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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x 页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跋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396H 页
朱书选类跋
此愚所钞朱子书选类也。或问于愚曰。先贤既有节要,酌海及通编之选。子之是役也。非猥且复乎。愚敛衽而应曰。顾其卷帙浩穰。辄如望河无津。未能领会归趣。所以仿程书分类之例。分门列目。便于考究者也。猥则猥矣。谓之复则恐不然。窃覵节要,酌海。只是选出大项领而无分类之详。通编乃合此两书而成者耳。其所选辑。详略有异。分合不同。岂嫌乎多复而抛自己工夫上衬切者哉。或曰子言固矣。盖是役肇于丙寅夏四月。余与外弟金圣礼及族叔致坚甫。结数椽于稽山之南。课日会集。互相看读。不以始疑难踆退其志。积渐诚力。精研深钻。必蕲万一之获。且随读而钞出紧要句语。用备遗忘。既讫撤幌而归。余更取其钞本。益加详密。分为八编。因注入记劄两解。微辞奥义。自此无大家难晓处。又选语类之最要者。逐条附合。以资该备。凡首尾七岁。始得成编。总四十六卷也。念其笔研之役。积久辛苦。虽若蹈程夫子玩物丧志之戒。而于我考读之方。为补也大矣。噫。退翁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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欺我哉。尝曰一读朱先生书。胜服清凉之剂。余于剧暑之中。亦尝终日对此书。而心不觉疲。手不忍释。然则以余颛蒙。百不记一之见。犹能就是役者。实由先生千言万语。极明通透。善开发后学之力乎。遂记由于编末。仍告于同会诸贤云尔。
庸学补疑跋
子朱子于庸学二书。用精力最深。分章析句。仍附注说。又有或问语类等篇。其所训解。详且尽矣。然读者犹往往有未达其简奥处。是以后儒之辨论。不胜其多。而精粗深浅。未能皆合经旨。故我东诸先生乃发明其义。片疑寸晦。罔不备释。余尝受读二书。参考诸先生说。始知义理之精微尽无穷而至是益阐也。遂汇集其说。逐章条列。编为二卷。名曰庸学补疑。尊阁丌上。以资省阅之便。金君允范览而耸然曰。是编也助后学之讲习大矣。岂独以私之哉。设力周章。爰谋剞劂。以广其传。非君志学之勤。其肯有是哉。噫。见今异说诬经。吾道堙晦。莫此之极。阅是编者。因有以精思熟研于圣贤之训。涣然怡然。则其堙晦者。庶乎复明焉。
四礼祝式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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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礼之有祝。即告其所以行之辞。节文之最不可阙者也。然见于经者。习礼之士。率常领会。而至于变礼。非先儒檃栝之馀。则莫知所据。往往有无以立之叹。可不博究乎哉。余曾于读礼之暇。辑常变所行之祝辞。随其列目。各附辨解。乃推本古经。次之以先儒说。欲便其考阅也。览者若病其不并仪节。则家礼及备要已具矣。奚以架叠为哉。是以名其编曰四礼祝式。盖因其变而补其疑。以资初学之口讲云。
学问三要跋
或问为学之要于愚。愚固謏学。自无得力处。何以责及于人哉。窃覵学问之道。四子备于前。近思录补于后。合下受用之方。何患乎不足。而欲耽耽然求多耶。然惟天下之义理无穷。圣人之教法有弛。则先正继朱子之道者。莫不以开发后学为务。其千言万语。皆切于日用底明训也。譬如蓓蕾枝枝相对。无一瓣之不香。爱而玩之者。固不厌其多矣。余于是谨撮五先生所说读书存省践履之要。名曰学问三要。以告于问者。而余亦寓其自警焉。
先子笔帖跋
余弱冠时。过友人于稽山。视其丌头。故纸败墨纵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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阑珊中。有几个大字隐见。心甚异之。欲玩赏。主人卷而进之。骤观其始面。乃吾先子字法也。噩噩然跪读。读至乱。果有华阳老夫书五字。于是益有所大异焉。此实先子写晦翁诗。赠祈招俞公者也。何流散而在斯人之家。又何斯人之不珍藏而视若常茶耶。千金之宝易求。而一字之美难得。况晦翁之词旨。先子之心划乎。爱玩不已。仍请袖归。主人不难之而许。真大惠也。然而头有数句缺亡。閒有小儿墨戏。是可惜哉。遂装之藏箧。以为传家长物。凡二十八张。小大字总二百七十八。盖其笔势谨严劲健。直有跨越古今。开阖宇宙之气。足使览者魄动神竦。窃意书家者流。虽知其美而未必知其所以美也。若使此美得阅于晦翁之大眼目。亦必曰尔言非阿私也。
采云徽迹跋
右我采云世家之徽迹也。猗欤盛哉。双清先祖之清德懿行。克垂后裕。支分派列。难以历数。而节义学业。绳绳不绝。至若两先正之道学。实为百世宗师。其脚下宿德名硕。又相继步武。菀然为儒林巨族。世世文献。可以汗牛而充栋矣。余于是蒐其遗墨各一本。编为此帖。而尚有宜入而见漏。此则世远散失。未能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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搜也。然视杞夏之徵。不已多乎。藏之箧笥。以为传家至宝。后承之览此者。惟当敬止而效则。不失其模楷也。唐人以花石犹戒其子孙曰。毁而与人者。非佳子弟。今吾之宝此帖。非一花一石之可比。则其戒后之心。尤当如何哉。
悦乐契案跋
噫。人无师友之益则謏于学。学不讲则其弊也必愚矣。吾人之设此契。轮月聚讲者。盖以是也。求之以圣学。益之以友善。不亦悦乐乎。或曰。悦乐二字。固圣人学不厌教不倦底事也。名之以契者非猥乎。余应之曰。夫学者。不越乎效先觉而明义理。择友而辅仁。欲圣贤同归也。惟恐其有名而无实。若谓吾人之为悦为乐。视圣人有浅深小大之殊则可。归之不敢则是自划耳。乌可之有。只宜勉而之焉而已矣。噫。吾人不幸而丁夷狄乱华之时。诐淫不经之说。怀襄一世。贼天理灭人性。使人人陷溺而不自知也。则其为忧虞。百倍于悦乐。悦乐之所以浅且小者。吁亦以是欤。此可与知者道。不可与不知者道。然则今学之必讲者。欲知之真而无入于彼也。若知其何者为仁义。何者为诐淫。爱之恶之。如舜蹠之分。恩雠之异。惟日孳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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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其所爱。去其所恶。则我之所学者熟。而中心之悦乐。自可以深。时节之忧虞。反可以浅矣。凡契于斯者。所当知也。时 崇祯后五癸未十二月甲子。
题文正公训戒书后
右我先祖尤庵先生训戒子孙书也。呜呼。先生平日苦心蕴蓄。在于继圣学辟邪说。述先德垂后裕。故受命前五日。气息绵缀之中。犹手书此以遗子孙。若非壁立万仞决死不悔。与朱夫子同一揆。则孰能如是。凡为先生之后孙者。奉承此训。其敢不兢惧思勉哉。余于是胡写一本授儿子。使之常目。必须念念在玆。不坠先世之典型。是吾区区之望也。
锦蕉翁诗集跋
噫。锦蕉翁何许人。人之诵翁。如古之称郑庄。郑庄其风义文雅。槩可见矣。余于翁亦有忘年契。相与啸咏于风篁水月之閒。遇辄投辖。叙尽幽怀。如是者十许年。玉楼催成。翁遽没焉。自翁之没。稽南风流。一截销泐。交游之悼惜。久而未沫。嗟哉翁何处复得来。金从圣礼幼被教育之恩。于其后事。靡不诚酬。一日余宿知赖堂。案有新编诗集。起而取览。即翁之咳珠唾玉。圣礼裒而序之者也。余抚卷叹曰。韪哉圣礼。使此翁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399H 页
真不朽于世也。集中与余酬唱者多有之。披回追怆。涕和读流。噫。不读则已。不可无一言叙旧。援笔略及于卷末。夫欲详翁之实者。宜考诸圣礼之述。其述甚具云。
希斋遗稿跋
昌山曹君进玉。袖致其先大人手稿若干沓而泣谓余曰。先君子之志之行。为当世诸贤所知奖。而同门之契。同心之臭。顾莫如子。子其栉縰其文。以就完本。仍得一言以识之。则讵非不朽吾先君乎。余乃盥手而读。掩卷叹曰。公乎云亡。于今几何。念昔石山墨溪之会。黄鹤金乌之游。依然若昨日事。而魁梧德器。春风色笑。不可复觌矣。惟此寂寥篇牍。令人起敬。如接警欬。不觉敛膝而跪。盖其谹论高标。不能耸动人。则岂有如是哉。噫。公尝取士希贤贤希圣之古训。自号曰希斋。负笈吾世父先生之门。得闻古圣贤之道。及先生殁。治任而归。筑宗明坛于金陵。寓其洁身卷怀之义。日与名胜。讽咏于此。而一切宠辱。不置胸中。其志之实学之的。义理之正。风韵之雅。于此可见矣。但不幸中途。未展蕴抱。作一林下处士而止。可胜惜哉。若天假之以年。学能远到。义能肤施。使颓俗之貌华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399L 页
行夷者。观善而知耻。举以公为慕。则其不盛矣哉。世道之感。平生之怀。交至哽咽。殆不能成声。然于其贤嗣之请。不忍终辞。遂书此以归之。
书葛氏世迹后
余观天作高山。一峰特立堑岩。四仰而不可攀者为毗卢。馀麓迤逦而复崛起者为中祖。左右儿孙罗列而凹凸万状者。山之势必然也。窃以氏族譬之。葛氏之以汉丞相武侯为上祖。犹毗卢峰也。忠一公明处士之相继而作。犹中祖峰也。遗裔之或华或东。散在遐域者。乃其势之凹凸也。凹凸之中有一奇伟者。葛君细凉是已。尝从贤师游得名焉。细凉稡成世迹一𢎥来示余曰。家世寖远。氏叶零孱。惧先懿故实泯而无徵。所以辑此也。子盍以一言叙其颠末。顾余謏闻浅识。何敢承当。然惟武侯之正大义烈。亘宇宙而昭日月。余毕生尊仰。不殿于人。则爱好其遗裔。亦无斁于心矣。终不忍孤其请。谨稽其谱乘。绵竹之战。武侯之一子两孙。并殉于节。忠孝名义。何其萃一门也。发源之远。植根之固。其在斯乎。一脉孱孙。耻居魏地。乘槎东渡。其讳忠也。自后凡三十馀世。继声趾美者。往往不绝。至丽朝赐姓。分诸葛两字。一为诸氏。琅琊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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讳泓也。一为葛氏。南阳君讳滢也。自南阳君十二传而有讳成龙号愚隐。即忠一公也。 洪武庚申。佐我太祖。伐阿只拔都于荒山。令百万之敌。只影不返。盖其功烈。勒之金石。足以耀前垂后。及 圣祖即真。追念公旧勋。凡拜相以召者三而皆不赴。遂入山晦迹。以节自高。 上益贤之。及其殁。 赠爵及谥。下 特旨传教曰。予之高枕安卧。莫非一等功臣葛成龙之力。万古忠孝武侯之门。亦有如此忠孝之孙。天理固其然矣。大哉华衮之褒。后之欲知公者。读此而益可徵乎。论者以为公之辞召远遁。相上下于严先生。而讨强敌立殊功。严先生之所无而独公之所有也。则协赞王业。扶植名教。可谓双全矣。此知德者之言也。世宗朝封公长子薳于大丘。子孙仍籍焉。自是五传有讳逢夏。实史所称游击将军也。少学兵书。遵师训入仕于 皇朝。万历壬辰。闻本国有燹。同李提督东来。领马兵二千。与查大受卫护 行朝于龙湾。又屯居昌。戮力讨贼。及功成深入智异山中。衣褐耕田。常诵出师表。眷怀故都。自号曰明国处士。盖公赴义竭忠。以保父母之国。奉身归隐。不坠祖先之风。信乎忠孝之门。忠孝不匮也。于乎盛哉。此盖葛氏之奕叶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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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也。混混长源。绵绵达支。不但炳于谱已。我 圣祖传旨称诩以万古名胄。孰不贵而重之哉。虽然世降泽斩。后承沈沦无闻。则前徽遗烈。随而有磨灭之患。细凉之为此辑也。不亦宜乎。窃覵其上祖功德。表著史传。家播户诵者。虽阅千百世而莫不知其崇且大矣。固不足以此辑之有无为其重轻。而至若中叶之文献。世远益佚。必无杞宋同归。故细凉徵诸文欲致详焉。其志岂徒为发挥先迹而止哉。诗云无念尔祖。聿修厥德。细凉勖乎。
书金士元所藏吾先子遗墨后
昭阳大荒落之上元日。盆城金君东镇士元袖吾先子遗墨一本。来示余曰。是老先生答吾先祖讳吉甫之书也。公官寝郎而书称生员者。以其时尔。余跽受摩挲。不觉惊喜并至。盖士元之祖是公。已为八世。而余于今日。始讲旧谊。尽一奇遇也。审其词旨则公之礼事吾先子。吾先子之情款于公。槩可见矣。又考其年月。则吾先子八十一岁时真迹也。气息绵缀之中。笔意尚从容衍裕。阅几百载而墨不渝。双擎感慕。恍然若亲炙于下笔之日矣。玩味毕。乃申告于士元曰。先贤之心划。孰不爱重。况因是而徵其先德之交际。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1H 页
则尤珍藏而毋坠佚可也。士元归而敬守哉。
松斋集重刊跋
呜呼伟哉。松斋先生罗公之贤乎。退溪,河西诸先生。以道义与之相善。寒水斋权先生状其行曰。正直之风。益著于鹰鹯之逐。刚大之气。不挫于桁杨之酷。能保晚节。为世名臣。非平日所养之深且大。能若是乎。千百载之下。读之者可以益徵公之贤。而悦慕而向仰焉。一日公之裔孙度淳。赍一册子。踵门而告余曰。此吾先祖遗稿。刊印已久。而板本不幸入郁攸。更图锓梓。愿得一言以重之。余之芜拙。顾非其人。况旧序旧跋。出于性潭刚斋诸贤之笔。其所称扬。殆无馀蕴。余又何以赘焉。但闻公之风夙矣。因此而获览其华国之文范世之学。所以布载遗编者。则岂非固陋之幸耶。乃颒而卒业。凡诗赋策疏及杂著不过若干篇。简矣哉。其兵燹遗佚之故欤。然看凤一毛而可知其五彩。篇帙之少。何足恨哉。篇之乱。附公手墨诗书遗业清白传家八大字。此又宝玩无斁。而公之垂后训饬。槩可见矣。宜其后孙之必欲寿其传也。十二世孙钟泰殚力周章。既树墓碑。继欲重刊是集。其诚勤可谓无忝。尤可钦尚也。遂书此以塞白云。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1L 页
书宗远契名录后
登州誉髦全济万,金澈元踵门而语余曰。吾乡士林。每春秋会讲经传。以义理疑晦。欲就质于远溪师门。而天限南北。非诚力抖擞者。莫能也。是以设一契立条约。愿借尊名以侈其案。余哂应曰。衰朽此躯。坐在千里之域。不曾忝修契之末。徒存其名。恶可乎。让之而请益强。乃以一言复之。栗谷先生学校模范。吾先子言行录。自贵乡合谋锓梓。家弆而户藏。又有此个盛举。真令人兴叹而起钦也。须于会讲之日。以两先生书。交相诵习。该贯通达。则自然有得于己而及于人者。不可涯量。而关北美俗之化。亦将不逊于南省。凡契于斯者勖乎。二誉髦要记其说。归告契中诸君子。遂谩笔于卷左。
题顺兴安氏义土录后
开城文雅安稚敬。晦轩文成公之贤嗣也。一日赍其大人所划置义土录来示余。余擎受翻阅。其立议也立规也。井井有条。纤悉该具。美哉范文正义庄之风。今复睹矣。夫敦族恤穷。宗法之所以立也。善俗之所以兴也。若使东土之巨阀名族。皆观感于斯。有所兴起焉。则晏子之好仁。桓子之服义。人人可几也。而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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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增美之化。岂不沛然哉。然则孟子所谓亲亲而仁民。仁民而爱物。皆备于此矣。愿稚敬承其志修其业。不坠家庭之矩度。以垂子孙。不亦善乎。窃有钦叹之不弛于心。猥书卷尾以归之。
畏窝崔公(琳)沿流书跋
畏窝崔公。师友乎刚斋宋先生,梅山洪文敬。其博学高识。蔚然为南州之望。而平日纂述甚富。固不逊于左氏之江海浸膏泽润矣。已登绣梓以寿其传。而尚有遗珠之叹。沿流书是已。日公之玄孙铉柄。与其族铉鹤踵门而语余曰。沿流之为书。盖仿皇极经世之例。吾祖精力。未尝不费尽于此。而散失于断烂之中。近幸蒐得。欲付剞劂氏。以续原集。愿以一言题跋。则伯子先生既已弁文于原集矣。庸非颠末之光乎。余牢辞不获。颒而擎阅。夫其推究之功。尽缜密精博。可谓后世之尧夫耳。若使尧夫见之。必以为成志之有人也。以余肤见。未能叙指要。如蔡西山之为。是可恨也。第观运会图。以我朝 宣文大王继录于 崇祯烈皇帝之下。此可见公之微意所在也。噫。天地之閒。僭伪兴而盗窃作久矣。今可与语此义者。亦有几人哉。激激然书此于编端而归之。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2L 页
华谷遗稿跋
噫。此华谷先生洪公之遗集也。盖人有三不朽。曰德行。曰事业。曰文辞是也。而自有本末之序。君子蕴之为德行。行之为事业。发之为文辞。则文辞不足为君子之重轻。而其为不朽则一也。古之工于文辞者。有此一不朽。尚可图寿传。况兼其三者乎。余窃考公之始卒行治。绰绰有三不朽。孝友根性。修教于家。尧舜吾君。尽忠于国。是德行也。处廊庙而进贤退否。莅州郡而兴学化民。是事业也。至于文辞。不求雕饰。浑然天成。藻思赡敏。副急如流。可知其积于中而发于外者如是也。然此则公之馀事耳。公九代孙钟协致万甫。裒稡遗稿于断烂之中。成若干沓。谒弁文于我伯氏先生。未及登梓而益蒐散佚。合为一编。将谋不朽之传。要余校雠。又属以题跋。呜呼。记云先祖有善而不知。不明也。知而不传。不仁也。今致万甫效诚于先祖若是之勤者。尽明且仁矣。今距公之世。为三百载之久。而灵若有知。则亦必曰余有后乎。余窃有所钦叹于心。不以芜拙终辞。略书卷尾以归之。
书孺人李氏烈行录后
德水李友种珏。以其妹氏孺人烈行录视余而语曰。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3H 页
吾妹年十七而嫁。二十五而遭城崩之痛。慎终之礼。靡不毕具。送葬之节。亦能殚竭。至终祥而饮毒下从。愿以一言发挥焉。余非刘子政。猥何能焉。窃念君家法门后承也。世袭轨范。则虽出嫁夫人。岂无懿行之特异乎。今阅其行录。不胜钦叹之极。略书于卷尾以归之。呜呼。如夫人特异之烈。丁此纲沦法斁之时。未蒙褒典而泯没。则谁不咨嗟也哉。留俟后日之史氏彤笔可矣。
周易浅说跋
右周易浅说一𢎥。恭默堂金公讳涛之所编也。公贯于商山而仍世家焉。十世孙相镇甫。赍是书来语余曰。吾先祖之殁。殆二百年馀矣。后承零丁不振。今始裒稡遗文。将谋剞劂。并附是书而为寿传之图。愿以一言识其尾。余固謏寡何敢焉。牢辞不获命。颒而擎玩。盖首明先后天之异。以开户牖。次列大象之旨。为我仪则。而演绎洛闽诸儒所释之义者。条条井井。如视诸掌。可谓读易之指南也。然窃念朱夫子尝以易经之不易读。譬之画鬼神。若使公之所演绎者。得阅于夫子之眼。则殊未知以为如何。而其推究精微之功。几不逊于邵尧夫之手探足蹑也夫。且念读其书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3L 页
而不知其人不可也。迹公之平素风猷。一自弃官而归。德益进业益修。日与从兄洛涯公安节百源申公硕蕃共案劬经。家学之懿。门路之正。蔚然为士林矜式。又从游于清阴,浦渚两先生。磨砻道义。偲偲不已。古人所云见其木而知其山。可验于公矣。然则是书也亦必与当世诸名胜。互相讲质之深而以浅说名者。顾乃君子谦谦之意乎。余忘其僭陋搦笔如此云。
书六先生笔帖后
右八幅小大字。即佔毕,寒暄,一蠹,静庵,晦斋,退溪六先生遗墨帖也。达城朴上舍秀寅袖此帖而赉余曰。吾先世有师友乎六先生之门。尝辑其往复书𥳑及赠遗诗章。锓梓以传于家。故印出一本而来。余擎受珍玩。甚大惠也。岂以拱璧比哉。反覆奉阅。诸先生高洁正大之象。醇粹笃实之功。著见于心划之上者有如此。后学之起敬而兴慕。恍然若亲承謦欬于挥染之际也。昔朱夫子尝说时节不是。当字学亦绝。欲得妙札。时以寓目。若使是帖得阅于朱夫子之眼。亦必曰趯勒之妙。几不逊于晋唐法帖矣。于乎。览此者孰不爱重。而在朴氏后承。尤宜宝藏之。以为家箱之长物。亦可见其世德渊源之所自云。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4H 页
书许氏忠义世迹后
余敛迹穷山。绝未闻义理之谈。一日关北士人许相玉。远涉岭海数千里而来。先致其宗老龟之书。又以一册子示余。受而擎玩。乃其先世忠义徽迹也。许之氏出。肇自高丽村主讳宣文。而累传至龙津县令讳徵。见丽运已讫。誓不事二君。遁于关北之吉州。自靖其身。仍世家焉。事载骑牛子李行集中。即杜门七十二贤之一也。其孙曰惟礼。性孝且勇。以司瓮别座。当世祖朝李施爱之逆乱。立殊勋受封吉城君谥孝庄。孝庄之曾孙曰珍。年六十一。值壬辰岛夷之乱。从郑评事文孚。树奇功于白塔临溟双浦之战。后 赠左承旨。曰忠麟,善邦,景邦,仁邦,彦寿,延寿,奉春。是孝庄之玄孙。皆赴战效忠。其从玄孙秀敏为贼所擒。使指王子行在。而终始不屈而死。后蒙旌褒。曰大成,崔演,应悫。亦赴敌力战而死之。大成特蒙赠貤之典。曰大均,忠邦,信邦,逸邦,景鲁,大春。是孝庄之五世孙。皆有战功。事见邑志。当 仁庙甲子适乱。孝庄之六世孙诚一与其族弟球。讨逆树勋。并参录券。余读之讫。啧啧然叹曰。许氏之忠义。何其前后炳烈哉。我东天下之褊邦也。关北我东之褊域也。山川之钟灵。人物之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4L 页
挺出。特萃于许之一门。寔千古所创见也。宋以文献大邦。尚有程夫子无百年故家之叹。今许氏以东方褊域之人。屡经兵燹。葆守数十世文献。尤古今之所罕者也。且后承蕃昌。其丽不亿。此岂非龙津公累仁毓德之报欤。中州以唐许远之裔为忠义之家。而不可与此许氏同日而语矣。遂掩卷击节不已云尔。
书竹斋稿后
噫。自世道衰微。邪说蜂起。使天下之人心。陷于声利之诱。而不趋义理之正。以至纲沦法斁。国不为国。人不为人矣。其深有慨于此。固守志节者。竹斋罗大雅钟泰是已。余闻其风而服其义夙矣。然以两湖落落。未获英觌为恨。日其胤子大淳曳衰远来。以其大人遗集示不佞曰。吾大人陨身于台山横来之祸。盖横来虽圣人之所不免。而宁有如吾亲之至冤乎。不肖惧其平日事迹。泯没无传。请状德之文于先执长老。又辑咳唾之馀。以成略干沓。将付剞劂氏。愿赐一言以贲于卷。不佞遂颒而读其文。益详其高蹈名行。劲直义声。真无愧为松斋先生后承也。窃有所钦叹。搦笔如此。
书孺人吴氏传后
心石斋先生文集卷之二十一 第 405H 页
绵城鲁君君和。尝游我伯氏脚下。亦与余有契分矣。是岁春。半千里裹足而来。欣欣然把臂叙语。及其分袂。鲁君跽而语曰。曾以吾先妣吴氏传。受数行文于伯子先生矣。今见漏于遗稿锓梓中。情私痛恨。莫此之甚。愿以此由。赐一言之贲。俾不朽吾亲焉。余噩然辞谢曰。余非其人。何敢焉。而未尝获玩其文。或有藏诸奚囊中耶。鲁君乃搜出示之。盖其文曰。妇人之行含章而虽不外见也。然列于彤史者多矣。今观孺人吴氏传。事尊章以孝。承夫子以敬。训子亦以身为教。其淑德懿行。具玆三美。而世无子政之笔。则孰能阐发幽潜。使后之人。知孺人之为孺人也耶。噫。圣人以继述志事。为孝之大。苟能世笃伦纲。子而孝妇而顺。则鲁氏之门。其将昌大于无穷矣。盍相与之勉乎。余盥手读回。可见孺人潜德懿范。不逊于古之女士也。吾伯氏所以称颂者。虽不著于文稿。而鲁氏之家传。则必垂久而不亏矣。何待余赘言哉。然余当奉藏巾笥。庸备拾遗一本。姑以此谂于鲁君以归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