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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x 页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书
  
与李云举(海翼○庚午)
承审肇热。侍履卫重。仰慰仰慰。此间事何足言也。早知畸穷之至此。恨未能遁入高峰绝顶。与佛子同栖也。家舍甚为恰好。家儿明将书托于胜溪。虽或贻笑于傍观。吾心则无愧。何必趑趄嗫嚅。以取缓不及之叹也。馀在十九进晤。略此不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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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再度手翰。殊慰别后怅恋之怀。仍审间寒。旅履珍护。主家亦安。信息甚大。实叫愿闻。三冬盛业。归宿于纲目。则先辈所谓朝延(一作廷)之上。以识见为先者。庶几乎于此得力矣。朱夫子表章三经四子。毫分缕析。而至于春秋。不作笺注。乃有孔子冢奴郢书燕说之语。故世之老师宿儒。亦不敢强读春秋。盖恐其穿凿傅会。反归于侮圣言之科也。但纲目一帙。上下千数百年。衮钺森然。炳如日星。盖与春秋笔法。相为表里。善读纲目。乃所以服膺春秋义理也。每于一代统体治乱机括之际。沉潜讲究。吾胸中。自有一部断案。然后以验夫先生笔削之权衡。则非独自家识见。长进一格。假使异日登对 经筵。亦可以尊中国攘夷狄。进君子退小人。姬周日月。庶几再明于此世。稽古之力。乌可诬也。幸须十分阐绎。窃取其义。无徒以多识前言往行为究竟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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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何。馀万只冀默会。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辛未)
族窗寂坐中。获奉手翰。恍若合席更摅。山房携笈。应在十月初。未前连读韩苏文最精者。似好耳。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壬午)
卜居贵邻。恰满一岁。而偶作浮游客。未克晨夕相对。世事之不圆满。类如是耶。即奉惠翰。慰泻良深。第审初寒。大庭感患弥留。纵是宿祟。贡虑不鲜。山房所课。果在昌黎一部耶。盖韩公虽疏践履之工。而识见之明快。气岸之魁梧。庶几卓立于晋梁隋唐之间。故栗谷圣学辑要。与董葛并称。而程夫子亦曰韩文不可漫观。幸于讽诵之际。潜心研究。无徒以词章家视之如何。德涵之坚忍耐苦。尽是益友。雪屋风窗。拥数块画粥。随分讲磨。则青山日庵。何渠不若范刘之长白也。戚从旅中山泉。日益溷浊。即欲决然舍去。以游昭旷之原。而适有牵掣。姑为蹲仍。君亦知吾心之乐否也。寅鉴与古文来到耳。
 今年杏试。进退何居。愚意则山中措大。何渠不若生进之称号耶。
 所示菊史。往复谨悉。而苟无定力。则往往有冯妇之攘臂。幸须熟读北山移文。无取先贞后渎之讥。且以此意传诵于士元如何。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癸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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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审比来。侍履珍重。仰慰区区。今岁旱荒。举世同然。而那中农形。尤为抹摋云。纵任疏庵当之。亦何以恝然而无愁也。贱状面部受伤处。近始完合。而洗垢索瘢。还觉多事。故密陀僧姑未试之耳。室如悬磬。门无剥啄。老境涔寂之怀。实无以排遣矣。秋夕楸行时。幸须数日留连。樽酒相将。细论文字。则此心欢喜。奚啻空谷之闻跫也。向奉时已有所云云。故又此书恳。预为入量。无使落莫也。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癸未)
山窗寂坐中。惠翰忽坠。慰可掬也。仍审寒冱。侍履珍重。向来岭行。亦果无挠还税。信息甚大。仰慰且荷。戚从一如昔日样子。儿子浦行。幸即归来。而最是桂玉之忧。茫无拮据。日夕愁恼。寝食难安。若使任疏庵闻之。想必抚掌而笑也。心一之没。真是梦外梦也。情境惨酷。倍甚于其伯。天之不吊。胡至于斯。痛衋之极。宁欲无言。鸟岭诔文之追后替读。若有感应者存矣。士中之灵。苟或不昧。则庶几如在世时鼎话也。语类抄纸本。或已贸得耶。凡事无如神速。议论定时。虏已渡江则奈何。芸录与理学考。随便还投也。
与李云举
三馀甥馆。冰玉相对。果能如农翁之服事静观。观感而兴起耶。抑或如金北渚之亢厉奇崛。反使西坰瞠目而视之耶。以君之英才慧识。沈潜于紫阳笔法。则又何多让于黄文肃之坚忍刻苦也。勉旃勉旃。第问雪冱。旅履珍护。主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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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一安否。溯念区区。戚记再昨自麦岐归来。而感祟成惫。往往颓卧于床榻间。衰气良可怜也。亡妻撤筵。只隔一旬。触处感伤。忽忽无人世之况。尚何言哉。念间或可返旆。慰此孤怀耶。甚企甚企。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甲申)
一舍之地。阻若涯角。新岁怀仰。无日不憧憧。即奉手翰。极庸醒豁。而第审堂上感患。跨岁弥留。旋功贡虑之至。贱状日昨。往参乡校升庑之礼。归即颓惫难振。大小眷集粗安。是庸私幸。陛庑时祝文。书以伪号。既非古礼。则来教所谓就禀于大臣与祭酒。读之以 崇祯岁次者。果是堂堂正论。行祀时或无纬繣耶。吾则虽在参席之列。而精神昏耗。未及照检。良可愧也。
 所示 崇祯五甲之梦。 皇庙瞻拜之约。吾辈之一片丹心。尚有不泄者存。精神所到。见于宵寐耶。更作一序文。以寓风泉之思。如何如何。
 内赐青妆历一件觅送。幸以黄纸帖面书揭 崇祯五甲申。无使异梦归虚如何。华阳之行。欲以三月廿二三间发程。契会后与之偕行。则何幸如之。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顷覆迨慰。今又尊府枉临。欣慰之极。不容言喻。仍审比热。侍履珍护。尤叫愿闻。戚从依如前状。而 敦谕之下。始呈病状于本县。虽有古例。而还庸悚蹙。所示春沼书函。辞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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勤挚。想见其气像矣。桂衔惠郎。弃之如弊屣。此等高蹈。今世之所罕有。恨未能一番面晤。以遂景行之私也。至于语及鄙边。娓娓不置。虽甚踰分。而还有知己之感矣。原幅耽于爱玩。姑俟后便还完。龙门讲韵诸什。或有收聚者。从便投示如何。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嚣尘澒洞。人心鼎沸。际奉惠教。倍切敌忾之怀。北风携手。奚可论也。就审雪冱。堂上感患弥留。仰虑区区。贱状依昨。而邻闬爻象不佳。切欲入山之更深。其无买山之钱奈何。一番相会。叙尽多少甚好。而寒威栗烈。无以任意往来。尤庸咄咄。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华阳之游。乐则乐矣。而神精衰铄。无一篇纪行之语。想必见嘲于山灵也。即拜手札。槩审还税无挠。侍履珍重。慰溯之极。不任区区。戚从旬一。始自胜溪归来。别无大惫。眷集粗安私幸。来月龙门之会。尽是盛会也。敢不勇赴周旋于诸君子之下风也。轿卒甚难。势将徒步以进。是庸关虑耳。劝学契序文。来月契会。渊斋果贲枉。则窃欲面恳。盖以大老遗墟。讲此事则此文之请于此丈。似甚恰好。未知契中佥议更如何耳。
 我我录云云。正如来示矣。野史之通行。有如朝野辑要,青野漫集,燃藜记述等书。当时事状与定节目之会。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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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参人员。指名昭载。历历数计。而月沙公则以前后不参之故。至有两司合辞请窜远方。公江上待命者二年。而未知南录果何所依据也。且白沙遗命之说。尤令人可笑。观于公祭白沙文。虽百世之下。可知心肝相照。荣落略同。而况白沙墓道诸不朽之文字。皆在于月沙集中。则白沙家子孙。岂不遵遗命而然耶。且沙溪先生以栗翁谥状。缕缕勤托于公。则沙溪之为栗翁谋者。独不及白沙身后计耶。此录之难信。类多如是。不足多辨。而乡曲之人。不曾博考前史。一有片见。便即轻口雌黄。是岂尊畏先辈。讲明义理之道哉。幸须相议于贵族如李青阳者。为作一辨说文字。似无妨矣。经疑辑略。足为讲学指南。望须更加扫尘。俾得成书如何。理学通考。今始觅来。故借呈耳。先兄状草。果或商量否。此等文字。不必迟留等待。从速出草。一番袖来。切企切企。
与李云举(乙酉)
人家文字之未了者。盈满箱箧。而环顾四邻。无与商确。每念渊明南村移居之诗。不觉浩然而叹也。座下既已谢绝场屋矣。功令诸具。属之先天。抑或游泳于韩欧馀波耶。愚意则拘儒章句之学。反不如琼琚玉佩。大放厥辞。上可以华国。下可以垂世矣。顾玆云云。想必见笑于儒家。而饮水冷暖。非独出处为然。凡系学问事业。惟在自家之善为商量而已。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3H 页
月田发解。闻甚奇幸。士元则闭门读书。不欲为冯妇之攘臂。故让与一头于其季耶。此是此世之所罕。尤令人大快矣。
与李云举 乙酋(一作酉)
今番风雨。倍甚于乙丑七月。未知有何样倚伏也。乙秋适与桐闬任友。经劫于俗离墓幕。頫仰今古。为之无限叹咤。到今则平生石友。零落殆尽。顾瞻四方。谁与晤怀。每念集贤学士纸灯吹不灭之句。不觉慨然耳。贱状依昨。些少冗扰。何足提及也。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乙酉)
承审色忧弥留。至于邀医论症。区区贡虑。少选何已。苦俟今番楸驾。摅尽多少怀抱。竟违所料。怅网极矣。昔年接邻时。晨夕追随。抗谈古昔。始知为平生至乐而不可复得也。戚从浑室粗安。是庸私幸。从孙儿要免艰食之忧。三夏潦炎。长在西畴上。目今农形。太平枯损。且被虫灾。盖以读书种子。反作力穑之家。则下乔入幽。顿失本色。故天欲以是警之耶。还发一笑。九月契会。如蒙枉顾。则其喜可知。而事故多端。亦何敢望也。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阻馀一札。慰敌对晤。第审雪冱。堂上体候愆和。大小家忧故连绵。区区贡虑。少选何弛。贱状依昔。而最是波咤之苦。庚癸之忧。无以排遣。且与来岁蓂荚绝交者久矣。时诵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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结翁琴杵之歌。乱之以郑桐溪只看花叶之诗。此可谓山中况味耶。还庸一笑。岁除不远。惟祝彩欢万祉。不宣式。
 惠来琼玉膏。极用珍感。此是仙家丸煎丹也。八十衰朽之质。将延年益寿耶。还用一笑。
 膏饮次蒙此委伻。苟非诚爱之至。何以及此。邹律所及。阴崖回春。珍感之极。不容言喻。
 来月念间。欲与座下共栖龙阳书堂。了却多少文债。或无拘碍之端。随便回示是企。盛什龙门分韵。辞意圆满。写尽伊日盛举。更安用敲椎(一作推)也。石钟山记。老人之咳且笑。禹镛归之于石钟之声者。未知其何所见也。岂所谓风声鹤唳皆是晋兵者耶。坡文本意。恐不如是。而科文体段。或有弄假而成真者。还可笑也。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李云举
国哀普功霣痛。成哥便惠书。尚今慰荷。灵雨才过。旱气太炽。堂上体候不至大损。侍馀诸节。亦复珍护。种种溯仰无已。贱疾言亦支离矣。自前月诸般恶症。依旧闯发。最是虚乏滋甚。往往如馋人之朵颐流涎。良苦良苦。食补药补。固当并行。而此真夏虫之语冰。还庸自笑。方服生脉汤十贴。略有动静。而人蔘乏绝。无以继用。故玆以委伻耳。座下秀峰之行。当在何间耶。来往间。数日留连于鄙所。以叙多少。则病中慰豁。奚啻渴者之饮金茎露也。朱夫子所谓沈隐侯及此同衰暮。非复别离时之语。犹有所未尽。幸加三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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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兄状草。伊时袖来。从容面商甚好。从孙妇冤窆。待秋成将权历于深源局内。而姑未占穴。其续弦则已有心定处。因山卒哭后。观势进退之计耳。馀在早晏对讨。不宣。
与李云举(庚寅九月易箦前三日)
秋间沈雅便惠书。尚今慰感。缅奉果以八月十二日克襄。凡百恔心否。即日霜威渐肃。堂上调候不至大家添损。閤节亦均安。区区溯虑。何时暂弛。戚从自十馀日前。宿病卒地危剧。喘喘欲死。死固无恨。而未死前苦况。尽是难遣奈何。从孙妇冤窆。定在西松院村后。将以今廿八日午时克襄。而凡百无一入量甚闷。多少商议。不啻山积。而座下适值先忌。无以即顾甚郁。精神眩乱。略此口呼。不宣。
答金圣三(鲁灿○乙酉)
间经一场风雨。今又秋水大涨。屋漏之下。往往思广厦大庇之诗矣。末庚一会。实获我心。而但此中时气尚未乾净。景朝则其爷方痛卧孟教家。虽云开霁。日日汩没于农务。眼鼻莫开。邾莒小会。亦无以办备矣。然而德池莲花。来月初将烂漫。故拟以七夕朝。往饮于池上。座下亦须趁此来会如何。此意当先通于荷塘也。
答田子明(愚○乙酉)
一往一来。礼之常也。半岁之内。荐承惠书。盛意之缱绻。极庸感佩。而病懒因循。阙然未报。礼岂为我辈设者。尽非虚语也。岁聿云暮。寒暖不调。未审静体动止何如。墨突不黔。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4L 页
颜瓢屡空。果能忍到熟处。无戚戚之意耶。一念溯𨓏。何尝少弛。某桑榆馀景。无足把玩。而陶渊明奇赏疑析之语。不觉神𨓏。日前委到斗田。与致信相对翻阅宙衡一帙。剪尽四夜灯烛。亦可谓暮年乐事耶。前后别纸所教。神精昏耗。无以仔细仰对。殊用愧叹。昨年五月惠覆。亦即承领耳。
 宋仁宗苟利社稷。何爱一女之言。是一时权宜之计。不可以为训于后世。至于汤之事葛。文王之事昆夷。只以皮币珠王(一作玉)抚之而已。非如后世之北面事之者也。而况婚姻之可论乎。汉高祖名家人为公主。讲和于单于。既有温公所讥。则此可谓后世之鉴也。
 宋英宗之于濮王。为本生服期。自无疑矣。我 朝启运宫之丧。(元宗未追崇时。)仁祖服制。沙溪定以期年。何必以他伯叔父服期拟议乎。
 朝夕馈奠。葬前后异位次。窃尝疑之。有所劄录。故兹誊呈耳。
答田子明
客腊惠书。果即承拜。而便使阻绝。尚未仰复。日前又承六月书。执事之恋恋不忘。何以至此。屡回庄诵。不任仆仆。秋凉转深。未审尊体万护。䌷绎叙述之工。又在何书。区区溯仰。何尝少弛。某衰相日甚一日。所存者只是虚壳。而大小眷集粗安。殊可幸也。今年乖沴。举世同然。那近则幸免此患耶。晚湖之于蓍洞。不过三舍许。而莫往莫来。殆若江湖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5H 页
相忘。每念古人千里命驾之义。为之怅然。陆君致信方在草土中。未知御者或可一番枉唁耶。若尔则虽甚衰耗。即当扫万往会。且又邀致致厚。鼎坐数日。以叙多少怀抱。是庸深企。
 荀杨之录入于近思录圣贤篇。虽未知朱子本意所在。而来教云云。辞严义正。足以使异端杂学之徒知所惩励。极令人叹仰。
 宋英宗濮王服制事。此是邦礼之大者。何敢率尔论断。英宗之于濮王。以其所生之恩。服不杖期。濮王之于英宗。以其承统之重。服斩衰三年。则恐或无悖于大义。未知盛意更以为如何。
 
葬后朝夕馈奠。丧人位次。当在灵座之前。来书所教。甚有根据。而但世俗通行之礼。则大祥掇筵前。一向倚杖于庐次。未知其何如耳。
 祠板改题。惟在于易世与递迁时。岂可以奉祀者之改名而改题也。虽嫌于逆类之同名而改之。只得告由。不敢改题。恐当如来教。
 疏章则称以草莽臣。户籍则书其官衔。未知其如何。而至于三代追 赠。事体自别。奉承 天恩。即为焚黄。恐甚稳当。
答田子明
四海澒洞。非一苇可杭。可使古人处之。只于僻寂处。木食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5L 页
涧饮。苟度岁月而已。顾泾阳,高梁溪卓然为一代宗师。而东林讲学之际。往往讥议朝廷。竟至祸色滔天。邦国殄瘁。即欲吁天而无从矣。处世之方。固莫如塞兑帘离。不露圭角。而但中心所主则壁立千仞。不为威武所屈。然后庶几免陈荀之吊坚濡迹。文饰盖覆。此实并行而不悖者也。愚见如此。未知高明以为如何。
答田子明
夏间枉顾。极庸感佩。而去月旬前。又承八月出惠书。屡回庄诵。便觉清香袭人。矻矻任道之勇。慥慥不已之工。环顾斯世。谁与为俦。薛敬轩所谓天其遂吾愿者。庶几乎在玆矣。顾此谫劣。少不读书。老益昏耗。只是山野间一陈人而已。来教勤挚。若将期之以古人交修之义。而以若冥行擿埴。未免辜负盛意。弥切惭悚。一阳将复。君子道长。谨问体宇际时珍重。似闻向来启驾完山云。寒程撼顿。易致愆损。区区仰虑无已。某哀状日甚。无异下山之日势也。奈何。别幅所询。略兹考呈。而未克消详。还可叹也。多小只冀默会。不备。
 箕子生卒。或者言东国历年志。槩云生于丙戌。卒于戊午。寿九十三岁云。而栗谷所撰箕子实记。不载生卒。所谓历年志。何可徵信也。
 程伯子所论荀子大本已失。杨子更说甚道之语。录入于近思录圣贤之篇者。果如来教所疑矣。第念二子虽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6H 页
非醇儒。其心则欲学尧舜周公之道。而所见错谬。未得其门而入。终难与申韩杨墨之别立宗旨。猖狂自恣者。同归一科耶。此是朱夫子精义所在。而顾玆蒙陋。卒难觑得。幸加三思。随便回示如何。
 栗谷原集。牛溪之所校正。外别二集。玄石之所纂辑。而别集体裁驳杂。故尤翁曾欲碎板云。
 陶庵三官记曰。辛未大丘禹丈锡圭来花郊燕语。以为岭人有学识者言西人尊奉栗谷。而观其文集。不成貌样。使人大惭。乌在其尊奉之意也。余闻此而心甚怪之。中年数次取看。果如所言。及闵弟士卫为海州判。使书出一本。随意删定。先生庶玄孙镇五性聪颖。最惯熟斯文事实本末。遂令尽取家庄古书以来。相议去取。壬戌始克讫功。名之曰栗谷先生全集。又合续别诸集。名以外书。详在凡例。于是文集之体始成。将待时刊行。姑书数本藏于家。又送置绍贤书院。
 燃藜记述。昔年在报恩友人家。略绰看过。未详谁人所纂也。卷帙虽甚浩大。而至于世道升降之机。人物淑慝之分。别无明白剖破者。比之朝野辑要。似是落下几层矣。
 要诀荐新条。只行单再拜者。似是鱼果菽麦等属。荐之于晨谒时。故初无参辞神礼耶。家礼增解。引据出入时拜告之节。欲行两度再拜者。似是详明。遵以行之。恐或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6L 页
无妨耳。
 或人未及 启下而误受所养父斩衰者。依尤翁定论。宜即释服。待启下之日。更制斩衰。恐甚得体。或者所谓未释服。宜汲汲立案云云。恐难遵行。
 某甲之父出系伯父。未及立案而身没云云。依陶庵所教亡者至亲或门长。据实陈吁。追出礼斜。似为隐当。(某甲之私自罢还。恐不若亡者之追出礼斜耳。)
与闵应万(致钟○辛巳)
新春已殷。阻仰如渴。即者允友袖致惠翰。辞旨勤挚。恍若合席津津。仍审比来。震艮万护。尤惬愿闻。至于人事酬应之烦。虽甚扰恼。而既不可绝物。则和而不流。何害之有。某一自李从之还归故土。尤极踽凉。非不欲问舍求田。占取乐土。既无入手之物。只是瓮算之虚着而已。汇鉴一帙。苟非允友诚力。何以办此。李薜溪有言曰不学吾东先辈。学朱子无路。非独抄誊而已。苟能沉潜其中。溯而上之。当有无限好事。千万是企。
与宋舜官(秉稷)
鹤楼一会。犹足为吾辈胜事矣。旱灾太酷。未审侍馀棣节。际时珍重。仰溯区区。弟暍症甚苦。仅仅度日。何足仰溷也。仄闻李衰致度过所后家大祥后。变看练服。而谓以吾与尊伯父昨秋往哭几筵时如是指示云云。此真无据之说也。李哀既于昨年十月十七日。出系而发丧。则当于今年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7H 页
十月十七。变着练服。又于明年十月十七阕练服。变着白笠布直领细布带。而计发丧后廿七朔。改服旧漆笠白道袍。至翌月朔日。始为华服可也。考诸近世先贤文集。皆言几筵则当掇于丧出日再朔。而所后者阕服则当行于出系日再期云云。此是举世通行之礼也。李哀今此所行。实是礼家之大变。幸须从旁善喻。即为改正。俾免傍人之嗤笑。且无以吾与尊伯父之所不言者谬为藉口。幸甚幸甚。
答李衡七(重斗○丁亥)
省式。岁新月圆。怀仰倍切。即拜委疏。谨审比来。哀体支安。且承庭候之安。仰慰且溯。不任区区。某宿祟咳嗽。数旬苦剧。气息渐至澌铄。良苦良苦。从孙将以来月。搬移于黄涧完汀。凡百茫无头绪。极以为挠耳。屏风一座。蒙此惠贶。铭感之极。不容言喻。纻缟相赠。此是古人美事。而况此九曲棹歌。曲曲奇绝。比诸衣带之美。奚啻华衮之重。谨当十分保完。以为传家之宝耳。
 本生先妣缅礼。若过行于再期除服之后。则恐当以吊服加麻随丧。如在除服之前。则既服墨笠黑带。似无加麻之节矣。本生亲改葬。元无缌服。考诸礼书如何。
答张圣安(泰秀)
五月惠书。尚今庄诵。白露苍葭。岁色晼晚。未审静体万护。閤节均稳。仰溯区区。弟痰嗽与暑暍。逢秋未苏。加减无常。往往颓卧于床榻。苦闷奈何。孙妇闻将以晦前津送。预庸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7L 页
欣满。而未能趁期往见可叹。向惠百和酒十柄箑。既洗胸中碨磊。且对故人清风。感领厚意。愈久难忘。馀在夹幅。不备。
所教何经何史最为紧切云云。顾玆蒙陋。何敢臆对。第念近日学术分裂。喙喙争鸣。或以汉学自名而讥侮朱子者有之。又或沉没于翁覃溪馀波。至以河洛图书古文尚书谓之赝作。而世之尚奇好异者。往往匍匐而归之王何之清谈。所以基神州之陆沉也。幸生朱子后。学问庶几不差。此是石潭雅言。吾无间然矣。四书六经与学礼心近。固是吾儒之日用茶饭。而门路趣向则一切以朱子大全语类为之归宿。念玆在兹。释玆在兹。然后庶几为狂流之砥柱矣。史学则亦当以纲目为主。而辅之以真西山大学衍义。则世道升降之机。小人巧侩之状。烛照数计。瞭如指掌。庶无冥行擿埴之叹矣。不揆僭猥。敢陈愚见。未知盛意以为如何。
冠礼三加节目。既载朱子家礼。只以当日并行矣。至于连三日各行云云。未知出自何书耳。
答张圣(저본에는 '性'으로 되어 있으나 원목차 등에 근거하여 '圣'으로 바로잡았다.)
初冬枉顾。馀香在席。今于褫中。承拜惠书。感荷良深。不啻百朋之锡。谨审腊冱。震艮万护。膝下诸致均稳。仰慰且贺。某宿崇(一作祟)咳感。𨓏𨓏添剧。而些少忧故。式日斯生。良苦良苦。所惠三种。珍感可言。至于人蔘。尤紧于病中需用。正气录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48H 页
蒙此转借。阅览后即当奉完也。
答张圣(저본에는 '性'으로 되어 있으나 원목차 등에 근거하여 '圣'으로 바로잡았다.)
向奉未罄积蕴。尚今黯然。料外承拜委教。槩审霜令。令体万旺。膝下均稳。区区仰慰。弟旬间来留巳洞。明将还归涧寓。而宿祟痰嗽。转益苦剧。言亦支离耳。迷孙之径先归来。真是无如骏何矣。春风不化山石顽。纵有焦千之先生。亦将望之而走。每诵陶渊明天运苟如此。且进杯中物之句。为之慨然。尊王考状碣二册。仔细奉览后当还呈耳。
所询疑礼。何敢臆对。第念令从侄妇之丧。其舅既以亡子妇题主。则旬月之内。夫与舅荐丧。则此是变礼中变礼也。既有稚孙之承重。则其父葬时题主。当称显考。而其母之丧。待承重服阕制然后。改题以显妣矣。虽未改题。而大小祥祝文。则恐当以显妣称之矣。至于禫祭。似当停止。盖以凶服中无以行吉祭故也。
与族弟(显阳)
频雨未洽。新凉且生。未审视篆体度万旺。区区仰溯之至。族从委顿床玆。过了三夏。尚未能行步户庭。苦闷奈何。 国哀进慰疏。前辈之在草野者。亦多行之。而顾此病昏特甚。今始觉悟。殊甚悚恧。初八日窃欲封进疏本。 大殿尊号。幸使侍者仔细录送。且 因山日子与 陵所。并为教示若何。深峡雀罗之门。无以闻 朝家典礼。寻常泄郁而已。
答陆致信(用骏○乙酉)
阻频久矣。恋仰政切。日前承拜惠札。槩审洛旆稳旋。省奉万护。仰慰且溯。第来教中。一片灵台恐为外物所役者。此是实际语耶。三朔游京。应有多少商量。此外又何有外物之来侵耶。天津胡孙。亦应觑得。幸须一刀两断。更勿起观猎之思如何。
近日借得秋江集。方欲抄出大文字。以成一呇。而六臣传见逸于集中。殊可讶也。此亦尤庵集中。不载石室墓志。同一体裁耶。梧山宋友家。闻有六臣合稿。幸为我借送如何。誊出传文。即当璧完。以此意详细言及。俾无落莫是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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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黄同辅(兰善○乙酉)
三月惠复。尚今慰感。过尽无限风雨。居然中秋已届。未审静体动止际时珍重。先仲氏三霜已毕。孔怀踽凉。当复如何。仰慰且溯。不任毣毣。某近为暑湿所伤。四体日益澌苶。苦闷何极。山间典籍不备。凡于前辈事实。往往若杞宋之难徵。殊用闷然。贵中书厨。或有常变通考否。近世礼书。无如此书之大备云。其凡例与引用诸书。或可谅示其一二耶。盖闻柳东岩纂成通考。而东岩名衔。亦未能详知耳。李大山,郑立斋文集。并有附录。而行状志碣之属。亦皆收入否。顾兹谫劣。若在少壮之时。则庶几出游四方。以探李公择山房之藏。而到今则无奈何矣。纵有耿耿者存。而居在僻陋。苦无可问处。寻常浩叹而已。
答黄同辅
岁色垂暮。阻仰倍切。便中承拜惠存。谨审比来。静体万护。区区仰溯无已。某纵无大病。而往往有一饭三遗矢之症。每念廉将军无能为之语。时发一笑耳。所教上章请谒云云。可认盛意所在。而李渤之驰驿论事。古人所讥。而且身不出则言不出。便作近世一副成规。顾玆浅陋百不犹人。其何敢妄干时事也。然而漆室之忧。无时可已。只自仰屋浩叹而已。常变通考。限岁前还完。谅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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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郑大卿(奭采○乙酉)
月前惠书。殊慰积阻之怀。信后又经一朔。潦暑渐剧。谨问侍馀课体万护。覃节均稳。区区仰溯。何尝少弛。某衰败日甚。殆无以支吾。势也奈何。儿子小成。 天恩迥出寻常。荣感之极。弥切悚蹙而已。今番莲榜。可谓蛟蚓相杂。以若座下之利器。任他糠秕之在前。则所示不中亦一大幸者。尽是加于人一等也。满幅辞教。屡回盥读。俛焉孳孳之意。令人钦叹。而顾玆衰耗。无以为丽泽之资。还庸骍颜。所谓兰菊契。盖仿古人真率之会。而契员居在四方。盍簪未易。还为欠事。秋契在于九月念日。而若得佥员之齐会。则欲习乡饮之仪。幸望高明前期枉顾。指教其节目如何。
答郑大卿
菊秋契会时枉顾。馀香在席。令人难忘。近作伊原之行。归见惠书留案。一慰一怅。仍审寒冱。侍馀动止万护。尤庸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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贺。区区贱状。依昔昏愦。无足仰溷。家贫亲老。菽水难继。则虽以颜朱之几于圣域。乌得无伤叹之怀。安阳奉檄。固是人子至愿。而亦非人人之所可力致。惟当以董生行一篇。为平生师法而已。性与天道。夫子之所罕言。子贡之所未闻。而朱先生亦当以状貌未离于婴孩。高谈每及于性命。责喻或人。则后生小子。姑以下学为先。孳孳于日用常行。而湖洛文字中论辨心性处。存而勿论。恐或寡过矣。未知盛意以为如何。
为人长子。出宰郡邑。而其父有故。未能奉往。则其先世祠板。移安于官舍。恐甚未安。
至于出后于人者。奉往本生祠宇。径情直行。似有二统之嫌。何足云云也。
六臣传蒙此誊示。座下诚力。实非凡俗之可及也。此传之见逸于秋江原集。未知何故。而无乃惩羹于毕斋吊义帝文。为之忌讳而然耶。鄙册琐录。只是依样古纸。无足开眼。而乃欲誊出云。还庸愧汗。
似闻读礼之暇。从事于宋子大全。恨未能躬造庐下。参听绪馀也。此书浩瀚。人皆有望洋之叹。愚意则略仿朱文酌海之例。草出大文字。录成数十卷册子。则虽新学小生。亦可游泳于地负海涵之中。而当此气宇厌厌之日。尤足以唤醒人心矣。幸望阅览之际。勿为放过。十分商量。草成目录一通。未知如何。此是劄录之类。而非敢以著述自居。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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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僭越之嫌矣。假使尚书孟子中。撮出精要。为晨夕讽诵之资。则群饮于河。各充其量。人孰敢非哉。
答吴君明(锡年○戊子)
病枕昏昏中。惠翰忽坠。惊喜之极。不啻空谷闻跫。第审酷寒。堂上感患弥留。旋切仰虑之至。某宿崇(一作祟)咳嗽。近益成痼。气息喘急。奄奄如下山之日。多少苦况。言亦支离耳。三馀美课。读得近思二卷。可谓富有矣。此书乃四子阶梯。而可以填补于三纲八目。乌可草草了当。遽责其功效哉。权冲斋之不离袖中。赵文正之入于门庭。庸作平生师范。念玆在兹。释玆在兹。而勿以科儒辈寻摘之习。参错于其间如何。求放心云云。司马公之脚踏实地。而尚患思虑纷扰。夜不成寐。况吾侪蒙学。何敢易言。第以四勿所谓制之于外。以安其内。闲邪存诚。非礼勿听。夙夜服膺。随时提掇。则庶几有无限好消息。窃感来喻之勤挚。率尔妄对。未免舍己芸人之戒。愧悚愧悚。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吴君明(己丑)
本庭尊祖考丧事。创卒承讣。不胜惊怛。春府气力。想应澌败于侍汤之馀。尤切溸虑。区区专伻之来。承审侍馀服体不至大家受损。是庸仰慰。某痰嗽一倍苦剧。气息如缕。何足仰溷。所教礼疑。既有通行之礼。故玆录呈于左。恕谅焉。为本生父母。既服齐衰。则带之用布。似无疑矣。
朝夕哭无拜。以象平日常侍之意也。小祥后既止朝夕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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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又无晨昏拜礼。则与平日定省之节。似相抵捂。故退溪有展拜之训。遵而行之似好耳。
为人后者。本生父母葬后。所后家忌祭。一如平时。有先贤所论。故玆以录呈耳。
 芝村曰。出继者遭本生亲丧。葬前则虽不可行事于所后庙。而既卒哭之后。何可不为躬参耶。
 南溪曰。为所生母服。只是不杖期。于所后之祭。非但馔品不减。祝辞如常而已。躬自行祭无疑。
 陶庵曰。本宗祭祀。何敢以私丧擅自减杀耶。葬后期服。祭如平时。出后者虽以丧人自处。而实则期服故也。
 遂庵曰。本生丧中入所后庙服色。布巾布深衣。于时俗不骇。
虞祭乃丧祭。故读祝于主人之右。丧尚右也。卒哭以后乃吉祭。故读祝于主人之左。吉则尚左故也。
考妣主材不以同根木为之云云。此无古礼之可据。未敢臆对耳。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吴君明(己丑)
伻回便惠书。尚今感荷。比日乖候。省奉万护。所慎滞症。渐臻勿药。区区溸祝之至。贱疾有加无减。百骸酸痛。苦闷何极。今番文会。座下便是盟主。而偶因无妄之崇(一作祟)。遽尔辞归。会中之伥伥失依姑舍。顾此老物。倍切沈休文非复别离时之叹。所企者只是病苏秋风。以补雁门之踦而已。崔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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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癸酉疏。见佚于向来归橐。故兹觅呈耳。日后枉顾时。盥薇录携来如何。
答金圣钦(鲁彦○甲申)
一叩仙屏。馀怀耿结。月前承拜惠存。尤感其不我遐弃也。急景如潟。无足把玩。未审静体万旺。膝下诸致均稳。区区仰溯且祝。贱状无足言也。所乐者文字披阅。而眼眵而难辨。所嗜者浊酒妙理。而膈痞而难消。三冬九十日。如此度了。尚可谓人世况味耶。古人有言曰三日不读书。毛孔尽窒。三日不饮酒。形神不相接。每一念至。还发孤笑耳。
答李用明(起晦○丁亥)
向奉扰扰未稳。尚庸怅怅。教意谨悉。而顾玆老洫。老而无闻。其何能芸人之田也。但内学问外名利六字说得是。苟能念兹在玆。超然城市嚣尘。则庶几无愧于古人。而但言之非难。行之惟难。幸高明益加勉旃。以免上蔡鹦鹉之讥如何。李君允卿性颇端雅。甚有长就之渐。而宿舂之地。来往有难。是可关念。
行祭早晏。古今不同。而家礼所谓质明。盖在鸡鸣后也。至于今世。多有鸡鸣前行祀者。而此是俗礼。于古则无据矣。奉祠堂者。只行晨谒。来示所谓晨昏定省。无乃笔误耶。朱夫子以赵汝愚之夕后谒庙为未安。谅之如何。朔望苶(一作茶)礼。家贫无以行之。则只行焚香再拜。犹贤乎眛然无事。此亦有先辈所论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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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教率养礼斜。虽堂内至亲。当出礼斜。况远派之出系者乎。先贤礼说。录在别纸。照谅如何。
 沙溪先生曰。立后必告礼曹然后为之子。只告本官则只为养子而已。不得为继后子。
 尤庵先生曰。立后是人伦大事也。本 朝继绝之法甚岩(一作严)。其可不禀命于君而私为之乎。国有令甲。虽小事不可。况父子天伦。私自擅辄耶。
答李用明
允卿之来。承拜华缄。槩审比来。侍馀体履万护。何等仰慰之至。满幅辞旨。滔滔不竭。可见平生之所存。而至于称许不佞则跻之于古之大贤。奉读未半。不觉悚然自失。子贡之一言为智。上蔡之去个矜字。何尝有如此话头耶。退溪先生与金而精书。以其推许太高。拟人非伦。谆谆反复。使之亟改。幸望高明更加三思。无取傍观之讥笑如何。某宿祟痰嗽。转益苦剧。往往气息喘急。无以支过。此真桑榆本色。奈如之何。今年歉荒。三南同然。如我者无日不心曲交乱。而来教乃曰案头书生。心耕无忧。岂亦有得于颜子之乐处耶。羡仰之极。还庸自愧。
答南汝文(左汉○甲申)
隔岁阻仰。靡日不耿耿。即者允友来访。袖致惠书。惊喜之极。不觉心眼俱开。第审初寒。体节以挟痰愆和。还庸仰虑。某依昔愦愦。屏伏穷峡。无与晤怀。寻常慨郁。来教缕缕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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尽平生工夫。此真程子所谓老而好学。尤可爱者也。明年三四月间。窃欲一叩仙屏。樽酒论文。而往往气不从心。吾事吾亦未能自料耳。
两先生升庑。固是昭代盛典。而若以今日衣制事观。则东还封事之所云云。扫地尽矣。恨不使时辈一读重峰集也。
与闵周卿(佐镐○庚寅)
慈圣礼陟。普切霣痌。贻阻许久。遽属秋序。憧憧尔思。何日忘之。未审比来。侍馀棣节万护。允君课业。一向专精否。种种溯仰无已。某宿病无减。连以刀圭为事。苦闷奈何。 国哀时身在草莽者。亦有进慰疏。此是前辈所行。而闻见謏陋。今始觉悟矣。来月旬前。窃欲封进疏本。而幸望前期赐枉。烂议多少如何。事体非轻。不可泛忽。想应谅恕也。
与李圣谦(寅植○戊子)
省礼言。精神昏耗。人事废绝。自闻座下遭艰之报。似已修呈慰疏。而未能仔细记得。甚叹甚叹。谷燧屡改。三霜已届。伏惟孝思哀霣。益复靡逮。即日峭寒。侍奠馀气力何似。转闻昨春。荐遭令季与允玉之化去。天理难谌。有如是耶。伤痛之极。何尝少须臾忘也。某昨年携从孙儿。流寓黄涧深峡。而多少经历。何敢屑屑仰溷也。此儿为哭外姑几筵。今方委进。而途道遥间。盘缠零星。未知何以往还也。馀万惟冀节哀顺变。俯从礼制。不备。
答黄孟达(在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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昨蒙枉会。今又承拜惠问。百朋之锡。何以过此。谨审宵回。侍馀震艮万护。尤庸仰慰区区。所教墓祀先后。第以大体言之。则先行所后祀事。次行所生家祀事。而若所生曾祖考为所后祖考之诸父。则先行所生家祀事。恐未为不可耳。
答黄孟达
节届中秋。凉意太深。未审侍馀体履何似。向来忧患之澒洞。纵是一场劫运。而毕竟并臻天和。亦云幸矣。近日怪症。举世同然。那近则不至蔓延否。区区溯念。何尝少弛。贱状眷集粗安。而村忧大炽。无异剥床。日夕危懔。极以为挠耳。商山大邑也。宽閒之野。昭旷之原。不可以数计。而仙屏所卜。独在嵁岩绝人之境。无乃厌却城市嚣尘。追随蜀山木客耶。抑亦桃源一隅。秋熟靡税。亦可以苟度岁月耶。君我之间。始如邛蟨相依。今忽参商阻隔。每一念之。不胜怅悒。还旆并乡。应在不远。一奉从容。惟是之企而已。李童以元适往梨洞。故略付数字。
答李炳奎
尊先祖纪实文字。略绰阅览。极令人歆颂。敛却神功。托意于岭上白云。太史公岩穴附骥之语。还觉其浅露矣。教意既甚郑重。谨当奉以周旋。而舍置慎公所选。又搆状文。则得无段文昌代斲之嫌耶。顾今气息澌苶。无以自力。而第俟少间。当从容滋笔。幸须恕谅。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3H 页
答宋寅悫,寅濩。
病伏穷峡。未尝有一日之雅。而每因贵宗原彬。凭闻联床湛乐。克修先业。中心钦服者久矣。第恨涂道稍间。贱祟成痼。无以讲孔融十世之好。瞻望南云。居常耿耿。乃于月前。承拜先施下状。执礼谨恭。有若后学之于先觉。感悚交挚。不觉汗颜。近日潦暑渐剧。谨问棣体动止万护。存省讲习之工。日以进益。仰溯且祝。不任远忱。某少而不学。任便自放。而到今则年迫桑榆。精神消铄。床头一部书废阁已久。其何以仰副盛意之缱绻也。第大岭以南。风土深厚。前辈风韵。尚今不泯。深山嵁岩之中。抱经而潜究者。往往有之矣。声气相应。想当资益不少。而顾此庸陋。病蛰一隅。虽欲承闻其一二绪馀而不可得。昔贤所谓神交违面。住世无几者。良庸慨然耳。
答崔昌洛(甲申)
俯询礼疑。第见先辈文集。有可考者。故玆以录呈耳。
 李熙昌问出继者出继后。其生父又出后于人。则为其生父之所后父服制当何如。金最窝答书曰。既为生父之父。则只当以生祖服之而已。恐不当复计其父之出后早晚也。
答金公仁(炳基○甲申)
仲春惠书。尚庸圭复。而苦无的便。未克仰谢。甚悚甚悚。潦暑渐剧。未审震艮万护。寻绎之工。亦无挠夺否。区区仰溯。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3L 页
某精神气力。日益衰铄。桑榆之景。理应如此。何足烦言。向来别纸谨悉。而顾兹谫劣。强其所不知。一一仰对。则真所谓舍己田而耘人之田也。且见农岩杂志。有曰李一斋见理未周而自信太过。如河西,高峰皆视同后学而指教之云云。高明之苦心力索。有非他人之所及。而不佞妄有所评过。则得无僭汰之嫌耶。第厚意难孤。故略以夹片仰告。幸须恕谅如何。
学而不习礼云云。俗学之弊。果如来教。第礼有本有末。区区于仪文度数之末而本之则无。无或近于叔敖之衣冠耶。愚意则如寒暄先生之自处以小学童子。然后三代仪文。亦可举而措之矣。至如刘向之不谅时势。欲设辟雍明堂。恐未免腐儒之见耳。
教小儿先读云云。当以小学,孝经为准。而如小儿辈才禀甚鲁。不识向方。则先教以史略,通鉴。稍知文理然后。更以小学等书培养。则庶几有滋益。而不然恐未免未步而先走。徒致颠沛。蔽一言。教之先后。第观小儿之才。随宜变通。恐无妨耳。
答李爰泌(献宰)
昔年枉存。寻常感佩。而昨春惠缄。又复缱绻。路夐便阔。经岁稽复。翘首北望。弥增怅恨。谨问春暄。侍馀震艮崇护。晴窗寻绎。果在何书。区区溯仰。不以山川而间之。向来小成。无足以展布志业。而侍下供欢。令人柏悦。来教中息交绝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4H 页
游。安心懋学。尽是八字打开。嘉陵山水。宅幽而势阻。政合隐者之所盘旋。而况又仙庄所卜。托荫于先楸之下。可谓爰得其所矣。在昔金相国以太学斋任。躬耕于潜谷山中。而卒为救时之名相。前辈遗躅。应有所想像也。某藏六波咤。与病为邻。虽伊院莽苍之地。亦无以乘兴往还。近死之人。理势然矣。昨年秋间。尊丈行驾历临伊上。而追后入闻。未克往拜。伥然自失而已。万万非远书可既。略此不备。
答宋原彬(寅赫)
企侍之际。幸蒙春府丈枉临。阻馀欣感。不啻与阿戎谈矣。因承手翰。槩审晚热。所慎暑感。又添路祟。殊庸虑仰之至。贱状依昨。而阿妇病情。一倍危剧。方试大补汤。而最是人蔘与竹沥。卒难求得。极以为挠耳。盛稿远游赋。此实吾东方一部惇史也。删去繁冗。提起纲要。以括俗人之眼目如何。潘岳西征。固是大文字。而名节扫地。令人唾骂。幸望高明每以平日读书名义重。后来看史是非长之语。日夕讽诵。卓然自立于颓波之中。则庶几免上蔡鹦鹉之讥也。
答闵公真(泳骏)别纸
出主祝。按备要时祭忌祭原文。主人以下叙立再拜。主人升自阼阶。焚香告辞。告讫奉主就位云云。既曰升自阼阶。则似当跪告于主椟之前矣。且启门后既行辞神之拜。恐难叠行拜礼耳。
祭时果品。要诀虽用奇数。而备要从郊特牲鼎俎奇笾豆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4L 页
偶之文。特以偶数为定。此说详著于疑礼问解。幸考之如何。忌祭时果实。多不过四楪云云。岂以忌祭异于四时之正祭而然耶。尝闻任安州丈寓居此邑义洞。时祭果只用四色。而一楪交排二色云矣。
蔬菜脯醢各三品。此是家礼时祭原文也。朴玄石三礼仪。用熟菜沉菜醋菜各一器及脯醢鲊各一器以当之。盖脯与醢合为三品。而鲊则似是鱼蟹之属。
击蒙要诀汤五色三色云云。似是各盛一器也。岂有交排诸种于一器。以作骨董之羹耶。曾见金厚斋杂志。槩云家礼本无汤名色。而我国 宗庙大享。汤色至于十馀器。故臣民化之。无论贵贱。汤则以多为贵。此语似得实状矣。醋菜之只用于时祭。此无要诀。不敢妄对。而举世通行之例。则无论时忌祭虞练祥。皆用醋菜云。
祔祭之间一代。既有朱子定论。故录呈于左耳。
 朱子语类曰。古人所以祔于祖者。以有庙制。昭穆相对。将来祧庙则以新死者安于祖庙。所以设祔祭豫告。使死者知其将来安于此位。亦令其祖知是将来移上去。其孙来居此位。今不异庙。只共一堂。排作一列。以西为上。则将来祧其高祖了。只趱得一位。死者当移在祢处。如此则只当祔祢。今祔于祖。全无义理。但古人本是祔于祖。今又难改他底。若卒改他底。将来后世。或有重立庙制则又着改也。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5H 页
子妇祔祭。其舅主之。此是古礼。而载于备要祔祭篇小注。可考而知也。非独祔祭而已。虞卒亦然。故尤庵答或人书。槩曰子妇丧虞卒。无论嫡庶同宫异宫。一主于父在父为主之说。然后无有妨碍矣。
父在母丧。父为主丧。则练祥祝文。当以父名告之。而忌墓祭亦仿此耳。
祖先墓所。各在远地。节日墓祀。不得当日尽行。则虽或差退数日。为子孙者。躬亲将事然后。情理稳便。今人之使山直辈替行。恐甚未安耳。
家礼出主。即奉出主身于椟外之谓也。而后世人家。只脱韬而谓之出主。与家礼不合矣。且神道邃远。不必奉出于椟外。近闻礼家亦多如此行之云。
外党服制图。君母之父母兄弟姊妹小功云云。详考备要本文。君母即嫡母也。
家内有忧故。无人将事。则祖先祭祀。势当停废。而苟有将事之人。则乌可不奉出神主而行祀乎。世俗拘忌忧故。行祀于纸榜者。恐是失礼耳。
俗节者。盖时俗所尚之佳节也。我东俗尚。与中国不同。七月十五。称以中元。而我东则无之。六月十五。称以流头。而中国则无之。然则要诀所记之俗节。与家礼不同。恐无怪耳。
禫祭后虽未行吉祭。而已是阕服之人。则书辞称号。恐亦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四 第 255L 页
无异于平时耳。
尤庵曰。吉祭实丧之馀祭。则虽行于孟月。亦无嫌云。然则来教所谓孟月不行吉祭者。似无经据。
仲月而禫则仍行吉祭。固是古今通行之礼。而行禫之日。直行吉祭。未之前闻矣。盖禫祀依古礼行于上旬。则吉祭退行于中旬或下旬。似无妨矣。同春曰。初丁行禫。初亥行吉可也。然则虽一旬之内。择其日字。次第行之。恐无未安耳。
尊家祭礼。既有先祖遗书。固当遵行。而苟或大碍于举世通行之礼。则随时损益。恐亦无害耳。
答高基升
阻仰与秋俱深。忽蒙允友历访。袖致惠书。惊喜之极。不啻空谷闻跫。况审比来。侍馀震艮万卫。何等仰慰。某宿祟咳感。又添暑暍。剧歇无常。有何人间况味也。惠来琼章。屡回讽诵。仰认平日之所存。而顾今天下澒洞。一部阳秋。无地可读。每念尤翁抱遗经而深藏。俟河清乎其未期之语。慨然太息而已。
答金禧权(己丑)
昨冬枉顾。匆卒未稳。几乎忘面。专使之来。承拜华翰。谨审新春。侍馀震艮万旺。仰慰且贺。而至于荒忧债督。虽是大同之忧。而朱子亦以亲年益高生事寥落为叹。则来教所谓所课消散。只自痛惜者。势固然矣。幸以先辈燥湿竭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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力成败任彼苍之语。为十字符如何。仰念之极。敢此贡愚耳。
答全夏卿(禹铎)别纸
为长子斩衰三年。备要父为嫡子。小注丧服疏曰继祖及祢己三世。即得为斩。又按小注曰庶子不为长子斩。不继祖与祢故也。疏必为父适祖适。乃得为长子斩云云。按此二说则支子支孙不得为其长子三年明矣。是以尤庵答朴受汝书。有曰礼庶子不得为长子三年。不继祖与父也。据此则必是继曾祖之长子然后。其父乃得斩也。其意盖以所继远。故其责重。其责重。故其服亦重也。
朱子家礼。祭及高祖。 国朝五礼仪。祭及曾祖。栗谷撰祭仪时。但言祭曾祖以下者。时王之制。不敢不遵也。第 国朝典礼。士大夫冠昏丧祭。当一从家礼云云。故退溪与栗谷独遵家礼。祭及高祖。而当时通行之礼。则只祭三代。至尤春以后。举一世皆宗家礼。祭及四代云。
五代祖神主。代尽当埋安。而其忌日。或隔一旬或一望。则行忌祀后埋安。虽无礼文可据。而在子孙情理。似不得不然耳。
所示次养服制。第念栗谷,同春宗孙俱有次养。而所后父没后。未闻次养之还归本宗矣。且沙溪先生有曰出后者本生亲无后。则两家父相议归宗。古有其例。而两家父死则子不可擅自罢继。以是考之则都正长在世时。与本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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家相议。呈文于礼曹。使之归宗。则似或不悖于礼。而今于都正长弃世后。擅自归宗。则恐无古礼之可徵。幸以此意详禀于主丧如何。至于侍养之说。不计昭穆而率养者。乌可较论于次养乎。湖中诸家之说。未知出自何处而极令人惶恐。
答李允彦(瓒溶○丁亥)
破我庭中苔已久。怅怀恒切。秀卿来。承拜惠书。心眼俱开。从审省体对时珍重。实协远外顶祝。贱状衰朽谫劣。无足仰尘者耳。頫示纤悉。而学问之道无他。日用事物而已。言之非难。行之惟艰。若别求蹊径。无以造诣得正。以小学一书为平生受用之符。甚似紧切。未知盛意之如何耳。道途涉远。无由得种种奉晤。怅叹曷已。老怀忡黯。只诵沈隐侯诗耳。
人若十世以上无可考。则当以十世为中祖。岂敢以奉先出后于无昭穆之地。以伤天伦之常理乎。
庶子承嫡则当奉祀。而旁题祝文。亦称孝子。
鸡鸣前行祭殷礼也。鸡鸣后行祭周礼也。程朱以五更质明为祭。谅之如何。
答或人别纸
家贫亲老。不能远游。自与师友疏远。则只当尚友古人。以吾心为严师。而朱文公训子从学帖及训魏应仲书。恐为初学之旨诀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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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己之粗说劳长者。此亦未然。既曰审问则所问者只是义理之精密。既曰疑思问则所问者只是学问之肯綮。有何粗说之理。
见贤思齐。见不贤而内自省。既有圣人明训。则善恶之间。尚不能一刀两断者。此是心力不固。有依违诡随之病。十分猛省如何。
人之为学。有所依据准则然后。可得下手。果如所示。此所以张横渠先以礼教学者也。愚意则礼书之大经大法。皆在于小学。姑舍礼书之汗漫。而先读小学。次读四书。恐不失为学次序矣。
易发难制者。惟怒为甚。苟无涵养之功。乌得免躁暴之病。每以伊川戒张思叔动心忍性之语。吕东莱病中看论语躬自厚薄责人之事。参前倚衡。则造次酬应之际。庶不至大段差缪耳。
见尊者。皆用单拜。此是今俗通行之例。若行再拜则恐甚骇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