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荷居集卷之二
荷居集卷之二 第 x 页
荷居集卷之二(龙城梁镇华觉翁石圃生辑)
 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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送玄岩李仁奎赴甲山府序
国家自丙丁讲和以来。边警帖息。四陲无事者。已二百年所矣。易曰安而不忘危。存而不忘亡。治而不忘乱。然则西北关防之重。乌可恃此而弛其备欤。况近者无赖小丑。潜匿跳踉于废郡山谷间。缓则乌合。急则免脱。军大至。既无以寻其迹。小至反堕其计中。而向来西帅之出。又失谋画。非惟不足以消其锋。反有以助成其势。及今不治。蔓必难图何也。徭役之苦。驱之于外。蔘矿之利。诱之于内。卵育渊薮。日滋月炽。则今虽蕞尔。他日国家西顾之忧。庸有极乎。必也出奇乘虚。潜捣巢穴。获其渠酋。草薙而禽狝之。悉归其众于农。与之资宽其收。荡涤而薰沐之。抑搔而按摩之。告之以亲上死长之义。则彼虽染污。本吾赤子。岂不羞前之为而革心从化也哉。然此特末务耳。其本则又有一说焉。窃闻近来北路连山去处。歉荒荐至。民力已殚。为字牧者。苟不苦心抚擦。若己之疾。至诚鞠育。如己之子。使其外宽徵督鞭挞之苦。内赡俯仰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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育之资。则萑泽之中。继往者日众矣。斯民愁怨之气。将何时而可消。  圣上宵旰之忧。将何日而可纾乎。譬之硇汞苓黄。攻病之具也。膏粱糜粥。养生之需也。徒以攻病为事。而不以养生为急。未可曰活人之医也。此所谓知本者也。呜呼。孰有以此说进于庙堂之上 厦毡之中者乎。玄岩李侯读书通达大义慷慨。常以忠义自励。熟习孙吴书。凡系关防险夷道路远近沿革要害。靡不晓悉。如宋朝之有张魏公。真国家干城腹心之贤也。今春将赴甲山府。实废郡之上流要冲。而  圣上特以北门管钥付之。信乎得其人哉。吾知西塞之事无可忧者。而甲民得受一分之惠也。旌麾临发。敢以一言为甲民贺。
送杨潭李基祖出宰泗川序
夫泗岭之小之尤者。杨潭旅于宦十数载。乃得之。吾党之注杨潭者。莫不以是欠之。余窃独为多之。如无诛乎触时。请解之可乎。嗟乎杨潭之琦玮卓荦志也。确乎不拔守也。明可以屏猾。介足以生威。而若夫学之博词之宏。特杨潭之支若派也。以之莅民出治。其拯沟壑而答  圣明者。虽羿之彀牙之徽。不足以喻其妙也。噫。周道衰而井田废。民繇是涂炭乎数千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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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昔张横渠慨然有意于三代之治。惟井田之废是叹。不幸而不得其位。使天下之民举及于文武之泽。乃与学徒营办数区。以讲明先王之法。盖谓纵不能行之天下。犹可验之于一乡。亦非吾道之幸欤。夫以杨潭之宿抱素蓄。得展尽乎时。虽十之百之于泗者。有不足道也。然苟以杨潭之志若守。试干一麾于今日。其一举目一举足之间。已知其可退而不可进。可晦而不可显。虽泗之小。可得以泽之哉。今者杨潭之宰是县也。未尝枉其素而得焉。则寔无失于进退晦显之分也。匹夫匹妇有得受治于杨潭。尚亦幸矣。况泗之为县。介在岭海之会。土地不为不广。版籍不为不众。其为天下之一乡足矣。乃者怀是资而往莅之。其为泗民之福吾党之幸。不已多乎。横渠子制井之意。于是乎审矣。此余所以为杨潭多之。顾何欠焉。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孔子曰。道千乘之国。节用而爱人。凡天下古今之蠹国病民者。何莫夫不节乎。是由故匹夫不节失其身。大夫不节失其家。国君不节失其国。以至天之大地之广。苟为不节。不能成四时。可不畏哉。呜呼。今日能知在上者不节。害归于民者几希。杨潭苟亦俗焉而不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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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加之十之百之于泗者。徒见其用不足而治不效也。苟其自守而节焉。则虽小于泗者。当怡怡乎有馀裕矣。尚何病哉。此又所以为杨潭多之。杨潭勉之哉。聊以是赠行。
送木涧李完熙宰长连序
戊申之春。梣溪尹公按节海省。是年冬。余友木涧足下宰连州。实海省管也。余之从学尹公之久。与与足下游等。尹公常对余称道足下不离口。如足下之诵尹公者。以余之知足下深也。盖尹公温良恬简。好贤乐善。读书五十年。处宰相如韦布。其与世之据崇显尚矜庄者绝不同。故见人有英材异等者。思欲振拔之。以试效于民。见人有直道行者。思欲表章之以励俗。见人有博古通今能文章者。其心爱好之。若书所谓若己有之。此数者皆不可易得。得之亦鲜有如尹公之用心矣。木涧有英迈俊逸之气。有含弘宽厚之德。智足以造谋。材足以立事。存下勤上。泛应曲当。侈之以经史百家之兴。发之为文。其文章章然。往年  上特命之。往察关西之守令臧否生民休戚。木涧慨然有登车揽辔之怀。遂以直道复 命。其祸福荣辱之自外至者。初不顾也。是所谓尹公之思欲振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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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试效于民者也。尹公之思欲表章之以励俗者也。尹公之其心爱好之。若书所谓若己有之者也。乃者相须而相遇之。其称道不离口者。顾可已欤。夫近民莫如守令。而其所以祛瘼之方。仁民之策。莫不禀财乎方伯然后得行之。故守令非其人则惠泽不得究。方伯非其人则仁术不得施。须此两得。民得以生。民之生诚难矣乎。海之西其州凡二十有馀。惟连最病。虽深于医者。固已望见而退矣。尹公方以是为忧。而天不欲使其民沟壑之。付之于足下之贤。非足下之幸。而即尹公之幸也。非尹公之幸。而即国家之幸也。彼区区为身谋者。每得一县。不问其利病。先论廪之礼约。为其考功黜陟。出于按察之手。不念尽己之道。先度二天之亲疏。是岂非读书知道之士所可羞乎。木涧之捧檄也。不忧淮阳之薄。而惟邑之膏肓是忧。不喜其有旧于尹公。而惟尹公之贤可得以施其术者是喜。亦与彼区区为身谋者绝不同。又何其相须而相遇也。噫。民生今日之病。岂有他哉。凡为字牧者。上不念九重分忧之意。下不顾赤子如伤之情。财竭而敛不休。粟罄而赋愈急。末至如朱子所谓别作营求。巧为名色。头会箕敛。百种搜罗。以偿差遣之费。以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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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用之资也。故使其进不堪鞭挞剥椎之苦。退不免流离死亡之患。其不去为盗也几希。书曰民惟邦本。本固邦宁。易曰损上益下为益。损下益上为损。呜呼。孰有以此说进于 厦毡之上。图所以进贤退邪益下固本之方乎。余与足下尝所痛恨于此而不能已也。天地之所以生万物。圣人之所以应万事。直而已。而诗曰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足下往者以直行以直废。终焉以直伸。然来者之所以应者。亦复有万事焉。惟足下克敬克一。毋渝素履。以终吾直。则其将大有辞于后世也。余于足下。非一朝燕游之好。故赠其行。不以颂而以规。
须成稧序(壬午孟春)
友于伦之序为最末。而惟其资益于人则为最多焉。何居。父子主于亲。不可以责其善。君臣主于敬。不可以渎于言。夫妇之和。兄弟之爱。皆不可苦口而伤其义。惟友则可以规过而矫非。故曰自天子至于庶人。未有不须友而成者。惟我会中之人。或有世交之谊。或有同社而居。或有葱竹之旧。或有瓜葛之亲。无非至切之间。可以相资而相益者也。挽近友道大不如古。戏谑成风而笑庄敬之仪。柔佞习俗而讥直谅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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性。若是而曷有其资益乎。玆故设稧以盍簪。作帖以列录。而必以须成为题者。欲其顾名而思义。忠告而善导。念念孜孜于古人可以成之之训。是所望也。
观德会稧帖序
人之有道也。有同好斯有朋。既有朋斯有会。以文会友。固圣门辅仁之事。不可骤而及之。至若晋之兰亭会。唐之香山会。宋之耆英会,真率会之类。会之盛者。昭耀古今。然因其名而考其实。则或取趣味之相契。或取年甲之相近。或以事业。或以晚节。而其所以寓物而与之同乐。未始不同也。吾侪武人。幸际升平。既无事于没金饮羽之劳。贯虱穿杨之巧。然有时命俦。相与为会。而必以射为义。岂不曰不忘四方之志乎。呜呼。射之为义大矣。圣人取之。列于六艺之目。而使人为肄业之资。易曰弧矢之利。以威天下。传曰射者人之道也。又曰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是岂可以末技而忽之哉。凡同会者。三十有一人。皆是平步云程。誉蔚干城。既修稧帖。以为源源相会之规。取古人射以观德之义。名之曰观德会。属余叙其事。余以不文辞。三反不获命。乃为之言曰。尝闻我夫子观射于矍相之圃。使子路执弓矢告射者。而盖入者半去者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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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使公之裘揭觯告之。盖去者半留者半。凡我同射之人。各自内省曰若使圣人观射。如矍相之为。则吾当在去者乎留者乎。惕然瞿然。必以留者自期。去者为深耻。交修互勖。必以亲上死长折冲御侮为义。而使国势安如盘泰。则亦不害为辅仁之功。乃若晋唐宋诸公汗漫会合之乐。非所以期诸君子云尔。岁乙亥暮春。南原后人追叙。
长平社学稧序
噫。井田废而塾教弛。塾教弛而民俗末。古之以乡三物。宾兴万民者。于千百岁。未之复焉。此举天下而通病耳。况玆乡滨乎穷发之北。距京师绝修。王化未能及之。而其民杂狖猱。其教尚弓马。其业错羽毛。生而长长而老。耳涂而目濡者。职不外是。故彝伦之攸叙而全昧其本。义理之当析而未辨其奥。及夫词章记诵之学。雕绘绮丽之文。尤未窥一斑之豹矣。故一自刱邑。迨玆五百年。未尝有以士林闻者。亦未有以科第名者。蠢贸成俗。天荒未破。迄为荆州之耻者。此曷故焉。实缘玆乡之井田废耳。何者。土荒而脊。民穷且贫。举急缘亩之务。了乏负笈之资。孟子所谓求死不赡。奚暇治礼义者。政为今日真际语耳。顾不佞冒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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玆府。既乏化蜀之术。徒切摈秦之羞。慨然兴叹。若患在己。何幸有二三子并力设稧。谋所以教子之方。盖比数年殖。可以搆舍而黉之。择师而资之。乃各命子弟。并聚而学焉。则此与井田之塾。名殊而实同也。然凡父兄之欲其子弟嘉者。即通古今齐贵贱而一其心耳。特在玆乡。至设是稧。则其勤笃恳至之心。尤有过焉。其为子弟者。苟不能是诚是实。克遵乃训。则是忘其本也。弃其生也。其何足齿之于戴圆履方之列哉。夫学也者。学所以为人也。见古人之孝于亲则思欲则之。见古人之忠于上则思欲效之。推类而往。无在不然。以至圣贤之千言万语。何莫非切于己而牖其蒙也。故有曰人皆可以为尧舜。又曰舜何人也。予何人也。又曰文王我师也。古人岂欺余哉。是皆本之于秉彝之赋。心得躬行。不待外求而足矣。特常人必待学问而得之。复我之初而已。顾彼戴圆而履方者。其可不学而止哉。至若记诵词章雕绘绮丽。即行有馀力之事。而亦从而沛然矣。然则玆乡之一变至鲁与道。可立而待。推而达之于四境。古所谓三物宾兴者。于是乎复矣。举而措之于天下。亦可以医天下之病耳。岂不休哉。曷不盛哉。稧首朴君春喜请余叙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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由而弁之。顾余无文。何敢僭妄。而实为钦其心而幸其成。遂不能辞焉。
佐筹厅三重修小序(甲山)
夫智固自谋而独断则小。治当主一而与众则裕。故凡掌戎政而镇边徼。分 国忧而司民命者。罔不拣𠂢(一作爪)牙置诸幕。以资左右之。盖自古之道也。乃玆厅之以佐筹名之者。亶非是欤。其刱建迄玆为百七十有三载。重缮为四十有一载。尽古矣哉。有任则不可无所。有所则不可无葺。然则今日之举。容可已乎。金君祉文实举其任。役不烦而功告讫。亦幸矣。然徒知有所而不知有任。徒知有任而不知所以为任者。则便失其刱建修葺之意也。苟主将者。自谋之智或凿焉。则赞之以通。主一之治或否焉。则辅之以可。是所以居是所而为是任者也。若或内壅而外蔽。军政不得均。民事不得平。惟己是济。媒怨于官。则安有设内幕资左右之本也哉。勖哉诸君。铭肺识之。
荷居集卷之二(龙城梁镇华觉翁石圃生辑)
 记
  
甲州缮役记
甲国之北边也。处不咸展气之会。作马訾发源之所。夫上党称为天下之脊而在青邱。则惟甲其中国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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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党乎。故州以甲名是耳。一带水分为彼我。毳幕相望。猎火互照。北边固为 国家之关防。而关防之重。亦莫甲于甲矣。岁庚申春。不佞忝莅玆邑。视事初。诸乡员进曰。公堂与内舍颓且废。不可不建。诸士林进曰。风咏楼即 校宫之别馆而颓且废。不可不葺。诸将士进曰。城堞谯楼与纛堂武库颓且废。不可不缮。吏则禀邑仓之圮。卒则告牙门之倾。以至各库各廨。莫不有该掌之所陈。余听之毕。乃曰诗云有物有则。内自君臣父子。外至城郭宫室。莫非物也。吾将教民以则。而无物奚以哉。彝伦纲常。固已举具于有生之初。城郭宫室。自不免成毁之有数。诸君之言。诚为今日之急先务也。遂谋所以并举之。同年夏。缮邑仓。翌年春。建武库修纛堂。又翌年春。补城郭之缺。完东西谯楼。缮公堂造内舍。葺风咏楼。凡向日该掌之所各陈者。罔不毕及。实赖众民共济之力暨诸君夙夜之劳也。官何与焉。既讫而落之。余举觞而告众曰。父慈子孝。父子之则也。君义臣忠。君臣之则也。宫室城郭。亦咸有当然之则。处其室而不行其所以处之之道。则宫室之则废矣。有其城而不副其所以有之之实。则城郭之则废矣。噫。今藉群有司之竭诚殚力。一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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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先者。得并改观。视昔疏虞。稍可有备。然坐公堂而不能保民。则何有于公堂。籍贤关而不能修身。则何有于风咏。备武库而不能御贼。筑城郭而不能死守。则何有武库。亦何有于城郭哉。推之以往。无物不然。孟子之言地利不如人和。夫子之答去兵去食者。亶在是矣。夫秦有敖仓之粟。蜀有剑阁之险。天下之劲弓强弩皆从韩出。而彼失其当然之则。举为人有。余岂诬乎哉。苟为其则。反求于心而已。心乎字民。然后公堂不虚设矣。心乎修身。然后风咏之志可得矣。心乎死贼。然后城乃守而器乃用矣。然其求于心之要。莫先于教养培植观感兴起。故昨余所以行乡饮礼。视以胥训之仪。继行乡射礼。申以扬觯之谕。是实为今日之急先务。而有物有则之义。于是乎讲矣。此非直在余为一日之责。惟诸君俱甲之土着也。尤宜各自勉砺。本于孝悌。发以忠义。载胥规箴。敦俗安众者。士林乡员之责也。国有乱。坚守勇战。矢死报国者。诸将士之责也。务本力穑。储备不虞者。吏民之责也。是皆必待乎惟心乃济。而彼城郭宫室去之亦可矣。况今缮役俱有其物。而关防之重。并得心城而待之。则虽有百万虏骑。孰敢侮予。斯可验于去兵去食之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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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人和之固。乃甲于一国矣。甲州之名。岂止为地利也哉。勖哉诸君。毋曰我耄。
夷山副衙重修记(甲山)
夫内而国而朝廷设焉。外而邑而房掌列焉。特大小悬别而规模则一也。有民有社。不可无长。有政有令。不可无副。副者副于长而佐其治。是视朝廷之冢宰也。在昔丽初。邑各选土族之望。称曰其人。使之各职于邑。设厅而居之。扁其厅曰副衙。或曰贰衙。我朝亦仍之。其为任顾不重欤。况玆府民乎国家荒服之滨。地乎天坪硗确之会。王化辽远。生业艰匮。苟一政一令之失。民其涣而邑其虚矣。故其省察戒慎之意。抚恤安集之方。尤宜百千于常。则副而佐之者。顾其职又当如何哉。是厅也屋老而弊。旧制甚隘。不能容乡员。忧之已久。际余忝长于玆二年春。众谋齐勇。集力而举之。正其侧补其缺。又架于厅事之东。别而室之。要便其老少。役之月一规而讫焉。尽美于旧矣。然窃有为诸君一语规之者。夫徒能苟美其厅而不能尽美于是任。则虽埒齐云而丽谯。比落星而轮奂。与无厅等耳。古不云乎。顾名以思义。副衙之义。岂亶然哉。居是室者。须处心于公。行己以正。内佐政令。无或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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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外统吏民。各率以义。则上所谓省察戒慎之意。抚恤安集之方。职不外是。而虽处床床之屋。其贤于广厦千间者远矣。得无归余妄欤。民首李君存奎请余记其葺。聊以是勉旃。
代人作罗暖镇洪御史(承裕)碑阁记
夫动岁年以长民者。惠之固常也。而犹立石颂之。况以时月过之。垂百年之泽乎。今我五镇凋弊残枵。几至无镇者。远而庙堂。近而营府。罔不稔烛而况也永叹。何幸得有今日。稍有以庇残卒而支荒戍者。繄谁之赐也。实直指使者洪公承裕往在丁巳。按廉北边也。惟于五镇。最加忧恤。是勤是至。就查行营屯田之见失于中年者合五十日耕。特为移划分属各镇。遂使向日各项进上之白徵于两三残民者。始乃有措处之方。而凡百事务。亦从而纾。且前后加分耗之勒勘而横敛者。关移两营。使之永蠲。其与决河于涸辙者。相去无几。故镇民之去者复还。戍卒之咷者回笑。是所谓时月过之。垂百年之泽者也。然则其立石颂之。以纪永世之迹者。顾可少缓乎哉。彼长于新坡而踵至者。即姜令荣周。而实慷慨有志者也。莅即谋诸众而勇其举。自于该镇专其费而独之。至于四镇。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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均而计拙。怀深而力薄。迄于今者。始得以合四镇而一其所。石焉而纪之。阁焉而庇之。其事之寝久而思之愈切可知也。遂叙其由。玆以特揭。后来君子其鉴在玆。遵而勿替。则其洪公去思之意。岂非更过于龟头剥落之迹也哉。聊以勉旃。
鸢鱼斋记(甲山)
文王之国。多士克生。诗人赞其作成之化曰。鸢飞戾天。鱼跃于渊。盖善喻也。不咸之阳虚川之畔。山峻而拱。水驶而弯。崒嵂乎若翔。萦回乎若藏。余每过。辄驻马而盘桓曰。异哉灵英之气也。是必有魁奇忠信材德之民生其间者。如韩昌黎之谓郴州也。一日林君芝薰造余曰。新搆一小斋。别为子弟读书之室。乞锡名而记之。余审问之。乃昔余驻马之所。而洞名祥岐者也。余曰。信矣哉。向余之曰异哉者。其在是乎。夫学所以作成人也。切磋琢磨之谓学。虽有良材美璞。苟非切磋之琢磨之。焉用为器哉。夫百工各有其所以易其事。若箕裘是已。读书者独不尔乎。今子之别为学室者。盖欲其绝外诱也。学莫先于求心。求心莫先于绝外诱。子之教群子弟。诚为得其术矣。为子弟者。俯而读圣贤之书。仰而求圣贤之道。心得而躬行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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切磋琢磨。作成其良材美璞。则是不负灵英之所钟。而文王作成之化。庶睹于今日也。然则岐文王之国也。洞以岐名。岂非造物之先定者欤。今所以扁斋者。亦不当外求。请以鸢鱼二字名子之斋可乎。林君曰闻命矣。幸归以诏子。既而叙其由赠之。
文氏孝烈记(济州)
宪洙少从师友闻三纲五常之教。为扶持人类之大经。又以秉彝好德之同于人也。是以窃尝尚论前古以及当代。无间贵贱男女。凡有忠孝贞烈之伦者。必惓惓慕爱而无斁于心也。乃者待罪耽罗。州人有宋荩者。忠信有干局。分忧治蛊。事务若乱绳而得力于荩者甚多。因甚亲厚。询及家世。得其曾大母文氏孝烈之详。盖文氏出身元章之女。年十六。归闲良宋德宝。家贫善事舅姑。或缝赁而备暖寒。或乞假而供甘脆。夙夜竭力。乡里诵之。嫁四年。德宝有事涉海。久而不返。莫知死生。文氏以罪人自处。逾时经岁。不易衣栉发。望海舶往来。辄悲尽泣下。期年而知溺死无疑也。则遂闭户绝粒。从容以捐其生。此其孝烈。虽法家哲媛。何以加焉。既殁而殡。又见海藻螺壳。遍生棺面。如经沉水者然。岂天人一体。哀冤所感。无怪其然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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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仁陵甲戌以后。本州及旌义,大静之人。屡诉于直指以 闻。至壬戌。 哲庙命棹楔其闾。 圣意盖将树民彝于无穷也。呜呼。世教日衰。人欲日肆。其流使西洋倾洞。而一区礼义之邦。日被其怀襄。则贤人君子袖手括囊于嵁岩之间者。正宜表章此类而垂之空言。以少塞奔猛之万一也。于是乎撮其梗槩如右。以备采掇焉。  上之四年丁卯孟陬。
决胜堂重建记(冈营)
国家有事。则节度使之任。重于行用。行用者军旅战陈之谓也。国家无事。则节度使之任。重于兴废。兴废者城郭馆廨之谓也。余以 国家升平无事时。承乏冈营。时庚午孟春也。松梢馀寒。城凹绀雪。即以轻裘缓带。步自齐安。一匝城池。虽新经缮修。略有可补。还视公廨与仓廥。则十失七八。有壳而支之者。有骨而无皮肤者。有址而上虚者。经思几日。壹心于兴废。乃重建重修重补。趋于新而后已之。重建者决胜堂,鍊武亭,火药库暨正方城南门也。重修者泛绿堂,虎睡阁,审药堂,药库,武库,营缮库,外工库,外需厅,西门楼。以至正方衙舍洞仙谯楼。而本城南门。改揭齐安以额之。重补者城之堞而已。曾有承 云岘宫印颁斥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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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十二字。(洋夷侵犯。非战则和。主和卖国。)玆乃特刻碑之。用寓遇贼必战守死毋和之义。盖财之费几何。民不役焉。而止计万有奇。不敢勘之于 国。日月之缓几何。岁殆乎三周。始不欲缓之。俸入有限。军府之用间之。虽手足胼胝。仰以答 升平无事之治。冀以免素食之罪之万一云尔。    圣上即祚十年癸酉孟春。节度使某谨识。
节爱堂重建记(德源)
德之为邑古矣。官有视务之所。名曰节爱堂。节爱之义。其至矣乎。易曰天地节而四时成。不伤财不害民。孔子曰。节用而爱民。堂之命名是也。盖天地而不节。不能成四时。国家而不节。不能育庶民。以至长一郡长一家者。罔不不节乎是败。其近民者。舍是而何述焉。呜呼。推是义行之于天下。天下可平也。奚直为一郡一家乎哉。是尤为今日之急务。而孰有以心得躬行。使天下国家之民。咸受其爱也哉。是堂也偶火于乙亥之腊。后三个月。余玆莅之。徒见其灰翻瓦飘而已。乃进诸父老而告之曰。邑不可无官。官不可无所。诸君何图焉。佥曰。已有邑民能义者六人。各捐产而待之。请官许之。余曰。有是哉斯民也。是所谓三代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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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直道而行者也。民无古今而皆可以尧舜之。特为官者不仁耳。不仁故不节。不节故失爱。民于是涂炭矣。顾不赧欤。遂陈实于上营而许可之。乃帖该民检役。工匠斧斤。如子趋父。才时月而功告讫。仍旧贯而扁之。噫。坐是堂者。苟不能节用以致失爱。则其何以莅斯民乎。叙其由而揭之。要为常目自警之资云尔。
荷居集卷之二(龙城梁镇华觉翁石圃生辑)
 文
  
哭李承旨(观熙)
维 崇祯四壬子五月甲子。即近故承政院右副承旨德水李公大归之日也。前三日辛酉。南原某闻其祖载戒日。谨以只鸡单觞。操文哭诀于灵几之前。呜呼哀哉。昔我龙蛇。国步缀旒。允矣忠武。张葛之俦。扫寇旋 銮。勒在丹铁。子孙保之。有德有烈。食功收效。谫劣尚能。岂若公家。祖武克绳。如桂百出。靡茁不辣。世笃忠贞。毗辅 王室。逮至尊府。益显厥承。盛际英简。昆弟宠膺。茸貂出市。冰檗服人。周士荀龙。锡类绝伦。公首阐扬。标准厥身。有范在家。有泽在民。出帅阃臬。入司喉舌。 王命惟允。军政罔缺。见人有善。惟恐不扬。闻人有失。若己受痒。郤縠诗礼。范老甲兵。用舍攸系。雪山重轻。彼哉睢盱。横目自肥。公则不然。国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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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私。亦有夸毗。颜奴膝婢。公则不然。一节终始。三年不调。匹夫莫夺。广陵诛茅。若将齿没。希珍在椟。秦城自市。名骏伏枥。涓金自至。非我求知。誉腾百口。环庐卿月。岂公自售。朝野咸喜。戎有良翰。廊庙毗倚。虚待戎垣。推毂攸属。匪朝伊夕。何意中身。翻然蜕浊。非神靳寿。三军无禄。家折栋梁。 国失干城。搢绅相吊。知旧泪倾。矧余无似。受知忒深。为龙为云。如兰如金。蓍龟我蒙。药石我失。结绶弹冠。出处是质。子皮遽亡。谁与为善。邻笛永悲。梁月空转。顾詹春堂。鹤发如雪。先公比岁。荆枯兰阏。灵光岿然。干蛊谁恃。知公此限。含而犹视。累世临民。赤子是保。天鉴孔昭。胡舛其报。日者  特旨。(大人特除御将。)阖门同荣。为亲一念。寤寐生平。积屈今伸。公胡不知。亚棘趾德。馀庆在斯。河东三凤。左右公后。顾托遗绪。罔或厥坠。公庶无憾。我悲容慰。青山夏屋。瞻望何既。执绋饯柩。有泪横颐。一卮而诀。千古之思。呜呼哀哉。
祭 华西先生(姓李氏讳恒老)
岁在戊辰三月己酉朔十八日丙寅。 华西先生易箦于檗山之正寝。时门人梁宪洙久病垂死。至 殡越月始奔哭。祖载戒日。未克留攀绋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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归而疾笃。迄期未痊。乃敬 缄诔辞。玆敢追告于 灵几之前曰。呜呼。孟子有言豪杰之士。不待文王而兴。奋乎百世之下。卓然发明斯道。负经世之具而不枉己以徇人。乃其学为实学而其才为真才。此非豪杰则有不能。窃尝论之。惟我  先生是矣。自夫诸老先生流风寝远。学脉不坠如线。法堂之前。几乎草深一丈。 先生不由传受而蚤自得于学。以聪明特达之资而用力于深潜笃实之工。刚决俊迈之气而从事于戒惧谨独之地。若居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反躬以践其实。一循乎前贤成法。俛焉孳孳。以上溯乎考亭。小子愚驽。供洒扫于门下。亲炙之者熟矣。而 先生进德之序。造道之微。何足以知之。然即乎其著于外而孚于物者。有以窥其万一。 先生充养完粹。神定而气和。色温而言厉。教成于家。乡里化之。由家而达于邦。使夫 国爵屏贵。家人忘贫。虽西河罹丧明之戚。冶长遭缧绁之厄。安数顺理。处困亨贞。在 先生固有之道。不能为加损。若夫学之博而且精。九流百氏。靡不津逮而穷其源流。发之为文辞。山立而川流。不规规乎绳尺而自无不合。信乎有德者有言也。论古今则成败得失之故。如握算而筹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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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时务则皆足以坐言起行。如诊脉而知病。心性理气之辨。细入毫忽。未尝蹈袭先辈。而透明的确。不可复易。论礼也。自周公制作。暨夫历代沿革节文之繁。通融贯穿而得其典要。至于天文历数律吕兵农之流。亦皆旁通而究其形名。盖凡儒者之务。无有不达。丙寅造 朝。固亦酌乎出处之义而进退以正。平生肥遁丘园。爱君忧国之诚。辅世利民之术。蕴结而不得自见者。略尽乎数疏之中。终不克施。赍志而返。 恩数旷绝。爵位隆显。固 先生积累自修之所致。而孰知 先生之本意非在于此乎。洋琴之始行于国中也。 先生语人曰。三十年后。国家必有洋忧。闻者未之信也。至是而乃验。清明在躬。见微而知著。若康节闻鹃而预策来事。岂藉于数术也哉。噫。自古异端之害。固非一二。而未有如洋学之尤酷者。盖昔之老佛也杨墨也。惟为士者多惑之。今之所谓洋学。虽至闾巷妇孺。莫不舍生而沉蛊。殆见举世没为夷狄。吾人变为禽兽。 先生始终是忧。严辞力攻。甚于洪水猛兽。使阴阳淑慝。判为两段。赖以吾道复明。国脉益延。惜乎苟若 先生之说行矣。曷由有往日沁都之变哉。后世有观 先生之疏者。可以知 先生之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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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在于距杨墨之下矣。年弥高而德益卲。朝廷待为蓍蔡。士林望为山斗。识者方叹夫井渫不食。而龙蛇之梦遽作。呜呼痛哉。 先生之学。明体而达用。固足以黼黻皇猷。笙镛至治。推其馀以淑斯世者。少小所自期。而遂止于是。岂气数不齐。非人力之所能。而斯文终不大显于世也欤。礼君子曰终。言终其事也。夫以实学。具乎真才。追踵诸老先生之后。而用功本末。质之轨辙而无所违。有知人论世者。虽欲不谓之豪杰之士而不可得。在天者固非 先生所与。而在己者可谓终其事。 先生亦庶几乎无憾已。宪洙十三岁。先人手挈以托诸 先生。先生视之犹子。爱之欲其有成。勉之欲其有立。恩义兼乎父师。尝以敬字字小子而序之。勉戒备至。有尾之曰太公之所以告教武王者。亦不外是。呜呼。斯不亦深且切矣乎。独以朽木无受雕之质。铅刀非施砺之宜。坐于家贫亲老。不能坚苦以卒业。竟乃箕裘是袭。奔奏世故。思得付斗之禄。用代负米。遂至久辞 门墙。而禄亦不逮其养。鞅掌南北。进无裨补于 国。退失先人期望。分为五十无闻之人。力不从心。孤负 先生之至意。小子之罪大矣。犹尚以存心行己。不敢不自勉。当官奉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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敢不尽心。冀免大戾于时。此即 先生之赐也。瘴海数年。病入骨髓。殆死而苏。 讣而不即奔赴。 葬而不能扶将。人理缺矣。泉台有路。尚何颜以拜 先生于异日乎。惟宜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即为报 先生之恩。言有罄而意无穷。伏愿 先生哀矜而鉴临焉。呜呼哀哉。
祭三从侄副总管柱台文
岁丙子五月丙申。近故嘉善大夫副总管南原梁公将大归于砥平之先垄。前一日乙未。三从叔某操文哭诀曰。呜呼恸哉。台其逝乎。何忍逝也。家而折栋梁。国而失干城。是何忍逝也。我叔而台侄。同庚同业。同心同趣。实知己友也。东西宦游。十载分张。今幸比屋。辅车相依。准拟晨夕筇屐。毕生情话。忽玆丹旌前导。灵车随之。台其逝乎。是又何忍也。呜呼恸哉。台之为人子尽子职。过人远矣。居官任职尽臣分。过人远矣。处亲戚知旧。咸得其宜。故今台之逝。朝廷闻之。咸曰惜哉国失人矣。知旧闻之。咸曰惜哉国失人矣。呜呼。人生世间。如斯则已。更何憾焉。但亲戚之悲。罔不俯仰靡极。而惟我则岂直为亲戚之悲而已哉。一卮玆酎。千古其恨。呜呼恸哉。尚飨。
祭鼎足山神文
维岁次丙寅十月丙戌朔三日戊子。巡抚千总某敢昭告于 鼎足山之神。伏以维沁有山。鼎峙其形。三郎遗迹。惟神益灵。国以镇焉。民所依止。噫彼洋丑。戎狄不齿。无君无父。惟色惟货。天厌人诛。晷刻曷贷。无端搆衅。犯我疆域。江都一境。寔先受毒。号哭奔窜。夺攘残酷。 王命征讨。救彼赤子。出师踰月。一苇千里。隔海瞻望。名山忽迎。曰是可托。飞渡藏兵。神其仁止。亶在民国。鉴彼残忍。斯怒应赫。遄降默佑。快奏歼灭。特牢陈诚。庶冀歆格。尚飨。
祭鱼登浦诸渰死人文
岁阏逢困敦一阳之月壬戌。风涛不靖。土船之自北还者。臭载于鱼登之口。民命之渰死甚众。怛焉惊惨。无容可言。即遣亲裨与校吏。多方设力搜拯几讫。越癸酉。知牧兼防御使玆以只猪单觞。操文招魂而哭之曰。呜呼怜哉。呜呼哀哉。嗟汝众命。吾君赤子。一或伤缺。若割在己。夫何沦酷。四十有奇。褫魂酸鼻。钉心芒肌。顾玆囿民。洪涛四环。而土之脊。而业之艰。凡厥谋生。必资于陆。凭危历险。人鬼咫尺。矧有职贡。课月是修。载公载私。陆续其舟。每一送帆。罔敢安席。或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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或雨。靡忧不作。我心尚尔。况其家室。有母倚闾。有子候门。是何凶音。哭声干云。顾余德薄。民命忝司。衅咎攸著。神未格思。使汝无辜。斯酷俱罹。苍天苍天。此何人斯。无辞可慰。若孤若孀。有泪盈瞩。沧海茫茫。死者已矣。哀冤何暨。魂兮俱归。各依尔类。散涣幽郁。毋致干和。格我菲羞。庶几靡他。呜呼尚飨。
营府武库合设重建上梁文(甲山)
述夫庙算制胜。台隍擅关隘之要。栋宇改观。营府巩阴雨之备。恃吾有待。若敌常来。粤惟眷玆夷山全区。乃是虚川故郡。塞上之障堡棋布星罗。半千年都护雄府。关南之兵马云屯雾列。八百里节度行营。白山磅礴而金汤之阻。万夫莫开。绿江萦回而夷夏之交。一苇可抗。国家升平。尚有苞桑之诫。胡酋牧猎。讵无伏莽之忧。在兵法虚而示实。稽易象安不忘危。所以楚釰韩弓。乃有庇藏之库。迄玆秦关蜀栈。益固待暴之门。物换星移。未免成毁之有数。风磨雨洗。迨见倾覆者无时。忘归繁弱。遂成王质棋边之柯。莫邪干将。或化公权笥中之羽。关防之莫重。政深疏虞之叹。管领之所专。讵稽急先之务。纵金钺永革其临止。射雕之器尚留。而竹符并掌其折冲。存羊之礼莫废。策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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群而经之营之。要省民力。材资众而斧彼钜彼。何有官功。乃者拓旧址而图新。遂以合两所而归一。匠石效能。欂栌扂楔之合制。公输殚巧。矩矱绳墨之得宜。象一字而面南背北。形便纳高阳而载新。揭双扁而营西府东。间架视前昔而稍广。此莫非待人兴者。是所谓不日成之。止戈为武。亶合其思义而锡名。宇兵于农。庶得不夺时而肄操。青霜紫电。乃完将军之储。白草黄沙。何患虏骑之警。肆余搢绅微秩。韎韦末流。半世落魄。蓬桑之初志已孤。绝徼分忧。涓埃之微效尚蔑。不能环甲穿杨。敢拟薛礼定天山之箭。直须长枪大剑。徒怀终军系单于之缨。控疏短引。助举脩梁。儿郎伟抛梁东。万古铜山晓日红。倚剑戍楼诸壮士。向阳葵藿一心同。儿郎伟抛梁西。鸭绿江边草没堤。不见胡儿来牧马。缘吾利器可剸犀。儿郎伟抛梁南。京国迢迢望蔚蓝。塞月枕戈征客梦。蓬莱宫阙五云含。儿郎伟抛梁北。天作头山开鲽域。老石千年磨不沏。丈夫堪拟燕然勒。儿郎伟抛梁上。拱极河魁瑞彩放。快扫腥膻谁可仗。徘徊宇宙歌悲壮。儿郎伟抛梁下。采采风谣罝免野。谁识干城错佃舍。任他民俗尚弓马。伏愿上梁之后。塞警永息。民产恒宁。备待不虞。象雷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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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火泽。贵在无战。抵沧溟为桑田。天无烈而海不波。幸际我国有  圣。胸有甲而身作城。必须何代无贤。民风励忠君死长之心。是用作尔。士气蓄赴汤蹈火之锐。孰敢侮予。
  
(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附'을 보충하였다.)黄冈别卫士厅节目
窃惟本营控关海两界之要。为国家保障之重者。迥有别焉。故所以设兵马营。而营之设。宜待有捍卫之士。而顾玆废而不举。殆阙戎政者久矣。  朝家惟是之忧。迨不佞忝玆之翼辛未。  命设别卫士一哨。其技则铳炮也。其职则轮番而待变也。其饩则月颁米六斗文二百五十。其赏则排五等文若干。岁凡十二。而年终则合算拔尤 启彻。以直赴 殿试与会试各一人。可谓激劝有方。效力可待矣。盖念用兵在精不在多。今此一哨之设。不足为军。而苟其技之精而用之方焉。则一可以当百。百可以敌万。顾不多于徒多而无技。徒技而无方乎哉。其饩赏之资。实承 云岘宫措处。有所办划者。故玆具实数与实用敦成节目于左云尔。岁癸酉孟春上浣。节度使某谨识。
 一。别卫士元额一百名。分作左右列。每以十日轮番于该厅。每番二十名。大坐起时则合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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料布则每朔各小米六斗,文二两五戋式。
 一。领将二人。分领左右列。每十日轮回入番。而一人首校九人中兼带。一人执事九人中兼带。
  料布则每朔各小米五斗,文五两式。
 一。厅直一名。 料布则每朔小米五斗,文二两。
 一。加设别卫士二十名。
  料布未及磨鍊。只许每朔赏试。随元额有阙升补矣。壬申冬。以铁岛镇船税中二千两。划付本营。而每年自二月至十月合九朔。而每朔二百二十二两二戋二分式输纳。以为加设料布及元额之布磨鍊。故自癸酉正月。加设二字改称追设。每朔各六两者小米更无办划。故以此代之。布则元追各三两式。每年春二月。分给领将之料。五两亦在此中。而通计一年。合为一千八百一十两。馀一百九十两。留储该厅。以备岁入不足之条。
 一。每朔赏试放。一等一人十两。二等三人各六两。三等五人各四两。四等七人各二两五戋。五等三十四人各二两。合五十窠。未参者七十人各七戋式。(五戋不中赏。二戋当药丸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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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两五戋。当日举行时纸笔墨价及监的军饶次下。
   以上赏资合文每朔一百八十五两。十二朔合为二千二百二十两。
   每朔颁料与给代。无过初五日。赏放无过当朔。或有不得已之事故。万不开场。则直以一百八十五两。平均排给。以示抚存之意。
 一。每朔料米合四十一石。而十二朔合为四百九十二石。每石五两式。合钱二千四百六十两。
   本营自己巳既废粜籴。则别卫士料米无处区划。不得已就还耗元放下代钱给条中。四百四十九石除出。而其中四百二十一石。则每石价五两出给是遣。其馀二十八石。以详定价三两五戋式。出给会色次。通同新设料一百五十石。合为五百九十九石内。别卫士一年料米四百九十二石。会色贸下条二十八石。通引等加设料七十石十二斗。册匠一名,杻笼匠二名每朔三斗式。一年合七石三斗。颁料时欠缩条补用次一石。会色专管举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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贸米定式
 还耗纳四百二十一石。每石五两式。二十八石每石三两五戋。合钱二千二百三两。每年五月。以户首钱中出给会色次。
 每朔元额给代文二百六十二两。十二朔合为三千一百四十四两。闰朔则阙赏放。而只给料布是矣。就户首钱无闰年加剩条留储中磨鍊。而米则每石代钱六两式。
 料布与给代。每年以十月为始。以至翌年九月磨勘次。
 
年终试放。依都试例设行。凡所责应。自本牧举行事。
 该厅灯油次。元有营门该库上下。而尚虑不足。特自岁入中三十两除给事。
 每朔赏放。亦不可无罚。连三朔无分者。决棍五度次。
 参赏者或未盈数。则二两中只各给七戋。馀属留储。以备岁入不足次。
 一年用遗在条。无论多寡。转属来年条。以备岁入不足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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凡每年岁入条与遗在条。列书于试册末段。使诸别卫士咸其足与不足次。
 轮番入直时坐起与公故持鎗扈行。大坐起则合番举行次。
 每十名内。各定队长一名。使之统率队伍。而该队内。若有可罪者。则该队长任意棍治次。
  岁入秩
 户首钱无闰年五千二十二两七戋二分。有闰年四千三百一十六两四戋内。一千二百。十二拨所救弊条各百两式每年出给。实馀三千一百一十六两四戋。五年再闰则五年内。无闰居三矣。无闰之年加剩条每一年为七百六两三戋二分。三年之剩。合为二千一百一十八两九戋六分。就此中除两闰朔料米价每石六两式给代条。(追设二十名并入。)合为一千二百五十六两。其馀八百六十二两九戋六分。留储以待。或备别卫士赴公之费。或备龟麻两坪及载宁屯土随岁礼凶。岁入不足次。
 东三坪宫堢沓收税租作钱条。随岁礼凶。岁无常数。自庚午冬始捧。而所捧中每年筑堢条四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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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除给。十月条元上纳四十两七戋。人情六两二戋八分。三月条元上纳二百五十三两五戋。人情六十九两四戋。粮饷厅两次上纳。
 麻田坪堢沓收税租作钱条。随岁礼凶。岁无常数。自辛未冬始捧。而所捧中每年筑堢条四百两除给。二月粮饷厅元上纳五百两。人情二十六两六戋。
 载宁粮饷厅屯田打作谷作钱条。自庚午冬始捧。而随岁礼凶。岁无常数。自壬申定给赌地。两次上纳于粮饷厅。而高垈条二千两。(三江并)立石条七百五十两。
 乡祠沓属公条每年赌地六十两内。十两以补本营奴牢等京路需。二十两添补京邸吏役价。实馀三十两。自壬申冬始捧。属之炮料。
 马位二根田每年赌地条二百两。自本营给价八百两买置。自辛未冬始捧。
 德水坊营屯沓赌地条每年二百两。自 云岘宫特为买属本营炮料。自辛未冬始捧。
 石登浦收税条一百两。分捧于夏四冬十。而自辛未十月始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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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东九田沓属公条(承云岘分付。)一结五十二负九束。壬申冬以本色分半打来。自癸酉为始。定赌地一百两。
 别备炮料田二日耕五十三负一束。沓四十七斗落只五十八负二束。
 铁镇船税钱中二千两。每年自二月至十月。每朔二百二十二两二戋二分式(十月则加二分。)捧来。此则先为追设二十名之料。其馀则并为元追设之衣资。而馀一百九十两内。五十两除属于内公需汲水军加料。每朔水监一两。汲水军二名各一两五戋式磨鍊。而一年合四十八两。馀二两留合两年条。以为闰月加料次。馀一百四十两。留储以备岁入不足次。
  附训民篇
营门莅职。今至五朔。参互见闻。盖得民情。一言蔽之。可哀者吾民也。浦氓则性命于风涛而业之。山户则胼胝于石田而力之。终岁勤劳。式日奔奏。毕竟其丝之身谷之腹。则举不免鹑鹄之形。呜呼。我  圣上如伤若保之意。将何以对扬。 宵衣旰食之忧。将何以报效哉。盖民之所以生者。固待乎衣食而莫切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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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悌。官之所以治者。固主乎政令而莫先于教训。民而无孝悌。虽有衣食。决不得为生。官而无教训。虽有政令。亦不得为治。然则孝悌重于衣食。教训急于政令者。不待两言而审矣。衣食固不得户惠而人赐。教训宜可以耳提而面命。故玆敷莫切之义。用布莫先之谕。真谚后录。播诸各里。凡各该里士林长老,尊位头民。每于晨夕之暇。招会里内子弟妇女。读而听之。详谕细晓。各加勉励。毋或违戾。使之家家称扇枕之郎。里里为让畔之俗。则岂不休哉。夫内地之人每称狞顽。辄曰济州岛民。而自经民乱。尤为不诬。凡为吾民者。闻此不美之目。独不愤痛于心乎。营门亦不胜为汝辈冤之。盖秉彝之良。岂有岛陆之殊哉。彼固不谅。我当加勉。凡我父老。谆复戒谕。凡我子弟。铭着砥励。另图新誉。痛雪旧耻。千万是幸。
 凡人匪父何生。匪母何育。欲报之德。昊天罔极。故承顺其志意。适养其口体。殚诚竭力。靡不用极。以及葬祭。终身以之。然后始可谓万一之报也。若或不尔。天厌之鬼嫉之人诛之。何以立于世乎。虽身文绣而口膏粱。不可谓之生也。夫孝于亲者。耕于田则天与之礼。商于货则人助之厚。此必然之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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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孝于亲者。天不与人不助。而百事不成。终至灭亡。可不惧哉。兄弟者一血气之分也。其所亲爱。孰有比于天地之间哉。万镒之财。朝失而夕可复得。兄弟之身。一亡则已矣。故兄而不友。弟而不悌。曾禽兽之不若。亦何以立于世乎。推玆以往。在亲戚则宜尽其睦。在乡党则宜尽其和。事长老以敬。接朋友以信。然后始乃立于世而不负其生。于是乎父母安而孝乃全矣。此岂非最先务而必当行者乎。故凡为吾民者。必须孝于亲。友于兄弟。睦于亲戚。和于乡党。敬长老毋或悖慢。信朋友毋或忿戾。凡有患难。匍匐相助。凡有过从。忠义相劝。毋欺人取物。毋行淫乱俗。毋杂技败产。毋健讼争斗。克勤乃职。克昌乃门。使人称济州一岛曰是邹是鲁云尔。则营门亦与有荣焉。
 本岛民人健讼之习。诚一大弊风也。本事得失。元不甚大。设如快志。毕竟无补。而往来之劳。逗遛之费。已自多缺。则何健之至此也。甚至于兄弟相讼。亲戚相雠。是可使闻于邻邑者乎。闭阖思过。责在为官。实不胜悚赧之极也。盖其互相绸缪之端。隐微奸伪之状。何得以因其文不成说之牒。辨其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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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以实之地乎。营邑远而疏。邻里比而亲。远而疏者。难的其奸伪。比而亲者。易详其曲直。十室之邑。必有忠信。一里之聚。岂无公议。自今为始。无论大小民。凡有可讼者。必先进告于该洞任。细卞其曲直。务归无讼。而不得已告官纠正者。所志末端。五所任各其着名。的安该洞图书。然后乃许听理是矣。如或不览状辞。信手着押。自官两造之际。卒无事实者。该洞任罪关诬罔。当勘重律是遣。以讼民言之。或偷按图书。冒伪入呈者。亦当有别般严惩之道。以此知悉。惕念毋违向事。
 
夫沉惑杂技者。诚未晓其意也。凡遭诟辱。莫不愤怒者。为其贬己也。凡遭横夺。莫不讼推者。为其惜己也。胡为乎至于杂技。官长禁之。邻里嗔之。父母忧之。亲戚背之。而其亲则十年劳苦而聚之。其子则一朝谈笑而掷之。是可忍也。孰不可忍也。向于人也则一言之逆而怒之。今也萃众骂而不顾。向于人也则一钱之较而讼之。今也荡家产而不惜。此明是五赃(一作脏)不具者也。生不得为民于国。死不得为戚于家。宜其杀之无赦。为民除害也。前后禁令。不翅申严。而所谓面洞任辈。尚无一人现报者。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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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慢令之极也。杂技之为物。实非一人独为之事也。少不下四五。多或至十馀。苟欲其察。宁或不知。从今以往。将此谕令。日夕诵晓。毋或更犯是矣。如有不悛者。即为成报捉上。以为依律勘处是旀。又或如前慢令。不即探报。断当严惩无赦。以此知悉。惕念无违向事。
  
(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附'을 보충하였다.)口谕赈民文(济州)
岁乙丑秋。本岛大饥。自腊月初设巡赈。至翌年四月旬一乃毕。凡三邑饥口实九万六百四十九也。既赖上天眷佑之灵。偏被 朝家旷绝之泽。幸而获保全活以至今日。而麦且登矣。不可无设宴饰喜。庸为与民同乐之举。乃于同月念二。招集各里每头民三四人。统为一千二百四十▣人。使之老少异序。尊卑别席。列坐于望京楼下。乃谕之曰。天灾流行。大风而雨。使汝辈耕农不收。无以为食。  圣上忧之。既蠲帑金。又移船粟。以助以哺。靡不用极。继而 命守土之臣。发仓而赈之。以救其流离死亡。汝辈沟壑之命。今其衽席矣。伏念 圣上至仁至慈。视汝辈如婴孩失乳。辍饭餐而亲哺之也。此恩此德。与天无极。汝辈其知之乎。皆曰民虽至愚。岂敢不知。仍命北向拜稽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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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谕之曰。古语云无德不报。汝辈受 恩如此厚。将何以报之。皆俯伏逡巡。未有以对。又谕之曰。报 恩之方。余为汝告之。毋游汝手。毋惰汝躬。克勤克敏。以趋汝功。迓天之祥。岁用屡礼。毋俾艰食。贻忧于公。乃所以报 恩也。皆应曰诺。又曰和汝家室。睦汝邻比。毋蹈匪义以干有司。乃所以报 恩也。皆应曰诺。又曰上有教令。毋贰汝听。上有事役。毋爱汝力。不识不知。惟上命是随。乃所以报 恩也。皆应曰诺。末又谕之曰。今此别谕。宜各面谆。而许多民人。不可一时毕招。故所以只及于汝辈也。须各归汝里。齐会详述。俾如面承。毋或遗失。皆曰敢不如教。乃进饮食举乐。同欢而罢。
荷居集卷之二(龙城梁镇华觉翁石圃生辑)
 说
  
恻弃儿说
余罢鹄于龙岩。及夕而还。时天大寒。有一孺子可四岁者。呼母彷徨于道。身未绵而足不屩。十颠九僵。莫适所向。其去死隔尺寸也。已有数人止路而怜之者。余问其由。乃流丐之妇为自己而弃其儿也。余闻其言观其状。不觉骨冷而心酸。恻恻然浮于入井之儿也。或入人门而呼救则辄抱而还诸路。或挽人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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啼仰则辄拂而远之。人或悯然有怜渠之色则辄指其闭门而有所诉。盖冻不能容舌。其所言不能使人晓。盖乞使之开门而纳渠也。或曰恶哉。其母何忍舍此襁褓而去之。或曰饥寒切身。以至如是哉。或曰惜乎其容貌之奇也。皆永叹而已。亦莫有救之者。呜呼。此陈太邱之所以回治盗之驾者也。贾新息之所以与杀人同罪者也。然人知使渠至此者由其母不仁。不知其母不仁。实有所由之者。知饥寒之使人如是。而不知其饥之寒之者亦有所使之者何者。伊尹之治商也。一夫失所。若己推而纳沟。故书曰一夫不获。则曰是余之辜。周公之制民产也。画井以均之。人得以仰足事父母。俯足育妻子。老者帛肉。黎不饥寒。故诗曰周绥万邦。屡礼年。当此时也。未闻有父弃其子。子弃其父者也。噫。一叶落知天下秋。瓶水冻知天下寒。今见此一孺。知民情之涂炭也。夫伊尹周公圣人也。岂可拟议而易言之。然人苟能志伊尹之所志。期周公之所业。居而修之于身。出而用之于国。视民之饥寒。若在己而思救。则黎元之失其生者。岂至如今日之甚哉。夫立官设位。本欲治民也。顾今居官在位者。不止于三百赤芾之多。惟我苍生之填壑流离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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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止几千计之。其在位者无或尸乎。其治民者无或蠹乎。抑无人以伊周之志业自期之者乎。抑亦有之而滞下。不得展底蕴乎。有其位而无其人。有其人而无其位。于斯之间。民何辜焉。然则立官之本。乌有其实哉。以其尸位也。故天降水暵以灾之。以其蠹民也。故民重赋役而竭焉。水之旱之。岁不得熟。重之竭之。民不保恒产。既不保恒产。又安得保恒性哉。苟无恒性。则父弃其子。兄弃其弟者。曷有所难之哉。一言蔽之。有位者不得辞其责。则向所谓有所由有所使者。余岂欺人乎哉。夫牛异类也。犹有不忍其就死。况此同胞之赤子乎。顾余呼癸之忧。不暇以自谋。见肘之襟。不能以自资。见如彼之饥。不能食之。见如彼之寒。不能衣之。与彼出其入拂其挽者。亦何别焉。然翳桑之饭。不能救天下之饥。淄水之裘。不能庇天下之寒。则涉人之车。得无见讥乎。立吾志修吾业。备普济之术而得普济之时。则斯亦可幸也夫。
荷居集卷之二(龙城梁镇华觉翁石圃生辑)
 检题
  
旌义李召史覆检题
尸帐捧上是在果。此狱段。活套之为自家筐索。的出于尸亲之招。而检验之形症吻合。初覆之实因既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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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其为自缢。无容更疑是矣。顾以好生之常情。无端决死于俄顷者。苟无其由。宁有是理。盖八耋老残。尚无妥身之所。一子栖遑。恒怜劳筋之状。何幸营室之举。足为慰心之方。斯干之乐。屈指是伫。忽见其知我鸠聚之材。属他燕贺之屋。中间曲折。昏旦全昧。往来言语。聋未详聆。只自蓄冤于中。深欲逞憾之际。以若老少自别之地。递遭批挤交加之辱。旧憾方结。新愤益激。与其苟生而徒苦。曷若判死以快逞。遂将三尺之索。遽捐一缕之命。虽曰浪死。宁不深戚。噫。彼老康女段。拔人已立之柱。成己苟完之室。其在邻比。太涉残薄。老妄之言。不足相较。而诟辱之举。胡至此极。致使缢死之变。竟出自己之家。主酱客羹。纵有托彼之说。尔角我墙。安免由我之律乎。被告之目。不容多辨。严刑一次。取招报来是遣。少康女段。批颊啧舌。以少凌长。实无异于老康是矣。参互事状。容有间焉。严刑一次。仍囚报来为旀。康恒永段。始许终靳。已系心法之无良。妹悖女狼。可知家道之不齐。严刑一次。惩砺放送为旀。其馀看證以下诸囚。别无更问之端。一并放送为旀。尸亲康始连,康召史段。当初进告。出于不共戴之意。则倘有恒永寝报之说。固当严辞猛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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乃反托以缓不及之意。至于覆检之招。尤见其稍歇之情矣。伦彝所在。大宜严惩是矣。彼哉愚蠢。不足深诛。尸身段出给尸亲。斯速掩埋是遣。检招与案报。何等详慎。而初检状内。汲水之女。宜有一问而无之。金德之名。宜悬谁某而阙之。且看證之看字。以干字书填。结项索套。不为图上。俱违格式。至于覆检状内。并与汲水金德四字而无之。则抑或初不出于口招是加喻。初检刑吏。不可无警。为先别附过之意。枚移施行是遣。覆检刑吏段。少康女之批颊。实在于二十一日。而或书以二十二日者。亦甚疏忽。姑为附过为旀。上项诸条。初检官良中枚移举行是矣。康恒永与两康女。系是父女喃妹之地。则法不当同庭推阅。分日举行向事。
造水里金召史检题
尸帐捧上是在果。自缢形症。不惟吻合法文。尸亲既曰自缢。则覆检一款。不当举论是遣。盖此狱当究其自缢之所由矣。夫自缢者。有冤而死者。有悲而死者。又有羞而死者。今此金女段。结缡而合。褰裳而分。三年复来。已蒙牛皮。一里和奸。难变狗尾。奸夫自首。尸亲莫讳。里卒立證。则其与姜壬孙淫奸之状。无容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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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而以金才王(一作玉)再招中矣妹别无所答云者观之。尤验其金女内怀之情。盖真若无罪。则当惊问曰何以知贼人之为姜壬孙乎云矣。然则虽使金女起死而来。固不敢称冤矣。方其成报向官也。羞奸淫之喧藉。悲身世之踽𨂙。再来之踪。无面复归而同居。则一念之曲。遂至自臧其性命。其羞而悲而死者审矣。文光烈段。有子而盲。其在娶妻。不如贫人之有目。获配淫妇犹云幸矣。去而复来。甘心受之。旧习不悛。病息益怜。冀其改行。至于告洞。洞之报官。既非本意。彼乞还归。亦复从之。是岂有逼杀之心乎。虽缘发状之指目。据例归之于被告是矣。妇也不良。舅实何愆。即为放送。姜壬孙段。不惟奸人之妻。自有当律。本事根委。专由于渠。则论以正犯。舍渠伊谁。严刑一次。取招报来是遣。金才玉段。稔知妹奸。无意规谏。及其事张。反不无贪恋木疋之意。不可以尸亲而全恕。严刑一次放送。其馀罪人。别无更问之端。并即放送。尸身出给尸亲。使即埋瘗是遣。检狱事体。何等慎重。而这间情节。槩可参推。而发问之际。多有疏略。为念灾岁。民情既不欲苛举张皇。故姑且泯默是在果。该刑吏段附过向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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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乭里金召史检题
尸帐捧上是在果。问目之疏漏。名字之误书。格例之违越。指不胜举。尚矣勿论是遣。第缢痕在喉上则牙关紧。在喉下则口开舌出。此即无冤录所载也。今此缢痕在喉下云。而曰牙关紧。舌出一分。牙关紧者。舌何得出乎。喉上喉下形症各殊。而混沦合之于一处。名以检状。颠倒疑乱。未有甚于此也。惟身上无要害伤损。馀他诸證。俱合法文。自缢则自缢耳。覆检一款。姑且置之是矣。盖金女以身则无目也。以产则丐乞也。以岁则大无也。一粒得失。视为生死。而今此数斗之谷。得之以万死之力。恃之若千金之产者。不惟无端见夺。亦复添冒恶名。告于洞而洞断不行。暴于兄而兄顾未敷。谷之未推。名益实焉。偏愎之性。本不平顺。冤愤之气。莫胜自制。转结决死之心。竟至舍生之举者。是谁之由也。夫高尚吉者。虽曰歉年。升斗之谷。胡大物事。而设或见失。既无的据。则不宜强夺。而况青黄不同。黑白已分。而不遵洞论。坚执己顽。至于捽发挤身。加以悖谈。使彼愤恚方炽之女。遽作哀冤莫伸之鬼。虽非手杀。乌得免正犯之目乎。严刑一次。取招报来是遣。李京哲段。一则妻弟也。一则女婿也。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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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谁是谁非。苟能解纷。何患无术。而乃反右袒扶强。前茅行悖。使彼盲女冤愤益激兺除良。良人死于一室之内。而谓以卧房不知者。是岂成说乎。情既不忍。迹亦叵测。严刑一次。牢囚执来是遣。李召史段。夫妻同恶。不当差别。而夫既在犯。合有参酌是遣。金召史段。同气之间。宜其始终扶护。不容暂舍。而虽云走告其夫。亦不即还。致有此变。法当照勘。而没觉之类。有难责备是遣。其馀尸亲与拘留诸人。别无更问之端。一并放送是遣。尸身出给埋瘗是旀。当该刑吏着枷上使向事。
安坐境金宗贤检题
尸帐捧上是在果。金昌汉之前后情节。竟至自经。则金宗贤之见杀。的出于昌汉之手者。不待检状而已悉矣。凶身既毙。则律无可施。故所以前题之有狱。已妥帖四字也。尸身段。即速出给尸亲是遣。所谓高一升段。诈称舅甥。足添一疑。而明是先归则无犯审矣。愚騃没觉。不足深诛乙仍于。干犯以下诸囚徒。一并放送向事。
兰山里金鼎烈检题
查案捧上是在果。凡自缢死者。必有事端。而事端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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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则固无可论。事端由人则宜有当律是如乎。今此金鼎烈之致死。乃是由人者也。夫金永祚者。本于愚騃。济以浮浪。惟人指导。无恶不作。而是何韩处吉,金斗一者。野路邂逅。固劝牵牛。则中本无主。始强终猾。世无遗布之彦方则胠箧之习滋长。人非赐酒之穆公则完璧之徒争起。而渠亦人也。犹有一端本心不泯者存。羞愧之极。至于自缢。为其父者。尤当如何。观于讳缢谓病。庶可推矣。阖门涕泪。才过嬴博之葬。累叶儒乡。方切陇西之耻。而秽闹乍寝旋作而乡党益相喧传。顽只彼众我孤而面报谓并捉上。迹本穷蛰。不识偃室之在那。事且可丑。自分仪舌之难卞。卅一办木之赀。既抵魏地之有限。七八亡弓之辈。殆若秦求之无已。顾无秋毫可生之心。遽作冬柏自经之魂。所谓冬柏适在吴门之前。而盖缘洞报由吴而复举也。然是所谓乌飞而梨落。孰不曰鱼网之鸿罹。噫。彼韩处吉段。自作窃盗之窝窟。诱致蠢騃于萑苻。竟使人之父子。并命于七日之内。虽无驱踢之可论。岂非挺刃之无异乎。第以金才赞牛只事言之。苟非对面忍能之类。容有生心做此之理乎。白昼街路。始缘斗一而作媒。赤拳指挥。无端牛二之自取。世安有如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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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浪之泼皮乎。斗一虽在固不足分罪是旀。一之不足。至于三四。三四不足。至于七八。究厥行迹。安知无几个金永祚又在何边。几个金才赞又在何边乎。始约牛价之分半相和。末乃凭藉诬诉。自归空脱者。尤可谲矣。执其情节。揆以心迹。此狱正犯。舍渠伊谁。被告韩处吉段。严刑一次。取招报来是遣。韩基宗段。恶既相济。罪合同勘。而父子相證。有违法例。严刑一次。惩砺放送是矣。分日举行是遣。大抵其所谓还推其所谓查报。无非没方向没分数之举。而乡曲愚蠢之辈。类多如是。则固不足深诛乙仍于。干连吴取斌等六人。并严棍十五度。惩砺放送是遣。其馀诸人。并自该里拘留所。直许解放。尸身段。出给尸亲埋瘗后。并只报来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