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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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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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艮上问答
辛丑二月。往拜重山公。出示东游录中记梦诗。其小序曰。夜宿狼川邑店。有投以二唐笔一唐砚者。曰药相所赠也。笔则斑竹。砚则马肝也。感而记之云云。余问药相谁也。答曰。药是地名。永平药门故某相所居云。
上书宰相时。余意则已定。盖观所答之如何。以决官职去就耳。
自古无不可为之时。惟在在上者转移之如何而已。观乎晋悼公,唐武宗事可见。
缅礼破旧墓时。主人服缌举哀。盖举世通行之礼也。旧圹安稳。仍为还封。则缌服随即脱去。此是先辈定论。而愚意则霎时之间。旋服旋脱。亦未稳当。故年前先妣迁窆时。见柩而哭。仍为服缌矣。考之家礼增解。只有赵冶谷之说。同于愚见。他无可据。今见市南续集所论。亦与冶谷同。殊觉豁然。(十一月。)
所后长子死。当服三年。此是南塘之论。而似甚合理。故昔年任百昌丧其子。来问服制。余引南塘说答之矣。任更问于怀上某处。竟服期年。(任之先代。有立后者云。)
仪礼丧服。为宗子服齐衰三月。此意甚好。似当遵行。戚叔述源氏。即月沙宗孙。而月沙既是不祧之位。则戚叔自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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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诸族之大宗。故先人兄弟于其丧。为服三月。十二寸亲也。
殡于坎中而涂之。盖古礼也。自经庚寅 梓室之灾。为亲者不可无深远之虑。故壬辰遭外艰时。依古礼行涂殡。
三礼节要。盖取经礼变礼俗礼。名为三礼。而三礼之名。终觉未稳。欲改以四礼笏记耳。
李泊维十一录。论人物之性曰。物则体已具而用未全。余则曰物则体未具。故用未全。
论名臣录凡例曰。大凡名臣有三等。事业昭著。可垂千古者。是为一等人。固不待论说。事业虽不表见。而既无瑕疵之可言。且负当世重望者亦入录。在平日虽无时望。或有一节卓然。可传后世者亦入录。
出示易安斋李公哀辞。其序有曰李公晚登 代理庆科。若将有为也。顾乃遁于野云云。因教曰。吾与李公。俱非过于忘世者。而至遁野者。盖有所不得已也。观乎顾乃二字。吾意可见矣。
曾宰沃沟时。李稚存适为临陂倅。往见巡伯。巡伯问曰。沃沟何如人也。稚存答曰。斯人乃下官之久要。盖君子而有才者也。余闻而笑之曰。余乃欲君子而未有才者也。
余问近世党论。亦有邪正否。论其秉执之说。则固不可同日以语。而第其设心。皆在富贵上。恐无所优劣矣。答曰。胡为其然也。如某某(宋载经,沈焕之,金达淳,李书九。)诸人。犹是为国事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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汝试思之。彼边何尝有一人似此。
问湖洛之论。一彼一此。若不可以相容。果有正学异端之别否。答曰。吾意则不然。诸贤所论。只是意见之微有差而已。大体则俱是栗尤之渊源。而俱尊程朱之学者。恐不可偏有所取舍矣。譬如杨龟山,谢上蔡,游广平诸贤言论之参差者。不啻多矣。而亦不害为程门高弟也。
鳌村尝问于余曰。君知理气之说乎。余对曰。何敢知也。第尝以十二字定为句语。一而二二而一。同而异异而同。
丧祭从先录
   慎终追远。人道之大端也。今吾家门衰祚薄。宗子夭逝。十数年后。小儿辈虽幸成立。家间所行丧祭仪节。闻见未逮。漠然若先天事矣。礼之纲领。一遵乎文公家礼与沙溪备要。此是吾党士类之所同。而至于如干节目。随时措处。不无小异。故玆敢略略标记。藏诸箱箧。儿辈日后庶有考据矣。丧祭从先祖。虽是孟子所诫。而苟或无害于义者。乌可以不从也。
招魂后依古礼设馀阁之奠。俗所谓使者饭。即罗丽以来崇佛之馀习。严饬婢仆辈无敢循俗。
主人易服时。扱上衽而不为左袒。
初丧内。使服轻者告于先庙。而苍黄无暇则姑俟成服后。饭含乃袭敛中大节目。不可以有所不忍而任自停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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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棺时依礼文。每用五囊矣。近从吾外氏所行姑废之。落齿则裹置棺内。未知其何如也。
棺板之厚。当以三寸为准。吾家四五世以来。未尝改也。近来风俗以薄为贵。虽有美木。斲而小之。不可苟从。
小敛大敛奠。家礼有焚香再拜之文。而吾家则不曾行。
既行小敛。主人以麻绳束发。大敛后始结髻。而不必用环绖等古礼。
家舍狭隘。如有火患之虑。入棺后即为涂殡。苟无夹房则当在翼廊之下。世俗或殡于场篱之间。非礼也。
成服日朝奠。只用酒果脯醢。不设殷奠。
每日夕奠后设灵寝于筵前。而翌日朝哭后敛置之。以魂帛出就寝上之节不曾行。
朝夕哭奠之节。依备要分作两项。不敢一时并行。
受吊时从俗礼。主人只行一番再拜。众子亦随主人而同拜。
直领中单衣。虽斩衰丧中。曾已缉边。而更思之。中衣则不缉无妨。
择定山地。且卜日字。则依四礼便览。告于灵筵。
开茔域时祠土地祝文。不书亡人姓名。
朝祖之节。依丘氏仪节。以魂帛行之。
祖奠诸需。世俗往往舁致山上。更设于柩前卓子。而此无古礼之可据。故吾家则自前未尝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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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玄纁。从尤翁说。置柩旁而玄右纁左。
窆时不用铭旌覆柩。依俗礼预以粉白或朱红。大书于柩上。柩衣亦不入圹。翣则移摹于纸片之稍厚者。夹置柩旁左右。
铭旌与神主陷中。无论外丧内丧。并书乡贯。
题主奠。只用酒果。不设殷奠。
志石用燔瓷甚好。而仓卒难办。则刻字片灰。埋置圹南。一半在阶砌下。虽埋志石。更为填刻乡贯姓名于圹上石灰甚好。
复衣不必留置。随魂帛并埋墓边。
内丧祔祭。在礼文则只设祖妣一位。而吾家并设祖考妣诸位。
祔祭时不欲以凶服入庙。故主人以孝巾直领行祀。服人则只服道袍与布带。
祔祭祝文。主人称以孝子孝曾孙。而练祥禫祭则依虞卒。仍称孤哀。
小祥变制之节。并练中衣与衰裳。腰绖绞带。皆用熟麻。(衰齐则练布带。)衰负版辟领去之。
小祥后依退溪,尤庵说。晨昏行再拜之礼于几筵。
自小祥至禫祭祝文。从家礼原文。添入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
三年内馈奠之节。使执事者行之。而虽在卒哭后。主人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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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庐次。倚杖而哭。
大祥后。着騣网巾而以素饰之。平居或着白布㔶头。禫祭以旧漆笠粗布道袍白丝带行祀。至吉祭始着华服。
丧中入庙与参忌墓祭时。依栗谷,沙溪说。以孝巾直领行之。而虽斩衰中。别具小布带。
父在为妻不杖。而不杖则不禫。练则犹于十一月。卜日而行之。
曾于 国哀在殡时。忌祭则单献无祝。朔望节日则依旧行参礼。只行忌祭略设。
家内虽或有疮疹痘疫之患。忌墓祭及朔望节日参礼。未尝停止。而家人一并以时气痛卧。不得已废之。
改葬依冶谷,市南说。见柩后始服缌麻。而以酒果告。启墓时亦哭而行之。且当服三年者服缌麻。而齐衰期年以下及大功小功之亲。则加麻于孝巾。着白丝带。
亲忌与祖考忌日。主人以下哭尽哀。曾高祖忌日。未及逮事者。不为举哀。世俗通行之礼也。但吾家则曾高祖忌日。亦必举哀。此与礼文少异。而朱夫子尝曰湖北人上坟。不问远祖。必哭这却好。人之一身。推其所自。则毕竟我是远祖血脉。自不能无追感之情云云。然则吾家所行。不害为礼之从厚者耶。
俗节则寒食秋夕。并行于祠堂与墓所。至于正朝,上元,三日,端午,流头,重阳,冬至。独荐时食于祠堂。而七夕,腊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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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曾设行。
寒秋两节。备殷奠于祠堂。只设酒果脯醢于墓所。此是曾王考时所酌定者。而先兄尝曰墓祭不行三献。似甚未安。后日当有所变通云。
王考在世时。朔望参礼。必设酒果。而间或代之以醴酒与蔬菜。近因家力不逮。只行朔参。望日则焚香再拜而已。
先世生辰。依先贤定论。不敢行祭。而主人主妇以下并为瞻拜于伊日早朝。若值回甲则奉出神主于正寝。以祭礼行之。
生六臣事迹考
肃宗戊寅。追复 鲁陵位号时。岭儒疏言咸安即赵旅遁迹之地。而其乡有伯夷山。请建赵旅书院。且以金时习,南孝温,李孟专,元昊,成聃寿并侑之。以仿大邱洛滨朴彭年书院。全享死六臣之例。趾斋闵公镇厚时以礼判。回启请施。旋又 赐额曰西山书院。盖生六臣之称。昉于是时矣。梅月,秋江。尚矣无论。其馀数公。亦皆迹晦而名彰。杂出于近世诸贤文字。可考而知也。李耕隐则崔监司晛。特为立传。补入于一善志。金潜谷载之于海东名臣录。尤庵序善山三仁录而表章之。善山三仁。即金笼岩,河丹溪,李耕隐也。赵渔溪则成沧浪文浚录其事行而赞之以夷齐。李陶庵铭其神道而拟之于金悦卿。朴黎湖序其遗稿而谓与六臣之殉节其心则同。且宋成明所纂国 朝名臣录。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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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之编入焉。成文斗则牛溪先生杂著。备言其没身自靖之义。而寒水斋撰成熺墓表。亦言其诸子遵遗志屏居而不仕。熺即文斗之考。至于元观澜。则 鲁陵复位时。判府事崔锡鼎启请褒特 旌其闾。而考之先辈文字著述。无表碣而赞扬者。岂亦有幸不幸耶。西山院上梁文。权斗经所著。而文颇精紧。故玆录之。其略曰。耕隐李先生。际昌辰而鸿渐。避危机而鸾栖。自托盲聋。虽妻孥莫窥其际。不出户庭。绝交游用晦而终。渔溪赵先生。始为国学之游。适丁世道之变。勋华不见。空传九日之诗。清圣堪齐。谁识千秋之义。直提学元先生。谢馆阁鹓鹭之列。与山林鹿豕为群。避达官如雠。却走于门墙之内。为旧 君制服。含哀于土室之间。梅月堂金先生。身中清而废中权。心是儒而迹是佛。生知上品。自是世外之天人。透脱中行。浪托山间之仙老。进士成先生。申屠隐遁身世。谨保忠孝家风。碧山数椽。隔红尘而自适。沧浪一梦。与白𩿨而齐飞。秋江南先生。苦节穷居一生。高标拔俗千丈。 昭陵请复。进忧国之危言。母岳登临。发伤世之长叹云云。
江门八士辨
韩山李源顺所纂华海汇编。有曰权文纯公尚夏居清风黄江上。扁斋以寒水。从学者皆一时人望。李柬(巍岩),韩元震(南塘),尹凤九(屏溪),李颐根(星田),玄尚璧(冠峰),蔡之洪(凤岩),韩弘祚(岩村),成晚徵(秋潭)。世称江门八士云云。而余于昔年。闻石南宋山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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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言。韩南塘,李巍岩,尹屏溪,蔡凤岩,李星田,韩岩村及崔梅峰(徵厚),尹泉西焜。是为江门八士。此与汇编所载不同。未详其孰是也。按栎泉挽成翠阴尔鸿诗曰。江门群饮早。名盛八贤间。翠阴即秋潭之子。而挽语如此。秋潭之不与于八士可知也。又按金履阳湖儒疏跋辨曰。塘翁心性之发论。而江门八士半裂门户。盖尹屏溪,蔡凤岩,崔梅峰主南塘之论。玄冠峰,尹泉西,韩岩村主巍岩之论。而李星田别无争辨于此论者。考诸塘巍二集可见也。或曰 肃庙丁酉幸温泉时。命道臣搜荐湖中经学。八士之名。入于道荐。此亦有未然者。其时道荐。只是六人。且韩岩村卒于壬辰。崔梅峰卒于乙未。其何以序列于丁酉道荐也。大抵八士之称。必有出处。而坐在穷峡。未见明文。从当质问于博古者耳。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序
  
海东笔谈后集序(丁卯)
余于昔年。得见芝峰类说。盖其博涉事物。无所不载。便一秘书监也。且于东方风俗与古迹。又娓娓不置。身在庐山中。能识庐山真面。庶几乎东国通鉴。人人而可读矣。又按尤翁与或人书。有曰芝峰类说。其所褒贬。甚公且正云云。然则此非稗官小说之类。亦可以有补于穷格之一端矣。玆敢节取其精要者。编成三四卷。因又抄出象村,溪谷,泽堂,市南,西浦,三渊,陶谷杂著漫笔等属。合为一秩而题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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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海东笔谈后集。其曰后集者何也。自芝峰以上溯至丽季诸公。可以同编于是书者。亦几六七家。此则当为前集。而屏伏穷乡。收聚无路。姑此列书其篇目于下段。世有好古博雅之士。能成此书则幸矣。李益斋栎翁稗说,南秋江冷话,李阴崖目录,金思斋摭言,李清江锁语,尹月汀漫录。次第抄辑。编入于后集之上。始终该备。方可谓全书矣。且念吾东方笔谈。不啻数十馀家。齐谐神怪之事。骚苑藻华之习。固所不论。而傅会经训。道听而涂说者。尤是圣人之大戒也。苟或兼收并取。以资博考。则新学少生。左右佩釰。无所折衷。都不如一切屏去之为愈也。若其录入于此篇者。格言至论。动有根据。往往羽翼斯文。扶植名教。非独为一时标准。抑或流传于百世而可徵云尔。
湖洛源流总目序(丁卯)
记昔辛丑冬。余侍重山斋李公。问近世湖洛之论。各尊所闻。龂龂不已。果如朱陆之有邪正。不可以相容否。公答曰。湖洛诸贤。虽以心性理气之说。意见相戾。而原其平生大体。俱宗程朱之学。俱遵栗尤之法门者也。二程门下。如杨龟山,谢上蔡,游广平诸公。略有论议之参差。而不害为程门高弟。后学之于湖洛先辈。不宜偏守己见。妄相讥诋。重山此言。诚知言也。性与天道。子贡之所罕闻。荀杨韩氏之所未莹。而退栗二先生。亦于四七之辨。见解各异。天下之义理。未有若斯之难也。愚尝谓吾党之士。苟欲从事学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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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人物圣凡之同与不同。姑且倚阁一边。第以湖洛诸贤之格言懿行。遵述而力践之。勉焉孜孜。盈科而进。庶几上溯乎静,退,栗,尤之门庭。而洛闽传心之妙。始可以觑得矣。与其诚意正心。一饷吟咏。徒费口耳之习。孰若反躬自修。下学上达。以蹈前哲之遗矩也哉。南塘,陶庵及脚下诸贤记状遗事等属。窃欲详细蒐辑。名之以湖洛源流。且其心性理气之辨。不用一毫私意。节取肯綮要语。各自编入。则取舍从违。惟在于览者之如何而已。山居僻陋。书籍难求。积年商量。讫未之果。姑以总目一通。列录于左。未知何人果能成此书也否。程篁墩道一编。援朱附陆。眩乱学术。固是得罪于斯文。而至于此书体裁。据实直书。无所偏倚。仁智虽或异见。门户元不各立。真可谓并行不悖。烂漫同归矣。世之具眼者。幸加三思。无或入主出奴。一抑而一扬也。
  总目附
韩南塘(名元震字德昭。清州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壬戌生。 英宗辛未卒。年七十。逸执义谥文纯。屏溪撰状。)
尹屏溪(名凤九字瑞膺。坡平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癸亥生。 英宗丁亥卒。年八十五。逸工判谥文献。)
蔡凤岩(名之洪字君范。仁川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癸亥生。 英宗辛酉卒。年五十九。逸咨议。渼湖撰状。)
崔梅峰(名徵厚字成仲。朔宁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乙卯生。乙未卒。年四十一。南塘撰遗事。)
李巍岩(名柬字公举。礼安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丁巳生。英宗丁未卒。年五十一。逸咨议谥文正。洪梅山直弼撰碑。)
玄冠峰(名尚璧字彦明。八莒人。寒水斋门人。 显宗壬子生。 英宗辛亥卒。年六十。官洗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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尹泉西(名焜字晦甫。坡平人。寒水斋门人。 肃宗丙辰生。英宗乙巳卒。年五十。文科持平。南塘撰状。)
韩岩村(名弘祚字永叔。清州人。寒水斋门人。肃宗壬戌生。壬辰卒。年三十一。)
李陶庵(名縡字熙卿。牛峰人。 肃宗庚申生。 英宗丙寅卒。年六十七。文科判书谥文正。朴谕善圣源撰状。)
朴黎湖(名弼周字尚甫。潘南人。 肃宗庚申生。 英宗戊辰卒。年六十九。逸吏判谥文敬。李▣▣敏坤撰志。洪梅山直弼撰状。)
闵贞庵(名遇洙字士元。骊兴人。从游陶庵。 肃宗甲戌生。 英宗丙子卒。年六十三。逸大宪谥文元。)
金渼湖(名元行字伯春。安东人。农岩之孙。 肃宗壬午生。英宗壬辰卒。年七十一。逸祭酒谥文敬。子三山斋撰状。)
  附三山斋(名履安字正礼。渼湖长子也。 景宗壬寅生。)
宋栎泉(名明钦字晦可。恩津人。同春玄孙。 肃宗乙酉生。 英宗戊子卒。年六十四。逸赞善。鹿门撰状。)
宋云坪(名能相字士能。恩津人。尤庵玄孙。南塘门人。 肃宗庚寅生。 英宗戊寅卒。年四十九。逸掌令。性潭撰状。)
权山水轩(名震应字亨叔。安东人。寒水斋曾孙。南塘门人。肃宗辛卯生。 英宗乙未卒。年六十五。逸咨议。性潭撰状。)
任鹿门(名圣周字仲思。礼川人。陶庵门人。 肃宗辛卯生。正宗戊申卒。年七十八。荫府使。弟靖周撰状。)
金止庵(名亮行字子静。农岩从孙。贞庵门人。 肃宗乙未生。 正宗己亥卒。年六十五。逸参判谥文简。)
宋性潭(名焕箕字子东。云坪从侄。因受业。 英宗戊申生。 纯祖丁卯卒。年八十。逸左赞成谥文敬。)
金过斋(名正默字而运。沙溪七代孙。 英宗己未生。 正宗己未卒。年六十一。逸持平。宋刚斋稚圭撰状。)
朴近斋(名胤源字永叔。潘南人。从游渼湖。 英宗甲寅生。正宗乙未卒。年六十六。荫监役谥文献。洪梅山直弼撰状。)
明史摭要序(丁卯)
余自儿少时。癖于明史。盖以我东人民。偏受 天朝罔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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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恩。而 皇社既屋。天下腥膻。居然已二百馀年矣。于戏不忘之思。无地可凭。每阅当时史牒。百感弸中。汉官威仪。若将复睹。轩后弓髯。庶几追攀。而生晚遐裔。闻见謏寡。韩宣子之易象春秋。尚不如陈良之北学中国也。全史一通。既未搜览。断烂诸编。尤难领略。居常介介于心。近见重山斋李公家。有 皇明史抄数卷。盖以编年为主。且又博采人物。删烦摭要。事核而文简。故玆敢传写一本。仍又掇拾于昭代典则,通纪遗闻,名臣录等书。补其阙略。名之曰明史摭要。非敢以汗青自期。班诸芸台之编。盖欲尊阁丌上。以寓遗民风泉之感而已。此书原编。即重山公王考麓巢公所抄。未详其抄出于明史何书。而豹斑鼎脔。可想其全体矣。后之览此书者。沿流而溯源。由博而造约。三百年实录。瞭如指掌。则一治一乱。劝戒昭然。而车书所同。运会相符。尤可为当时之龟鉴云。
家礼增解补遗序(戊辰)
家礼增解。即镜湖李公宜朝所纂。收取古今礼说。附入于家礼。盖亦沙溪辑览,市南源流之羽翼也。第其引用东儒诸书。始自晦退。止于南塘,陶庵,巍岩。而至若金厚斋,尹屏溪,金渼湖,宋栎泉,任鹿门,朴近斋诸公礼说。逸而不录。以其文集晚出。未及经览而然也。礼之大经大法。昭如日星。百世不易。固不必屑屑覼缕。而若其疑文变节。则层生叠见。随时措处。细如丝毛。纷如聚讼。李延平所谓看春秋。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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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水移步换形者。亦可以借喻于礼家诸说矣。三百三千。互为经纬。曲畅旁通。愈多而愈好。故玆敢不揆僭猥。谨取屏溪,栎泉五六家礼说。汇成一通。而名之曰家礼增解补遗。非敢谓后出者愈巧而二创之是随也。盖欲兼收并取。以备参考。仓卒疑难之际。或可得一书为据。而且前辈之偶失照勘。流俗之谬为循习。往往有釐正于后来者。亦不可诬也。李公增解。譬如大学之衍义。而此编所载。不害为琼山之补遗。后之览者。更加商确。无或归之于叠床架屋则幸矣。沙溪及尤,春以下诸说。固已详载于增解原编。而间或过加删节。旨意未莹。且或自信己见。遗却定论者有之。可谓尽美未尽善也。玆又蒐采其如干零馀。编诸补遗之首。庶几与原编所录反复参订。不迷于遵行云。
归厚录序
丧祭二礼。最是人子致诚处也。丧主于哀。祭主于敬。哀敬者丧祭之本领。而齐疏饘粥。礿尝笾豆。推其哀敬之心。著而为节文者也。节文之见载于礼家诸书者。不啻百千。而至于晦庵小学,栗谷要诀。尤极惓惓于敦本务实之意。可考而知也。但世之行礼者。习熟于节文。本之则无。昭公之三易其衰。季氏之有司跛倚。固所不论。而侃侃鼓琴。或有丧毕而哀尽。东邻杀牛。或有物胜而诚衰。礼云礼云。其果如是云乎哉。余亦同浴讥裸。寻常病之。故不揆僭猥。窃附圣人宁俭宁戚之义。上自经传。下至近世礼说有关于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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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本领者。略举其槩。汇成一编。有志好礼之士。苟能从事于此。略浮文务本实。以正淆俗。则曾子所谓慎终追远。民德归厚者。庶几复见于于今日云。
星山裴氏族谱序
昔苏老泉序其族谱。以为眉之有苏氏。始自唐长史味道。而谱不及者。亲尽也。夫谱也者。尊祖而敬宗也。敦本而睦族也。若以亲尽而不及。则乌在乎不忘其本也。余观星山裴氏远有代序。新罗始祖王肇基鸡林。而汉祗公祇沱应期而生。名参六部之长。高丽太祖统合三韩。功在生民。而时则有若武烈公玄庆。与申,卜,庾三太师并为佐命之臣。公侯之孙。必复其始者。信不虚矣。凡我东之以裴为姓者。皆为二祖之孙。而是谱也历叙其迹。殆若太史公自序赞述重黎者然。比诸苏氏谱之亲尽而不及者。得失果何如也。入本 朝以来。少为寝微。冠冕不至烜赫。而若其忠孝勋烈。播在掌故者。班班可考。 英陵文明之治。最为国朝盛际。而花堂公规三父子相继入谏院。士林称美。事见舆地胜览。东圃公兴立。即花堂公五代孙也。以防御使随李统制闲山之役。九战九捷。录入于宣武功臣。其孙命纯当建奴抢攘之际。殉节于安边。而李陶谷特书其事于宋谌传中。至若 赠参判公汝一。与宋习静,闵石溪有道义之契。遁庵公大氓值丙乱。隐居伯夷山。自号大明处士。晦峰公后度亦深怀下城之耻。悲愤慷慨。作义士歌。废举而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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怡堂公兴唐以孝行 赠户参。其胤病窝公镇浩亦蒙孝旌。此皆花堂公之弟按廉使讳矩之后承也。古家馀韵。百世而未沬者。斯可见矣。圣人有言曰诚不以富。亦祇以异。叔孙豹以立德立功谓之不朽。而世禄则不与焉。然则彝性所同。景行而师法者。在此而不在彼也。幸望裴氏诸贤。既修谱牒。聚族而谋。笃念继述之业。勿替敦睦之风。则裴门之昌。可执左契者。如重山李公弁卷之文也。顾余昏髦。无以为玄晏之重。而晦峰七代孙益焕,仁焕及怡堂五代孙基完。联翩来恳。其意甚勤。故不揆荒拙。略书数语而归之。
济州高氏派谱序
丙戌季冬。高斯文斗焕,炳焕甫自临陂宿舂涉冻。以其重刊派谱。丐不佞一言。辞以昏瞀不获。按济州高氏之为东方著姓。夫夫皆知之。盖以其炳灵于耽罗开荒之初。佐理于高丽鼎盛之时也。至若文忠,文英两世卓节。尤为牧冶之所推重。考诸挽诗与状录。可以想象矣。入本 朝数百年。名位舄赫。虽若少逊于巨室大族。瀛城君之玄徐扈驾。翠竹轩之丁卯起旅。联载于谱首文献志。亦足以有辞于后世矣。矧尔孙支蕃衍。跨州连乡。在在称望。非积庆垂荫之厚。曷以及此。性潭宋文敬公序甲子旧谱。有曰人之明于谱者。所以垂宗族而厚风俗。立忠义而益朝廷。愿高氏诸宗。以此语相勉。既修谱牒。聚族而谋曰。吾辈以毛兴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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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之裔。胄系相承。历事罗丽。式克至今日。纵未能昌大门户。比肩于金张王谢之盛。而以孝悌为传家之业。忠信为处世之方。夙夜征迈。无忝所生云尔。则古人所谓弟子好学。千秋必反者。庶几乎在玆欤。
听竹成先生遗稿序(丁亥)
古人有言曰识时务在于俊杰。诸葛武侯之伯仲伊吕。名垂宇宙。卓卓乎无以拟伦矣。至若郇模之持筐献字。王朴之进策平边。亦皆时措之宜而凿凿中窾。有关世道之平陂往复。是岂拘儒俗士之所可知也。本 朝休明之运。莫盛于 穆陵之际。而不幸士类分党。抗如蛮蜀。外寇伺衅。狠如蛇豕。凛乎若欹器之将坠。乃有贼臣汝立。出自搢绅之列。此真先集维霰也。听竹成先生以藐然一布衣。应 旨陈疏。极言打破东西。消融协恭之策。且以八条救时政之失。而其一则深忧南邻之巧诈叵测。请设两南关防。且筑坚垒于安州。预御隋兵百万。噫。先生之排云叫阖。披腹呈琅。盖所以戒踯躅于羸豕。备绸缪于桑土。当时急务。孰过于此。执政之居庙堂者。举而行之。则庶几士林享和平之福。 宗社免播迁之祸。而天高听邈。空言无施。吁可惜哉。朱夫子尝曰古往今来。多少圣贤豪杰韫经纶。事业不得做。只恁么死了底何限。然则先生之怀宝遁世。命与时违。此真大运所驱。不得自由。君子知命。固无怨尤之意。而世之尚论其时事者。乌得无慨恨也。先生于早年。师事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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谷先生。备闻濂洛旨诀。晚与赵浦渚,张溪谷诸公。折其辈行。乐与之讲学。而平生著述。尽为六丁所收。只有诗十首,遗训四条,己丑一疏载在家乘。而疏亦首末刓缺。即古所谓焦尾者也。然而观凤一羽。足以知五色之备。又何必多乎哉。先生之九代孙锡中甫与诸宗相议。将以活字刊行。而要余以弁卷之文。顾玆老洫素蔑文识。而聊遂执鞭之愿。不顾铺粪之嫌。无或为具眼人所笑耶。抑又有一言可复者。龙蛇兵燹之后。先生自京师移寓商山。而不为风土所移。笃守斯文正论。于今垂三百年。孙支蕃衍。跨乡连州。而世传青箱旧业。蔚然为一省之望。此实吾党之所共钦服也。昔范淳夫与苏东坡素有乡党从游之好。而至于尊仰取法。独在于伊川先生。吾于先生家亦云。
赠朱敬伯序
永同士人朱明淳访余于耆南弊庐。出示家乘一𢎥。要以弁卷之文。余甚謏陋寡闻。昧于谱学。其何敢承当也。第念尤庵先生送咸兴二朱君序。深致爱慕之意。至以为虽茱与蛛之无情者。亦将无斁于心。盖以其姓晦翁之所同也。性潭文敬公序甲子旧谱。而缵述尤翁此语。朱氏不朽之图。其在斯矣。凡朱氏之散居我东八域者。皆以高丽文节公为鼻祖。而文节公本传。载在丽史。又入于舆地胜览绫州人物。世之掌故者。庶可以考徵也。且明淳之九代祖武烈公当龙蛇抢攘之乱。与红衣将军倡起义旅。树功于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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风之战。又与郑起龙三捷鸟岭。而 宣庙中兴志。叙列其迹。百世之下。凛然有生气矣。顾玆屡世勋烈。足以为东方显族。而又况 正庙朝手教。有曰贵哉朱之为姓。凡为血气者。孰不爱之尊之。大哉 王言。畴敢改评。虽然又有一言奉告者。昔欧阳公撰曾子固先人墓文。而以系出曾子者。疑而毋质。古人之谨严于谱牒盖如此。而子固不以为嫌。幸望朱氏诸宗。亦以子固之心为心。则庶几有光于先祖也夫。
重阳老人会序
岁在甲戌。里中长老。设重阳会。余膂力既愆。纵未能登高啸咏。而摘菊泛觞。互相酬酢。亦足以畅叙幽怀矣。重阳佳辰也。长老大年也。山泽之癯。须眉皓白。依然若秋容之淡泊。尽是适丁其时。而顾玆蒲柳之质。未满七旬。亦参席末。与有光矣。富郑公为宋朝耆英之首。而年至八十。书其屋壁曰。守口如瓶。防意如城。盖亦卫武公懿戒自警之意也。吾辈之年未耆老者。尤当以富公此语为平生八字符。日夕慥慥。则韩魏公所谓且看寒花晚节香者。庶几乎无愧矣。县曰耆山。里曰晚鸣。而商山金老以九九之龄。居在上座。地与人相称。辰与齿相惬。摇落寒窗。阳德昭回。此日此会。可为山中故事云。
赠金子成序(壬午)
余于昔年得见奇芦沙所撰德渊世稿序。有曰光山氏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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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甲族。黄龙湖又自名家。又曰桂林无别枝。玉山多层峰。余每屡回讽诵。恨无以论其世也。忽一日有客来访弊庐。即德渊公嗣孙金宗铉子成甫。而世居长城黄龙江上者也。袖出册子而示之。乃世稿初卷也。余不觉惊喜。略阅其世德。果知芦沙之言。信而有徵也。盖德渊公之十二代祖司正公值丽屋社。屏居罗州之金井洞。扁其亭曰首山。以寓罔仆之志。五代祖黄湖公丙子后隐居不仕。高祖晚晦公当黄巴变。以监察弃官。呜呼。嗣守之难。古今共叹。而公之祖先在丽朝时。屡公屡卿。不啻若汉之袁杨。入 本朝以来。往往值艰虞之会。退而自靖。不少怨悔。芝醴之有根源者。信不诬矣。晚晦公与农岩金先生有伍举声子之好。农岩集中所载金显甫,金美晦。即晚晦之仲季氏也。晚晦之孙。是为观澜斋观澜斋之胤。是为尊道窝。而与金苕泉时灿共跻本邑东山之院。守宗斋宋公撰告由文。士林之公议。斯可见矣。式至今五六世。皆以经学相传。鱼鱼雅雅。不坠先徽。德渊公与其弟德泉公。继述尊道窝庭训。有集几卷藏于巾衍。古所谓王氏青箱之业。未知与公家孰为优劣也。余本椎鲁无文。而窃感子成甫之世济其美。略书数语而归之。
无闷窝吴公遗稿序
无闷窝吴公其讳天根。糸出蔚山而居在尚州。公之曾孙锡龟抱其遗稿。属余以弁卷之文。樗栎之年已衰。雾里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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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无以䌷绎其肯綮。然其大致。尚可领略。公自少时博涉经史。以至天文地理律度量衡。无不该括。最深于易学。探赜钩玄。著至数十馀篇。未知后世之子云,尧夫。竟以为如何也。且见公之隐居行义。则昼耕夜读。孝养双亲。无愧于古之董生。而不以不得志为郁郁。乃以遁世无闷为窝扁。若使韩文公作行。尤当有嗟哉谁与俦之叹也。诗文之收拾于丙㤼者。不过略干篇。而在公特馀事耳。何必一一评订也。
芝翁成公遗稿序(庚寅)
惟我 肃英两圣朝前后癸巳。连设庆科。其间已周一甲。而芝山成公尔演俱发乡解焉。盖八十一岁翁也。 英庙见榜目异之。 命道臣给马津遣。至则召见。手拊其背。悉问寝食起居状。初除寝郎。旋升同中枢兼五卫将。又官其子。同日肃谢。而玉圈金带之特赐。廪粟庖肉之优待。一时稠叠。留参耆老宴而归。其后逐年进阶。至于正宪。即旷世异数也。公感激知遇。尝筑坛后园而望阙四拜。课日为常曰。吾固知无于礼之礼。而奄迫桑榆。罔报涓埃。不如是无以效犬马之诚也。及 英庙礼陟。如丧考妣。闻 廞卫已设。不胜褥蚁之情。攀诀 陵底而归。坛哭以终方丧。 正宗嗣服。拜知中枢府事。公能以筋力为礼。诣 阙谢 恩。即命入侍。使子若孙扶掖登 筵。劳问备至。一日中特进崇禄大夫知义禁都揔管。盖用高年爵三级之礼也。至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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崇祯旧号。改书于 赠诰。泮宫 御题。特举其谢笺。而板舆驲骑。官供护送。优老之典。于是乎至矣。后戊申。闻贼臣德麟伸复。愤然而起曰。德麟当初凶疏。煽动戊申之乱。实希亮之嚆矢也。 圣上日月之明。有所未尽烛者耶。时公已惫矣。而力疾草疏。亟请反汗。遗嘱孙曾曰。疏若未彻 乙览。勿掩吾骸。即属纩二日前绝笔也。讣闻。 上震悼曰。国老逝矣。道臣宣赙。礼官致侑。隐卒崇终。克承权舆。呜呼。公以草野一布衣。年至期颐之寿。位跻公卿之班。爱君忧国。之死靡他。历数三达之尊。世莫与京。至于商山古老传以为熙朝美事。余自幼少时。如雷灌耳。常恨此生也晚。未遂执鞭之愿。年来僦居于黄溪梅友村。距公遗墟不满一舍地。辱从其后承游。今年春。益源甫以芝翁集二呇授不佞曰。吾先祖平生著述。未尝留稿。故今此巾衍之藏。若是零星。虽不足广布于世。将谋登梓。要寓子姓羹墙之慕。愿得子一言。弁诸卷端。余受而盥手读贼臣讨疏。则上法宣尼沐浴之请。内怀史鱼尸谏之忠。可见义理之森严。读 圣主送行序。则世皆有盍归来之叹。人孰无少须臾之愿。可想礼遇之卓绝。只此二篇。足以不朽于千载之下矣。何必多乎哉。至若玄晏之托。固非愚陋所敢当。而宿昔景慕有倍他人。故遂不辞而略述梗槩如右云尔。
茂松庾氏族谱序
庾子山云我之掌庾承周。以世功而为族。经邦佐汉。用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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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而当官。庾之来甚盛矣。晋梁之间。冠冕相望。有庾荀悠者以天使东出。诫子孙仍居云。而世代渺茫。文献无徵。疑而无质可也。高丽太师忠节公佐太祖开国。受封于平山。而自平山移封于茂松。是为太子少保安贞公。安贞之孙侍郎公以节义显。奕世名德。播在舆诵。故金三渊松都怀古诗。特言太师公之勋伐。赵文烈公请绝倭使疏。引喻侍郎公之矢死金庭。此茂松庾氏之所以为前朝大族也。入本 朝。侍郎公后裔讳贺。以圃隐门徒谪光州。遂为南土人。奉礼公讳德祥奠居沃川。至大君师傅讳轼。学识名节著于世。尤庵先生为之表其墓。而惜其位不称德。若洛窝,秋峰之伟风高节。载在丙子倡义录茂长舆地记。亦可见世跻其美矣。师傅六世孙检字伯瞻者。沃州之望士。即吾平生故人也。没二十馀年。其子庚烈谓有谱事。谒余为弁卷文。嗟呼。子之先人。曾以此事乞序于刚斋宋先生。阐扬先美。今子又欲以子之先人事为事。若子者可谓能子矣。灵芝有根。醴泉有源。此是古人之名言也。今庾氏之门。散在乡曲。不顾闻达。世人视之以遥遥华胄。而根茂者其实必蕃。源远者其流必长。太师公之苗裔。苟能聚族而谋。相观而善。未仕者忘饥寒。已仕者忘爵禄。移孝为忠。不沬前徽。则公侯之孙必复其始者。庶几乎在玆欤。顾玆老洫无能为文字役。而窃感庾氏家风之长远。略书数语而归之。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记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75L 页
心石记(癸酉)
晦翁尝居潭溪之上。以故印章紫阳书堂者榜之。盖亦佩韦遵考训之意也。秋余过宋友东玉于稽山之南。其人玉也。其室土也。其座铭则近守先德。远宗朱门。大老家家法然也。其丌敬则朱书一部。节约蒐选。用工颇精博。依样程书分类者也。大署壁上曰心石。心石其号也。其诗曰我心非石号何因。不忘先人宅里仁。阿兄健笔箴规旧。贤祖遗编盥读新。其言曰。心是故园之心。石非他山之石。怀之石村。即吾桑梓之乡。身虽在此。心在石南。堂兄无忽斋之八字手墨尚新。愿丈人实此义石以指南也。乐乐其所生。礼不忘其本。有心哉心石乎。某树吾先人所种。青毡是吾家旧物。则况祖宗传授之心法。尤当敬慕而遵守。石南之石。其将不朽矣。然名者实之宾。心为一身之主。心石之义。不惟怀土而命名。必使吾心石而后可也。磊磊者。落落者。坚确者。廉密者。完如盘者。平如砥者。皆石之德。而吾心之所当则也。硁硁者。碌碌者。刓厉者。巉刻者。矶而激者。砾而碎者。皆石之病。而吾心所当徵也。东玉方欲砥砺名行。沉润光精。固宜其得之心而寓之石也。广平铁石。钟乎天姿者刚劲。崇华玉石。禀乎地灵者清粹。琢而复磨。心之工也。磨而不磷。心之操也。嵬乎泰山之岩。屹然中流之柱。无往而非吾道之壁立。而其要则羲经所谓介于石。信是三字符。心石勉乎哉。昔贤以不愧屋漏为无忝。存心养性为匪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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继述之美。莫善于存养。而但嗣守之难。古今所叹。故我尤翁鉴于聚星图。慨然衰世之意。垂诸文字。信如金石。心石其铭心哉。
孝子金公 (汉弼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汉弼'을 보충하였다.) 旌闾记(辛巳)
永之西觉溪上。岿然绰楔之朱丹以 旌者。孝子月城金公之闾也。曩余之居稽山。从乡里人士。颇闻公纯孝出天。至行极备。未尝不钦叹不已。窃以未获一见德辉为恨。及见华西洪公所撰行录。尤不觉慨然兴喟也。孔子语樊迟孝曰。生事之以礼。死葬之以礼。祭之以礼。为人子者。苟能生事葬祭之以礼。则可谓尽其道矣。孰谓终身之慕。死且不昧乃尔耶。若夫尝粪祷天。击鼓雪冤。于公是犹疏节。不遑赞述。而方公之殁而在殡也。奠必有酒肉。及至腊月八日。忽见朝奠鱼炙。散落床下无馀。左右惊且怪之。疑其置器之或不安详而自相戒饬。其夕又如之。明朝复然。于是举家震慑。益思之故。则盖是日。即公之先妣密阳朴氏忌辰也。在位者遑遑如在。失声痛哭然后。乃进素馔而凡不肉。视公生平致齐之期而后已。孝哉公又何其神也。王祥之鱼。陟冰一跃。而天下后世。莫不称孝焉。夫一尺之鳞。安足以不朽千载之名也哉。而至诚之所感者天也。或曰王祥生而孝。公死而孝。是为尤难。此则不然。孝子之有至爱者。天且不违。顾所遇之时不同尔。易地则皆然。是岂常情之所可揣度而难易之者耶。公讳汉弼字汝良。乃桑村先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76L 页
生十二世孙也。公之七世祖清心斋讳泾。有处士高行。屡徵不仕。芝根醴源。所由来者深远。则其发也。必畅茂广大理也。公之长胤曰炳柱。早登性潭宋先生之门。亟蒙奖许。以学优行笃。屡入县道荐剡。而命与时违。竟未蒙一命而终。抑亦有待于后者欤。孙男曰鲁正。克承先业。文学益著。蔚为士林之望。呜呼盛哉。如公可谓有子有孙矣。当 宁己卯。道臣以公实迹启闻于 朝。乃有旌褒之命。公之孙鲁灿从余游有年矣。一日以其状谒余曰。愿得一言之重。永图不泯。顾玆謏陋癃孱。久阁笔砚。乌可以冒昧承当哉。第念洪华西当世之贤士大夫也。其言有曰余与公相知数十年。而言谈举止之间。表里如一。无一毫矫饰意思。又曰若使载公于小学之编。则当在王祥之列。又以诗挽之曰。屡却青鳞临忌日。方知素食若生时。斯言也足以愈久而愈徵。畴敢改评。余以同乡后进。亦有执鞭之愿。故不获牢辞。略书前日所闻以归之。勖哉后人。其益勉旃。且同闬之内。有兄弟双孝之闾。伯曰日省斋。季曰晦庐。即公曾王考之再从也。公之一门。内行纯备。联芳袭馥。式至于今日。庶几无愧乎古人之比屋可封矣。凡人之东西过是闾者。亦将观感而兴起。况又子孙之昕夕出入。羹墙在玆。其敢不怵惕彷徨。思有以继前休而垂后昆者哉。
茂礼正旌闾重修记(乙酉)
茂礼正昭悯公旌闾。创始于 肃庙乙酉。今即三回甲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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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之后孙。重修是闾。属余以揭楣之文。余以为公之事实。详载于南秋江师友录。又载于金潜谷名臣录。公之为 国朝宗英。举一世皆知之矣。顾不佞之椎鲁无文。何敢为一辞之赞。第念世级日降。嚣尘澒洞。凡系前言往行。邈然若河汉。行人之东西过是闾者。未尝考徵古籍。视之若寻常绰楔。 列朝旌褒之典。遏而不章。则此亦有关于风教。乌可以无言也。谨按公讳揔字百源。系出 璿谱。考牛山君讳踵。以谨宁君之子。出系于仲父温宁君。温宁,谨宁并献陵之别子也。公生而聪明高洁。标致绝人。工诗文晓音律。例受茂礼正。而与寒暄,一蠹及秋江,濯缨,梅溪诸贤从游于佔毕斋门下。讲磨道义。一代士类无不推重焉。 国朝宗室。自 光庙靖难以后。敛手屏迹。不与时事。虽有高才异等。无所见其能。公于是乎搆别墅于杨花渡上。扁其亭曰鸥鹭。自号西湖主人。时或手刺小艇。杂伴于渔父津人之间以混迹焉。骚人韵士闻其风。日络绎于山间水涯。见俗士至则辄自棹而避之。秋江诗所谓王子解刺舟者是也。公素精于琴律。凡得丧欣戚忧愤郁悒。一切寓于琴而宣之。每酒酣弹数曲。忧念 宗国。继之以涕泣也。燕山戊午士祸作。毕斋,秋江首罹泉壤之祸。公以毕斋门徒。杖流巨济。后六年加律。竟殒于谪所。即甲子六月五日也。后二年丙寅。牛山公又与其五子同日被祸。呜呼欷欷。人之云亡。邦国殄瘁。如可赎兮。人百其身。是年九月。 中庙改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77L 页
玉。首复公官爵。 赠都正。 肃庙乙酉。命旌闾。 英庙戊午。加 赠茂丰君。 正庙丙辰。赐谥昭悯。 圣朝悯恤之意。吁其至矣。呜呼。公以王室懿亲。落落有大节。不事家人产业。又不追逐于珂马春陌。独以浮家泛宅。逍遥江湖。推其志也。庶几乎用晦而明。皭然不滓矣。公与秋江。襟期吻合。相视而莫逆。秋江玄琴赋。盖为公而作也。其辞有曰惟西湖主人。风仪简重。骨法秀美。生知管弦。攦师襄指。又曰栗岛鸠鸣。杨花日晴。朱门面江。十里春明。且其篇末。论审音格律之方。而顺宫者拟之于尧舜羲农之世。变宫者拟之于汤放与武伐。其有感于时象。鸣之以不平者欤。然则公之玄琴。依然有嵇叔夜广陵散馀韵。而秋江此赋。便一子期之峨洋也。千载之下。苟能读其书论其世。亦必有潸然而出涕矣。公之墓在高阳西三里大慈洞先茔左冈艮坐原。惨祸之馀。家牒散落。其生年月日。佚而不传云。公之旌闾。在林川内洞面场岩里。即其宗孙羲中所居也。今来请文者。乃公之十一世孙冕益,十二世孙相弼也。与余有旧。且嘉其追远之诚。不揆僭猥。略缀数语而归之。
金孝子双旌闾记
永同治西觉溪村。有桑村金先生忠孝祠。祠侧有先生后孙日省斋讳檼,晦庐讳枢昆季双孝之闾。而祠于昔年。以朝令见撤。闾独岿然而存。二公云仍。大惧奕世至行。阏而不章。谒余以揭楣之文。顾玆老洫。久阁笔砚。其何敢承当。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78H 页
第念闵趾斋撰日省斋墓志。金濯溪撰晦▣行状。不待后学之赘一辞。自足以炳烺于百代矣。谨按日省斋墓志。有曰事父母出于至诚。愉色婉容。终日侍侧。家甚贫窭。而朝夕之供。未尝阙之。母得厉疾。与弟枢斫指灌血。赖延数旬之命。后于父疾。亦如之。及遭丧。日辄省墓。不以寒暑风雨而或掇。又按晦▣行状。有曰既葬。伯氏奉几筵。季氏结庐守墓。植杖之地。土穿数寸。拜跪之处。草不生芽。常以一瓢子盛水。和菽末而饮之。哀痛迫切。终三年如一日。墓前素无泉井。忽于▣下。飞泉涌出。比公殁。旋为眢井。亦可异焉。又曰公之子庆衍以台谏。 英庙朝。疏斥一镜。直声震 朝廷。日省斋三子。俱以孝行食复云云。噫。趾斋,濯溪皆是当世名硕。而其所以阐扬徽美者。无复有馀憾矣。昔大连小连之善居丧。为夫子所称。见载于朱文公小学。后之君子纂述小学续编。则省晦二公。亦将与古人同归也欤。诗曰孝子不匮。永锡尔类。又曰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桑翁孝子碑。尚今屹立于花山旧墟。而肖孙昆季。又克继承先武。非独为门户耿光。大有补于 圣朝风化。吁其盛矣。呜呼。忠臣孝子。元无二致。故省斋末年。作大疏极论时弊。而为喉司所沮。未彻 宸听。晦▣当己巳士祸。以保藏石谷封事。竟被冶绁而少不摇挫。以扶士林公议。凡为公家后裔者。一以先祖之心为心。在家而笃于行谊。立朝而励以名节。则金氏之门。其未艾乎。旌闾之建。粤在 景庙辛丑。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十 第 378L 页
而今来请文者。日省斋后孙商哲。尸其剞劂事者。晦庐后孙鲁谦云。
孙孝子旌闾记
古人有言曰惟帝降衷。不以华而礼。不以夷而啬。又曰贤人所过之地。山川草木。皆有精采。余尝徵之于沃川孙孝子遗迹。而果知古人之不我欺也。孝子名大昌。其籍密阳。世居沃川涂湖。涂湖即栎泉宋先生菟裘也。孙君名系编户。而性嗜文学。自幼时挟册而踵门。往往随参于沂雩冠童之列。考诸栎泉诗集可知也。涂湖莽苍之地。有山曰帐岘。横亘十数里。草木丛郁。虎豹昼嗥。盖亦人迹之所罕到也。余于昔年登是岘。居人指路傍一抔土曰。此是孙孝子庐墓处。且顾望栎泉遗宅曰。孝子乃先生门下人也。余于是彷徨久立。不觉戚戚于中。当栎泉之时。纡金拖紫。扬扬乎闾里者何限。而后人之咨嗟而羡慕。在此而不在彼。岂所谓诚不以富。亦祇以异耶。谨按沃川邑志。有曰孙某孝行纯笃。经学邃明。遭亲丧。庐墓三年。事闻给复。噫。今去孙君之没。已百年矣。荜门圭窦。纵无巾衍之藏。而君既生长仁里。从事于洒扫应对。平生学问之力。亦可以想像也。 圣上十八年辛巳月日。因道儒上言。 命施绰楔之典。其礼曹立案槩曰。孙大昌自龆年。已知爱亲敬长之道。及长就学。刻苦做工。德业日就。壬辰其亲殁。结庐墓下。朝夕啜粥。庐深谷。有虎来伏。若将有护。至晓而去。每日为常。大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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羸毁转深。病至危㞃。癸巳冬。舁还其家。泣诀老母。且谓家人曰。吾之祭奠。勿用鱼肉。其死后墓庐空存。而夜辄火光照人。不敢毁之云云。立案之末。又有其子孙家烟户还上等杂役。依例蠲除之 命。朝家所以敦尚孝理以奖民彝者。至是无馀憾矣。旌闾在帐岘西北下村。盖与庐墓之墟数里相望。孝子之灵。庶几洋洋如在欤。孙君旁孙某来请揭楣之文。余今笔力衰涩。无足以发潜阐幽。而第有一说焉。卖柴都城者。必称任小学有保。停骖邮亭者。辄问朴处士致远。此皆孙孝子并世之人。而尝闻君子之教者也。 列圣朝洪范建极之治。菁莪乐育之化。薰蒸透彻。上下同流。以至于闾巷蔀屋。亦克砥砺名行。有补于风教。吁其盛矣。凡今之人。行过是闾者。无或妄自菲薄。仔细思量。
清心亭记
永同治西十数里。有村曰觉溪。溪上有清心楼故址。故处士清心斋金公讳泾薖轴之地也。盖闻桑村金先生家孙判官公始居于此。筑亭而扁之华林。以寓平泉树石之戒。处士公以公之曾孙。当乙巳士祸。杜门读书。屡徵不起。而其弟牧使泓,从弟参奉沃。亦皆联芳齐美。归卧乡庐。华林之改为清心。仍在其时云。楼之废不知在几何年。而至于今居人指其地曰楼头者此也。公之云仍。世守此地。巷南巷北。屋宇相望。无虑为六七十户。而以文学孝友为一乡望者。世不乏人焉。岁丁亥。金氏诸族。恐先迹之愈久愈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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因其地而重建。颜之曰清心亭。改楼为亭者。避黄骊楼之擅名于世也。金君鲁灿。从余游者也。一日问记于余。余试以清心之说。谂之曰。溪山之秀丽。亭榭之轩敞。固足以涤荡胸襟。而一片灵台。苟不惺惺。则庄生所谓心无天游。六凿相攘者。亦可戒也。且念君之先祖色举高蹈。超然于党锢火焰之外。庶几乎举世皆浊。我独清者矣。当日扁楣之意。岂或在此而不在彼欤。曾点之浴沂咏归。凤翔千仞。晦翁之遇一树梢清阴处。必啸咏徘徊。盖以其志气如神。独观昭旷之原也。愿君归以此意聚族而谋。庸作盘盂之铭。则吾知其斯亭也永世而勿替也夫。至若景物之有助于清心者。不待余言。而登览者可以自得。今姑阙焉。周章重建之役者。金鲁谦,金利济云。
御挽阁记
我朝宣朗之会。实始于 英陵盛际。时则有若武节辛公有定。既以武功著显矣。而及其卒也。 特赐御挽二绝。首叙其清直之秉名节之垂。诚千古旷典也。武节之子恭肃公引孙。恭肃公之子文僖公硕祖。俱克世其家。而武节之后见居尚州之化宁县者。举其祖三公之事。白于礼曹。礼曹以三公文章学行冠冕当世。载在文献。而武节之卒。 圣朝以挽诀之。今其后孙。将欲立阁封 挽。以彰巍勋。闻克嘉尚。遂宣谕于道伯。道伯传布于州牧。 今上二十七年庚寅春。乃建阁于县之八音山下德谷村前。奉安 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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诗。名之曰 御挽阁。云章烂然。辉映日月。于戏休哉。昔唐宣宗以缀玉联珠之词。哭白居易。至今传之为美事。然抑未知白氏之孙。能阁而尊之。如今日者否。窃观辛氏之世。不惟三公之为可象。如侍郎公继祖之屡提台纲。勒铭彝鼎。安亭公永禧之游从毕暄。倜傥不羁。对八公翰龙之交好愚苍。绘画相传。中枢公熙龙之倡义西耸。恸哭埋釰。墨溪公汉龟之雄词惊世。不求荣利。尽无愧为 宸章所云滚滚家声也。玆于辛君时馨,旭铉之请记也。谨历述如右。又从而言曰。诗云前王不忘。又云无念尔祖。惟辛氏佥宗。常思 先王哀诔之荣。先祖世济之美。而夙夜靡懈。忠于国孝于家。则斯其为报 君亲也大矣。岂特以画栋朱栏碧瓦飞甍。夸耀人耳目而已哉。遂书其说以归之。
观鱼台记
稽山县西二十里。有村曰黔岘。即梨亭闵公薖轴之所也。村之东十数武许。前临大江。有台曰观鱼。梨亭公尝逍遥于其上而名之云。公之后孙石溪及察理堂,存省斋诸公。追述先迹。发诸歌咏。此政程子所谓地不忍荒。水不忍废者也。 纯庙戊辰。闵氏诸宗。始建一屋子于其上。以备风雨。今 上丙戌春。闵龟显应镐嗣而葺之。使其族人凤显与致一。属余以揭楣之文。凤显从余游有年。不敢以不文辞。大抵永同山水清奇。著在舆地胜览。一境之内。凡有八台。而此台最著。江山之秀丽。风景之爽豁。不待枚举而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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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也。凡观鱼之术。各有其趣。朝滩暮芦。一声欸乃。渔父之取适也。鯈鱼出游。我知其乐。庄惠之达观也。鸢飞鱼跃。上下昭著。圣贤之吃紧活泼泼地也。清斯浊斯。皆是沧浪之自取。游人之登斯台观斯鱼者。不以物观物。反求诸吾心。则庶几由浅而入深也欤。盖或有不期然而然者。谓之冥会。地得其人人得其地。则尤可以垂耀于千秋矣。孔门四科。闵子骞在颜渊之亚。而最其吾必在汶上一语。依然有凤翔千仞之意矣。今此台下之水。古称汶水。黔岘亦称汶水洞云。而况闵氏居之。此非人地相称。不期然而冥会者欤。近看石溪公登观鱼台诗。有曰不义功名无较计。等云富贵更何谋。我愿闵氏诸族。顾名思义。游心夷旷。近求梨亭遗业。远宗费侯高风。则安知此台不为一丝之系汉鼎也。噫。
永思斋记
永同县北武陵洞枕子之原。有古训将开城金公讳汉宗之墓。 孝庙戊戌。其玄孙同枢仁立。始建斋室于墓下。至纯庙甲申春。公之后孙在益,在宽。克述先志。更为肯搆。又于 当宁乙亥。同枢在弼与其族侄大铉,之铎。谓以旧址狭仄。栋宇易圮。移筑于平坦之地。且营讲堂。为诸族课业之所。庶几追远裕后。勿替引之矣。大铉甫与其门内诸侄滢洙,赫洙商议。名其斋室曰永思。属余以揭楣之文。余惟明发不寐。有怀二人。思其居处。思其所乐。此是孝子之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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情也。然而世远属疏。以至于所不知之人。则孝思不匮。其亦难矣。朱子曰。湖北人上坟。不问远祖也哭。人之一身。推其所自。则自不能无追感之情云云。凡为人家子孙者。思其亲以及乎祖。思其祖以及乎厥初之鼻祖。陟降邱陇之际。洋洋乎如在其上。则圣人所谓知其说者之于天下。其如视诸掌者。或可以追想其万一矣。是以岁一祀祝辞。有曰岁荐一祭。弥增感慕。其曰弥增者。其非永思之义欤。墟墓之间。未施哀而民哀。斯乃人情之所同。况其气脉相传。继继承承者乎。愿金氏诸君。顾名思义。晨夕征迈。则孝子不匮。永锡尔类者。其在于斯欤。
陶庐记
金君善五自号曰陶泉。盖其所居在永同吉谷。吉与陶俗音相近也。其言曰箪食瓢饮。却足于权门。振衣高冈。歌呼以适志。余奇其志尚清高。名其室曰陶庐。盖取陶诗爱吾庐之意也。余惟渊明误落尘网。中途而赋归。子则身处嵁岩。不求闻达。显晦相殊。若难比拟。而士生千载后。尚友千载前者。以其气味相似也。环堵萧然。不蔽风雨。酣觞赋诗。以乐其志。此是渊明高处。而子之平生素履。庶几无愧乎此翁。家在陶泉。名之曰陶庐者。岂有僭踰之嫌哉。渊明之寄志于文章者。殆若方外清虚之习。而其实则爱好人伦。敦尚名教。故其诗有曰羲农去我久。举世少复真。又曰朝与仁义生。夕死复何求。是知士有嘐嘐之志者。当以一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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自期。不可得少为足。呫呫自喜也。昔退溪先生卜筑书堂于陶山。揭诗曰。大舜亲陶乐且安。渊明躬稼亦欢颜。圣贤心事吾何得。白首归来试考槃。愿善五以此诗作座右铭。砥砺日夕。则不害为百尺竿头。更进一步也。
延安金公(在秀)夫妇旌闾记
呜呼。孝者百行之源而人道之本也。人孰不知孝之当为。而能尽其孝者盖寡。一门之内。幸而得一人焉。犹足为国人之所矜式。况其孝子孝妇媲美而齐耀。特蒙 朝家之双旌者乎。延安金公讳在秀。延兴府院君九世孙也。自幼婉顺。至性根天。家贫亲老。无以为养。夜则就邻里塾舍。读小学书。昼则采山耕田。以供甘旨。依然若蕫安礼之隐居行谊矣。岁丁丑冬。父婴疾卒㞃。为用牛羘蛤鳆补元之饵。冲冒风雪。行五十里。暮入邑市。买得若干鱼肉而归。时夜已深。路由两岸岭。有虎豹当前咆吼。公正色叱之。虎乃低尾而退。行未十里。迷黑失路。忽有鬼火十馀队照耀前导。诚感之效盖如此。夫人南阳洪氏。学生舜铉女。天姿贞淑。自髫龄以孝女称。及归于公。事舅姑致其诚。待家人致其睦。岁甲戌春。值有火灾。挺身投入。抱老姑而出。姑为毒焰所伤。两眼俱废。四肢已烂。急灌之以乳。顿绝复苏。自是以后。转痼风疾。坐卧须人。而晨夕侍傍。左右扶护。起居动止之节。食饮寒煖之备。尽力殚诚。无敢少懈。数十年如一日。疾病之极。必自尝粪。而溷器未尝使人代劳。姑尝思食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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菜。而时方冬月。无以求得。适见当归莼菜秀出庭畔。遂采而供之。极其滋味。古之冰鲤雪笋。亦何以专美也。乙酉丁外艰。辛卯丁内艰。公及夫人。勉尽诚孝。殡葬祭奠。式礼不怠。服阕后每值忌辰。前期致斋哀痛。如居丧时。丙午夫人卒。后十四年庚戌公卒。合葬于原州贵来面治乐洞子坐原。关东湖西两道士林。以其行闻于今 上。十三年丙子。赠公为教官。 赠夫人为令人。十九年壬午。公与夫人俱蒙 旌闾之 命。闾在全义内西村。公之嗣孙鼎基抱家状泣谓余曰。此吾祖父母平日至行。不可使来世不知。愿得一言而文之。呜呼。实行之笃。何事于文。猛兽低尾。神爝烛路。劫火不烬。瑞菜自呈。公与夫人之孝。天地鬼神知之。草木禽兽知之。士林之所共知。朝廷之所共知。后之人有过其门者。孰不知公与夫人之为孝子孝妇。而人之知不知。亦何损益于公与夫人之孝哉。虽然思贻父母令名。人子事也。鼎基甫之阐扬先美。到底苦心。非有所受于家庭者。其何能如是。吾于是知金公与洪夫人之锡类不匮也。噫。王迹寝远。夷教肆行。八表昏蒙。骎骎然入于长夜。而惟此延安金氏一门。父父子子夫夫妇妇。制行若是乎卓异。应感若是乎灵异。巍然绰楔。标揭两美。非独为乡里之耿光。抑可以有补于 圣朝敦伦之治也夫。
烈妇吴氏旌闾记
圣上二十五年戊子十月日。礼曹以金山故烈妇吴氏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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扬事覆启。先是夫人之夫朴赟以孝行 赠监察。故夫人从夫职 赠淑人。至是特下夫人旌闾之 命。知委该邑。备材敦匠。又除其子孙家烟户还上等杂役。一并蠲除。猗欤盛哉。朴公六世宗孙圭东来访弊庐。属余以揭楣之文。秉彝好德。人之所同然。不敢以病昏牢辞。谨按其事实。吴氏系出咸阳。士人允贞之女。其祖母李氏。亦以节行蒙 旌闾云。淑人归于顺天朴公赟。朴公之先祖左相靖厚公讳可兴。寔醉琴轩之再从叔。事在国乘。不须谱也。自靖厚公五传而至讳景淳官军器寺主簿。奠居岭南知礼。又五传而至讳重华寿职同中枢。六十遭亲丧。泣血三年。不见齿。人皆以为难。是为监察公之先考。淑人生而有贞顺之质。及嫁感夫子孝养之诚。洞洞属属。率礼无愆。岁庚寅至月。夫子病剧。委顿床席。淑人躬执刀圭。且焚香祷天。愿以身代。及当巨创。初终诸具。一一指挥。是日也。潜出自缢。家人急往救之。则喉间如缕之声。呼其幼稚。勉以勤学。言讫而尽。真可谓从容就义。视死如归者矣。噫。妇人夫死而自称以未亡人。故即地下从。与之偕亡者。卓然为闺门懿范。杞妻崩城之哭。鸱述望夫之娘。见载三纲行实。千载之下。昭昭如隔晨事。吴淑人至行。庶几无愧于古人。又何必覼缕也。第念淑人在家承闻祖母之贞节。于归薰习夫子之行谊。竟乃玉碎珠沉。大为乡里之耿光。求忠臣必于孝子之门者。吾于是亦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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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贤庵记
距三山邑治莽苍之地。有钟山焉。即成大谷先生衣履之藏。而其傍数架屋。至今岿然若鲁灵光。颜之曰慕贤庵。盖平日奠几阁书之所也。先生殁而无嗣。今洞中庆州金氏上世。有为先生夫人之侄而兼为侄女婿者。先生尝教而育之。托以后事。故金氏仍世守是庵。逐旋修葺。为子姓肄业之室。弦诵之声。洋洋盈耳。猗欤盛哉。记余乙酉秋。尝一登览焉。栋宇不挠。桑梓无恙。遂与金门诸长老倾盖如旧。彷徨不能去。窃惟先生之风。固可以廉顽立懦于百世之下。而若非佥君子奕叶守护之诚。则顾玆苟完之室。安得尚保旧样。寄后生羹墙之思哉。诸老人起谢曰。是庵也虽幸不至于颠覆而尚多未遑。往年立斋宋相公之笔。新揭扁额。而所乏者记文也。苦得吾子一言之重。则为赐多矣。噫。予结发慕先生高山景行之怀。自谓不后于人矣。何幸今者历探遗墟。讲求陈迹。恍若隔晨事。又得托名于檐楣之间。则与有荣焉。何敢以不文辞哉。既归而病且懒。久不成。金斯文玟泰委过陋巷。申请不已。遂略书缘起。且勉之曰贵门先辈慕贤之风。诚卓卓乎不可尚已。自玆以降。世有继述之人。肯构肯堂。勿替引之于千百祀。则其慕也庶几无穷焉。此不能无望于后来之君子。先生事实。昭载于墓碣。即尤庵文正公所撰也。后学之行过墓下者。无不摩挲而想像焉。玆不复赘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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景华书堂记
自 崇祯甲申以后。士君子往往不乐仕进。退守林壑。以扶一发义气于天下后世。而有若成公讳震恒。即其一也。公以听竹先生肖孙。经术文章。固有以黼黻王猷。笙镛世路。幡然有当世志。闻 毅皇殉社稷。与其兄讳震升北望痛哭。遂归隐于商之华山下。设坛所居。每值 毅宗讳辰。兄弟斋沐终宵。痛哭不撤。堂曰华隐。坛曰北望。盖寓登山蹈海之义。匪风下泉之思。呜呼。二公节义。可谓克配前脩。垂裕后承者矣。其子孙之居于尚者甚蕃衍。而或以忠贞趾美。或以文学继声。此是二公不食之报欤。锡中景执即公之几世孙。而从余游者也。建一书塾于其所居某村。扁以景华。求言于余。窃惟景华二字。景慕其先祖华隐公兄弟经学文章与节义也。大抵观感近则取法易。周公戒成王。必称文王者。以王之亲也。故曰详文祖者。耳目之所逮也。后昆之于祖先。气脉相禅。典型有自。则其所柯则。比诸馀人。弥极亲切。其肯构肯堂。无忝所生。亶在于斯乎丁宁。惟是二公之学识经术。足为百世师。则为其后孙者。信能读其书缵其绪。而师其当日忠义之心。则岂无羹墙江汉之思乎。又望一缕红云。叆叇乎箕尾之野。指点帝乡。有感古伤今。怅然而悲。慨然而沾襟者矣。成氏之登斯堂者。善继善述。锐志磨光。克伸其先祖有志未遂之恨。则何但为成氏一门之幸耶。抑亦有辞于天下万世。则而今而后。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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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知读一部春秋矣。
紫山书堂记(庚寅)
星州之治北紫阳山下。曾有迎凤书院。以祀寒暄堂诸贤。退溪先生记其楣。厥后寒冈郑文穆公以此地有伊川,云谷。妥侑程朱两夫子。自 朝家宣额曰川谷。此院之见重于一国者。良有以也。章甫坌集。文物灿然。诸先生所以牖来之泽。蔚然可睹矣。一自撤院。士气薾然日弛。文教颓然日圮。晚生末学。抱坟策而踽踽无所依归。于是一乡多士斋恨烂商。买得紫阳山下一屋子。涤祓之缮辑之。扁以紫山书堂。委送不佞之久要。属不佞以记文。顾此耄癃。久废笔砚。奚足以有补于盛议之万一也。虽然其义则窃有所愿闻者。堂之名紫山。盖以堂在紫阳山下也。顾瞻宇宙。尊亲朱夫子者。莫如吾东儒士。此举也亦仿夫子卧龙庵古事云尔。矧玆州之旧号即新安。其山又是紫阳。则昔人命名之义。似不偶然矣。凡吾党之士登是堂而问是山。则寤寐羹墙。岂不有愀然如见者乎。顾名思义。一以紫阳为师。念玆在玆。释玆在玆。则吾道之南。其在斯乎。噫。吾东自圃隐,退溪之后以及于近世先正。无不以紫阳为师。夫何世级日降。道术分裂。或有汉学自名者。讥议朱子。无异于庄列之侮孔子。四书集注。往往束之高阁。至河图洛书与孔壁古文。谓之以赝本。胶涂耳目。厚诬一世。其祸也殆甚于洪水猛兽矣。藏修于是堂。游息于是堂者。明目张胆。勿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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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技所惑。则庶几为夫子之徒乎。其他科业之缓急。学规之次第。已悉于退溪记文。何敢赞一辞于其间也。撤院之后。朱子真像。私藏于校宫。今设此堂。将欲还奉而瞻肃焉。愿以图像意。质之巾几傍者。吾于是亦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