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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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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赋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2H 页
江城黄赋(并序)
    先人好庭实。庭除间多植名花异草。率皆春夏之观。询于圃丁。求阅风霜而不贰操者。菊其最也。江城黄。又菊之最耐久者。得数百本而种之。且异其所以得名。考诸往牒。固无有。岂谱菊家之偶失耶。不然。江城之族。名于近代欤。较他本色益鲜而香益烈。而能经月不衰。可爱也。及先人不在而菊亦寝微。殆若不自振。余于玆菊乎有所敬者存。既畦而异之。重有所感于中者。聊为赋而识之。
览相观于菊谱兮。氏九十之其族。日之精又年延兮。纷各有此形色。占佛头之小大兮。象御袍之浅深。或银台玉盘交柯而炜煌兮。或鹅毛蜂铃联蒂而萧森。或叠罗而垂丝兮。或荔白而桃红。是其养性而轻身兮。合上药于神农。康风子服而升仙兮。陈庄器饮而疗风。揽旋覆而谓艾兮。乃尔雅之所宗。尝甘白而制丹兮。寔抱朴之通灵。欧王有所是非兮。孰云餐其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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英。托晚契于三径兮。后靖节而无闻。昔先人之务庭实兮。窃独艳秋花之奇芬。候区别而品汇兮。云有黄于江城。范至能之偶不及于编谱兮。史正志之所未详于题评。傲双纹之棣棠兮。迈五出之金铃。值百卉之俱腓兮。判独葆其芳馨。既感汝尝经丈人之手泽兮。又于余而不遐。薄拊躬而自悼兮。隐思君兮咨嗟。春风多于帝里兮。荫桃李兮家家。品牧丹之黄紫兮。姚魏擅其繁华。神灵雨亦世情兮。向阳原而偏过。幽独守此贞静兮。孑不群于群芳。尔何不为广陵之金带花兮。得贵游之揄扬。又何不为昆山之月精芝兮。应明时之祯祥。唉汝生之苦晚兮。际无射之重阴。申厥居之不飏兮。宅荒寒之江浔。忽独与余而为好兮。若将慰余之冥沉。侬槁枯而赴渊兮。岁既晏而孰华。唐虞邈而莫际兮。眷馥郁而翘遐。彼美人兮西方兮。冈有梧兮日斜。云谁思而猗兰兮。下蔡阕于悲歌。沧洲既其邃远兮。采三秀兮空虚。徐怀湘累而未能忘兮。搴杜若兮愁余。古人不可见兮。恫宿草之荒原。今人不可为兮。孰薰莸之能分。宝萧艾而自卫兮。谓茳蓠而不芳。竞寻香而逐臭兮。岂余心之所尝。欲远逝而无所之兮。周道逶而鞠鞠。将往观乎中州兮。中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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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兮卉服。望长安于日下兮。畴控余于枫宸。扶桑远而薄海兮。与蒿莱而为邻。石磊磊而交床兮。葛绵绵兮庑门。甘守谷之旧株兮。白日忽其西曛。摭若木而彷徨兮。恐脩名之不夙。访馀芬于前修兮。挹维馨于明德。文章焕而琬琰兮。昭彩藻兮雕琢。羌内好修而自珍兮。无宁退守吾之寂寞。汝既有此姱节兮。适与类于相遇。㑋蟠木之先容兮。鄙凌霄之自附。霜风凄其永至兮。荡原陆而如扫。菌椒烈亦莫持兮。荃蕙芳犹不葆。归余观夫老圃兮。淡秋容兮婵媛。贞汝操兮益坚兮。播汝香兮愈闻。准圆华于天极兮。吻正色于坤裳。仙人降而雪氅兮。青女裛而琼酱。耿既得此黄中兮。虽九折而亦何伤。古所称夫隐逸兮。诚得名之不虚。众皆好夫夸华兮。尔独窃爱余之清疏。世皆交以炎凉兮。尔独认以余为耐久。吾令少皞弭节兮。殿午峤之重九。掬清露而编史兮。穷宇宙而不朽。慕孤标而砥行兮。质鬼神而无疑。乐在中于箪瓢兮。羞玉蕊而疗饥。不愿人之文绣兮。杂金丝而为衣。爰及汝而相须兮。指岁寒而为期。
江梅怨赋(并序)
    家有老梅。逼在窗棂外。与吾起居相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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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娉婷绰约之观。或逊于绿萼,胭脂,䲶鸯,百叶缃诸品。而疏瘦古诡。差更有致。观于梅谱中。有所谓直脚梅者。多在荒寒迥绝处。花稍疏而韵益清。其一名江梅。吾家存者。意其为江梅种也。余尝爱护深。彼其得年多。冗柯剩干。率横竖无度。始剪拜之。今秋种江城黄于其下。为文以属岁寒之期。夜梅神梦余而诘其无终始。惧然无以为对。朝起。志其言而摧谢云。
夫何一佳人兮。缟衣袂兮靓妆。参未横而月隐兮。倚东风兮悠扬。疑是人而弄珠兮。即其地而甜乡。清亮音而缓颊兮。謇申申其詈余。子有故于黄花兮。结芳盟兮聊娱。宋元晦之措置兮。晋处士之遗爱。胡令余独向隅兮。为君不能无慨。念薄命之终始兮。何遭遇之靡常。咏南风之迨吉兮。嘉傅说之和羹。曾焉足以娱予兮。举其实而遗华。绝知春而先容兮。踵杜陵而诸家。(杜甫梅诗。绝知春意早。)黄金须而袅娜兮。(王荆公诗。须撚黄金危欲堕。)白雪肌而阿傩。(郑谷诗。难忘白雪肌。)清露滴于酴醾兮。(晁无咎诗。酴醾染得黄。清露滴来香。)冷月挂于珊瑚。(萧东之诗。海月冷挂珊瑚枝。)香如浣于霓袖兮。(陈无忌诗。霓袖浣香蜡。)蕊孰裁于粉绡。(林逋诗。蕊讶粉绡裁太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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翡楼于杨妃兮。(宋广平赋。玉真舞于翠楼。)妆燕钗于汉宫。(韩偓诗。燕钗初成汉宫妆。)初开称于画梁兮。(崔鲁诗。初开偏称雕梁画。)更着行于金钟。(杨廷秀诗。金钟细着行。)至若成宫㨾而蜜染兮。(黄鲁直诗。香蜜染成宫㨾黄。)作家香而蜡融。(陈去非诗。家家融蜡作香蒂。)理或然于轮回兮。未信出于天公。阅千古之知遇兮。外此不能多得。向百花之头上兮。王老占夫黄阁。(且向百花头上开。王旦相业卜于此云。)咏一枝之斜好兮。词家推夫玉局。(竹外一枝斜更好。最得梅閒静之趣云。)清浅水黄昏月兮。得真境于君复。此犹非其传神兮。直不过为香色。若夫繁霜夜下。淡雪晨霏。古鹤辽柱。冻蛟湘徽。茹铁为骨。镂冰成姿。龙涎细吐。獭髓无劳。幽閒贞静。冷淡清疏。当是时。巧如输般无所施其剪刻。辩若衍仪无所容其誇美。阴何不能效其词。(阴铿,何逊。诗为梅之初遭遇云。)荃惠不能献其技。(黄荃,惠崇。传神于花草之画。)是其晞颜评之实弥钝而用弥晦。至能谱之韵以胜而格以高。无言处而句在兮。少人知于清标。判独离于众芳兮。厌芬华之胶挠。调岂求于鼎鼐兮。托不愿于桃李。乃气味之相同兮。幸与遇于夫子。觌夫子之操持兮。何不周于今之世。从少日而学道兮。未始不为勤挚。游于艺而礼乐兮。动则说而仁义。古之所谓笃行兮。今之所谓自好。游文章之洞府兮。亦既造夫深奥。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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汲冢之攸蕴兮。穷禹穴之所秘。大可为于先秦兮。下不失于黄初。虽信美而无所当兮。便五石之庄瓠。早有志于当世兮。若可为于君民。风云占其际会兮。水雷以之经纶。薄不为乎管晏兮。许亲见夫华勋。乃所工其▦瑟兮。彼滥竽者齐门。世与弃于君平兮。卧白首于林园。竞周容而媚世兮。虽九死而犹不为。人则水而我火兮。众皆裘而独絺。以寂寥而为徒兮。莫与期乎岁寒。门不辙于长者兮。案无书于热官。于时揣夫子地兮。靡我与而须谁。穷通无所易操兮。冷煖不以随时。抑何逊于江城兮。乃轩轾之若玆。昔三闾其小恩兮。摈不与乎楚辞。不幸又此今日兮。隐思君而然疑。语未卒余惊寤兮。魂彷佛兮在傍。爱之深而责厚兮。尽汝情其信芳。初成言而后遁兮。余不忍为此态。冰汝香而沁肺兮。琼汝枝兮为佩。增修墠而改坞兮。命江黄使虚右。有如日于信誓兮。愿百龄而无负。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诗
  
秋怀
翳翳西颓日。决决东流水。年光竞相推。往来无时已。阶前双玉梅。向见红吐蕊。西风一夕至。柯叶随萎㱟。感之永叹息。彻夜频坐起。翻思有生来。孰能无其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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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寓虽不齐。烂漫归同轨。少当惜寸阴。老当惜分晷。凡厥有为人。何不慥慥尔。
秋阳一何薄。秋暾一何忙。寒鸡早寻桀。驯鸽倦归厢。悄坐送夕景。衣袖生微凉。傍人问所思。不答心如丧。世道入酉戌。重阴藏太旸。遂令冥埴辈。失路俱徐徨。汲汲沧洲子。秉烛牖迷方。我欲从之游。相距时不当。微言在尘箧。空使鬓苍浪。
秋夜苦未晨。西阖生明月。游人倦就眠。童子看书歇。静听寒蟀声。唧唧窗间发。抑有甚恨事。深夜鸣悽越。尔于三百族。赋形虽微忽。耻为止棘蝇。不作中人蝎。翾然入我床。令我增嗟咄。丈夫处世间。名业羞湮没。所以古之人。阖棺事乃卒。
东园长杜蘅。西砌生薰草。会待芳馨闻。结佩遗所好。所好不可见。芳馨不可保。清晨坐长吁。惄焉心如捣。念昔达人言。穷通非贰道。且将名理娱。朱铅事点考。季孙富于周。势燄熏苍昊。原生贫无糊。忍饥牖中老。悠哉百世下。识者辨荣槁。
冻云浓不流。秋空未肯晓。西风吹无力。银汉更缥缈。邃古大猷时。午日生明皛。丘园降戋帛。公庭张晢燎。季世失驾驭。不是无騕袅。我有连城珍。得之昆山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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琄琄清水心。璨璨明月表。欲把献君王。自衒良亦剿。知遇古所难。寤言空有摽。
秋花何历历。秋兰何馥馥。晚香堪自怜。急景如转毂。洞房有美人。绰约颜如琭。手拊云和琴。腰佩山苍瓄。裔裔莲花步。荧荧秋水睩。佳冶谁不如。耿耿守幽独。流光与荡子。一去不曾复。华丹乱窈窕。反居黄金屋。祗恨容色衰。不敢怨诸婌。
霜风撼栗薪。白菰悬累累。感此时物成。怜尔系不遂。我为男子身。夙抱弧矢志。厩马如飞龙。远游惟所意。朝涉宓妃津。暮联湘君辔。康庄鞠为草。去去欲何至。庐山填赤县。文物已坠地。冠裳化鳞介。荡平成骪骳。出门无所之。搔首一长喟。
薿薿山有竹。菶菶坂有桐。琅玕苦未熟。朝阳已西红。秋风吹不息。落叶鸣寒丛。凝睇视脉脉。怀绪故未融。退坐楼下屋。读书篇已终。尘箱汗牛马。文字浩不穷。乃知古作者。不是绮罗躬。苦辞发忠怨。喙喙鸣益工。黄虞去已远。吾归与谁同。
秋江净如渌。秋山明似妆。终朝默相对。神气转清凉。儿曹问字至。就次罗成行。聒聒乱吾耳。辨难苦多方。尔且卷书坐。听我言之详。孟荀终于路。禔身何用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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杨马困于时。工辞那足尚。无宁友木石。身与名俱藏。笑他歌过者。使知有楚狂。
草虫鸣自吊。土蝈歌有思。燕归尔何信。雁来谁与期。各自乘机气。绎绎供天时。亦有怀秋士。奚暇为汝悲。高歌起酒半。燕赵多夕曦。如何酱博里。老杀虹霞眉。早值东周盛。可见高冈仪。得闻夫子道。不失狂狷比。空然卧秋肆。使我发深嘻。
群动日以藏。众茂日以萚。衰草不再荣。卧树难复作。物理固已然。浮生堪作噩。有如颓波舟。一纵靡所泊。真人太华巅。与我留素约。往请长生诀。顾笑颜灼烁。佩我玉穗香。贻我金丹药。更欲问其方。耸身登碧落。望之不可从。伫立空自矍。
秋云纵生阴。白日终难閟。秋霜纵作威。松柏讵能瘁。眼看当世人。逐逐循名利。未暇躬自哀。已起傍人喟。志士贵名行。夷险惟一致。读破万卷书。料尽天下事。时至与时行。丕应君民志。否则卷而怀。以俟来者遗。千世复在后。质之吾无愧。
春日即事
陈书朝几日生楹。春气醺人浑似酲。一枕做团华胥梦。杏花篱落午鸡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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布谷声中春日斜。对门流水两三家。空栏竟夕无人到。开尽江城树树花。
待人
碧蕉生二叶。红药欲重芽。有客来何晚。满庭林影斜。
  又
剥啄声何至。惊喜故人来。呼儿出门见。风折小庭梅。
夏日早起
昨夜鸣山涧。前郊雨几何。朝来喧北里。知有晚移禾。
七夕遇酒
雨中长夏去。苦无清心日。邻人送酒来。今夕已秋七。
九日水舍
寻秋到水舍。水面妍于腻。黄花更留人。夕影生窗纸。
偶吟
懑羡嗔惊放下难。此心宜向动时看。筼筜重叹年三秀。兰棘偏怜岁一寒。白发何方还作黑。黄金无计可成丹。未闻却步能前进。到得竿头更一竿。
流光容易蠹边抛。年至无方可解嘲。才思自惭鹦鹉赋。功名虚负鹔鹴袍。行吟白雪谁知己。落色青松欲息交。蝼蚁公侯浑谩事。浮生争似水中泡。
江城三月柳花初。数尺诗僮一尺驴。世虑从今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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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人谋到底巧还疏。尽多天下难知事。且读人间未见书。外此百千閒毁誉。水流云过不干渠。
老年诗句愧长城。悔向人间漏姓名。已约乘舟归鹿里。莫须骑马访春明。雠何必报恩何偿。得不为欢丧不惊。案有名书三万卷。卷中归觅洛闽程。
敬次退溪先生东斋感事(十绝)
东华车马竞奔驱。许好心期鲜不渝。赖有陶山难进戒。黄昏扶送万人衢。
秋水西方有所怀。佳期今古易相乖。临风一洒龙湖泪。从此鸥波莫际涯。
圜中非是耳无闻。一局青山道气存。屏幛十图传圣学。未为无物答君恩。
心心倾凑紫阳翁。收拾馀香食字虫。吾道东来千一会。扶桑红日到天中。
鸡晨人各起孳孳。善恶无分已动几。此有周行平似砥。到头期与圣贤归。
青蛇先事戒霜冰。无恙凉山翠不崩。忧乐行违安所遇。剧知真正在临兢。
载道遗文满架香。百年南士溯馀光。宜经宜传舂容帙。弘璧天球焕有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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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肱九折未成医。颠倒风埃泣路歧。晚读先生通录语。冥行稍觉向平夷。
从古南州降大贤。精英钟得好山川。如今世道随时下。天意行将黑窣然。
毋宁归卧白云深。案畜群贤默契心。有得欣然无则勉。岁寒将此散疏襟。
又次林居(十绝)
  早春
春日娟娟春景新。湖山从此更精神。流行一气无私赋。动植飞潜自性真。
  
初夏
麦凉多是早秋天。野色村容活画然。偶与东邻田父集。一场农话柳阴边。
  早秋
历历星河满箔明。呼童起问树间声。风霜摇落终然理。奈尔幽兰岁暮茎。
  初冬
场圃筑恢掠小庭。万家朋酒酒斯馨。犹存良士无荒诫。永夜书灯点点青。
  乐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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动静消长势迭推。至人观变信天时。行堂言水随居在。三复安窝首尾诗。
  幽居
竹宜开径石宜坛。更有云霞可驻颜。随遇安閒皆乐地。为家何必喜欢山。
  观物
一中分化受形初。物备于吾语不虚。上下同流无隐显。天渊未始限鸢鱼。
  观心(禅家语。)
面壁块然坐正襟。自言能见见谁心。如何不问惺翁在。活水真源枉路寻。
  存心
眼看凡生醉未醒。存乎中者證形声。须要学得重磨诀。依旧当年宝鉴明。
  乐天
夫子颜渊所乐何。乐天之外乐无多。人心天命元非二。一部心箴敕命歌。
又次晚步韵
林居罕人寻。冠裳懦不整。落日满西窗。竹柏交生影。抽书便忘读。无语眄前岭。是时野稼成。盈盈陂水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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炊烟生远村。辘轳鸣夕井。曳履步空庭。所怀人更迥。嘐嘐古隐伦。世隔心无梗。归来理孤弦。月高秋夜静。
晨起(次唐人韵。)
晨起整衣裳。洞然开八闼。心气澹虚明。顿觉中无物。俄见书童至。遂欲探书帙。取次家人动。更思治家室。以此推此心。应物无时歇。苟当名利关。却向名利发。有为黄老言。便从黄老朅。所以正诚工。入头须省察。人己利义分。厥初争毫发。邹老扩前圣。发此夜气说。
足呈蔡稷西丈(光禹)荷蕖梦游作(并序)
    前宵。月色甚鲜。朝。家弟从新谷还。诵稷西丈语曰。余夜与若伯游甚相欢。既而觉则蘧蘧然梦耳。漭不省其所欢何事。独记所为诗若干首。寻亦忘其他。惟荷蕖新月一句语。尚惺惺在耳。若盍为我言于若伯足而成韵以识之。是不忘道也。余曰。唶。是其谚所谓心存而梦现者也。念玆百无似。何以得在丈人心梦间也。心而起梦。由不忘也。诗而志梦。示不忘也。敢不惟命。
荷蕖新月客如期。良唔甜乡事亦奇。流水青山公理宅。明珠翠羽少陵诗。酒醒霞气犹馀口。座散花阴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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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墀。万事浮生忙似许。梦时欢乐寤时悲。
荷蕖新月逗空栏。卧数生平历历看。海内朋侪多契阔。隙中光景半悲欢。名缰似酎醒来晚。学术如船引上难。获在丈人容受地。岁寒怀绪十分宽。
更以荷蕖新月分韵。为五七绝。
坂有幽兰湿有荷。护将清节欲如何。也知樗散无能用。借与春风起病柯。
澄如秋水净如蕖。生老林泉讲诵庐。寤寐沧洲人不见。案头閒阅手钞书。
荷蕖昔梦语侬新。侬昔荷蕖梦里人。昔梦里人今解梦。剧知今昔两非真。
看书复枕书。远岫生明月。欣然酌夜觞。客有凌虚袜。
  二
亭亭雪中松。皛皛霜后月。艳公读朱文。闷公成皓发。
  三
传诗碧云笺。煖茶红榾柮。倏然惊散杯。屋角悬秋月。
  四
不是意中存。未必宵寐发。永矢无相忘。有如荷蕖月。
莲桂社中。和呈蔡稷西,黄巴岩(守默)丈。
吾生何幸圣明时。暇日琴樽碧水湄。故把琉璃封石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29L 页
径。不将清事与人知。(会日遇雪)
清江分占一方居。门外时寻长者车。却恨今朝违奉舄。冻毫申草一行书。(巴岩后至)
龙云初契不拘年。仇爵哨壶序众贤。来日渡头桥百尺。恐君行半却言旋。(奉勉佥益)
闻西学盛行。忧愤有作。
天道如今莫挽还。兽蹄鸟迹遍人寰。君臣父子伦相错。士贾农工业不关。假使出于三代上。几何容得两仪间。固知辟廓非难事。秪为无谋肉食班。
年来衰谢卧云林。尤悔如山口语心。早拟立名才具浅。晚知为学岁华沉。工夫我尽乌头力。时事人将鴂舌音。理不终消君子道。春雷一响破群阴。
无宁馀景送岩栖。略计吾年日崦西。种药莳花还一课。东风新雨木兰堤。
敬呈柳定斋先生(致明)
鲸海危涛一帆勍。此行公不负生平。孤心直透千寻壁。多口宁烧万里城。蔽日浮云堪叹息。仁天恩雨又生成。韶颜胜似涪州昔。也有羲文一部经。(落雁韵。)
午郊乔木自成阴。培养阳和岁月深。怪杀今冬殊气候。凌霄生动早花心。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H 页
霜后峤林淑气回。东南无恙日观崔。如何了却尘尘业。稳借春风一座来。
敬呈权晶山丈(载大)
大老今行信太虚。东南气色百年初。全家雨露三朝泽。满腹春秋一部书。江海严程颓日里。乾坤阳意大冬馀。先王付畀精微义。守在春坊学士庐。
和呈李雪堂丈(正焕)云寺小话
客来榴花发。客去枫叶浓。送客歌一阕。云际青数峰。
  二
南山高无极。空翠日以浓。时有南康守。同上祝融峰。(时本倅与会。)
老去林泉合养神。桥居萧洒似天津。偶同白鹿参经至。前月西峰度下旬。
着处骚仙兴有神。为寻诗境渡灵津。花堤药陇无人属。分付汀鸥管一旬。
渐觉浮名脱发轻。学疏年至若为情。出门步步多机槛。独木桥头送此生。(次自警。)
文章光价鼎钟轻。不有行馀不用情。若事班扬专肆力。到头成一老书生。(上同。)
老年须自爱。无物挂灵台。累劫归三净。艰虞付七哀。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0L 页
偶寻山色去。旋与树声回。静待诗僧至。柴门傍竹开。
  二
商洛多秋色。游人倦上台。逍遥聊自适。瓠落不须哀。扫石看云起。钩帘待鹤回。亲朋会有约。坐检菊花开。
  又
升平词伯雪茎头。暇日松岩访道流。卖药时从山步市。寻诗偶到寺家楼。江湖宿约明如日。乡国归怀冷似秋。契托忘年非敢拟。若余卤劣下交收。
博山香雾煮鸿头。绮语淋漓倒九流。南国人空徐子榻。西风客上仲宣楼。睢盱大咜三韩暮。慷慨悲歌两鬓秋。晚卜商园东夏里。金丹馀沥可能收。
坐见鸣鸿至。今朝又一秋。村依杨柳巷。家住藕花洲。平楚无青色。交亲尽白头。多公老益健。踵得子平游。
  二
丈夫年未晚。须读鲁春秋。绰有经纶地。缘何寂寞洲。高谈动麈尾。衰眼写蝇头。愿涉河关路。相期汗漫游。
  又
那从云鹤去毰毸。尘海烦襟好一开。公亦长卿今卧病。吾如之武少无才。惟期晚节淇园竹。却想前身大岭梅。世事阅看无可意。不妨馀日纵名杯。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H 页
龙如飞舞凤如毸。商洛湖山镜里开。银棹相传逃世诀。兔罝空老济时才。诗肩欲动云开岳。琴调忽清雨送梅。早晏城南秋色里。丈人邀我菊花杯。
已知身是梦。聊与物为春。做个别离字。空然老杀人。亲朋屈指少。薄俗转头新。贵在通心地。不须际接频。
  二
百年东海晏。夷夏一家春。闻得中和论。求归上等人。平心看局变。努力洗盘新。幸有雪堂老。勤勤赐诲频。
  又
万事蕉阴一梦圆。不如归作饮中仙。剧知苦海升沉界。枉费浮生大小年。白酒传杯村社里。丹经悬注佛灯前。胸中帝霸皇王术。屋似蜗牛洛水阡。
几见城桃结子圆。河东吾亦斥来仙。鸭江以左三千里。蠹屑之中四十年。大较有生还有累。定知非后亦非前。眉端剑气虹如起。澄视青邱杳一阡。
恶业归齐物。残年学楚吟。形癯孤鹤老。身定一僧深。我颂无疆寿。人称不竞心。湖山如宿契。馀景散疏襟。
  二
念时聊剧饮。排闷且长吟。昼永清眠熟。楼閒燕坐深。舂容尺纸语。感叹丈人心。无以报勤意。读回泪满襟。
  
甪里先生文集卷之一 第 31L 页

家贫犹不负陶巾。康济江湖自在身。头白已休天下事。眼青惟对卷中人。园疏列卉閒消日。屦及名山动费旬。京国迢迢秋欲晏。秪应衰抱较来新。
丈岳高僧白𣱃巾。相逢閒證到头身。忘机木石堪同社。识面湖山便故人。偶尔云庵乘暇日。泠然风驭返经旬。从傍一二青年友。学得西昆语益新。
与李金沟夫(源长)
野箧编成击壤吟。尧天容养白头今。百年东海波涛晏。千里南郊雨露深。到处阴崖生午晕。几家乔木向阳心。粗蔬淡饭犹 君赐。不恨明时老峤林。
清白公家世世敦。未为无物答 君恩。多生因果留香案。垂老功名隐马门。花事三年潘岳县。风流一代洛阳园。江湖浪迹违承诲。咏里蒹霜化鬓根。
先契深深语到赊。六仙楼上夜分茶。客通世好河南尹。人道风骚谢傅家。兔蔓愿依千岁树。驿梅虚负五番花。遥将一掬黄金泪。寄与阿咸上汉槎。
江汉无风起怒涛。阿谁为我舣孤舠。待杨狗监人将老。到李龙门士便高。三刖犹全明月璧。千金不卖切云刀。如何万卷诗书力。成就南州屋上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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题柱归来意气舒。自言胸里石渠如。皇王帝霸纵横说。律历兵农汗漫书。无可奈何当世志。莫如庄点野人居。不知庆历诸君子。竟许尧夫赋遂初。
行藏夷惠执中难。纵不固穷不学干。抵死胸庄回日毂。平生头戴截云冠。剧知翟尉风流浅。未信冯唐骨相寒。犹有报君心一片。几回西首望长安。
名缰人孰淡如禅。力不容时便是天。与水浮沉鱼可矣。随风拜揖柳胡然。商量涉世无长策。莫谩劳生有限年。看取到头归宿处。古来吾道在林泉。
百为须向静中求。静得心时事事幽。天地无私容散木。江湖谁禁泛虚舟。雅哇黑白宜详确。脩短升沉已定筹。秪有卷中千古友。不将馀景放余休。
奉饯洛坡柳相国(厚祚)奉使之燕京
扶桑朝日满庭歌。今 上三年海不波。佐以宣房房里乐。东人齐颂女重华。
别使今行礼数加。封书朝下大臣家。华人也识通天带。语及皇明手手摩。
中朝传诵柳先生。障得西江只手勍。宇宙腥膻三百载。未委重见薛文清。
明都遗老涕相言。这是皇朝旧价孙。万历衣冠重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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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谁家今日正阳门。
行人倾盖欲何言。前路斜阳剧孟村。终古黄金台下市。剑歌销断几人魂。
黄梅时节祖东都。有客南关病未俱。尽说中原观便好。不知观得好欤无。
风沙辽蓟数归程。今月中旬可抵京。天语丁宁劳远道。一询行历一添觥。
送姜尚书(兰馨)燕行
相公幽州去。幽州是谁家。临行无持赠。一枝大明花。
疏行归路。次洪,赵二上舍韵。上疏首李丈(汇炳)
声气相求旷世俦。此行终始在吾州。有如白日 先王教。无数青山故老愁。东国素称周礼乐。南人犹说鲁春秋。临江洒血留馀约。分付鱼龙舣待舟。
事系忠君直截行。只呼阊阖万同声。讲他一部春秋熟。待得三韩日月明。空谷云归山面出。大江波动石棱生。公年已等宫园柏。能作何怀度汉城。
外先祖貤 恩时。伏次外王考思轩先生韵。
周旋经幄少年身。公昔 先王礼遇臣。白简遗风三度劄。黄麻恩雨十行纶。江湖晚退清朝老。天日重临厚土人。皓首丹忱无地效。琼楼西望泪盈绅。
外舅李赞成追 赠时歌。呈洛北尚书丈(孝淳)
凡我座上客。听公感恩辞。何赐非 君恩。恩孰荣亲比。
  二
荣生亦云荣。荣死荣中荣。如令死有知。虽死亦如生。
  三
侬昔左禽首。上堂称寿酌。今来复称酌。酒泪还一勺。
  四
公歌感 君恩。何以答 君恩。西望拜又拜。万岁终南山。
敬次三溪,溪亭,月峰三先祖隮享时韵。
南州儒教重吾门。端的渊源祖子孙。三世延陵称旧德。百年沧岳听遗论。孤忠隐约西山重。(守癸亥节故云。)舆望舂容北斗尊。青佩于于来相礼。几多勤意慰馀昆。
读四从祖秋潭公君臣唱和录有感
年才兰策隐金门。左海令名贯日晅。绣启黄沙童有讼。 衮褒青汗客能文。昭融一代风云契。沐浴三朝雨露恩。犹有君臣赓载什。至今庄诵涕遗昆。
奉谢李洛北尚书丈书
    余谢却名缰。已有定算。今春送举者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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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一驴一僮。逍遥山水间。峤南耆德之平日眷我深者。或以书或以诗起之。无以为对。并以七律奉谢。
黄昏已误美人期。溪柳汀花且访随。不复去交天下士。孰如归对橘中棋。云来电过忘情久。雨急风斜立脚迟。莫遣是非声到耳。借眠山枕已多时。
题柱初心远大期。东华肥马浪追随。名缰得失三杯酒。世道赢输一局棋。玄草只增糊口拙。白头方悔鍊形迟。新抄一部朱书在。留与相将岁暮时。
奉谢金晚悔丈(建铢)
十年辛苦赋凌云。阊阖迢迢莫际垠。万劫扫归齐物论。半生虚诵送穷文。结庐濠上鱼偕乐。倩壑华西鹤共分。惟有双星藏匣里。东南光气待张君。
要路亡羊一梦樊。浮生何事太忙奔。青梅日煖花心早。丹井春深水脉温。偃仰犹存工部宅。平生羞扫舍人门。东城二老勤相问。喜把来书醉竹根。
奉谢李云山先生(汇载)
大化洪匀一气蒸。升平生老百无能。叨荣不作乘轩鹤。致远羞为附尾蝇。矮屋苟完天地大。灵丹苦晚岁华仍。年来会得澄心法。一切恩雠付释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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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年裘马染黄埃。落魄清时愧不才。有𧗱堪从壶里隐。无书寄自日边来。除坛准拟栽红药。好客犹嗔破绿苔。世路行看泥九折。朝衣争似老农籉。
奉恩寺。与李云山,严文友(锡鼎)唱酬。
踏上云霞路。松衲老僧来。问答山中事。夕阳在崔嵬。
  二
官閒似禅家。白云生书幌。有客自何方。远远人语响。
  三
苍葭白露渭南阡。迢递江湖二十年。惟有姓名通道几。隔峦秋月又中弦。
乔陵秋气晚生楼。客到林云冉冉收。槛外空潭澄似镜。白鸥飞向使君舟。
九月南山寺。孤灯左海英。江湖桃竹杖。京洛菊花觥。画阁长无夜。深林罕见晴。诗驴明日事。枫叶满西城。
  又
祠官无事午眠閒。晚起钩帘岳色间。中谷雾收千木出。上房钟散一僧还。怀人坐见城南月。觅句行寻汉北山。京洛交亲多宿酎。黄花开处尽乡关。
龙溪社会。和呈李古溪丈(汇宁),李云山。
十月黄花又一秋。客寻诗境到名州。浮声我愧陈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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座。杰句人传赵倚楼。阙里溪山今日会。谢家兄弟尽风流。隐侯别语堪悲绝。座上诸公已白头。
聚落荒寒槲叶秋。一床风雨古苏州。东天德宿三宵会。南国重阳十月楼。红树青山真画本。黄花白酒亦诗流。筵间二妙能新语。奇格于吾又一头。
睡起秋声踵欲寻。懒筇萧散水西林。夜来赤叶千家富。时后黄花一径深。有客布衣欧老座。付谁令节颖师琴。且将诗句供馀景。除是何方可散襟。(殿重阳)
他无长物野人居。诗骨踜蹭一尺驴。芳草堤边鸣快活。夕阳桥上步萧疏。花评阅品梅同格。禽谱论行鹤并书。准备奚囊悬在背。明朝枫叶满前渠。(瘦驴)
次呈李定轩丈(钟祥)伤时吟
结社宁从木石居。黄金倾尽故人疏。堪羞出没墙头鼠。无已浮沉水面鱼。上策莫如牢掩户。中年尤好细看书。工夫䙌在澄思虑。满箔江光永夜虚。
借得圃丁隙地居。向阳篱落一行疏。同消白日忘标鹿。全付青春食字鱼。准备为诗编石谱。枝梧多病草医书。看花问柳閒官守。圣世为民亦不虚。
次呈赵致斋丈()幽怀韵
不丝纠结不冰凝。百道澄怀未竟澄。计拙营生家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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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心如入定发犹僧。支离岁月黄金鼎。瓠落功名太乙灯。从此商颜东夏里。幽花秀石尽诗朋。
苦海人间揭厉曾。逆澜骇浪转成层。莫如世味都忘过。大较风流剧戏仍。乍适意时毫似岳。忽无聊处火为冰。升沉脩短俱醯瓮。俯瞰群真拍手应。
和呈赵致斋丈
东山秀色一楼清。报客庭猿昼不惊。碧穗移时炉有霭。白云终日案生明。径斜路急先停脚。暑往凉来不用情。更把离樽斟寿酌。仙桃齐核阆风城。
江院讲会。次呈郑箕畴(民秉),黄庄园(源善)丈。
槛外晴江万折东。浴沂馀约约冠童。工夫且惜牛毛日。名利终归马耳风。商洛古称三老会。弦歌今赎百年空。遂倾一路担经至。竟夕周旋揖让中。
柳谦受(光睦)将之汉城。过余觅诗。
一曲阳关酒一瓯。故人明日六仙楼。名缰汩没殊非意。圣代沉沦亦足羞。万里君腾超影驾。十年吾返弊貂裘。吴州早晚秋风起。修理张公古渡舟。
柳季好(致好)归自汉城。以其轴中韵求和。
北风吹渡汉。南客意何如。卧匣双龙剑。归装一鹿车。穷天多雨雪。馀日且诗书。故事香山榭。绯衣换野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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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屋天寒日又阴。怀人窗下一梅深。栖林病鹤吾堪恋。出岫行云尔底心。湖海相将青眼旧。烟霞馀约皓须今。龟阳宿草浑无赖。晚计期君略献箴。
申澹人(佐谟)以南游韵寄示
霜葭咏里又今秋。秋水伊人已白头。星斗分章工部笔。江湖传胜子长游。耆年脱略三千界。逶道纵横七十州。准备黄花玄草待。可能于我小迟留。
西风寄送锦章还。谓有亲朋在此间。我亦膏肓名水石。公何修鍊好容颜。今行为拭双青眼。此去周观两白山。秪恐东南悭秘局。尽随诗句遍湖关。
  别章
相思湖满地。既觏星满天。更恨东莱月。无计可长圆。
和赠龙倅李竹圃(乔荣)述怀韵
去去东流后续前。浮生何事不堪怜。诗书礼乐蜣丸技。帝霸皇王蚁穴眠。四海情亲花满地。五陵歌吹月横天。无宁痛饮葡萄绿。大读南华第几篇。
有万来年有万前。东川西日不须怜。江湖落托三街饮。宇宙宽閒一枕眠。乍得意惟明月夜。太无情是落花天。山清水秀深深界。归续林逋养鹤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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仙尉风流映在前。河东一斥有谁怜。松林昼永琴书静。梅閤春閒吏卒眠。诗债督于徵白地。世途难似上青天。公田稻秫堪谋醉。休诵渊明赋去篇。
白头高卧晚山霞。往事飞鸿踏后沙。九十春归华胥国。三千界付梵王家。灯回天地将冥日。诗赎湖山未了花。说与无人心内事。金台一畔夕阳斜。
起居刚半在烟霞。楼外清江江外沙。东海有名君子国。中年何事野人家。非醒非梦园间蝶。真色真香笔上花。近自龙州来者语。使君怜我白斜斜。
逢处亲朋坐夕霞。一场清话月横沙。红经绿史楮光案。白水青山仲统家。有意先藏无事酒。铭心不种可离花。诗成未必劳泓颖。一纸晴天雁字斜。
的历孤亭泛彩霞。白鸥吾与界晴沙。澄心坐若参禅偈。谢事居如寓店家。无技何须怜散木。有诗差不负名花。山深未见高轩过。永夏松扉寂寞斜。
李竹圃见访
今宵一打缺壶歌。意内亲朋偶见过。富贵场边晴景少。文章家里夕阳多。崎岖世道将欹局。摇漾人心未定波。上策无逾牢闭口。谭诗以外睡如何。
吾能琴酒客能歌。如此良辰莫谩过。半世奇朋黄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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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倾家长物白云多。野席平分眠犊草。园畦疏及浴鸥波。今宵虚右梁台座。诗格迩来长几何。
暇日编成种树书。烟霞洞里借邻居。生涯到处青山在。长物随身白发馀。待月先修留客院。呼星欲结送穷车。年来识得神仙吏。何幸真缘老不疏。
和赠李竹圃别章
西风五马去堂堂。宦迹如云着处乡。通海楼台皆道气。满城花柳尽诗香。官清转喜青山近。政简能私白日长。送者为谁南郭老。使君看取孰閒忙。
别曲渔阳莫谩桴。使君明日在蓬壶。蓬壶不是青天外。白首黄埃坐者吾。
和赠龙倅洪(岐周)
龙人齐颂好知州。于古循良又一头。淮市黄缣明细诬。朱家白璧證疑囚。江湖路出双凫舄。京国名传五凤楼。锦水东流城下去。秋风舣待使君舟。
自贺为氓比壤州。临风一想一回头。民情隐恻心如结。世事商量舌欲囚。四海同声青玉案。三年归梦翠云楼。南来宿契无人讲。自在剡溪月下舟。
渔樵来往二名州。商竺云霞老白头。文字颠狂符点鬼。风流罪过饮称囚。春塘坐候山翁马。夜月遥怜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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亮楼。谁识层涛声海外。烟波万里有孤舟。
田园乐
万绿深阴缚小庐。一帘山色一龛书。中排韵释棋朋座。更许檐隅老鹿居。
奇书检字日西低。点化朱铅眼欲迷。困顿凭丌寻小梦。屋头何许一黄鹂。
春雨乖张小劫如。和儿修理竹西渠。案头抛却参同契。一任东风卷复舒。
琴声清远月明楼。过鸟低徊别鹤愁。惆怅知音人不至。青山无语水空流。
支盆老石白于霜。病释癯仙伯仲行。末路无人能敬长。不知谁是米元章。
东园异卉北园花。春后长镵不在家。更喝圃丁慢洗种。清明红药且生芽。
别院丛篁护若婴。雨馀来检上番成。故教老鹤看庵报。畏有亲朋嗔不迎。
约束朋樽趁晚香。杜鹃花发满前冈。深嗔济胜无人管。遗却行中煖脚铛。
种得阶前青色梨。今年初见子离离。圆张两手誇孙语。来月中旬大若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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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顶红枝一寸强。今春移接已肩墙。三生不省前身事。认得并州是故乡。
沿墙一曲槿为篱。篱畔南瓜结子迟。刚笑厨㜎勤点阅。百回窥去又来窥。
寒梅吾与老烟霞。独树山窗尽日华。别有西来红玉种。一年能作五番花。
一树青槐万万斜。护障西日影杈枒。井栏低压南枝亚。分与清阴洴澼家。
院漏声中白日深。桐花历历柳阴阴。铜炉细爇金丝坐。静寂如观六祖心。
新词抄录满庭芳。杞菊蔷榴栀牧棠。暖日晴栏花气集。未委那个最生香。
晚秧新雨百忙犁。扫送全家馌水西。尽日柴扉人不见。一鸠啼歇一鸠啼。
杨柳村西一角楼。栏头日见大江流。何来骤雨同粗梦。暴我桥南早稻畴。
联篱禾黍绿平堤。农话今秋米价低。措置琴楼诗社供。更将馀力理岩栖。
匏花篱落一行斜。略彴东西四五家。刚喜崦村馀旧俗。墙头时见浊醪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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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买青驴绿玉镳。待他溪友不时邀。呼僮准备奚囊载。早晚江南白雪桥。
羸牛耕尽过烧畬。归卧林原了事渠。落日篴声生背背。太平光气满郊墟。
为尔青厖发一嗟。主人非是鍊丹家。柴门尚罕凡踪至。稳卧花阴到日斜。
日出鸡儿喙喙分。园㜎握粟聚全群。洽如失伍昆阳卒。前部点时后部棼。
双鹅刷白月中除。标格依然野鹤如。未必他禽无可赏。为渠曾换右军书。
南塘夜雨水平渠。着屐持竿去看鱼。队队金鳞如款我。就中应有玉含书。
支离一病度春华。已见山蜂懒报衙。更向墙西如赴召。谁家庄上晚开花。
林雨初收夕景明。百般禽语百般情。最怜黄鸟声圆滑。谁转喉咙乃尔清。
乳燕喃喃欲学言。颤颤犹借母怀温。看他羽翰凌霄日。果复知欤鞠养恩。
山家元与静相宜。枉被蝉吟闹不时。独爱琴台人散后。曳声移向夕阳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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鴶鵴鸟鸣山更嚣。百嚣吾不厌烦扰。参横月落无人夜。靡尔声何破寂寥。
豆蔻成篱苣作台。懒筇萧散一巡回。无端仰面看云去。更向南山伫立来。
养得三娘弄似珠。半生料理在渠徒。年来次第临门送。从此青山绿水吾。
晚卜岩庄了宿因。湖山如对意中人。从今去作辋川主。容养残年事外身。
遣怀
甚事浮生供一欢。门前步步蜀途难。无方可疗长卿渴。有友谁怜范叔寒。醯瓮尚容鸡出没。燎檐犹见燕团栾。莫如满引三杯酒。旷却烦襟抵海宽。
端居无物似眠閒。散送馀年水竹间。荣悴烂谩俱幻海。贤愚归宿尽青山。细倾竹叶三摩腹。偶得梅花一破颜。幸有汀鸥修旧好。早潮乘往暮潮还。
排闷
白头究竟一茅堂。历数生平过劫忙。野树经烧馀画意。盆花落地亦诗香。閒来文字犹多事。老去形骸已两忘。晚读达人知命论。此身随现听穹苍。
看看世道剑头炊。熟计无方一解颐。三代衣冠邱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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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百王天地壑舟移。行歌白石风云晚。坐熟黄金岁月迟。惟有文章磨不灭。待他来日子云知。
谩咏
荒寒闾落埭东西。刚喜秋来米价低。酒到三杯心王长。书看数纸眼离迷。风泉多事长时闹。土蝈何冤永夜啼。及此江城红叶节。会须料理一青藜。
孤吟未了月平西。渐觉诗声老转低。活计沙鸥情已熟。功名蕉鹿梦还迷。推看物理齐兴废。历数人生半笑啼。准备亲朋随意至。家贫犹有一床藜。
读史有感
香岫烟浓漏向残。读书书尽夜阑干。青牛不信逃周史。丹鼎空传化刘安。壑置籧庐无定着。角分蛮触有馀宽。一枰今古赢输错。留待来人局外看。
次赠挹鹤轩怪石韵
红药其芽白藕茎。春心留护落星精。三生幻做烟霞质。万劫羞专雨露荣。(孤松公有不被清家露之句故云。)夫子船装南渡重。君家花气上元明。桑澜不及云根草。珠树繁阴与满庭。
次赠山水亭韵
一道澄江镜里鲜。云霞妆点洞中天。青山故宅空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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榜。黄鹤前人已上仙。兴废东坡知定数。登临南岳亦因缘。亭成不可无参證。唤醒沙头白𪆽眠。
次赠肯搆(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构' 자로 되어 있다.)堂重修韵
江山文藻古今传。只柱重支巨厦颠。忠孝悌为三字诀。诗书礼是百年毡。云檐缉草新仍旧。珠树开花后续先。肯搆不徒勤朴斸。念君家有故弓旃。
兴替相仍理亦常。愚园无恙旧时堂。丌头邺架三千轴。郭外成都八百桑。风雨更除时有待。江山毕现地无藏。东南士友行过礼。此是先生讲道庄。
和朝阳亭韵
山为鸣凤凤如飞。卧领云霞不限扉。千仞门前容驷地。九苞溪畔钓璜矶。时平南国园相望。岁暮东冈算不违。归嘻一声亭更屹。满帘梧影泛初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