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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窝先生文集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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订窝先生文集卷之五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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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李戚丈(相运○己未)
岱镇自同平人已有年。而块伏穷庐。未有人世意绪。间独念渭阳长德。岿然惟一灵光尔。则有时东望怅仰。而亦无以自达矣。四月末间。自无何传致下惠书。所以存问死生者。眷乎其挚。深感腆念之不遗。而至有终制追悔之教。此则筋力为礼时语也。以八耋尊年。何至作此分疏乎。旋令人悚仄也。稽覆数月。方更驰仰。即奉仁里二兄询。伏审潦暑。燕养动止一享康骘。岱镇年来穷苦。想入俯鉴。不须仰道。而即今履用亦只一㨾。惟与两个幼孙。摊卷翻墨。消遣夏日。亦未为全无悰况耶。前书责以柏湖和韵及追记重修事。韵语自来不闲。固已难强。而记文所以追述先贤徽躅。岂蒙陋所敢下手乎。且亭之重修。虽尝传闻。而其废兴来历。工役肇卒。蒙未谙悉。尤不容臆揣而杜撰也。既承谬索和韵。可不论工拙。蚤晚待意思稍胜。或可仰塞。而记文则恐或谬费俯企。敢此仰谢。非敢饰让。乃实际也。幸赐俯谅。拜床无期。临风增怅。惟冀加护鼎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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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副瞻向。
答李戚丈(庚申)
昨秋下书。责谕郑重。而因循遗忘。遂成逋慢。近因搜阅。顿生惶缩。深恐自此见绝于长德耳。即奉仁里契史。叩审仲夏。燕养体候康卫。无任慰释。岱镇居然入七十行辈。拊循一生。只觉痛苦。惟与两个稚孙为伴。弛然复作蒙幼状。其于仰闻尊老。亦所不敢也。重修记决非所敢承当。而下谕申申。又闻转致未安之教。不敢但已。近构得一纸。觉甚冗芜不足观。但仰塞敦责。至平章屋壁则决知其不可。幸俯览后屏置之如何。堂韵偶得两首以呈。工拙自可置度外。虽续貂于诗幅。不敢太辞也。
范义之尚滞巾衍。吾党之所共慨郁。而今自本家营始。诚为钦服。此书累经大先辈勘校。决非后人手分所敢容措。但临刊之际。乌得无帝虎之辨。所当更审一审。此则须多会眼明识敏者以卒业焉。月前冥庵之会。贵乡诸名胜。自足以了此。岂以无此间参会者而遂中撤耶。今使一奴负书抵此。使之独勘一帙。顾岱镇身慎家忧。已自无暇。且揆以事面。此书既来此。则岂宜使此间诸士友不闻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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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而独岱镇一人坐一隅。以了此大役耶。士实将出来云。来时幸更加商量以来如何。
与郑丈(仁睦○壬子)
向蒙枉留。颇副夙昔。第未有以仰致诚款。奉送行李。又未得备戒舆仆。至今歉缺。彧君自贵治迤到。询审彼时盘礴数处。从容歇泊。体候休泰。何等慰释。岱镇侍事幸依昨。而乳孙自去晦犯疟證。此间怜恼不容言。退节阅了三四卷。大抵慕翁所删栉。甚觉为得。而间有未尽处。乃悟慕翁更校之说。有为而云也。要之当聚二三具眼者。将元集对同重勘然后为定本。此非一陋眼所堪擅。故随阅掩置。不敢付标。尽阅后奉完是计耳。轴中韵前既露拙。而仍袖归。与四友韵并呈。彧君来此。参考巡会。颇得秀才之称。可爱也。
与石川李氏门中(丙寅)
伏承联问。谨审老炎。佥履崇卫。方有花树团圞之胜。瞻咏之馀。深以慰释。岱镇自来衰苶。加以暑惫。眼视都废。神气瞀乱。从前些儿收拾。涣散无馀。时自循省。付之叹咄而已。谬嘱奉安文。本非所堪。而况于先祠颠末。分奉端由。初无睹记。安得悬揣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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摹。以成辞句乎。且承自彼中已有所嘱。则此虽阙制。亦免于狼狈。故欲拜而辞之。则此来戚君极道其有备之当然。遂不敢退托。谨就来示数事。略加点缀化现为辞。至于颠末未详处则又揣摸而略之。决知其不堪用矣。幸领览后秘之如何。改题之示。窃以当日题旌之 命推之。院祠祠版。舍此题无他号。疑当日牌题。只依家庙题主之例。然士林祠牌。与家庙不同。岂可舍其秉义之素。而冒以 貤荣之衔乎。因事追改之论。适合鄙见。玆以改题告辞尾达耳。常享文应有旧祠常用之辞。虽分奉以后。岂须更改。但其辞或及于并啜之意。则此后事体又不同矣。故又尾以两句。以备财择。然总提为辞。尤无手段。何可用也。赵公合享之论。极为允协。但今以秋享敦事而才发此论。其可以旬望之内。克合两家之议而决定之耶。此则从容酌处。似得事势之宜也。
答李禹用(文铉○戊辰)
时记模范。已依俙不的。则为一番怅想而止。忽此贤器辱访。奉致手翰。寄意郑重。觉为两端次面。不胜欣感。仍审至寒。燕养起居常在愆摄。闾里动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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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未随意。吾辈此等似成相怜之势。然以所闻于贤器。则视听齿牙却与年少一般。如此则书中所示。恐太处衰癃以自逸耳。户枢不蠹。流水不腐。岂未有警告者耶。为之一呵一慰耳。岱镇前冬哭兄。今服尽而期近矣。七十形影。留寓一只。意绪悲凉。无况寄世。兼眼花转甚。几成盲废。文字观玩。笔砚书写。已荒废矣。自馀种种癃證。如脚部蹇涩。牙车掀脱。俱任之矣。然犹未肯自坐废蛰。间与同伴作庠塾之游。以自畅叙矣。秋后斯文之变遽如许。老而不死。躬睹此境。其为不幸。岂有彼此之殊耶。俯示两世遗事。谨阅一过。不胜感叹。第欲令岱镇撰次为志。则年来文字笔砚之废。如右所报。实非所堪。欲百拜辞之。而旋恐徒辞则或疑其出于情外。更与贤器约从暇属笔。殚力构出。尽露其不堪之状。然后听其进退是计耳。伴简之馈。未成还贽之礼。不安深矣。
答白国宝(乙丑)
谓外仲胤奉惠书委过。恍接积岁颜范。以叙阻阔之怀。惊感曷喻。况审冬寒。燕养起居崇卫。第向来殇戚。曾所传闻而伤衋者。玆承提及。重为之怛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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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岱镇一味衰退。已无馀地。而司视之患。最其甚者。才有翻动。便觉昏花四围而精神因复恍惚。辄颓然自废。所谓其终也已者。先佥枢公遗事。擎玩一回。不胜钦叹。第碣文之嘱。谬及无似。即上项自叙。其不堪明矣。然若终辞之。必不见谅。深以闵悚。谨奉留遗事。为偷暇属笔计耳。然于慈孙阐先之望。终恐其不能副也。书末瞿昙说前生一段语。何其感人至此哉。然岱镇意则未遽尔也。吾辈虽老。尚未满七旬。而一岭西东。不过宿舂之地耳。若有古人命驾之义。其为劳攘者几何哉。一笑相握。决不待三千之远矣。以此相慰如何。
与李内兄孟珍(相儒○辛酉)
年来恋想倍常。而阻绝益远。觉得如此了此世而已。安得不悲也。天时不循人事。有时而清和。不审际玆。服中棣履起居能对序平泰。不为一番境界所局。而眼前珠玉俱得完保否。岱镇年入七旬。始解太上之法。凡世间荣悴枯菀。一切化而不留。以此觉得心绪帖定。又小孙辈时复供笑眼前。其闵意处姑任之。而可慰处又引而为欢耳。阿妇归觐。情所不已。幼孙附去。一时弱念顿作。而更念与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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遣大异。是亦可慰而非可悁耳。度其未返前。不柰欲见之意。则将以早晚策款段逾大岭。果尔则一番握叙又有期耶。否则仁山复享。卜在秋间云。伊时亦欲随多士之后耳。前拜日擎兄见责以进谒大坪。商议神道文字。而自量未必为益。又未有游衍之暇。至今未能一进。愧悚耳。馀非毫舌可尽。姑此略达。
答南稚道(辛未)
夏初令门少袖致尊手书。副以海味之馈。良感不遗。而伊后一向无便。尚未修覆。逋慢之罪。可胜赎哉。即玆秋凉。伏惟燕养动止对序冲谧。曾审听道专废而视候愈明。意者听之废也。以外言之少可闻。视之明也。以内省之可益精。殆有助于秉烛之功矣。如岱者耳不甚聋而目几乎盲。由是声语之不堪听者聒于耳而可厌。貌面之有可别者浑于目而可疑。其妨于寄世之道多矣。又数年来。多历亲懿丧威。有踽凉孤蹇之悲。表里澌损。已昏者安得不益昏乎。痴轩集向承更审一审之教。然考讹正误。自是少年事。劝来少与同辈对雠。而仍付锓所主管之地。已得遥悉否。师儒谥典。尽斯文百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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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庆。但适会一番椓丧之运。使吾党慰吊并时为未纯也。闻延礼日子已定。费应烦浩。吾党当共其忧。而公私匮竭。将何以商量也。亭记非弊帚可堪。而既不能当下便辞。则追后而辞。终不成为辞矣。尝以暇时构成一草。然此岂可妆人屋壁也。至于韵语。尤所断置。而既忝以记。不合特有所辞。并次以呈。或可笑领否。龟阴叔尊书尾问之日。犹作在世客。而今已矣。方图入地。或已入听否。此叔与岱镇不但族义朋好耳。一生相仗。殆若兄弟而遽失之。其有才无命。固寻常所惜。而自身孤踽。又一痛也。知与执事相知有雅。想亦一唏也。延会力进。诚是宿愿。而癃悴之躯。振作实难。若进则岱也眊然。吾丈裒如。欢然一笑。岂非奇事耶。未前惟加护静摄。以副劳祝。
与柳濯叟(戊午)
半山过从。难似千里命驾。此吾辈远不及古人处。然而一刷积蛰。乃得蹑云履联霞袂。披襟于驭风之巅。洗心于洒雪之矼。宜若有宿缘者在。十里江迁。盖果腹以归矣。但归伏穷庐。却是依旧伎俩。追记两日游陟之乐。又未有如南山对床之益。则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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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无懊恨于其间。而益觉憧憧于左右也。玆拜圣应兄叩审。日来陡寒。德履冲谧。静养益超。深以慰释。岱镇入月来。或劳扰或颓蛰。大槩无善状耳。年来自分只如此。而时又自伏不得以为镇。如此柰何。日来阅得羲经一过。觉得天下之理。呈在眼前。正如久尘之镜。一番摩拭。能得照物也。然其照也只隐映而已。安能便彻底透真也。想兄近所玩乐者。当有深于此者。而无以相叩发恨也。冬内重晤曾指五台之会。未知能不忘否。吾辈岂能镇相聚。但有相聚之缘则不可失耳。中峰玉岩和韵。既奉诺矣。草次构得。仍效郭功甫分数一读以呈。果得坡翁许可否。然其许不许。弟亦自不干耳。
答玉舜如(汝晦○庚申)
相望莽苍而动阻岁年。残年慕徒。秖切瞻咏。忽自龟岘传致手笺。副以别纸。示及象纬诸说。欣审伊来。起居增卫之外。深羡晚暮精力。能及于步远测高之功。而却以丹青音律之讲于聋瞽。奉叹也。岱镇年来身益衰眼益昏。杜门块伏。只与小孙课字翻墨。凡平日所事于简策者。一并弛废。虽四子辈熟面工夫。已归荒顿。矧如象纬推步等事。干渠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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用甚么。而乃可以苦心费力耶。抑兄老而不衰。尚有行天外一周之心。所以发此等高深之论。然晚暮饱饫。自当就平常切近处益加究勘。何必于茫荡无交涉处。辄作太远之游骑耶。既承谬示。不可漠然无酬语。略以揣摸之见仰塞。录在别纸。不足以介高明也。惟祝加护颐摄。益懋观玩。
  别纸
 周髀浑仪
浑仪。据赤道下地平一面而言也。周髀。据北极下地毬全体而言也。所据而推之者各有地头。而实则一天地也。然浑仪之用。自秦汉迄于宋元。屡更历法而不久辄差。周髀之用。始自崇祯至今三百馀年而一定不移。是则蔡邕以后不取周髀之法者。恐自见不及耳。来谕下段谓浑仪局束。周髀浩漫。其曰局束者近矣。而其曰浩漫者。无乃袭蔡邕之见耶。
 昆山为天中
所谓昆山。正指天中极下之高山而定其为戴极之地。未必指河源所出之昆崙。且戴极之下。谁能往见。但据天地之体而推见之耳。然戴极之下。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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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可到之理。盖鸟道二百里。天星差一度。则自嵩山北去戴极。不过为七千二百里矣。安知古今不有人往到极下。验所谓昆山者乎。但鸟道七千二百里。随地委曲。不知为几许七千二百里也。骨利流鬼之属。不可的定其所在。或者近于戴极之地耶。
 周天赤道里数
在天一度为二千九百三十二里云者。必有所推验。然浩茫无际处。实不可桩定里数。来谕遂据此而谓地之一度亦为二千九百三十二里。则其说尤疏。夫天之去地。不知为几许万里。则其周围之度。岂可与地之圆围。视为一般里数耶。
 天形
气外须有皮壳之说。朱子虽有之。然想是一时则剧之言。故终以地在空中为定。且以夫子所谓在天成象在地成形者推之。恐亦未可指天为有形体底一匡郭也。
 极北天出。至极南天尽云云。
天体周包地毬。在地之人见其半隐半见。则所见之天固为一百八十馀度。然是则绕地四匝。所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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皆然。非特赤道下地平一面为然也。若所谓出地三十六度者。据嵩洛间所见北极高度而言。此则愈北而度愈见。若行过极宿以北而愈行愈过。则反有北极入地之处矣。来谕所谓见天出地不但三十六度而已者。恐于天出地极出地。分别不出耳。
 日观峰之鸡鸣见日。骨利国之昼长夜短。
鸡鸣见日。昼长夜短。以其高出地平之上也。若更自太山顶上飞耸太虚。直到鸿濛之上。则虽子时岂不见日乎。然太山骨利。终是地面。其丑时见日昼长夜短。恐是夏至前后之景也。若冬至前后则太山日出。当在甲卯。而骨利昼夜。抑或相反矣。
 日入地下。出于海中。
日之入地出海。据人所见而言。日何尝没于地而涌于海乎。真有竖亥之类。趱日而行。绕地一匝。则自寅卯至子丑。皆当戴日而履地矣。
 月之亏盈。历说沈说。
历说所谓月朔则日渐远。既望则日渐近云者。盖曰由近而渐向远。由远而渐向近云耳。非谓朔远而望近也。然则与沈括说虽有详略。而何尝为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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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哉。
 日月在子午。大地横遮。
月受日光。是终古本分定说。而来谕不信。无乃过耶。地在空中。月运于地上。日运于月上。月轮差小于地体而日轮大过于地毬。且黄白两道。东西斜交于太虚上下。故日月虽入于同度。而月不能掩日。虽对于正冲而地不能遮日。独黄白交道十字处。日月同度则月上掩而日为之食。日月对冲则地中遮而月为之食。此则所谓求其故而可坐致者也。来谕槩谓日月在子午。大地横遮。此地虽大。何尝每遮于日月之相对乎。以此而證月之不受日光则愈见其违失矣。
 月中黑影
地影山河影海水影之说。果不可信。太阴凝魄。理有阴瞖。与玉滢冰晶而犹有纹痕者一般。鄙见尝如此。今得盛论。自幸其不孤也。
来谕浩汗。未敢一一评赞。只就同异处。略绰供对。然六合之外。圣人存而不论。见在天地日月。虽是六合以内当理会底。自日用平实论之。亦可谓外而不切矣。岱少也盖尝泛滥此等。而往往语人。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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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必信而已涉虚远。故遂止不复讲究。觉更省事耳。今为盛论之及。强与下上。然管蠡之见。何能中理。幸一览后抧毁而付之丙也。
答朴昌瑞(运永),刚远(宇永。○己巳)
秋夏那间。转承辱书。慰其悼亡之悲。深以为感。而迄阙鸣覆者。以不与便人相值也。玆又专人垂问。何至郑重及此。各坐衰颓。面叙无缘。惟纸上往复。足以次之。而乃使问多于谢。亦愧多于感也。仍审仲冬。佥燕养起居对序增护。何等慰贺。岱镇丧耦已属过境。而近日又毕兄祥。踽凉孤寄。情绪草草。兼衰癃日甚。眼雾耳风。如坐幻界。书册笔砚。无复收拾。正所谓终也已者。谬嘱文字。既责以事契。故奉诺之矣。然所嘱在状述。而后考附录则其曰遗事者。实密翁状也。故下方曰某状云。夫密翁已状之。而更求他状。谁敢承当也。虽见行密集误致存拔。而附录之必用此状。不可易矣。顾附录中未备志碣。谨据密状稍详其序次。为幽志一篇。此则自用鄙见。似涉妄率。然于外旁先事。如此用情。或不至成罪否。又按本集虽甚寂寥。先先生学术心法之显有渊源。隐然自现。与世之藻华富丽者。自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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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矣。此而不传。后世之子云尧夫亦何据而知之乎。蚤晚当有锓行之日。如鄙撰文字。于是而滥杂矣。幸商搉而进退之。
答李景睹(庭云),景辉。(丁卯)
旬望之阻。已不胜慱慱。即日人来。拜领联札。欣伏审棣床动止连卫万护外。所以讲叙新谊者。极其缱绻。又无异一番具尔。何感如之。况新妇之蔼然面目。连作善状。想来若隔帷不见。而所以慰悦者多矣。岱镇向日一行。饱极滋味。而不无馀惫。继而有泗院应接。归来益觉困悴。方圉圉不振耳。再邀之教。自当奉依。但念渠自来根钝。且缘渠祖爱而无教。将贻法门之羞。极以惭腼。然覸其资本。终不是专然窒塞者。若渠一番回意。有所向望。则虽晚成当有可观矣。独回意非容易事也。幸联床之下。勿以根钝为可弃。随事提诱。使于始出门。得赖见闻之正。免为下等之民。则并与渠祖受赐多矣。前者泗会虽已相违。而虎院一会。定在来望。伊时贱迹当并厕。幸勿靳临枉。以偿泗会之睽耶。
答赵孟经(秉常),仲焕(秉章。○壬子)
乃者屡蒙惠书。所以见谕者郑重。披玩感怍。迨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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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已。庚炎比酷。不审友履启居一味珍福。岱镇奉老粗遣。但颓塌日甚。日用节度。实无一两分自立家计处。以故蒙学辈亦以游放为常例。未有奋发向进者。每以自误误人。自反而深愧耳。意下不知此状。乃以才子见托。望其有提撕开发之益。无乃意勤而事左耶。然其所以见托者。不过句读小事。非甚过越。谨已依教施以程课。试其所存。颇与此间童学有间。极可奇爱。若依分不住程督。其进益之可望。然文字之技虽小小。而亦须待积渐之功。不可一蹴而遽到。窃覸盛意太似汲汲。恐所以教养之者。失其从容浸厚之意。而一日意望稍违。反成颓懒也。溉根食实。自有次第。岂容才耕而遽望其穫也。幸更展拓期望。使之从容成就如何。奉际当在何间。临纸增怅。
与柳叔厚(致厚○辛未)
昨年鸰戚。已境过而时变矣。继而少游之逝。又何为哉。念其天资人品。本自超迈。而近来默观其矫揉之功。收拾之业。其名誉得失。非所期希。而吾党前茅。渠不能辞。癃废如岱镇者。与有倚焉。岂谓其奄忽乃尔耶。亲知惊惜已如此。况金玉天显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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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仍念执事本有乐无故。二兄二弟俱纪谌所难。而少而丧两金昆。老而失双玉友。执事兄弟之分。其亦厚于始而薄于终者耶。此外又有咸君之丧。其惨尤甚而其惜无不及矣。即承二襄同日。朝夕且轫。伏惟至情摧割。益无馀地。然亦无柰矣。不悲者无穷期。第当安而自保矣。以无益损有益。执事岂为之哉。岱镇亦非常界人。会极之死。于渠不下同气之戚。近日方卜权厝。而渠则日转惫瘁。临诀与未。姑未知也。少游之归。吾岂可无言。而草草挽语。万不尽意。且以几句转及咸君。至于佥哀前。礼式之问。艰于细书。一齐阙了。未知佥哀制能知老人无问之同于有问耶。踰岭一哭。自量难必。兄有从氏在焉。不至偏于踽凉。此后或有联翩于半路。可握手相叙否。惟节抑自爱。以副衰忱。
答申伯翰(丁未)
自经病患。料兄一番垂问而未见及焉。则辄欲先作一书。以致何谪。而村人来往。每致纬繣。乃者贤门秀袖传惠书。满纸缕缕。情溢言表。乃知兄之念我果如是。而问简迟速。自是适耳。极以感畅。就审长夏以来。高栖山亭。究得四圣之旨。此个消息。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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吾辈所罕得者。叹羡叹羡。何不以所啖蔗境。略垂派及也。意味许好清健。何烦再叩也。岱镇偶经毒疾。幸免鬼簿。些少馀惫。拖到半岁。视听动作。遂作剧衰人。来书所言俗离意想。固勿复言。即仙亭陶社踏逐之云。亦已不胜其惫苦矣。自恐因此遂成废蛰柰何。以此一年光阴。空然度了。寻常佔毕。已属笆篱。其终之叹极矣。惟思与兄相从于泉石好处。作旬望之计。若不鄙弃。未可与尧卿诸人。联翩一临陶仙等地乎。企仰企仰。学辨誊置箱箧。未及妆匣。不然岂靳借瓻乎。象纬考依教奉完耳。
答申伯翰(己酉)
前书之覆属耳。即自无何。续致惠问。吾辈信息相接。若常常如此。岂以会面之阔为恨也。仍审春暮。燕超有相。观玩益深。何等欣羡。勿村先生影帧改摹。还奉有期。有以见尊门佥执事诚于追孝而敏于敦事。不胜叹仰。谬及仪节。非蒙陋所敢与闻。而兄既以私布则弟亦以私质可乎。影前特祭。高明所引程朱说以驳之者。似已得之。无容改议。至于庙内单告遍告之疑。则凡有事于庙。鲜有不告。影帧改摹。何等重事。虽不系当位事。恐遍告为当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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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其遍告亦有节。庙中三位。勿村为东配。其西配位则自当配告于元位。勿村虽亦配位。却当特告。然则告辞当用二而有异同耳。更有所奉疑焉。影帧改摹。必依旧本。则奉出旧帧时。可无告辞乎。来书不及此一节。或者以已过而略之耶。愚意奉出还奉。合有二告。而其当遍告。又似无异同也。泗院已例。必详于院志。而亦尝电阅矣。今却不能记得。不敢奉證。然略记得。似与上项陋说不相远也。奉安时盛速。敢不乐副。但省事善愆。身气欠完。必得少间而后可自勉耳。兰谷集会校时。未及奉速者。以不期而成会故也。拟以来月间。约一二同志。聚于山房。此会若成则当奉闻于左右也。
答申伯翰(乙丑)
风亭良晤。已属敏惠之梦路。黉堂雅集。又成蹩躠之坐叹。方此驰仰不已。申景祖见访。传致手书。欣审至寒。燕超起居冲卫外。所以垂问而提谕者益勤挚。良足以当一面。不胜感幸也。岱镇穷庐癃状。视兄又三十里。向者宾主之会。所以不能进参者。亦由此耳。自此将坏蛰卒岁。何足言哉。栗稿序文被慈孙固要。强所不能。宜其见瑕于文兄也。谨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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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略加绳削。大槩承用来意。而稍有所化现耳。
与李华伯(廷实○丁未)
昨夏旅食。可谓备尝酸苦。而独幸与吾兄相遇。得闻奇伟踔厉之论。既又辱许以交。引而置之同志之列。若将以岁寒相期者然。自省庸陋。何以得此。此殆有数存焉。而一番客游。未为浪也。但合必有散。古人所叹。泮水一别。岭云千里。兄自京城人也。日与冠盖相接。区区末交。未知其有时入怀否乎。而若岱镇则一入山樊。索居寡徒。虽寻常面识。每系憧憧。况兄之言论风旨。固已耳惊而心艳矣。安得一日而不驰神向𨓏耶。玆者岁改春殷。未谙燕养有相。体气日健否。著述编刬。当日益富。其间缮得几卷。立得甚说也。科场得丧。已覸其不数数矣。然而密近辇毂。不应遽尔弃置。今庆试有日。将持满而待之耶。贤器鍊况亦何居。区区远溯非虚语也。岱镇昨秋之归。挈伯翰,应鲁二友。迂向槐清。溯巴串观仙游之洞。转自龙华入俗离山。上云藏台。领略数千里山川。于是乎平生之宿债偿矣。既而归拜老亲而无大家疾恙。馀累亦皆遣免。契阔之馀。殊以为幸。至仲冬渠偶犯轮患。经腊及春。馀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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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淹。迄未作闾里游衍。不知自今更涉几个旬月。方得复故耳。追记自泮而南也。盖拟归讨书巢。收拾放心。以古人为师友。时有一斑之窥。随手劄取。待同志相遇。与之上下商质。而此亦有戏剧者在。乃以疾病送了时月。良可叹已。六典编次。当不住䌷绎。前所纂定。果无更商处否。近考本书目录。除却考工记。未满三百六十之数。此处未知有何成说也。井田说仅记大槩。而不记其详。却恨向来未及誊取以来耳。方舆图已得更定否。兄之言曰虽一溪一麓。当指画无漏。此则恐言之太易也。窃以所尝领略于云藏台者。凡环海以内。棋错而绣铺者。纵横凌乱。莫可指的。虽使一一身历而目涉。及欲模写。则定不免所谓海岱之间矣。今不出庭户。而但采拓考据。乃欲使域中之一横冈一断麓。无一遗漏于片幅之中者。岂世间手分中事耶。兄若依前言纂成一图。使此生早晚得一寓目焉。则其为奇幸。当何如哉。落落千里。奉际无因。临纸秖有忡黯。
答李五叔(相行○戊辰)
岱镇不悌。奄哭先兄。白首相依之馀。情事罔极。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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承尊伯戚侍遽又不禄。吾党中清疏恬雅。孰有其比而乃至此哉。重惟贤季氏情事。应与自家一般。则仰为之悲悯而已。即蒙先施慰书。深吊其只影单露。而又自叙其遭罹之苦。披复以还。实有感涕而不自胜者。谬询礼疑。蒙陋何能知。然短丧祔祭未行于卒哭后。则练而后行。在所不已。若退待再期则再期非大祥耳。除非大故则不可以小碍退祔也。祔祀与节荐同日。则祔位恐不当叠荐。稍迟其还安。以待庙内荐毕何如。本生丧中所后殡奠祭。无可代行。则澡洁奉奠。亦所不已。本生衰服中所后变制。亦何可不行也。但卒事反衰服似当耳。此实揣摸之见。安免汰哉之诮乎。惟祝服履保重。
答李士实(戊辰)
前以岱镇老丧家伯。亟垂慰问。勉其保啬衰状。哀感深矣。因循陨废。迄未仰复。而又自无何续承惠牍。雅度不校。尤增歉赧。伏审春殷。经履起居冲迪。谬询首山立碑之节。佥议不一。如岱者何能勘定。但前面大字加徵士字去首山字。未协愚见。盖 徵命既非先生所应。则不书为妥。而首山字自是隐居所号。则不书为欠。若不书则后之过者。何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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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此之为首山遗墟乎。此碑若立之石川。则只曰先生遗墟亦可。而立之首山。所以表先生之别有遗墟。则首山字正不可阙矣。如盛见书曰石溪李先生首山遗墟。无容评矣。如何。
答权士搢(大绅○甲子)
冬初自外归。闻崇旆委及山门。而与之燕鸿。深恨孤陋无分于一番好追从。欲一书鸣谢而不能得。而惟对所留十图。以亚清眄耳。至月中路逢罗川赵兄。袖致惠书。兄之枉顾无谢而复此垂记。何其勤且挚哉。书中所叙睽违之怅。倾向之素。可将作一般语。重以翘感。第其谬加引重。至归以卫道牖学之责。则左右于浅陋。未尝面叩所存而上下之矣。从何认取而遽儗以云云也。试自循省。初非专无志者。而夺于拂乱。废于卤莽。今遽为老洫无闻之人。其为村秀才句读引路。已自不敷。况进于此而有云云之望耶。是书若入人耳眼。将两被笑骂矣。讨便固不易。而修复亦腼然。所以因循倚阁。至于改月逾岁。而更念来眷之勤缛。而应以颓懒。亦在诛绝之科。方悚然以自讼也。伏惟新正。经履起居履端增休。燕居观玩日以崇深否。岱镇坏蛰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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冬。日觉癃残。最是司视废职。对书策被翳雾。近笔砚生昏花。至是而辄弛然自废。㗳然自颓。如此度日。几何其不至于荒顿也。朱夫子谓有益于恬养。意大贤聪明内固。收诸外则益专于中。有以增其本原之养耳。若这样凡庸辈。目眊则神耗。未有可收回而内守者。只觉昏愦日甚而已。古来穷庐之叹。非为是耶。左右虽亦年迈。而犹未属桑榆之景。日用节度。想不被衰耗之损。幸望惩诸此辈。益懋饱饫。以进竿头之步如何。十图拭瞖艰阅。仅得大槩。足见研索之深辨析之截。区区昏谬。何能措说其间。而第承驳正之教。不容无一辞仰复。心所未契者。又不当隐而不布。谨就诸图。略拈其可疑。别录以仰质。必未中理。幸赐反驳。缘何一晤。以偿前日乖违之恨也。惟祝学履增重。以副瞻咏。
答权士搢(乙丑)
甲子至月出书。始承于本年春间。中间沈滞。已过一年。而其后因复落落者又半年矣。夫以兄既谬劳存记。岱镇亦不弛向𨓏。而一番往复。如此其难。山川之为间。岂非可叹耶。旱涝之馀。秋意乍生。伏惟经履启居珍卫。窃观书意。每有求进不已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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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岁间味得何等旨诀。了得几重公案也。谅所愿闻也。岱衰相岁增。昏瞖日甚。与书册相疏已久矣。初间犹谓所得于前日者。保为己物。而日省月验。渐觉渗漏。即今胸中便成空荡荡地。古人所谓不日进必日退者。始验为实际也。兄不知此状。犹欲处以强辅而责其益。在我诚感其不遗。而于兄何能为资耶。虽然平昔所闻前辈读书穷理之法则略记之矣。夫穷理之要。固在读书。而读书之法。只要字求其训句探其指。以会其言意。如此平易会去。以至凑合将来。则义理自当贯通矣。至如书文点画。六书中固有象形会意之例。而其实苍籀斯邈作字时。何尝一点一画。皆绘得那个理象耶。且如心字。从左一点而横顿一圆状。略有禀于天。主于身而为方寸之象。从中一点而右拖一点。亦有性具内情发外之象。求以象形。此其大槩耳。若更就上面手分化现。添条添线。求状其难状之妙。则不殆于扭捏而穿凿乎。如人字两脚平立。有参三之象。中字一圆竖画。有正中之形。此则形与意尤章章矣。然今以人心之有善恶。而遂将人字谓左为善右为恶。则纯善之人。将不足于为人耶。以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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本达道之有二中。而却就中字分上下为这中。左右为那中。则上下左右之中。其为两样中耶。至于道字庸字。可求以转注假借。而无当于形意。就此为说。尤见其牵强也。窃怪夫兄之读书。何不平平究玩。因言会意。因意会理。而苦苦向点画旁边上费了许大精神也。意者兄玩索日久。见理既熟。而离了寻常见解。转向新奇处去。然只此喜新好奇。便是病处。或得反省而裁损耶。至于首章图及全篇总图。古人亦多为之。宜不在此例。然愚意不能恰恰亭当。则或反起人之惑。不宁无图之为愈乎。古人之图。皆出于不得已。苟在得已则已矣。今就中庸一部。字索而句探。至于融贯而会通。则所以自相发明者足矣。何事于安排妆点。添费一工夫也。十图图本不留于此。前贡陋说。随已忘了。此来盛辨。又极烦浩。区区昏谬。不能一一供对。只将合下蠡见。悉以仰㬥。然于高明积费功力处。似涉一笔句断。是又恐悚处也。未可重赐反复。牖此昏惑耶。
  就别纸中。拈出数句仰覆。
 清浊粹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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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浊粹驳皆气也。今曰清粹者理也。此处恐辨别不出。如曰变浊为清。变驳为粹者理也云者。则却可如此言。然必要衬贴。当曰变浊驳为清粹者。学问之力也。
 二之则不是
二之云者。判理气而各做一物之谓也。如此则不是也。盖理气虽是二物。而其在物中。混沦不可分开在各处。其运用也。虽互为之主。而理必乘气。气必随理。无时而相离。此所以不可二之也。今将理气分为二圈。各在一处。则其二之也不亦甚乎。
 
人做得底亦道
人做底固亦道也。然方言率性之道。则做者是人。而道乃所当做之理也。此有能所之别。恐不当鹘囵说了。右数段略备思辨之资。于此更审一审。则其馀未及者。或可反隅而自看矣。
答权士搢
二月辱惠书。不几日承领。若使往复每如此。何必以山川间阔为恨也。向后阻绝又半岁矣。承问稽复。已为逋慢。而况彼时伏承以大期重制。痛失依仰。诚宜汲汲进唁。而坐阙礼式。尤以愧悚也。徂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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入秋。不审服履兴居冲骘。书策工夫日有滋灌之乐否。岱镇一年衰似一年。眼昏神悴。无有馀状。不惟不能作生面工夫。虽平日所据而为茶饭者。亦消散殆尽。似此模样。无足以仰劳恤念者。兄书每责之厚推之重。岂不愧窘而欲遁逃也。六书形意之说。前固略举之。明其可槩而不可局。兄意乃以天地垂象之原。圣神开物之意。举不出此。而使夫求道者取足于书文点画之间。此王氏字说之所不肯道也。岂有激于鄙见之陋而太活其辞耶。书铭中点点画画一在其中者。乃写字时持敬之谓。而兄却将作书文点画本具之妙。恐亦失于赚连也。大抵意形声事之类。只是造字化现之法。而其用则却在缀为词语。以载事而明理。岂可胶守一点一画而尽天地法象之原。造圣神开物之意乎。如伏羲奇耦之画。正模写出天地阴阳之象。而亦须四之而为象。八之而为卦。衍之而为六十四然后。天地万物之理。方得而备现。今就书文点画而欲穷尽天人性命理气分合之状。不殆于枉用心思乎。且文字之体。自苍籀以后。累变而为今之隶书。以累变之字体。明不变之字义。诚不可以点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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桩定也。且如心字。古为一脚四齿。略有一性四端之象而已。今为横乙二点。略有包性统情之意而已。今更就隶字上面。添线缀丝。分疆定限。以下横画为气质之性。上竖点为本然之性。左一点为天命。右一点为端情。理气本浑沦而今有界限。性命即一理而今有位分。岂古之人心。一性四端而已。今之人心。却有此许多墙壁区分乎。夫道与器有上下之分者。以其可见者为下。不可见者为上。非块然悬于上。隤然顿于下也。今以本然之性安于上。气质之性安于下。性果有二性而亦一居上一居下乎。左点为命而右点为情。性情之理。即是天命。而何以左何以右乎。太极图第一圈。即阴阳圈之中一圈而挑出在上面。以示其不离乎阴阳而亦不杂乎阴阳。不可以是为两太极也。性即太极也。但谓之性则已是堕在形气之名。故即其形气之中。指其不杂乎形气者则曰本然之性。杂乎形气者则曰气质之性。而性则一而已。故心统性情图。外排气质曰清浊粹驳。内目本然曰仁义礼智。而安一性字于正中。其果如心字图之分上点为本然之性。分下画为气质之性者乎。一心之中。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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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两性圈者。非所谓二之则不是者乎。统性情下图。以四端七情。分作两圈。此则不得已也。盖浑沦说时。已以四端包在七情之中。则分开说时。安得不分而各出乎。然亦在观者之善观。盖曰发为四端者如此。发为七情者如此。是不可叠书而累文。故各圈而别之。非以端情位置有上下也。援此以證心圈中两圈。无乃有可辨乎。虽然兄之为图。用意甚精而用力甚苦。决非旁观者容易句断。而直以兄意苦欲闻评骘之语。故不敢以心口自隐。数次往复。愈发而愈㬥。几似工诃盛作。还切恐悚。然非敢工诃也。欲悉㬥愚陋以取质也。如何如何。一番会讲。岂非喧豗中一盛事。而但欲令岱镇倡发则有所逡巡矣。早晚或有倡之者得会某处。则不惟广接知旧之为幸。与兄一番面讨。亦一事也。政远惟祝益懋崇深。以副瞻咏。
答南仲元(壬寅)
两年怀想之积。计彼此一般。而至于道情替面则每使左右者先之。此正仆之不及处。为之一感一愧也。彼时慎节未知因甚作祟。乃至久贻惟忧也。虽旋示痊可。差降悬虑。然岂如直承安信之为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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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献岁发春。伏惟奉欢萱堂茂膺新休。节宣当益清健。玩养当益崇深。遥为之攒贺满万也。岱镇自冬间为沴气所围逼。杜门奉老。罕与人接。苟其志气贴定。不妨趁此静寂。得以温理书册。而一个身心。都为忧虞所乱。任运悠悠。一向废弛。三馀之事。倏已蹉过矣。属此履端。惕然有惧。方欲稍加收拾。以为尺寸之计。而金玉之音。适与先后。或者湖山百里之外。有默相感诱者在耶。示谕论语之仁。以偏言者言之。故集注先言爱之理。孟子之仁。以专言者言之。故集注先言心之德。此非高明创说。乃诸葛氏说也。岱镇于诸葛说。实有所未晓者。盖有子言仁。从孝悌说起。则固以偏言者言之。而诸葛氏曰论语言为仁。是以偏言者言之。其为偏言。岂以言为仁之故耶。二十篇中言为仁处。岂皆以偏言者言之耶。要之其主爱而言仁。是其偏言处。而说到为仁则毕竟是兼包之仁而为专言者也。至于孟子并言仁义。则分明是偏言之仁。而诸葛氏却以为专言。直是不成说话。故岱镇尝因其说而反之。以为孟子之仁。以偏言者言之。故集注自心之德。说归爱之理。论语之仁。始于偏言而卒归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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专言者。故集注自爱之理。说归心之德。诚未知朱子本意果出于此。然觉于义理文义。不甚反悖。故向于泮馆敢以贡愚。而亦不谓七篇中无个专言之仁。论语中无个偏言之仁耳。当时盛辨。但称诸葛说为得。岱镇说为失。而未尝明言其所以得失。故区区未能辄改其说。承谕申以前说而追诘岱镇自信太过。拒人太峻之罪。区区未省当初贡愚时。有甚唐突叫唤。以致介于雅度而乃至今不化也。令人惶恐缩恧。不敢更费分疏。然书中又只言义理文义有未安处。而终亦不肯说破其未安之故。是虽出于引而不发。使之深思自得之意。然迷滞之胸。益觉懑然。今且倚阁两注同异。敢请论语之言为仁。何以为偏言底。孟子之兼言仁义。何以为专言底。来谕所谓不容差误者。正在此处。而若爱理心德字之或先或后。犹为次第义也。抑诸葛氏一说。见于孟子小注。而不复说偏言专言。却以体用为说。其说亦有未安者。然其不用偏专之说。则意者自觉其错解而弃之矣。而被永乐诸儒误收于论语耳。高明无乃轻信其说耶。早晚于偏言专言处。请下一转语。以开此蒙滞也。仁里朴君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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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敝门。自此便仍当陆续。顷年笋封之联。始觉其为前定语耳。慰甚慰甚。惟祝加护摄养。益懋研究。更推所存。以惠末契。
 记得顷年与李淑汝。语及此义。淑汝云且休说偏言专言。但孟子对利而平说仁义。自当用仁字本训为心之德爱之理。而有子言仁说向孝悌去。故集注却先言爱之理。其说似稳。幸更入思议。
答南仲元
春末所惠长笺。迄今稽谢。虽缘便递之罕。恒切逋慢之讼。即奉朴兄而会。叩审肇冬。省欢节宣对序珍福。书策工夫。日以精研。慰浣之外。重以叹仰。岱镇索居一年。未得与师友相从。寻常佔毕。日就孤陋。时自循省。深怀恐闵。惟以奉老遣免为幸耳。论孟训仁之别。来谕所證克复章集注旧本。亦曰心之德爱之理者。可以破鄙说中始虽偏言而卒归于专言。故自爱之理说归心之德者之为强说来由矣。因高明提示。得以濯去谬见。荷幸荷幸。但谓孟子首章之仁以专言者言之。故先言心之德者则终有未能脱然者。盖此仁字。与义并举则已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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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为专言何者。既有这个仁。又有那个义故也。若所谓仁人心也。虽与夫义人路也并举。然乃以其存心制事。相为体用者言。而初非各指为一事。则这仁字不害为专言之心德矣。至所谓仁者天之尊爵也。人之安宅也。则正以仁之为全德者言之。而无所对举。其下所云不仁不智无礼无义者。乃其带补说。而尤可见上仁字之无所不包矣。是安得为对举而犹为偏言之證乎。首章仁字。既与义并举。而其下又以不遗亲不后君者两下说杀。其不可遽指为专言之仁也审矣。于此而乃曰专言故先言心之德。则无乃勒本文之意。以就集注耶。岱镇近于思绎之馀。更有一斑之见。盖有子章训仁之先言爱理。诚以本章仁字主爱而言。而若孟子首章仁义字。初非为论仁义发也。特举其名目。以与利反对而辨其取舍之分。则其说之偏专未分矣。就此两字。自其存心制事。相为体用者而言。则仁为心之德而义为心之制矣。自其五性迭用。各为一事者而言。则仁为爱之理而义为事之宜矣。于是立定仁训曰心之德爱之理。以对义之为心之制事之宜焉。盖其文字次序。自合如此也。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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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淑汝说。意者已得此意。而但说出未分明。且云心之德爱之理。为仁字本训。则若以爱之理心之德。为训仁之变例者。觉更未安。故前书有云矣。今乃知其见处不爽。而言语之间。有些出入耳。未知高明更以为如何。若高明所證援。则除引克复章旧注。以破鄙说外。往往不能无失。如人心天爵章说。适固已言之矣。至以万正淳问答。为专言故先心德。偏言故先爱理之證。则万氏之疑。初不在心德爱理字之或先或后也。特以其既言心德。又言爱理。而疑其言之不一耳。故朱子以爱理心德非二物者答之。是何与于发明训仁之别耶。又以诸葛氏体用之说。为本于朱子。则朱子所谓仁兼义言则是言体云者。即所谓存心制事。相为体用。如仁人心义人路之谓也。其所谓专言则兼体用而言者。即如论孟专言仁处。皆包体用在其中者也。何尝以心德为体。爱理为用。如诸葛氏所云乎。至谓诸葛氏偏言专言之论。本自无病。而被永乐诸儒误加删节。则于诸葛氏尊护至矣。而于永乐诸儒压倒太甚。恐皆未为至当也。若原书中泛辞论辨处及警诲反覆处。义理尽明白。辞意尽勤挚。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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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三复传诵。而其中以论语爱人之训。为只举仁字而犹为偏言。则爱人之仁。本对知人之智。恐复失照管矣。且曰心之德。为仁字本训。则又若以爱之理。为外料搀入。亦恐未安矣。盖心德爱理。皆仁字本训。而爱理字尤为紧要。观于朱子仁说可见。岂明者偶未之察耶。抑尝闻古人之言曰解书不同。除紧要外却无害。今此训诂同异之辨。犹属閒事。虽或错会专言为偏言。偏言为专言。苟能于仁字意味。体会得亲切。则专言底即是偏言者矣。偏言底即是专言者矣。亦何事于浮辞竞辨乎。此则吾与高明所当交戒而互勉也。不审高明不以为不然否。因朴兄归。潦写以覆。惟祝侍学加勉。以副见慕之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