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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x 页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书
  
与朴升东(羲初○己亥四月旬日)
所乐在甚事。掷梭光阴。会不饶世间虚老多少英。此古今志士之叹。而高明恐亦不免矣。皓首无成则散迹江湖。共寻鸥鹭之盟。是亦自守义谛。花园赏花台。吾州第一江山。自新罗以后数千年荒废不擅胜。盖有待也。今十七日。诸友设小会。招携诸名胜。为木道之游。此会非高明无胜。勿孤苦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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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朴升东(癸卯元月十六日)
高明当绍述庭谟。真心实践。一以就自家百年志业。一以副后进十分期仰。此外无他道理。真见得世间琐琐如太虚浮云。则自有据依跟著。欲罢不能。谅会否。
答李华祥(载重○丙子十二月十一日)
今朝得三快事。久旱而得雨也。得意中人书也。又得良朋回头消息也。务诸内而无慕乎外。求诸近而不赜于远。则自然认得乎为吾所当为。有欲罢不能底意思也。人生世间。上下千万世。此身其再来乎。人生不向今生度。更向何生度此身。其言真切。为一诵之。
答李华祥(丙戌六月十一日)
吾辈进学上迟疑等待。即痼症。此盖欠勇奋意思而致然。人于事事做不得者。皆此病为祟。高明既知勇迈不足之为病。何不为不如此为药乎。公山之明日又明。是何足为念。志学之今年明年。此甚为忧耳。第俟暑气稍退。濯足琴湖。观鱼花潭。仍与诸友摅尽平生之好。而终是老惰。非复少年气象。是可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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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华祥(庚寅午月二十七日)
月村禹友汝七经义。见得分明。说得精到。往往有难及处。今日吾乡有如此人。可相贺。幸与之数数往复。其进益自在罔觉之中。
理与气合而为性。而单指理处。谓之本然性。又曰。气质之性既是性。则不可谓之已发。又曰。未发时。本然气质俱是未发。已发时。本然气质俱是已发。又曰。未发之时。所谓气质之性。何处著落发。又曰。未发之时。气质之性。不得用事。依顺本然。只得有善而已。谓之全无则不可也。此数节紧切讲明者。而觑得本然气质如何。其馀不辨而自明矣。夫理堕在气质中。得性之名。而性是静体上言。而即各具一太极也。其善本善。非因气善而善者也。然静体上气质。亦一归于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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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纯一之地。即心体虚灵洞澈。不为掩累于本性之境界也。故性之包在于心者。自保其善而不必单指也。此时虽兼指。无害为本然性也。人苦不知气质之变化莫测。而固守禀受时清浊。意思不移。既又带累看气质。故言本然则期欲决去气一边。而必曰单指。天下既无离气之理。然则此本然性。终不免颊舌上空言。而其实长在气质清浊中看。其可乎哉。未发静体上。心性俱为纯一不杂。故曰本然性。已发动用处。气质始用事。纷纭杂错。即心之或凝于冰。或焦于火之时也。故性之随以发者。为其所掩。不能自保其善。理弱气强故也。故曰气质性。此性字。兼动静体用看。盖气之有体用本末。即理之有体用本末。而理之纯善贯乎体用本末者。无为无妄故也。气之清浊异于体用本末者。有为有作故也。动用之际。纷纶腾倒。故其所随之理为气质性。静体之时。虚明洞澈。故其所包之理为本然性。性本然处。气亦本然。曰心之虚灵知觉一而已者是已。用气质处性亦善恶。曰不全是性之本体者是已。本然气质。地头虽异而其为性一也。岂有未发时齐头。已发时并立之两性乎。莫以文字求之。体验于自己上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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盖水之本体清。而其或清或浊。生于动处。气之清浊亦有是已。且气之清浊。非清在一边。浊在一边。只是动用处或清或浊也。
性则圣凡一也。相近云者。兼气质而言也。以一般之性。兼气质之不同。故曰相近。气质之不同。非分殊处乎。分殊当属已发。
人之有生之初。便有气质之性。若谓之已发则人之一生。专无未发时节乎云云。此一节。正好一番说破。盖气质虽禀于有生之初。苟有未发时节则气质浑化为本然。但凡人未见有未发境界。不昏昧则便纷纭。只是气质用事。大本之中。何以得立也。尽存养省察之工。然后始可以语大本。大本既立则余亦尧舜。恨不能尽存养之工耳。
凡看文字。平心诵味。有时而得之文字之外。且人见苟有得则取以为己有。不可容一毫私意于其间。安知必是在我而必非在人耶。义理天下公。百世公眼有可畏也。取诸人以为善。大舜所以为大也。
答禹夏辙(汝七○丁亥十二月二十五日)
贤史孝悌之行。资器之美。苟能一日实用其力焉。希贤希圣。固无远之不可届。今不能然者。流俗罟之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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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志不高。未克奋拔勇往。毕竟只做得乡党自好者貌样。讵不可惜耶。如欲观宗庙百官之美富。当先得其门而入。岂宜彷徨门外。进一步退一足。趑趄而不前耶。贤史年齿亦不浅鲜。今年明年。更待何时。少壮光阴。寻常遣去。老大追悔。有不可及。如仆之老悖。亦足视以为戒。即从今卓然自立。无或迟回等待。
与禹夏辙(庚寅七夕)
来谕。气质之性。或以禀受而言之。或以已发而言之云云。盖性本然气质。无论禀受初与后。其未发已发境界。只一般底道理。夫天人一也。天气地质之流行。非清者粹者浊者驳者各相杂糅。只是清粹而或浊驳。浊驳而忽清粹。一气动静。阴阳互根。相轧相取。相合相乖。有寒有热。有香有臭。千变万化。生于动运流转。太极之用所以行。而在人则气质之性也。其冲湛精爽之本。(气本然)未尝不存于静定翕聚之中。太极之体所以立。而在人则本然之性也。圣人之生。清粹之适值也。众人之生。清浊之混淆也。至清至粹之禀性之本然气质。无间于发未发。而然罔念作狂。(故有纯亦不已之工)或清或浊之禀性之本然气质。随变于发未发。而然克念作圣。(有己百之工。昏者可明。)今以气质之清浊而无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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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静体。则本然之性。无地立矣。存养之工。何所施也。试演是说而反覆焉。人生之初。既以禀受之清浊。理堕作气质之性。此性安顿在气质中实地矣。及其言本然性则唤出气质中性。除却清浊气。脱然独立于气外。唤做本然性。说时容或如此说。究其实著地。果安在哉。本然性不存在本心。而竟作离心之性耶。不归空言地耶。惟其如是。故言本然性。必曰未发。未发者气本冲湛处也。敛用还体处也。清浊无本色而搭在此境界者。即本然性也。惟其如是。故言清浊则气用事边也。气用事则气质已发矣。而本然之性。乘此而发者。为气质性也。然则未发已发。虽禀受清浊初。只一般底道理也。虽以赤子心言之。无营欲知巧之思。而动静无常。非寂然不动。故程子谓发而未远乎中。况以众人恒动无静。(不昏昧则便纷扰。)气质用多。未发境界几乎不见。而其能存本然之性者几希。然以孟子夜气平朝之气观之。其本体之善。未尝或息于静存之地。敬以持久。人一己百。毕竟气质浑化。为圣为贤。亶在于斯。噫。相与勉旃哉。
芦沙理气说。如罗整庵理气一物看。而期欲磨灭气字。而曰主理。则毕竟理占气分。为作用物事。曰分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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理也。善恶理也。动静理也。履霜之渐。实非细故。
答具达书(士弘○丁亥八月二十七日)
处育英之地。所做为有可以副人之期望耶。未得托芳于邻。竟失源源良叹。尚德祠素以吾乡崇奉之地而今有异说云。果否。即为探知。
答金锡泳(致范○戊戌十月四日)
贤亦年渐向衰。发亦种种。年来所得。其有妙谛真诠可以藉手。见昔贤急急如不及。惟恐失底意思。恒存诸胸中。无或因循悠泛以度晷刻。人生辊到七八旬。秪是戢木物。志不率气。事无可做。今自当之。始觉其非。用鉴前辙。无贻后悔也。
答金锡泳问目(壬寅十二月二十九日)
中庸首章子思立言。专就本然纯善之性。原于天而形而上者明之。初未尝带气说形而下之器。则心字之不说出。恐或然矣。然朱子于章句。备言理气以释之。心之名自在其中矣。于序文。引书之人道心发明之。其意槩可见矣。
答李相轸(廷弼○庚寅十月二十七日)
高明固有志此事者。有志而志不立则靡风之草。未或自持。且学问与科举。义利两涂。未可两占便宜。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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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所成。夫左手画规则右手不能画矩。右耳辨宫则左耳不能辨商。羿善射也。而慕御则射不若之矣。伯牙善琴也。而学竽则琴不若之矣。事不可以两能。能不可以两精。技艺犹然。况义理之学。功令之业。势不可以两立乎。不若早谢进取。专精向道。究极乎千圣相传之旨诀。以扶百世将坠之绪。办得此一大事业。为吾人不虚生之义谛。赞。身癃笔腐。至于勤托之文。无以自力。既以面诺。誓不食言。
答李柄运(德七○庚子正月十七日)
示谕。措辞遣意。非不钦诵。而但属贱身处。太不称停。学以务实为贵。浮慕虚奖。岂吃紧工夫耶。吾侪更不以是相加。惟以笃志践实相励。卒就远大之业。
父在母丧。十一月练。十三月祥。祥后白笠白布直领白布带。至十五月禫禫后。黪布笠带。是为心制也。通计二十七月为限。至翌月朔复常。尤庵先生所训。略拟于心以为节者此也。
再期似当依忌祭。则行于鸡鸣时。其或可欤。
再期祝式。老先生既云只用常时忌祭祝。而用夫告妻之式。则遵而行之恐无疑。其或有措辞行之。而未敢议到。
与禹成东(大建○甲辰十月)
寒事渐剧。旅中启处无愆。日下爻象。不见是图。士生斯世。不能发一策以扶国家之急。而老死蓬蒿之下。何以士为。然既不见用于时则只当穷居𤱶亩。嚣嚣乐尧舜之道。与声气相同之人讲习服行。不坠遗绪可也。贤今日之行。出于不得已。前后独贤之劳。酬报无计。是可恨。是亦贤苦劳饿乏。毕竟玉成之资。幸弥勉努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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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尹奉周(明肃○丁亥二月晦)
盛课壁经。熟覆潜玩。益臻佳境。高而天地日月转运之度。大而二帝三王致治之谟。包括范围。靡有馀蕴否。读书之法。一字一句。不可歇后放过。究极到底然后涣然而释。怡然而解。始为自家有矣。圣如大禹而犹惜寸阴。吾辈至愚也。当惜分阴。如贤者年富力强。求吾所愿。何所做而不济。不以凡陋自沮。莫以流俗自夺。终做得第一等人。观贤资器煞好。不容无奉勖。
答尹奉周
华函忽坠。读八九行。至恐有终身不返之叹。此句语虽寻常过口发之。于吾心𢥠然。虽百年奔忙。极尽一生富贵。皆虚伪耳。未若守死善道。以守吾身之为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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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也。今吾侪中意勤志笃。无如贤者。终能有成。所望非轻。千方勉旃。丈夫不为风气所囿。庶可为矣。
答禹孝卨(教彦○丁亥四月二十七日)
匝一月而再接英仪于讲读之列。揖让之席。固已目属心寄。而苦被胶挠。酬应不暇。罔究所蕴。常以为恨。书来。乃一般绪怀也。从此而倘复有摅叙之日耶。以贤之资器如彼其美。工业如彼其优。而不以自多。闇然自晦。亦可见其高。人之此事。即为人上当做底道理。岂有天下古今之尔殊。为之则是。勿以流俗自夺。勿以謏陋自沮。视法于禹惜寸阴而更惜分阴。
所询疑节。既有支孙之子。则继为长孙之后。为曾孙承重。礼无疑。虽年幼。古有以衰抱之文。今以七岁之儿。顾不可以临丧承祭乎。如其未能。死者之次子出后为从子者。可以摄行。亦无不宜。谅之如何。
答禹孝卨(癸巳元月十六日)
明窗棐几。有渊永之趣否。书以玩阅为癖。未若以身体之之为尤好。静以养气。敬以养心。真实做去。
练变之节。自仪礼家礼至备要及先儒之说。互有不同。而盖练服用练布改制。而家礼无受服。阙文也。不能新制。仍旧服用练。亦贫士通行之规。庸何伤乎。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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服不练。疏说误之耳。冠绖衰裳。无不在所练之中。
太极之加无极二字者。以明理之无形象无方体也。非太极之外复有无极也。邵子所云无极之前阴含阳。有极之后阳分阴者。即以气言。非若濂翁之专言理也。今或人之无极上复有物云者。其亦从气推去欤。理无形气有形。吾儒家定论。而或者理气都无形状之云。何所据也。气或目之而无睹。而嗅之味之熏之。无非形见处也。
答尹永植(锡老○甲申七月十五日)
人之为学。甚不易而亦不难。只在吾立志之如何耳。志苟立矣则其进学工夫之规模次序。尽在先圣贤垂示立言中矣。熟读而取法焉。今乾坤何世。为古今天下一大变局。而吾道几乎熄矣。为士者。固当矢心求道。毙而后已。千万勉旃。尊庭先楸行旆。未知何日返税。而其间不无干蛊之挠。然日用事为。皆人所当做。用工得恰好处。即此是学。以施诸天下国家。无所处而不当。岂徒曲跽迂疏之为可贵。赞。衰病如前。理义无穷。日暮途远之叹。有不可堪。安得与贤辈相聚讲论。以送馀日。是则不能无叹于贫乏也。今来夏继秀才。端雅可爱。真有受器也。幸与之同归也。
答禹夏昌(武贤)
惠问感荷。谨审岁暮。旅履清裕。赞。癃淹床笫。喉下一缕。仅存秋毫也。俯示问目。可知贤虽在旅苦纷挠之中。不忘用工之勤也。游京洛者。类皆浮薄懈怠。而贤独不然。可喜可喜。问目。待病少间贡愚。宽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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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杨在辉(希道○丁亥)
槐忙渐近。倘无举业之苦否。科举是何物。困人何若是之甚也。侍下之情。自难顿废。然无为此所役。大丈夫事业。岂在区区一小成哉。俯托笔书。苦笔不从心。当神清气好时。一为之试腕。然此亦儒者事末也。何足贵哉。
答具昌书(文汝○丁亥)
工夫云者。不专以诵古书著时文为言。就身心上密切处。究其合道理与否也。然则日用万事酬接间。亦见其工夫也。无徒为口角上过去说。而实着脊梁如何。科期日迫。或恐为外慕之念生于耳目。而是亦循理做去。不为所役则无害。知其内外轻重之别则自无他患。
与李定祥(舜一○壬午九月)
近来玩阅在何书。无时非散秩之会。无处非掩卷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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场。青春好景。寸惜其光。白首悲凉。视我为戒则如我者。亦足为人鉴矣。
答杜僖贤(道原○庚申十二月二十日)
伽倻山色。青入书帷。这间真趣。与书味俱长。俗冗汩没。举不免此患。工夫正在此等处。处得其当。无至攸夺如何。
答金锡龙(敬缉○丁亥闰四月)
将何工夫。用当抵年之日。自以多事为言。则世间本无无事底时。亦无无事底人。就事上用工得力。方可谓大丈夫。醉生梦死。擿埴冥行。抛一生于无用之地。非男子事。幸须念之。劝人好茶饭。而不吃则亦无奈何。
答禹缵基(太有○甲申七月十五日)
吾辈以草野编氓。既无可仰之禄。又乏负郭之土。所赖以延朝夕之命者。只数亩山田。于此稍弛其力。虽稔岁。犹不免顑颔。况大无之年乎。如太有。仰事重庭。俯育诸眷。尤有难堪处矣。带经而锄。昼耕而夜读。如古人攸为。究书研理。未若专精致一。而志苟坚着则在耕而见其参于耒倚于耟耳。何必枯坐咿唔。兀兀穷年然后为学哉。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418L 页
尚书之尚字。尚古之义。精一执中。著在大禹谟。盖二典所未载者。为大禹皋陶谟益稷三篇。以备二典之未备。
答杜相贤(道一○庚寅三月十五日)
 中庸与诚明。分为二篇。其义何如。
天下义理。自朱子后又一番整顿。释经费平生精力。各极其趣。始有归宿。使后学不迷所由。以幸天下万世矣。王氏之分为二篇。所谓自陷于吴楚僭王之诛。不必更论。
答李柄逵(德渐○辛丑十月二十七日)
敬身之身字。不但身体发肤。兼行与事看。而行较重。故篇首。以丹书敬怠义欲言之。
分无求多之分。去声为是。非分裂之谓。即平均之意。直而勿有有字。自是己见据而执有之意。
勿旗之退三军。以字形言。而朱子释之以禁止辞。则工夫只在禁止上。
九思九容之色。庄温不同。以其思与容之异也。其容则庄。其思则温。而和严互济。非宽而慄之意乎。
敏于事之事。所包甚广。日用事为。罔非事也。而其下𦀽之以好学二字。则学问边事。尤当敏勉。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419H 页
抠衣趋隅。隅。席角也。只看席之何向。从其便宜之隅。隅无一定。此不敢正当席之意。
烝烝乂不格奸。此史氏记。实非舜之言也。使父之使字。下不稳当。
枝叶之庇根本。子孙之孝父母。皆自然之理也。故为人子而有一毫未尽于孝则不可为人。草木不如之云。不亦宜乎。
学之有次序阶级。是为下学而上达。故先从洒扫应对始。晚学亦从事于小学。即此意也。若曰存养。曰德性。曰格致等说。就工夫上说也。今人都无基本上得力。徒以出入于四寸间者。为衒鬻之资。此世所以不复三代也。
吾儒之学。自有心法相受。心地得正。始可言学。其或用心偏僻私胜。无公正弘毅底道理。终不免小人情态。可不惧哉。
答孙致鹏(翼溟○戊戌十一月二十六日)
学业卤莽为忧。既知其可忧。何不实着心坚着跟。为进步向上之图。而徒为过口之悔。空书之谈也。十丈狂尘。非一蹴可超。惟我一片方寸地虚灵烱澈。便是自家清閒境界。存养得许多道理做出来。可使羊肠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419L 页
滟滪为平坦顺境。只在操舍之如何。有志而志不立则终是因循等待。竟济得甚事。此为学最为魔。幸即改辙。努力跻攀。
答全斗汉(仁泽○庚子十二月)
士贫甚则奉率之地。不能不动心。而从古安富尊荣而能成就之者几人。举多从苦劳饿乏中做得真正大英雄矣。学岂别件事耶。秖在日用事为间做合当道理而已。不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矣乎。外是非为己之学。董邵南朝出耕。夜归读古人书。此见称于韩昌黎者也。是可为法。盖志不立则终身无所成。此志卓然自立。以为圣为贤自期。虽天神叫呼。更不他顾。便有进步处。幸加努力。用千万吾往之勇。
答禹夏教(允钦○甲辰六月日)
闻贤善居丧。食素至今。平居不脱绖带。此古人所常而今人则鲜矣。闻不胜赞叹。而今人终不若古人禀受。是亦量力而处之。无至有损。为学不专在兀然枯坐。耽看坟藉而已。明理在书。穷理在心。穷得尽万理。处得当万事。可谓有为之学。无是则所谓士。为无用舛物。存此意思。远观渊谅。赞。此岁来。此心无宁净时节。毕境病发于身。涉朔便出没鬼关。近稍回苏。而完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420H 页
人则未也。虽使得完。从游更难如前日矣。可叹。
答禹夏教(甲辰十二月三十日)
人生世间。俗苦何以免得。惟在此心卓立。更不顾他。一向进修。如猛将鏖兵。酷吏勘狱。然后始有好消息。弥加勉旃。贱状。过一宵。为九旬行人。其何能久视。受贽之礼。古多而今鲜矣。余安可为人师。且先辈不以师道自处。皆以朋友之义相交也。余初拜先师。亦请此礼。辞以如此。且实心相从则自有相长之道。有其名而无其实。不若无其名而存其实。
答林载铉(致华○癸卯十二月二十九日)
盛业之为俗冗所妨夺。孰无此患。只在我用工之如何。勿以外诱所引去。则此心宁静。进修日就。何患不到前修地位。人于少也。以眼前岁月许多。每有姑待明日之心。则因循之顷。便到老白首。虽有穷庐之叹。亦何为哉。贤亦少壮能几时。视我为戒也。
答李钟泽(子宣○辛丑至月二十八日)
示谕缕缕。说得直切如是。可见其有实用心处。志气如千仞之壁卓立。襟期如万顷之海恬静。自然世间万事。琐琐有不足道。安有大丈夫事可与俗下辈较竞。为心𧗱之病。且志士不忘在沟壑。饥寒彻骨。亦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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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动心。惟患未闻道耳。
答李钟泽(壬寅二月七日)
八公山灵淑之气。委积于琴湖弯回之间。其地即贵居也。士之有起于其间者。岂偶然哉。勿负天降之衷人受之中。浪抛百年物件。
读祝。吉祭前属匈事。故尚右。右。阴也。自吉属吉事。故尚左。左。阳也。神道以西为上。故校宫从享四圣。列安于东一行而虚其西位。后来东西分陪。其势不得不统于尊而为今例欤。
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家礼。自小祥至禫皆有之。而非独小祥之为然。我东先贤。或有不用八字矣。
大敛左衽。遂庵曰。此制肇于仪礼。而左衽之说。始见于春秋之后。礼家遵承古经。则夷风之嫌。何必言。此训可从。饭羹左右。虽曰事死如生。三年内则可。而祭则神之。左设何可违也。
被发。果是蛮俗。家礼会成虽去之。然行之已久。久则难变。今不可议到。
文庙从祀诸贤之封爵。虽曰自元。而尊以行之已久。岂以渎神而遽加削去。恐无未安之嫌耶。退陶亦有此等训。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421H 页
小学。不与为友友字。以朋友看恐是。好色二字果太露。然文义无未安耳。
答金冈玟(寿亨○戊戌八月二十六日)
时文既无所需。则更不必矻矻为役。而世人祇知以文为士。不知以行为儒。儒者之行。所以学为人之事。日用事为。罔非是物也。不曰行有馀力则以学文乎。贤有孝友之实。学求如是而已。更学他别样何事耶。然书以明理。故不得不读书。圣贤许多道理。尽载此书。书安得不读。所可戒者。只汩汩于四寸间而罔究其源也。心是主宰一身。酬应百变。不于此正。万事便虚伪。故心法相禅。千古旨诀。幸贤者留心焉。
答全柄权(得重○辛丑十二月日)
示谕。求助之意若是勤挚。而愧无可副之实。惟真心做去。自当有进步之道。勿以俗故妨夺。勿以贫累自沮。终就远大之业。
答柳载坤(亨基○甲辰三月日)
庸学之就事论诚。就心论敬。果如所谕。而惟其诚而有所齐肃者敬。敬而无所间断者诚。却是诚外无敬。敬外无诚。以是推去。似不至大谬矣。
答黄甲性(乃命○甲午三月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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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东举业。气数成法。故非有高蹈特达者。不免陷于流俗之科臼耳。是以。诸儒先正。甚言其害。以杜奔竞之弊。然学者狃于闻见。习以为常。若敦厚好古之君子。壁立千仞。要不入于颓波之中则斯文为幸。不其大乎。且异说惑众。何代无有。惟恨立志不固耳。第入孝出悌之馀。杜门看书。与古人酬酢则何容暇及于他外役志哉。
答朴桂晟(明重○戊戌十二月廿八日)
示谕。有以见求助之勤意。一此做去。何事不济。顾此事非别件事物。即吾人本分内所当为底道理。而人苦不由。认以高远难行之事。或有志而不立。或半涂而旋废。茫茫坠绪。无复收拾之日。天下英材非不多矣。其奈实地上着脚之无其人。何哉。如贤者。资近而志笃。昔非不足。而从今弩力跻攀。固何远之不可届也。读书究其旨义。而勿役心于训诂。玩理造其高明。而勿寄情于口耳。以至成就得一生事业。
答张永淳(壬午六月三日)
书至。认近日调节佳适。少叙劳颎。示谕。可见工夫进处。然尔于上达处用工长。长还为短。未若从下学人事。日用切近处做去。试观古来学道而差者。夫孰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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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过耶。故吾每于平日。尔好说理气天地度数。而无论其言之得失。默而听之。无一言可否者。其意欲尔之不急急于此也。况尔年今十八矣。虽博学。当内而不出。敦行孝悌而已。且观物玩理。是格致事。岂欲不留念耶。然游心玄妙。不能无戒于初学也。示中语属贱身处。其言皆切当。出于笃爱。可喜可喜。吾岂不念及此。而但有决不得不行者。闻四月。又行先师缅礼于始兴地云。先师之墓。千里一拜。馀日无多。况家儿来时。先师嗣孙有书。而言及地中事甚详。旧怅新恸。久难自堪。今于儿子会行之日。骑率同往则父子相依。师生尽情。于是决意作行。将以初五发程。归期当在来念间。一哭辞师墓。再拜别汉阳。归卧林泉。以终吾年。是至愿至心。尔其谅焉。
答申铉穆(晦仲○丙戌九月五日)
示谕辞理俱到。爱玩无穷。大抵为学。非别件事。只是日用彝伦职分之所当为者。曲尽其道理。充扩向上去极至处。便可到圣贤事。命数穷通。非可论已。然则只看吾力不力如何。若先有计较而自劝自沮。终不能济得事。人生别般事业。在人事得尽处。徒空言妄念。何所补于自家。古之人用工。其心举如是而已。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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熟虑之。鄙稿缮写。非系急速。相对第可商议。
答申铉穆(辛丑十一月二十一日)
从速一面。情愿甚切。衰怀易弱而致然耶。迩来书亦不多。施之而不见报则撤耶。思想之极。出言有若尤人。九秋书。今始得审。将赴公。隆寒供职。旅履无愆。腊初休暇。何至岁暮返省。况吾相面。期以明春。少时岁月悠悠。眼前顾待符者朝暮耳。趁速图之。
答杜炳夏(忠伯○己亥十一月)
连日不相见。怀伊政苦。寂寞之滨。惟君相从。为乐弥加。调摄斯速食效。疝症。少时例疾。以忘生徇欲为耻则疾自去。
心性初动处是情。缘情计较是意。情意非有二也。心性兼言者。动者心也。所以动之者性也。但情从性来。意从心来。故情则善。而意则有善不善耳。
答杜炳夏(癸卯南至后二日)
山寺读书。此少时乐事。而其时不知其可乐。及此衰病。始知此生更不得做此乐。窗明突温。居处甚便非不好。而恐惰慢易长。昏气易乘。此不可不念。恒以瑞岩和尚问答主人翁惺惺为法亦好。
与金荣基 致洙(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珠'로 되어 있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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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读了得几卷。皆成诵否。今已岁迫。与孙儿掇还可也。见君向书。大非前日阿蒙。一此为志。岂徒书辞而已。其所造就。有不可胜言。幸勿以一时意气为使。实做得无限好事也。
答金容镐(元巨○己亥五月)
示谕缕缕。可认其勤笃之志有不自已底意。如是而其有不成就者乎。幸益勉进。用副区区悬企。云村遗稿。可至四五篇云。奚必多为。早早收誊成册则当一阅矣。
答金永振(德远○壬寅二月)
示谕。已为详悉。可知其有进无已底意。宁不钦艳哉。但学问之方。勿为泛泛请益。秪自审问慎思则于道有进。自有无限恰好处。如今日下一工。明日下一工。无所间断则沛然孰能御之。大略如是而已。
答沈能沂(善与○壬寅冬月)
汩没尘臼。看玩不笃。此通患。矧又歉年。恼人心𧗱。能于此用力焉。则始可谓笃志好学。无徒为过口之说。而弥勉实心做去。是外无他所望于高明。谅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