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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斋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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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斋集卷之三
 书
  
景斋集卷之三 第 39H 页
与宋渊斋(秉璿)
诗云高山仰止。景行行止。敬诵此两句。以寓慕用之诚者。自少至老矣。伏惟养静丘园。赜理经籍。年弥高而德弥卲。义愈精而仁愈熟。大中至正之极。天理人事之全。靡不在此矣。易系日新盛德。富有大业。举而祝之。成圭自幼少时。惯知退溪先生崇奉易东先祖。故私心感激。而谨就其遗集。沉潜反复。不无启发兴起之端。因号景陶而庸寓景慕陶山之意。当初发轫。非不有志。而縻于仕路。既自以心为形役。譬如游骑出太远。如何得收拾归本分耶。庸是瞿瞿。再从弟海缵抠衣受业于门下。猥蒙厚眷。而诱掖提撕。期使长进。以渠才质。天若假之以年。则可图远大。而不幸短命。渠既有子昌东。宜即进谒。六年居忧之馀。加以几年歉荒而未遑。今才晋拜。渠以失怙之致。未能勤学。其伴去者即族孙夏辙也。留心于经籍。谨身敕行。盖亦有年。一门之期待。惟在此君。而尚未就正于有道。若一经大炉鞴。则必成美器矣。幸容接于门下。而面命耳提。俾蒙成物之泽若何。第有仰恳者。先祖月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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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实记。今将入梓。幸得一言发挥。使之阐扬垂后。千万伏望。
与宋渊斋
昨夏枉临。使穷山草木带精彩。感颂何可忘耶。伏惟麦秋。道体护旺。安仁宅立义路。而卓然为一世之标准。使冠儒服儒者。有所依归。无或垫于颓波之中。岂非任大而责重乎。年前承诲之席。得闻三不幸之说。其忧国之心。忝先之虑。自任之重。憧憧然有临深履薄之意。溢于辞表。每一诵之。惕然警动。大君子忧深虑远之言。能感于人心者若是其切耶。尝读易系曰君子所居而安者。易之序也。小注朱子释之曰如乾龙之潜见跃飞。随时适宜之谓也。以此推之。君子处世之道。随遇而安。不失其常而已。平日存养虽已精熟。而当此屯难之际。益加留念若何。成圭山窗无聊之中。抄辑我东诸先辈经说。为四书辑要。三经则先辈经说极鲜。故只录义理心性著见处。以为三经辑要。尚未成㨾。然亦足为寓心之资。
答李莞尔(寅龟)别纸
来教中发诸用而未可以本然言者。才有气质之性之名云者。以先儒说参互观之。终未见其必然。證录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0H 页
如左。
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又曰生之谓性。人生气禀。理有善恶。有自幼而善。有自幼而恶。是气禀有然也。不是性中元有此两物相对而生也。
朱子曰论性不论气。孟子说性善是也。论气不论性。荀子言性恶。扬子言善恶混是也。要之必如程子,横渠之说。始为明备。又曰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故有善而无恶。
或有问于黄勉斋曰气质之性有善恶。则子思又言未发之中何也。勉斋答曰性固为气质所杂矣。方其未发也。此心湛然。气虽偏而理自正。气虽昏而理自明。气虽羸乏而理则无胜负。及其感物而动。则或气动而理随之。或理动而气挟之。由是至善之理。听命于气。善恶由之而判矣。此未发之前。天地之性。纯粹至善。而子思所谓中也。
有问于栗谷先生曰朱子曰情有善恶。性则全善。然则气质之性。亦无不善乎。先生答曰气质之性。固有善恶之不同矣。但此所谓性。全指未发而言也。人虽至恶者。未发之前。固无不善。才发便有善恶。其恶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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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于气禀物欲之拘蔽。而非其性之本体也。故曰性则全善也。
夫性之有本然气质之异名者。从气质上单指其理曰本然之性。以本然之性在气质之中者曰气质之性。实非二性而所指而言者不同矣。孟子言性善而不及气质。故程朱两夫子皆以孟子之说。谓之不备。后之学者。以程朱明备之说为准的。不亦可乎。窃观湖洛两说。各有所主。湖说则重在不离边。故以因气质三字。带累于五常单指之理。洛说则重在不杂边。故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两说俱不能无弊矣。盖子思所谓未发者。即天命之性。本然之体也。一性浑然。道义全具。以其纯粹至善。不偏不倚。故谓之中也大本也。孔子所谓继之者善。周子所谓无极而太极。程子所谓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者。皆可推观于未发之体。此处何可杂气而言之乎。所以洛说宗旨。不可属之未发。而才非未发则便是已发。故不得已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然窃有所未安者。夫心性情境界。不可毫釐有差也。心之未发谓之性。心之已发谓之情。则气质之性。亦是性也。何可以性字作已发看耶。程子曰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张子曰气质之性。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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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有不性者焉。朱子曰理堕在气中。不全是性之本体。以此程张朱子之说而推之。则气质之性。虽是性也。而不是性之本体也。以气质之性。谓非未发前本然之妙则可。遂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则不可。一动一静。气之常也。气静则性亦静。气动则性亦动。气之静时。岂非气质性未发之时乎。气之动时。岂非气质性已发之时乎。朱子曰人生而静以上。是人物未生之时也。只可谓之理。未可名谓性。所谓在天曰命也。才说性时。便是人生以后理在气中。所谓在人曰性也。今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则所谓在人曰性者。都无未发之时耶。性之本同者。统体一太极也。性之分殊者。各具一太极也。今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则所谓各具一太极者。都无未发之时耶。必以不杂为主。而以本然之性属之未发。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则所谓气者。是恒动无静之物耶。程子所谓人生气禀。理有善恶。即气质之性。以此时节作已发看可乎。朱子所谓气不用事。故有善无恶者。亦非气质性未发之时乎。勉斋所谓气虽昏而理自明者。岂非气质性未发之时乎。栗谷所谓人虽至恶者。未发之前固无不善者。亦非气质之性未发之时乎。以此气质之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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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性字。归之于发诸用之后。则性情无界。体用无别。岂不失圣贤之本旨乎。程朱勉斋栗谷之说。如是明白。恐不敢不笃信。幸望指教焉。
答李莞尔
前教中有曰发诸用而未可以本然言者。才有气质之性之名。此则分明以气质之性属之已发也。然则性反为情。体反为用。而大失子思程朱之本意也。来教中又曰愚之前说。非以气质之性专作已发看。此则前后两说。未免矛盾也。又曰未发体段上。本然气质不容齐头并举。若曰本然有本然之未发。气质有气质之未发云尔。则本原之地。岂有二本哉。此则所谓未发是喜怒哀乐之未发也。喜怒哀乐之气禀既未发。则只有不偏不倚纯粹至善之中体而已。更安有本然气质齐头并举之二本哉。又曰必也体察其昏明强弱之用。溯其本而求之。此则性本纯善。而在气质之中则随气质之昏明强弱而亦为昏明强弱之性。不全是性之本体者。拘于气禀而然也。虽为气所掩而有昏明强弱之不同。然其本然纯善之体则固自若也。故苟能克治而变化气质则可复性初矣。此果何疑之事难见之理耶。有性然后方有情。有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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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后方有用。今以昏明强弱之性。看作昏明强弱之用其可乎。又曰何苦而驰心于无声臭之地。妄欲察识端倪。而谓有谓无。指疑两段。此则必如来教中以气质之性。归之于发诸用之名目然后。可免驰心无声臭之地。妄欲察识端倪之弊耶。鄙说所主则笃信朱子之说。推究子思之旨。性情之界。体用之别。的然无疑。朱子曰气不用事。故有善无恶。气不用事者。即气禀未发之谓也。有善而无恶者。即本然也。子思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喜怒哀乐之未发者。即气禀未发之谓也。中者即本然也。盖气禀未发用则只有性之本体而已。蔽一言曰气质之性未发者。即是本然之性也。气质之性已发者。即是善恶之情也。何可以气质之性。属之发诸用之后。全失性情体用之辨乎。愚昧之见。终是如此。勤教之下。未能归一。幸赐指教焉。
与崔勉庵(益铉)
山斗重望。举世咸仰。昔在京城。每见朝报。则书疏一上。中外惊动。敢言于不敢言之地。而斧钺当前。无所回挠。此则事君之忠也。抱川人有言曰孝哉崔侍郎。每于隆冬盛寒。躬自爇火于北堂灶下。未尝使奴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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代之。此则事亲之孝也。忠孝二字。秉彝所同。爱慕钦诵。即欲作扫门之役者久矣。因循岁月。竟未得一晋拜候。只缘恋德之诚有所未至而然也。何幸杖屦游览于昔贤芬馥之地。陶玉经过之路。敝居蓬荜亦入于光临中。说礼谈经。遂成稳雅之会。正所谓天借其便。而夙昔慕仰之忱。庶几摅尽于伊日也。山川草木。俱带精彩。不啻有光于今日。其将有辞于来后。悦乐堂即鄙先祖月谷公讲学之所也。苟得郑重一言。记于楣上。则实是蔀屋传世之宝也。下烛若何。
答朴承旨(海哲)
来教引周程之说。为未发已发之證。盖程子所谓四德之元。犹五常之仁。偏言则一事。专言则包四者。此则指仁体之广大该贯也。于此而以未发已发言之。则仁义礼智。即未发之性。而仁则包四者。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即已发之情。而恻隐则贯四端也。程子又曰冲漠无眹。万象森然已具。未应不是先。已应不是后。此则易传所谓体用一原之义。而即体而用在其中。专指未发而言也。周子所谓五性感动而善恶分者。指性发为情而言也。大抵天命之性。本然之体。不偏不倚。纯粹至善。而天下之理。皆由此出。是万物之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3H 页
一原。而人物之性。无不同矣。此理堕在形气之中。则随其气禀之不同。而在清粹之气则性亦清粹。在浊驳之气则性亦浊驳。是万物之异体而人人物物性各不同。若只知气质之有异。而不知性之本同。则无以见天命本然之善。故必从气质上单指其理曰本然之性也。若只知性之本同。而不及气质之分殊。则无以见圣凡贤不肖之所以分也。故兼本然气质而命之曰气质之性。本然气质虽有二名。其实则一性也。中庸曰喜怒哀乐之未发谓之中。喜怒哀乐者气禀也。中者本然也。发与未发。皆以气禀言之。则气未发用。故性之本体自若也。蔽一言曰气质之性未发者。即是本然之性也。气质之性已发者。即是善恶之情也。参互程朱之说。推究子思之旨。则性情之界。体用之辨。暸然无疑。而莞尔丈前书有曰发诸用而未可以本然言者。才有气质之性之名。此则性情无界。体用无辨。其可乎。后书又曰愚之前说。非以气质之性。专作已发看。然则前后两说。自相矛盾。亦可乎。夫心性情境界。不可毫釐有差。心之未发谓之性。心之已发谓之情。而性是体情是用也。今以气质之性。属之发诸用之后。则性反为情。体反为用矣。岂不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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思程朱之本旨乎。夫性理之学。虽有诸儒同异之说。至于程朱而折衷集成。则后之学者但当以程朱之说为准的。而同于程朱者必可从也。不同于程朱者必不可从也。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朱子曰未发之前气不用事。故有善而无恶。此两说实万世不易之定论也。苟究此两说之本意。则必不以气质之性。归之于发诸用之名目矣。愚见如此。幸赐斤教焉。
与宋都事(秉珣)
士之同声同气者。虽在隔晨。犹可尚友。况生并一世。居亦非千里之远乎。自圣最之出入门下。每道执事之学。承先正之渊源。兼伯仲之师友。早年求道。一意经籍。俛焉孜孜。惟日不足。乃心爱慕。愿托神交。以资陶淑者宿矣。圣最奄逝。贱齿且暮。未能振刷趍造。永抱责沈之叹而已。伏惟阳意渐畅。经体味道崇旺。真知实践之工。计应操存之日益固。扩充之日益远。体用本末。无不该备。信能以一毫不及圣人。吾事未了为究竟法。则德崇而业广。义精而仁熟。永垂后学之模范。使吾道不坠于地也。顾今异端纷纭。习俗蛊惑。有甚于杨墨。世有孟子作然后。乃可辟之廓如也。吾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4H 页
党之冠儒服儒者。正宜大开眼看觑。大开口说话。辟之斥之。靡不用极。庶免为孟子之罪人也。窃以时势而推之。流俗之侵染于邪说者。固不可家谕而户说也。朱子与刘子澄书曰来书深以异学侵畔为忧。自是而忧之则将有不胜其忧者。惟能于讲明体验处加工。使吾胸中洞然无疑。则彼自不能为吾疾也。此训正合今日之时措也。惟我同志之人。奋励精神。讲明义理。辨别邪正。而去彼取此。使士趍知所向背。则必不为习俗之挠夺。而邪异纷纭之说。无自入也。当此时任此责者。惟执事在耳。幸勿撝谦而担重如何。成圭少壮失学。老大追悔。何及之有哉。只自闷怜而已。鄙族孙夏辙谨饬士也。方欲束脩请益于函筵。与再从侄伴行。幸善指教如何。小东斋实记。即夏辙之所撰也。俯览后以信笔发挥。俾生寒门之光切仰。
答宋都事
伏惟初夏。经体护重。伯仲兼师友而日夕讲磨。义精仁熟。使远近多士。有所依归。虽蹄迹交侵。而不至于挠夺。则斯文之幸。孰大于是耶。贱齿已暮。途涂脩夐。一次纳刺。亦未遂诚。临风向仰而已。汝七书中。动静之辨。明白简当。谨闻命矣。盖无极而太极者。无形象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4L 页
方所。以有至极之理也。有是理则有是气。故阴包阳阳包阴。是太极之全体也。阳有动之理。阴有静之理。阴阳之一动一静。无非自然之理。故朱子曰太极涵阴阳。以本体言之也。太极有动静。以流行言之也。然则阴阳之动静。即太极之流行也。理与气岂可须臾离哉。栗翁之阴静阳动机自尔。非有使之云者。即指太极之流行动静处言之也。何尝以为气独自主而非理所使云耶。其下继之曰非理静非理动云者。所以发明理无为气有为之义也。朱子曰未有无理之气。以栗翁而亦或说无理之气乎。朱子曰理与气一而二二而一。栗翁取之。载入于圣学辑要论理气章。以二而一之理气。亦可曰无理而气自主乎。以此疑栗翁者。不知栗翁者也。
与田掌令(愚)
不见而书古道也。顾此恋德之诚。岂真欲学古道耶。直欲命驾造门。虚襟承诲。而贱齿已过稀年。则千里命驾。固非其时也。奈何。夙饱令名而并世不得一见。徒抱责沈之恨。故权用古人之道。致此先书之礼。庶或鉴谅否。伏惟肇夏。经体康泰。操存扩充之工。想不知老之将至矣。成圭以穷乡末学。孤陋寡闻。无足厕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5H 页
于君子之林。然惟是秉彝之天。不欲归于无状小人。故只就残编烂简之中。而收拾圣贤糟粕。思所以保晚。然未克就有道而正焉。伥伥若瞽者之无相。只自怜闷。苟能及盛壮时节。负笈抠衣于鼓山先生之门。得与贤执事周旋于切磋琢磨之席。则必不至于不学便衰之境矣。追悔何及哉。第有疑晦仰质者。曾闻奇芦沙固穷笃学。信从者众矣。今见其所著猥笔及纳凉私议。则所论与程朱背驰者。非一非再矣。古人云不敢自信而信其师。程朱两夫子。吾所师也。亦天下古今之所宗师也。其果背驰程朱而亦可谓之学耶。猥以管见略为辨。录在别幅。幸垂斤教。以启蒙蔀切仰。
与李承旨(晚焘)
山川脩夐。一纸探候。亦难得梯。怀仰德仪。无时不耿耿于中。苟遂初志而得筑数间屋子于思君亭下。为终老之计。则此生景慕之忱。固可以见寓也。贵茔来往之路。自可以频奉。宁或至于若是之阻阂耶。料外允友冲寒远访。欣握倾写。无以容谕。惠寄景陶斋记。画出贱躯之前后经历。奉读屡回。不觉瞿瞿。前日之云景陶。只是愤悱而已。今得信笔而启发之。方得景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5L 页
慕之实。感戢何可忘耶。成圭耿耿一念。恐或忝于景陶二字。故时近书册。然尚此无闻。岂复有望于此事耶。
与李判书(𨯶永)
伏惟台体崇旺。辞簪笏退丘园。而明窗棐几。味道赜理。广胖粹盎之妙。固非浅见薄识之所可窥测。然范文正处江湖而忧其君。真西山在畎亩而不忘君。况今国计有异于文正之世。时象不同于西山之世也。忧国之心。恋君之诚。讵能顷刻间可忘耶。成圭解绂之后。退居㓒谷。旋移闻庆。今撤归故庄。则乡约旧契依旧如玉节按营之时。遗芬剩馥。蔼然可掬。与临斋徐友相议。将以今暮春望日。复行乡饮礼于校堂。顾此穷乡晚学。岁习三代之遗仪者。乃是薰炙陶铸之盛泽。人孰不感颂而成口碑耶。二景斋记。永作寒家传世之宝。不胜感佩。
(저본에는 없다. 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보충하였다.)禹承旨(冀鼎)
贵第尚在堤川否。奈城归路。一次委进。殆若梦境事。而伊后族侄便得承委函。而因病稽谢。因循到今。不敏之责。只自内讼而已。谨问迩来。令体万重。居乡接济之道。无甚贻劳耶。成圭归接闻庆几年。老去怀想。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6H 页
惟在乡山。故身先返故。而使家弟家儿收拾搬还矣。谱事今既定宗会日字。则令座与起东令并来参然后。可以敦事。未知如何措处也。大抵此事。为吾丹阳伯子孙者五百年积冤抱恨。当此时堪此事。只在于令殚心尽力耳。如此衰颓人。莫能致身于其间。使侄儿往参。相议为之如何。起东宗亦于此事有诚云。与之同心合力。成此大事。则吾先祖在天之灵。必肯曰余有后矣。
与李正言(渊默)
比暄仕体百福。成圭一视恼扰而已。俯托竹竿。迄未仰副。且悚且愧。大抵兄之所托。非奇怪玩好之物。亦非奢华难得之物。而即不过土产之恒有者。日用之例件者。则窃想兄之所执。非直在物也。其于朋友相爱间实有切偲箴规之意。顾此竹之为物。虚心也直节也。其心虚则舍己从人之义存焉。其节直则夷险一节之义存焉。有是哉。虚与直之义也。人之心虚灵洞彻。所以具众理而应万事也。人之气直养无害。所以充塞天地而至刚至大也。有主则虚者。外患不入之谓也。敬以直内者。主一无适之谓也。规箴之来。虚然后容受矣。邪佞之来。直然后不挠矣。其所以动直
景斋集卷之三 第 46L 页
静虚者。亦于动静之间。相须相资。而收其效者也。今兄之所求。不在于奇怪华奢之物。而必在于虚心直节之物。则兄之所存。固可知。而包含得无限规箴之之意。圭之铭佩益复如何耶。今于仰副之日。以愚见而揣之。竹之大者小者。其虚心一也。其直节一也。大而无实。反不如小而结局。质而无文。诚不如文质之彬彬也。与其施采而成文。不如自斑而有文也。与其为用于在外恒常之件。不如为用于呼吸相随之资也。与其取土产常贱之品。不如江南形胜之地所产。况其为质既劲且直。有特然独立之象。自西而来者固二数。而若并在一处则非特立之义也。今兄与我各持其一。则俱可以见此虚心直节之象。庸寓日夕常目箴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