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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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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65H 页
上瓛斋朴相公(圭寿○癸亥元月二十四日)
赞奎。遐荒一介书生耳。自顾平生。百不肖似。但有不泯之天。自切好懿之诚。顷尝获亲有道。粗闻绪馀。而合下才鲁。行之不力。居然四十。无闻斯迫。又于令公。讲服盛名。为日久矣。一拜之愿。耿耿在心。疏远之迹。无由自通。将恐馀生终于不遇。无以事大夫之贤。幸于往冬。始得踵门。瞻望德仪。庶几我心则降。若将攀际高风。遵习旨诲。以遂夙昔如渴之愿。而亲老在堂。情私日促。旋即告退。漠乎云山。回首天一涯矣。惘然如失。惄然如痗。前期又从以未易则岂不为此生遗恨乎。所冀赐以仁言。俾之奉持警策。得以终身行之。是岂非君子成己成物之功乎。
上瓛斋朴相公(乙丑闰月十四日)
日登 经筵。已多启沃之美。而至于讲明尊攘之义。尤朝野所钦仰。台监自有卓卓于后世者。不以名位为轻重。然际遇 圣明。展布志业。仁泽被于当世。亦昔贤所至愿而不易得者。切为台监愿焉。我 朝五百年致治之盛。三代以下所未有也。立教崇儒。非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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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急务乎。世俗每言儒者不适于用。此须不知吃饭当用匙也。夫儒者。范俗之表而教之所由生者也。从古治隆之世。何尝外是而其有能为者乎。置身于利害祸福之外。束世于礼义廉耻之中。惟儒者能之。
上心庵赵相公(斗淳○癸亥三月二十八日)
赞奎疏贱之迹。升游国庠。于玆十八年所。尝自以为工文艺取科第。未足以尽儒者事。儒者之事。为己而已。遂欲尽读天下之书。尽穷天下之理。以究极乎成己成物之功。而庶几不虚作一世人。然后出而需世。未为晚也。初心发愿。盖不草草。而奈此驽质未化。驴迹不移。重以家贫身独。上奉八耋两亲。滫瀡之每为忧。世故之每为累。固未可一二言。而居然四十。无闻斯迫。奚但负心之为可哀。其虚孤师友之望。是所兢惧处也。然此犹属自己之私。亦何足恤。第一心颎颎。中夜抚枕。有所谓漆室嫠妇之忧者。干冒威严。敢此仰陈。夫古之治天下国家者。莫不以教化为大务。家党遂国。俱有教之之地。民生八岁。皆入于学。是故。天下无不教之民。既天下之民靡不从教。能明诸心。修诸身。行于父子兄弟夫妇朋友之间。而推之以达乎君臣上下人民事物之际。罔不尽其分焉。此治隆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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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俗美于下。天灾时变。昆虫草木之妖。皆已销息。休徵嘉瑞。麟凤龟龙之属。皆已备至。跻一世于熙皞者也。教之之功。岂不大矣乎哉。我 朝立国来五百年。治谟教𧗱。彷佛乎三昔。礼乐文物。彬彬乎可观。而尊王黜霸。卫正辟邪。此其第一义谛。 宗社赖以奠安。生灵赖以有庇。以至于今。今日在朝公卿大夫。孰非祖宗名臣贤相之后。在野群黎百姓。孰非 祖宗化育之赤子。乡之校院。国之馆学。孰非 祖宗教化导率之具。而奈之何乡无善俗。世乏良材。利欲异言之纷挐喧豗。一如古人之所言也。赞奎。遐外之贱。他馀不敢知。姑以乡曲间目下事言之。邪𧗱鸱张。彝伦斁败。廉耻日亡。义理都丧。辗转层激。偷顽乖习。至往年民变而极矣。民习如此。诚极痛恶。然追其本则非但斯民之失也。在上者亦不得辞其责也。然则不教之为患。岂不大矣哉。风教既坠。弦诵已绝。后生小民。虽欲闻孝悌忠信道理之说。孰从而听之。民俗歌谣。古所以采之列于乐官。以验治道者也。而今之闾巷中。鱼队龆龀。荷衣同携。搏脾节掌。日呼邪呕哑于道路者。尽娆娼淫亵之辞。往住诲以听之者。认以太平风流歌曲。此虽细事。可以观世变。噫。天下之物。莫不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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教。斯民也。即三代之所以教而化之之民也。以古所习如彼。欲不善得乎。以今所习如此。欲其善得乎。以台慈爱君忧国之切。处今日辅相之位。必有深居忧叹。忘寝与食者矣。曷不思所以挽回颓风。兴复旧教之道也。台监既一日在朝廷则有一日之责。安国家于盘泰。塞百世之公责。其不在玆乎。环东土三百馀州。州有校焉。有书院焉。皆为养士而设。而无养之之实矣。宜少仿古。置生徒焉。置教授焉。移其酒食之费。以供盐齑之资。则廉让之风振。纷竞之习息。不须撤毁书院之不胜其多。而其弊自止矣。又遵先儒之论而颁行乡约。随时之宜斟酌焉。则令之斯行。导之斯从。安有逆睹其不能而初不举措也。其不至于循例应文之具。则在上之人处之之如何耳。勿谋姑息。久久成熟。教从化被。风齐俗一。灾沴灭。悖乱息。邪说辟。三代之隆。可指日而待也。夫如是则人材安得不兴。仕路安得不公。政事安得不治。窃伏闻 圣学高明。经筵日开。此实朝野之庆。伏望台慈诚以都俞之暇。一言建白。其无不听且从明甚。閤下其图之。
上桂田申相公(应朝○丙寅十二月十三日)
洋变追惟梦愕。不有我人之为奸细。岂至彼贼之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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猖獗乃尔乎哉。异端之害。从古何限。而讵有如今日所值乎。不有春间惩创之举。则几乎燎原之火不知至于何境。顾其为术妖邪。斁伦灭纪。称事上帝。先绝祖先之祭祀。驱一世于禽兽之域。即此一款。虽愚夫愚妇。知其无可惑之事。而往往识字者。迷不知反。亦独何哉。妖言以惑之。搆兵以胁之。即彼贼之近来长技。则为备先事之虑。无致后时之悔。是其目下急务也。岂谓其既退而晏然不以为计哉。窃谓辟邪卫正之道有一焉。各邑选文学忠义孚著者各五人。于其邑分五部。(见今坊里。仍置无改。但随其东西南北而统于部。而五家统之。法不得不严明团束。)各率其所部子弟。修之以彝伦。明之以正学。暇则习射讲武。为并用长久之道。如有警急。各纠率赴义。统于邑宰。无有涣漫离散之地。则人心管束。邑势倚固。此必然之理也。未知盛算以为如何。漆室嫠忧。徒有耿结。临书漫及。倘无僭妄之诛。
上桂田申相公(甲戌十二月十三日)
往年替修上问。时则门下膺箕西之命矣。今春以 皇庙事作日下行。入三清踵高门。但见庭草交翠。怪石碨礧。而未挹光霁。有虚过泗水之叹而已。伏惟岁暮。台体若何。向来西都民物。举被文翁之化。而还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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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日。果无无使公归之愿欤。赞奎。近年来又作穷鳏。而外事汩没。尽是口腹之累。书安得不废。学安得不芜。遽过蘧瑗知非之年。终愧一生无闻之归。爱我如门下。应为悯恻而有所警策之矣。 圣世太平。每有杞忧嫠叹。是亦安不忘危之意也。见今海波虽恬。鹗音尚恶。使赵重峰先生在者。其先事预备之请。必有剀切痛迫者矣。今州县营镇。阴雨之备。极其虚疏。年前所缮修者。尽属文具。无一可恃。言念及此。不觉寒心。夫子答为邦之问。足食足兵民信之矣。圣人岂欺之哉。以门下炳然丹心。何不一为建白也。
上立斋宋相公(近洙○己未十一月二十四日)
峤湖风雪。逴乎半千里之程。翔鳞俱绝。候问莫凭。伏惟至冱。动止百福。位益高而身益卑。身益卑而名益尊。其平昔所修养可知。一国之所注仰尊门者。以道脉攸存。世道攸赖耳。伏幸弥勉进修。益蕴经济。以副苍生之望。
上海藏申判书(锡愚○庚申九月九日)
出疆有 命。辞陛在迩。万里之远。浃岁之久。跋涉撼顿。预切伏虑。顾今天地纯坤。九野之闭塞久矣。吾东士大夫。立于朝而不得免此役者。存忍痛含冤迫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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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已底意思。则是亦微阳消息终有可复之日。庶几其永有辞于天下后世。而亦为门下献祝者也。此个义理。磨灭不得。如风霜剥林。硕果不食。所以近世之黄越,汪佑,李霈霖兄弟生于其间。犹能晦遁自贞。枯死无闷。读其书。可知其人焉。未知今亦有如此豪杰之士在否。而得以一见焉。则与之讲麟经之第一义而论天下之事。如是则何但门下之不虚作此行。其为国家生色固万万。第拱而俟焉。
上海藏申判书(癸亥正月二十四日)
守东斋记。多有进学修业之箴规。受赐大矣。伏惟台体百福。赞奎。窃伏穷巷。奉老粗遣。而被俗故所妨夺。无以肆力于所志。用功之正。好于闹处难处者。固知非古贤定力。有难遽议。且愚陋凡下如赞奎者。其警策收拾。举赖于强辅规诲之地。而穷巷僻陋。教术弛废。后生末学。伥伥焉无所于资。是岂眇余鲰生所独嗟咄者哉。实当时贤人君子之所共绝闷者也。顾今世道日非。将有分崩瓦解之忧。悯时如台慈者。而犹寻常忧叹。置之无可奈何。而不一倡议建言。思所以兴复挽回。则国家太平。恐无其日矣。台监既一日在朝廷则有一日之责。安国家于盘泰。塞百世之公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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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在玆乎。先儒有言一时之功名易。千载之事业难。事业之大而难。而易于今日者。孰有过于此乎。今之学校书院。遍满三百馀州者。皆为养士而设也。养士之有其具而无其实。岂化俗之道哉。客冬赞奎之在洛下也。伏闻 圣上日开经筵。论道求治。固不胜私喜。而及归畎亩。田翁野叟疲癃残疾之人。莫不蹈抃相贺。思见德化之盛。此可见秉彝攸同。教之则复人皆可以为善。于此可知矣。及今自上罢科举用人之法。申严法令。令列邑校院各置生徒。又立师表。使之修明伦理。以经学为主。讲究治国经邦之道。及其业成。取以用之。实心导率。无止为备例之归。则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如此而世俗不美。国家不治者未之有也。此非创立别规。即不过遵先王之旧政而修明之者也。士风丕变。习俗自美。人材日兴。今之所谓民扰。不足以为忧矣。伏望台慈于侍讲之筵。以一言建白。朱子尝曰。孰若汲汲焉以勉于大人之事。而成己成物之功。一举而两得之也。今为台监望焉。欲兴教焉。而若上之所以施设。下之所以奉承。亦一般同归于循例应文之具。则其不能革改今日之弊明甚。亦复奚用为哉。昔于台监按岭之日。勤于访士。会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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讲读。至今场屋摘句之士。尚诵心经。皆曩年一时勉率之功。况 朝家之令乎。伏望台慈勿以为狂生迂阔常谈而废之焉。
上徐判书(宪淳○癸亥二月既望)
恩荷 简心。光膺重寄。窃伏为公朝贺得人。而在台监。自不无区区私忧也。见今民病膏肓。骚讹日滋。虽有 国家往年之一大更张。而犹不至打叠定顿者。其情不但以一时气运所驱。亦因穷苦莫甚。无所控诉而致然耳。不审台监将何术以处此。伏为台监忧之。而未敢遽以随众献贺也。伏念今日士大夫。立于朝而始终全德。位望俱卲如閤下。指不可以多屈。知有国而不知有身。知有公而不知有私。其于治一省乎。何有。伫见全岭民物庶有回苏之望。伏祝而亦为峤民贺也。
上徐判书(癸亥五月二十六日)
百日试。于劝士末也。犹且苦心秉公。此近来鲜有事。人情翕然。大抵易于化俗而悦服人者。有如是夫。伏愿慎终厥德。以永终誉焉。仍之有敷陈者。自古为治。莫先于教化。我 国家所以五百年致治。见称小华者。此教化之力也。夫教化之方。在于养士。养士之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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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于讲学。讲忠孝之道。学忠孝之行。使人皆知亲上事长之不能一日无也。则教行化成。风齐俗一。民安得不善。世安得不淑。士不教而失操志。民不教而失恒性。转辗胥溺。群寐皆醉则不知毕竟凑泊于何等境界。台监既仰分南顾之忧。今日全省之济涂炭而奠衽席者。非台监自任之责乎。先之以教化。抚之以仁德。威之以刑法。不几月而可以复古所称邹鲁之俗矣。下之不失为今日岭南。而其效万万不止一时已矣。今七十一州。州有乡校焉。有书院焉。有社塾焉。选列邑之士。使各于校院社塾。朔望会讲。以经学为主。参之以治国经邦之道。拔其尤者。俾赴科试。不参者停举。则士习自有渐正之道。士大夫风俗一变。能纲纪小民。上下相维。虽有变。无土崩瓦解之势。此其自然之理也。岭俗虽不古。用此道也。犹有易治之望。又有大可惧者。目今邪学。有东有西。诳惑黎元。渐为炽蔓。从此亿万苍生。不安之兆已见矣。天地翻覆。人类为禽兽。必有其日矣。有志经世者。岂可晏然而不为之救哉。伏幸以辟异端。兴正学为己任焉。与其使祖宗赤子不教导之。任其陷溺于无状异教。孰若修祖宗旧典。使之兴行于礼义廉耻。日迁善为三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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民也。赞奎。蒙荷爱眷。厚且久矣。诚不自知其愚且贱。思有以补盛德之万分。而书生之说。每近迂阔。然正朱先生所训区区之心。深以古人之事为望。而不复以此世俗之常态自拟者也。伏望恕其僭而留神焉。
上徐判书(戊辰十一月九日)
湖西归隐。非爱莼鲈。只出于君子敦艮之义。而伏想象魏之悬。寤寐耿耿。有不能自已者矣。令抱双玉行馀之力。克勤读善乎。高梁溪之言曰。子弟若识名节之堤防。诗书之滋味。稼穑之艰难。便是为贤子弟。今日台监所厚望于后者。亦在是耳。塾师之贤。亦难其人。而师者。所以熏染也陶镕也。近来士夫家待塾师。无如古吕荥公之焦先生。则从何以化导成就也。台监既不能安于朝廷而退而耕于野。则教子课孙。为后日门户之计。此其急先务也。古人云生前极富贵。不如身后好子孙。岂非理到之言乎。
上徐辅国(憙淳○丙辰三月二十七日)
使事告竣。 恩命已复。伏庸欣祝。南土逖矣。恨不克深灯陪话。仰聆天下消息也。今之士大夫之为此役者。孰无含忍迫不得已底意思。而一涉辽蓟。自不禁山河之感。金台洒吊古之泪。黄河量回清之期。燕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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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称多慷慨悲歌之士。宋明遗黎之或郁郁不得志。隐于屠市。或守死善道。晦于草泽者。必有其人矣。其人存则求其人。其人没则求其书。人与书俱得以见之否。赞奎。在万里之外。求见其人而不可得。则所愿见者。唯有书耳。有好文字。寄诸归橐者。可蒙一二下惠。
答李判书(参铉○乙丑七月十二日)
厕伏闉底。获被恺悌之化。受赐亦已多矣。又手命以宠之。殆弊帚重鼎。顾驽增价。揆分过度。惶愧欲钻地逃也。虽寻常书问。以大夫之尊而先之于韦布之贱。此今时之所未有也。风义所及。其利博矣。岂止赞奎之荷德已也。乡饮之礼。此古人取以备酒祸也。其为礼也。足以正身安国。故孔子曰。吾观于乡而知王道之易易也。今若行之。甚盛举也嘉会也。庶几一日风动四方。虽如鲰生。岂不乐赴堵观之列哉。但速之以郑重之教。教以贲盛仪。则又𢥠然却顾。罔知所以为计也。混侧樽俎之间。猥从介僎之后。赞岂其人哉。夫舟之赴水也。任之则顺流。挽而溯之则逡巡而洄。为其非所长也。赞之赴斯礼也。何以异于是。然既有命。未敢违慢。谨趍造以听进止焉。
与李判书(乙丑七月晦日)
晚暮筋力。得竣礼于拜揖升降而不以为恼者。有以见定力攸存。区区伏慰。向日归路。得之耳目。虽舆儓妇孺。亦皆礼云礼云。至如街上龆龀相携呼邪者。又能拱袖相揖。互称饮礼。虽是戏剧。大抵礼化之易入人也如是。既知酒之为礼。则可以推日用万事无乎不礼而知所循矣。其为效顾不大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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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辅国(载元○丙戌四月二十四日)
降屈威重。俯赐手教。教诏之意。勤恳如此。感惧来并。莫省所以为计。欲进身乎则怡然承当。有何所抱。欲逡巡乎则违迕勤命。已极逋慢。是赞奎六十年来最难堪处也。然一士出处。亦自有关。非谓赞奎之有关。乃 朝家所以处之者有关也。何者。道德经纶之士。环畿湖磊落相望。森如林立。玉何必昆昆然后美。马奚必冀冀然后良。今求士而不彼之即而独此是强。未敢自保其万一。如其非是。岂但传笑四方而已。彼隐沦需世之材。将长往不返。不欲相混侧于其间。 朝家所以处之。顾不有关也哉。赞奎学未知方。懵不晓事。假使冒昧一进。陋俗之质。不足以供周旋。癃残之态。适足以增丑怪。万目盱骇。十手丛指。讵不有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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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知人之明而反或为妨于求贤之路耶。赞之为人也。赞既自知。犹复强颜。或邀倖于爵禄。则欺国罔上。焉可逭也。事君之义。决不当若是。伏望台监勿以虚声取人。任他自在。俾得以处畎亩而乐尧舜之化。不胜其厚幸。
与徐判书(相鼎○癸酉七月晦日)
义庄节目。因佥议略有贡愚。下览后赐以一定之规。大抵此事。使阖宗共跻浑和然后可耳。示教庄诵百回。有以见述先启后。图惟永远之谟深且切矣。其敦睦之如此。处宜之如此。置人腹心之如此。顾吾宗无以仰酬其十一于百千。是可叹也。赞奎生平自居。要做理胜人。不欲要做气胜人。所以一副拙规。未敢以己见或先于宗族乡党之间。而此之过。反少毅然壁立之像。非可愧处乎。
与徐判书(承辅○丙子)
尝耳得于士友间。手不释卷。步不枉尺。惟门下为然。此曾所钦仰。而尤喜此世间公论犹自在也。士大夫躬行之化。于教民成俗。即桴鼓影响。其于世教。岂小补之哉。近来庠序之教弛而莫振。乡党间弦诵绝而不闻。其或穷乡僻村不失古朴者。有一二书声则往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2H 页
往嘲笑以中村。中村者。常人稍好者之称。世态如此。其将如何究竟。
与闵判书(泳穆○戊寅十月)
同门长德之在宾师之列者。次第凋谢。斯文世教之望。无地可属。惟令公德业文章远辈古人。致泽之术。富有其具也。得君行道。非令公素所蓄积者耶。一时之富贵易得。千载之事业难期。弥勉自任。克图悠远如何。非敢阿好。为亦所以勉而进于是矣。幸有以澄省焉。
与闵判书(己卯十二月十三日)
儿子自门下还。道门下留守南城。南城。国家保障之地。追思丙丁之役。早有绸缪胜算。岂至有城下之羞乎。千古志士裂眦事也。今玆台监光膺 圣简。应知所以处之也。台监旧是林下读书士。其为志何尝不以功名事业为久大之图乎。而未知今日所做与所得。果副前日自期自待乎。
与徐辅国(相雨○乙酉六月二十七日)
奉使海涛万里之外。往返泰平。令公释褐才三四年而位望俱尊。朝野注仰。如非平日所存之实有以范围者。何能致此。弥自勉励。当时之急务。非内修外攘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2L 页
乎。担民国之责。鞠躬尽力。无徒慕乎一时之荣名。深留心于百世之事功。赞奎。年已六十有一。此辈已束之高阁久矣。只当挈家穷山。种藷采葛以资馀生。且愿少须臾无死。复见国家泰平。歌咏至治。庶几其有日乎。
与赵参判(秉学○乙卯南至日)
公退之暇。做甚工夫。读何经书。施政出治。致君泽民之术。蔚有范围。为执事所期望者。不在于一时名位之为人所艳。而实在于百世事功之为后人所仰。益励于志。弥勉乎心。俱是十年前白面书生。同年莲榜。而后不几何。执事妙龄蜚英。翱翔于金马玉堂之上。赞奎依旧一布衣也。穷通涂殊。云泥迥隔。其亦有前定者存耶。自顾半生蹉跎。将何所成。日负素心。无复四方之志。祗当晦身嵁岩。寄生畎亩。与山翁野叟课农学圃。暇则读古人书以毕馀生。是为所矢愿。傥或以圣世之逸民许之邪。
答李判书(道宰○乙酉六月二十七日)
赞奎与令公。其始交也。以布衣而倾盖。一朝合也。纲轮典骢。非所虑到。贵贱既殊途。云泥知迥隔则复不敢名姓自通。而然终不能无一言以悟令公。令公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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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后知赞奎之为人焉耳乎。嫫母之丑。非粉饰可移。而人人所共指也。岂宜以无实之名。以至上误 君父之听而传笑四方也。所幸 圣明早已烛照无遗而令公之言。适以未副耳。以令公之才识器量。犹知人之明有或未易。则他尚何恃而谓易知而得人尽也。窃恐今日用人。取之欲博。而博而不精则无益于将来而有损于目下耳。今之士大夫。皆五百年食禄之家。值玆 国家多事之会。夙夜靡盬。忘身与家而惟知有公有国。则扶倾持危。即俄顷间事。而祈天永命。于是乎在矣。 国家泰平。以厚享无彊之福。而不此之图。渐至颓枰败局。无复著手处。是则今日士大夫恐无以辞其责也。谩书非职之言。及于分表。伏惟令体何如。乃心王室。鞠躬尽瘁如令公。亦复几人。朝著之上。善人林立则不待功利之说。而富强之道自举。惟是之祝。赞奎。今六十一岁人。已无望于当时。亦何心于后世哉。但平日所耳食于师友间绪论者。乃圣贤所垂示治平之术。粗窥豹斑。收拾糟粕。拟著数编。为后人覆瓿之资。而此亦神识昏短。精魄遁坠。无以自力。回顾一生。茫然增惧恧耳。所冀小须臾无死。得见 国家之泰平。以歌咏至化于畎亩之中。
与李判书(辛卯阳月廿六日)
临纸徘徊。书不尽言。言不尽意。贤路崎岖。从古无算。奚独令公为然。然后见君子弥勉处坎之道。终遂玉成之美。舒情晤怀。无如劬书。能留念天心至仁。令公岂久于斯耶。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3L 页
答李判书(丙申十二月)
世界一大变局。便同瞿塘滟滪。士大夫处此。必有精切权度。古人云女不私人。可以为妇。士不苟进。可以为臣。此非其不易之名言耶。君子大节。出与处耳。于此阔略。复于何可观。故曰功名在一时。精神在千古。聊复诵之。
与洪承旨(时衡○壬子六月廿七日)
所诵文。温绎几许遍。又殿以何书。人于得科后。便谓能事毕。全不读书。乃于诗律书札。惟无用之务是务。岂致君泽民之道为在是耶。高明必不有是也。窃观高明。英迈之气溢于仪表。已非俗下气象。其将来事功。不但止于一言一事。幸日亲义理文字。使心与理相涵而所知者益精。身与事相安而所能者益固。以为国家需用之具。则其为世道之幸何如哉。朱先生雅言。为学与为治。秪是一统事。他日之所用。不外乎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74H 页
今日所存。斯训也寔吾辈所遵述者也。今高明日夕亲炙于函丈之间。于入德造道之方。行道致治之要。与夫用舍行藏之义。无一不精明讲熟。程子曰。才学便须知著力处。既学便须知得力处。高明之著力得力。果不在玆耶。
与尹参判(泰兴○甲申元月既望)
四十年辛苦读书。正好今日受用。置身于利害祸福之外。束世于礼义廉耻之中。非士君子之道乎。千万勉旃。赞奎。今年满六旬。无复有四方之志。惟枯死嵁岩。以献靖于前修而已。
与尹方伯(滋承○癸未二月廿七日)
恒以未得一拜为悚。今当还朝。瞻望幨帷。下怀靡及。是则唯属我私。全岭之民。莫不如婴失哺。借恂之愿。恨莫之遂也。上辅明主。下安黎民。台监素所蕴抱之志。正笏岩廊。功成名立。而待到年至致仕。归老江湖之日。幸得进身轩下。用写如渴之忱。未为晚也。
与金方伯(明镇○庚寅午月九日)
向也一拜。纵遂既觏之愿。在普痛受衰之班。无以摅尽平昔所慕诵者则尚庸歉怅。若未始有拜耳。第有一事仰闻者。昔仙源先生。与此乡诸贤讲会于研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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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爱莲堂。堂在画岩洞天。退陶诗曰。画岩形胜画难成。立院相招讲六经。从此伫闻明道术。可无呼寐得群醒。盖先贤之往躅宛尔。遗芬馀馥。至今未沫。而院已毁而堂亦墟矣。地何忍荒。水何忍废。拟与一乡士友复修乡约。创筑数椽。更治莲沼。以寓羹墙之慕。而顾白首穷拙。无以为力。且今人风义不及于古。此难与世人言而秪向閤下道也。今閤下还朝有期。又无能为之经纪。此可为恨。然有志竟成。岂终无其日耶。峤南风气所囿。议论有偏。而至于好懿。天下古今所同。箕邦数千年忠孝节义。道学文章之盛。未有如尊门者。呜乎。文忠先生当日之志。不止以国家之危迫在呼吸。念天下事无复可为者。尧舜三代相授之九幅神州。将不免为毡裘之域。于是先生慨然。轻一生于鸿毛。重九死于泰山。以扶植天下万世义理之重。夫前日先生杖屦所过。山川草木皆有精彩。况乎襟绅士林者哉。而此地乌得无诸先贤寓慕之所。閤下乌得不勉其成也。冠章甫衣缝腋者。又孰不乐闻而乐为之哉。
答金方伯(庚寅六月五日)
练祥禫。退行 国恤卒哭后。而一月之内。并举三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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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恐未安。况以一望之内乎。九月始行练则用小记及曾子问次月行祥之节。当以十月行祥。而禫已过时。不禫已耳。虽曰不禫。就吉拟于禫祫恐宜。今以当禫之月在九月。而又望前既不得卜日。望后始行练则祥禫同月。虽有可据。练祥禫之并同一月。其有可据乎。不但苟简。恐非礼意。练祥自是异月。以象三年之义也。
出嫁女除服。当在初期日。未宜拖到退祥时。礼之所严。情有所屈。岂可迁就月数。以情掩礼也。
生辰祭。创于冯善。而实自周元阳始。周甲异于常年。宜若用享伸情。而终非礼之正也。况又 国恤废祭之日乎。
与李方伯(𨯶永○辛卯五月十一日)
夙仰山斗。获瞻光霁。私心感喜。但降屈威尊。宠耀蓬籊。罔非赞奎之自欺欺人。罪难容赎。乡饮礼。礼俗相成。无有是过。閤下决意行之。甚盛举也。岭士名胜林立。相与之周旋于樽俎之间。尤有精采。是在閤下诚礼之勤。
与李方伯(壬辰七月二十日)
俯询乡射节。近世全无讲行。耳目生疏。行之甚难。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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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有其礼。行之则得。而但名物度数之间。有难专泥于古。取衷于烦简。斟酌乎今昔。庶可得行。以今廿一日證期。谨闻命矣。而此礼不必专责于衿林。今地主既承 召玉堂。以古贡贤能之意。礼宾而行之恐好。閤下其图之。至若周旋于节目之间者。赞奎与诸生亦未敢辞。
与李方伯(壬辰九月)
返驾经宿。旬宣台体无告愆。所经道涂篱落田畴之入望。不至荒凉芜废。而衣鹑形鹄无告之氓。果无满目愁惨。以爱观则可爱。以哀观则可哀。安之为邑。在大小白下。山川秀朗。气色清淑。名坞大村。铺置如棋。而皆衣冠旧族。世奠厥居。往往有读书谈道。承守绪业。未易一二数也。其果搜访致问。用存下爱之风欤。
与李方伯(壬寅八月廿三日)
弥加恢廓之公。益懋刚果之断。则行一事。施一政。吾之志未始不行乎其间。是亦道行矣。济之不能咸。施之不能博。在用舍之间如何。非在我者矣。惟尽吾职分之所当为。仰答 圣简。
与李方伯(容直○癸巳八月六日)
礼。大夫有赐。往拜其门。若屈辱先之。则其躬进回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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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知。然而澹台之不入偃室。德公之不入城府。先儒皆与之。何也。赞奎非欲猿猴效人。亦不敢荡弛其闲。
与李方伯(重夏○丙申八月十三日)
以大夫之尊。先韦布之贱。此古人风义所施于彼姝子者。而今焉施之非其宜。而况礼无不答。偃蹇自慢。是何道理。静言思之。求说不得。所幸君子度大。既善恕而又勉与之。是亦成人之道术也。
与地主李侯(圣烈○丁亥五月日)
既荷以德之爱。当竭剖心之告。请悉陈之。人孰不欲其官之善政。城主之善政。一邑所共幸也。人孰不欲其官之爱民也。城主之爱民。众人所共忭也。之忭之幸。民固与人同。奚独于城主尤切哉。而乃若民之私心。自有别焉。后学之于先贤。苟得一言之觉而不差其正路。则是罔极之恩而欲报佛之无已也。城主以文正先生肖孙。今日莅民。而治绩不为一国第一则非民之所望也。异日立朝。而事功不为百世冠冕则非民之所期也。然则其心如有一毫所助于治化。则固无惜而尽诚焉。今幸儒化之政行于其间。选士育才。鼓舞振作。为之不懈。靡事不举。民顾自惟念。吾乡贸贸。誉彦不产。遂于此际。有以为胚胎之方。是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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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于是乎乘机教化。拟斡周旋。数旬学院。故此淹迟。庶几同愿共诚以效尺寸。而今则有私情之万万难处。迨此春耕方急之日。系关数十口性命。不获已百计图递。更冒琐屑。
答李方伯(圣烈○庚子)
多负林泉忧国忧民之句。有以见处义之随所周至。盖士大夫出处。惟义是视。急流勇退。固守所志。岂不是第一道理。而其奈义分所在。敦迫此严。何哉。是则天意眷顾斯民。有以救济得一半分。令公既以身许国矣。亦尝立朝矣。何忍一朝捲怀。如草莽隐沦乎。黾俛俯就。以少舒 皇王之志。是亦一义也。自甲乙以还。非复士君子出脚之日。然人人充其操。毕竟君孤立于上。无与同休戚者。岂世臣毕义之道乎。观近日乔木旧家。享尽太平光景。及此岌嶪之际。未见有鞠躬尽瘁。担脊世道者。其将置国家于何地。令公亦应寤辟有摽矣。南顾之忧无穷。北门之钥有托。昔齐威王宝四臣而外侮不至。安知今日之不古若也。
答严方伯(世永○丁酉八月)
阿睹之患。莫之致而至者。昔朱夫子亦所不免。以是宽心。非无其说。而人之耳目。即天之日月。一有所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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物不得照。存心于斯。兢兢乎照烛之地。台慈之明。非止一身。其于物光被无穷焉。
与地主金侯(炳愚○壬戌九月)
此时即田家快乐时节。朝出穫稻。夜对黄编。清趣一乐也。蒸菽精饭。软菁细菜。滋味二乐也。东冈之陂。澹泊秋容。佳赏三乐也。人不知此为可乐。民自乐此以送日。
与地主李侯(辅仁○辛巳阳月小望)
慕诵德义。为日久矣。而自福星照临。驰诚尤切。但靡敢以名姓自通者。耻为澹台罪人。自是乡曲间学究套态。而閤下不以卑鄙。巾盖左屈。闾里动光。然此古人风义所施于贤士者。而閤下则恐失之矣。半饷承诲。谈理论事。参错其间。而最其如伤若保之盛意。蔼然发之心而形于外。邱民其庶乎有禄矣。
与地主李侯(鹤年○壬午十一月)
伏以日者承遣礼吏来。宣示关饬及报营题旨。谕以诣公车。其举则汉之孝廉。其制则周官宾兴。晟代美事。于身亲见之。循环往复之运。庶几其比隆于三粹欤。然而民之贱名溷赘其中。歉然瑟缩。且惴且愕。循墙退避。有不敢承当者。其事有五。身愧孝廉一也。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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废公车二也。贻玷明扬三也。取笑物议四也。实病难强五也。夫孝者。百行之冠冕。廉者。四维之大目。人于其亲。生死葬祭而殚其诚。立扬显亲而终其道。犹人子心不自满足。而民于此无一毫尽分。有一生遗恨则孝之名未也。家无立锥。瓶无储粟。三旬九食。人与之则炊。不与则饥。而犹数十口命不有沟壑之患者。其必有非其有而取之也。利不苟取。荣不苟求。洁己安分。是古人所以励廉耻。而民自内顾。未保其脱然无所累于其间。则廉之名未也。其不敢承当此也。人有恒言。早事举业。为亲屈也。而民则不然。亲在之日。戒以废科。不事场屋。今至廿许年所。一朝改行。呈身赴举。亦自堪愧。人将谓何。是岂事理之所当出者乎。其不敢承当者此也。朝家之举人。非以为用乎。自非蕴抱经济。铺舒皇王之材。安能尊主庇民。表正风俗也。采其华而不摘其实。循其外而不究其内。但见耳目具者。辄举而应之。岂不有玷于盛德明扬之公乎。其不敢承当者此也。夫士之守身。如室女之处闺。跬步不可踰闲。苟可踰也。其异乎涂泽而倚市门者几希矣。然女子十年受姆教。粗修女行。粗习女红。十五而笄。二十犹未嫁则渺渺余怀。恐美人之迟暮。今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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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毛盈头。鸡皮遍身。孤灯对影。色态可丑。抛奁叹老。无复可望于吉士之诱。然岂宜冒没廉耻。露出头面。外招物议。取笑四方也。其不敢承当者此也。民素患风痹。便成贞疾。癯嗽痞痛。式日相仍。户庭之间。数步一息。对人之际。半辞屡喘。而偶自近日。寒祟更添。委淹床笫。奄奄如癃痼待尽。以若症情。虽使肩荷上道。峤湖风雪。逴乎近千里程。亦何以自致。如有不忍言者。是其非仁人君子所可矜悯处乎。其不敢承当者此也。民之不敢承当。有此数者。而乃以不著题目。加之于不似之身。强其所不强。闷隘之极。敷此区区。使豚子替达。伏乞特垂恕察。从实勘报。俾之浮鸥贴海。游鹿还山。得安其性分。毋丧其素守。
与地主李侯(范善○戊戌三月)
今闻当见弃去。传说不可信而惊惑则有之。尝闻士君子当容人。不当容于人。以善于处物之大度。曾谓有是望望然乎。大抵世路险巇。便是瞿塘滟滪。一出此脚。已非十分第一等义谛。而天之好生。又不欲使人便饿而死。则为贫禄仕。亦为一种道理。而圣贤所以许之也。既不能餐英啜霞。又不是龟肠蝉腹。黾勉从事于关柝之列。亦何能大开眼。事事之手。势然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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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此。何至如今日乎。脱千重湿衣。还一叶轻舟。岂不是快活。而有或未可直遂者。顾吾容物之未尽其量也。济民之未了其功也。更加熟算。
与李承旨(熹翼○癸巳二月七日)
在前日。心之仰之。不能一日相舍。在今日。漠若江湖相忘。有若炎凉于其间。然若以是致讶于我则岂尽人之心哉。懒作洛阳书则有之。岂肯一日弛忘于心哉。往来思想之间。无日非讲射之筵。读约之时。此生此世。无复更得此乐。而南州故事美谈。将留作不泐之遗馥矣。
答洪承旨(用观○乙酉十二月廿六日)
邑邑涨弊。便同一局。亦教化纲纪不立之所由致。而为官者。视官如逆旅。无悠久敦实之治。幸束吏如湿薪。爱民如林春。勿求誉。勿示能。只是实心上做去。顾今万事弛废。不得不小加严厉。非曰尚酷。欲威行而知恩。如孔明之治蜀。
与洪承旨(丙戌二月二十日)
柔刚互济。诚信相孚。使吏民不惟不忍欺。至不敢欺。不惟不敢欺。至不能负。如赤子之仰召父。课殿更最。宁学儿宽故事。刻木不对。岂犯温舒所讥。千万留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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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愚而灵者民也。至猾而谲者吏也。其相孚之道。只诚信而已。威行施之以恩。一以不要名。不求誉。惟吾一心诚信。然后吏民始信服而政令举矣。凡为天下国家有九经。所以行之一也。一者诚。诚则其于为一郡乎。何有。
与洪承旨(丙戌四月十九日)
为治之术。徒威则下离。徒善则下慢。威善并行。下畏而怀。留心教化。有月计有馀之效。徒事办职。有时后无穷之害。近日为官者。举不免俗吏之治。岂尽时殊古今耶。盖亦没无见识耳。幸深量远览。终做得恺悌之绩。
与洪承旨(己丑)
国家之置牧伯守宰以及吏隶。所以为养民也。非为养牧伯守宰吏隶而有斯民也。知此则食国禄者。焉可一日安于心而弛其劳也。为官长而知吏民轻重之别。然后庶可言治。为官者。近吏则远民。爱吏则伤民。听吏则聋民。官严则吏侍去。官柔则吏率去。官闇则吏袖之。故曰束吏如束湿薪。
与洪承旨(庚寅十二月吉)
永川俗非不美也。终是顽愚而谲。往往生出横梗。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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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已然。不有威恩并施。更难收拾。威非猛酷之谓。恩非偏私之谓。公廉二字。自有无限好消息矣。邑刺切勿许通。其中必有误政辈。一近难疏。此辈言言事事以利我之说误人。
与朴校理(海淳○甲戌八月十七日)
大阐之日。 玉署除命。此特 恩也。而又春府大人升资云。兄何人。蒙被 圣恩至此罔极也。凡在知旧之列者。莫不献贺。而赞奎则区区忧深于贺也。兄将何以答 圣眷之万一也。兄家之食报无穷。岂非忠正公馀烈千古不泐者乎。一以忠正公之心为心。则兄于报 国乎何有。以是仰贺而仰勉焉。赞奎。春间洛下归路。逶迤湖西山水间。拜鼓山任丈于全义。首阳之薇。亦莫能充饥。其光景常在目。每窃自叹。以为吾辈虽学贯天人。才抱经济。其不免邱沟常耳。以是宽譬。稍似得力。自湖而还。去晦仍作方丈之行。不能蹑其真境。但一登矗石吊三壮士而归。
与沈金山(琦泽○辛巳七月二十一日)
顾今宇内。种种有尧舜几千年所未有之异事异言。猖狂喧豗。坏人心术。吾儒家一线坠脉。几乎刬地尽矣。外攘无如内修。内修无如化俗。推如伤若保之心。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0H 页
勉振民育德之政。以为扶植世教之图。今之士大夫。惟高官厚禄是荣。而于致君泽民。未见有功烈之可称。是必其所存者寡而无可以施措也。若蕴抱其具如执事者。又皆栖遑下位。役形五斗。如此而欲济一世于三粹。得乎。然百世寄命。亦非小也。有社稷焉。有民人焉。试以吾力之所及而展其所抱。则割鸡之役。安知不为兆于异日之大功名大事业乎。为治莫先于儒化。而文翁蜀郡之教。既已举矣。安定湖学之规。亦已行矣。行将见一邑兴化。四方风动。使今日峤南不失其前日邹鲁之称。是所拱俟焉。
与沈金山(辛巳十二月既望)
治声洋溢。远迩同播。行何德政以得此也。信乎儒者之有用于世也。视篆之暇。所玩阅在何书。先辈在职。多读书不彻。而耳目所逮。则如鳌谷丈人之为果也。书声出衙外。盖听犹噂𠴲之中。手口赡举。心目并臻。亦神一则应万。气定则虑得。是可验前辈工夫力量。非后人所可及处也。前书谕及卫正自守之道。持论不苟。卓卓乎出人意表。而内修亦有名实之不同云者。诚哉言乎。穷理践实。固可为内修之真诠。而试之于身。终是言时易而做时难。异端门外之寇。私欲门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0L 页
内之贼。饥寒嗜欲之凡为形气上不能无者。一失其正。便为心腹中剧贼。百途交攻。猝难抵敌。其视太原之戎。有百倍其艰。必有平日胜淝之筹。或可更惠良规。
与沈河阳(定泽○庚寅七月十七日)
一方民物。既囿于惠化之中。贤声所播。雷动四境而年形又有大好之望。乐民之乐。想亦无比。有缓带舒啸之趣。常恨儒者之治每见嗤点于流俗。今而后知不善于治者。不善于儒者也。盖身心家国。内外精粗。大小本末。一理相贯。其道无二用。以其理之必本于此心。以其事之必本于此理。而天下万事。虽百变无常。其泛应曲当。各得其宜。在吾胸中范围有所素定者也。今以执事之为政。而得执事之为学。盖有所本也。家礼酌通。誊役才已断手。而其分析去取。斟酌古今之间。有以见其有补于礼教大矣。
与权兵使(用哲○丁亥闰四月晦日)
才卸民隐。旋縻戎务。到底神用。莫无恼损。从古器用之君子。困于所长有如是耳。然一生安閒于自家。事固便好。其无益于世则大矣。故古之人亦屑屑于得行其志耳。以令公文武兼才。倚以为南门锁钥。巡相
临斋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381H 页
为国得人之明。亦足贺也。
与朴庆山(羲升○辛卯元月廿日)
赞。鄙人也。顾无以比数于人。独区区所慕悦于心则不面而交。惟于正人君子为然。而赞之交执事。盖已久矣。向蒙光顾。瞻威观。接令辞。其亦声气之感邂逅默契欤。但逋慢谢病。礼阙报拜。有若自外于爱与之盛。是所兢惧。一别可谓矢在弦上矣。分张则湖岭迢迢。赞。景迫崦嵫。恐遂不复续胜缘。向来一奉。便作卷中人梦里交耶。尤切悒悒。
答安中军(周瑨○辛巳闰七月廿三日)
胤友相会未几。自觉有相观之益。而但衰病空疏。无以副其勤意。是所为恨。而有志者固不易得。有志而能笃实成就之者亦不多见。而胤友妙年志学。早自得师。其高明雅饬。已优作吾儒家计。又其疏襟旷韵。令人有爱好不忘之意。是则吾辈趣味所同。自不能已者。故吾以年则令之友也。今以学而友胤。奉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