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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x 页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上梁文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28H 页
四事堂上梁文
听于无视于无。一区之梧楸旷感。念玆在名玆在。二字之扁楣载新。述先志而肯构肯堂。命群工而是寻是尺。齐宿有所。诚礼无愆。恭惟我先祖文康公旅轩先生。洙泗真源。河洛正脉。禀天地纯粹之气。道德文章为百世宗师。倡儒林发挥之工。博厚高明乃一代钦慕。皇极之奏言激切。在山林岂果忘乎。 迩英之前席从容。非尧舜不敢陈也。易箦于立岩书塾。恸切斯文。礼葬于吴山梓乡。事合神理。玆焉瞻扫之岁事不忒。每欠寓慕之斋所未遑。如干物财之拮据。厥有先父兄苦心并力。居然栋宇之经始。实赖乡长老刻意殚诚。控形势则洛水乌山按丕基于亥坐巳向。辨方位则朱雀玄武涓始役于未年卯回。一础一砌之皆合中规。翚飞鸟革。不侈不俭之略定间架。风斧月斤。兴百代羹墙之思。洛院在左龟祠在右。作一方弦诵之地。学校于西冶庙于南。可见天道之好还。亦验地运之长旺。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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茔之松杉葱郁。人咸仰大先生遗阡。护封之碣石崔嵬。孰不曰古君子阴记。五洞之道里均适。会合有时。百世之族谊绸缪。讲习于是。江回画栋。流道脉于无穷。日射雕栏。喜文明之有象。恭拈颂笔。助举脩梁。儿郎伟抛梁东。门前流水绛河通。好待东风䨓起蛰。群鱼一一变为龙。儿郎伟抛梁西。谷口烟霞路不迷。梧桐枝上览辉凤。来向朝阳寻旧栖。儿郎伟抛梁南。幽鹤山光滴翠岚。不知岩上天台月。千古真源一鉴涵。儿郎伟抛梁北。灿灿奎文常拱极。贤才培养值明时。黼黻皇猷皆润色。儿郎伟抛梁上。屋漏虽幽白日朗。百世遗谟规勉多。潜心对越贵存养。儿郎伟抛梁下。五洞相望连屋厦。常事年年为扫瞻。秋霜春露感时化。伏愿上梁之后。过者必式。岿然长存。跄趋之间。礼度无怠于夙兴夜寐。肄习之际。敬义兼备于夏诵春弦。洋洋如在于焄蒿。是制也左笾右豆。济济咸集于花树。遗风焉山高水长。
不知岩精舍重建上梁文
暨后进而见羹见墙。仁义坊遗墟尚在。述先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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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肯堂肯构。天渊台讲塾重新。又改为兮。苟美完矣。扁额俎豆之享。实荷三百年 朝家殊恩。诗书礼乐之教。允为七十州士林趋向。恭惟我先祖文康公旅轩先生。退陶私淑。洙泗的源。演伏羲画入之图。无极太极启键抽秘。赞帝尧精一之训。性说礼说继往开来。顾东洛妥灵之基。即当日讲学之所。任开物成务之责。前圣发挥。致升堂入室之工。英材乐育。观地势则幽鹤金乌左青龙右白虎。比邻院则冶隐竹亭西砥柱东贤岩。何图成毁之有时。乃见气数之不免。三门阒寂。无复粢盛之香升。七滩潺湲。空叹栗薮之桑变。青衿之向慕在是。伊今日式克至于。玄理之往复无常。盖天心如有待者。遂乃仍旧重葺。不日告成。数仞宫墙。复见仰弥高钻弥坚之叹。七分丹雘。允合道所在师所存之光。于是竹牖向阳。兰室袭臭。百尺竿进步。宁有舍正路之端。九仞篑亏功。常切废中途之戒。三代损益。可见俟百世无疑。一心乾坤。有如辟六宫都是。恭陈颂笔。敢助脩梁。儿郎伟抛梁东。天城瑞日透帘红。百年文物今如古。人在光风霁月中。儿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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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抛梁西。黄云一望四郊低。煌煌大扁自留在。况是当年 御笔题。儿郎伟抛梁南。一抹凤头翠滴岚。愿把玆山祈 宝历。崇呼 殿陛每闻三。儿郎伟抛梁北。贞则复元诚不息。防意如城入德门。浩然其气刚而直。儿郎伟抛梁上。道出于天天示象。用舍行藏随处宜。圣工亶在先存养。儿郎伟抛梁下。吾道谁能有为者。藏器于身以待时。从今无复贤遗野。伏愿上梁之后。卓尔所立。俨然若临。几静囱明。寻至乐于春弦夏诵。日乾夕惕。察妙理于上鸢下鱼。冠带杖屦之所经。皆是遗风馀韵。庠序学校之攸设。莫非俊秀凡民。异道袪(一作祛)而正道明。俗儒变而真儒盛。揖让进退之际。威仪可观。造次颠沛之间。文质极贲。四时佳兴与人同。远者怀近者悦。万物静观皆自得。过所化存所神。
一源斋上梁文
山川草木皆有采。举仰剡溪之棹过。道德文章于不忘。聿睹莘野之亭作。煌煌三字楣额。混混一鉴源头。恭惟俭谷张先生。学传三贤。孝源百行。棣床之友爱深笃。可知克明堂之为兄。雪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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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陪侍甚勤。宜称旅轩翁之高弟。易学图说。偏被相役之奖推。玉溪祠基。益验旧阀之赫舄。凡在羹墙之慕。必因桑梓之墟。王通庐郑公乡。每凭相传之古说。尧夫梧濂溪草。长留无边之景光。高山景行。不禁多士之赍郁。阖门敦议。遹追先志之积诚。遂乃鸠集物财。居然燕贺帘角。虚室生白。当日琴书之依复静嘉。心箭中红。后进学业之勉益兴起。恭陈短律。助举脩梁。儿郎伟抛梁东。幽鹤山光朝日红。光明自是吾家宝。心法相传一室中。儿郎伟抛梁西。眼前正路可攀跻。不知岩老天然色。霁出潦沉高复低。儿郎伟抛梁南。耸束凤岑碧似蓝。昼夜混混剡水出。盈科知在渟而涵。儿郎伟抛梁北。迢递众星皆绕极。 宸居万世祝吾 君。烟月升平是乐国。儿郎伟抛梁上。玉宇澄清形万象。其视其聪俱自予。渊冰造次戒修养。儿郎伟抛梁下。八囱洞辟神明舍。尧舜元从孝悌来。有为谁是孜孜者。伏愿上梁之后。大壮之栋。同人于门。士趋端方。菀然十室之忠信。堂宇净洁。允为百世之芬芳。
六若堂上梁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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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矣寓慕于羹墙。仰斯文之赖天佑。居然增辉于栋宇。见此堂之因地成。抚古伤今。往否来泰。恭惟南坡张先生。玉山名家。松隐玄胄。乐有晚悔贤父。可知诗礼之箕裘。勤服旅轩宗师。早识性理之门路。青天白日之表。耻效流俗之媕婀。雪月长江之评。笑视馀子之龌龊。达则兼穷则独。大易取遁世无闷焉。有若无实若虚。斯堂称坎六为号也。其柰中叶栖屑。遽见上栋颓圮。高山景行。徒为杖屦之遗躅。书筠讲树。难复警咳之多闻。遂乃阖门鸠财。于焉涓日燕贺。白鹿之规模重揭。遹追先世之未遑。平泉之花石更新。将叙后生之申慕。案对于金乌洛水。地之秘天之悭。方位乎幽鹤天山。甲而坐庚而向。列叙名堂室之短引。庸缀举梁欐之长词。儿郎伟抛梁东。天城日出光无穷。始知吾道明如此。戒慎恒从幽独中。儿郎伟抛梁西。真工矻矻起晨鸡。希贤希圣德邻在。为学指南路不迷。儿郎伟抛梁南。百尺凤头高可瞻。上有深源东洛水。远流不舍碧淡淡。儿郎伟抛梁北。小冈如玉含清色。贤豪毓出古来多。种德百年诚不息。儿郎伟抛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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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至矣无声天荡荡。静里严师亲伏羲。卦分为八仪分两。儿郎伟抛梁下。一日茅庐如广厦。郊原十里万家烟。拥户明囱讲道者。伏愿上梁之后。益巩基础。复听诵弦。得其门而入焉。洒落光风霁月。登斯楼而望也。罗列智水仁山。为是琴书之庄。过者必式。如共芝兰之臭。善人攸居。
听天堂重建上梁文
瞻某水而仰某邱。岂曰无地楼之可起。就旧基而焕旧制。聿睹听天堂之重新。事若有待于今。礼是不忘乎本。恭惟我先祖听天堂先生。旅轩贤胄。玉山名家。膺百年文明之期。作一方师表之望。程夫子之殿前及第。始以科目出身。邹孟氏之天下广居。终为实地着脚。立朝謇谔。争道青天白日之谣。趋庭记言。乐有光风霁月之像。经大乱而返古址。俨然慕远堂寝处之安宁。为燕居而刱新楣。允矣至近地奉省之便利。不幸风雨之交攻。栋宇朽败。纵云岁月之浸久。间架有存。遂乃阖门鸠财。玆焉涓日燕贺。一区中弦诵不绝。过之者皆称里仁。廿世馀规范尚多。守焉而是谓家道。恭疏短引。敢举脩梁。儿郎伟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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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东。天峰朝日圆而红。先庙先堂皆咫尺。洋洋陟降晨昏通。儿郎伟抛梁西。不知岩舍入望齐。愿言济济青衿席。勉勉斯文路不迷。儿郎伟抛梁南。凤头山屹罢烟岚。东方有道时时见。于彼梧桐枝两三。儿郎伟抛梁北。三角遥遥云五色。显晦皆从出处看。会其有极归其极。儿郎伟抛梁上。星汉昭昭天宇旷。俯瞰元元千万生。持心那敢欺存养。儿郎伟抛梁下。大庇还思居广厦。净扫妖氛大界明。太平复见古周夏。伏愿上梁之后。地灵有助。人事无亏。一家贻厥之嘉谟。愿效大祖之至意。三字依旧之美额。祗切后孙之永思。
两岩亭上梁文
肆昔杖屦之所到克尊观瞻。宛尔一区遗址。于玆绳准之攸存自合制度。居然两岩名亭。实幸多士之有归。盍念后昆之殚力。恭惟洪西潭先生。南阳阀族。西厓渊源。姿质粹明。钟百年之气数。学问宏邃。称一方之声光。勉赴科而出身。不贵青云之远致。谛视义而退迹。无愧白日之高临。武城之弦歌。出试恢恢之策。程门之雪尺。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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诲申申之方。竟积中晚饱饫之工。必判内外轻重之别。子孙之保守已久。犹有乃家之旧庭。岁年之迁换相仍。徒见当时之遗躅。讲读讵无所。尽仁天之未文丧。废兴皆有时。惟吉地之以名著。遂乃鸠财合意。于焉燕贺告功。遹追先世之深诚。平泉之花石不变。聊表后生之永慕。武陵之溪洞稍深。千秋之景物长新。不啻庾子楼壮观。一里之井巷俱在。宜仿颜乐亭旧规。是所谓有志之成。孰不曰能事之毕。庸疏短引。助举脩梁。儿郎伟抛梁东。日月昭昭照碧空。朝出暮归耕读者。个中真乐古今同。儿郎伟抛梁西。苍翠群峦入槛低。十帖云屏活画里。幅巾端坐简编稽。儿郎伟抛梁南。台下澄泽碧似蓝。太恒德洞相望地。济济青衿道倚参。儿郎伟抛梁北。磅礴山形圆太极。分明阶级自无差。及到竿头尤着力。儿郎伟抛梁上。发轫先须定趋向。出门脚下有康庄。快扫妖氛天日朗。儿郎伟抛梁下。天君大辟神明舍。尧何人也舜何人。勉勉吾徒有为者。伏愿上梁之后。栋宇固巩。花树繁炽。古道由是而益进。占广原而高觇。淳风蔚彼而丕振。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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周行而齐攀。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序
  
兴学契序
自古贤人。有以学问名于世者。有以忠节著于国者。盖忠节自是学问中事。然忠节出于国家危遑之时。学问行于世道升平之日。故各因其所遇而成就焉。若其两全并行。卓卓为后世法者。惟我外先祖倻溪宋先生是耳。先生姿禀英美。孝友天至。自童丱时。体段已具。观于读小学诗可知。及长交游晦退冲三先生。讲论切磋。有道义相资之益。历事 中仁明三圣王。謇谔忠谠。有威武不屈之气。砥柱横流。多士依归。柏府控血。群奸堕胆。既关时运之盛衰。竟罹伏弩之含毒。五载赋鵩。天日照心。归来故山。怀德讲道。先生既没。设院宇享俎豆。士林之共尊学问也。 命绰楔谥忠肃。 朝家之褒奖忠节也。配享以新渊公。公即先生从子也。服袭父师之训。讲明诚正之学。一家渊源之美。实不多让于古之西山也。不幸斯文阳九。凤冈本院亦见撤矣。后孙即其旧址。建兴孝堂。以寓羹墙之慕。后十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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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道士林。相与结契于斯堂。名之曰兴学。案既成。责余以弁其首。余惟先生之学。即孝悌忠信也。诸君子欲兴先生之学。居则从师取友。讲明斯道。出则委身竭忠。树立风声。有以扶世教而牖后进。则斯契之设。实有关于吾道。而先生之学。将复明矣。盍相与勉诸。是为序。
幕岩修契序
八公山北麓。高撑广袤。即道内名胜也。中有缶县。洪氏居之。敬斋先生。丽末守罔仆节。入杜门洞。与吾松隐先祖同其义。松冈公,文谷公又杰然而起。皆抠衣于吾旅轩先祖之门。先祖青凫寻真之路。与文谷公登临幕岩。有风冷鸟啼之歌。因有栖息之意。后人谓之旅轩幕岩。盖先祖以岩廊之荐。寓意泉石之胜。东洛有不知岩。闻韶有冰溪岩。永阳有卓立岩。缶林有斯岩。凡诸岩皆建院俎豆。而斯岩则文谷之为师门设也。不幸中途而废撤。士林之遗恨。固何如哉。善山章甫作幕岩游赏之行。与洪氏为修学契。以先贤遗躅之不可泯也。此岩前面碨䃁。殆过数里。其中平铺。可坐百人。可庇风雨。后日登览者。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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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追想吾先祖千仞壁立之像乎。顾余昏聩蛰伏。未能袭先祖所过之精彩。而今于修契之日。不胜遗感。略叙颠未云尔。
大东正路序
夫道即路也。苟或舍正路而之径之歧。非所谓路也。肆昔圣人。必由正路。凡日用云为。无非当行之路。而使天下之人。皆得以由之矣。顾我东僻在海左。邈矣中华。而箕圣东来。八条有教。用夷变华。人文大开。逮我 朝。仁贤辈出。儒化丕阐于 中明宣仁之际。虽闾阎愚夫。皆知其忠君孝亲。礼乐文物。灿然可观。挽近以来。邪说日益盛。吾道日益衰。窃恐末流之弊。有甚于洪水猛兽而不能救矣。许栻,郭汉一诸斯文。书示大东正路命篇之义。而请一言弁其卷。盖裒集古昔尊圣兴学之要及我东诸贤格言懿行之表著者。以为警俗醒世之方者也。余览毕曰。有是哉。正路之义也。经传子书。何莫非进修之路。而东贤质实明白之言。谆谆若当日提命者。可知其各得门户之正也。实赖我 列圣朝培养士气。攻斥异端。而邦以邹鲁见称。户以程朱登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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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百年声明之治。闻于天下。亦先辈阐卫之功也。今天下晦塞。惟我东一脉元气。有如昏衢之巨烛。庶可矜式于天下。而是编之出。将使天下之人。皆知其所由之路。则亦可为天下之正路也。
彰节契序
自古烈妇孝子。一国而得一人犹难。况一家而双烈一孝者乎。惟我族兄恋美亭公家是已。呜呼。庚申惨祸。诚千古至冤也。公生于囹圄。未满数旬。母夫人裴氏襁负至绝岛。不谓其生而幸而不死。母夫人蓬首垢面。不脱衰麻者九年。尝语公曰。祸起之日。吾宁不死。苟活至今。以汝兄弟在。汝长而荷皇天之助。雪父祖之冤。吾死瞑目。谚书小学一帙。虽患难颠沛之际。常自翻阅。持身及教子女。必以是书也。岛俗犷悍。有祸色甚急。夫人弃其稚子。率长女匿身而出。直至于海岸。争先投死。女年才十七。翌日岛人言昨夜大星如火笼。陨于前洋。越三日。母女尸相抱浮出水上。其后每年是日。大风必三日不止。人谓之处子风。茶山丁公叙其事而述其传。公于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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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年九岁。即欲随母姊溘然。而反而思之。有吾身然后。可以伸父祖之冤。可以褒母姊之烈。遂含忍之。佣赁以糊口。乘暇学字于行路之人。乃至成就。尝曰为人子而不服父母之丧。是岂人子乎。即追服斩衰三年。亦出于孺慕之至诚也。余之莅棠岳。公时尝往来。每语先事。泪随言下。公之长子琪远才成童。至京师吁 跸冤章。得彻 天听。竟下荡涤之 命。古人所谓至诚感天者是也。自闻蒙 宥。公亟启母夫人及姊氏茔域。将奉榇还故山。有寄儿书祭墓文。辞甚悽切。公以无妄一祟。未还故而遽作九原。天之于公。若将悔其啬于前。而又何厄于后也。惜乎。母之烈姊之贞公之孝。萃于一家。而既不列于三纲行录。又尚无旌褒之举也。琪远切惧其寝泯。广求信笔。阐扬而寿其迹。且与同志诸公。修契成帖。亦孝也。余为序。
三世渊源录序
夫渊源云者。有宋群贤心法传授之道。而非有实学。不可遽议者也。我 恭宪昭敬间。世称南中善行曰三容。即容斋,六一轩,茅斋伯仲季也。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35H 页
郑文穆公尝有言曰。不愿富贵婿。愿入李氏门。安有三子之行而闺壸无范者乎。许文正公铭其碑曰。卓卓三容。可以兴善俗。可以教百世。金文贞公有时来访。屡日忘返曰。才入室。便觉孝悌之心。油然而生。斯可见三先生之推诩也。由三容二世三世而有九贤。曰高滩,广居,东湖,瑟谷,阳村,洛村,拂日。并立冈门。偏蒙薰沐。曰聋岩事眉翁而得其传。曰竹坞父东湖而传其嫡。家庭唱诺。兄弟征迈。相与问难之西山父子也。皋比讲磨。容貌气像。不问可知之安定弟子也。噫。千里一士。尚云其难。况一家三世。有十二贤之多乎。尝并啜于凤阳,桧渊之别祠。夫何毁撤之后。百世俎豆之所。四时弦诵之地。但见兔葵燕麦。动摇春风。过是墟者。孰不为之嗟惜也。于是乎悯世俗之日渝。惧往迹之永泯。收略干遗篇。集为三𢎥。名之曰光山渊源录。付之剞劂氏而寿其传。其后孙达英,在鸿袖是录。属余为文。余忝聋岩之外裔。尤有所感于中。玆忘其拙。力疾略叙之云尔。
忠孝录序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35L 页
人之为人。以有三纲五伦。伦纲之中。忠孝为重。忠孝而得两全。为尤难矣。当 英庙戊申之变。贼势日炽。人心波荡。有官责者。亦皆畏缩观望。莫敢遽撄其锋。只知生之为荣。不知死之荣于生。而故监察金公永杰。以草野一匹夫。其职任甚微。其部率匪可当一面之冲。而慨然有敌忾之义。移檄义阵。挺身抗贼。其心以为死宁裹尸于马革。不欲苟生于鼠窜。勇敢直前。若将以一剑剿尽。毕竟彼众我寡。张空弮冒白刃而死之。其子万仪不忍独生。亦骂贼而死焉。其堂堂凛凛之气。可以炳日月而贯天地矣。大抵死生大矣。当死而视之如归者。古今所难。而公之父子。办大义于危难仓卒之地。父死于忠。子死于孝。是亘万古罕有。而非平日所讲之熟所养之正。其能如是乎。惟天默佑我东。使凶丑终不得肆。不日而鏖。安知将士之不有奋激于公之义声者耶。古有一家双节。惟诸葛氏卞壸数人。而公之父子。亦能并美匹休。岂不伟哉。当时事迹。昭载于知礼邑志及居昌李义士日记。而其子孙流离。不暇于收取。又无好义者。得以褒扬之。泯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36H 页
没于世久矣。公之孙进士锡仁。始缀事实颠末。名之曰忠孝录。继以吁于 朝。得蒙台衔之 赠。于崇彰之道。犹未足以尽其报。然公何有加损哉。曾孙容湜欲其录之广其布。属余以为记。遂略缀其所闻者而书之。
尊圣阐儒册序
天之降衷。民之秉彝。自有五伦三纲。即造道之本源也。治世之大法也。昔帝舜之慎徽五典。成汤之肇修人纪。周家之重民五教。宾兴三物。皆所以明人伦而化民正俗者也。猗我东国。粤自檀箕。礼俗相传。称以小华。暨我 太祖高皇帝膺天休命。建文宣王庙。撰经济六典。 世宗朝建宗学。撰五礼仪。颁三纲行实。 世祖朝撰国朝宝鉴。 成宗朝建尊经阁。 赐经籍于大学。 赐田四百结以养士。 中宗朝撰五伦行实。 显宗朝建丕阐堂,一两斋。 肃庙朝升配宋朝六贤于大成殿。建灵寿阁。 英庙朝定大学居斋生额数。 正庙朝定大学月讲规。诛湖南邪学人。 纯庙朝治耶苏之狱。 宪宗朝斥东学颁纶音。 列圣朝以神圣之姿。尽君师之道。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36L 页
功成治定。万目毕张。而以扶植纲常维持世道为本。凡有关于名教者。无不讲究商确。著为彝典。所以化民于躬行心得之馀。伟乎盛哉。于斯时也。儒贤辈出。嘉猷弘谟。贲饰于昭代。伟言善行。观感于后世者多矣。夫何比年以来。斯文几晦。异说横行。朝无謇谔匪躬之官。野无忠信笃行之人。五百年礼乐文物。其将用夏而变夷矣。有志之士。惟是之忧。于是谋于国中之学士大夫。汇集一编。首叙 列朝教化之盛。次记诸儒贤言行之美。名之曰尊圣阐儒册。付诸剞劂。布之内外。以示斥异端扶正道之义。于乎。吾党诸君子。盍相勉之哉。
知非箴序
盖知非非难。改非为难。徒知其非之非。而不知其非之可改。则与其非之不知者。何以异哉。蘧伯玉曰五十知四十九年之非。陶靖节曰觉今是而昨非。此真知其非。便改其非者也。今莲川崔君性奎自述知非箴。箴之所以改非之义也。君生长诗礼之家。非经不读。非学不问。尝留心于四勿三省之科。而木食涧饮。乐自在于其中。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37H 页
则非如蜡其言栀其貌。似是而非者之类也。设有其非。吾不患其不改也。盖知之智也。改之勇也。勉之哉。
崇善殿志序
驾洛之世。殆近数千载矣。遥遥若橧巢结绳之时。然至于山氓海贾之来往金陵者。亦莫不指龟峰而说金盒之事。逗主浦而问绯帆之迹。盖金王,许后俱以天降神圣。其生也异。其功德也深。流风馀韵。历千百世而不泯故耳。呜呼。当时之并立称国者。琐琐不足数。惟彼高句丽百济。与新罗鼎峙。威振左海。及其屋社之后。氏叶无传。香火永绝。岂不可悲哉。顾玆驾洛。壤地褊小。不及两国远矣。然惟王暨后匹美配德。如帝乙之归妹。周家之文母。历年久远。子姓蕃昌。甲武烈而拇儒林。其馀文章节行。项背相望。曰金曰许。皆以东方之大族称也。二陵在古国城外莽苍之地。粤自罗丽致崇报之道。今 上戊寅。改建寝庙。 赐额号曰崇善殿。岂不猗欤休哉。前郡守许烒博搜古迹。敬书 宸章。修成二𢎥。名之曰崇善殿志。收议诸宗。将付剞劂。其诚勤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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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虑周矣。从今以往。云仍之散居四方者阅此志。而旧国遗躅。仙寝排置。瞭然在目。寓慕兴感。不徒空山之想翠华而已。然则志之重。固何如哉。上舍许堉远书请弁文。遂书此为序。
龟渊亭学契序
河之阳。有龟渊亭。山水之胜。甲于东南。近古金上舍直斋公讲道之所也。岁甲午。郡侯李教英创修学契。此先问徐孺子之义也。于是乎远近章甫。乡邻士友。洽然响应。惟恐名之或后。可见尊尚之大同。而时或乡饮有礼。青衿秩秩。耆英成会。黄发皤皤。则可以默契乎当日乐玩留行之无上妙诀。而不有声臭之同维持之久。何能得此也。入斯堂而讲春弦夏诵。到上头而乐仁山智水。永矢无射。则老夫亦必得渊亭一图。以替宗炳之卧游可乎。
东游录序
昔马迁上会稽探禹穴。杜甫登巫峡踰剑阁。躐险摧刚。搜悭剔秘。得以大肆于文章。盖人得其地而著其名也审矣。许君士咸以进士游京师。以诗文鸣。出宰永阳治声著。未几解绂归。婆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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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食。有向子平之志。与其族兄舜歌约行东游。即谢家之灵惠。陆氏之机云也。领略金刚。快泄平生之愿。转到关东八景湖西四郡。随记随咏。古今东游者之记行题咏。不为不多。逼真境善形容。绝无而仅有。今两君之作。可谓逼而善览之者。宜其有汝南之评矣。
石北文集序
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是以论其世。盖诗出性情。而诗之道亦难矣。故承宣石北先生申公生于京师。姿性颖异。自五六岁。能属文好记览。长老徵故实。或有所疑。公髧发在傍。辄对以出某书。考据不少错。长老大惊异。弱冠与弟骑鹿震泽公。力攻古文。常喜读左丘明,司马子长之文。而其文则雄肆俊洁。最近于韩欧。其诗则专尚少陵。固可谓近世之巨匠也。芐亭李公德胄隐而文者也。一见公诗若文。曰天才也。非东方口气。姜菊圃先生时负盛名少许可。及见公所著。自以为不及。大抵公之文章。天机流动。不由雕刻。纯粹如金玉之出矿璞。俊逸若鸷鸟之翔云林。交游则蔡樊岩,丁海左,李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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翁,睦馀窝,李东云诸贤。游览则关西耽罗沸流骊江之名胜也。晚从荫途。为亲荣养而释褐于耳顺之年。际遇 英庙。眷注隆重。尝喜曰文章士也。 赐第宅及奴婢。皆陈疏不受。公之谦德廉介。亦如是也。公六世孙锡雨持遗集袖其亲书。踔数百里来。求文于余。义有不敢辞。略为之叙。
正轩文集序
公山南一遗逸也。既无爵禄勋业之显于 朝。亦无文章著述之称于世。则后生末学。焉知公实德实行。而旷世山仰之思。愈久而愈深何也。公禀天地刚正之气。器局峻整。容观庄肃。以浴潭为祖而服训诗礼。克绍家声之美。以损斋为师而学究天人。遂得门路之正。笃乎己而不循于人。专乎内而不求于外。事亲之节。友于之道。诚心恳挚。出于天性。处世应物之际。简严切直。未或有脂韦栀蜡之态。公所云平生用力。在一正字者。尽不诬也。所以当时硕德君子莫不为之敬服而推重之。南损斋先生曰。律己之严。制行之笃。非人所及。郑立斋先生曰。亢厉坚确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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操。直前奋发之气。人所难及。金川沙先生曰。为其所当为。不为其所不当为。在后学求公之实者。足以徵信。而向所谓爵禄文章非所论也。窃惟公之德行。定翁之信笔在。复何待于余言之赘。而公于南嶂先祖。为重表裔也。余何敢以昏聩辞。玆为之谨序。
仙庵文集重刊序
天降大有为之圣君。必生大有为之贤臣。殷之阿衡。周之尚父是也。故玉川府院君刘文僖公。以天挺之材。笃生东土。受业于李牧隐,郑圃隐两先生之门。以大学一部格致诚正修齐治平之道为传授之法。而适值丽昏。遁迹于世。固穷读书。若将终老于林泉。幸遭我 太祖高皇帝天与人归之时。以礼三聘之。公乃以殷周之书跪敷曰。圣君肇基。未有逆其命舍其仁而兴。 太祖改容起敬曰。余虽有惭。敢不奉天顺民。以为立国之本乎。公曰。 恩侈三顾。敢违一心。遂与佐命同寅之臣。出纳允俞。而公独愈勤讲论。以皇极五事敷奏曰。 殿下之貌言视听思。应于休咎之徵。其于代天奉命之义。可不慎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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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祖曰。敬钦所奏。虑或有违。勿以不能不言。盖倚公犹阿衡尚父。而尤所卓异者。以若嵬勋崇秩。请学留侯之从赤松也。于是 圣祖嘉其义。锡号曰仙庵。不许休退。逮至 恭定大王即阼。恩遇益隆。载名于祈常。图形于麟阁。锡之以银带文绮土田臧获。且 手写公心一视四字以宠之。当是时。勋烈未尝不多。独以此眷眷于公者。惟公足以当是语。而煌煌 御笔。龙腾凤翥。历屡世而不渝。岂不休哉。旧有文集行于世。岁久刓敝。诸仍谋所以重其刊。谬属以丁乙之役。因请叙其颠末于卷首。顾此老洫。不敢当也。惟有所景仰于心。略叙以应焉。
莘野遗稿序
仁州之幽鹤。雄峻奇丽。英隽克生。德业文章。相继而传芳也。莘野张公。以俭谷玄胄。承袭家庭之学。擩染先师之训。其家则晚悔南坡之诗礼也。其乡则旅轩听天之渊源也。博通经史。涵养性理。托号莘野。以乐尧舜之道而志伊尹之志也。文辞则冲澹典雅。和而不乖。铿然如古磬之戛也。焕乎若精金之堆也。不求闻达。自娱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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志不改于瓢饮。乐自在于枕肱。视世之蜡言而栀貌。摇尾而乞怜。骤蹑班资。窃麋廪食者。岂不迥且绝焉耶。朱子曰。显亲之道。在乎其言之粹。皆可讲而思也。其行之纯。皆可则而想也。今其后承之请文于余者。其志可尚。遂不辞而为之序。
省斋实记序
省斋崔公。值壬辰岛讧。豫备兵器。招募乡里骁健。激以忠义。于是众推公为义将。初遇贼于杜谷。斩获数百级。更进仙岩口大破之。尽夺军器军粮。凡一月三捷。军声大振。时永川郡陷没。贼据以为巢穴。公引兵北会权忠毅公应铢。相与谋曰。贼今连营。必先断其救兵可图也。合兵进北。击贼于军威之朴渊。义兴之召溪皆歼之。与权公还军永川。跃马入斩守堞元魁。因风纵火。烧灭贼无遗。永川复。是役也规模画策。多出于公。九战九捷。功不自有。辄上于守将。于是兵使朴晋驰 启。除长鬐县监不就。至戊戌和议成。公与麾下壮士泣谕曰。本欲纠励同志。歼灭雠贼。和事已成。无可致力。吾辈死有馀责。遂还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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婆娑角巾。考终于寝。寿不称其德。公尝从内舅全溪东庆昌学。溪东受学于退陶之门。公孝悌忠信之道。有自来也。没而有 貤赠之典俎豆之享。 朝家之褒奖。士林之公议。宜其百世而不泯也。九世孙锡祜持遗事实记。属余以叙其事。顾玆癃聩。不敢当是役。而蔡樊岩先生所撰次。庶可取信于世矣。所以略书颠末而归之。
乖庵文集序
河阳之临湖书院。即乖庵先生李公妥灵之所也。公非策名委质之身。而闻岛夷豕突。慨然有殉国之志。举义行师。因风纵火。烧灭贼垒。荐遭亲丧于寇退荡尽之后。葬祭一遵朱文公家礼。其私淑学问则退溪,南冥也。讲劘道义则赵东溪,申河阴,权枫厓,赵方壶,李勿溪,闵上舍根孝诸公也。筑养性斋于二水三山之上。风乎咏而悠然有自得之趣。移居于河阳。杜门倡学。抚松养竹。取其贞固之义也。有德者必有言。而屡经兵燹。所存只诗文略干而已。然沧海遗珠。光辉自在。则不可以多小槩论也。大司谏李公鼎秉状其行。汉城右尹朴公光锡撰奉安文。皆信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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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余何赘为焉。
锦岩文集序
闻韶之山水储灵。英隽贤豪之生。或以道德焉。或以文章焉可数也。凤鸣之下龟旨洞天。又韶之胜区也。近古有处士任公羽镐号锦岩。生长是乡。自其先世。鸿儒硕匠。趾美承武。吾先祖文康公妹婿。即公中祖也。公自髧髫时。仪容端正。才华赡敏。于百家书。无不用工。而至于四子。尤着力焉。与仲季劬其玄而赜其妙。且其孝友天植也。亲没以后。断意名缰。游览山川。与诗朋联筇唱和。在蓬荜之下而乐天知命。处岩穴之间而遁世无闷。视世之蝇营狗苟。窃附禄仕者。相去顾不迥且绝焉耶。余未尝不钦服叹尚。而今考其集则清洒澹雅。古之所谓诗出性情者也。今来乞文者。其孙斗淳。遂不辞而略叙之。
梧月堂文集序
大岭以南。先贤辈出。号称邹鲁之乡。士皆多质少文。质行也文言也苟行也。虽不言亦可也。梧月堂都公讳翰国。世袭家庭之学。赘于我月浦先祖之门。晚学于金云庵先生。与李学稼,张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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坡,金永慕,宋晚晦诸先生为道义交。切偲琢磨。矻矻孜孜。起先斋于作洞。扁之以敬慕。叙之曰敬者万事之根柢也。致敬而事神。居敬而对人。盖公之学所蓄者深。故自负也重。不肯苟取仕宦。终老嵌岩。乐天知命。文章之著于外者。亦不小焉。屡经郁攸。所存不过片羽寸脔。而不可以多少槩量矣。遂为之序。
双明斋破閒集序
双明斋李公。高丽明宗时人也。生于仁川氏屡世阀阅之家。自幼才智聪慧。善属文。又能草隶。及长虽泛博经史。亦馀力于行。忠孝为之本也。及登龙门。选入玉堂。制进御座元宵灯诗曰。风细不教金烬落。更长渐见玉虫生。须知一片丹心在。欲补重瞳日月明。王大加称赏。因赐号曰双明。盖异数也。公以贺正使书状官赴京。值立春题馆门帖曰。翠眉娇展街头柳。白雪香飘岭上梅。千里家园知好在。春风先自海东来。于是诗名遍中华。及还朝。复入翰院。其后中朝学士见东国使价。辄诵前诗曰。李翰林今居何官。公之诗之见知于中国人士如是也。公际遇明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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庶几公辅之责馆阁之任。而于时也群奸用事。忠良次第逐斥。则公遂炳机避祸。自放于山水间。乃著古赋五篇,古律一千五百首。撰银台集,耆老会集,双明斋集。又取题咏中可范于世教者。编以次之。为破閒集三卷。卷既成未及上闻。而家人梦青衣童十数辈。奉翠盖叩门叫唤。家僮闭门坚拒。俄而门锁自开。青衣踊跃直入。公因随化。是夕有赤气一道。上冲斗牛。竟夜不灭。望之者异之。银台,耆老,双明三集。枢府洪公思胤受上旨。付板于兴王寺。教藏室以传于世。孝行录菊需权公溥编注之。公之季子世黄出宰机张。按廉使太原王公适弛节于此州。命工梓破閒集及杂诗文三百篇。藏于机之云岩寺。皆岁久刓敝不传。可胜惜哉。余尝得见公诗集之散出于箕雅及小华诗评。其体裁典雅。调响冲澹。可与开天诸子驰骋上下。而犹以未尝全鼎之味为恨。公之后孙秉圭赍破閒集一册。拜余而言曰。世代绵邈。子孙零替。先祖遗文。尽作零金琐玉。现今家藏所存惟是耳。玆敢追先志之未遑。惧遗躅之愈泯。方重谋剞劂。毋靳一言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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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余曰。人于公文章。譬如凤凰景星之先睹为快。而并播于万里华夏之间。则此所谓俟百世而不朽者也。岂待叙笔而揄扬之哉。略书以为序。
龙山斋文集序
公姓李氏讳夔。人称之曰龙山斋。斋之号。讷隐李公之所扁也。公以卓荦之才。刚明之姿。沉潜于学问。日与村秀才子。佔毕讲磨。默察天人性命之原。深究贤愚邪正之辨。俨然为斯文之的传。后学之指南。私淑则金濯缨,金三足堂两先生也。交游则朴揖松,曹涧翁,郑土窝,朴杏亭诸公也。公遁世无闷。修身益笃。观于四时序,蒙养记,院亭文。可知其隐居自得之意也。所著诗文。典雅简重。剖析肯綮。无蹈袭苟且之态。而亦埋没于尘蠹。惜哉。公之玄孙某袖遗集一𢎥。托余以弁文。余观当时诸名硕撰述。靡有馀蕴。顾何敢污佛头哉。重违慈孙之请。略叙感慨于中者以复之。
讷庵文集序
柳子厚序杨评事之文集。有曰阙其文彩。不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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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竦动时听。誇示后学。立言而朽。君子不由也。余尝观其说。窃以为此非正论也。夫为文而专尚辞彩。要以动时听而誇后学。则本实病矣。敢望其立言之不朽乎。君子曰修辞立其诚。又曰辞取达意而止。吾儒之文。如斯而已。盖自衰季以来。文胜质。看文字。惟钩章棘句。藻华绘彩之是尚。于平澹雅驯之作。辄开卷而睡。俗习之弊久矣。何独于文章为然。论人也亦然。虽有难及之行。高世之操。仕宦而不至于隆赫。固穷而自尽于常分。则便未之奇也。吁可叹也。讷庵金公天性至孝。姿禀绝类。自少擩染家庭。德器成就。不待师教。文理贯通。若怀古诗,感兴诗,读易诗,次 御制八帖铭,日用十二箴,四端说,三才说,四时说。无非平澹典雅。探得古人体格。且尊王斥夷。叫章而披悃。乐天知命。荐剡而不起。所以眉叟许先生扁其楣曰崇祯处士。明斋尹文正公赠采薇诗曰。匹士能为重。纲风赖有清。遥知沧海月。忍向沈江明。此皆信笔而足以百世矣。公之八世孙钟淑收拾遗文于郁攸之馀。为一𢎥。请余叙其事。顾老洫辞不获已。檃栝如右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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尔。
菊伴文集序
孟子曰。诵其诗读其书。不知其人可乎。噫。人之精神心术。必见于言语文词之间。故虽百世之远。犹可以因其语而得其心也。焉可诬也。余于菊伴翁遗集。益信其然。公姓吕氏讳应奎。自圆亭,南溪,稼溪,直斋诸公。经术行义。自成一家渊源。而又从游宗叔慕轩公。反复论难。各极其趣。读晦斋李先生元朝五箴。寓感而自叙之。当 纯庙礼陟之日。为祭文而巷哭之。重建八兄堂于旧址。公可谓忠孝兼全也。其文简雅有体裁。其诗冲澹有趣味。皆不事组纂。泻出天机。盖其言论风旨。即是而可想仰矣。此特馀事。而若其本之学问。发之事行者。有不可以声响咳唾而尽之也。公之长孙心渊收拾遗文。将付之剞劂。谬属以弁文。余虽老弊。亦不忍终辞。遂叙其所感如是云尔。
恒斋文集序
程夫子有言曰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朱夫子亦以此谆谆勉学者。此固入德造道之大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4H 页
端而不可偏废者也。求之近世。允蹈斯语者。恒斋许公岂非其人哉。公以近道之姿。天植之孝。自在童丱。已出伦流。早治功令。才升庠选。便回头向里。从柳江皋先生讲质甚多。毕生托宿。在朱退两夫子之书。非徒诵说。专事体认。凡世间荣利。泊然无营。筑亭于家后小洞。扁以五养。养心,养性,养气,养病,养閒。即其目也。于以专精温绎。如太极动静。河洛生克。钟律推算。丧祭仪节。有疑辄劄。不得不措。学日以进。是以柳鹤栖,崔䏁窝,张新斋诸公。与之往复商订。咸推其精诣之见。公若有年。存养益熟。玩乐益深。则为惠于后生无穷。而寿不称德。有志靡竟。惜哉。锡龙昔委禽公门。公时已下世。然咳唾在巾箱。馀教在子孙。龙所以观感景慕者殊深。恨不请业于公无恙之日矣。公之曾孙■(土𢞩)赍遗集。属余弁其首。衰耗气力。何能及此。念事契之重。有难终辞。盥手奉阅。其诗若文。虽不多犹多也。览者当知之。不佞又何赘焉。
松厓文集序
崔君寅锡以其王考松厓公文集。求弁文于余。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4L 页
昔余之伯兄。与公早年追游。情谊迥别。余亦见公于泮宫。魁伟脱俗之姿。恍若孤凤之出群鸟也。淹滞下僚。未尝干谒于权贵之门。日与同志搜经讲义。皆修己治人之道。匡君济世之策也。公宰奉化。余守海南。而路夐便阔。鱼雁难凭。及其解绂而归。僮马萧然。人称清白。以若云䨓之蕴黼黻之猷。未能展布于当时。然孝友之行。敦睦之义。学问之宏深。官政之宽裕。足以为后人之所矜式。岂可以爵秩之崇卑而言哉。至若埋铜偷谷。不忍指名。见尸衣瘗。出于弱年。让田生庭。以致孝养。救沴同行。竟失科期。俱是常情之所难行。而莫非公天姿之仁厚也。早师鹤阳朴公。闻孝悌之本。往拜郑立斋先生。讲性理之诀。如公者可谓有其德有其言。而惜乎寿与位之不称其德也。顾余不敢当玄晏之托。而平日知公者莫我如也。遂不辞而序。
不知翁诗集序
夫诗者出于性情。而诗之道亦难乎哉。魏晋以上。虽去古未远。然其不违于三百篇之旨者鲜。至于唐。有正变之异。而入其正者。又岂易得哉。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5H 页
况我东与中国。风气不同。言语亦异。苟非韵格之出于众人。则安能变其滞而祛其俚也。李文烈公梅云先生。学问词华。为世所宗。而退陶先生称高丽五百年一人。翁生于其家。不求闻达。惟恐人知而自号曰不知。栖息于荒閒寂寞之滨。其为诗也。天机流动。不有雕刻。典雅冲澹。和而不乖。固可谓近世之正音。且其后承多善于诗者。岂非世济其美乎。翁之孙宽容甫奉其遗稿来示余曰。吾王考欲施所学而官不在身。欲行所志而寿不永年。恐或咳唾之所存者。久而泯没。收拾为一𢎥。请子之序其卷首。余感其言而读之。恍然若接辞气聆音响。而向所称近世之正音。非虚语也。是为之序。
续通鉴序
故友金芈园圣吉甫。少明经屡举不中。隐居金乌山下。以文墨自娱。一日过余言通鉴一书。为史学之纲领。而宋以后诸史虽多。散乱无统。且传本稀。村秀新学。无由得见。余甚忧之。拟将博搜众史。节其繁而撮其要。仿少微之义而名之曰续通鉴。无乃僭耶。余闻而伟之。待其帙完。得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5L 页
一览为幸矣。芈园已作古人。而肖胤瑾永袖是书。属余为文曰。此先人之意也。余不可以病昏辞。书凡二十三篇。而宋金元明历代治乱。瞭然在目。诚发蒙之指南。而宜其付剞劂氏而公于世也。是为之序。
巴山世稿序
巴山南州之小也。其名特著于世。以赵氏之家焉。而子姓甚繁衍。世有闻人也。昔我 太祖龙兴。琴隐,德谷两先生罔仆自靖。与吾忠贞公松隐先祖同其义。至 庄光之际。渔溪先生以司马而秉大节。即生六臣之一也。龙蛇之乱。大笑轩先生办大义于黄石之役。 特赠天官长。间五世而十三忠勋相继而出。何其壮哉。蔡樊岩先生尝为文而美之。东溪,涧松,方壶诸先生。出入吾旅轩先祖之门。得闻为学之要。而我听天先祖挽涧松。有学问真工晚益专之语。其他文章德行。表表有可称者。磊落相望。指不胜偻。伟乎盛矣。天之爱赵之世。有若偏私者也。噫。沧海之珠不缀。无以扬其彩。玄圃之玉不采。无以知其宝。是以上舍玄隐公惧先迹之久而湮没。寸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6H 页
鳞片羽。略撮无遗。集成一部。名之为巴山世稿。未暇付剞劂氏。公没六十年。工始就。在今日阖族继述之志。于有光于玄翁也。赵君性洛赍联书。蹑雪而来。托余以弁文之役。其扬先之诚。可感也。且十八世世好之谊。尤不敢以病昏辞。是为之序。
龟山世稿序
龟山朴君泰干赍数𢎥书来示曰。此吾先祖世稿也。余谨受而三复之。作而叹曰。盛矣龟山氏三世家学之渊源也。明溪公。即龟山君八世孙而乡人立祠俎豆之。星岩公。即明溪之第五胤也。以遗命黾勉应举。中司马而退结精舍于水阁之侧。充积书史。终日端坐。劬经研义。士友题以泥塑坐。其子庆后。承袭家学。隐德不仕。所著只感吟一绝及祝馆壬辰事追录一通也。今合为一帙。将图寿传。父子而著其名。祖孙而著其行。庶不让于辥中书之盘石。魏舍人之簪笏矣。是为之序。
河州许氏宗系辨正录序
宗系不明。昭穆紊乱。此欧阳公所谓禽兽不若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6L 页
者也。是故上究于有姓之始。旁推于无服之后。由近而至远。自密而至广。非有记载之详。曷以知继统之序。别亲疏之等。而为传世训也哉。河阳许公稠左议政谥文敬号敬庵。子诩左参赞谥贞简。被癸酉三相祸。继子慥集贤殿修撰。被丙子六臣祸。而子延龄,九龄。亦被同祸。三世惨祸。子孙孤孑零丁。迨此零丁之时。槐山居许默。以修撰公弟憺之后裔。诬称修撰公嫡孙。冒受荫职。以其祖憺之子精。系于修撰公。盖欲换谱夺宗计也。岂非乱伦悖常者乎。延龄公之为修撰长子。昭载于庄陵志,东鹤寺招魂记。皆 先王朝金石信笔。则其贞忠卓节。耸动一世。旌别褒扬。辉映千古矣。噫彼许默。换易其父祖。图夺其宗派。是可忍为耶。向所谓禽兽不若者也。天理孔昭。必有归正息伪之日。而前后卞析。如是的确。不容更赘焉。屡世患乱之馀。寔繁其丽。延龄之子忠生员。子辅文科郡守。子邵进士。子允琛,允璋,允璘皆参奉。奕舄簪缨。代不乏焉。食报之天。又不可诬。历观名门巨族。莫不有祖先积累功德。厚为之基。而苗裔以之蕃昌。如水之发
游轩先生文集卷之七 第 647H 页
源。源深而流长。木之固根。根厚而叶茂。有不期然而然者矣。顾今日加勉者。革去旧讹。亟正新谱。在宗族思所以敦睦。在门户思所以肯构。父诏其子。兄教其弟。出入孝悌之暇。必以学问。为立扬之本。则奚但乡邻之所矜式哉。抑其先祖默佑之。而许氏之支。将布濩天下。其福禄永世未艾也。余于昏愦之时。不敢当是役。而文敬公十九世孙𣳑甫。踔百馀里来。再三恳请。故因以序其事如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