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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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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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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汝乔世渊(皇朝陪臣传质疑○癸巳)
按传中历叔南汉下城及椵岛锦州之役。而其义例多有可疑。如曰崔鸣吉劫王称臣。曰 崇祯十年。 宪文王朝清正朔。曰柳琳,李时英率师入寇锦州之类是耳。昔朱夫子记靖康孙觌事。而曰虏人欲得某文。尤庵所撰三学士传。亦言城围已急。国书将用某字。又曰虏请 上出城甚急。众议从之。此盖春秋为尊讳微其辞之义也。然则此传此例。独可所师法也。或曰此传之名以 皇朝陪臣者。有如 皇朝史氏之记列国事。故所以义理与夺之而无所嫌碍。曰此则然矣。当俟后世之紫阳。恐非 本朝臣子所敢为也。且紫阳之撰纲目。纪宋太祖未得天下之时。而犹书曰我太祖将兵袭唐。我太祖为殿前都点检。然则臣子之义。虽于异代之史。尚为 本朝而如是尊称。尽乎传之托名 皇朝。直加贬削于 本朝者。得无未安欤。此乃列传中大义理大关棙。而终未觑破。岂愚见迷滞而然欤。
其言国朝 列圣朝。或称谥号。或称庙号。而独于尤庵传中。特书以陵号。盖诸传所无之例也。岂或有微意而然欤。且庙号之不称祖称宗。而必曰某王某王。似出于逼尊之嫌。而又以尤庵传中称陵之意揆之。则自相矛盾。推说不去矣。 崇祯皇帝庙号弘光。初称以思宗。寻改 毅宗。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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尤春以来诸贤文集。并以 毅宗称之。而今按此传。皆书以思宗。独于尤庵传末。载巴谷 皇庙之事。则特书曰并祀 毅宗。此亦有义意耶。且尤翁传中言 永历十五年。清玄烨使吴三桂,爱星阿入寇缅甸。十二月朔。以 帝归。是岁即辛丑也。考之纪年儿览(内阁所撰。)清纪壬寅。 永历皇帝亡 明统坠。然则 明亡之岁。当以何岁为正欤。三学士传阳坡一款。尤翁所撰。则据政院日记及李箕男书札。删去黄江问答。论之详矣。今按吴学士传中。因载其书而不删之何也。其别有明据耶。李廓,罗德宪二公。以丙子春信使。适值弘太始僭号。至被驱曳之辱而不参贺班。弘太始答书。弃置通远堡胡人处而来。其节义正卓然。 先王朝。特赐褒赠者此也。今按李公兴勃列传曰始清称帝。罗德宪贺于清庭。赵复阳以布衣上疏请诛。又言正言俞榥亦上疏请斩。盖俞赵二公之得于风闻。抗言力讨者。固无怪矣。但后世之秉笔者。宜大书特书。使其壹郁而未白者。昭示于百世之下可矣。而此传之如是湮没而无一言辨误者何也。又按李星龄日月录。亦曰廓,德宪二人至被曳辱。终未免罗拜呼万岁之累。然则当时实状。果如是欤。清阴列传书曰清人益怒。十二月。执金尚宪叔度。又书曰十五年。清执金尚宪叔度,崔鸣吉子谦。尹学士列传书曰崔鸣吉以尹集成伯,吴达济季辉献于清师。谨按春秋之例。例当称名。而或追而书字。盖袖之也。今此诸公。叠书名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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字者。亦所以褒之之义欤。然则白江,东淮二公之与清阴同时被执。而其传中独不书名与字。且崔完城独步一事。先辈以为可赎丙丁之罪。然至与清阴并科而书字者。无或溢美过度之嫌欤。诸贤列传。例书乡贯及赠谥官阶资历。而但别号则一切不书。抑何义意欤。按纲目晋徵士陶潜卒之下。书曰世号靖节先生。又续纲目。亦书周程张邵之称号。大贤之号。虽以史笔之谨严。固不可阙也。然而此传之例。则并与清慎尤春诸先生之号而削而不书。岂以记传之体。比诸编年。尤极谨严而然欤。李公兴勃,金公地粹,郑公好嫌,闵公嶪俱以 明亡后。自废不仕。或为立传。或付诸贤传末。夫以许沧海,申舟村之废举放浪。没身自靖者。何渠不若诸公之烈。而独不槩见于传中何欤。尤翁所撰申平城景祯碑言申公与崔完城谋遣独步于中朝。崔昌大昆崙集曰。完城之送独步。郑阳坡为西伯主其事。今按忠列传。只言林将军与完城同谋。而申郑二公之名。一不槩举何欤。三学士列传言尹吴二公既至清营。弘太始使英俄儿代问之。尤庵集亦言龙胡以汗言诘问曰大军之来。何不出战。轩相所撰三田碑。则直曰三田皇帝驻跸之所。然则弘太始之出来我国。似无疑矣。而或者以为得见清史则南汉之假称皇帝者。即所谓八王九王。实非弘太始也。此言亦或有据欤。
答李汝乔(国朝名臣录质疑○戊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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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浚,郑麟趾,黄俊良,李山海,崔鸣吉诸人。来教所云。辞严义正。果已删去。而但崔则参之以尤翁所论及黄江问答。则功罪相半。不可比同于秦桧,蔡京之类矣。第依王安石之例。犹可入录否。
金乖崖,徐四佳,金鹤峰,金升平依原集。姑为见录。未知如何。
朴兰溪之赞成乐律。尹别洞,金松亭诸人之掌教成均。申二乐堂之为奸凶所惮。苏阳谷之请复 昭陵。事甚表著。故亦入录。郑昆寿 天朝之请兵。李廷馣延安之守城。金时敏,金沔之倡义。柳珩之涅背。俱是一节之可称。而其他事功。别无表著。尽为删去无妨否。
姜月塘,李松郊,俞杞平俱是 仁祖朝斥和诸臣。而陪臣传所谓靡不有初。鲜克有终者也。但月塘,松郊从事于儒贤之门。立异于追崇之论。而杞平则又是安牛山所谓天地刚大之气。公独得之者。湮没可惜。亦为入录否。
金苔川,黄芝所,罗鸥浦,崔孝一见载于陪臣传。故窃欲补入于原集。而但苔川,鸥浦言论风采。微而不显。似难与黄崔同科矣。未知如何。
石洲,泽堂初不见载于原集。似无意义。故亦欲补入。芝川,东岳俱以文章名家。见载原集。而简易则独不与焉何欤。亦可以补入耶。
外集体例甚重。何敢妄论。第见尤翁所撰宋名臣录跋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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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集所编周程以下。则夫子当初不入于此书。别具于渊源录者。必有微意。而今乃并编于此书之末者。殊不可晓矣。又曰周程以下。别取渊源录。窥观圣贤之嫡传。而不使浑入于赵曹文富之列。则其于大一统之义。亦将有助云云。然则此书外集。亦依渊源录之例。别出为一书。而只以渊源大贤及门下名儒见载。名之曰国朝儒贤录。则似甚谨严。未知如何。
又按宋之邢恕见载于伊洛渊源录。然则尼尹父子亦可并录于慎老,尤翁之门人耶。
盖此书所编。止于 仁庙朝。而别集则附以戊申殉节诸人。未知其何意也。自 孝庙朝以下至于近世。续成一书然后始可谓全秩矣。
前书名臣录质疑中。只举赵郑。不及诸人。盖所谓自桧以下无讥者也。来教中巨魁云云者。尚不得与论。其馀况可收入耶。但权阳村以理学自处。故持论之士尤不厌心。宋之范质,窦仪。亦有二姓之累。而见载于名臣录。阳村之于范窦。果孰优劣。
金乖崖,徐四佳文章之巨丽。著述之赡富。固是一代名卿。而事功既无表著。出处大致。比之申韩权郑。亦仅一间耳。依旧入录。岂无害于义否。
让宁大君既有尤翁信笔。又岂有别般明据耶。曾见某人家。有新门外李氏家所编国朝宝略。亦载此事曰。 世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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丁丑。 上王逊于外。降封鲁山君。六臣之变。以 上王预闻。领相獜趾等。率百官启请出于外。让宁大君率宗亲启请正典刑。乃命降封鲁山君。安置宁越云云。
安平,锦城之补入别集。来教甚当。但二公平日言行。无以详矣。曾见芝溯集。有 英陵六大君传而似未纤悉矣。此外别无可考处。考示之如何。安平只是冤死而已。难与锦城同科。未知如何。
靖国三勋。恐未可入录。此亦有尤翁定论。执事或未之见耶。尤翁答文谷书曰。 中庙诸人。胁迫君父。使不保琴瑟钟鼓之乐。卒致己卯斩伐之祸。得免于斧钺之诛幸矣。
金鹤峰盖亦南中一队之大宗师也。退溪往复书中。多有称道语。又载于退溪言行录。又配退溪院宇。固难容易论断。而第以栗尤诸先生文集考之。则立朝事业。多有疵累。罗织李铢之狱而迫逐三尹。阴嗾奇孝曾。使梁千顷诬引松江。以为搆杀崔永庆。且受倭酋嫚书而来。误奏贼情。殆未免前使十辈之罪矣。亦依黄俊良之例。删去无妨否。
元统制均之录参元勋。盖因李忠武露梁之捷。白沙所谓因人成事者也。且闲山之陷没。专由于均之承乏。乌得免偾事之罪乎。今因尤翁追纪之文。以走死为冤则可。至谓无偾事之罪。似过矣。参观始末。罪多而功少。何可浑入于名臣耶。
绫原之移入后集。果如来教。而第见朝野辑要云光海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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墉之变。绫原,庆昌,庆平,仁城,兴安诸宗室请从废议。若果如此。则与让宁大君之合启 鲁陵。何以异耶。绫原,庆昌一自永昌惨祸之后。情地危蹙。不得不云尔。则非愚之所敢知也。此事只见于辑要。他无證佐。幸须博考而示之如何。
农岩集中。有与崔汝和酬唱诗。而以清阴,完城拟之于夷齐种蠡。按三渊诗曰可惜吾东无水鉴。白沙门下此公高。盖持升平也。然则崔金优劣。亦可见矣。崔有独步一事。而来教犹不欲原恕。况升平乎。愚则曰崔犹可恕。升平则断不可恕也。未知高意如何。
白轩李相之三田碑文。难免百世之清议。而庚寅六敕之来也。周旋弥缝之功。亦难诬矣。或可入录否。
李廓,罗德宪事。与宋之王伦较看甚好。不参虏人贺班。无愧乎伦之不受虏官而死。而受来嫚书。留置通远堡者。初不若不受之为愈。又未免诏谕江南之耻。录入功臣之列。无太过欤。
别集丙子录。不入宋野隐,尹后村,权忠烈,金忠正诸公。故拟将补入。而四公事实。无以博考。亦可考示否。尤翁丁卯论大义疏。以权金与李敦五并称三儒生。李公是何人耶。立慬始末。亦有可考处否。
李兴勃,郑好谦补入别集总目。盖出一时之见。非定本也。二公事实。微而不著。恐未必别立传记耳。李公晚节归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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南。而金苔川亦湖人也。附之苔川传末。无妨耶。郑则只见于陪臣传。而亦不识何状人也。姑阙之亦何害耶。许诩,郑保附载于六臣传末。似甚圆好矣。李澄玉乃反臣也。何可与许郑并称耶。
崔孝一,车礼亮之附于黄芝所。申歇,李士龙之附于林忠悯。宋时莹之附于野隐。郑古玉之附于北窗。来教甚当。而郑丛桂只是方外之士。有何节行之可称。与古玉并附耶。更示之如何。
外集当以渊源为主。而此书所载。似无统纪。岂余所见之谬耶。金慕斋,思斋切欲移入于别集己卯录。吴德溪,奇高峰移入于后集郑松江之上。松堂,花潭,听松,一斋,龟峰,月川及郑新堂,柳西峰以下诸贤。次第移入于续集似好。未知如何。
盖闻此书是宋判书成明所纂。而前后续别之名。既仿宋名臣录。则已与潜谷旧录体制不同。今此删增。有何嫌碍于潜谷旧录。乃欲改名以名贤录耶。若曰名贤录。则便是别本。文公凡例。亦不当遵用矣。不亦郎当之甚乎。商量更教如何。
近思录补遗。曾所未闻。今蒙示谕。不胜开豁。江氏起鹏是何人。而平日学行何如。其所辑录。果可以准信来世否。晦翁之辑近思录也。只取四先生之阶梯。则其体裁之严可知也。今以晦翁继四先生之后者。固可百世不惑。而未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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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吕以下诸贤。亦可与晦翁若是班乎。张吕之于晦庵。殆若邵马之于两程。而邵马之言。不编于近思录。则张吕之补入。亦知如何耳。
皇明三儒之书。愚未尝得览。而若其学术之醇疵。犹可窥测也。盖敬轩之出身 永乐。大节既差。且以许平仲出处比之孔子则亦甚骇矣。整庵恬退之节。史氏所谓凤凰千仞者。固甚可敬。而其论平仲与敬轩无异。以为平仲生长元地。元君其君也。以元民事元君。无所不可。此说若行。不几于率天下归夷狄耶。司马公帝魏而寇蜀。故朱子以为温公在三国时则便去仕魏。愚以为薛罗二公。若处平仲之世则亦当北面于胡元。不亦羞辱之甚乎。整庵理气说。愚蒙之所尝积悱而未发者。来教及此。正得解惑之师矣。退高之论斥整庵。不少假借。果如来教所云。而尤翁之论校心经释疑。有与芝村书曰整庵亦陷于异端。其言不必收录。比退高所论。尤极截严矣。第按栗谷语录曰整庵拔萃人物。而所见小差。又答牛溪书曰。整庵望见全体而微有未尽莹者。且不能深信朱子。的见其意。而气质英卓超迈。故言或过当。微涉于理气一物之病。而实非以理气为一物也。又按农岩杂识。亦引栗谷之论。以高峰之诋诃整庵。目以禅学。谓之大小不近。后生之所当遵守者。不出诸先生定论。而诸先生之论。亦自参互不同。其何所从违耶。高明必有所权衡于中者。幸以一言示破。胡敬斋事实。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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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明史者甚略。盖闻吴康斋与弼之讲学。慨然往复云。是乃康斋之渊源耶。康斋出处。不免苟且。陈白沙亦以门人。鼓倡邪学。其师弟传授。有如是矣。未知胡氏之学。青出于蓝而无所出入否。大抵 皇明三百年来。道术分裂。陆王之学。怀襄天下。异说喙喙争鸣。可为于邑。有能于此时。奋拔一时窠臼。不失儒家之法门。则岂非所谓豪杰之士哉。但其择之不精。语之不详。无异乎汉唐之世。而遽欲跻而尊之。与程朱并列。其亦不思之甚矣。然则江氏之采辑此录。用意虽勤。适足为吴楚之僭王。而无以解后世之讥议矣。未知高意以为如何。曾见尤庵杂著曰退溪于丘文庄。每多厌薄意。未知何所见也。又因退忧金公之赴燕。托以购书曰明儒则琼山全集。亦可观也。详此二语。盖多推尚之意。而未见有疵病者矣。未知琼山之于三贤造诣何如。不可以比伦否。琼山之绝元正统。严斥许衡。迥与薛罗不同。有补名教。而其论宋朝人物。则殊甚诡怪。如曰秦桧有再造之功。范仲淹未免生事。岳飞未必恢复者是也。此说略见于明史而不得其详。琼山集兄或经览。幸望录示。刘蕺山宗周,黄石斋道周亦明季名儒也。盖其平生终始。正如苏氏所谓平居而忘躯犯颜。临乱而殉义守死。千载之下。令人激仰。史氏之赞蕺山曰理学似周元公。所著有 皇明道统录,续易图说。尤翁之跋石斋集曰黄氏几欲与朱子伯仲者。而时有讥侮语。是为陆氏之学者欤。蕺山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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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濂溪。岂其所著图说。有发于太极之精蕴耶。尊先祖芝湖公购来石斋集于燕肆。附以蕺山文字。请跋于尤翁。二公源委。兄必讲之已熟。故玆又仰质耳。书末所教近思录续补。有是哉兄之迂也。宋子书节要。不过劄录之例。而兄犹以空疏为辞。况近思耶。以兄纯雅。犹为此言。无乃读未熟东铭之致耶。还用奉呵。新门外李尚州家所藏节要。既未知出于谁手。且无转借之阶。幸加商量。兄须自为之也。此以见成文字。从简录出。以省翻阅之功而已。似无僭汰之惧。更为回教如何。
所示礼说。可见吾兄苦心之所在矣。程子沙溪之训。实与春秋跻僖公三字。相为表里。塘翁之论。虽有异同。百世之下。自有取舍矣。兄之极力辨破。无或近于杞人之忧天耶。弟于平日。固未敢讥斥塘翁。而亦未有阿好之私矣。今者来教。有曰兄素敬服塘翁。以为几于圣人云云。读之未了。不觉失笑。兄乃于何听闻。为此簸弄耶。半生交游之地。尚加以情外之语。则其论古今人物高下。事理是非得失。得无权衡之失中耶。幸须虚心下工。日益缜密。凡于云为。务归公正如何。
与成景执(锡中○壬戌)
春间仰复。想即入照矣。岁色垂穷。声徽渺然。瞻望峤云。每不禁黯黯作怀。即问雪冱。定省馀棣候神护万相。区区不任仰祝。弟亲候近益懔惙。舍伯亦以感患委笃。私闷不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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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近日盛业果在何书。幸以许多名理。随便提警。则虽此蒙陋之甚。庶或有开发处矣。昨夏清凉一会。固是吾侪胜事。而只以汗漫说话。度了数日。别无着实讲确者。尚加慨恨。南村卜邻。卒难遂愿。而时于书尺间。讨尽胸中之蕴。此亦足为素心奇赏矣。千万谅之如何。愚山记文。尚靳投示。岂或置诸忘域耶。弟之一生家计。惟是借书沽酒外。了无一事挠公私者。而犹且不免为他人之所齮龁。无以见容于州里。此汉之愚。有甚于古之愚公矣。牛山之名。改以愚山。亦可谓名实相副矣。郑文庄公诗曰旧名于北今愚伏。只为中间着老夫。灵隐圣居名更好。山英还爱老夫无。此真先获语也。愿老兄以此意善为推演。用作山斋之标揭如何。新正念晦间。如无掣碍之端。则大拟一番委晋。以摅积怀。略此不备礼。
与成景执
阻阂周年。徙(一作徒)劳襞积。初夏滔滔。伏惟侍馀棣候卫重。晴窗玩绎。所得日富。区区溯祝。靡时可已。弟近因疹忧。再哭稚女。猿肠寸断。已难自遣。而慈候以是添损澌惙。尤切焦闷而已。昨春山房之约。竟归虚伫。心常怅恨。如有所失。近日辟一书室于比邻。盖为侪友肄业之所也。幸望尊兄贲然一临。以做挂牌故事如何。朝野辑要之补。华海靖献之录。略有心上草本。而如非就正于高明。亦难下手矣。扫除些少掣碍。千万力图。至企至企。明名臣录。既是转瓻。则即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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还完。而但此书之可爱。有倍于前代史乘。故窃欲草成一本。或可宽限耶。冶隐集,磻溪录,江上语录,诗话丛林合六卷裹还耳。
与成景执(壬戌)
书尺之阻。漠若燕越。是岂平日诵慕之情哉。第伏问迩来省奉万安。棣体珍重。阿睹宿症。果即夬复。而老年秉烛之工。不至废却否。区区溯祝。靡日可弛。弟亲候近益懔惙。而调将失宜。复和未易。私闷不容言。春间火色。便是天罗地网。而那上则超然独免云。忠信所孚。理势固然。顾此积被齮龁。游于舁彀者。只自叹羡之不暇而已。第念祸之本。起自晋阳。未知何人。果能如尹铎之保障。使斯民安堵。国势巩固耶。三政求言之策。足令跛躄蹈舞。以兄平昔蕴抱。必有私自讲究者。而无由面叩。可恨也已。舍伯为叙积年阻怀。今方委进。可悉多少。略此不备。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成景执
一叩仙屏。已周岁矣。客腊除夕。承拜华翰。稍慰离索之怀。第审迩来。侍馀兄体。久愆天和。仰虑区区。新春已殷。风日尚峭。更问诸节何如。寻数之工亦何如。种种不任溯祝。弟亲年渐近九耋。精力澌损。情私煎闷。如何尽喻。所惠愚山记文。体裁精丽。当有掷地金声矣。盥读数回。感佩难胜。而第其莫耶随夷。䲭吓蝇矢等句语。似若与世间一种人屑屑然争长较短。强为解嘲。还觉不安于中。日后相对。当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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仰商也。近见吾宗燕岩翁所撰文字。有曰朴惟八望。氏于潘南者。独其天赋之性。与性俱得。名论不出户庭。步屐罕及闾闬。其穷者笃饥工寒。恭惟素分。其达者牧谦养耻。疾或离士。贤者困于自得而见善则固执之。愚者宁坐謏寡不振而亦不肯与世推移。朴野谨讷。画成一家之风。然世或不识我家禀性之如此。而与人少款曲则颇疑其简傲。酬事多疏略则反归之矫亢。举谓潘南之朴。无挟而自骄云云。每读此语。未尝不戚戚然也。弟固卤莽灭裂。无足以善述家风。而至若笃饥工寒。不肯与世推移。则自谓其亦殆庶几焉。既乏款曲于待人之际。且多疏略于处事之节。其所以独被齮龁乡里者。盖亦沧浪自取。复谁怨尤。第欲摆脱此规。以入于时人眼目。则半上落下。恐未免邯郸之步。故自处以下愚不移。而习与性成。古人所谓君平既弃世。世亦弃君平者。固无怪矣。幸望老兄更下一转语。以解此惑如何。理到之语。不敢不从也。吾侪亦既向衰矣。地非宿舂。而会合甚难。人生几许。三五年之叹。良用瞿瞿。美疹不至甚苦。则扫万一枉。叙尽积怀。且又相携于此近幽胜处。以做数日疏畅如何。千万翘冀。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成景执(辛巳)
即拜惠存。心眼俱开。第其书套。太涉过恭。不意平生故人。若是野俗也。幸望从今以往。一切刊落俗套。无使此心蹙蹙然不安。如何如何。仍审比来。静体不至大损。仰慰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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些少忧恼。人生之所不免。何必过用心虑也。弟衰相日甚。志气摧颓。每念古人日无再中之语。为之一笑。允咸二君。联袂来顾。足令穷庐生辉。而才做一夜话。旋即送别。别怀倍觉黯然。早晏间。往哭华阴几筵。则切欲转进那上。而事故多端。吾事吾亦未料耳。今番儒疏。名义甚正。而举世人物。无异髯妇。畴能如陈少阳之胪列六贼。抵死而不悔也。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成景执
料外专伻之来。承拜惠存。感愧交挚。不容言喻。仍审比日潦暑。兄体万护。仰慰区区。搔痒之难堪。此是老人例祟。何庸远虑。弟衰相日甚。而不至颓卧床席。犹可幸也。儿子小成。荣感无比。而 天恩郑重。少无涓埃之报。日夕惶蹙。荣反为愧耳。向呈先志。辞意拙涩。未足以发挥德美。而今承贲饰泉涂之教。还庸愧汗。所示丙子甲契帖。匆剧中未克盥诵。而教意勤挚。无论早晏。第当续貂也。吾侪年辈落落如晨星。而石兰又长逝矣。每念再昨春鼎坐讨稳。尤不胜黄垆之感矣。今年秋冬间。窃欲委进仙庄。以续前缘。且摅襞积之怀。而未知如意也。惠馈壶山春。感认厚谊。真是既醉而且饱耳。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成景执(丁亥)
阻仰中承拜委教。谨审春和。兄体不至大家添损。仰慰区区。弟果以初九。移寓完汀。凡百之岨峿。势故然之矣。何足烦溷多少。教意谨悉而已。与令允面商。且又录在夹纸。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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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十分商量。极力梳洗。则庶几尽善而尽美也。(鄙序中以公字改之以先生。未为不可。遂翁所撰西岗公墓文。既有明据则后生末学。何敢有异议也。)
 己丑疏中语及栗谷,重峰与沈青阳处。果与溪云所示。似甚未安。此三节并为删去。则不害为尊畏先辈。而览者亦无所指摘矣。
 李山海清慎雅望云云。其下文。又有而将焉用清慎之语。斯人之色庄内荏。可以揣得矣。然则清慎雅望四字。别无碍眼。不必刊落。
 郇模之持筐献字。在唐代宗时。王朴之进策平边。在周世宗时。而见载于少微通鉴。幸须从容考检如何。鄙家无通鉴。未克录呈可叹。
答宋立斋彦述(近洙)
龙门陪诲。不待踏絖而足先白焉。心窃感幸。不容名言。向来下书。适值忧扰。未克仰答。悚仄悚仄。比日寒冱。丐(一作匀)体候万安。閤节均稳。伏庸溯慕不任。性阳痰喘日甚。已极自怜。而重以儿妇宿病。从孙儿淋疾。逐日熏心。连试刀圭。私闷何达。随劄中未详条。家无大全原编。故往往暗中摸象。错认箕杵。反复参考。终无所得。只切闷郁而已。水中恶蟹云云。录呈于夹纸耳。
 晋解系传。赵王伦以宿憾收系曰。我于水中见蟹。尚恶之。况此人兄弟轻我耶。
答宋立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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久阙扫门。恒切瞻慕。即伏承下书。敬审肇夏。匀体候万康。伏用慰贺。不任下忱。性阳月前。携从孙儿。侨居完汀。而凡百窘束。无暇念及于咏归之乐。还用愧叹。文正公全书卷秩。果是浩汗。读者鲜能领会。今依节酌与分类之例。抄成一部。则非独为后学之嘉惠。閤下继述之功。庶几无愧于子思之作中庸。小生虽甚病蛰。从当一造门屏。以窥宗庙百官之美也。下示别纸。仓卒臆对。殊切悚仄。
 小祥祝小心畏忌不惰其身一句。恐是哀渐杀而敬弥多之意也。中人以下。既过葬礼。则日远日忘。心神易致怠忽。故特添此八字于夙兴夜处哀慕不宁之间。以示战战兢兢夙夜靡懈之义耶。考诸家礼增解。则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八字。本士虞记祔祭祝辞。家礼移作小祥祝云云。且考家礼原文。则小祥三献条。有曰祝板同前。但云日月不居。奄及小祥。小心畏忌。不惰其身。哀慕不宁云云。大祥篇有曰行事皆如小祥之仪。惟祝板改小祥曰大祥。常事曰祥事。禫祭篇有曰行事皆如大祥之仪。而改祝板大祥为禫祭。祥事为禫事。然则练祥禫祝辞初无异同。而皆是朱子所定。下教所谓家礼之外。不必援用高仪者。未知有何明据耶。随便更教伏望。
答溪云金鼎汝(洛铉○丁亥)
胜溪鼎话。尚觉欣满。即拜腊四出惠书。辞旨郑重。恍若更承清诲。喜可知也。献发已久。伏惟道体动止茂膺百福。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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溯且祝。弟宿祟咳嗽。浃旬苦剧。气息日益澌铄。虽欲为桑榆之工。而力不从心。只自疚叹而已。老洲杂识二卷与归厚录一局依到。而芦沙集从当觅呈于胜溪信便。照亮。
 俯教礼说。何敢臆对也。祔祭时不以凶服入庙。虽无经据。而鄙家自先世以是行。故不敢擅改。未知人以为如何耳。
 忌祭与朔参。出主于椟外。昭载于家礼备要。而顾今大家世族。往往不为出主。只是开椟而去韬。未知其何故也。愚意则此等处。别无大关于义理。无论出主与开椟。一从其家先世所行。恐或无妨耳。
 禫祭时黪笠黪带。虽有四礼便览与栎泉所论。而自退栗以后以至寒水,三渊诸贤。皆以旧漆笠白道袍白丝带行之。愚意则姑舍新制。且行古昔所行。似或稳当耳。
答金溪云
日前胜溪便。承拜惠存。殊慰隔岁阻阂。春气不调。伏惟比来。令体动止一向卫重。区区仰溯。且祝弟宿祟咳嗽。转益苦剧。气息如缕。苦闷何极。 正庙朝纪事三册。依戒觅呈。览毕还投如何。日知录抄依到。而向闻族叔致洪氏之言。则执事有所劄辨云。幸须随便觅示。以豁蒙陋之见是仰。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宋渊斋华玉(秉璿○乙酉)
初夏拜唔。充然之极。殆若稛载而归矣。居然岁暮。风日稍冷。谨问体度际时万旺。膝下诸节均稳。区区溯仰。少选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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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某感咳浃朔。乍减旋添。盖亦元气衰败。便成年例。私切苦闷而已。令允近读何书。且有同榻而资益者否。字说重违勤教。略玆搆呈。而文拙意涩。无足以劝奖成德。还庸愧叹。东儒渊源录目录。向闻郑大卿传言。则间又送示于金重庵。多所删定云。幸使侍者随便录示。未知如何。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宋渊斋
初夏滔滔。雨旸不调。伏惟燕养体度万旺。閤节均稳。区区仰溯具祝。某依昔。无足仰溷。东儒渊源录。既是草本而未及妆䌙。则旷日恐有坏伤之虑。故玆敢奉完。而遥托金圣三。使之领纳。且以浅见录在别纸。照亮如何。董子之卓越诸儒。而见佚于昌黎之文。子张之难与为仁。而跻附于十哲之列。尚论古人。若是其难也。后之视今。安知不如今之视昔耶。幸须更加三思。随便回示如何。多少商量。无以尽载于尺牍。此所以书不如面也。
 圃隐之下。继之以寒暄。而佔毕斋依冶隐江湖例。存而勿论。恐或无妨。考诸尤庵所撰深谷书院记文。则庶知斯言之不诬也。
 金冲庵虽无师承。而与静庵志同道合。倡起己卯士林。故世皆称之以静冲。今于此录。联书于静庵之下。恐无不可。
 李履素斋移录于休庵之下。未知如何。
 李一斋称之以寒暄渊源。似或爽实。盖一斋师事松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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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松堂初非寒暄门人。只是与郑新堂从游而已。
 退溪门人。赵月川最为先进。以高峰,寒岗列书于月川之下恐好。
 吴德溪师事南冥而非退溪门人。恐难与月川,高峰同志而同传耳。
 朴思庵乃花潭高弟。而花潭依康节例。不载于此书。独以思庵搀入于退栗从游之列。则半上落下。恐未稳当。宋龟峰固是栗牛莫逆之交。而夷考其行则不可以为训者甚多。泽堂所谓其学乃灵明之空见。非有躬行心得者。尽是的确之论。未知后之君子复以为如何也。
 大尹平生。七颠八倒。大违慎斋法门。而比诸邢七之狼狈。差有间焉。附入于市南之下。恐亦无悖于义矣。朱夫子载杨雄反离骚蔡琰胡笳于楚辞之末。乃曰甚雄非恕琰。此亦可以反隅而思之。
 陶庵,南塘以下。称之以东儒渊源录续集似好。
 朴黎湖称之以玄石渊源恐无妨。
 任鹿门录之朴谦斋下。郑立斋录之李大山下如何。
 金濯溪之地寒人古。果如当时荐目。添入于近斋之下。称以栎泉门人。未知何如。
 刚斋之下。列书吴老洲,李文原。至于近日先辈。取舍甚难。留待后世之尚论似好耳。
 此书体裁极为谨严。而所记诸贤言行。或有浩汗而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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缕。故不揆僭猥。略加付签。殊甚悚仄。幸须更加商量。一以从简约示久远为主。则庶几尽善尽美。盛水不漏也。尤庵所撰圃隐集序,静庵集序及月沙所撰栗谷谥状,总论一段。文谷所撰沙溪遗稿序,农岩所撰尤庵祭文与水原祠宇通文。俱是大文字也。节取要语。随编补入。未知何如。
 市南事迹中。酉峰所撰墓志。或可添补耶。邢和叔叙述程伯子言行。而朱失子载之于伊洛渊源录。又载之于近思录。此盖不以人废言也。幸须仔细参谅如何。
答宋渊斋
音徽久旷。寻常耿耿。某痰嗽苦剧。殆无生世之趣。奈何。所教生事寥落。难守恒心之戒。极令人戚戚。举世熙穰。无一开眼处。而自顾其心则坐在裹许。未免小人之归。每念孟子不忘沟壑之语。只自赧赧然而已。
 东儒录体裁极为谨严。何敢臆对。第念司马温公与程张诸贤。为道义之契。而初无渊源之可据。故不入于伊洛原录。愚意则我朝先贤。不与于师友渊源者。亦不必附入于静栗之下。未知盛意更以为如何。
答李龙汝(羲翼)
旬间惠复。尚庸慰荷。潦暑渐剧。未审调体动止更如何。老人精力。一败难苏。区区溯虑。戚从一如昔状。而所谓辞疏。依来教呈单于本县耳。俯示龙门讲韵。辞意清健。不似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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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口气。亦可谓晚节渐于诗律细也。鄙作录呈。而无异布鼓之过雷门。还庸一笑。
与内从弟李景武(警愚)
邂逅会心人。出游会心地。此是浮世奇事。而及其解携微吟。沈隐侯非复别离时之语。为之怅然者久之。第问宵回。体履珍重。閤患渐至勿药。子舍产渐。亦或解娩而得男否。念玆在玆。不任颙祝。外从无挠还栖。浑室粗安。殊可幸也。坐在四塞之地。渐值夏热。门可设罗。安能郁郁久居此者。真是着题语也。未知何日更卜芳邻。以做南村晨夕之乐耶。
答族弟致中(定阳○辛巳)
病伏遐乡。未承颜范。每念陶渊明人易世疏之语。怅然自失。即于从侄泳奎之来。获拜惠书。辞意勤挚。厚之至也。谨审比来。台体度万吉。且承大衙安候。仰慰且贺。不任远忱。族从昏愚病孱。百无肖似。而误添选籍。累承 恩谕。日夕惶蹙。即欲钻地而不得也。伏枕呻呓。不省户外事。此侄想应细达此状矣。馀在别幅。不备。
 别幅辞教。槩伏悉 圣意所在。惶恐感泣。不知攸达。 春邸睿学日彰。八域咸颂。顾玆无状。亦有彝性。岂不欲密迩 耿光。昵侍 离筵。以伸延颈之忱也。目今疾病侵寻。神精昏耗。庭除之间。须人而行。虽欲担舁寸进。奉承 恩命。而其势末由。跼天蹐地。抚躬自悼而已。惝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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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极。辞不达意。幸伏望台监千万矜怜。无使罪上添罪。如何如何。
答族弟致中
奎侄便仰复。未及入览。而专使踵至。又承谆复之教。惊喜如梦。还庸悚仄。谨审迩来。台体度万旺。何等仰慰之至。临岁陟岵之怀。想应倍切。而夙夜在公。无以趋侍大衙。旋切区区仰念。族从一如前书时样。不必更浼。而宿病沈痼。 恩召之下。未克揭蹶趋进。罪悚万万。详在别幅。姑不备。
 教意谨悉。而情地惶蹙。无所容措矣。前后 圣眷。转益隆挚。况又 邦庆稠叠。八域蹈舞。顾兹狗马贱病。或可以一毫强作。则其何敢一向逋慢。孤负 圣明之殊恩也。前日辞疏中。汉朝之诏求遗贤而勿遣癃疾。万适之舁疾赴召而贻笑千载。微臣实情。断不外此。 天鉴孔昭。庶几照察。古人于去就之际。不得自由者。往往上书庙堂。俾蒙宽恕。幸伏望台监以此意转达于领揆。蝼蚁残命。得以安意就尽。则千万之幸也。前书详陈病状。故不敢加叠。俯谅如何。
答李青阳鹤汝(渊翼○丁亥)
龙村奉别。尚今黯然消魂。忽蒙令允迂路历访。袖致惠书。惊喜之极。心神洒然。谨审比来。静体万旺。閤节均稳。尤庸仰慰之至。某宿祟痰喘。遇寒倍剧。重以些少忧故。殆无展眉之暇。闷叹奈何。允友枉顾。不啻空谷跫音。而一夜话。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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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摅胸中所蕴。向来云举诗。有曰五百真人行。又曰大厦孰维持。有时讽诵。不觉戚戚于中。陈荀二子。固是一代人豪。而党锢斩伐之馀。气节消磨。毕竟吊竖濡迹。骎骎然入于无限狼狈。故尤翁作聚星图。以示一二同志。其旨深矣。将此身心奉尘刹。是则名为报佛恩。此虽释氏之语。而先贤文字。往往援喻于君子隐求之义。古往今来。栖迟荆门者多矣。系心象魏。以不报为报者。果是几人。顾此谫劣。坐在里许。而尚有耿耿者存。环顾四邻。为之慨然太息。而即来喻郑重。有感于心。不揆猥屑。略贡愚见。还庸主臣。
答内从弟李景悦(謇愚)
月前失奉。尚庸介介。惠翰忽坠。其慰可知。第审寒冱。体履愆和。惟忧非轻。区区仰虑曷已。外从闭户呵冻。聊尔挨遣。而自闻漆齿之变。倍切嫠纬之叹。不知来头漂泊于何处。纵是大同之患。乌可晏然自在也。所谓科宦。素是浮云之物。而目今爻象则无异于涂炭之坐。存而勿论。似无妨耳。重山所抄朱书分类。誊出正本。则宗庙之美。百官之富。庶几可睹。千万亟图。甚善甚善。至于语类鄙所付签者。一依本书次第。而与重山之分类体裁各殊。盖以蒙陋之见。无以节略于大文字故耳。
答李景悦
向因允侄之来。承拜惠书。忙未修谢。迨今怅叹。一阳已复。君子道长。谨询棣履珍重。閤节丐(一作匀)庆。溯仰区区。外从感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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呻呓。幸免苦剧。家儿日前。团会邻舍。极庸欣满。而所谓搬移。既无入手之物。须是捕风捉影耳。置之不复道可乎。新生令抱。日益充长否。栎翁所谓既已抱孙。殊非少状时者。尽是切语。所惠蔘桠。甚紧于补衰。领感厚意。藏之中心而已。第古来法服。未尝革除云云。则最是深衣既无犯禁之虑。且复先圣之遗制。使尧夫当之。岂敢曰当服今人衣也。
 分类之役。已至了手。则可谓有功于斯文矣。弁文则吾何敢当也。但愿尊须作跋文。以言重山公初为五书分类而未克成书。故取其朱书以成首篇。而至于退栗尤三书。以俟后人云云。似当无妨。
答李同福文若(文渊○戊子)
即拜客腊惠书。槩审还第有日。震艮万护仰慰。殿最居中。尽是料外也。折腰五斗。终不如寄傲南窗。幸须浩然赋归。从吾所好如何。膝下榜声。令人柏悦。兄及弟矣。联擢莲桂。以供舞彩之欢。则大为门户之光。是庸颙祝。仆携从孙。移居黄涧。已三年。新寓之初。酷遭城门之火。因又饥馑荐至。室如蜗壳。无以容膝。地无立锥。难以糊口。百尺竿头。更无进步处矣。计拙无衣食。途穷仗友生。此是老杜之诗。而顾玆老洫。素无交游。环顾四邻。无与立谈者矣。子頔买山之钱。芜湖千缗之顾。皆所以救人患难。奠之于衽席者也。每念座下平日心事荦荦。迥与俗辈不同。故不以竭忠为嫌。今又墨费乞字。十分恕谅。善为周章如何。措大眼孔甚少。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5L 页
非敢曰多多益善耳。
 惠馈诸种。依受多感。而但竹沥膏化为乌有先生。无乃衙中。亦有毕吏部耶。还庸一笑。
答李致洛(敏铉○甲申)
嚣尘澒洞。几至冠屡倒置。此际怀仰。有倍平昔。日前承惠存。其慰可掬。第审剧冱。慎节弥留。膝下忧苦非轻。区区贡虑。少选何已。贱状依昔愦愦。而门外催租之苦。日甚一日。满城风雨之句。往往口呿而未了。还发一笑。谢眺之山。不害为庚桑之畏垒。而既无买屋之资。且无携手之人。虽有良妇。何以炊没米之饭哉。待汝议论定时。虏已渡江。多小閒商量。存而勿论耳。
答宋云瑞(岐洙○甲申)
三月初惠书承拜。而性懒笔砚。久未仰复。歉悚曷已。麦秋太凉。静体动止甚似。周岁之内。三迎馆甥。乘龙之喜。坐可默想。而从今以往。庶几为尚平五岳之游。仰慰且贺。弟桑榆残年。往往熏心于庚癸之忧。古人之带索行歌。恐是欺我者耳。闵友家诸节。一向平稳否。因不失亲。痛痒相关。兄之搬移。可谓爰得其所矣。那近风土。纵或有生疏者。而和而不流。善为接应。则安知锦城之乐。不如故乡也。鄙邻友生。亦皆安过。而拘于荐歉馀毒。无以接杯酒之欢。良可叹也。二月旬间。往吊李北青。触目伤心。而藐孤嗣孙头角渐长。此友硕果之报。其在斯乎。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与' 자로 되어 있다.)族叔锦伯(齐宽○甲申)
向白书札閒体例。非敢为外面粉饰也。亲亲之谊。惟当以行列为谨。古人所行。班班可考。幸伏望更加三思。摆祛俗套如何。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6H 页
与族叔齐宽
初二日下覆。屡回盥读。深增惶感。天气转益栗烈。伏未审旬宣体候万旺。閤节均稳。伏庸溯慕。不任下诚。族侄素祟膈疾。遇寒益肆。往往食饮壅滞。私切苦闷而已。不避越俎之嫌。又有夹纸仰白。事涉唐突。还庸伏悚。见孺子入井。疾走而拯救。非独其父母为然。行路之人。亦皆有是心矣。清阴先生闻登州击析。有诗曰岂是亲与爱。且非相知识。自然同胞义。使我心肝恻。此实至性恻怛之所发也。侄之冒昧仰渎。亦欲自附于此义。幸须十分下谅。亟施惠泽。周馀黎民。不至于散之四方。则棠阴所暨。庶几永世难忘矣。
 辈下逆变。不觉心寒骨冷。弘立之反噬本国。罪通于天。恨未能即地殄灭。少雪神人之愤耳。衣着从便之传 教。不远更睹前日盛仪。人以不曰亦皆欣欣然相告矣。
答南羲叔(秉夏○乙酉)
苍头奉华缄。穿雪岭而至。此等风仪。虽王子猷之乘兴而行。亦何以过之。仍审穷冱。静体万护。寻数之工。日益勤至。仰虑且贺。向来科行。岂所谓西湖风月。不如东华软尘者耶。愚意则优哉游哉。聊以卒岁。不害为今日良策耳。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6L 页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金允召(奭源○丙寅)
昨秋惠书。慰感无比。而苦无的便。尚今阙然未复。怅叹极矣。未审和煦。侍馀体候万护。春府花甲已过。窃想一团和气充满堂宇。而孝子爱日之诚。尤有所恳至者。区区攒贺。不比寻常。弟仅保形壳。而家业荡尽。无以支吾。侄儿已于岁前。流寓尚州宝美。而此亦目下姑息之计也。无论今秋与来春。定一可居之地。叔侄将欲团聚。而无面不托。恐归閒商量矣。奈何。间经先兄终祥。廓然无瞻依之所。此怀伤痛。当复如何。所蒙诔文。平日固穷砥行。与世寡合之像。善为形容。足可徵信于来后矣。感极幽明。不知攸谢。贵稿今将还完。而向教中如果誊出。使之付丙者。恐非相爱间称情之语也。世之得小为足标高揭己者。置而勿论。至若做得三日新妇样子。不敢大开口说话者。亦无以趱进于高明纯粹之域。过不及皆不中也。未知盛意何如。某处文字。亦并还呈。而观其大体则上自天人性命之源。下至诗文体裁。无不究极源委。实非学究小儿辈所可窥测。惟是尚奇好异。沾沾自喜。于先儒定论。则时或口唯而心违。于异学邪说。类多阳挤而阴助。一生精力。却自陆王门庭中带来矣。每一阅览。为之浩然而发叹。鄙见局滞。未能见到于大方而然耶。幸以一语示其可否如何。此语虽甚妄率。而专以相信无间之谊。敢此烦溷。览后即为付丙如何。
答金季用(骏赫○甲申)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7H 页
五月惠书。因循未复。还庸歉悚。甘霈屡注。可占有年。谨问此时。静体珍重。区区溯仰。少选何弛。弟状依昔愦愦。而前月往参龙门会讲。日昨又与邑中诸友会话于孤鹤汀。岂所谓老夫于此兴复不浅者耶。还用自笑。俯示华阳纪诗与序文。盥薇三复。真觉牙颊生香。至于始入擎天洞门。跃然而喜。回瞻万东岩栖。怆然而感者。此是人心之所同然。畴敢改评。李山云自许以不偏于党论。而乃曰黄杨洞中水。惊波蹴天簸。此个口气。恐未免坐在里许耳。伊时分韵。尚未收聚。只以鄙作与云举诗录呈。以博一粲。
 衣服变改之制。 朝令至严。何敢不遵行也。若此不已。则骎骎然入于被发左衽。痛惋之极。直欲吁天而无从也。第闻近日因金閤筵白。道袍则行祭吊问。依旧因着之意。幸蒙 下教云。此亦不幸中幸也。此汉则不敢以言事自处。故今月初六。封进疏本。而尚未承 批答耳。来教鹤氅之制。恐不如深衣。九月念日之契会。岂可停止也。幸望以荷衣蕙带。惠然枉顾。以叙多少襞积如何。
(저본의 원목차에는 '答' 자로 되어 있다.)金季用
阻仰政切。即因姜友之来。槩闻御者滞留邑底。旅体动止。得无受损。向来缅奉。依礼合祔。恔于孝心。仰慰且溸。弟闭门呵冻。幸无大恙。而门外索租之苦。卒岁无褐之叹。纵是本分而未尝不摇乱心曲。还庸自叹。所谓世事无变不有。未知百万生灵。依泊何处耳。多少非书可悉。略此不备。
与族叔仲举(齐应○乙酉)
秋气日益寥慄。下怀慕仰。倍切憧憧。伏未审比来。视篆体候一向康旺。伏庸溯祝之至。族侄近以咳嗽作苦。往往夜不成寝。自怜曷已。就拱今月二十日。与此近士友有一契会。而佥意欲行乡饮酒礼。盖依样画葫。聊以习仪也。凡具草率。无足观听。固未敢仰请。而第伏念雅意所存。每多劝奖儒生。故玆敢仰禀。公退之暇。或可下临耶。
 下惠白苧。感颂心贶。不容言喻。而至乃拟之于郑公缁衣。愧悚万万。还思鹈梁不称之讥耳。一壶酒又添馀沥。政是伏热当剂也。虽至子路百榼。亦不当属厌。还庸伏呵。
与族叔仲举
今月初十日。拟与契中诸人。齐会陋室。行相揖礼。因又讽诵经史格言。李友景若亦有所宿约矣。未克躬进。敢此书恳。殊甚悚惶。而或可扫万枉屈。以生座上精彩耶。邵尧夫居洛时谓富郑公曰。相招未必来。不召或自至。其气像甚好。直令人鄙吝皆消。幸须十分下谅。无孤众人之望。未知若何。
与族叔仲举
早朝下覆。极庸感戢。更伏问少选。视篆体候若何。一日再书。虽甚烦屑。而事有万不获已者。冒眛仰达矣。不痴不聋。虽有古语。而小仁者。是大仁之贼。幸须十分下谅。俾此桑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8H 页
榆残生。得免蹠蹻之徒。千万幸甚。此后如或种下生种。到处作闹。则亦当一一仰白。幸勿以小嫌为拘。雷厉风飞。依律痛治。俾绝滋蔓之患若何。婢夫有罪则呈官而治之。已有先贤所行。侄之此举。庶或无悖于大义耳。
答李景若(容肃○丙戌)
新寓寂寞。无与晤怀。倍切旧游之恋。即拜惠存。感荷良深。仍审春峭。棣体动止万护。尤庸仰慰区区。弟昔疾今幸小瘳。而元气渐脱。无以蠢动。良苦良苦。来初西旆。岂亦有折桂之思耶。东华软尘。恐不如岭上白云。取舍之际。幸须十分着意。如何如何。
答朴星老
来教中每念阅古泉记。未尝不慨伤者。读之爽然。殆若暑月怀冰。敢不敛衽而敬服也。务观之晚年出处。未免胡孙扰乱。而君实之舟中讲学。庶有夕死之义。老兄之舍彼取此。孰敢间然。疾风劲草。固是吾辈之所共勉励。而至于标揭而自况则辞气太露。无异中夜舞鸡。得无未安耶。权石洲之宫乌金盘野鸟玉树。终不若杜少陵佳气向金阙之句。先辇此论。亦可反隅而思之矣。浅见如此。未知如何。
与金汝能(永说○甲申)
初夏枉顾。尚庸慰感。未委近日潦暑。静履珍护。次允肿祟。亦已勿药否。贱状依昔。而数岁歉荒之馀。凡百日益萧条。相亲相爱之地。往往贻弊者甚多。每念胡康侯之口不言
芸窗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238L 页
贫字。为之愧汗。
 十月逆变。不觉心寒骨冷。认贼为子。祸生肘腋。未笞中行之背。虚泛博望之槎。亿万生灵。厌厌若泉下人矣。近日烂报。或有入闻者。录示其槩如何。
与金汝能
雪虐风饕。岁色垂穷。未委静履珍护。閤节均稳。溯仰区区。西笑之行。迄可休矣。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幸以仲长统乐志论。书揭座右。仔细思量。则这间至乐。庶几乎凌霄汉而出宇宙矣。
答李恭基(德夏)
慈圣礼陟。寰海普痛。闰月初。既承惠状。今又荐拜先施。感愧交至。不容形喻。第审比来。静体万护。丌上寻绎之工。亦无挠夺。尤庸仰慰区区。功服人客腊哭子妇。今年四月。又见从孙妇丧。触处伤心。宁欲无言。郑忠毅公赞文。依教录呈。而文甚拙涩。何足以搀入于附录之末耶。万万灯下呼草略此。不备礼。
 今番 国哀成服时。以衰服参哭班。盖于年前。既受三世 貤赠之典。焚黄改题。则恐难以士庶自处故耳。
 禫服用黪色。似甚稳当。而鄙家则自先世以旧漆笠白道袍白丝带行之。故尚今遵行。未知识礼者以为如何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