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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轩文集卷之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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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轩文集卷之七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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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安善膺(永集○癸卯七月)
稽颡。远外临慰之感。雨中拚饯之怆。未及一伸哀谢。而忽玆珍缄。先到万山深处。愧悚何可言。矧辞旨之间。谦退太过。奖诩浮实。使人有瑟缩不敢承者。尤切汗恧。伏审比来。慎在虚痨。尚欠清快。莫无是用工刻苦。致愆于节宣耶。贡虑不浅。十图温故之课。可知其有所嗜悦而反覆咀嚼。钦艳曷已。斯图也义理之精粗本末。学问之纲领条目。靡不备具。苟能沈潜玩究。真切体认。其于懋德业崇敬畏之实。何患不得力而深造也。示喻风树之憾。孺慕终身之意。溢于言表。读未终句。不觉呜咽泣下。乌虖。古今天下。宁有为人子而如运圣之不肖者哉。生年四十。未能供一日啜菽之欢。天降荐𥚁。遽尔抱千古匪莪之痛。叩叫陨绝。理当死灭。重以旧痾新感。挟暑交攻。昏倒垩室。危喘如线读礼研经。全属芭篱边物。茫然不知所为心耳。鹭湖修候。深坐僻远。每办讨褫。诚力恳挚。尤可验(一作验)矣。运圣亦近承五月中下书。审患候尚稽复常。春间 幸行时。被 召命之三下。竟有 行殿之进对。在吾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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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所欲闻。故乃此尾彻。俯询数条。出于毋蓄疑不耻问之盛意。叹仰叹仰。自顾疏卤寡昧。供对无路。然既忝讲劘之末。亦岂敢终事泯默。但适值卧漳。无力考索。留伺(一作俟)后褫。傥蒙原亮否。
与安善膺(癸卯八月)
顷者裁谢。带忙潦草。迨切骍汗。谨惟秋露已零。清风戒寒。閒居履用。日膺清茂。功令夏课。间应谢郤。而新凉灯火。稍亲于何状古纸否。辱问中持敬二字。诚是学问至要。而所疑亦颇真切。可钦其用工笃实。退陶先生尝曰持敬难做。乃始学者之通患。若此处无难。则人皆可到圣贤地位。更愿勿以难做而少有沮退。但去吾助长安排之私而坦然做去。则何患不渐见其效。运圣于此实亦伤虎之甚者。虽未能服药去病。而病根所在则粗尝积思而自察矣。玆敢随见供对。然反观自病之未瘳。恐必诊察之未精。至于疑礼。素蔑贾郑之学。尤犯汰哉之诮。然只据平日所闻。用资刮劘之益。望须摘指其多少纰缪。俾获濯旧而来新。如何如何。大凡为学。先须的知其工夫路脉。然后乃可依本分次第进步。而吾辈晚学。例皆用力乖方。故做出许多病痛。且积狃于流俗见闻。不能摆脱其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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绕。故见处终欠洒落。行处终欠光明。愿与左右者。持此作交警之资焉。
持敬之工。着力矜持则入于拘迫。作意平缓则失于放倒。固始学者之通病。盖整齐严肃者。只是正衣冠尊瞻视。坐毋箕立毋跛之时。颜色整齐。威仪严肃。(如此则心便一。乃所谓敬。)不过外面平常处收敛一事。学者例皆把作大段矜持底一个名目。预先畏难。着力太过。且勉强拘束。辛苦不安。则挟之以助长之私。故动辄有拘迫之患。既恶拘迫而故为平缓。则身心既未习熟。势必至于放倒。要救此病者。只当依朱先生大纲收敛勿令放逸之训。为用工节度。毋助其长而时加警撕。则庶几不累乎拘迫。而亦无放倒之失。所谓静坐自验。如有一个无形影底物。着在胸宇者无他。急于存心而操持失宜。故心不能存而反致观心之病。盖心是通贯内外之物。而敬为存心之方。故收敛整肃于外则内便直而主于一矣。内直而主于一。便是心之存处。更无形影之可寻。学者于此失宜。则不知从外面平实处。专致其居敬之功。径欲向内面空虚处。验观其操存之效。别起一念。频繁反顾。安排计较于操舍存亡之名义。想像揣度于出入无时之心体。不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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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以心察心。而辗转之间。便做得一个无形影底物。横着胸中矣。故朱先生曰。以敬为主。则内外肃然。不忘不助而心自存。不知以敬为主而欲存心。则不免将一个心。把捉一个心。儒释之异。亦只于此便分了。如云常见此心光烁烁地。便是有两个主宰了。不知光者是真心乎。见者是真心乎云云。然则此所谓无形影者。正是将一个把一个。常见光烁烁之病也。救治之方。只当务操持省察于明白之地。绝计较揣度于方寸之间。则渐可无此患而心自存矣。
读法之贵乎平虚者。虚心平气。只从本文本义上。玩绎涵泳。不以自己意见错乱参涉于其间。则积久通透。义理自见。朱先生所云一部大学。在我胸中者。亦只谓读大学纯熟后。大学中许多义理。印在我心。不待读文而瞭然森罗云尔。岂一部文字常横着胸中之云耶。书为一物。至于害心者。只是不能虚心熟读体验义理。而徒为文字所制缚故也。然则平虚二字。恐当为对症之良药。
昔有问于栗谷先生曰。性发心发云者。殊未晓得。先生曰。先儒此说。意有所在。非直论心性。而今之学者为此说所误。分心性为有二用。情意为有二歧。余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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苦之。公自谓于此有疑。则庶几有真知矣。性是心之理也。情是心之动也。情动后缘情计较者为意。须知性心情意只是一路而各有境界。然后可谓不差云云。今尊见所疑。虽非有心性二用情意二歧之惑。然谛观此说而瞭然无疑于性心情意等名义界分。则可知无兼统单言之可分也。胡氏此条。栗翁又云说未莹。
已嫁女于其父母之丧。为位而哭。当在闻讣之始。何待成服之日。若不具衰裳绖带等服。则何以有成服之云耶。若未奔丧则皆自闻讣日计起而四日成服。乃五服之同然也。赴葬时青幛轿子。俗或有之耶。既嫁者虽降期于父母。而与他期制不伦。故葬前服生布衣裳。小祥前仍服缟素。除服后始服玉色裳。而上衣则犹用白色。过二十七月而终心制。故始服纯吉。是乃通行之礼也。未葬既服生布。则轿亦当素幛。安可青乎。恐是野俗之苟简而或然。
答安善膺(丙午九月○用韵语)
珍重相思字。槐黄袖里来。秋灯未尽意。双擎眼忽开。喜审重阳节。笃膺景福佳。老菊熏书案。霜葭映水斋。端居乐何事。残编诵几回。美疹为魔障。相怜叹岁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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闻说从非蔡。何山占券台。礼云勤啖蠹。诚验感祭豺。路或多歧眩。章应露琢追。读书居敬语。非敢效切偲。腾理四寸间。鹦言尚愧哉。反蒙备荛采。尤艳厚根培。葸病虽当砭。骄恣恐成阶。理明行熟后。方论中节皆。近日蓬山友。函筵数月陪。归报欠宁候。忧虑仰难裁。游旅迹空滞。服勤诚未谐。康庐千里外。知应共此怀。牛眠南吕约。乌有北江涯。讼愆胡太甚。人事固多乖。敬叔亦归促。难遑寄驿梅。谨当三餐适。恭致二书胎。秋围小忙累。痴心久已灰。只欠五江月。孤舟閒溯洄。适被人海扰。挂漏空增喉(一作唉)。家忧及旅困。无足举以枚。更蕲閒静里。钻研竭高才。
答安善膺别纸(丁未十月)
启棺改敛。此何等慎重。子孙族戚。若未曾经练熟。则必当先期广询。细密讲究。俾无临时慢忽。虽使熟讲。若既初手。则径自专任。亦欠诚信。必与分厚最熟者。参互谨视。若内丧改窆。则岂可外人执敛乎。必子孙或切近族党。尤当细讲。亲执绞衿。若犹未自信。则借亲密友朋。旁观照检。或可为穷则变变则通之一义耶。
若越脊不见而地步相远。则始葬未必告祔。及其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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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恐当无告。既曰一冈则毋论见不见。而惟视远近局势恐可。
设奠与否。读礼不多。未见明据。然窃观始葬朝祖条。柩前则有奠而更不为祖设奠。今此过墓停柩。无异朝祖告行之义。则或可照此为證而墓前无奠耶。改葬一如始葬。则随柩之奠。恐不可无也。且三年内礼无合设。既以葬礼则虽使墓前有奠。合设如忌祭则不可。过祖墓者。尤当以朝祖之礼处之。
与善膺(戊申五月)
山中明月。尚可證往时幽期。而谩做胶扰。终欠款洽。孤唫南望。馀怆弥新。谨问在涂几日。迂回几里。乃能利税。衡泌日来。麦气如秋。经韵冲适。洛程中改。亶出于令胤议亲。则间已与季廱面商否。卖犬为力。虽难了办。然必须引进秋期。毋过夏月如何。此非独立雪初计。次第无碍。人情事势。矧有所不可隃度耶。庸问盛课。了郤几章。而沈潜咀嚼。用何节度。大凡读书思索。务要虚心平气。先看出本文正意义理大体。令吾胸中立得一个纲领。然后渐可到旁搜曲畅处。若只向繁枝末叶上零碎理会。则汩董纷杂。徒被他葛藤缠绕。眼前无端的蹊径。肚里有多少疑眩。发之于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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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接物者。亦必安排苟简。不能直截明快。吾辈晚学。虽或有真实温谨底好个本领。而未易长进。例坐于此病未医。更愿老兄亦试加点检。图所以濯旧来新也。掉脱训蒙。优游自在。尤好于趱程研究。殊可健羡。弟桑榆光景。徒向病中消遣。备例翻阅。不过为功令应酬。以若荒懒。兼带魔障。岂有寸进之理。每诵朱先生岁月晚病痛深。恐不了此一事之语。真不觉梦寐为之不宁也。
答安善膺(己酉八月)
海山千叠。不能阻故人音徽。一旬之间。双雁联翩。尽知片心相照。流通无碍也。谨审秋色方高。静体贞毖。深副劳祝。但壶慎弥留。尚稽篦刮。贡虑颛颛。兔园秋事。能免螟螣之损而可偿麦岭之踦否。邹书长课。既出积心准拟。计应下手精猛。盖此老子于义理关头。见得斩钉截铁。而胸中浩气。与之配贴出来。故文势汪洋。如长江巨海。气仪(一作像)严毅。如泰山秋霜。我华阳先生之刚大正直。固出天赋。而其充量得力。多在于此。苟能优游玩索。体认受用。奚独责效于文理长进哉。譬喻处难摸捉。此诚有矣。但虚心反覆。触类旁推。讵有终不通之理也。惟愿毋计近功。潜心熟味。如何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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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季廱二书谨领。而此亦作自家书。近才转付耳。时仲虽病软脚。乌可已重阳赴会耶。终当合并。朱雅能解相从。可喜可喜。顷询疑目。尚稽仰答。愧愧。圣学辑要。多感惠投耳。
答安善膺别纸(己酉十二月)
理气元不相离。未发非无气也。已发非无理也。若其主宰则毋论动静。皆理为气之主也。但方其静也。理虽贮于气。而气机退听。故论未发则当以理为主而言。及其动也。理固乘乎气。而气乃用事。故论已发则当以气为主而言云尔。非谓理气之时有离合而互为宾主也。今乃硬说未发之前。太极为主。已发之际。阴阳为主。则得无嫌于或相离而迭为主乎。且阴阳非各气而齐头并有。乃一气而循环动静。静则曰阴。动则曰阳。今曰未发。固静时而为阴。阴亦可曰退听乎。已发为动时而为阳。阳亦可曰为主乎云。则似谓阴阳是各气相对。而静时则阳退阴在。动时则阴退阳在。其可乎。其馀句语。类多儱侗难解。盖于退听之退字。为主之主字。看得太重。故辗转推说。不觉差谬。若实见得理气之元不相离。理为气主而反覆默会则自无此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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主敬者。通贯动静底工夫。而主静者。又通贯中先立其本底工夫也。故南轩曰。言以静为本。不若遂言以敬为本。而朱子答之以易静为敬。虽若完全。然郤不见敬之所施。有先有后云。则其意可见。非独朱子说如此。中庸戒惧之先于慎独。周子之主静立极。皆是从来一个旨诀。来谕既曰敬字贯动静。又曰动资于静。则似见得此意。而又以于敬于静。果何的主为疑者何也。至若退溪所谓说静不若说敬。只恐不知主敬而只说主静。则易流于禅家之溺于虚静。而静存之名斋。乃敬而主静之意也。所喻已得。
继之者善。乃天命之流行。而流行故属阳动。成之者性。乃禀受之一定。而一定故属阴静。非谓继善只有阳气。成性只有阴气。若夫善恶之分配阴阳。以气之有明暗邪正淑慝之别也。盖流行一定之分属阴阳者。与明暗邪正之实做善恶者。有何相干。而辗转推引。生出疑端耶。
成性。指继之者善之成于人物禀受而言。乃所谓乾道变化。各正性命者也。气质之性。对本然之性而指气质兼善恶者而言。乃所谓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者也。既属人物禀受。则虽离气质不得。然不可从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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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之初。而便夹带兼善恶说也。
统言五性之感动。则中正仁义各自有动静。即所谓一动一静。莫不有以全夫太极之道者。但正为中之干。义为仁之质。故析为体用而分属动静。正义既属于静。则即是主静之静。同一静字。而岂有字义之原别。夫以行之者发之者。对言乎处之者裁之者。则处之裁之者。岂不为行之发之者之所主而属之于静乎。
约其情者。恐其过中而节之也。学者工夫也。顺万事者。从心所欲而事理自顺。圣人事也。普顺者不可重看云者。若以为普之顺之云。则恐看作勉强有为底意思。故曰不可重看。所谓与约其情相应者。意不可晓。但学而至于圣人之工夫次第。则所谓自约而入于顺者得之矣。愤忘食喜不寐之与约顺不相似者。此语亦模糊。使人听莹。然因言揣意。则盖约者约其过也。顺者顺其理也。而忘食不寐则愤喜之情。似是过中而非所谓顺。故谓之不相似耶。朱子释发愤忘食乐而忘忧曰。此可见圣人全体至极之妙。盖圣人之心。全体而至极。故愤喜之发。皆极其至。其极也非过也。乃顺其理而自到极处。则与所谓顺万事者。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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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相反也。若其情或过中而约之者。乃用工初事。更何似不似之可论哉。田彝叔所谓忘食不寐。亦不可重看。此是大纲说其理如此而已。实未尝至于忘食不寐之极云者。恐未稳当。圣人岂有无其事而姑为是语哉。虽然此乃发既至极。未暇及他之意。非若常人之憧憧往来。贪看鸟错应人之类也。此亦可知。
物是天下公共的。心是一己私有的。盖圣人之喜怒。只顺天下事物之公理。不着一毫自己之私意。故曰系于物而不系于心云尔。喜怒乃情也。虽圣人岂有有喜怒而其心全不干涉之理乎。如此生疑则心有所忿懥忧患等云者。将以为心下全无此四者之用而后可耶。且系与不系。只是顺应与不顺应之间。岂有境界之可言乎。
答安善膺(庚戌六月)
运圣白。伏承令长胤奄忽夭折。极可惊怛。仰惟天佑仁门。善庆方兴。讵料遽有此逆理之酷惨哉。西河过中。固所当戒。而紫阳圣人犹且曰宁欲无生。则以加隆之慈爱。遭宗祀之斩绝。矧复抱中明珠继见摧碎。纵欲宽抑。有难自堪。不审烂雨狞暑。服体动止莫无大损天和否。克家干蛊。顿失所赖。计应寥落益甚。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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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以打过也。多少示喻。在悲恼海中。尚不废进修节度。可验定力孔固。倍不觉哽咽钦佩。运圣饮河四旬。未满鼹腹。客月念间。始归鹪栖。惫倒为日。靡足枚陈。先生调候别无大进退。而淑夫人痁患。浃月澒洞。归时幸有复常之渐。他无可言耳。匍匐之问。曷可少缓。而冲炎跋涉。不敢生意。稍伺(一作俟)凉生。傥蒙弘恕否。俯询疑节。妄据𥌒见。略效供对。然甚觉僭汰。愿更禀师门。以断疑晦如何。更以往哲日久渐忘四字。奉献宽譬之辞。惟愿对序万护。弥勉玉成。
书辞之丧中称疏。服中称状。吉凶殊礼。示其异于常日也。矧复制重斩衰。与期功迥别。则虽于先生长者。恐当以状上往复。尊见似是。
三年内忌祭一献。继体三年之持丧诸节。未必皆与父母丧同。而至于庙中之礼。则宗祀斩绝。痛极幽明。恐当一献无祝以示变。不可用卑幼减杀之说。未知如何。
服既斩衰。故冠缨亦以绳。 国恤中居五服者。无压于公服。而改私丧冠带之文。则或者布缨之说。恐不可从。然愚尝以此质于先生。似承冠缨则本不以绳之教。果也则自当布缨。而记认未详。有难质言。愿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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禀师门。以听指一之诲。
与安善膺(丙辰四月)
月湖如镜。灯花倒映。呼船载酒。藉草谈诗。此诚邂逅之胜游。而但欠从颂。云聚雨散。归卧旅窗。馀颎殊倍。伏惟日来。旅候贞吉。朱曦抵年。浓绿可人。政好静里翻阅。学半馀课。能无间断否。目今旱魃肆虐。秧事告愆。嫠纬之恤。固不敢犯分议到。而饱吃看书。恐将无计。预切相怜。门下诸生。固应从事功令。而亦或有依本分要做好人否。吕成公以举业致学者而告语之论。诚未免枉尺直寻而见讥于紫阳。然彼既童蒙求我。而我以教受为责。则亦不可任他墑埴。不思所以点火引路。望须因材善诱。使之激昂奋发。渐知有内外宾主。则好懿所同。自应有一个半个终可收拾者。且无自己诚意。决难感动得人。惟以不厌不倦。常自点检而时赐箴规。俾警昏惰。如何如何。白首哺啜。有愧尸素。故不觉信笔及之耳。灯夕韵。仅此步呈。相对莞领。而联轴琼琚。亦望因风投寄也。
  别纸(太极说注解疑问)
本然所乘。何以曰推说。著微何以曰错综说。命辞义例。恐不衬贴。盖本然所乘。就流行说。形而上形而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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就定分说。著微一段。合流行定分而说显微无间之妙。
图说立言。就动而生阳处说起。故不先言静字。然才言动。便可见动前是静。是以朱子曰动而生阳。其初本是静云。则不必待玩味于下文复动字然后。乃知动静之无端。
此图五行圈。承接阳变阴合之画。而据五行已生后分属阴阳者。以水金置之右边。以火木置之左边。似主方位而设。然五圈既列其位。则当初生出之次。相生运行之序。自具于图象之中。故图解亦先言变合而生。次言方位。终言运行者以此也。图既如此。故原说立言。注解所释。皆一串说去。无所异同。今何曰图解则只说方位。注解则兼言生出运行乎。若其先盛而后稚者。各从其类。而画之为图。则盛者居上而稚者居次。亦理势之自然。观图解中盛故稚故多少故字。则可见上下位置。只由于或盛或稚也。至于生出运行。皆当先稚后盛云者。观其言水右火左处。必依生出本序。言运行处。亦曰木而火金而复水。则先稚后盛之序。不兼该于其中乎。盖曰盛曰稚。本以运行言。故退溪曰若转作行之序看则无疑。岂可以先盛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44L 页
后稚之故。而不欲作运行看乎。
此段注解曰随其气质而所禀不同。所谓各一其性。故人或疑其为气质性。然图说此句。乃五行各一太极之意。而注解亦曰浑然全体。无不各具。则可知此性字。专指本体之性。有以兼论气质之说。问于三渊。则答曰此是万物各具一太极之意。则挟论气质。本不着题。所谓随其气质。所禀不同者。特释各一二字之意。故不得不如此。又曰各一二字。气质故曰各。理同故曰一。盖此论各一之义。尤杀精细分明。而犹以挟论气质为非。则来谕所谓究其本则何莫非本然云者。似是看作气质性。而但推溯其本源如此。恐不免少差。
妙合者。言理与气混融无间。交感者。专就形气一边言。形交气感则本非可对待较准。分看精粗者也。且毋论气化形化。其气则均是与理混融而无间。岂可曰气化之气混融。形化之气腾倒云乎。且所谓气化者。乃未有人物时。第初番自然化生。不必此时所生。皆为圣神。而羲农轩昊。以至尧舜。皆是形化而生。则岂可曰气化多神人。形化多愚人乎。季世人才不如上古者。只是气数之淳漓盛衰。非系于气化形化也。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45H 页
动阳静阴者。毋论动静之善不善。只以其静故属阴。动故属阳已矣。善与恶虽分配阴阳。然有曰刚恶则阳未必皆善。有曰柔善则阴未必皆恶。而所言类例。本自不同。则固不可泥执阳善之语。必以不齐之动谓之属阳。而皆欲准之于善。且言所感之由于形气之阴及由于天理。而渐染形气之阴者。而曰其恶也非动之失。动之所自由所自来者。非其所故也云者。亦非因其泥滞而牵强苟解乎。盖其善恶之分。只在于方动时当与不当过与不及。何必推说其所自由哉。
气聚成形之初。若但阳为经而阴为纬而已。则注解何统言曰阴阳五行经纬错综乎。阴阳五行。互为经纬。故曰错综也。农渊说曲尽错综之妙。恐可反覆精思。不当遽生疑难。
就五行而论其性。则固是体全而用不全。然图说此处。只方说各一太极之意。而未及说到于发用不全。则不可以指其未发立论。且未发已发。本是主人心存省而立名者。则恐不可万物上移用。
与权敬叔(翌○甲午十二月)
卜夜一会。诚不易得。而巧失稳款。甚令人归复惘然。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45L 页
伏惟冬暖可爱。侍体玉相。盛课大学。看到几章。而能教通透纯熟。如紫阳读法否。见足下平日每叹功令词章之陷溺人心。而以古人为己之学。为本分当为事。愚尝默听而心异之。敬服其见识议论。超脱俗臼。至于去岁读此书。病其未了。今岁又读此则抑无乃有志于俗学之外。而欲身践平日之所言耶。若欲掇章勾饰词藻。只为功名计。则恐不必玩味乎此陈谈死法矣。然人或有天禀秀美。解厌俗学之陋。而又欲从事此边。则内被私欲攻夺。外为旧习牵制。彷徨犹豫之间。枉度了好个平生。彼昏不知。固无可罪。知且不为。岂不尤可惜哉。足下有聪敏辨别之姿。苟能勇猛奋发。直前下手。何患乎不逮古人。愿足下早定趣向也。且足下止酒一事。尤见其改过不吝。而可为学问基本。盖酒为合礼设而初非不可饮者。故大易曰节饮。鲁论曰唯酒无量不及乱。只使饮者不至无节而及乱则斯可已矣。而子朱子尝自止酒曰甚觉省事。遣子学东莱也。断之以不得饮酒。戒其荒思废业者。岂非以既为味诱。情欲易荡。断然不饮。反愈于饮而节之之尤难。故用此作律己教人之节度欤。足下今日似见得此义。而虽或勉强于一时。难保永断其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46H 页
根株。望密察严防。毋使喜心之更发于暮归田间也。且保持此心。推类充广。亦何己之不可克。何善之不可迁哉。运圣玩愒半生。学无寸进。未成枯落。而已欲发穷庐之叹。中夜抚枕。不觉惊瞿。苟得如足下强辅。相从于寂寞之濒。讲劘观善。则何幸如之。玆敢覼缕贡愚。无以僭妄而遭谴斥耶。校洞回书。作何出场。此一事亦可见为人谋忠。与朋友善之盛意。学问不过料理此等实行。何高远之有哉。
与权敬叔(乙未十一月)
子夜一雷。唤起人心善端。方掩身齐戒。思静养持守之道。而惧有所不克。际蒙哀覆。多少诲谕。有启发此心处。殊自感戢。谨审比来。孝履支毖。且读礼有暇。研经玩味。可见其志有所在。而闻者亦足增气也。示谕义理无穷光阴有限。正是为晚闻玩愒者顶门一针。谨当刻晷警策。见得斜阳之本在。而但担负太重。脊梁太弱。方且拊膺胁息。山蹊寸进之不暇。尚何山顶之遽议哉。愿与高明爱护前面光阴。共做岁暮家计也。且读书之心。为家事牵去。便作外银里铁云者。警省虽切。而于学问之道。似有所未明。盖人之读书。只为穷究义理。将以应接事物也。若必欲弃绝万事。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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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简编。则即所谓兀然无用之学。况家事之紧切当干者。乌可以读书而不省耶。但不可以閒漫杂冗。废却时日。若夫身方读书而心有牵去者。只是心不专一底病痛。心不专一。则百事做不得。非独有妨于读书。此固所深省而痛治。且外银里铁。所以譬外善内恶。今有家事当应而心欲应之者。岂可遽以此谕之哉。此虽文义少差。而亦不容不辨也。子朱子与刘平甫书曰。大抵家务既多。此不可已者。若于其馀时。又以不急杂务虚费光阴。则是终无时读书也。栗谷李先生曰。晓起思朝之所为事。食后思书之所为事。就寝思明日所为事。无事则放下。有事则必思得处置合宜之道。然后读书。此二说正好为执事献规。故敢此妄及。愿恕谅而垂察也。
与权敬叔(丁酉十二月)
二百里非甚远。一月别非甚阔。而眇眇西瞻。日夕长吁。必也聚首一堂。跬步不相离而后可耶。盛褫继坠。帮审读履郑重。慰沃亡量。夜永寒斋。呵手读小学几遍。足下之于此书。留心讲贯。亦有素矣。勾读精详。文义解说。不必乎多勉。而日用践履之间。傥见有迥别底意味否。往哲之三十年专精读此者。诚以其只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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片言。无非我真实受用。是以愈味而愈不已也。毋以既熟而少有放过也。且欲以就中一转语。把作献规之资。其不曰立志以明道,希文自期待乎。盖学者之志必先立。譬犹筑台之大基址。植木之固根株。梯级之坚致。枝叶之繁茂。实系乎是。苟能以尧何舜何底意。壁立乎胸中。不以功名利禄而动。不以贫贱患难而沮。以至于词章伎俩流俗毁誉。无少摇夺。而循古人已定之规。渐次进步。则何重之不可任。何远之不可致哉。足下之志。固知有可尚。而能如此警策否。一路英才之萃。想或有与之同志者。望须日刮月劘。德业交勉。以图成其志也。且达营乃峤南大都会。声伎玩好之所聚。名利奔竞之所凑。士之游于是者。若无素立之志。亦易乎不知不觉中。骎骎然入去。讵不可惧哉。非于足下以此虑之。而相爱之深。固不能忘言耳。窃观去时。冬衣无絮。弊缊虽非高士之可耻。奈有波咜之苦何。比(一作此)等处。政是动忍增益地头。愿益自励意也。运圣近间安否。二十二日书。果获尘览。则已悉其中。宝閤凡节。胤哥方上书。亦不必赘。但寂寞茅庐。所与伴者。一穗残灯数卷古书而已。此时怀想。当复如何。唯伺征车之早税耳。偶因有怀。赋成一律。且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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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暄先生小学书中悟昨非之诗。因广其意而得一绝。兼此胎呈。一粲报琼如何。
与权敬叔(戊戌六月)
寒水翁诗曰。天下伤心事。病中分手时。又逢新节物。重咏旧离诗。这数句。政写出吾两人江上送别及归后相思底真实境界。过去百感。可能诵此为證耶。客月晦间。承虎洞便二角惠褫。乱手披缄。得肿慎完合四字。忧变而喜。不觉心与目俱醒。继审行旆已启。炎云关岭。傥无劳复之虞。而那间得抵达营。斋居履用。万般珍啬。寄来诸件谨领。而书帕中读书要语及居业录。乃分张后手迹。苟非有见乎内外宾主之别而慷慨发愿。端确用志。讵能于忧患旅琐之中。俛首操觚。苦写此寥落尘编耶。且丈席下书中。谓足下方与沈君宪讲讨大学。而许之以敦朴。可与入道。平昔相处。固仰雅志之不俗。而大冶钳锤之下。可见得刚铁之性。愈益坚精。私心柏悦。顾当何如。紫阳夫子尝云一时意气易得销歇。石潭先生亦以名为立志而迟回等待为戒。此尤系有志者之所当猛省。更愿足下毋或顾恋于功令窠臼。毋或沮夺于毁誉忻戚。硬着脊梁。趁趱下手。用作毕生家计也。大凡此事。论其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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近至易则即今便可用力。论其至急至切则即今便当用力。岂可作前却徊徨之态。而空老有限之岁月邪。
与权敬叔(丙午九月)
泥雨命驾。迨觉感愧。但再度还山。亦尝得鳞羽可凭。病扰相藉。罔克效一字遥谢。今日诵言。则惟有华阳翁秋老风刚。恋怀尤切数勾语而已。伏惟辰下。燕居超胜。盛课之在中庸。尝承面谕而读到何处。是书也。以义理则穷性命蕴奥。以学问则为圣人极致。肆惟朱先生读书法。次之于曾传语孟。而必曰求古人之微妙。前哲亦有言会其极于三书既通之后。盖在初学。要识其名义面目。定向往标准。则非不可备例看过。若要沈潜研究。体验从事。则固非所容易躐等。窃谓高明既异乎初学备例。则恐不若且从阶梯根本上益加温绎而徐议会通。不审以为如何。近日安善膺亦欲读此。因师门峻戒而中止。斯岂非吾辈照證耶。顷欲禀质而临别遽忘。敢玆替渎耳。运圣近得程书。用备遮眼。然只此记览一事。已如漏器盛水。收拾不得。矧进乎此而操存践履云哉。
与权敬叔(丁未十一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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客月三宵。良合讲论。而竟做得閒追逐三字。斯乃素日所动辄交戒。而尚复云尔哉。孤卧冰崖。悔愧迨切。未暇作岁暮离思也。忽玆阳德载昭。伏惟静里操存。克体养微之义。近思长课。了郤几章。发何疑难而得何见解之书也。实有宋一经。不可与四字(一作子)差殊观。其纲条不紊。本末兼该。道里远近则堠子各有标置。堂室浅深则匙钥毋或妄施。在学者始初得力。比四子尤为较切。今高明发愤从事。尽可谓不躐阶梯。矧得释疑而佐之乎。钻研味悦之馀。愿时惠绪论。俾发蒙蔀也。安善膺相与几宿。今行又作燕鸿交违。愧无董五经信息。归路跫音。竟复寥寥。无乃指卜前期而听他迤逦耶。松邮付书。间能办得否。运圣恼冗丛沓。罔暇修书。一失此路。恐更延拖耳。迷督议亲。因一边病忧。尚无究竟。不知月下老婆欲使此儿必学孙明复,徐节孝乃已耶。闷极还笑。本分残书。全没寻理。只因督也傍问。看过马史韩文若干篇。制作藩篱。虽未寸窥。犹恨年少时未尝着一眼耳。
与莲洲李公(在立○庚子六月)
疾病也离别也。乃相爱间最关心处。而曩者泮中之判袂。并值此两般境界。去留千里。各当作何如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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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焉月三改矣。伏惟桑燧载煽。旅宦调体快复天和。直中持被。计应日久。而软尘九陌。火云如沸。袍笏骑马之苦。得或无劳复之虑。委蛇有暇。翻阅来何状古纸否。执事閒居读书三十年。诵得口角澜翻。说得宝花乱坠。非不淹熟贯通。而犹或不免为记诵笺注所系绊。其于穷究义理体验身心处。恐亦当更下亲切工夫。愿以圣人所谓仕而优则学。把作五字符。专意于格致诚正之工。于以需致君泽民之用。千万幸甚。曾自释褐之前。远近有识。已皆准拟以贵器良材。而目今桂籍才通。英声日阐。卓然为众中标帜。盖声望愈隆。期待愈厚。有所期待则人之责之也尤备。苟不素讲于天下事物之理。有烛照数计之明。存察于一身体用之地。验敬直义方之效。则密迩 经幄。何以备启沃之 清问而进 君德于缉熙。历扬中外。何以尽当为之职务而立斯世之模范也。文元公先生立朝事业垂后文章。炳烺如日星丹青者。莫非是紫玉山中平日读书所做出来。而乃执事之康叔家法。尤岂不战兢遵守而毋或失坠耶。且富贵易得。名节难保。实为往哲名论。而士君子所宜书绅。夫世路险巇。一步出门。瞿塘覆舟之水。太行摧车之阪。在在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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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如执事者。巨舰坚轴。固知有踰险之具。而在自省之道。似不可少懈提警耳。凡此覼缕。虽极僭妄踰分。然徒恃厚眷。罄竭狂𥌒。傥蒙曲恕。少宽诛谴否。运圣庭候幸粗康。而积惫宿痾。挟势肆攻。鼠肝虫臂。虽可任造物者处分。而急景如箭。残书欲蠹奈何。升迁如在月内。然亨衢逸骥一展蹄足。万里骞腾之势。自不容已。不必问步骤之迟速耳。
与莲洲李公(癸卯五月)
稽颡云云。(以上用答疏式本文。)伏蒙尊慈俯赐临慰。窃念海之上山之中。地甚僻远荒陋。虽寒贱敌己者。犹未易凌高冒险。穿到寂寞之滨。矧珍重驺骑。何以能办此。而不遐盛念。从可知已。涕泣感佩。下怀罔措。但适因墓讼之扰。罔克哭俟于苫块之次。竟至虚辱贲枉。尤不胜哀悚。自冬汔夏。旱炎政酷。伏惟侍体节宣。对时崇毖。篪床韵用。笃保湛乐。子舍课业。益懋日新。哽傃区区之至。运圣新谷既升。覆蔂才毕。饱吃悲窘。百病闯攻。一缕溘然。只如隔纸。曷足枚诉。且惟亨涂逸驾。既发轫矣。日应骤进。而小此休歇。人或为执事者迟之。然莫无是上天玉成之意。既赋大受之器。故不欲轻用而然耶。愿就此居閒养静之日。研穷义理。于以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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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章。崇广德业。于以鞰其辉。稍俟傥来。则其于宗庙贵重之用。岂不尤有光哉。昔奇高峰既仕投閒。而退翁勉之曰。以学优仕优之训。为处身之节度。此个话头。正好献愚于执事今日也。
答莲洲李公(庚戌八月)
运圣顿首再拜言。年月滚奔。练事奄过。伏惟冠裳渐变。虽俯就乎中制。孝思充瞿。想弥新于婴泣。不审际玆凉潦。栾毁体力。支毖若何。运圣病阙奔慰。秖不胜哽祷之至。七月晦间。伏承六月六日疏教。雁到愈迟。犀感愈灵。但芒鞋历谒。既涉疏简。乍拜旋退。尤甚轻遽。而猥蒙哀鉴之默契。逐节推奖。反似以充养有素动止有常之人许之。逡巡瑟缩。实不敢承当。然法家君子之观人节度。不在于勉强着力处。乃在乎平易泛忽处底。合下定见则有可仰度者。倍觉起钦耳。绣台误剡。分外忽至。甚可惧虚名欺世。奚翅过情之为耻哉。警惕勿负之戒。苟非真心爱好。曷能诱掖及此。镂肺书绅。谨当持作四字符。然愚贱空疏。本非时议所期待。有何不负之更论也。溪上联名。尤不相称。夫牛骥共皂。鸡凤同窠。则牛与鸡诚可荣矣。骥与凤独不可羞乎。耳雷先灌。不须以一剡相惊。而斯文令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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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在古家。可但为全岭耿光耶。令胤法器杀好。发愿忒早。归日造就。诚不可量。伏愿益懋义方。必以为天下第一等事。做天下第一等人。使之自期如何。
答莲洲李公(辛亥九月)
辱枉既切惶感。崇牍未及修谢。而又蒙令季氏耑顾。堪詑作客中喜事也。盥坼珍缄。矧伏审尊体万相。尤叶颂祷。令胤襄阳之蹶。已属遂事。然能守枉尺直寻之戒。超脱窠臼。浩然而归。妙年志尚。甚可钦服。盖闻欲学圣人。当以行一不义杀一不辜得天下不为底意思。常存诸胸中。牢着脚跟。方可有进步处。且记文元公先生偶坐于场屋污湿之地。而犹有废举之意。此固后学所公共激励。而以若操守。克绍家学。岂不尤有光乎。不敢以一时之不能供悦致恨。而反欲献贺耳。漠谷丈一捷虽小。已可喜也。西驾固不可顾虑迟回。而矧今 大婚卜吉。尤当趁期趱程。至若细琐关心。则一马二童。尚可治昔日宰相之行。行李萧然。恐似愈好。此岂必甚难哉。以弥月待榜言之。离郤眼前忧海。而坐闻远外喜声。亦自不妨耳。故人东伯可知为柏悦。而真倅之历谒坪上。可见他缁衣好贤之心。亦甚不易。多少在令季氏回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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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任明老(宪晦○丙辰十月)
壹者造庐。不惟夙心丕准。亦尝妄献轻诺。而有拘仆马。竟归虚牝。平日之行不逮言。于是乎隅可反三。抚躬惭悚。隔岁如新。伏惟霜露凄寒。感霣弥切。不审栾体气力万加支毖。溯风劳仰。寤寐如结。鳌谷幽音。尚忍言哉。粤自壬子以后。吾辈所依仗如砥柱灵光者。在同门之贤而有三溪丈及哀执事。在诗礼之庭而有此丈。庶可以维持道脉。收拾后进。今日此丈之奄忽观化。虽曰脩短攸局。实系斯文气数。失声长恸。恸何及矣。高堂夜哭。犹属自家冤债。至若遗集校勘。专是后死之责。而三溪之指期发简。甚为允惬。秋间历路。想应聚首烂商。然生人事故亦多难料。曷可不勇图而早就哉。月吉到江。适见哀执事所抵棘人书。则悼衋之情。劝勉之意。衍溢词表。虽紫阳之于平父。尤翁之于沧光诸公。殆无是过。从傍一览。益系悲切。盖爱护遗孤。俾守典型。讵不是报答生成之第一义谛耶。运圣晚而识荆。醉于觌德。自不觉玉壶清冰映入肝腑。诗不云乎。中心藏之。何日忘之。而但恨力量浅小。罔克办古人之千里命驾。诒此四载阔睽。追思九寿洞群绖周旋之日。漠然若旷劫前尘。矧今法门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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败。吾道益孤。慕用之忱。尤当如何。屈指迂路。不满十舍。而客秋矢愿。今复未遂。只凭蹄颖。用伸衷悃。
答任明老(丁巳十二月)
东朝礼陟。复土载迩。若丧之痛。普觉如新。七月书。九望乃付到鹭江。未审间已彻未。复念后拜领闰五盛覆。倒手惊披。晚到愈奇。矧复片片赤心。输潟纸面。真使人感极涕零。书后日月。滚到残腊。伏询道体节宣。茂膺刚长之休。永宵轮诵。多在何经。学子几人。雪中留侍。亦能有助发好意否。示喻戏谑。多于论事之戒。如针劄着。不觉通身愧汗。盖在佥君子则律以反省之义。似亦不当以不为虐兮自解。然如贱生者。持志不固。为气所流。朱先生所戒蔡西山。机械滑熟一句语。切中膏肓。故平日尤悔。于此偏甚。而山房谐笑。实多怂恿。今承高明以自今刮绝四字。先自警而寓婉导。则敢不图感激奋发。濯旧来新。而骑驴觅驴。犹难自医。愿投良剂。以卒嘉惠焉。且学不进。率由于因循。因循之病。戏谑尤甚云者。说得刺骨洞髓。真可以发东铭之未发而有功于圣门。尤极钦仰。但灵光硕果十六字。才以为戏言而旋把作实际语者。其真戏耳。礼所云张而不弛。文武不能。与夫尤翁之于迂相。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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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东铭自规而犹不自已者。政亦执事今日之意耶。奉呵奉呵。性即气气即性之说。三溪书中。已并与中庸数条而供答。故别纸写呈。讼之立落。惟在尊决。而其中亦有骑牛讼官字。诚可谓下愚不移。傥蒙矜恕否。中庸疑义。亦赐斤教也。静一堂文字之不合见删。谨悉教意。序跋册子。在远地分俵中。故姑未检看。然第当随见收入。以俟聚首更商耳。千钱那移。幸免做错。而移送益山之计。被盘缠窘束。竟至带来鄙边。亦俯谅如何。笔札间些少效劳。曷有如尊谕云云。而昼短毫冻。姑欠断手。秖增愧惧。贱病夏秋间。只有一死字。了了在眼边。入冬差可。惟患补复无计。暮春蓝田之约。倘不为病魔所沮坏耶。昏叫之中。时诵尊教中目下悠悠万事都是力量不足之语。颇似警策疲懦。恨不寅夕承诲。粗勉桑榆也。仰恳轩记。早赐应副焉。
答任明老(戊午十一月)
菊月小望。忽拜午晦宠褫。盖两地相望。均之为天长雁稀。而迂回觅褫。能办先施。不惟曰勤慢迥殊。力量大小。信义浅深。亦可验一端。倾喜镂感。弥觉仰钦而俯愧。更伏问阳昭寒剧。道体隆卫。蓝田别离时。真知隐侯诗味者。唯肃斋与执事及贱子而已。怅黯劳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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各心自知。何必赘陈。一 命郎衔。曷足惊贺。而出自大僚独荐。差喜公议不泯。牢守东冈。固所平日仰料。不须以泥涂轩冕等语。随众赞颂。而秋间得肃斋书。以为执事亦自家同类。故洛下讥骂。因此倍增云。此政古所谓不好消息者欤。窃恐节次推排。或被文具所擸掇。则流俗憎恶。行将益甚。预为执事忧之。肃斋丈夏间横逆。尤极骇惋。苟使此丈渔樵自在。不入 旌招之选。岂必动辄遭厄。只幸自家终始以无辨了之耳。玉胤暨贤咸。并皆平善笃课否。见其应接周旋。已如成人。虽曰身教濡染。实亦法器杀好。汔今在心目间耳。 崇祯御笔模本。盥手擎玩。 奎章若新。矧复小识数行。意寄珍重。感寓凄切。真可堕志士之泪。褙籹后。谨当粘附下方。毕命奉护。以谢持赠之厚。褙后填墨。亦当依教。鳌谷三霜。居然已过耶。此世此人。何处更得。吾辈后死之责。与谁共商也。转闻得老哀经纪缅襄于贵乡。果能占山安厝否。先师集。间已校證几编。渐次就绪否。书十五册。分册(一作俵)益山安义。约以秋冬送到三溪。诗二册带来鄙边。势将明春耑纳。吴德舆之为贵邑城主。甚是好机会。印行事力。固不可二期内料理。而净本缮写。正好藉手。待他誊册齐到。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53H 页
趱程考校。商确图之。如何如何。运圣发自三溪。二日抵益山信宿后。三日到安义。四宿乃归。午月八日。得还故山。六足津遣。全赖苏田二友。而三洞水石。与彝叔联镳共赏。盖水清石白。或全壑数百步。雪铺冰洁。璀璨夺目。悬瀑澄潭。在在相望。说者以为胜似金刚。只欠峰峦清峭。且石面有春翁笔迹及退陶三渊韵语。堪把作第初壮观。然终是载病昏愦。和梦经过。未暇赋一诗记胜。彝叔谓将早晚邀肃斋及执事。竟偿此踦。而浮生好事。安保无径泄招魔哉。所苦口热。在涂顿㞃。归便帖席。呻呓竟日。啜粥不过数合。气息凛缀。比昨年尤甚。杪秋又以毒肿。跨朔叫苦。尚此人鬼未判。况值歉荒。调度极窘。设不病死。终当饿死。死固常理。曷敢怛化。而只恐先师后事。未及效劳。同志团聚。此生难再。则讵不为千古遗恨哉。禹篆集字八幅。既献成诺。敢此肃呈。胤玉字说及慷慨翁集字韵。病既难强。留俟后褫。最是吾辈书路。惟有鹭江一条。而絷伏穷山。转付甚艰。前面光阴。能有几年。存没相问。亦未易耶。此纸亦未知竟免乔沈否也。
与任明老(己未二月)
邦箓无疆。元良载诞。讴歌蹈抃。匝域攸同。客冬谢书。
立轩文集卷之七 第 553L 页
付自鹭江。姑未必其获彻清览。而忽焉春序载中。伏惟道体贞颐茂对天休。窃念吾辈并一世同一国。又与之同门。虽未朝暮聚首。宜若时月相闻。而湖海阻绝。漠如旷劫。暮年怀绪。安得不动辄作恶。玉胤贤咸。皆稳侍勤课。亦有几介英才訚侃在侧。助发乐意。俭岁艰食。不至妨夺书课否。先师遗集中墓文考校。静里专精。计已了却几𢎥。而益山安义誊件册子。间亦次第来到。接续下手耶。鄙边所在诗集二册。屡回扫尘。略有添删。仅玆净写讫。并本件送纳三溪。早晚当转达门下。愿更着眼爬栉。期就善本。使见者无可疵议。书牍亦恐愈精愈好。毋或推托他人。担重自任。了此一大事。如何如何。冬间见三溪书。以为得老哀不欲变碣为表。且云坪复逸及祝式。两度献议与抄选回 启。必欲不删。其他墓文存拔之间。众怒如火云。默揣高明已与三溪丈烂商往复。自有定算。而愚见则作舍道傍。决难有成。多少人言。姑置一边。趁早精校。写出净本。然后存拔之不容已者。乃可徐徐更议。不审尊意以为如何。净本之出。惟在校勘迟速。而了勘后缮写物力。议诸纯汝。甚似便好。盖以远外经纪。未易相通。故预此详禀耳。墓文之以表以碣。不必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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争。而得老以文字之不及早出。似有不快辞语。亦愿旁赞趁成。为渐次竣事之道如何。鹭江大小家皆以今春。搬移报恩云。若其果也。则声息愈邈。书路益艰奈何。约中禹篆八幅。胎入前书。书若见达。想亦领纳耳。鹿门集所论性即气气即性一条。三溪丈因书录示。似有更商底意。愿见时痛辨。使之快转头脑如何。此亦紧要处。不可不同者故也。
答任明老(庚申十月)
省礼。尚右之制。伏惟友爱加隆。哀恸何堪。己未三札。庚春双覆。鬐士便一时并领。渴馀警喜。反胜于次第各至。维夏翰命。又承于中秋月圆之际。此岁信息。可谓甚大。今又木落风高。伏询道体万禧。衰甚之教。虽不敢效嚬于执事而了之以例语。然以理则大易之硕果不食。以学力则伊川之五十浸完。俱有可恃者。用是攒祝耳。炳烛程课。专力于侯芭校勘。恐不暇轮流他书。而潜玩䌷绎。当有独觉之进。恨未能承闻绪馀也。胤哥命谯。功既末矣。间已毕亲否。择配之在于同德通家。尤可为不贺之贺。溪丈祝辞。词理简当。真有德之言。而追想盛会。秖切艳仰。鄙述字说。方愧代斲。反蒙颔可。而胤哥之欲得拙毫妆褙者。其意可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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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说敢辞。但今跧伏旅次。本藁在家。谨当续写褫呈。慷慨翁赞和什。若或见编于实记。则六世叔祖字。依尊教改之以族祖。伏望示喻。饿鬼清鬼也。死而为清鬼足矣。无论孰先孰后。同归首阳山侧。藉手见孤竹二子一段语。不惟可以见固穷壁立底气像。三复庄诵。顿使人清风生鬓。竖尽毛发。庶几与廉顽立懦。千古同功。盖以贱子百病。专祟于这一关透不过。故针劄肌肤。易于激感。然却恐萎薾衰飒。着脚不住。终被首阳山神靳许一抔土同埋。奈何奈何。虚窗夜竹一律。尤可验用工严苦。而反躬对勘。背汗颜骍。非无续貂之愿。怕添语鹦之罪。但将书揭座右。用赞朝暮承规耳。乔沈一纸。幸荷誊示。而紫极宫韵。何有付而无来也。愚亦夙心拟和。偶失四十九岁之期。然尝见尤翁于五十九岁时和谷云此作。而说追补既往之意。肆敢欲效。而亦可因人唱酬。不必閒漫苟作。故蓝会时预为说及于高明。而自入今岁。苦伫好音。竟归落空。颇亦怅觖。愿更因风投寄。俾续尤翁故事。如何如何。千里往复。诚难趁腊必谐。而虽使拖到明春。今日准拟则固自若。庸何伤乎。先师遗藁之在几间者。既经四校。必成完本。两处誊册。仅玆齐到。而安义件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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溪书以为多误落颠错。益山件则纯汝以为有数十处合商量者云。然则订误缮写之间。恐复迟了几时。缮写后送入洛中。勘过数处。则又将费却年岁。此固势所无奈。而贳写物力。纯汝今书谓当区划送付。则先期相通。毋至缓不及事如何。纯汝四五年后经纪之说。料事详密。无容异同。而以瓮算料之。待到净本既出。洛中勘回之日。则似有水到渠成之势。惟务趱程下手。期早了勘如何。所谕非一手一目所可担当者。仰揣独贤。诚系愧悯。然愚则谓千手千眼之如来老子。犹不及执事一人也。好呵。十日合席之示。何可待提醒曰来。而其如不能奋飞何。纯汝远来而交臂相失。实可恨也。且杂著中或有恐烦人眼而未及收入者。如丙申封事后题跋之类是也。愿书付壮洞。觅来本藁。次第编校如何。盖凡文字简约。然后乃可传久。则愈加存删。缩得几册似好。或可与溪丈更商耶。禹篆后当有小识。尊教郑重。玆敢数行搆呈。夏间偶有忆鹭江旧游一绝。故亦胎入。览后报琼也。年来 除命。因溪褫获闻。而溪丈为执事忧之曰。此于自家幸耶不幸耶。儒者之为世所厌。匪今斯今。今又甚矣。未知此友有可以应之馀裕者而然耶云。故愚答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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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外台后擸掇不置。真朱子所谓不好消息。在自家分上。未知为幸不幸。而近世之待儒者。视若壁蜗傀儡。只资讥骂。然无此一路。则儒者之名。且将几不能保。而名之既存。或有实举之日。则未必不为吾党之幸云。莫无以不相忧而若相庆。见疑于执事耶。近日门下。有几个远方来者。亦复有可作他日种子否。只恐此种子一绝。不见生意也。运圣春间被梁山郡人书社见邀。旅食于去家五舍之地。若是者曷能做清鬼也。可惭可惧。四月忽哭第三子十五岁者。蔽爱昧理。悲不自定。重以次息泄痢。乳孙痘忧。五朔煼煎。今复长妇叫喘。出没鬼关。顾以积病残质。吃此愁恼。其消铄就尽可必也。执事则曰多卧少起。而运圣几乎枕上度日。执事于此亦将曰例语而不之相怜耶。尊教中吾辈俱老矣。而各在天一方。未死前。似难一遭合并。是岂非伤心处云者。非独自我伤心。鬼神犹可泣。然吾辈既有多少未了事在前。则造物者必不遽死了吾辈。而净本出后。不可无一遭面商。申祝早毕此役。以證合并之期。而设施处所。愚见则终欲依蓝田别时语。亦未知佥议如何也。
与任明老(庚申十二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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运圣白。贤閤宜人之奄忽违世。令子秀才之继又夭逝。其果非梦而真耶。十月书中只将疑信之辞。粗伸衷悃。曷足曰修慰云乎。而极系冤酷。非可以伉俪义重慈爱隆深等恒式例语了之。则更何忍多言。但高明之所当自宽。朋旧之所当奉勉。惟在于戒西河之蔽爱。学太上之忘情而已。伏不审穷腊剧寒。道体服侯莫无大家瑕损。大小克襄。果皆不踰礼月否。近得蓝书。槩闻其数度往复。而贤胤之素能志学。又能以孝捐生。尤极嘉尚怜恻。蓝丈想应发挥幽铭。永俾不朽耳。不欲以亡弟独子为后。而期年后拟将续弦。可谓处得正当。而惨绝之中。又何情甚戚也。冠而勿殇。既有经据。恐无可疑。而尊意引南溪,近斋说。欲因勿殇。而又将服斩云。亦已讲定否。第以愚见揆之。则南溪曰不系于冠娶与否。系于得为正体传重耳。惟尝能兼此二者然后。可究其极服云。(南溪说此外又有耶。)今冠而未娶者。尚可谓兼传重乎。近斋曰既冠故服长子服。无妻故不立后云。既不可立后则亦可谓传重乎。既于传重之义未备。则果可以服斩乎。似与礼经所谓有此二事。乃得三年者。有未尽合。未知如何。从傍起疑。颇涉汰哉。而系是讲贯。略此仰质。商定后示教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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望耳。继祢者长子斩之说。乃老洲及先师所主。而蓝丈谓与高明姑未归一云。亦愿闻其详也。先师遗集之校勘缮写。想必悲扰。罔暇寻理。然斯乃吾辈未死前一大担负。则恐当以不以哀废事之义。一例处之。愿更随分检校。期早断手如何。且任他独贤。甚是愧闷。故间作益山书。托自家旬月往会。合眼看详。又恳蓝丈提勖。未知自家能办此未也。苟能写出正本。则次第印行。似有可议。而已详于壮洞所付书。当早晏尘览耳。
答任明老(辛酉三月)
省礼。正月五日覆教与三溪二月六日书。窉吉偕至。甚觉倾豁。但初冬腊末两度鄙书。终属乔沈可恨。矧复仰揣情境。朘削二字。固不敢看作书牍例语。而所示祭文及状草。信手挂眼。有不忍读。读亦不忍。何忍作之。执事非忍人。尚能忍此乎。虽然君子学力。此处正可见。伏愿宽护道体。毋自瑕损。执事一身所系。非独一家故也。运圣所哭成童之殇。亦虽冤酷。世有如执事者。何可更言。哀词之命。观其才志性行。虽非执事胤子。泯没可惜。惜未及此褫付呈。且恐哀不能成词也。近日 筵衔。出于舆论所迟之。则不足为执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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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惊。而担荷至重。将何以副一世上下之望也。溪书以为同病相怜。故愚答之曰。文丈无退翁所谓结者解之之计。而徒为同病相怜之忧云。不审尊意以为如何。遗稿校勘。近至何境。哀扰之中。难责专精。然吾辈既皆衰老。世故渐多难料。则尤当如救焚拯溺。缮写物力。如自益山到来。必须广贳趱写。早就正本如何。纯汝,彝叔许。皆以合席赞劳申托。未知其果谐否也。杂著中恐烦人眼。姑未编入者。亦自壮洞催觅旋付焉。此生难见。诚若尊谕。然待到正本出时。断当面商乃已。愿以此證期也。邪教之忧。根委固深。近忽蕃炽。以燕京则剃头皇帝。束手奔窜。低首听和。以国中则京乡贵贱。肆言无忌。四海内外。举将沦于夷秋(一作狄)禽兽。抱书歔欷。将何往矣。距辟之义。虽曰人皆可诛。今世士师之责。惟在于溪丈及执事。愿痛辨严斥。激厉四方。俾有障川回澜之功也。壮洞所付书。近见得老答状。二月乃出。则似是沈滞晚到。行当辗转彻览。年前尊所次紫极宫韵一诗。后便投示如何。盖欲效尤翁追和。而语在前书耳。姜静能晚衔。可喜可笑。赵晦夫筮仕。出自 特恩。非但为自家感祝耳。运圣客年僦食梁山。今复未免。羞可说与于固穷君子也。迷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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偶参乡解。才经一番窘扰。分内残课。专事担阁。设使几日不死。秖做一贼而已。奈何。
答任明老(辛酉八月)
省礼。正五手命。窉念裁谢。付去三溪。已尘览未。仲春首夏两书。并领于六月间。凭伏审道体服候不至大家愆和。良可慰千里劳祝。而今则冤月只隔矣。伏问寝兴诸节更何若。尊教中蔽爱固不可。忘情亦不可。惟哀而不至过为庶几数勾语。出自真切体验。可为古今遭此者中正节度。惟愿顾言而加勉也。续弦之计。果有先事默定。可能趁期毕亲否。人事到此。吁亦戚矣。祭文志表。谨已奉览。而售环伐石。又何其敏也。哀不废事。此亦可见。哀辞运思增悲。搦管复甲者屡矣。而晚始搆呈。然哀溢辞蹙。无以慰逝者孝心。挽语则前辈此作。只为发潜阐幽。而今乃不胜悲之。反欲慰之。似非萧章本色。而真所谓歌甚于哭耶。并赐斤教则谨当改图耳。 启后 旌命。溪书顷以姑无发落为言。今已 命下耶。字说不忍不承命追写。而眼昏毫涩。尤不成样。纸尾年月。仍旧填去。领察如何。尊王考持宪之 赠。感祝追慕。自应倍常。而何尊门之多隐德乃尔。尽知今日之流光。实源于昔之积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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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服之改斩为期。其说各多可据。而竟至折中得当甚幸。继祢者长子斩之说。固当以不敢信己信其师处之。然溪丈之必欲自信后受用者。系是大节目大讲评。则盖先师之正误疏说。溪丈之信不及处。惟在于传文不继祖三字上。愿执事更为演绎发挥。早使澜漫同归如何。愚亦乍信乍疑。姑莫自定。谨欲更考续禀耳。疏草远示。深感不外。见其寂寥数行之间。辞理简当。旨意恳恻。了无一虚句一蔓语。信乎为有德之言。而正得儒疏体制。且谦光巽德之中。似见有言亦不出底规模意象。确然前定。此虽为臆度蠡测。然窃尝闻前后选籍中。始不严守此义。终致郎当窘步者。亦或不无。则恐当于发轫之初。预人思议。伏见老洲被选时。先师与书曰。多少贤杰。咸被此语所拘束。不敢开一喙。讵不闷哉云。然苟无吾先师大力量。则似难容易议到。不审尊见以为如何。僭率及此。甚涉自罪。执事于诗无作则已。作必萧洒响亮。迥出尘表。紫极宫一篇。良觉可诵。尤翁追作之认为五十九岁。果是错记。然以若浮生。必欲俟满此数则妄矣。乃依所尝准拟。强颜追次而转成二篇。实亦效嚬尤翁。但词致凡陋。无足供览。是为可愧。慷慨翁嗣孙之明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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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阐。可知福善之天。于是乎有定。亦足为末路劝善之一助也。客春鄙省之邪党二魁。被挐上京。竟见白放以还。因是而益复鸱张。然始闻就捕而妄有六小诗志感。今年又有辛酉吟三绝。并写以呈。虽知执事之不欲破戒。然止而复作。实为晦翁法门。且此非閒漫吟咏。恐将有补世教。愿必赐报琼。毋辜悬望焉。贱生误剡。本系分外。且其荐语。千万过情。当以妄得为戒。乃反循例相贺。不自意君子以德之爱。亦有是也。校勘缮写。近或就渐。而益山之物。亦已入手。纯汝欲一来否。不赞寸劳。专责独贤。非但自愧。恐难济事。故方以明春一晋。夙宵算瓮。但有口无足。难必致身奈何。若果竭力可办。则以三月旬前。姑證其期耳。丙申封事后跋语。虽无得老觅送。终当目此誊去。然其外收拾。全没巴鼻。可叹。
答任明老(癸亥五月)
徐景襄腊月所传锦札。只叙菖蒲安否。而犹可惊喜。矧今梅花一枝。伴入于童子袖中。涉千里阅半岁。葽夏转到。而见其憔悴古瘦。宛若山泽之癯。澹泊孤洁。恰如冰壶之月。尚有暗香清气。透彻肺肝。不觉是为人为花乎。留镇竹床。日三擎嗅。仍复酌酒酹梅而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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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曰。兄非梅山好种子而独保馨德者耶。吾两人百年心事。非千幅云藤万枝彤管所能模写。而兄能默会而通之。则信后消息。更欲起傍而问之。未知先生起居近复何如。天上碧桃重有结子之期否。屡空计活。首阳薇蕨自在。可置诸不足问否。满案汗青之竹。绝却几编韦绳。而侯芭之债。早晚当了否。苏家故人。必欲以明春。要我与先生团聚合校。果无蹉退。而弱草栖尘。若不奄忽飘散。则自当拚万死办一行。更可趁雪梅初绽。而證期相示耶。鄙边寒暄则江海泛梗。乘春移汩于本乡外东面所谓开谷之村。而多病多忧。都付言筌。较视先生之永矢薖轴。可能无愧耶。郑童云归。而未及壹者相见。细探侍立时爻象。今又忽闻其担笭更去。则终不可效嚬于梅花之不言而一字阙候。乃敢手把梅枝。诵罢朱先生折寄遥怜人似玉之勾。而临风再拜吹送馀香。时维癸亥之榴夏初吉。而拜之者同门弟梅下游人韩运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