近。必欲徒步来见。如此危命。见之亦何益。今病转深。将往才山。才到青丘。无前进之势。不食已三日。尚有缕息。顽且异矣。不知何日归宿也。所畏者季君来则使我不得为所欲为。而天雨阻其行。尽不偶然矣。上负天下愧人。天下无所归之一穷人。从容办得。若是为难。是平日无本领工夫故也。悲夫柰何。三十年区区之怀。一纸奉诀。君其知之也。
答宋舜佐(浚弼)问目(辛丑)
 
心本一而有人心道心二名。以有理气之分。而近世论心者。或专以气主之。或专以理主之。主气者曰发之者气也。所以发者理也。若谓理气互发则是理气二物。各为根柢于方寸之中。吾心有二本。主理者曰理为所发之主。气为所发之资。人心道心何莫非理乘气而发乎。二说皆不无有据。然心是主一身而宰万物者也。主宰之妙。岂单理单气之所能为哉。必主理而合气。乃可以主一身而宰万物。譬如君国之主。而有臣而后可以治平一国抚和四夷也。夫家之主而有妇而后可以上承宗祀下理庶务也。理气虽是二物而相待而为体。则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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固一矣。安有异本之嫌也。发于形气者气为主。发于义理者理为主。岂独有理发一路乎。伏乞详喻。
此二说面貌虽殊。其归皆恶分开也。既非朱子退溪之训而别立一说则何可多辨乎。来喻之明證者。无复更评也。
 老先生心统性情中图。单言本然性。下图兼言气质性。而所谓气质性者。亦于未发圈内对本然而并置。发为四端七情。观此则未发前。气质性虽不用事。而其体段不可曰不具矣。或曰气质性是有善有恶之名。则未发前安有善恶可言乎。且先儒忍性节性之说。皆从已发后言之。则未发前不可谓有气质性。此说何如。
体段之说。来自中庸序人心小注则颠朴不破也。如曰未发之前不可谓有气质之性。则是已发后有气质之性也。已发者情也。安得曰性乎。自其根本已然。朱子初说。然以其发处而验之则何所从发乎。
 人物性有所谓同者。有所谓异者。知其所以同。又知其所以异。乃可以论性矣。盖人物得天地之理以为性。得天地之气以为形。其形所成之气。已有偏全。其气所载之性。安得无偏全。得气之全者为人而全之中有清浊。故贤愚分焉。得气之偏者为物而偏之中有通塞。故动植殊焉。气既全矣。故得全五常之性。气既偏矣则性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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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全。虎狼通于仁而不通于义。蜂蚁通于义而不通于仁。至若草木则又得其塞气。故专无仁义礼智之可见。然其所以有偏全通塞者。气使之然也。非天命之五常初有人物之厚薄。若曰虎狼蜂蚁但得其一性而四性不存焉。草木但有其生理而五常未具焉。则朱子何可曰人物各得其所赋之理。以为健顺五常之德乎。愚谓天之所以赋性者无不同。而物之所以为性者各不同。未知然否。
甚好。
 大本达道上。恐不可兼气看。盖大本虽搭气而立。既不可杂气而言。则达道是大本之直遂者。虽资气而发。其所主者固理也。故朱子释之曰达道者。循性之谓。心统性情中图。亦以子思中节之情。孟子四端之情合言之。然则七情气发云者。乃对四端而言之耳。恐不可赚言于达道上。未知如何。
恐然。
答李圣律(甲钟)问目
 大学序小注胡云峰曰智者心之神明。所以妙众理而宰万物。实本于或问致知之知之训则得无认知觉为性之失乎。神明二字似是兼理气面目。而与心之德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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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制一例看。尤似未贴。沈番易曰涵天理动静之机。具人事是非之鉴。涵具机字似有同病如何。
礼智之智致知之知。有体用之分。而胡氏一例看。故如是为说乎。朱子既云分别是非底道理。则沈氏只云具人事是非之鉴。义已足矣。奚以兼言涵天理动静之机乎。夫天理动静。仁义礼智皆然。智何必独然乎。
 顾諟天之明命。 既常目在之则是常见明命。与常见德性何异。
我之顾諟。即明明德之工夫也。彼之见性。即察识端倪之私心也。
 
诚于中之诚。或云此专以恶之实于中言之。或云恶不可以言诚。转向善上说去。以明恶亦如此。何者为是。
前说恐是。
 或云经文正心。正其心之体。传之正心。正其心之用。云峰以正其其正分体用。二说何如。
详见吾先集杂著中辨说。
 如保赤子小注。此且只说动化为本。未是说推。而章句却云推广何也。
仁山之说亦以此节为推。而与章句同。小注却云未说到推。小注或是初年说。章句乃是后来定论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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絜矩之义。朱子有以絜而矩之言处。有以矩而絜之言处。何者为定论。谚解之释章句之意。俱无絜而矩之之意。而或云是以有此之谓处。上下异义。果然否。
吾先祖释义。上下果异。上絜矩云矩絜。下云絜矩。又以朱子答周舜弼书度之。以矩之说当为定论。此在陶山全书。而新刊于李龟岩别集中。
答白允明(渊镇○己酉)
所示知行之要。莫先于求放心诚然。然如此空疏。既之实知实行。又可语到求放心一节乎。第念孟子以放心不知求。谓之哀哉。不明言求放之道。至程朱氏然后。始说出敬而求放之道在乎其中。今因来示。更加一转语。无或僭越否。陆秀夫在崖山。尚讲一部大学。道在天下。自无殄灭之理。惟高明不为时变所动。而能从事于无味之中。此岂易得于人人乎。如此无状将死之人。每得朋友左寻。无以仰副。益增惶窘而已。自此凡于称谓之间。须加裁抑。勿犯讥骂。如何如何。
答尹景章(炳夔○癸卯)
积违馀惠存。何感如之。仍审肇冱。学履冲谧。尤切仰慰。焘病固年例。神思耗废。惟符到是俟。聪明强学如左右者。必知吾本末。而何乃以不近之事。妆饰而诱掖之乎。节要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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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儒发端兴起之地也。知己专力于此。其必有兴起之妙。若乃疑义则并将讲录刊补而照管则自当冰释矣。顾此病愦。何敢复有云云乎。然读书之名易得。读书之实。更须于夫子反躬以践其实之训。著力而深思之。如何如何。吾辈寒素。祇接音信足矣。留意伴物。恐非所宜也。后须谅之。
答尹景章(乙巳)
书来凭审侍履平善。观玩之工。日以益富。至若事务挠夺之患。与寝郎君所示一般。朱子答陈肤仲书。佥贤想见之。其书今复录去者。实以平昔所体行不能。而有望于贤者也。其谅之否。
答权元弼(应燮○庚戌八月十八日)
仆与王尊大老。少日松亭会做之乐。君其知之否。近来结好亦不偶。而情书之来。病未之答。常切悚仄。今则病深。为辟谷仙。将游汗漫之天。不得无一诀。而第玉润之不知何状。为恋恋也。惟望贤史善奉养尊老。以享无疆之寿。长作地上之仙焉。
答朴致英(熙尚○辛丑)
积岁相阻。恋仰殊深。许戚来。拜承垂问。兼有厚馈。感戢何喻。谨审霜令。省履冲裕。慰贺区区。焘衰病转深。常事何叹。所谓桑榆收拾。如漏器盛水。终不见贮。追恨少日不学。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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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柰何。高明一见必揣其空疏。而何推借至此也。二字之称。虽古之贤达。尚不欲容易受膺。况如焘蔑裂无状乎。不敢受而受。不当加而加。当分其非。后更切勿千万。谬嘱碣文。徒以谊分之故。僭猥仰副。已至镌揭则其累污先德大矣。及复云云。尤使人汗骍也。嘉礼修契。可见佥贤尊卫之笃。如不肖老病。未能趋赴末席。上下盛论。罪愧何言。窃愿终始不怠。建屋标榜。如五夫森桂故事如何。识语学鲁强嘱。是士林从长之论耶。焘诚不敢辞而不敢当矣。
答金敬佑(诚浩○癸卯)
出系子于本生。无三年主祭之人则已当主祭。而祥葬祝辞属称。先儒云用伯叔父母。傍亲之例。既用傍亲之例。则期后当撤几筵。而以父在母丧三年不撤几筵之俗例推之。似不当撤也。除服或墓所或设虚位。先儒之言不一。然设虚位云云恐当。既设虚位则无纸榜。无纸榜则无奠。而只有哭除而已也。然仓卒臆见。未必合宜。更问于知礼家也。此近有入承宗祀者。行其本生礼祔祭。属称不曰从祖而曰本生祖。不曰从孙而曰出系孙。此欲伸迫切之情。而于古礼无之。未必得正也。且念叔考及从子之称。不必出系三寸亲者如是。远族出系。恐亦如是也。
答金孟集(浩直○辛丑)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8H 页
春府联旆。已贲山门。兼获惠讯。尤何等喜感。仍审和煦。承欢学履清胜。慰祝无量。焘所患痏癣尚未祛。澜榭盛会不得进参。为恨当若何。朋知间交相寄信。以叙怀思。无所不可。而顾于称谓之间。窃有所滋惑者。明者以此物为何等人而如是推借乎。既以妙年才声。薄遂其志。而乃反审其内外轻重。欲从事于为己之业。则不出家庭而由来之大训自在。又欲文以会友而来其直谅。则当与留意此事者谋之。奚以不择所从而为尹公之他所笑乎。然以三人行言之。其不善者。亦不妨作前车之戒也。盛算其或在此而乃又借之以题目则大不是也。封面谨以还之。更须以本分处我。而如有合相讲究者。以时垂切磋之惠。岂不大善乎。向日与之论事。不以鄙言为不可。又因画广规模之策。是时深服其虑事之明。要终之智也。毕竟天下事不如意者十八九矣。言之又何益也。
答权圣吉(哲渊)问目
 太极图注曰阴静阳动。说曰静而生阴。动而生阳。义似有相悖者。
太极图两傍揭阴静阳动。以明阴阳之有定体也。图说曰静而生阴动而生阳。以阴阳互根相生之理而言之也。不揭阴静阳动之有定体则无以见本原始立之妙。不言阴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8L 页
生阳生之妙用则无以见变化生成之理也。所就而言者不同。焉有两说相悖之疑乎。
 盈天地理与气相须而已。合而不见其杂。分而不见其离。推之而不见其始。穷之而不见其终。说之何如则可知其有条而不紊而孰先孰后也。
理气之有条不紊孰先孰后。以四端七情发处推之。四端七情原有理发气发之大界限大条理。四端之中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有四条理。七情之中喜怒哀惧爱恶欲有七条理。此则小界限也。所谓浑然之中。有粲然之条理者。以是而论本原则有是理然后有是气。论禀受则有气而后理随而具。故有是气则有是理。无是气则无是理。此理气先后。有本原禀受之不同。试考朱子诸说及吾先训可见也。
答徐友木(相铎)问目
 三年内无墓祭。假如考妣合封而一墓独祭。有所未安于神理人情矣。
墓祭虽起自中古。已是人情之不可已而为常礼也。为新祔之妣位而阙旧享之考位则人情似不安矣。且合封之墓。享考而遗妣则亦有分拣之嫌。统于尊而并设之。无乃宜于情乎。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9H 页
父丧中服母期。先儒云不忍以父为死而谓母以私尊。然假如母丧在父大祥前数月。则更过五六月。其可谓压于父服而短母丧乎。抑别有仪节俱安于二丧者乎。父丧中祭母虞卒祥祝式如何。批诲伏望。
丧服疏虽曰父卒三年内母卒。仍服期。然愚伏,沙溪,大山皆有从厚之论。而以既殡为节则今所询。乃论既殡之后也。自有依据。不须更疑于三年之伸。而祝文不须别求也。
 因丧而冠。 按礼之本注曰齐衰以下。可以父命而冠。斩衰则无所受命云云。又辑览云武王崩。成王亦因丧而冠。则虽斩衰无害。近古先辈互有甲乙者。无乃斩衰之冠。迫于不得已乎。抑有祖命而冠则亦可行之乎。
杂记以丧冠者。虽三年之丧可也。是斩衰之丧。固在其中也。注说云斩衰无所受命云云可略也。况成王冠岂有祖而命之乎。受命与否。不必论也。又孤子有自为主而加冠之礼。以此参互恐当也。
 将昏而为人后者。在于襄后。则何必待其成昏而许以追服乎。固可待三年成昏。而奈俗例之多不从者何。假如为后于主妇寡居之家。则追服应服。亦有似乎承重者耶。抑追服月数。只计所馀之月乎。
所后父葬后入继者。当追服而具三年之体也。岂可如承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89L 页
重孙接父服者之只计馀月乎。若乃当后而为娶妻之失时。不继于丧中。拖到于葬后者。此乖于人伦也。虽使追服。宁有哀痛之情乎。若此者存而不论可也。
 出嫁女为人主妇者。阕舅姑之服。赴本亲之葬虞卒之间。又值夫家吉祭。则亦可主馈而亚献耶。所重虽大而岂可以未虞卒之丧身。拜献于吉日之神乎。且夫吉大祭也。有世代之迭迁。有新旧之合祭。苟无主妇。断不可行。如何而各尽乎神理人情也。
吉祭卜日。或丁或亥。自可变通。若亲夫家虞吉并于月终。则其吉宁可如无主妇之祭。何可以亲家衰服而行夫家吉祀乎。
答许圣纲(崇),圣昭宣问目。(丙午)
 中庸首章具言性道教。而二十一章只言性教者。是何义也。
首章之言性道教。一篇之纲领也。二十一章之只言性教。分天道人道而以立言也。所就而言者有不同故也。
 孔子对哀公问政。不举尧舜而只言文武者。抑其有所据而然欤。
尧舜文武其揆一也。而文武之于哀公。为其祖而时之近。
 博学审问慎思明辨是知也。笃行是行也。则知之目多。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90H 页
行之目少者何也。
五者之目。举全体而言。则可如此说。而细分之。则上四目。行亦在焉耳。
 明德。先儒谓以心言。而包性情在其中。然则明德统心性情之总名耶。朱先生注有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谓之明德。心性情之外。又别有所谓光明正大者欤。
先儒既以心言明德。而谓包性情在其中。则明德之统性情可知也。又以得于天而光明正大者。谓之明德。则心性情之外。岂更有光明正大者乎。
 他章例有结语之一。而独治国章有两结语者。是何耶。
治国章有两结语。前则上著故字。结上文四节。后则并三引诗而总结一章。结有大小故耳。
答金光一(瑛焘)问目
 敬斋箴。弗贰而二。弗参而三。此上下贰二参三字义不同耶。
鹤峰先生有此问。吾先祖答曰。二三成数也。贰参成其数之名也。易曰。参天两地。记曰。离坐离立。毋往参焉。论语曰。不贰过。此贰参字此意也。
 中庸之言情处。只言四而不备举七何也。
吾先祖答远岩(㝯侄)公曰。孔子言仁义而不备举四德。至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90L 页
孟子而始言之。子思言四情而不备举七情。至礼记而始言之。义理浑然于其中故也。
 大学之明德。先儒既云心。则固合理气统性情否。
恐然。章句所谓虚灵不昧。兼理气也。具众理性也。应万事情也。
答吴惠伯(进承)
穷谷中得此惠讯。感佩何量。此时吾儒课工。已属笆篱边。尔能以悔省之语。反复为说。此岂易得者乎。又所爱者。笔画有气力有精神。工夫何以到此。以此精神气力。反著之于心上。才有閒隙。便复读书。今日透得一理。明日透得一事。勿为悠泛而惜取光阴。岂不善哉。昔我获侍汝曾王府公。语到少年课学。公曰先要经传立脚。吾则曰于史记先得文理。以是多费閒说。吾心不服。今而思之。公之言不可易。而自合于先儒之论。盖经传中注疏文理。本自平顺。而本末相解。源委兼举。句句通得。节节理会。此取得文理之法也。不必史记之为便于解说。易于晓听也。汝固闻之家庭。不待吾之提说。而惟在勉之如何耳。
答外孙柳树泽
积阻馀一札深慰。吾日昨为省庙出来。而困悴不可言。自此又不知更依何山。而一缕未绝。不胜愧怍。汝既难于行
响山文集卷之五 第 291H 页
步。不必来见。惟力学不息。以慰此心。是所望也。
答外孙柳树𣽤
汝书尤喜字画甚正。遣辞亦成语。所读又不至虚疏。如此勤著做去。开悟宜不迟矣。吾状无足言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