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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x 页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书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68H 页
与订窝族兄(岱镇○庚午)
违诲日久。恋德山积。伏未审静颐道体神相。长德次第凋零。远迩人士之所属望而依归者。惟将命者是赖。伏望益加保重。以副下忱。道和向来一曝。已觉乌头力尽柰何。祀事仪节。多值变礼。而幸望指教如何。盖祀事主祭主人人事忽变。替行祀事。似在承重丧人。而但前此丧葬祥禫。皆行夫主之礼。而今于再期之日。粉面式号。依旧未改。且后丧三年之内。皆用象生之礼。则承重丧人之猝然主祭于前丧似未安。而别未有以处之。则丧主主之而祝辞措语。亦无稳当文字。未知何以则可以不悖于礼意而有合于人情也。至于行祀服制。则但前丧服制已尽。只有心制。则似不可便用各服其服之理。夕奠只当依朝夕奠例深衣平笠行事。而于当日变服行事亦如何。并为下教伏望。
答下斋族叔(遇洙○庚戌)
向见诸说所陈。虽不免互有长短。而均之为得其路径。既以先故影响之彷佛为幸。而又窃自喜讲劘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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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之不少也。及得盛诲。反复开示。劈破理气之原。推明性情之妙。简焉而得其要。约焉而尽其博。使瞢学小子。晓然知其名义之何如。而不为他说之所惑。譬如处幽室而睹烛。披谷雾而见日也。盛诲中数段。揆以管见。不能无万一之疑。玆敢不揆唐突。妄此分疏。伏望曲赐辨诲。以发蒙蔀千万。
 理气条。 盛诲曰理纯气驳。(止)强弱之势云云。
窃谓理者。无极之真也。气者二五之精也。以其无极之冲漠。故纯粹而无杂。以其二五之交错。故不能无清浊粹杂之不同。此理气之所以分也。以理对气则固为理精而气粗。理无迹而气有形。然单就气言则气亦有清有浊有粹有杂。安可槩谓之驳乎。若以其不相杂者而言。则朱子曰虽其方在气中而气自气性自性。退陶先生曰理不囿于物。盖理本无迹。气便有形。故虽其乘载于气中。而能不囿于气。气自为气而理自为理也。今曰纯杂之故而不相杂焉。则是判然为薰莸之不同器。而无以见不相离之妙矣。至如理弱气强之谕。尤不敢闻命。夫天下之莫尊者理。莫强者理。故命物而不命于物。固非气之所能胜也。及其禀物成形之后。气为之田地材具。而发用应接。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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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用事故虽以莫强之理。而或不免为气之所负。此乃反理也。非自然之势也。譬如君本至尊。而强臣跋扈。或与之胜负。此乃强臣之罪也。非本然之等也。故退陶曰理胜气则谓之气顺。气胜理则谓之理隐。今曰理气强弱之势。本自恁地。则无或与退陶之训相盭否。
 性情条。 盛诲曰气质亦性。(止)气拘欲动云云。
窃谓本然也气质也。非有二性也。大抵性之得名。本以至善之理。堕在形气而言。故兼举形气则曰气质之性。剔言其理则曰本然之性。夫岂本然之外。别有所谓气质之性耶。性既无二。而或以纯善言。或以兼恶言者。非谓性之兼恶也。以其兼言形气。则清浊粹驳。有万不齐。故于是而有兼恶之说。若谓气质之不能无恶则可。谓性之不能无恶则不可也。故程子虽有善恶皆天理之训。而退陶以为其下二句。斡转说破。洗涤无痕。亦可见性不可以兼恶言也。且夫欲动而流于恶。则是乃情之谓也。故朱子于正心章句。言四有之病。而曰欲动情胜。此岂非专就情上说耶。今言气质之性而谓气拘则可。若谓欲动则是兼情而言也。恐非直说得性字面貌矣。未知如何。
答芝庐族叔(常寿○己亥)
日长如年。政尔瞻郁。伏承手书。谨审暄妍。经体动止神扶。金溪倾逝。岂谓斯人而至于斯耶。其明剀综密固不论。晚年进德之功。当为吾党主盟。而遽至于斯。此寝门之恸。益切斯道日孤之悲。想此怀同之矣柰何。订窝翁状德之文。不敢遽违勤教。涸思构出。而切非善观而善言者。安得无瑕颣于其间耶。万望随即点化。亟加删润。以为秉笔家按本如何。陶社之会。甚是盛事。而自顾无分。不得效初平之听。秖有怅恨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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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侄继孟(兴洛○己卯)
急景无聊中。默念平生作非。不但四十九年。益思故人箴规之益。急出十月所惠书而读之。所论持敬之要。明白亭当。真是顶门之针。三复爽然。不觉室之远在也。伏惟燕处超相。玩乐之工。不待仰扣。即来书可知其老而益励。殊庸感服。道和日用收拾。非强把捉则辄弛然而废。此是无实得之验。政以忧惧耳。来谕孟子四端之说。既剔发而为分开之祖。不知孟子言此时。七情属之何处也。孟子既不分理发气发。而但以四端言情。则所谓喜怒哀乐等。恐无著落处。请下一转语以示之也。向来所言曲能有诚之义。亦思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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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得。并赐开示。大山先生制养录奉呈耳。
答继孟
春寒雪重。坐对静中山河。意思悠然。若有会合。此时长笺。吁何其适我愿也。仍审向来慎节。煞费调将。殊切虑仰。然古人工夫。多于病里得力。如程夫子之言治心法。东莱之忽然觉得意思平了者。皆是物也。则美疢之为药石。又岂胜叹仰耶。道和遗心科业。妄欲收拾先人绪业。没身书史。间以庶几寡过。兼亦俟后世子孙。而自此脚一出。一向挠荡恣睢。无所底泊。拊念自悼而已。贤座以自来豪气。近又帖帖向里。甚有扶持吾道之望。未知比来用心如何。将使斯道之传。不永泯泯耶。吾党与有幸焉。俯示师门状录。平日雅言雅动。皆可为法程。此则及门能言之士。必有以善观而详记者。而昵侍如贤座。必有得于众人所未及知者。又不可不为之模画。不知已有属笔否。程门记录。犹有大义已乖之叹。此事政不可容易。幸望宁浅无深。宁下无高。要使气像威仪之间。使人有所据守如何。
答继孟(丁亥)
音信乍阻。瞻咏日深。伏承手书。伏惟随处玩养。得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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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入不自得之效否。道和入处山栖。日与花鸟相狎。颇觉世味转疏。来教所谓箪瓢之况。虽诚有之。而但恨乐处未得真味耳。退节刊事。因河上往复。不免又退一年。迟速成毁。自有其时。无足恨者。但其目录一事。诚有甚难安者。道和本无知识。其何敢参涉大论。有所左右哉。虽然贤座既以私问。问而不对非礼也。所庵公答广濑书曰谦庵先生之德业文章。谓有轻重于是注之有无。则诚浅之知谦老。而是注之有阙。即是书之阙漏也。于是而补注之说。则是岂特为河上地哉。固鄙等之所宜乐闻也。但有一事不能无窾启之疑。盖春秋有传疑之例。而古人校书之法。于其所脱误处。未尝随手改插。孔子曰吾犹及见史之阙文也。夫阙文岂圣人之所尚哉。诚以阙之失小。而补之则其失有甚于阙。故春秋夏五之下。缺一月字。不过是官失之。而圣人仍其旧。程子书之改侄为犹子。改沿为沂。所系无甚紧重。而朱子力辨文定之失。其他如释经之体。固尚矣无论。而下至楚骚注解。韩诗考异。无不率用是例。并未敢轻下一字。夫以朱子力量。岂有所难慎于屈韩诸子。而犹尚如此何也。此皆出于当日本意而正重。故区区盖不能裁择于此。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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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来教剖劈深切。而于此个义理。并未曾入商量而指教之。则其何以释愚浅之惑耶。
与族孙文可(汉模○壬寅)
向以穷茅苇布之士。直跻三品崇班。 圣恩如海。感颂无地。然窃惟积善之荫。由来已久。牺尊青黄。非朽木之可施。则此岂朝种暮穫之可比哉。区区柏悦之情。尤不能自已也。伏惟此际。神气益旺。童颜益春。以副阖族之颂祷者否。前此合有相吊之事。而种种伤虎之馀。不欲把笔作此等话头。而阙然若江湖之相忘。或可谅之否。临川大役。已至竣事之境云。既有绵钜之叹。又值灾荒之岁。而敏速如此。苟非尊卫之诚出寻常万万。何以致此。每拟扶曳一晋。以效微忱。而灾海滔天。生意不得。未知何时可以赎逋耶。
答族叔士贤(耆洙○戊寅)
来示缕缕。意旨悫实。考据精详。足以见平日用意之有在。而非一时牙颊之流出也。顾此无得于己。而掇拾于口耳之馀者。将何以上下其论。而万一有助于致思之地耶。然朋友之道。讲习为贵。族亲之间。往复无嫌。幸以多少所闻。与之早晚商量。未必非彼此相长之道。何可以掩护己短。缄默为事。不思所以息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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补刖。而无复受中之责也哉。况复迩年以来。家髦零谢。法门衰败。吾辈若以馀存。各自颓惰。因循苟安。恐不能以追述十世相传之影响。此又今日之可惧也。言念及此。未尝不惕然自省。而光阴晼晚。鼎器已弊。旧忘新昧。直是卤莽而已。于是而文祥见应辈。既发端于前。座下又提起于后。未论其见解相益之如何。即此便是閒平气象。岂非可乐耶。三条说。随问臆对。必不中理。幸逐一驳示之。
 庸学相为表里。
篇首三言。与大学三纲领。节节契合。诚如来谕。而但止至善之止字。是用力底也。性道教之道字。是自然底也。今以止字为道字之准。未知如何。鄙意则至善之为明新标的。犹道字之包性包教也。然所谓表里者。想不必以此节牵合于彼节。此句比准于彼句也。中庸是圣人之极致。而戒惧谨独。为下学之工夫。大学是学者之事。而修齐治平。为圣人之极功。且中庸之诚。非敬则不能。大学之敬。非诚则不得。岂非所谓相为表里者耶。
 道之体用。
以道对性而言。则固当曰性体道用。而单言道之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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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则亦当以性中之分派条理谓之体。以七情之发而中节谓之用。来谕所谓非指性为道之体。而道之体可见于性之德。非指情为道之用。而道之用可见于情之正者。可谓看得分明而说得精切矣。但然则以下性情同具。道情同行之云。恐或有病。夫性之德。是为道之体。而今曰与性同具。则有若对立于方寸之中。情之正。是乃道之用。而今曰与情同行。则有若双行于事物之上。无乃意圆而语滞者耶。
 羞恶之恶。爱恶之恶。
以浑沦言之。而统以未发为性已发为情。则爱恶之恶。即是羞恶之恶。而以分开言之。羞恶之恶。必曰理发。爱恶之恶。必曰气发。则所谓理发者。谓其原于性命之正也。所谓气发者。谓其缘于形气之私也。来谕所谓同出一性而分属理气者。非曰不可。而今有当恶之人在此。我乃当恶而恶之。则未知我之所以恶之者。是理发乎。是气发乎。是原于性命者乎。是缘于形气者乎。浑沦说时。虽曰无分。而既以分开为说。则均是恶也。而不得不分属理气。既分属理气。则所恶之如何而为原于性命。如何而为缘于形气。不得不辨。然则于其所当恶也。而以天下之公共。属之理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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边。以一己之所独。属之气一边。其非精察而细析者乎。此湖门所以扩前贤之未发。而鄙说所以祖述者也。幸反覆而更示之如何。
答族侄启伯(宇洛○甲午)
前书未报。后书继至。是何左右之眷意愈勤。而老弊之逋慢益著也。久而思之。感愧交并。伏惟经体动止超胜。年骚时变。廪廪若不保朝夕。而独闭户匡坐。味众人之所不味。此实安身正命之得其所也。山外蜩螗。何有于我哉。田园乐数阕。益令人遐想飘然。所云培植刑馀残竹。盘桓独秀寒松。隐然有靖节遗响。玩诵三回。恍若琼琚之满掬。即欲以拙语续貂。而坐在扰聒。诗思久凋。无以效区区之愿。当俟后看如何耳。道和长夏困炎。馀壳几消。而时象如此。每有无生之心。朱子所谓家族不足惜。柰宗社何者。政道今日事也。痛叹柰何。长皋世稿。逐日擎读。文辞之富赡。诗律之清绝。犹属第二件事。一堂之内。次第相承。无非道义中磨砻出来。而足为后生之楷范。顾此晚生。第有执鞭之愿而不可得。叹恨何已。
答族弟冈瑞(镇麒○丙午)
意表获承先施。满纸滚滚。出自肝肺。非眷爱之厚。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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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至此。因审燕养体韵康福。道和春夏以来。宁日恒少。此是符到之候。不足深恤。云川先生续集弁文。非矇陋末学之所敢下手。而旋伏念友堂先祖事一之谊。有百世难忘者。故不以僭猥为嫌。血斲构出。而自知其不堪用必矣。今承指摘处。举皆停当。于是而深服所见之高明也。即为逐一釐改。以为完洁之道如何。至如穷达二句之为全篇头脑。恐或未然。盖一篇始末。专以道学为主。此二句亦道学中一事。何可以删没道学而表出二句耶。玆不得闻命。更加深谅如何。
答族侄瑞五(瑞洛○甲辰)
前来惠牍。宜覆久矣。正以向日酬酢随来答。致有多少丑差。所以不敢辄形纸墨。以重肤浅之过也。玉山讲义。真实无妄列书之疑。程子尝曰信无端。而朱子亦以为信不须说。此盖指其端绪而言。若性之所以为体者五。则岂可舍信而言哉。此所以于上方则列书。而于下方则特言不须说。未知如何。屏铭图。本李漱石所画。无此两条。而今以入于家范。故借转作发挥图。所以添入发挥中一转语。然终似赘剩。未知刊此两条。亦不害为发挥图耶。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3L 页
答族君德茂(俊镐○戊申)
山斋花雨中。蒙联翩相追。稳做二夕之款。此谊何可忘也。归伏弊庐。但有瞻想。意外贤器委顾。手书郑重。余是何人。辱故人之眷厚至此哉。愧多于感。以审静履玩养日深。仰慰不任。礼疑数段。亦以见随事自尽之意。区区才经此事。而皆茅缠过去。今亦何能仰对。谓当初妻位入庙。不合安于正位。恐未然。夫既上无所压。得专一庙之主。则于祔之意无所当。而用祔之例。恐无此理。且日后夫入之时。亦当并卓而同尊。而今于夫未入之时。舍正而祔。则是虚上待后也。恐于庙礼迭升之意无当也。幸于考究之馀。邂逅有得。更赐指教幸甚。
答族侄学乃(绍洛○乙巳)
来示恳恳。实出于经历谙悉之馀。日用之间。省检不住。何患无振作之力哉。且念往来金溪之日已久。以合下才质。早得依归之地。其必有亲切见闻矣。其必有承受旨诀矣。何必远求野鹜。以为资益之道哉。至如何缓何急之云。尤非老弊之所敢臆对也。贤者平日岂不知此间之空疏无闻。而谬询至此。愧甚悚甚。道之托契于先兄。实非寻常族谊之比。而千古已隔。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4H 页
每有难作之痛。今承来书。益觉怅然。敢不以所闻者仰复耶。吕舍人之言曰从容指引者。师之功也。行有不至。以时规戒者。朋友之任也。决意而往则须用己力。难仰他人矣。盖师友资警。虽是为学之先务。而一直奋励之勇。时时激昂之志。亦非他人之所能如何也。幸望贤者益留意于家学。勉勉孳孳。不得不措。则积之之久。自有日至之期。时以所得随便派及。以为彼此相益之道如何。
答族君致台(养鼎○庚寅)
悄然送岁。顾影踽𨂙(踽凉)。所以驰仰于明窗静栖之下者。一日三四回。此际适承手书。满纸名理之论。有愈于奉面承诲。新年得此。可谓与泰阳俱昭矣。上蔡忒早之语。以朱子书观之可见。盖既有所得。自然开廓为放开。而上蔡以不是摆脱得开。病建夫摆脱非自然。乃有意放开。故云此语恐亦有病也。未知如何。
答族孙翼夫(翰周○癸卯)
涔寂中书。多慰穷途之怀。况审省研日胜。来示足见惕厉悔悟之萌。循是以往。岂无无限好消息耶。但一时之念。难保久远。寻常之顷。易致疏忽。幸须勿事荒閒。勿求急迫。常令此志。如矢注的。以为随处用工之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4L 页
地。则自当有到头会通处。至如俗扰妨夺。穷家奉率之地。何可顿废也。亦当随事省检。各有措置。尽吾职分之当为而已。即此便是工夫。况馀力读书。不患无日耶。
答族侄相吉(益洛○丁未)
意表获拜惠复。辞旨恳到。百朋何足多也。且审服履珍毖。道三馀病伏。无异蛰虫。如得春风一煦。或可与死草回苏耶。拙修君已入土中。瑞学二从之丧。又何气数也。久而思之。令人气短。所惠九思集。早晚阅读。益见其义理条畅。文章浑浩。有不可以涯涘者。当留作案实。以为传世之宝。贲翁文字。非老弊所堪。而既以世好责之。故不敢遽辞。固知其不堪用。相与烂商之地千万。
答族侄世休(巩洛○丁未)
乃蒙手书。谬加奖饰。非分则有之。而感佩尤倍。且审静履珍胜。胤君资地沈静。见解精明。且其求益之意。如是恳恳。若得明师畏友从容指引。互相磋切。则异日成就之望可期。而今乃谬从于寂寞之滨。引瞽矇而借视。从跛躄而学步。则无乃志勤而事左耶。然既不择而相从。则虽此耄昏之甚。当竭力倾吐。以为竿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5H 页
步之助。何待谬嘱耶。
答族侄羽卿(鸿洛○庚戌)
尺地违奉。不记月日。政以为怅。匪意承施。以审仕履万重。道拥衾三馀。一缕尚延。日有虎食之忧。第叹符到之迟迟耳。每念贤者不知耄贱之无状。隐然有岁寒之契。种种厚眷。不敢遽忘。幸望益自砥坚。闭门看读。日事勉勉。永保前人声响。以副老婆苦心如何。
  别纸
 墓祭则行以三月。节祀则正朝寒食端午秋夕冬至外。许多俗节之必行事。或无烦渎之嫌耶。
周礼有墓人为尸之文。孔子许望墓为坛之祭。墓祭之僭。亦已久矣。程朱以后。一向循行。俗节之祭。南轩力主可废之论。故以无害言之。非置废行之间也。朱子之所以断然不行者。只是七月十五日祭。为出于禅家也。今若以非礼烦渎而卒然擅废。果安于心乎。三月十月初一上旬。俱有先辈已行之规。各家祖先现有旧典。必生自家意智。据古变改。虽考礼甚精。气像已不好了。
 大功葬前读风雅如何。或遇泉石幽洁处。吟弄畅怀如何。既葬约束朋友。远游海山亦如何。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5L 页
大功葬前。讽咏风雅。吟弄泉石。有甚心情。暇及于此。既葬远游。似无大害。但无司马子长鼓发气力。则恐无大益。
答族君学一(永铢○壬寅)
承谕方有事于递迁序续之感。安得不尔。新主奉安一节。既有退溪先生定训。则只当遵行。而前禀龙冈说。亦有据依。盖龛室具四之家。或有不迁之位。奉祢位于东壁之下。虽非正礼。而已成礼节。与依始祖东向之礼。奉于西壁下者。无甚长短。但庙内既以南向为正位。而缘祢位跻奉之故。移就他位。似涉未安。无宁奉祢于东壁下。自为顺便耳。吉祭以前。丧祭皆如卒哭之仪。已有家礼之文。吉祭则纯用时祭之礼。降神无焚香之拜。进馔侑食皆主人行之。只得依而行之。主妇参祭。如主妇有故则外执事中尊行或长子代行。无次妇代行之节。避嫌故也。未知如何。
答三从侄囿春(万辉○壬寅)
岁弊寒凶。杜门无况。此时满纸长笺。令人心开目明。且审履况增祉。道向欲作捉月游。今居然为御风仙矣。山斋皓月。无日非既望。绕屋新瀑。无日非舟游。始知日前欲追蹑苏长公往辙者。真可笑也。来示放工。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6H 页
自是世务致然。然幸得摆脱。益加惕虑。俾有后日之效如何。
答三从弟德佐(正和○癸巳)
无聊中获接手滋。开慰多矣。况惟奉晨连胜。三馀点灯之工。亦能随分不住。夔八君与之对讨。所谓彼此之间。皆当有益。尤副所望。来示足见用意之有在。极为嘉尚。然未知果能回头转脑。奋然改悟。深悔既𨓏而填补方来之意耶。抑亦出于一时牙颊。而信笔写来耶。若果有志。则即此便是好消息。何必等待日月。何必依靠他人。惟在勉勉不已。一此不懈。随时提醒。随处用力。以待日至之时而已。岂有一超顿悟之理耶。躁暴二字。既知如此为病。则不如此乃是良药。幸须痛自思省。拔去其根。以为变化之地千万。
答三从孙瓒周(癸卯)
有便必有书。非但为我勤眷之可喜。年少日用工夫。每在于此等处。此吾所以喜而不寐也。因悉迩来侍做日胜。但绍兴之忧。不能尽免。而其视此间之一例同归。不亦幸乎。课业悠谬之示。何以有是也。松堂讲义。不至大错可喜。然大抵大学一书。有章句有或问。而或问者。注脚之注脚也。就或问熟读审思于贯通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第 76L 页
而后已。则大学经传之旨。章句之训。将次第看得矣。必须如是用工切望耳。
答族曾孙善羲(乙巳)
迩来读大学或问。承来甚喜。此书乃义理渊薮。文章菽粟。愈看愈有味。可知其注脚之注脚也。昔尹和靖见伊川半年。只读大学西铭。读书之法。不外于此。沈潜玩究。高声剧读。不厌岁月之久。则岂无快活境界耶。
答族君成玉(宗海),润玉(重海)
对榻讲磨。往往于忧患窠中。引领翘首。与有同病之叹。况一部或问。备了义理坯朴。数条所谕。大槩已占得多矣。姑不妨。且留士奎说备一义。何必力为打破。不容一头地然后为快耶。况彼主新安说。要当从容思量。以求本意之所在。未知如何。
寄儿缙辉(乙未)
昨见书。知客中眠食一依可幸。而汝以清弱之质。屡日稠扰。连夜不寐。则恐有生病之虑。必为乘隙出私店。以为休息之道。宣谕使之来。不必深疑。此皆古家名贤之裔。同室雅望之人。则岂有他虑。惟在善待之而已。吾泄气尚未快止。薾然无振作之望。此意告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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佥益。为数日反省之计如何。
寄孙献周
发程后浃旬。而闻信无路。方计日苦念之际。得见汝书。喜可知也。中间虽有蹇足之愁。而抵达后客状无颐。学一与之相从。而禹范亦每日追随。皆同志人。居处出入。想必赖而无恐。凡事极力审慎。一从白直做去。无为苟息之计可也。 洪陵碑事。当始役于何日也。朝议若有歧异。则成就何可准必也。其成与否。非遐贱之人所可与知。至于碑文则猥当其任。何可以不制图免为高致耶。碑文中讨复之意。草略云云。吾意则不必然。变出时事机。遐逖之人既不得详。有不可以臆说。故但曰神人协怒。天诛赫赫。虽不斥其谁某。而自在其中矣。与学一烂议为之也。 睿览后黜陟。不必自我求之。千万慎之。俾无一毫干上之嫌然后。方可谓之义理之举。亦可谓之义理之文。以此执意。观势克慎也。 恩除三品正误。不得不为。而 敕旨则何必期于觅出耶。秘书实衔。自天降之。草莽之贱。无滥受之义。以此以彼。不当久留。只守吾家规范。幸为速速治还可也。
拓庵先生文集续卷之五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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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李文吉(敬秀)
易曰同声相应。同气相求。盖声气之感。不以千里间焉。而有在于骊黄之外也。李君文吉。自花山跋涉数百里。历观陶山以后诸老先生讲道之墟。南游湖上。慨然慕晚修先生之遗风。转入穷庐。与之讲旧。至以龟窝先生遗躅在迩。登临紫云旧址。岂非所谓声比而气感者欤。将归请余一言。此古人事也。尝闻朱夫子之训门人曰为学须是觉。今是而昨非。日改月化则便长进。噫有非而不觉。觉焉而不能改。虽曰读万卷书。何益于己。是犹却步而求前也。宁有长进之望乎。夫子之训。痛切如此。是固学者之顶针也。且闻君之先世晚休公。文章风节著于世。而用工之节度。为学之阶程。灿然为一副青毡。亦无事于求矣。幸使吾子佩服贤圣之至戒。体述家庭之遗意。则一蒉九仞之功。庶乎其可几矣。吾子其勉乎哉。
赠族君可久(敬鲁)
族君敬鲁。故西山翁之徒也。貌端而气专。志洁而行脩。其刮磨涵染。盖有自矣。西山既殁。犹其居然而倦。一日过余。请一言之益。噫君之志诚勤矣。乃借视于闭门之𥌒。求行于冥途之躄。则不亦谬乎。虽然他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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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石。尚可以攻玉。请以平日所闻。为子诵之。夫君子之学也。犹农夫之于田也。既善其嘉种。又深耕而易耰。时其灌溉。然后可望于有秋矣。人之门地。犹良田也。心志犹嘉种也。学问思辨。犹耕耨灌溉也。今君既有良田。又有嘉种。又得耕耨灌溉之方久矣。因其已耨而益耨之。因其所溉而益溉之。无为齐郊之禳田。无若宋人之揠苗。则将见霜露既蘩。实之可食。孟子所谓日至而熟者。不亦信矣乎。余亦农夫也。姑以农说赠之。
金海金氏派谱序
世谱之规。我东为尤盛。多至充栋而不厌。盖所以收宗族而厚风俗也。不亦美哉。至若金官氏。则又东国之名族也。其本深其源远。首露王以天降之圣。又得神后为配。受封刱国。福禄振振。享国四百馀祀。而民有安堵之乐。传世数十馀代。而世有英贤之继作。兴武王之纯忠壮节。节孝公之至孝笃行。俱足以震耀于世矣。又有濯缨先生秉觚管而抗直。三足堂先生躬仁义而自济。蔚然为吾党之宗儒。则天之所以报施善人。岂非愈久而愈僭者欤。呜呼。今其后嗣来昆布濩方域者。克炽而昌。不啻不亿。而支之分派之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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难得以统宗。昭之传穆之承。难得以序行。统以言之。虽不可无谱。而分而言之。亦不得合谱也。于是金官一派之流落于赤罗者。创为派谱。图以贻后。而自三贤为始。辨其宗支。序其昭穆。秩然成一谱。虽不若大同合谱之为善。而其观夫苏氏之谱上不过高祖下至于玄孙者。不亦多矣乎。谒余而问序者。裔孙峻镐,斗镐,在焄甫也。
白山契案序
全斯文秉海。永州之望也。尝自号止隅。自永来止于清道白山之一隅。所谓得其止者欤。其止也。学徒坌集。日以课授为事。或挥麈而面命之。或开签而指示之。朝暮之间。一心靡懈。师事之际。恩义兼尽。隐然有古者庠塾之遗意。于乎盛矣。其学徒数十人。奋然兴起。思所以报生之道。而设为一契。各自出力。各书名姓。名之曰白山契案。噫栾恭子之言曰人生于三。事之如一。此民彝物则之所不容已者。而朱夫子载之于小学。今诸君之为师设契。盖亦出于事一之义。则幸愿善终如始。循循勉力。以为远迩之模范。是区区之望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