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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山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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晓山文集卷之四
 书
  
晓山文集卷之四 第 458H 页
答金文直(奎华)
前秋修芜。复付竺递。声尘更断。梦魂欲消。匪意惠存又至。及此同衰。故旧之恋。无怪乎如是勤复。感叹何极。藉谂兄昆季联床。儿孙满庭。重悬弧矢。大设寿酌。春酒介眉。以永今夕。屈指流辈。晚福之完如兄者能几人。所恨者弟不同席。未奏鹤南飞一曲耳。嗟嗟吾辈。居然作周甲翁耶。弟亦今年六月为初度。行将归山拜墓。以伸蓼莪之悲。兼与友人饮是计。其时奉话。弟虽不言。兄必不负弟矣。
答崔景九(东泰)
承三馀料理。渐得日新之趣。拱溯不任。弟秋间洛下归路。历拜愚川函丈。顾以鼹鼠之腹。不暇论饮河之浅深。而窃瞷弘冠博带。盛德风仪。蔼然于对人接物之际。是所心艳性服者也。抠衣请问。不无夙愿。而合下肤浅。因循退缩。祇自慨叹。更惟以兄之才之质。蚤已亲炙有道。苟能大拓其根基。硬著其脊梁。诚何志之不成。见今世之一号为学者。京洛科具。视若坑堑。愚意则不然。随例赴举业。谨身做学问。则外物之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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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夺吾天分邪。庸是为仰励之道耳。岁除惟冀迓祉。
答崔景九
前腊家弟历进高轩。兄爱故人之弟甚勤。倾囷倒廪。如不欲舍。其回又惠翰左坠。奇辞健画。输送馀情。感仆不容于心。仰惟联床膺禧。与岁俱新。兄既资纯才美。尚义慕古。妙年志力。已有所定。迨此时益读圣人之书。以反躬而实践之。则何事不可做。何地不可到。如弟卤浅架漏。年已二毛矣。有时发昔人老大追悔之思。试向古纸堆中。而心志已散。纷氄日侵。如执烛者之烛去光沉。岂有一分实得邪。每向知旧丛里相勉如吾兄者。敢陈刍说。兄若恕之则幸也。
答辛亨伯
匪意令侄历访。惠翰兼坠。责之以不一相访。寔出厚眷。藉谂比天。文体以饮致损。仰虑殊深。世或有病饮者。又或有病渴者。何造物之不均也。病饮者苟或与人分饮。必无是病。而宁病不与人分之。病渴者虽欲疗其渴。即不学毕吏部之窃饮。青州一从事又无可招之阶。则枵然撑腹。望梅止渴而已。呵呵。
与赵判书(熙一)
寿滢再拜白。寿滢以草茅庸贱。猥添仕籍。从游于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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棘之门。饱闻阁下弘厚风范。菀有时望。而龙门高峻。得御无阶。邂逅他席。偶被引接。一言倾盖。颜动泰山。自量陋贱。何以获此于门下哉。从此源源趋晤。每承款曲。不以鄙卑而忽之。不以朴闇而疏之。囱梅移影。谈笑从容。中心是佩。岂敢忘也。伏不审春阑。台体震艮崇护万福。萧瑟终南。松鞠无恙。寿滢窃伏穷林。日与池亭鱼鸟。消磨岁月而已。伏祈崇禧。
与赵判书(钟弼)
数年承款。若将一日难离。千里辞归。遽然四载阙信。非敢忘也。实缘世路之险艰。且况间者台慈閤下再典藩臬。声尘落落如参辰之隔者乎。伏惟春阑。台体震艮崇护万宁。于京于乡。朅来有趣邪。寿滢葺治先亭。鱼鸟追随。以终贱年已耳。谨遣家豚。往谒门屏。乡曲嗤蠢。倘或收入于容接中耶。伏祈鉴察。
与张希伯
昨秋稠海中。忽谩逢离。与不面同。隐侯迟暮之感。至今耿结于中。景惟履玆冬冱。经体恺悌神相。今闻于贵乡李友。则自哭山梁。深惧斯文之永坠于地。日静处精庐。收拾遗徽。而无由得往窥㰚藩焉可恨。寿滢风埃馀生。衰颓日甚。今夏逢许士咸于达下。谓以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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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约兄偕临于敝社。共作头流之游。欣耸翘企。跫音竟寂。未知几时能蹑此约耶。
答朴叔兼(崇穆)
昔日之面。几乎相忘。今日之书。其新孔嘉。藉慰春风。文体贞晏。新人淑仪。迥出等夷。想其家而可知其教。私门之幸。寿滢来月安宁。行当历进。宴后之宾。待之尤难。菊沼之鲤。兰陵之酿。预为准备。使此枵然老腹。既饱尔德。好事好事。而但供之者弱。讨之者滥。是为可闷。
与安吉叟
一别三年。云山陡绝。近闻勇退还乡。可想其志介。而倘怕受嘲于棹渊猿鹤邪。奉呵奉呵。贵亭原韵。果以兄所嘱传致于舜歌。舜歌既有盛制。故弟亦效颦。并留于敝箧者久矣。今始付呈。松窝文集中挽吾先祖茅溪公诗。谬录于权退庵名下。故以即镌改。有言郑重矣。果能之否乎。鄙家方刊茅祖遗集。此等文字。不可相左。如何如何。
与金泰瞻(鲁东)
阻隔今几年所。绿发交情。老白首空然作疏阔人邪。再昨秋历进。弟实有心于兄。而兄适无缘于弟。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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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握。至今怅怏不已。不审此时棣体护晏。滢衰状冉冉如下山日。以吾之衰。知兄亦然。
呈陶山书院佥座
斯文不幸。岁前庙变。儒林痛陨。远迩无间。 恩命特降。揭虔重新。感祝曷谕。闻变即时。固当趋走于章甫之末。与共周旋。地步脩夐。迁稽时月。今始以寻常只字。略绰助仪。敢塞前愆。伏纸增悚。不备。
答安进五
去年十月惠书。始承于今年八月。犹是十许年初有。书犹不足。重以诗陶之。感与愧并。后来动息。无由续闻。乌得无耿溯如前耶。每因过从人。闻兄子孙之乐桑麻之趣。知为晚年清福人。仰羡无已。滢山居数载。世味渐薄。日与池亭鱼鸟。恁么遣日而已。既承惠什。敢呈芜构。何当面叙。邑邑不备。
答郑希文
逆旅委进。稳袭芝兰。四年于玆矣。有时梦毂远逗于晚亭玉涧之间。匪意贵邻安友。历访致崇翰。溢幅娓娓。若更接清论。自顾无状。有何见收于高明而铭念至此也。如尊兄年卲而气益健。高卧山房。经史自娱。以奖后进为己任。仰钦且颂。寿滢衰病日添。眼雾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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塞。有书在丌。抛而不看者有年矣。假使如今重奉尊兄。免不得面目之可憎。玉涧亭韵语改填。可感其勤念。而全篇鄙俚。改之亦何益。贵宗宅年前劫景。不欲追提。而其季又丧其耦云。于弟为表从孙女也。曷胜惊悼。
与李茂亨(中植)
夏初在宁海修付尺候。仍即还山经夏。八月念更到宁海。留连谱所者今既月馀。而贵下声息隔若参辰。尚未承答教。瞻望徜徉。寤寐靡弛。间者乖气轮行。听闻骚扰。知交恋仰之私。煞有异于平时也。滢孤寄山房。日与致崇诸宗。考检剞劂之役。凉楚不堪言。寒节渐紧。家乡顿隔。尤不胜久旅之情也。思欲一策踰岭。转进那边。以赏清凉之逋。而客中作客。蹲蹲莫振。谨以书字。替陈衷曲。兄或无此近一访之便邪。若与舜歌联镳偕临。于山作周王之游。于海作竹屿佛影之观。则末路清缘。孰有愈于此哉。颙企颙企。景陶坛契事。去年自陶院会中纵有几许员题帖。贵村长德之论。谓自南乡先刱。简通于陶山。以为响应然后。事面郑重云云。归确于南乡士友。则某某名家应之如影响。帖既完而物亦聚。陶院答通。贵门名帖。尚今不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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抑或道途稍夐。侦便无梯而然欤。仆今留近地。尤不任日夕翘企。
与李元直
昨夏扫门。虽是历路。诚非邂逅也。巷外惜别之情。溢于颜色。如不欲舍。至今感叹不已。即接贵族友于翼洞。藉谂文祺诸节泰平。而无异隔靴爬痒。安得无新年景溸之怀邪。滢前秋重作海上之行。经岁阅年。实非衰者可堪。将以来月间还乡是计。路过贵边则岂可以频访为嫌。望门而戛之哉。若路由花山。东西殊道。更握无阶。临风驰溯。不任悒悒。漫笔赋一绝曰华堂信宿讲平生。一别桥头倍怅情。神交始识无前定。海内知音是弟兄。看此可知其未忘之情也。
与赵国允(永基)
不意横罹。闻甚错愕。雪岭驱驰。冷店旅屑。兄体不瑕有损邪。使台贤地主明。事必归正。须安心善处。加飧自啬。
答安舜仲(孝济)
匪意令咸袖书越江。委叩蓬门。开椷三复。如闻兰香。侨居起止恺重。避世深峡。耕读为务。清饷足矣。至若漆嫠之忧。忧之何益。然新闻日至。仕宦无贵贱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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朝权归远人之手。苍生抱无告之冤。有志者孰不仰屋哉。滢年迫七旬。视昏不能究书。筋衰不能出门。近重刱先亭。役务鞅掌。了竣无期。良闷良闷。箕仲邻比源源。近幸平安。衰暮积阻。有怀憧憧。
与洪继能(承禹)
寿滢顿首。滢与足下。虽无一面之分。足下或因平日家庭之诏。能知仆与先尊府有死生之契邪。忆昨甲乙之年。同游于文杏之馆。并被陈同甫举幡之厄。一西一北。饱啖六年塞雪。东移之日。相握于桃源上流。留连多日。仍赋河梁一别。自玆 宥还。虽云同省。甚于异地之隔截。一书递风。约以迟一死更相逢。不意近来从何闻不憖之报。窃以谓风传不信。近以私门谱事。来留于海上。始知㫰日所传之真耳非赝耳。矫首两白归云。悲泪沾襟。即欲渍徐孺之绵。策巨卿之马。往哭于宿草之隧。仍握其典型。以慰风木之悲。而此去那边。亦云太远。且被归事之甚忙。不能强衰筋驰岭路。亦事势所固然也。虽然仆于先尊府。宁岂无一言以徵于来后邪。敢构追挽芜牍。吊死唁生。以赎三年落问之罪。未知足下能宥纳之否也。山川落落。老者之委进无阶。足下以方壮之年。或有南游之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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叩访此滨死一物。临纸怀旧。不任哽塞。
与卢致八(相稷)
江楼一散。清标雅论。几乎相忘。隔江盍簪。若是其难欤。今夏备无两极。敬颂经体棣晏。温理益精。闻设性翁集续刊之役。财荒学坠之世。何能独创其巨干耶。令人钦叹万万。不鄙老湔。远垂任帖。不堪当不堪当。自海上归者才一朔。积惫之馀。添暑呻呻。窃有私仰提者。性翁三祥之内。芜构一挽幅。付诸转便矣。其果录在轴末邪。若修附录则想应隽选。如鄙作乌敢望预其选。未知其存漏。玆钞呈。鉴裁如何。
与柳体仁(德荣)
昨夏历叩华轩。数夜连床。居然岁周。山川依旧隔截。东望咄咄。愿惟初夏。尊堂体韵若时康骘。侍省安旺。寿滢𤱶亩栖遑。衰病日添。前恳先先生鹤栖集中鄙先两世状碣数倏板校。果已铭念改填邪。鄙家方拟茅溪集剞劂之役。附录中状碣文字。不可与本集相左。玆又专书。此去族人回。钞其原文以送如何。相去落落。贵先集无由得见。或以广布之义。派及一帙于今便耶。不备。
与金尚吉(益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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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并一世。虽不早相识面。深知先谊之与他煞别。每披阅巾箱。不任向风驰溯。去春南岳盍簪。始通孔李之好。华堂联枕。更托䨓陈之交。归袖沾沾。匝一岁不能忘。夐颂葽辰。文体起止恺重。寿滢谢病杜门。世味日短。衰相日添而已。先先生霁思两集续刊之役。系是吾党之幸。曷任攒贺。鄙门则茅溪,屹峰两派合议鸠孱。呈此不腆之物。以表难负之谊。诚长物薄。还庸骍然。屹峰集登梓有年。姑未印出。茅溪集方拟登梓。成册之日。并当仰颁。思翁之挽茅溪诗。果入于摭遗中邪。追念当日事契之重。似不泛忽耳。
答安益天(彦浩)
一别经年。瞻诵正殷。匪意承耑函。遣辞勤款。披感仆仆。峭寒棣体文祺。增旺慰颂。滢贱齿盈稀。自甘无闻。先亭役事。虽至了歇。善后多恼。良闷良闷。頫示景陶坛诗。辞调清雅。一读二读。令人牙颊生香。谨当录诸轴中。时事欲言则长。不备。
与孙殷瑞(瑢宪)
恸矣恸矣。季氏令其真弃世邪。顷于历诊之日。已知病势之大谬。执手无言。不忍舍归。征马跼蹐。步步回首。尚祈天神之默佑。曾未几日。竟承实音。东望长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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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所以为情。一则为其人可惜。二则为德门阳九。三则为吾孙娘情地也。冲年新适之初。当此罔极之变。面目俱生。依靠无处。将何以处身当家也。窃惟初终已过。友于割半之恸。不见是图。而到今家事之撑支。惟在座下一人。幸勿以疚哀而致损。益理急湍之孤帆。俾勿永坠家声。而从又芘覆我孙娘。使之仰体仰依。保全门户。则先台爷在天之灵。岂不曰家有孝子。后事无足忧也邪。葬礼想应开春即图。而先茔下有可占处否。寿滢畏寒龟缩。莫伸匍匐之忱。草草修问。又此延嵇。惭悚惭悚。
答朴子乔(海龄)
承复未几日。讨邮致荐函。此意良勤。感叹曷极。审慰慎节就减。惠寄栗亭韵。三复讽咏。能令老伧骚致自动。芜构一沓以谢之曰琼瑰栗栗掷荒滨。若接风标梦想新。隽逸皆称廊庙器。蹉跎虚老草茅臣。何年莲溆攀高致。他日桑门證旧因。敝社方谋酬契饮。盍簪期在百花春。览赐斤正如何。
答赵景善(镛应)
不佞浪游西几年。乡旧吊庆之不相问。殆种种矣。不相问出于不相闻。然讼之者谁能察闻不闻而曲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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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哉。今于足下。始见其曲宥之深。执书感叹。不徒以寻常存问视也。世居一乡。先好自别。而后辈疏远。至于尺书相问。亦阙如也。不图足下出感旧之义。先施惠函。重之以鹤南飞一曲。曷胜钦叹。更愿足下勿以已得为富。益懋前进。仆归卧林樊。衰病日侵。沙村近信颇安云。霜令万福。
答崔勉夫
每读老先生三友台诗。欲抽暇一步其韵。不意君先获我心。顷书胎其所赓者以示之。句格清雅健坦。足以发老先生未尽之馀意也。三复钦叹。笔惭墨赧。不能答求和之勤也。夏初作仁星之行。拜张四未,郑护军丈。朅来间再访馆东李晚求。归路入法坪刊所。同许安山,朴晚醒,金端溪诸丈人做四五日稳讨。皆不易之胜会也。到处诸丈人皆语君立志之不泛。啧啧焉叹赏不已。君须益勉旃。以副其实如何。
答勉夫
息耗稍断。际承鲤函。若接清标。况谂迩辰。萱寿弥长。棣乐湛翕拱慰。而禫制已阕。冠裳就常。礼虽有限。情则莫逮。先府君行录披阅数回。若承警咳。平日固知君蕴畜之不凡。而纂述的当。见闻高明。可谓君子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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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子也。是可贺也。至若谬嘱文字。实非孤陋所堪。然追惟旧知。亦不可不以文终辞。第当随暇图之。
答赵锡汝(性孚)
居稍间齿不类。虽不能踵晤。每凭汝南之月评。稔知其为乡少中一等人。日前存访敝亭。言辞动止。雍容慎重。闇然有自修之态。钦艳不已。即又接得耑函。辞简意重。尤令人叹尚。藉谂侍奉诸节泰平。馀力之工。不见可知耳。老仆颓卧池亭。日对镜面。无憀以遣已耳。
慰张甥炳䎘
不意先府君姊兄奄忽违世。令伯正言并时夭折。天于德门。胡至此极。窃惟君孝友纯笃。何以自堪。盖此祸变。虽或并出于本庄。犹是不堪。况两地睽离。荐丧忌疾。送死之不能无憾。阖眷之不能相扶。理所必至。何以当之。何以当之。窃闻大丧克襄于故麓。小丧仍窆于客地。他山埋玉。尤不忍闻。君之素性硬确。烈风劲草。纵知不萎。狂涛弱楫。撑当不得。撤归寓眷。团聚南庄。从此遁魄稍还。家事渐镇。孤儿弱孀。赖君为命邪。幸须自啬俯宽。以俟硕果之报。
答金子敬(熙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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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年以来。书与面隔绝如秦越。我固负人。人安得不负我。但以少较老。不一存访。孰不曰后属疏远哉。回忆前尘。悲绪绕胸。不禁向风驰恋。那时一封书。自无何而至。可感其永不相忘。其间世变层叠。大第搬寓于他峡。君能独守旧业。尚保前样。稍可为慰。老人潦倒还山。三载于玆矣。儿忧冗故。兜扰心肠。言之则长。
答吴学三(在善)
虐雪饕风。怀恋不已。藉闻奉奠支哀。读礼之暇。不释手卷为慰。老人独坐孤亭。摩挲先集。丁乙之役。未敢拟议。而消遣岁月之计则得矣。第落叶跫音之晓解。恍若爪背。前此非不遍叩于具眼。而纸烂墨渝。尚今疑似者存。得此更披览。涣然冰释。即为书填耳。草稿方张。商确无旁。今明间一顾也。
答外孙郑健镐
岭头一别。梦魂经年黯销。匪意伻人忽至。执书感叹。无以为喻。藉悉新春。侍奉诸节泰平。欣慰欣慰。但汝方壮之年。神色黄羸不健。吾以是为闷。岁前劝汝于陵。服汝六味汤矣。果不泛听吾言邪。男子蓬桑之营。都出于太阳元气也。元气实然后学业充。学业充然后可做了许多好事业。而今闻汝言。三馀之工。悠泛
晓山文集卷之四 第 465H 页
是度。如或撝谦则已。果尔则必是元气不足。怠惰成习而然也。汝之所处。失此时不努力。则追悔当如何哉。老祖病卧孤亭。衰相日添而已。春间一进。岂无其心。老者远役。亦何能质言。
与安宁宗中
伏惟佥体万重。仁谷一区。即我茅隐先祖衣冠之藏。葛庵先生杖屦之所也。昔我葛庵先生自湖南愁州归路。历祭仁茔。大会宗族。规置墓田与守冢户。雨露桑梓之感。春风花树之情。炳然在宗会录序文中。至今数百载。草木衣被其耿光。士林指点其遗墟。而尚阙妆修标榜之仪。是为远近宗人之所共嗟惋者也。今于本斋齐会之席。亟发此论。以景溯锦阳之意。方设溯锦坛于仁谷之阳。先即修契于宗中。且将会同于士林。则安宁佥宗不可无一体响应。伏愿佥尊勿以远近而为间。先收宗中名帖。并及安礼士林。因便信付之如何。
答栗溪宗君(性钦)
离家两载。杳不知亲戚知旧生死吉凶。即拜下状。承间遭同气之痛。虽同居一墙。致此零落。于友之笃。犹不胜摧裂。况十许年契活之馀乎。此人有二子。身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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颇不寂寞。恐从此永作金官人可虑也。第伏审迩来服体支护。令抱头角渐长。衰暮之况可托。但年饥十口生涯。何以料算。远念无已。寿滢绝峡经年。此何人斯。昨秋肿苦后。衰谢倍添。肌肉渐脱。眼雾益翳。白昼看书不得。自怜而已。至于央由姑不如意。谨状。
与族兄明叔(寿万)
三宿华堂。稳叙数十年积襞。解携跨序。梦想徒劳。即于景斗来。虽未承书。藉谂观稼检书。晚况益清。季世完福如兄者能几人。仰颂且羡。族弟每经一秋。衰相倍添。公道柰何。
答族祖国干(凤臣)
以一日难离之情。相离者已数年。又至于二千里之远。人世事固不可知也。耿耿一念。无日不驰。伏承哀椷远至。纚纚皆流出情曲。执书感泣。无以为谢。况审孝体万支。族孙孤寄绝塞。一年将尽。沽食于空斋一贫婆。冷薄虽不可堪。饮啄犹适其意。但塞雪峥嵘。刀风切肤。杜户拥炉。枯槁无人色柰何。向承亲节之安。而又动经数月。更未嗣信。燋惧何言。迷豚所工。果有可成之渐否。幸须不忘旧念。时时往见。详探其课诵。书及如何。
与族孙士见
前有存书。或有答焉。或无答焉。有无虽殊。其向𨓏则一也。远询春风。棣体文晏。滢旅苦支离。将以此月内浩然。近与洛下文人云龙相逐。足为遣怀之资。归家日亦不无骚韵可报者耳。 国大爷今月二日仙化。以王礼治丧耳。留在面叙。
晓山文集卷之四 第 466H 页
答族孙惟圣
绿发相分。白首重逢。十数日联床并枕。一别经秋。衰肠欲断。际玆贤嗣不负郑重之约。匹马长程。翩然远临。握手相欢。便是故人之子。况审迩来燕怡增旺。拱慰且颂。贤嗣既已远临。不可不周访亲族。恁么逗遛。归晚至此。谱事两处舆论既至䨓同。而人众事钜。猝难就绪可闷。然事到此境。岂有不成之理哉。贱者之愿赴是役。不待佥教耳。不备。
答族弟圣祖
根同叶散。地隔半千。渺然若隔世人。迫此桑榆。始合针芥。一言倾盖。无异同闬之亲。善缘不长。参辰更隔。木落天高。东云劳梦。即承耑函。披复慰泻。况审夏秋来。文祺增旺。恺悌神相。滢斗筲小量。始看东海之大。胸襟稍旷。若将有宗生破浪之志。归卧穷庐。只添白
晓山文集卷之四 第 466L 页
头之叹。景斗如期远临可感。
与族弟致崇
顷月付书于邮便。景斗如约远临。有信如此。可图大事。且握且喜。若接吾贤弟颜面。谱议询同。而但收单与收钱。尚不入彀。溯锦坛事。已悉于简通。而契帖景斗持去。安宁名帖。从速修送如何。茅谷景陶坛亦至修契。稍俟完案。当书告于陶山是计耳。舜歌近或相面。顷于邮便付字。无答可讶。眠云斋嗣孙丧变。久犹恸惜恸惜。
与致崇
辛卯冬。暂过洛中。因盈德申士人归。转附一函。未知其收览否。设或收览。此亦为五年事。其间忧庆。又何能相知哉。翘惟贤弟圭璋禀质。花草精神。曾学鸾漂傲。壮观于四海。晚甜鸠拙修。姱节于一身。教子课孙。渔书读画。个中有得。此外何求。愚兄谬运心筹。妄移脚线。齑盐冷馆。经岁徂春。烟雾穷寰。蔽天障日。不待北山文之已至。遥瞻东都士而自惭。来此以后。非不欲以书相探。世险道阻。鳞羽无凭。适因英阳国亨兄归便。暂寄芜牍。恭希鉴谅。
与族弟丙彦
晓山文集卷之四 第 467H 页
不期而会幸也。有期而不再会。咎实在我。恨之何益。但其时行色。既到陶山。果难复路。从马所如。悠然南下。心焉怅惘。还不如无期无约之为愈也。景斗至。藉悉诸节泰平。远慰且颂。寿滢当秋衰相。较春尤甚。笑叹笑叹。谱事到今咸晋无贰意。惟在贵中措划之如何耳。多小都在两度通辞中。览谅如何。
与族弟德显(寿升),族侄舜翊(铉埰)
以平生愿言之怀。数昼宵盍簪于石川庐山之间。大酒肥鱼之供。旧谊今情之款。可谓倾倒囷廪。而抟沙一散。鳞羽无凭。恨未得发硎神釰。刬岭断江。即因景斗至。槩悉佥节泰平。夐慰且颂。寿滢鹿独穷林。衰相日添。谱事大论已成。孰敢异同邪。草草布伸。统希鉴原。
答三从孙理玉(种浩)
别来周年。恋想无时不恼魂。即接手墨。无异对话。藉稔冬冱。体用与诸节泰平。遐慰已极。而今年设农得年。从此有生涯之渐。尤幸尤幸。三从衰年冷馆。艰楚难堪。归期姑不可卜耳。
答族孙达彦(斗浩)
九月承在洛时惠存。知省履恺重。文辞与字法大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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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年之间。努力至此。家有良师。其效不可诬也。滢漂泊湘滨。犹有旧癖。发于行吟。但岁暮榕庐。积雪成冰。肌革惨凛。颜貌枯悴。何以自存。馀非笔舌可既。
与族叔亨元(禧荣)
夏初信宿承款。嗣后专椷尤感。但没便鸣谢尚迟。为之慊悚。敬颂流火。起居恺重。长夏龙汀。做甚消遣。寿滢罪积不友。奄遭弟丧。恸极终鲜。栗亭文字似冗长。敢以愚见删正以呈。未知如何。亭役竣矣。实记刊行。一日难缓。春正门会时。切冀枉临。迩间似有晋府行。若尔当更历进。
与族孙泰规(熏浩)
一别经年。詹想无日不切于君边。见好书则思君。得妙句则思君。遇佳士则思君。今忽手函远至。披复数回。如见君颜。况辞华墨泼。大有进于前日。古人三日刮目。良以此也。勉旃勉旃。累状无可报。而旅苦与家思。去益难耐。近日移所于邑下吴雅家。寝食稍胜于前日耳。心扰手颤姑缩。
与族弟廷允(寿朝)
昨夏委进。未接清眄。至今怅黯。谨颂朱夏。文祺增旺。族从近以咳喘。不省人事。从知符到之不远耳。此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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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山公行状。以若衰朽。何敢当是役。舜若之请益坚。辞不获。妄玆构呈。幸须细览斤正后。传于东山若何。葛翁昭雪。吾门大庆。宁海来书留此。久未得的便。今始专人仰呈。
寄儿孙辈
近日金飙荐爽。斋居趣味何如。所读者何书邪。六经为学之根柢。何时可废。但此新凉。古文不可不读。所谓古文。即八家中选其尤。读之易晓其著述门户者也。如或口与心反。鹍▼(仑+鸟)吞枣。则百读无一利。苟能心口相符。熟读详味。则个中有无限滋味。今日解一篇义。明日解二篇义。咀嚼日新。见得既富。则操觚试作。心手相应。短牍长篇。倚马成钞。韩柳之门。捷足可登。世岂有如许乐事乎。勿或泛听吾言。请试其成就焉。
晓山文集卷之四
 杂著
  
通太学文(甲子春。留泮邸。一日有辱通来抵馆学。诋毁先师葛庵先生。辞意绝悖。以是设疏厅。将至伏閤之境。其凶辱罔有纪极。乃与五六同志。文通于太学。)
伏以事君尊贤。秉彝攸同。则背君者逆也。侮贤者贼也。诛逆讨贼。亶是义理之所共然。士气之不可已者。而侧听数月。寥寥无闻。心切慨然。惟我葛庵先生。德业风节。俟百世而不泯。既蒙 先朝之成命。大为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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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之庆幸。则凡我环东土冠儒而服儒者。孰不感祝于成命。尊卫乎斯文。而彼在范辈以何许一种乖悖之物。乃敢肆然构诬。毫无忌惮。 圣母申救之疏。(救仁显王后疏)渠敢曰贬。 先朝已复之衔。(哲庙壬子。复先生官职。)渠敢请削。如渠所为。忠言不得遂矣。朝典无足徵矣。今日在范辈。独非 先王之臣子。而敢背 先王之成命乎。退陶老先生。即我东道学之宗。而道体之单传妙谛。惟在乎理气之卞。故葛庵四七之论。即与退陶所论。后先相符。则有非后生末学所可容喙。而渠敢妄欲雌黄于其间。此非但凌侮葛庵。乃是侵逼于退陶也。若夫己亥邦礼之疏。即经文之明證。则今不可追论也明矣。庚申宗室之狱。诛窜相继。连岁滋蔓。而先生累陈申理。多蒙荡释之典矣。渠敢执以把柄。专事构捏。是诚何说。公平之启。出于铨席。旷荡之典。降以 恩数。斯文大光。邦国咸荣。于今十三年于玆矣。矧今一元之初。十行丝纶。丁宁恳复。使幽枉必伸。冤累咸涤。无非为 嗣王导迎祥和之至恩厚泽。统一国浑入于荡典者何限。而(嗣王登极之初。以导和迎祥之意。累下荡典。)独指韩睦李三公到底构诬。(韩孝纯,睦来善,李凤徵三公亦入荡典。彼疏中并诬三公。请以更削。)此非损益于三公。即渠党同伐异转和为殃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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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迹。身为臣子。事君之道。宁忍是哉。宁忍是哉。盖其前后铺张。无非背君之心陷人之计也。啸聚于图署。凌踏乎馆学。开坐也鸣鼓也投疏也。任渠所为。馆学即渠辈之馆学。无一人敢言。坐食斋饭。晏如平昔邪。噫。京乡某某衿绅。无非我先生渊源家后裔。莫非我 圣朝教化中臣民。则从知诛逆讨贼之必有其人。而内怀忿郁。莫之先倡。鄙等不忍坐视。冒昧仰渎。伏愿佥尊不日齐会。同声共讨之地。千万幸甚。
哀西征
粤以乙亥之年建辰之月。大论荐发。多士远迁。曷其然哉。有不可已。余时在齑盐之馆。名忝琅玕之裁。其义则佥同。其辞则謇谔。秋司信宿。无异陈蕃北寺之拘。天山四行。半是李陵河梁之别。未携安世之母。岭外犹胜关西。难挈子瞻之儿。海南何似江北。道之云远。命之所关。请以人事地名。述为行吟走诵。慕关日暮。归雁含悲。洪桥云横。征马亦跼。白下诗伴。赠联皆成。(国之西门曰白下。临行洛中知旧有赆章。)高阳酒徒。旧交或记。(高阳倅郑晋默知旧人也。)云开石面。忽见弥勒禅师。日斜坡城。偶逢皇华使者。(使名明安)津临前而亭已火。路渐长而雨急湍。竹桥血斑。揖先生之贞节。松岳骨立。问胜国之遗都。月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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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台。只馀断𤮍残砌。(满月台)霞飞古洞。但见啼鸟落花。(紫霞洞)桥边之雁齿长横。风吹柳笛。(东有吹笛桥。雁齿桥柱也。)瀑里之龙吟远起。虹移朴渊。(北有朴渊瀑。龙吟瀑响也。)金录事之全忠双碑。百年对泣。(圃隐碑全身。不雨而湿。常如流涕。碑之前有金录事碑。)宋使臣之成礼一江。千古传名。(都之南有礼成江。宋使每至此成聘礼。故名其江曰礼成。)质般若之颓门。(祦母般若临死号哭曰我亦不生主上。正门不颓。言未已门颓。)问贺纲之驻桨。(宋商贺头纲至成礼江。见一美女。以棋赌其夫。载女至中流船不去。遂还之。其妇作成礼江曲。与其夫相和。)前朝后市。强半是宰相遗孙。丽水高山。谁知为王氏旧物。九逵之台笠纵横。不是量晴较雨。万户之龛灯箓簇。犹有崇佛馀风。于时居留谁也。幸识荆州之韩。远客何之。俱是夜郎之李。(李白流于夜郎。今行四人皆身姓李也。)下豫章之悬榻。更阑棠阴。劝北海之深樽。雨过柳店。出城问夫道里。语鸟犹是讷然。景贤望夫洞门。遗芳可拾杜若。(都西门为讷里门。门外十里许。有杜门洞。丽朝七十二贤所隐之洞。)从此向平禽庆。或借名山大川。太白东坡。偶逢春城水驿。(过长湍东坡驿。至平山太白山。)石青青于葱秀。瑞釰兴一抹之云。玉混混于茗泉。灵山送九分之月。(青石关,葱秀关,玉溜泉俱在瑞兴地。而至此望九月山。)山低野旷。土沃年丰。风变俗殊。人强语钝。屋庐则代瓦以石。曲蘖则乐圣称贤。走毂奔蹄。邮亭候馆而已。山阳之祥凤欲哕。一城梧叶菶菶。(凤山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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洞里之仙鹤时鸣。十里松风谡谡。(洞仙岭)溯黄岗之竹影。始见楼通月波。闻赤壁之箫声。倘是客过泥坂。(黄州有竹西楼,月波楼,赤壁江。州之西十里。有长板桥周回四五百里。)还有中土之愿。可占和气之浮。(中和邑)未几平野漫漫。开绣壤之广漠。大江滚滚。同粉堞而横斜。(平壤城外大同江。)扬鞭过十里蘩阴。移舟拚百尺高槛。(沿江十里。夹路柳阴。)波光如练。月满十二栏干。草色铺罗。烟横两三岛屿。(练光亭在城之东畔。绫罗岛在亭之上流。)楼棱浮碧霄万丈。峰容牧丹花一枝。(浮碧楼在练光亭之上流。牧丹峰都之主山。)丽马千秋。未返丁威之国。(高句丽东明王乘猉獜马朝天。不知所终。故以此托丁令威。)殷田百亩。空对乙密之台。(箕圣井田旧址在城外。乙密古仙人。有遗台在永明寺南。)点点青山。怀三生之夙愿。袅袅风笛。惹六代之春愁。东杵西砧。无非浣纱之渚。南舟北楫。皆是浪淘之歌。阅九街之胡衕。齐纨蜀帛。听四邻之箫鼓。楚讴吴歌。俱以柳絮清才。争唱竹枝旧曲。盖悲者听之则易为悲。乐者听之则易为乐。金黄元之痛哭。水过长城。郑知常之风流。雨歇南浦。(金黄元登练光亭赋联曰。长城一面溶溶水。大野东头点点山。遂痛哭下楼。○丽郑知常登练光亭赋诗。雨歇长堤草色多。送君南浦动悲歌。)如今客到佳处。而况仆本恨人。羁旅关心。江山非分内之物。知交渐少。杯酒无意中之人。问彭泽之归期。松菊不答。(访李平泽于外城不遇。)叩司马之高义。童卒皆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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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尹进士于美村。有厚赆。)催晨出极辰之门。锁钥已启。焚香拜箕子之墓。琴履无声。(城北门为七星门。门外有箕子墓。)永明寺畔钟鸣。婵娟洞里草绿。一舍二舍。某水某邱。于焉池影徘徊。映巫山之十二。路势安顺。通蓟门之三千。(顺安地有徘徊亭。列十二峰于池中。)忽逢风雨连天。川声肃肃。及看闾阎扑地。民事安安。(肃川安州)迎客置邮。朱门四辟。设险守郡。金城二重。官清广文。礼优刘表。(时地主郑谦植知旧人也。衙客刘硕士。从地主致款。)夜灯劝酌。朝书加飧。瞻彼红栏拂空。嘘百祥之蔼菀。(百祥楼)清川割半。展一带之迷漫。(清川江)姑苏,岳阳。不独中州是擅。井干,丽谯。果是东国无双。(皇使登是楼云高杰拟于中国之姑苏。)登斯楼也。俱是王粲之徒。几作江淹之别。萧萧易水。愁闻壮士之歌。落落阳关。更进故人之酒。(清川江上。四人作别。)风凄凄而拂泪。柳黯黯而消魂。行矣诸公。去勿顾我。思之何益。归哉有时。竟玆千里四人。三西一北。草桥立马。茆店听鸡。路由一边。只药台之望见。寺名千古。有香山之妙缘。夹路之春光掩人。花散十地。古壑之䨓声喷瀑。月印千潭。烧香于三忠之祠。(寺东有三忠书院。泗溟,西山,䨓默。)把偈于十王之殿。如来遗窟。风送读贝之声。檀君古台。山鸣飞锡之响。(上有如来窟,檀君台。)石头头而琉璃。诸佛拱立。山面面而锦绣。群仙争趋。上院之铁梯干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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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界之钟声拖雨。可使儿孙海印。政是伯仲金刚。木兰新题。那拟纱笼之护。香炉始见。不知席帆之回。渡月林之两津。穿石径者几里。自此豹狼时啖。草木风靡。商旅不行。店舍烟断。只有二堠一院。非私伊公。元无十家一村。或山且谷。窃瞷夫山县耕织。犹是熙皞之民。(熙川邑)岭路崎岖。久无戎狄之患。(狄踰岭)转羊肠之曲曲。但鸟声之啁啁。蹊边之朽㰌将摧。那忍著足。坎头之危石欲落。无不眩神。万木参天。天不满两握。一线成路。路不通三竿。忽顾后而失前。或指南而为北。不见杨朱之歧路。泣者何心。政是阮籍之穷途。哭之无怪。登高望远。愈险且艰。如入百二鹑关。不翅三千鸟道。来者不可辨。往者无所追。此地为虎啸猿啼。何处是鸡鸣犬吠。匹马单仆。九倒十颠。石室烟光。访龙威之神府。风餐沙饭。投葛洪之山村。(岭下四十里。有神光镇。神光镇三十里。有葛山馆。)临河流而一叹。(别河院)谓州梱之不远。地接夷夏。伊谁为干城武夫。(城干馆)山如富春。到处逢支矶钓伴。(富支岭)摇摇登夫岘首。黯黯望夫山眉。一面之埤堄参差。数亩之松树茂郁。(望见江州城郭。)始知惠州不在天上。忠州不独峡中。折杨枝而腾鞭。坡野始旷。(杨坡驿)遇石子而问语。岘路愈平。(石岘)五里红尘。双行绿柳。人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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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世。城外有江。虎踞龙盘。神悭鬼秘。苍龙为我利涉。朱雀导我先驱。(苍龙桥也。朱雀邑南门。)若乘老子之车。便入壶公之室。连甍比庑。关市长开。五剧三条。士女相遝。货贿山积。不翅貂獭金银。米谷墉崇。皆是鹦鹉玉粒。台隍枕慈厚之界。(慈城厚昌)舟车通渭楚之间。(渭原楚山)非徒浿西之雄藩。政是鸭东之钜臬。于是未定乐正之馆。见者伊谁。不到蔡邕之门。迎之以礼。庭惭桃李。(自托身姓李。)契托金兰。(托地主金氏商玄。)昌化如今。纵有相从父老。沂公已古。孰为居停主人。元无僦屋之居民。且无寄食之漂母。昔我文元夫子。吟兰七载。遗芳一区。张侯立堂。多士为塾。(晦斋先生居停旧基。在城之南畔。张侯仁远始建斋为乡塾。)造托堂宇。敬吊先生。(作吊文元公赋揭于斋。)峤人于玆。山仰曷极。寥寥景贤之院。栋宇虽空。煌煌舍达之楣。林泉尚照。(斋名舍达。后有书院旧址。前有南山井。即先生所凿。水味甚清冽。自毁院之后。其味卒变。至近年复旧味云。)因作依归之所。遂执洒扫而趋。试叩洪钟。如开函丈。那拟宋玉旧宅。子山借居。萧复空亭。王缙来住。但门掩蓬荻。人已绝于聆跫。园废竹林。客未见夫拭眼。幽如笼鸟。絷似池鱼。病卧茂陵。难得消暍之剂。火升河朔。未饮避暑之杯。出门无讲道看山。对人无借书乞火。输乌柴于远市。固难赁丁。炊毳饭于穷厨。几多呼癸。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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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山日欲暮。已闭凡鸟之门。(斋东有鸟飞岘。)江雨初收。空对回龙之浦。(斋西有回龙浦。)孤灯千里。零雨三更。何以忘愁。可是登览。乃携灵运之屐。或随汉嘉之樽。泉使吴生不贪。酌彼冽而可饮。(冽泉亭)江从鲁贤旧浴。瑟已秃而难铿。(秃鲁江)况楼旁仁山。挹清风于水面。(仁风楼)亭娴六艺。对三窾于松间。(六三亭)阅军容之如鸦。(阅军亭)云飞北楼。开清心于远象。(清远堂)雨过南塘。俱足以可画可诗。宜丝宜竹。未缀登高之赋。旋下望乡之台。乃玆政著神明。已闻锡光之治。家传清白。始见吉甫之风。(神光佥使尹秉善入府馆。始与接晤。即白下尹公后裔也。故用尹吉甫穆如清风。○锡光汉良吏也。)塞外同庚。天涯知己。穷鱼涸里。纵或救之有人。书雁天南。不知落于何处。(闻家使五月。病死于凤山鸟南酒店。)近窃闻四方之士论未息。至再至三。九重之 天语丁宁。或谕或退。(前此郑思容等更叫。自 上召大臣晓谕退送。又秋遭逐送。至六月。汉南与三南诸儒并叫。大触 乾威。)竟尔四章甫之安置。死者复生。六名士之远投。真邪如梦。(湖中进士赵忠稙,岭南进士崔华植,湖南进士曹秉万,北人进士任度准并南间囚。几至处斩之际。云宫还次。末幸篱置于绝岛。未几日。蔡承旨东述,权承旨正灏,韩待教耆东,赵翰林宇熙,朴承旨浩阳,申承旨献求夜半下封书无配文。远逐极边。四疏儒囚南间。有即捧招决按之 命。继有西门外处斩之 命。此是委官大臣参坐后奉行之事也。时李判书承辅适当判堂。以无于例之事。不可奉承。六日之内。五陈疏一登 筵。叩头而谏。又时原任大臣署 命于金吾门外。)凭知旧之音书。几多危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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听道途之传说。不觉坠心。间者赁屋于人。寄身者霎。室无鸟不赋贾谊之篇。食有鱼岂弹冯驩之铗。但无往非客。乃返于初。(还栖于舍达斋。)时抃琴将归。(地主将递归。)渐筑无托。鹪鹩失所。骊驹登歌。更玆八丈为官路。旁青门而出。一尺盈地阶。借白也以登。居然节及悲秋。梦残长夜。江浦月满。忽逢故乡之人。(满浦佥使曹锡瑨晋阳人也。及其解官归也。逢于府馆。始叙邻乡世谊。)渭水源清。又得同岑之趣。(渭原郡守李种完知旧人也。因事至府。为访累馆。致意甚勤。)救似杨雀。感深隋蛇。星聚云分。形单影孑。琴高之赤鲤难借。何以归家。陆机之黄犬忽来。始得专信。(家僮远至)感草晖而流涕。滫瀡久已阙焉。赋松花而增思。慈情何可论也。箱犹怜夫黄竹。镜欲飞于青天。谓阿段之分泉。竟使者之归海。(家僮来留一朔。以佐樵汲。今归乡。)忽念夫吉音久阻。柰山水之俱长。(吉州,甲山,三水。)昌期莫占。只旬朔之渐富。(昌城,朔州,富宁。)釰龙泉而吐气。(龙川)镜明月而照心。(镜城明川)楚山云多。(楚山)潼关水碧。(碧潼)而西而北。难面难书。乃者台僚荐弹。未定风浪。尚书远驾。珍重秋山。(八月。申泰观构李尚书承辅上疏。论其在判堂时不即奉令。未几李东阳又继弹。疏辞极惨。尚书竟流于珍山。)纵知岭海之豫期。其柰桑榆之渐暮。形羁神𨓏。日去月来。矧玆朔方早寒。(七月霜)冬候先至。(八月雪)风饕饕而入室。纸战囱鸣。雪漫漫而腾空。山穷水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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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郎之毡毛既剥。陆贽之狗窦亦封。晨夜单衾。粘席俱冻。朝晡冷粟。到匙旋飞。胃鬻于玉秫之醪。齿齾于石鍊之面。江鱼多骨。半是鲥鳜鲰鲜。山果无香。未见榴枣柹栗。作歌舞而祷鬼。郢多女巫。以针艾而医人。琼无药石。惟玆土产蔘茁。如见火枣蟠桃。泉味茶甘。是为良剂美药。隐蓬帘而赌博。里魁村翁。剪松烛而巡杯。渔兄樵弟。令监为号。无异岭俗之相公。小儿争随。如嘲儋客之农笠。民尚兴贩。原是耳目睹闻。士趋公车。只论头项铺叙。谁与毫歌墨舞。无意抹月批风。冬至立春。折梅枝而怀土。上元除夕。执椒杯而伤心。岁月如斯。情私曷极。遂自怀鲁乡之益友。访楚泽之离骚。(为访楚山留李学洙。)车随㹀黄。踏玻瓈之冰雪。路从鸭绿。穿匼匝之山河。遥过靺鞨之疆。几逢貔貅之队。游云梦之八九。来弱水之三千。雪高郢门。烟横沙碛。重拚旧雨。俱是他乡。莫云寇司户之难逢。惟有范忠宣之对卧。田生以义勉浩。殷郎咏诗送韩。于其归也。携与楚人。行过燕地。(地俗每岁冰合。则至正二月。与胡人通大同樵路。)呼渔阳之戍卒。译雁塞之蛮奴。(到江边逢一胡。使把守军通译而渡。胡姓刘。甚喜而对。)盖一江中分。两地相瞩。山遥水廓。开野人之荒郊。草郁木罗。接女真之远界。蔘苓麋鹿之所产。黍粟豆秫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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俱登。屋脊甚穹。偏可庇于风雨。板栅为圈。因以成夫篱墙。壁四围而一扃。如开豚苙。坑两分而中灶。长锁狼烟。男椎髻而弁毛。女云䯰而花䭮。韬𩍚珩瑀之佩。狐獭鹔鹴之裘。舄鸦乌之一双。袜龙缟之八两。衣裳浑制。便如鳞介之形。语言难通。无异犬羊之舌。曲生佳臭。如过云安兰陵。婆娑香烟。或爇龙涎鸡舌。以驰猎而为业。扼熊拖猪。赖耕耘而资生。高廪盈室。但乡无官守。本非化中之氓。地多陈荒。原是贡外之壤。如三尺之许勇。可一朝而归仁。遂即回车于直洞之间。问路于旧邑之下。(直洞镇名。渭原旧邑。在鸭江之边。)渭城朝雨。系马于柳舍之前。江潭暮云。卸驾于兰皋之上。(过渭原。访主倅李。留一日还至江州。)艰关道路。憔悴形容。是时酋舶南浮。华门北锁。(正月倭船到沁都。华门华城门。托寇准北门锁钥。)火轮铁轴。赤雀苍鹰。大则有鲸有鲵。小则为枭为獍。怀豺牙与虺毒。驰鴃舌于羽书。将军出师。依齐营之闭壁。列郡起旅。无燕卒之卧墙。时莫失御侮之机。人皆有效忠之志。一举赤壁之火。可作长平之坑。倏和议之已成。致舆情之共愤。台臣以争折投远外。宰衡以枢机忤时宜。虽云新立关防。其柰杂糅人兽。自不禁案书欲废。釰气时腾。空作守斋之僧。时闻念佛之鸟。谷雨流水。乡梦频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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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宇青山。花信晚到。忆李园之情话。怀兰亭之旧游。迨青皇之返车。又朱明之按节。春风红豆。来几枝于江乡。暮雨黄梅。迎千里之驿使。(五月家使来。)北堂之亲年渐卲。东床之儿弁遽加。自恨莱子之斑衣莫趋。雍生之良玉已得。(家儿成卺礼。)以人閒之至乐。隔天涯之异方。况复岁馑南州。秋高北陆。邹圣之发棠难复。坡翁之辟谷非真。遥知儿呼饥而妻啼寒。门索租而里徵布。均是沟壑焉已。其于参商也何。乃自乞地于泉公。借宅于国鉴。纸囱背面。为御霜雪之侵。木瓦皱鳞。不禁风雨之泄。犹有畚土运甓之助。足为饮水食芋而栖。或著虞卿之书。始读涪州之易。寄如历鹿。转似磨骊。日月几何。男儿到此。三生醒醉。堪笑梅下之缘。万事输嬴。可悟橘中之局。而况萧萧槲叶。夜久书灯。瑟瑟芦花。人归渔浦。听雁声而步月。白发盈头。散鸦点之零星。青山满眼。嗟嗟乎落落乎。未学漆园之梦。难御列子之风。至此而行者之歌业已述矣。穷者之事更何赋焉。杨子云之见而为靡。固所难免。皇甫谧之叹而作序。尤何敢望。
族君洛瑞记梦说
癸卯上元。余在丹邱之竹馆斋。族君洛瑞跪而告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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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藐玆不肖。尝因宵寐之发感。拜谒吾先大夫神貌。警欬宛然如昨日。而壁上特书清修斋三字。命不肖以观之。觉来怆憾。构成记梦说一篇。愿吾丈一言以识之。余闻而异之。因复之曰自古说梦者多。槐安之贵。华胥之游。漆园之蝶。蕉隍之鹿。皆荒诞不足信。惟高宗之因梦求相。孔子之梦见周公。圣人岂欺我哉。梦亦不可不信。今君之梦见先人。出于精诚所感。若其清修二字欲使君清其操而修其行。揭示其丁宁者也。洛瑞乎。先人生时之训。犹不可不遵。况既没丁宁之言。其敢负之哉。如或负之则非人子也。洛瑞乎。其忍之乎。以此二字揭君之楣。出入观省。勉之哉勉之哉。
晓山文集卷之四
 序
  
溪南辛丈新居诗序
灵鹫是余青城也。直鹫山下有岳丈辛承宣公新卜庐。其子溪南丈实干之。鹫为山奇雄崭矗。虎跃而狮翘。迤几里婉然成一土峰。遮险藏危。因奠一区基。淑气亭毒。眼界通舒。十里南湖。镜面是对。一壑风烟。朝暮异态。旷然别一世界。圈地而屋。屋凡州馀间。规模简朴。体势爽垲甚盛也。甲子冬。余以恩行往桂城。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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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日。溪丈要余偕往新庐。周旋于内外寝廊曰。玆乡之从古名硕。皆出于此。吾之卜此。亦为为子孙一事业邪。余贺之曰吾丈之超人高见。余每仰之。于此益觉所仰之非左也。溪丈于是出示一琼什曰。新居不可无咏。乡人知旧多有酬之者。君何独不然。余窃惟古人成室必有颂。诗人咏斯干之筑。张老祷献子之室。今是屋将落。而滢也忝在馆客。岂可以不娴韵语而漏于贺轴也哉。遂构拙以呈。吾丈于不佞。必不以诗为取。余亦不以诗为能。然余于吾丈。亦别有颂焉。吾丈处簪组家庭。得谨厚雅望。凫藻扇和。兰玉盈庭。义方之学。菀然成薮。今又卜此好基业。知夫馀庆之不可量也。诗云乐只君子。福履绥之。吾于吾丈亦云。
送尹佥使序
余尝过汉上书肆。偶阅一翰帖。翘然如鸾凤交舞。龙蛇行阵。忽风雨惊。忽虹月贯。如入米家书画船中。于是起敬以问之。乃故大冢宰尹公白下先生遗墨也。于乎。先生即晚霞公之弟也。学术风韵。元季于当世洛中大夫士。尚口诵不已。而馀泽不泯。文仍武仍。赫奭相承。至今清显于朝者亦藉藉矣。乙亥春。不佞被 恩谴谪于江州。州之南百馀里。有神光镇。守是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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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即乃家人也。秉善其名。与余同庚。因事入州馆。一见如旧相识。晨夕从容。梧伟其仪也。跅弛其气也。奇壮其辩也。词之霂霈。笔之烟霞。滚滚是渊源有自。所与游者皆一世之巨卿。至于缊袍寒酸。知其为可与谭。辄输之以肝胆。信故家馀风。犹有存者也。自是信息联翩。过从源源。诗章简翰之赠。层叠如玉笋之束。每阅之则乡所谓翘然者惊者贯者。髣髴焉典型如在。况复赐葛以衣之。遣酝以饱之。皆至意也。天涯孤立。便如亲戚在傍。今则子之菰期已满矣。临归余岂忍无言哉。嗟乎。狄岭之花残乎。鲁江之波寒乎。赋成而归田者。彭泽之官欤。行吟而枯槁者。湘潭之兰欤。一去而一留。别离之难欤。日暮途远。人在绝域。子兮子兮。舍余安适。行矣吾子。去勿顾矣。夷险荣枯。天所赋矣。悲欢合散。亦有数矣。燕歌楚泣。自古然矣。薜雨蓝雪。复谁怜矣。惟有一片凉月。千里知心。时因鸿递。无金玉尔音。
赠金孝廉(禧麟)
余客于江二载。得与江人游。既稍稍相识。顾余学识浅短。无足见取于人。人之知我者。或聚或散。未尝以文藻从容相接。岂惟慨然于江。抑余之自慨也已。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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金孝廉禧麟者。年高行敦。望重一乡。时地主郑公方新葺校宫。大开乡约。邀孝廉为乡长。任之以教授生徒。孝廉膺是责。常来留于黉堂。与余一见而好。访余辄竟日而归。古言貌古衣冠。谆谆长者之度也。好朋酒唫风月。磊磊骚士之风也。至若见宾而敬。见穷而周。知礼与义也。尝言于余曰。各在天涯。针芥妙缘。足徵后果于来世。盍为我一言以赠之乎。如欲赠之。采吾家乘后言之亦可也。余谢之曰述人先德。是乃秉笔者之职。非余轻浅所敢当。若以叙交为言则亦未必固辞。然但来此以后。责余以文者。今于孝廉初见。未知孝廉视余以何如人也。遂得考其乘。盖金氏之籍开城者。丽朝宝文提学之后也。入本朝沦落塞乡。虽无簪组之赫奕。烈行有崔夫人之 旌楔。忠义有权管翁之嵬勋。至于近叶。松庵翁以明经登第。自直讲至外台。居官有济众之褒。遭艰有庐墓之孝。饷遐龄升高级。恩及三代。懿哉一门三纲。世罕其俦。况松庵有二弟。柳庵之经学。杏庵之孝友。俱炳炳然载在乡志。孝廉之先大人以天爵知中枢府事。又追荣三世。八九世大夫衔。亦遐土之异事。孝廉生于是庭。早年登庠。山水以自娱。图史以厌饫。兰玉盈庭。籯金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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坠。到老令闻。翘楚一方。然则孝廉之贤。所由来者亦远矣。宜乎交人有道。取友以文也夫。
赠洪而受游桃源序(桃源。旌善旧号。)
余与洪君而受居太学一年。同时被 谴。我西君北。六阅寒暑。幸蒙 圣恩洪大。亦同时量移于关东。我得鲁城。君是桃源。相距才数舍。二岭天堑。一面未易。近因桃之文士与而受好者金一甫。为余道桃之山川谣俗颇详。桃据两白之间。岭峻而山崇。壤僻而人稀。架岩为家。凿石为井。耕山作稼。织麻纳税。渔樵不移于门庭。婚姻不出于邻闬。居人业种桃。每当春夏之交。川原远近。烂烂若红霞蒸。邑之名桃源以也。桃源秦亡人所居。按东史秦之亡人。来居于辰韩。桃亦古辰韩之地也。安知秦民之不始居于此而桃源之名作欤。噫桃源之说。昉于渊明。其后好事者傅会而成说。右丞之诗昌黎之图是已。作其诗为其图者。尚不能躬到而目见。况读其诗观其图者。何异于梦中之梦乎。今我而受则不然。不远乡里而直穷仙源。不移人寰而得见灵境。起居于此。饮食于此。一区云水。是君所游。千家花竹。是君所憩。足迹眼目所及。无不发为文章登诸摹写。假使如右丞,昌黎获见而受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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作则不觉爽然而自失者矣。虽然向平之游五岳。携其友禽庆。淮南之隐桂山。与其客八公。自古好仙之人。未必有独全其术。而受乎。坐我于咫尺之地。不与我同其幽胜乎。时雨初晴。溪涧方涨。愿借一叶渔舟。吾将从吾子逍遥于桃花流水之间。
赠别海州李翁(元夏)
天下至广。莫众者人也。芸芸于几千万里之间。苟无释氏所谓善缘恶缘。则因果三生。杳不知姓甚名谁何样面目而止。宁不悲哉。假使某地某人某年某月。与某地某人会某地某事者。或因公车焉。或因宦游焉。或因使价焉。或因商旅焉游览焉。群分类聚。自以谓海内兄弟者。是皆不期之善缘也。若复某地某人迁流于某地。某地某人同流于某地。会面于某年某月者。是诚不期之恶缘。而亦恶缘中善缘也。今者峤南李生与海西李翁。相会于关东之鲁城十个朔。朝徵暮逐。如越流人见常见之喜者。不其然乎。不其然乎。但雨露霜雪。各有天时。翁来也后于生。而翁归也先于生。安得无去留之感邪。翁求一言以證于后。生笑以谢之曰天下事善恶相须。乡所谓恶缘中善缘。今复作善缘中恶缘。此理之固然也。何足戚戚于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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哉。虽然若以今日之恶缘。欲作后日之善缘。却把先前不知姓甚名谁何样面目者。时为其心。更俟某年某月。因某事会某地可也。不然则置之而已。请以此言。归质于海西达观君子。
观善禊帖序
吾友黄梅侨士朴公季章氏之殁。今至十二年之久。有时思昔日从游。其神貌警欬。宛然在目。不禁九原难作之恨矣。今年夏。余闭门池亭。忘形于芰荷怪石之间。有一少年步履端庄。升阶而进。问之乃故人子也。欢然抒阔睽怀才了。语嗫嗫不忍发。泣涕以告余曰。小子不肖。先人遗什。不能收拾巾衍。以效仲默故事。而第有不忍弃三𢎥。即是先人所手辑而命名者也。孤寓殊乡。家贫无力。不能谋剞劂而阐发幽光。是为小子寤寐之恨。近因寓乡宿儒之所发端。营一禊帖。名之曰观善。回首故郡各门长德。无非吾先人之执友。而零落殆尽。惟吾丈无恙在。愿惠一言于帖首。余泫然以答之曰呜乎。而父之文章志操。不下而仲父晚醒公。举世之所知也。世降末叔。友道渐坠。苏家之木假。韩氏之凤楼。无人纂葺以寿于后。是不独而心之赍恨。乡井故旧之所共叹惜者久矣。今而能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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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父而有是请。而父且有子矣。孰不拊而背而起善心哉。余固力绵手拙。未克出一臂之助。余于而父之事。亦岂忍负之哉。玆出略干缗以裨之。仍书其事于卷空。又申之曰而能竭力滋财。成就乎玆事则。而父之名不朽于千百祀。而而之孝亦与而父之名并有辞于后世。而其勉之哉。
东梧李贰相周甲寿序
东梧夫子以旃蒙协洽小春之望。为周甲寿辰。先期见寿滢诏之曰寿言非古也。今余公私多难。宴乐靡遑。既不能设酌邀宾。又不欲传筒拈韵。则自我乞言于人。固不敢为。人或不较而嘉惠之则亦不敢辞。寿滢对曰唯唯。今夫通塞者时也。屈伸者命也。四囱八达者才也。十室九形者境也。人苟能不碍乎才。不局乎境。退听乎时与命之低仰。何必斤斤焉问绛老之年记伏生之齿哉。夫子彝秉奇抱。染成逸才。好古独汲。味道得腴。品谊之淳良。温温白玉。英豪之挺迈。烨烨紫芝。学源鹿洞之遗规。家庭衣钵。书究龙威之秘笈。咳唾玑珠。当夫伟步初腾。奇怀式振。金门射策。已占云色五之休徵。玉署横经。几荷昼接三之殊渥。牛刀岩邑。凤翮不淹于止棘。象笏枢垣。鹓斑遽至于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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槐。于是八域望韩忠献之垂绅。九重动郑尚书之曳履。伟哉公才公望。允矣完福完人。窃闻鹤发鸾闺。德耀举梁君之案。翠衾乌几。义昌留秦子之词。其工则鲛织之沉香。其行则鸡鸣之戒旦也。是故丹山雏凤。怒各云飞。湘水丛兰。清如露濯。菀然而绕乎膝。七子诸孙。赫赫而立乎朝。二科双荫。玆岂非源深本固。流达枝敷者耶。粤惟先先生沙鸦梧三公。 列圣朝宣肃英元老也。嵬勋卓节岳立斗横。为东国名家。而夫子生于是家。亦岂偶然已哉。现今国步多艰。夫子之所以退处自修者。有若塞于时而屈于命。然人之所以望于夫子者。是三公之业也。夫何有才之可碍而境之可局。又何有时与命之不相应哉。今者弧辰载届。耆会方成。嗣房群哲。理香箧之斑衣。介宾筵之春酒。承欢上寿。乐可知焉。寿滢洒扫有年。行能无似。云泥异路。谁云落落而难孚。花树同根。不以遥遥而为弃。庸荷呴嘘之德。粗陈颂祷之词。画本函关。青牛东出。箫声赤壁。缟鹤南飞。
清州韩氏派谱序
有棘人累然持缞。踵门而告曰。我清州氏也。清州之韩。箕圣后三姓之一也。丽初威襄公兰居清州。仍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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姓贯。或称上党或称西原。因清之旧号也。世称韩无异贯。中古分为八贯。曰安边曰平山曰沔川曰长湍曰谷山曰唐津曰汉阳曰嘉州者。皆以景族名于世。至戊辰南塘公元震得可据之迹。以为凡我八派。皆出于清州。则不可以中祖封贯。分而异之。遂成大同谱。寔出于周官合族之法也。吾派尝称沔州。还为清州者已久。而自丽至 本朝。世有达官伟人。自丹城移寓宜春。仍零替莫振焉。现今世变层生。收族难广。不能成大同谱。以吾判书公讳崇德之后。独成派谱。以明其所自出。又明其昭穆讳衔生卒配位若冢墓。以传信于后。亦甚便宜。然子姓不繁。统冠童不过百馀数。则以此成谱牒。能无疏略之嫌欤。敢质于吾丈。余曰昔眉苏之谱。以亲尽为限。长沙之陶。司徒以上不录。今子之所规模者。比昔人颇盛。何必效令狐之睦。以取讥于人哉。苟能汰其冗滥。谨其伦序。宁单不杂。宁狭无淆。则足为一家之敦史。更何议为。棘人唯唯而退。棘人名定文。
族谱序
谱一家之敦史也。吾谱之作。昉于崇祯丙子。再于 英庙甲午。罗初得姓之由。丽中分贯之实。石密两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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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序尽之矣。然其时收族未广。如欧苏谱之才亲尽而止。至 哲庙庚戌。石溪公之七代孙梧窝公刱论于湖岭诸宗。始成大谱。而吾先君亦预其役。此所谓会万殊而致一本者也。虽然庚戌之迄于今为五十馀年之久。则老者墓木已拱。少者鬒发已皤。羁贯而录者亦皆抱孙矣。若不及此纂修。则屡世修谱之功。将归于无徵矣。全宗以是为慨然。去年春。梧窝公之孙寿岳甫贻书速寿滢。又自安宁通谕于远近诸宗。会于丹邱之忠孝堂。大论一发。佥意是同。翌年春。设所于笃洞思庵。寿滢以衰废一物。既为众所劝。且欲不负吾先志。重涉长关。以相剞劂之役。盖谱例之克遵旧规。谨严其伦序也。行字之全门从一。明著其昭穆也。于是乎向之三度修谱之功。焕然复明于今日。虽所居隔绝。素昧若路人。一讲系牒。孝弟之心气脉之感。油然而生。程夫子所谓管摄天下人心。莫如收宗族明谱牒者。良以此也。当此世淆财弊之时。佥宗之𨃃蹶成是役。抑亦吾李追孝之验欤。谱几成。告于诸宗曰吾宗之散处京外者。皆是司宰令昆季之后也。司宰令之距今不过是十四五六世。则世次行序之明。历历如指掌。不可与汾阳之拜令狐之睦。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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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言也。千枝之木。根本于一。东悴西荣。循环无常。愿吾诸宗不以衰旺而间之。不以近远而异之。忧乐相怜。忠信相勉。思先德之勿坠。念后昆之继承。则将见春雨润物。本滋而苗益勃。绵远之福。毕萃于吾门矣。诸宗盍相勔诸。佥曰善哉君言。请为文以叙其事。余以僭越辞不获。遂述其所感于心如此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