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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集卷之二十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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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斋集卷之二十一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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赐祭文(癸卯正月二十八日)
宁陵有臣。曰惟文正。风云契融。春秋义炳。卿又趾美。股肱朕躬。是曰乔木。世笃贞忠。伟哉惟卿。渊渟岳峙。重厚之质。刚方之履。早从荫调。旋通桂籍。分符东京。遗爱无斁。历扬华膴。八座跻荣。倚毗既隆。云衢方亨。眷彼华阳。万事沧桑。秉执坚确。十载东冈。顷年一疏。一读一欷。卿志介石。朕思缁衣。居留华府。两铨在席。翊我青宫。辅养宾客。筹司纡谟。衡圈载名。延登台扉。以慰舆情。上殿奏劄。言言剀切。庶几都俞。为皋为卨。奈卿难进。婆娑乡山。重谢左揆。引年养閒。有时论事。发白心丹。嗟卿忠爱。进退一般。两书一编。心法丁宁。达尊兼三。为世蓍龟。尚伫起洛。遽惊骑箕。胡天不慭。凤逝麟藏。伻官致侑。有酹盈觞。
东宫赐祭文
曰我贤傅。繄卿一人。文正肖孙。 圣朝荩臣。薰染诗礼。讲劘义理。深衣乐园。十载不起。选部骑省。华留衡圈。帝心简在。节次履践。宾客辅养。时登书筵。黄耇赤舄。言辞恳惓。如汉疏傅。在殷甘盘。俾也可忘。辅导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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殚。引年养閒。晚节寒圃。耿耿予心。庶几复睹。胡不百年。已矣千古。伻官敬侑。酌彼清酤。
行状[宋秉璿]
 本贯忠清道恩津县彩云乡。
 高祖讳文相缮工监副正。妣延安李氏淑人。
 曾祖讳焕世号野叟。燕歧县监 赠吏曹判书。妣龙仁李氏 赠贞夫人。
 祖讳宅圭。南原府使 赠左赞成。妣杞溪俞氏 赠贞敬夫人。
 考讳钦乐。 赠领议政。妣全义李氏 赠贞敬夫人。妣骊兴闵氏 赠贞敬夫人。
 本生考讳钦学 赠吏曹参判。妣延日郑氏 赠贞夫人。
先生讳近洙字彦述。学者称立斋先生。我宋上世有讳大原。丽朝判院事。寔为鼻祖。入本 朝双清堂讳愉之隐德。西阜讳龟寿之至孝。睡翁景献公讳甲祚之卓节。为世所钦诵。而景献之第三子尤庵文正公。集成群儒。配食圣庙。长孙讳殷锡县监 赠吏曹参判。其次讳畴锡号凤谷校理 赠吏曹判书谥贞简。克承家学。一时诸贤至以孔门之子思比之。县监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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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讳一源。以学行官 王子师傅。副正公才智卓伟而厄于荫涂。野叟公邃于礼学。克趾先美。赞成公器识才行。士友称服。议政公敦行孝友。不幸早世。李氏同敦宁乐培女。闵氏学生益显女。贞简公有子讳有源号宗庵。辛壬祸后。固守林樊。除职不就。三传而讳直圭学懋行修。荐除监役。 赠吏曹参议。参判公其季子也。仁厚乐善。人称长德。郑氏进士致焕女。贞淑端庄。妇德咸备。以 纯祖戊寅十二月一日申时。生先生于石南里第。先生禀质秀朗。性度敏粹。幼而戏嬉。超异群儿。见者莫不以远大之器称之。未及就傅。文理骤进。稍长不待教督。自能勤劬。伯氏守宗斋先生性严少许可。而尝以绍述先业期勉焉。八岁出后于议政公。以不识考妣仪形。为平生痛恨。移事伯母李氏。服勤尽诚。李氏之爱育。亦无异己出也。每日往省参判公。与群兄弟侍侧。气象之严正和温。有若四时之不同。而讨论今古。讲质经义。参判公悦而微哂。不以贫穷介于怀。辛丑丁参判公忧。易戚备至。朝夕哭擗。邻曲感涕。犹不以哀疚癈工。劬经研礼。慥慥如也。戊申春筮仕为 元陵参奉。五月擢增广文科。唱榜日。 上特教曰文正家有此科声。诚可喜也。除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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弘文馆副修撰。先生进疏辞。兼勉圣学。俄迁副校理。己酉 宪庙礼陟。以 因山都厅之劳。升通政拜兵曹参议。十二月遭郑夫人忧。哀怛守制。一如前丧。壬子拜同副承旨。旋除吏曹参议。移右副承旨。甲寅冬复拜吏议。时曹锡雨刊布其祖夏望文集。而集中有祭尹拯文。丑诋文正公。至于侵犯 孝庙。儒疏台启。迭发声讨。朝著不靖。先生以踪迹难安陈章辞。乙卯移左副承旨。冬除庆州府尹。律身清简。莅民慈惠。治最一省。而府有狱囚当死者。先生察其冤。力傅生议。竟放之。丁巳入为左副承旨。旋由右副又拜左副。戊午秋以 南殿酌献时礼房。升嘉善为同义禁。俄迁礼曹参判。十二月闻伯氏先生易箦。解官归乡。己未拜吏曹参判。庚申除大司成。壬戌升资宪拜刑曹判书。移判义禁。转备局堂上药房提调。甲子夏 哲庙大葬。承 命写进陵志。乙丑拜知中枢。三月闻 万东庙停撤之 命。入华阳洞痛哭而归。五月与丹台李公世渊,潭皋宋公翊洙,枕泉宋公膺洙,贞隐金公龙赫。会南涧精舍。参校先书随劄。盖是书因潭谷宋公周相所劄录。订误补漏。十增八九。积年费精。至是约会诸公修润。丙寅春仿文正公黄山故事。与丹台,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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皋,枕泉诸公。自文义芙江。乘舟而下白马江。周览百济江山。至黄山谒竹林书院登八卦亭。仍溯流于前江。各诵经传一章于院之宪章堂。盖用文正公与市南诸公诵伐木苦叶等诗之例也。六月除大司宪。丁卯升崇政拜判义禁。七月授吏曹判书。再疏辞。兼陈皇庙事曰。臣窃有隐痛在心。欲暴未㬥者。三年于玆矣。呜呼。华阳之 万东庙。即臣先祖文正公臣时烈血诚苦心。一生秉执之大义理也。乙丑处分。臣不敢知大圣人精义之攸在。而先臣遗志更无可伸之地。以臣区区之私。满心惊惑。继以饮泣。居恒忽忽乎如有所失。蹙蹙乎若无所归。既不能绍述绪业。又不能遵守志事。他日地下。将何以归见先臣乎。又曰缩伏旧庐。抱先臣之书。讲先臣之志。没齿以自靖而已。戊辰三月。东游枫岳。先生雅喜山水。闻有佳境。辄飘然往访。至是欲泻幽怀。与潭皋贞隐诸公。穷高搜胜。秉璿亦操杖以随。阅月而归。己巳拜弘文提学。春行乡饮酒礼于苏堤杞菊亭。冬拜右赞成。庚午 上命撤八路额院。先生欲抗章力谏。为时议所格而止。甲戌复设 万东庙。即拜工曹判书。俄移左参赞艺文提学。先生积年屏退。一向牢执。恐违义分。舁疾赴朝。陈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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递。 优批不许。秋拜 元子辅养官。有乘驲之 命。连除药房司译提调。冬出为水原留守。政治清檗。一如在庆而兼带左宾客。丙子秋内移揔管为判义禁。戊寅除 宗庙堤调及知 经筵。己卯复拜弘文提学刑曹判书。秋除兵曹判书。 命乘驲上来。划下内帑钱。使之买第安接。异数也。冬移授东铨。大政后再疏蒙递。旋除奉常社稷典设提调。庚辰拜左赞成 世子贰师。行相见礼。辛巳又除左赞成。参圈文衡。壬午 特拜右议政。旋升左议政。连日敦 召。谕旨弥隆。引见熙政堂。 天颜温粹。绻绻敦勉曰先正之于 圣祖。际遇旷古。令誉迄今。卿亦追述先事。善辅寡躬。先生不胜惶感。留参 东宫嘉礼贺班。请由还乡。治疏乞免。兼陈六事。一曰勉圣学。人主一心。为万化之原。而治心之道。舍学问奚以哉。苟非学问则无以见古今治乱之迹安危之几。而放僻奢侈之心。无非从这里生。可不惧哉。此所以讲学。为今日急先务也。况 世子邸下睿姿天纵。令闻日播。选左右早谕教。尤不可少忽。而皆莫如我 殿下以身之教。如欲 世子之勤学。先从 殿下之频开经筵。如欲 世子之成德。先从 殿下之懋修德业。以至一语默一举措。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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粹然一出于正。使冲年耳闻目见。薰陶渐磨。外而宾师宫僚以格言至论。朝夕开陈。自然习与智长。化与心成矣。二曰崇节俭。挽近以来。度支与惠局。封摏空枵。各营各司一例荡然。吏隶军卒并阙支调。此实目下遑汲之忧也。今日省一费。明日减一事。积以时月。其效自著。行之弥久。久而无替。财赋有裕。粟帛克羡。何经费之足忧哉。凡有庆会。赐与过滥。下至陪卫皂隶之贱。无不担负而归。呜呼。财出于民。故财竭则民穷。民穷则散而为盗贼。此必然之势也。近日盗贼白昼横行。种种有惊骇之变。究其所以则出于财竭。财竭之由。又在于用不节。 殿下诚能视民如子。一粒之费。毋忘吾民之辛苦。一丝之用。必思吾民之褴褛。则虽欲不节而不可得。实惠下究。恩浃骨髓。爱结肝肺。彼奸宄之类。亦当不禁而自戢矣。三曰政注事。设官分职。各有司存。即有国之大经。古今之通谊。今则不然。有司庶务。举仰 圣裁而官皆虚位。每政官赴召。政吏袖出一纸曰书下。为政官者不敢可否。随阙书填。事毕而退。此则一政吏足以举行。又安用政官为哉。以至医译之科第。胥吏之任役。莫不致烦 圣虑。恩数太亵。倖门日启。近习夤缘营私。僧尼负商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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贱。亦多藉重于莫严之地。是皆贻累 圣政。致损世教。伏愿亟加三思。俾有以肃王纲尊国体。四曰军制事。五营设施。有先有后。皆 祖宗盛际。斟酌损益。规制井井。为辇下宿卫之重者。已数百年矣。今乃卒然更改。不询于廷。断自 渊衷。物议纷纭。未闻一有称便者。可知不为十分允当。五营军制。特令复旧。五曰技艺事。近年以来。日本人来往相续。京城外内。殊形诡服者。与我人相混。可谓胡越一家。人鬼杂糅。既不能驱龙蛇放之海外。而又从而曲循其难从之言。以至声生势长。转益无惮。街市横行。少有拂意。动辄发刃。一向任置。未知又出何㨾怪事也。且洋教之祸。甚于洪猛。立政设禁。劓殄灭之。而尚有潜踪慝影。种下种生。今所谓倭。即一洋也。与之混处。不有堤防。安知无沈惑陷溺之患也。此举国人心所共忧叹。而乃于此际。使我军卒之壮健者。学其技艺。目之以倭别技。其号名已是骇听。而转而及于武家子弟。又转而及于儒生少年。使之并齿于袒裼之列。屈首于腥膻之类。包羞忍耻。强所不强。此实行不得而做不去也。矢丸二技。即我所长。各使其将领月习年鍊。遇之以恩。束之以律。使之众心成城。勇往直前。虽秦楚之坚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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利兵。犹不足畏。自强之术。不外乎此。今之学技艺者。适足以示弱。又未免取侮。而反有藉寇兵之虑。以臣愚见。技艺学习。亟令撤罢。六曰领选事。臣闻领选使往赴天津之行。而先有表咨。继以专价。又以学徒工徒领率而去。学彼言语技巧云。若专为此事而止则窃恐贻羞于彼中。传笑于四方。少无益于事。亏损国体而已。领选一事。亟令撤还。且问议官之行。即系 国家安危之几。臣以臣家人固不当与议于彼中事。而事关国家大计。有不敢含默。当初虽以势不相敌。黾勉屈取。而忍痛含冤迫不得已。亦已二百年馀矣。今于一朝忽有异议。欲停往来之使。实情纵缘窘绌。外面颇涉疑贰。且今倭人之来住混处。彼中所知。彼或疑为其怂恿。亦一可虑之端也。似此得失。不待智者而知之。以 殿下之明。岂或遗照而乃有是耶。言甚剀切。多犯触忤。递付判府事。六月闻 坤殿遭军卒之变。趣装登程。罔夜入闉。留参还 御贺班。进劄径还。 批曰大臣行住。固应自便。日前筵饬。不足为拘也。先生不胜惶蹙。诣郡狱胥命。 上闻之愕尔。亟抹批辞中未安句语。遣史官宣谕。使之还第。先是递判府移领府事。癸未疏辞 南殿厨院提举。仍请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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致。连章申乞。温 批不许曰。卿虽屡恳。断无以奉副。甲申五月。 朝家变更衣章。服袖甚窄。袭用胡制。先生以为此系华夷界分。流涕陈疏曰。我 朝公私之服。虽未必尽合乎三古之法。而即我 皇朝之遗制暨我 列圣之旧章也。近日军兵服色。已极骇异。而今乃并与衿绅章甫之制而一切变改。乌在其由旧之意。而亦岂曰用夏之道也。臣于年前入都时。乍见彼人之服。其所谓上衣者。只是周衣之窄袖而已。昔臣先祖臣以辫发之近于彼俗。使未冠者为双紒。妇女为首髻。以遵华制。至今士夫家亦多有仿而行之。虽妇孺之饰。犹当如此。况举一国堂堂表衣之制。何必依㨾于彼也。 批以公私服之变通。即援古制今。删繁取简。先生复上章申之曰。以近日时措之说。有此举一国千万人意虑所不及之事。若以政令施为间事。谓之时措则容或有之。至于公私衣制。何与于时措。而不知明日。又有何样变改。以此衣制为之张本。比年以来。蹄迹交于国中。固已忧叹。而忽有此非常之制。听闻安得不骇惑也。昔赵武灵王欲借骑射之力。始为胡服。为天下万世之讥斥。 殿下读史之时。亦当痛叹于斯。而顾今时措之议。何异于赵人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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术也。孟子曰吾闻变夷者。未闻变于夷者。春秋之法。夷而进于中国则中国之。中国而入于夷则夷之。可不惧欤。时奸壬欺蔽四聪。擅弄国柄。大臣以下三司玉堂。虽交章谏争终不得。十月泳孝,英植辈阴结倭酋。作逆犯上。胁迫君父。屠杀卿宰。时因清将之捍御。凶逆遁逃。先生病未奔问。陈章请讨曰。五六年来。若而乳臭之辈。结驷连航。更出迭入。绸缪于邦域之外。擅恣于 禁密之中。出则伦近之情迹可疑。入则伾文之朋淫孔彰。毕竟变乱果不出于平日指数之中。胁喝逞凶。浮于自点之谋。招诱反噬。同一弘立之肠。古所谓察影而知形者。其不以昭昭而可惩乎。冬 上以变乱馀。国势岌嶪。别谕召之曰。卿以匡济之才。怀进退之忧。恐不可高蹈林樊。置时事于忘域。先生时以脚部痿软。不能簉朝。陈情辞谢。乙酉辞 景慕宫提调之 命。申请休致。丙戌又拜奉常提调。丁亥以年满七十。 赐衣资食物。先生供具酒食。会宗族知旧。相与娱乐曰此乃 圣主之惠养老臣者也。戊子除 南殿閟宫提举, 亲军营都提调。皆疏递。己丑秋。与芸窗朴公性阳及枕泉诸公。会龙门书堂。讲先子大全。更校随劄。庚寅承 命制进 肃庙追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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尊号玉册文。遂有锡马之典。陈疏乞收。八月赴 神贞王后因山。中途疾作径归。九月疏陈时弊曰。近年以来。方伯守令例有进献及捐补。而毕竟害归于民者十居八九。其外又有各营卜定。各司礼木等名色。年增岁加。或以户敛。或以结敛。无时无之。无岁不然。官或滥徵。吏且售奸。民安得不困。邑安得不弊乎。严饬中外。凡系科外。一切革袪。以广仁爱之泽焉。沿海之收税渐加而浦户难支。列邑之采金殆遍而百弊滋兴。愁苦之色。忧叹之声。在在有之。另饬营邑。严加禁断。近日当五钱。只为公纳之资。而未尝为私用之物。公纳之际。必换买而用之。以钱买钱。厥直悬殊。遂有加计之名。京乡间难支之端。钱弊为最。此若不有变通。其弊将不知如何。大抵用于公者不用于私。行于此者不行于彼。一国之内。钱货之二用。古今天下所未闻也。官爵国之名器也。官人之方。必随才任职。而所谓都事监察。以至守宰。一日之政。或至一窠十馀人。故张三李四苟有可图之阶可为之力。则无不滥生妄想。终必如意做得。闾里之中街路之上。无非朝官。又或夤缘胥吏。图出卫将都正等职帖者比比有之。勒给饶民。称以中费。横夺钱财。至有侵及一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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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弊。听闻可骇。名器由是而亵。名分由是而坏。宁不寒心哉。严饬铨曹。勿许假衔。匆(一作勿)施空帖。以清仕路焉。经用窘绌。莫近日若。上自度支。下至都鄙。见无一年之支。朝臣廪饩。军人月料。每每见阙。 先王之土地依旧。赋税之岁入不减。而若是罄竭者何也。大学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财恒足矣。用之有节则昔在壬辰乱后。一年税入不过四万石而犹为支用。用之无节则虽百万石。当有不敷之患。财之足不足。惟在用之节不节。可不戒哉。近以上纳愆滞。关饬屡下。而岂有民间未收拖至于今者也。星火所纳。尽入胥吏之腹。而毕竟收逋之名。又归于民。闾巷残氓。苟有瓶甔之储。则不当之族无名之戚。首尾相续。此族才毕。彼族又出。囹圄不离。家产荡析。呼号道路。吁天无阶。岂不悯叹乎。且土木之工。连岁不停。外邑卜定。多因役所所用云。未知近日工役之如何。而耗财之大者。果莫如土木矣。昔汉文帝重百金之费。罢露台之役。三古之土阶卑宫尚矣。而我 殿下独不及汉代中主之事乎。凡系不急之务不紧之用。一切罢休。以为惜经费纾民力之地。又曰先祖臣时烈尝以勉学以正心。进于 孝庙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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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之为物。洞澈虚灵。天理全具。而又囿于形体之中。不能无人欲之私。二者迭为消长。而一身之是非得失。国家之治乱安危。无不由之。欲正其心者。必先去物欲之蔽然后。自无不正矣。非学问之工。何以与此。而所谓学问者无他。主敬而存之。讲学而明之。臣窃以为此一条。最为圣学之要。而舜禹之精一。孔颜之克复。亦不外此。 批曰所陈诸条。救时之确论。岂异顶门之一针。予诚铭佩。而至引卿家先正告我 先王之语。恳恳以主敬讲学。为治平之本。予敢不留神而服膺也。十一月上 翼庙尊号。差玉册文制述官。以病乞免。壬辰六月。复拜左议政。屡疏辞免曰。 殿下今日之举。岂以臣谓可以淬砺颓俗乎。亦可以弹率群工乎。官方淆滥而臣可以澄清乎。科弊成痼而臣可以矫救乎。贪饕无忌而臣无以禁之。奢侈渐盛而臣无以革之。请托行而倖门启。奔竞作而公道废。将顺为美。软熟成习。因循恬嬉。百度解纽。至若赋税之无名。钱货之不均。窃发之为忧。侵虐之为弊。有不可覼缕。此时此任。虽非臣疾病。以何才具力量。可以大耐而冒应乎。近日土木之役。最为耗财之大。而寺刹供佛。神祠祈祷。即其一也。亟停不急之工役。供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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祷神之事。一一禁止。凡属外国奇巧之物玩好之具。悉皆屏去。凡百需用之非出于惟正之供者。一切革罢。则用度不节而自节。百弊不禁而自禁。冬申乞休致。始蒙准许。上疏谢 恩。兼请李直斋,宋石谷两先生崇褒之典。又陈丹台,潭皋学邃行笃。合有阐扬之举。优 批嘉纳焉。己亥以 景慕宫追崇事。遣礼郎来询。先生病未献议。壬寅 上以圣寿望六入耆社。仍赐衣资食物。先生上劄谢。先生晚年。以脚患不善起居。而摄养有素。气力康强。是岁冬微感示惫。忽添别證。以其览揆日卯时。考终于沃川支石里之保晚斋。呜呼痛哉。享年八十有五。讣闻 上震悼。命撤朝市。优划葬需。 特遣承宣赐祭。不待状 赠谥文献公。 东宫亦遣宫僚致侑。门人环绖者数十人。明年二月二十二日丁未。葬于家后艮坐原。与夫人墓合祔。先生方颡脩准。肌肤玉洁。耳白体圆。肩背竦直。髯长过腹。双眸炯然照人。易直慈谅。天姿近道。滢澈无瑕。如冰壶秋月。慕古而不滞。处世而不流。先生之于为人。其可谓几乎安且成矣。先生自幼。擩染庭训。已知有真用心处。乃委身于学。励志专精。得师天伦。对床质疑。多处山房。刻意覃思。益肆力于六籍而兼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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功令之文。然亦不屑也。尝病世儒之穿凿而刱新。涉猎而骛外。由博反约。明诚两进。潜心于义理之原。置身于礼法之场。务诣实践。克养积厚。所造者深而谦谦然如有未得。年踰八耋。未尝少懈。虚心受善。不耻下问。有疑遍质。融释乃已。如四子洛闽之书。日夕轮诵。尤以先子书为毕生家计。不明不措。探赜之功。日加一日。不知老之将至。存省益密。上达不已。语默动静。不违规度。自无私欲之累。粹然乎其睟盎之容。洒然乎其光霁之抱。望之也俨然可象。即之也温然可亲。位跻崇显而接人处己。依旧若布衣时。平坦乐易。无疾遽之色抑扬之辞。未见有崖异之行。觌德者无不心醉而悦服焉。其居家也。以议政公之未及逮事。每当讳日。哀恸如袒括。虽在大耋不能起居。负于人而进伏泄哀。慨人家之久废时祭。晚年设行。祭需务致精洁。必诚必敬。置田具石。以饰墓道。奉先靡不殚力。事有未遑。尽心就绪。每晨起谒庙。辄往宗家。省伯母寝啖。暮亦如之。及丧哀痛忒甚。服阕而犹素衣带以终三年。参判公忌辰。必献贤助祭。而思其所嗜。期得雉腊以荐。处昆季友爱肫挚。埙篪相洽。教子侄必以义方。恒引前言往行。谆谆诲警。如或有过。规责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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严。旋又解颜慰谕。卒底感悟。雅言至情伤恩。多由于欲其相犹也。自奉甚约。不以衣食累其心。不服周衣之窄袖者曰是胡制也。少时嗜吸烟茶。晚乃绝不近口。饬躬常谨慎。对家人未有亵语散容。尝书家戒以训子孙。同堂子女之蚤孤者。教育而嫁娶之。使不失时。早殁无嗣者。立后而抚养之。为置祭田。以奉其祀。敦宗族重友道。情谊周洽。恤穷济急。无间亲疏。而辞受之节。尤加审慎。惟义是视。少不放过。至于婢仆。亦加矜恕。不轻施箠挞。盖其正伦理笃恩义者。可谓两尽矣。其立朝也。谨于出处。自释褐以至三事五十馀年之间。揆分度义。难进易退。乙丑以后。敛藏林樊者。守义而献靖也。甲戌膺 命赴朝者。 皇庙既复。粗伸义分也。己壬之间。不无行可之望。而壬慝肆惎。流俗挤咻。不能展其志业。遂反初服。而见衣章变改。不复渡汉津。益坚其志。确乎不移。休致之请。屡年申恳者。盖此之由也。然随事陈戒。辞多切直。其绻绻乎忧国之心。不以进退有间也。时值叔季。邪说炽盛。蹄迹相交。忠逆无别。国势危缀。殆若不保朝夕。先生仰屋长吁。常不禁上蓝之涕。乙未冬有剃发之变。勒削卿宰。以及州县。举国汹汹。人心鼎沸。先生以为毁形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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生。不若守义而死。闭门却食。见者遑遑。子侄门人交谏不入。适事寝乃止。夫以先生之德之才。遭此不辰。不得措诸事业。卷藏于嵁岩。接引后生。诱掖谆切。而亦不以师道自居。然随人才品。开导以诚。春山秋堂。习礼讨经。油油自乐。少无厌倦之意。尝谓学者曰读书莫先于穷理。莫切于体验。而道器心性之说。亦未尝轻发于人。或有问则辄曰此非初学之所急。多读程朱书。潜心玩究。自可见得矣。若论明德则合心性兼理气。不可以单言理单言气。论人物性则主理同气异。曰指太极言则当曰统一。指形质言则当曰各一。而其曰各一者。独非统一者耶。此所以一本而万殊万殊而一本也。镇日谈论。公平为主。不失和气曰。义理天下之公。何可自是而非彼乎。近世湖洛家各是己见。成一党论。陵驾前辈。专无尊畏之道。且或不能辨句读而先从理气等说。翻澜于舌端。欲为标榜之计。是何曾实有为学之志耶。不过掠取美名。而竟不得售则其所猖狂自恣。反有甚于初不志学者。余窃痛憎焉。尤用力于礼学。尝曰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人而不知礼。其何以立乎。以东俗之妇女无礼服。考据袡衣制度。令家内制服。正至生朝。依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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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杂仪受子侄献寿。使年少者读小学柳节度及杨肆州章。著为仪节。而生朝与伯氏先生忌辰同日。故退行于其翌。每于文正公岳降之日。瞻谒影帧。与门徒讲读大全数三篇。又仿光风亭濂溪故事。修理杞菊亭。奉安遗像。使宗族士友。春秋会讲。重修司马所。与一乡秀士。约日齐会。仿行朱夫子增损乡约。改筑故秀才宋希甲之墓而为文以祭焉。先生未尝有汗漫著述。惟以先子大全一部肯綮。多在时事出处。而语或隐微。惧夫愈远而难徵。考證参互。纂录随劄六册。先生之数十年精力。尽在于此。可见独苦之心也。又仿朱书节要。钞成大全类选二十九册。依陶山记善录。编辑文正公言行录一卷。且以族大虑有后日之真赝。印文正公世系子孙录。以为考信于来世焉。先生为文。不事雕琢而自然成章。辞理恳到。笔亦精敏。远近书牍。虽在晚年。不倩人手。文集几卷藏于家。夫人安东金氏。进士可均女。仙源文忠公尚容其先祖也。端淑仁惠。六亲称德。先生之自怀乡入清峡。固穷笃学。多赖内助。生于丙子。殁于癸酉。举一男二女。男秉瑞文科判书。先先生歾。女长适李凤稙郡守无育。次适沈衡泽。秉瑞无子。子以从弟秉玮之男昌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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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士早夭。以族子在德为后。今参奉。沈婿系子相哲进士。呜呼。先生以明睿之姿。笃信好学。沈潜经礼。本之以孝悌。行之以诚信。遵家学而溯洛建。体用兼该。表里交正。位处庙堂之上。经纶措施。可以有为于世。而命与时违。赜养林泉。造道日新。克臻高明。昔张南轩谓紫阳夫子閒中究业殆天意者。庶乎其旷世同符也。先生操守甚固。用舍无与于己。行藏安于所遇。虽不以世道自任。而其为世道重则隐然如山峙岳立。无运动之迹而利泽之及于物者。自有所溥博也。然进则引君当道之诚。恳恳乎章奏之间。退则因材设教之意。切切乎讲论之际。卓然为国家之蓍龟。士林之山斗。而乙丑之自靖。甲申后不渡汉津。是先生秉义之大者。尤可以有辞于百世也。乌不盛矣哉。见今宿德彫零。先生不朽之文。属托无人。而深惧乎平日之徽言精义。渐就遗忘。谨撮其易知者。忘僭撰次。不敢为分毫溢辞。用俟立言之君子。小子残年。尤不禁秋阳江汉之思也。癸卯夏六月上瀚。从子秉璿谨状。
墓表[从子秉璿撰]
维昔尤庵文正公。集大成于东方。启佑后人。世述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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业。至我伯叔父两先生。克绍先美。蔚然为一世之宗主。严毅正大。和睿温粹。殆若河南伯叔程子。呜呼盛哉。先生得师天伦。笃学力行。老而靡懈。所造日益高。所存日益密。居家接物。皆从忠信中做出来。而尤谨于出处之义。自释褐以至三事五十馀年。立朝不满数岁。然进则有为。退则有守。山林岩廊。视同一致。安于素履。终始无亏。见其小者不能见其大。知其外者未必知其内。而真知先生者盖鲜矣。顾今世道日丧。正学化为异教。小华沦于夷狄。先生深以为忧。诱掖后生。不迷趍向。以扶一线于不扶持之地。呜呼。先生之进退行藏。精义存焉。可以有辞于来世也。先生讳近洙字彦述号立斋。又以保晚扁斋。恩津之宋。名德相承。至文正公而大显。考讳钦乐 赠领议政。妣全义李氏骊兴闵氏。俱 赠贞敬夫人。 赠吏曹参判讳钦学暨 赠贞夫人延日郑氏。是本生考妣也。先生以 仁陵戊寅十二月一日生。今 上壬寅十二月一日易箦。赐谥文献。尝著先书随劄类选。有文集几卷。葬于沃川东支石里直艮原。与夫人墓合祔。夫人安东金氏。仙源文忠公后孙进士可均女。端淑仁惠。配德无违。生先先生二年。殁先先生三十年。举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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男二女。男秉瑞文判书。女适郡守李凤稙,士人沈衡泽。判书系子昌宪。进士无嗣。以在德为后今参奉。窃念吾道东来。群贤辈作。自中古以来。以科第而为儒林之师宗者。惟农岩陶庵二先生是已。先生之学问出处。亦庶几乎并美矣。百世在前。千秋在后。小子焉敢以溢辞诬也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