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凝窩先生文集卷之十
書
答金南輝(箕應)問目。(心經發揮疑義。)
人心道心章註。虛靈知覺。(止。)知覺與智。分屬精粗。
心之所以能虛靈知覺。以理與氣合也。若曰虛靈知覺者氣之爲。而所以爲虛靈知覺者理。則本文一而已矣者。似專指氣言。而其下所以爲不同者。反似指理而言。恐未穩。且知者心之神明。所以妙衆理而宰萬物者也。主性而言則謂之智。主心而言則謂之知。未嘗有二也。但古人言知者。或就氣上說。然以智與知分言體用則可。而分屬精粗則無乃不可乎。智包四德之說。亦合商量。智者別之理。於四德無不貫通。而直謂之包四德。與仁一例。則未知其如何。
人道四七分開說。(止。)人道心境界。
四七之分屬人道。已有退陶之論。盖道心之原於性命者。卽四端之理發也。人心之發於形氣者。卽七情之氣發也。恐不必截取上下二句。分爲情與心之境界也。
閑邪章吳氏註。(止。)近於釋氏斷制外想之說。
物與邪有異。邪不可不閑。物不可不接。吳氏此言。似
近於禪旨。
朱子答張敬夫書。至靜之中有動之端。(止。)說得過重。
靜中有物。朱子始以復之一陽言之。而後以坤卦陰中之陽當之。所論至靜之中有動之理。猶坤之不能無陽。正是朱子說也。然此書本旨。只爲明靜非死物之義。非所以分別發未發境界也。不必以初晩說爲疑。
操存章。夜氣浩氣體用。(止。)良心良知同異。
浩氣夜氣。雖所就而言者不同。而其實一氣也。但夜氣牿之餘。只以淸明言。浩氣體之充。特以剛大言。豈可曰夜氣爲體而浩氣反爲用耶。至於良心良知之異。程子之說。卽所以發明孟子之意。良知良能。卽良心之註脚也。有何同異之可言耶。
敬齋銘。魚躍鳶飛仁在其中。(止。)敬之用工。
鳶飛魚躍。形容道體之自然。而於此可見人慾凈盡。天理流行底氣像。則以是而謂之仁在其中者固宜。朱子答廖子晦書曰。鳶飛魚躍。道體無乎不在。當勿忘勿助之間。盖飛躍之不用力而非不用力。操存之非着意而非不着意正相類。取此而爲敬之工亦宜。
動靜不違。
動時敬則動不違。靜時敬則靜不違。若曰敬無違則似倒說。又曰體無違則尤沒意。
定性之性。活看似心字。
心性一也。言性而心在其中。故本章言心者三。言情者亦三。而所主而言者。性之本體。故程子亦以性言。如此處活看似好。
眞氏註。理自內出而周於事。事自外來而應以理。(止。)不能無疑。
眞氏此條。驟看之。不能無語病。疑之固也。然古人對說內外。多有不以辭害意處。如敬內義外禮外樂中等說。尙不可判而二視之。况曰事卽理理卽事。旋卽一之耶。在心之理。卽在事之理。而以其在心在事。故曰內曰外。非眞有墻壁遮攔之謂也。大學格致章。已有此意。盛諭中方其未應而在內者只是這箇理。及其方應而在外者又是這箇理此一句。已覷得眞氏本意。今以理事內外之分言。而直謂之事之在外。本無是理。及其自內而出然後。方有是理云云。恐涉深文。而尊說亦自相矛盾。更爲虛心細究如何。
求放心齋銘。非誠曷有。非敬曷存。
不誠無物。曷有之有。似指有物而言。敬以存心。曷存之存。似指操存而言。各有其義。不可曰同。
仁說。惻隱與愛與公與恕與忠。分屬於仁之體用。
惻隱愛公恕忠。皆是證明仁之名義。未嘗以體用言。况此五者。皆就仁之發處而言。非卽指仁之本體。此處着不得一體字。
五性生時有次序。發時無次序。(止。)五性互相爲主。
五行之生。各一其性。則五行生出之初。卽五性之本也。然以五行相生之序言之。則在物之木火土金水。爲在人之仁禮信義智。卽所謂五性生時有次序也。及其賦與之後。發用之時。則或有義先於仁。禮後於智。隨物感觸。自不得不爾也。至於互相爲主。則仁先發處仁爲之主。而義禮智未嘗不行於其中。義先發處義爲之主。而仁禮智未嘗不行於其中。禮智亦然。
朱子行狀。本末精粗。(止。)發揮以行狀終篇。
本末精粗。指事物上言。表裏初終。指身心上言。學主於敬。始不免矜持。而終至於純熟者。積之厚也。質過於剛。始近於嚴厲。而竟至於和平者。養之深也。發揮之必以兩先生行狀終之者。與孟子道統章末。繼以明道行狀。同一義例耳。中庸則補其闕遺云云。恐未
及致詳於本文。本文曰於大學中庸則補其闕遺。別其次第。補闕遺似指大學。別次第似指中庸。而兩序之言心言性。兩書之分章分支。不害爲通看。未知如此看。無害於正義否。
答文聖中(鎭洛)
久阻芝宇。時有耿懸。轉遞承訊。此意良厚。矧又語及名理。不憚問寡。此又感服。從審肇寒。侍餘起居冲裕。親近書冊。日有課程。歉若不足之心。便是進進路頭。爲之欽聳。世間有意此事者。每欠眞實心地。雖有講學之名。而無講學之實。問與答不免只從口耳上說去說來。終恐不濟事。非謂左右亦有此弊也。俯示疑之固當。而解之亦穩。不須更借聽於聾者。兩下分言。已一回普說矣。依此體認於人道心界分。則自當瞭然。未知如何。理氣四七之辨。其說甚長。而要不外渾淪分開四字。偏主一邊。不能相通。最爲痼病。合兩說而會通則無此疑與病耳。源祚近作江左行。再宿於晩愚亭。一宿於高山。與諸名勝穩討。不虛作一行。而明春又欲依滄洲古事。一番儒會。左右亦應聞期來參矣。
答李章國(秀瑩)
漆溪便。得三月書。遠賜垂問。此意良厚。而其間花謝笋長。爲日已久。一慰一悵。謹問處靜劬經。體事增穆。不學便衰之嘆。鄙所瞿瞿。耄及者已矣。賢者亦不免此否。志而不專。工而不篤。一生坐此病。何能爲賢者謀耶。高山水月。曾一俛仰。而審有近日同人之樂。甚盛甚盛。於此地講此事。此生已矣。悼嘆奈何。承有一扣山扃之意。甚企而何敢望耶。源祚從前自處以七十康強。而自歲前偶患毒感。咳喘嚥咯。氣息隨陷。眼花又妨於看書。終日爲結夏樣。其中則依舊擾攘。忘馳俱病。此近時有講會。而宿習難變。自無意做好人。亦且奈何不下矣。以義理疏事。向有所往復於貴門。而遠近靡定。洋舶之警。又令人仰屋。想已入聆矣。
答金致遠(基洙)
屬此晩暮。傾注尤切於同人。如左右者。居不甚踔遠。每以不得親眄睞而討底蘊爲恨。迺俯賜手牘。意寄珍重。溢幅縷縷。帶得儒邊氣味。三復以還。令人感服。但推重於老洫無聞之人。過費牙頰。君子一言以爲不知。左右亦未免時套否。今世爲儒者。多頭出頭沒於膠漆盆中。慕名而自托者姑無論。雖親近有道之久。未嘗以眞實心下刻苦工。定齋公在時。亦以此憂
憫矣。顧此本未始無意於此事。蚤騖於世。受病最痼。行己則半古半俗。爲學則乍和乍戰。每自循省。不勝慙汗。今已耄及之矣。如左右者。視此爲戒而汲汲於由內及外。自下達上之事。無徒以出入四寸爲譚說之資。如何如何。性經年前果有依倣蒐稡。而終有疊床畵葫之嫌。旋卽覆甁之矣。俯敎之及。祇增僭猥之咎也。歲已新。書史頤神。學履增祉。源祚居然去八耋纔數歲。眼眵脚澁。唯符到是俟。時入山舍。不過取適養閑計。而鄕里後進。或相往來。祇成一塲閑追逐。若蒙賢者不遐一扣山門。則譚山水說桑麻。亦足以鬯敍幽情。企望雖切。亦何敢必耶。阿姪看文字有癖。見解不爲不多。而但困於所長。不免博而不約之病是憫。
公元1261年
答金國明(鎭奎○辛酉)
爲儒邊氣味。傾注日久。匪意令從氏委顧。兼承惠札。意寄鄭重。感僕叵量。矧審雪沍。篤老省定餘。學履動靖崇衛。區區仰慰。看讀之工。想應專篤。而自知其無所進益。卽此是好消息。幸以老而便衰如鄙人者爲戒。如何如何。大坪喪事。吾黨俱可相吊。况左右事一之地耶。然當此法門衰敗之日。尤宜各自擔夯。益懋
崇深。未知果加意警惕否。源祚衰惙例也。而晩暮塡補。無以自力於炳燭。祇一悼歎而已。先院梁頌。顧筆退辭拙。無以承當。而重違勤囑。不敢終辭。謹當收召迷瞀。從後便搆呈。以聽進退耳。
公元1268年
與金國明(戊辰)
床笫之苦。家國之憂。日夕炳炳。無况味可言。惟有同人之懷。時勞魂夢。際玆賢器袖書至。其慰可抵一晤。霜高日晶。經履莊穆。過去菌慽。何必久滯方寸。撤院事儒林所共沮喪。不獨子姓之私慟而已。向後善處。無十分穩界。旣非紙牌。又異廟主。權奉齋室。非可久之道。創立別廟。無不祧之令。禮終有礙。義所不安。惟當埋板以俟之外。無他好道理。諒爲之如何。源祚衰癃如下山。眼霧於古紙。脚氷於坦途。重以長兒之病。跨歲彌留。極有根祟。渠亦回甲老人也。憂慮不淺。仲兒方在直。而仕宦本非得計。膝下亦甚無聊可憫。漢汝九地奄一周。而嗟惜如新。賢胤自有家庭義方。何待外人。卒乍間亦何能有所資益耶。揩昏不能究展。惟冀偸隙觀繹。以副期仰。
答朴薰卿(致馥)
在鄕而書。勝於在京而面。其喜可言。沈淫書史之林。
探躡天月之窟。足以樂人之所不樂。比諸泮舍留滯。意緖果何如。書中多過奬語。非賤陋所堪當也。古人書尺往復。皆實際語也。發病求藥。對證投劑。兩皆有益。不似今人徒爲一場梔蠟而止。幸賢者之視爲戒也。祚平生坐此病。今已眼花而古紙日疎。體餒而元氣自鑠。自己身心。尙此奈何不下。何暇爲人謀。方留山舍。與村翁野老。談桑麻說陰晴。此際若得面晤。則對㙮說輪。亦或有相長之益。此不可易而得。輒悵然而止。
答宋康叟(寅濩)
書至審慰。省節一安。兼有經說疑問。可認近日留心玩繹尤喜。然凡講究文義有二病。一曰纏繞。如治絲者未得端緖。乍解而旋結也。一曰攙說。非其本義而攙入他說以淆之也。賢者留意論學。𨓏𨓏有此二病。幸高着眼虛着心。同異分合之際。勿以此疑彼。勿以彼斥此。各就其地頭而解剝。則自當有昭曠之日。試以此用工如何。來諭明德說。性與德。義則同而名則異。故章句各就其名而解之。中庸訓性。先言天而後言人。大學訓德。先言人而後言天。主人而言。故言心言性言情。雖若三層說而其實一也。虛靈不昧。指心
體本明言。而兼理氣在其中。具亦是理。兼亦是理。非各爲一理。有何以理具理之碍耶。但單指心則心之當體帶氣。所謂神明是也。本體卽理。所謂降衷是也。旣不可專言氣。又不可專言理。所以統性情兼理氣之訓。爲攧撲不破。而虛靈之分屬理氣。反有破碎之病也。
答李啓彥(晩正)
山齋涔寂中。得見手墨。縷縷數百言。多自警語。甚喜其能自拔於流俗也。然人必有眞實心地刻苦工夫然後。始可以有爲。說病讚藥。恐終不濟事耳奈何。知君有好資質好志尙。得之眉睫已屢年矣。見之書牘已數度矣。想已有自點檢。眞知其病根之所在。而書中所示。尙浮泛不切。此今之人通患也。時行寒疾。例用小柴胡湯。或陽藏陰虛。補瀉各異。醫家只以例方應泛問。兩欠誠實。君果眞有意於此事。則就質不爲無處。試劑不患無方。空空者何能爲君謀也。第以愛之至而望之切。故以眞實心地四字奉勉。工之刻苦與否。尤非他人所能與耳。此中入山亭旬日。了得一部中庸。盖慮春間講會。無以副諸生所需。其無平日積習之工可知。年少輩可視此爲戒。而衰退之自力
佔畢。亦緣於是。果知此事之不可無也。堂額老腕曷任揮灑。後勿復爾。爲我藏拙至可。
答李器汝(種杞)
得吾人於文學古家。聲譽灌耳。每恨不能源源過從。自京歸。心畫留案。非直慶吊相問。別有意寄勤縟。尤恨其不接眄睞。未及叩其所存也。高明之向我厚。何若是溢幅津津也。若以世契乎則凡我鄕井。孰非親切。若以文墨乎則得之家庭。自有餘裕。如或不屑於科臼。而要我爲孤竹老馬則顧非其人是愧。而相從於寂寞之濱。講討古人緖餘。是老友之所渴望焉者也。獨不能辦一款段。訪我于晩歸亭中。留作旬月面目。而至今含意未遂耶。士貴立志。志苟立。些少冗奪不須言。望賢者先立其志。毋止爲能詩作賦場屋間巨擘。如何如何。
公元1301年
答梁觀(四書疑義○辛丑在耽羅時)
聖人立言。各有攸主。大學論學。故只言心。中庸論道。故只言性。然大學明德之具衆理。理非性乎。中庸之戒懼謹獨非心乎。然則言之不爲多。不言不爲少也。朱子序文。發明原書之意。不得不言心處幷言性。言性處幷言心。不但備未備發未發而然也。
古人解經。只欲逐段理會。切忌攙入他說。雖說得通。已非本文之正義。况段落各異。自相窒礙乎。今此諸條。骨董紛挐。全學擧子疑問。殊欠討論講確之實。此後則只於籤疑處。或一二行三四行。多則多言之。小則小言之如何。
意雖有善惡。而上面已有致知工夫。知善之當爲惡之當去。則誠意之意。專指善言。故直曰誠而已。若到得誠意地頭。始欲分別善惡。則侵下一級。非立言之本意也。致知比則惟精也。誠意比則惟一也。以其察之已精。故守之以一。若合精一爲一件工夫。恐欠分別。
孔顔所樂。(止。)引而不發。
孔顔所樂。旣無事可指。有難言語形容。周子之引而不發。使學者自得者此也。如欲體認此意。就古訓中如樂天知命。嘐嘐然處𤱶畒。仰不愧俯不怍。心廣體胖。君子長坦蕩。人不知而不慍等語翫味。則庶乎其得之否。
吾道一以貫之。(止。)不曰以一。
以字上下之間。語意煞異。如坤卦敬義之訓是也。夫事事而竆其理。物物而盡其則。到得萬理皆通。便合
爲一。更無去處。所以言下卽唯也。若曰以一則便是有形物事。以便是用力安排。語勢恐不可如是。
性只是渾然一理。(止。)不可謂之五理。
性雖渾然。而渾然之中。自有燦然之體。理之得名。本是有條理之義。不可只作渾淪看也。故朱子曰仁義禮智。便是天理之件數。旣曰愛之理別之理宜之理知之理。則謂之五理。亦何不可。但理就事上說。有萬不齊。就心上說。渾然爲一。如是分別。恐涉語病。
與愚山鄭氏門中
積違面晤。尋常瞻詠。卽惟春寒尙峭。僉體動止萬護。源祚今年爲古人禮限。將永謝朝籍。趨參賀班。爲畢義伸分之地。而因家兒筮仕。待其來肅。姑爲濡滯。有違素計。秖自愧閔。竊伏念先立齋先生棄後學四十餘年。尙未蒙貤贈之典。常所慨鬱。今當告退之日。欲一言陳悃。而湖上加贈之請。亦爲未竟之案。此兩件事。爲嶺中大議論。故幷擧於疏中矣。一種之論。以不通本家。輕爲此擧。爲更起屛虎之端。方有專人通告之擧。鄙人愚暗誠所未喩。鄙人以先先生門下舊人。爲先生請贈。果是私情公議之所不可已者。而亦嘗廣探物情。遍議廟堂諸公。若又兩邊撕捱。別生他
議。不計事理。惟以倂擧爲嫌。則鄙人之橫被疑謗不須言。而正所謂天下事無復可望矣。咄咄奈何。要陳悃愊。有此覼縷。幸勿爲外言所動。惟以先事爲念如何。此際若得公心洪量一二員。彌綸兩間。事可諧矣。而鄙人困於唇舌。又將以念後還山。何敢望其必信愚言。以爲善後圖耶。
答愚山鄭氏門中
殷喬不欲作致書郵。前書尙在篋。方深懊悵。河上伻回。恪承惠札。仰感不遺之盛意。矧伏惟春暄。僉體萬護。積違之餘。尤庸慰洽。源祚亡琴之慟。今已過朞。尙復何言。而家兒筮仕。亦足爲寒門之幸。今行已告退於朝家。從此可以攜書卧雲。斷送餘生矣。快適當如何。疏事梗槩。已陳於前書及追告。而自承尊喩。不能無蹙然不安之心。腏享貤贈不宜幷擧之敎誠然。而鄙書前言高山營建。後言愚山追配。以見其儒林尊奉之義而已。末段結辭。俱專以贈爵爲請。腏享字初不槪見。無或謄去之本。與正本異。致誤尊聽耶。答河上書中兩欵語。尤所未喩。先先生之於湖上。未嘗不以門下自處。而特未及執經請業。遺文可攷。故鄙疏起頭。先言承家學之傳。以明其淵源之有自。繼
言出入某門。窃取聞見錄中語。以著其兩贒相繼主盟斯文之功。遣辭之際。自以爲十分稱停。而反以不審見責。且以傡擧尾附謂之未安。陞廡疏中五贒傡擧。不得不以世次而先後之。退陶先生之居於第五。其可曰尾附耶。至於斷念已久之示。其在尊事體之道。不欲效世俗子孫私干之例。在本家處義則得矣。而老洫一疏。始出於四十年寥寥之餘。不待人之勸沮。亦欲自本家禁止之。毋迺過乎。窃想僉見亦不如是。而此等句語。恐爲人言所動。先入爲主。或不能平心徐究也。且今疏已承批。物議旣盡回公。時相已以回啓措語有所往復。倘因自中唇舌。竟致沮敗。而曰此亦出於本家之意。豈理也哉。望須深量。勿爲一時偏聽所誤。使百世公議。得行於是非之外。如何如何。
與蘓湖李氏門中
疏事素所蘊蓄。今於告退之章。始一陳㬥。而愚山請贈。亦爲吾黨未遑之事。徧議於當世諸公。又以全嶺慰悅爲主。故以傡擧爲定。盖嘗積入思量。煞費頰舌。窃自謂公心血忱。而自中一二家。忽起風浪。至有急伻本家之擧。貴中僉議。亦或以不單擧爲未安則將
奈何。疏本已爲貴族所謄去。想已入覽。而鄙說體段與儒言異。寧畧無縟。初本結辭。以腏享對言。而反礙於時眼如前日之爲。不得已改本歸重於贈爵。然其中未列祀典。姑未請命等語。便是已告於朝家矣。未知僉議以爲如何。今已承令廟堂稟處之批。此際若得有識見解事理老成一二人。彌綸兩間。不露圭角則事可諧矣。畧以此意。議及於李心甫諸公。而鄙人行止。已陳章告退。不宜久淹。將以念後還山。幸廣議熟慮。以爲善後之道如何。
答法山崔氏門中
此友專枉。下札兼辱。非愚陋所堪。慰感之餘。繼庸慙汗。恪審晩炎。僉體動止萬衛。區區慰祝。先竹軒先生遺墟碑銘。顧事體之重如何。而不佞敢當之哉。况聞有龜翁文字。藐玆後生。遽下手於韓文公脚下。尤難免僭猥之誅。雖以諱字之不書。銘詩之未備。不得已改圖。當世秉筆。不爲無人。幸望諒此苦懇。捨而更求於大方。千萬切仰。
答法山崔氏門中
尊先祖兩世遺稿。謹拜受盥翫矣。讎校之役。顧念事契。何敢辭免。而但近苦眼病。最妨於看書。無以致精
於掃塵將奈何。隨隙效力。早晏呈納。弁卷文不敢當。然亦不敢苦辭。至於行狀則果難副敎。盖狀文體段。先於碑碣。據而爲本。而不幸遺失於回祿中。只有大山,星湖兩先生文字。眇玆後生。何敢下手於其間。而又據有其上頭哉。且竹軒先生事行。已備於兩賢碑碣中。無容更贅。雖無狀亦何妨耶。鸛峯,梅窩兩集。亦當各有弁文。幷忘僭留念耳。禮說自爲一書。待事力稍敷。追刊似好。未知如何。
答道東院任
渴餘甘霈。幷惠書蘓瀉。謹惟酷焰。僉體動止萬衛。樓役旣至擧欐。仰想監董賢勞。慰祝之餘。繼庸拱慮。源祚衰力抵不得熇赩。內暍外疿。喘喘欲殊。今日之雨。始有生意抃野之喜。非直沈痾之祛體而已。梁頌初旣不敢以匪其人辭。今於指日專价。推諉無路。玆忘僭搆呈。至於樓額。尤不嫺於趯啄。而副急揮染。恐不合用奈何。所示三號中。洛一尼洛俱不合於鄙意。盖樓名異於院號。每於虛境而取實義。如廬江之養浩。玉山之無邊。道南之靜虛是已。故妄以水月命名。秋月照寒水之詩。卽千載心法。而先生詩中江心月一舟及只將明月照孤寒之句。與之相符也。未知僉意
以爲如何。飛鳳雖取山名。而兼有曾點翔千仞之義。故一本亦爲書呈。兩額取舍。惟在僉座鑑定耳。
答德川書院士林
南冥先生文集重刊。誠吾黨之盛擧也。迺蒙弗鄙。俾以都檢之任。托名爲榮。雖不得辭。而顧此湔劣。非徒不稱。衰病轉甚。道里且脩。恐無以効力於監蕫之役。殊可自愧。且念大贒文字之增補刪潤。事體重大。必屢經具眼。合採衆議。方無後悔。院中諸斯文。想已到底勘定。而道內僉贒。未得與聞末議。鄙人名參任司。而亦未及一寓目焉。是所瞿瞿。登梓果在那間。未知甚鬱。
上伯氏
月餘禁直。前後登筵凡七八十遍。經盡無限勞苦。而天眷隆重。一未承譴。感泣而已。中間與沈啓錫爲僚。諸承旨皆以爲兩人作僚。實非常事。不可無唱酬之擧。都令出韻。各作二首。諸令又續而和之。都令有序文。以錦軸花牋作帖以書。名之曰銀臺唱酬帖。社稷報謝祭隨駕歸路。又有喜雨韻。此則六承旨三玉堂一記注。一記注卽弟也。都令又有跋文。名之曰銀臺喜雨帖。此二帖方膾炙都下。是美事也。唱酬帖
草本謄送。間又有沈僚相和詩畧干首矣。喜雨帖傳行於諸文士家。未及謄出。今日又以末擬蒙點。大是恩數。而亦有嫌於冒進。故不得已懸頉耳。
上伯氏
海山名勝。尤不禁鴒原之思。伏惟初夏。體力一向萬安。家間凡節一如否。調度之艱。可想百窘千惱。而弟獨享重肉。坐領名區。無由得對床敍鬯。只切鬱陶而已。舍弟在路在官。一直無恙。而纔踰大關嶺。便是別世界。山水之明麗。舘宇之䧺壯。妓樂人物之繁華。果是名都大府。而近因連歲歉荒。人散田荒。吏逃逋積。百弊俱生。今至莫可收拾之境。朝家差遣之意。不可孤負。視事翌日。設三政救弊所。盡捐官廩。排朔條數千金出付該所。所餘只需米百餘包。洗手而坐。心界頓覺淸快。而但家間事思之心亂。然一刀斷寘然後事可做。所以不計事勢而作此節拍。在家者不以作宰視之。則便是都無事矣。弟行要不外七月望念。伊時兄弟聯輿而來。周觀海山之勝似好。
答鄭壻舜擧(致翼)
三燧如電。禫祀已過。想惟小大慟廓。俯仰靡逮。顧此衰癃。只一哭而千古。日前又承良洞赴音。通家輩行
盡之矣。獨留人世。當作何懷。專价手狀。審制履支重。閤憂尙有大蕩餘祟。籬祲又甚妨碍於吉榦。慰慮交摯。牽犬酌水。恐無古人力量。能不爲內間言所搖耶。廟享位次。他人尙難開口。况子孫乎。杜門屛息四字。果得自處之道。不敢言而言。不當言而言者。自當愧服矣。圃隱續集。先丈平日積費誠力。如得追刊則公私之幸。但元本姑未得見。梳洗頭面。果無餘憾否。道會爬任。不過重其事而已。具眼諸名勝不可不一番勘定。未知如何。合祭疑節。鄙何敢臆對。謹攷先輩所論。錄在別紙。
別紙
王制疏曰喪終之祭。不擇月。○左傳疏曰計除喪卽吉之月。卜日而後行事。無復常月也。○備要踰月而祭。是爲常制。而禫祭若當正祭之月。則卽於是月行之。
仲月上旬。旣行禫祭。則是月合祭固有據。而踰月旣是常制。是月又有昏礙。不妨用踰月之制。且以不擇月無常月等禮疏觀之。或季或孟。俱無不可。臘月行吉祭。恐無碍於禮。
士虞記曰是月也吉祭。猶未配。○備要吉祭若於
是月行之。祭時考妣異位。祝用異板。祭後合櫝。若踰月則祭時合位如時祭儀。○葛菴曰備要踰月祭時合位云。士虞記吉祭猶未配。猶是禫月之中。不忍遽然合櫝。若踰月行吉祭。自當於祭時異位。祭畢合櫝。
旣行踰月之祭。則祭時合位。如備要說似宜。而但今所遭。間日偕喪考妣位合祭。不宜遽用時祭之儀。遵用葛菴說。恐合於不忍遽合之義。各祝式錄在下方。
答張壻邇可
耑价承書感慰。就審省節萬安。棣履一安。梱致匀宜。而氷溪任名。將有一行。有事每多唇舌。莫無此患否。此中前樣。而前憂未完。無靜帖時可閔。家兒今明當抵泮。而從氏尙在職。想同去就可幸。碣文急欲經眼進退。未免草率。來示亭當。故依改以呈。銘詩畧有添入。未知如何。京耗中一邊生氣之說。恐非好消息。吾行之罷。未必不由此。當此一初。不可無一疏陳悃。故以一本四要之說。已成草本。來示云云。此何大事。而汲汲尾陳耶。老身若少延歲月。當一爲斯文開口。惟少俟世道凝定之日。可諒之也。
寄從子震相,雲相。
參奉企餘入來。其喜可掬。而兼見手疏。知過臘開春。哀况幷支。尤可慰也。但拊時之痛。病侍之慮。餘外熏惱。俱不待言。而不能忘。然第當隨遇而安。勿過用心憂。以傷天賦爲可。披覽之工不須勉。而考校拕引。亦宜節約。長寘心於虛靜境界爲可。疏事兩處贈爵。已爲搆草回公。兩院請額之幷擧。事面煩猥。何可爲也。
答柳甥致榮
書面久阻。兩皆有責。轉遞手滋。慰鬯倍常。至後寒㞃。彩侍體節乍諐旋復。向平之債旣畢。淳于之祝如願。種種欣釋。聞君有廢擧之意。近日儒邊氣味。盡爲科宦所壞了。能超然自拔於流俗。留心於眞個讀書。此古人事也。何幸如之。但恐興闌於屢躓。氣沮於傍觀。懣然退坐。則此亦氣質之病也。未知自點檢何如。一番剖判。十分堅篤。毋終爲笑囮。是望是望。如我潦退歸壑。收拾桑楡者。已漏器無益矣。如果視而爲戒。及此年富。猛著精彩。則何事之不可爲哉。愛惜也。故蔓言無怍。可諒此苦心也。孟健有材無命。慘惜不忍言。老力不易遠動。相面姑無期。爲傳此恨意於慈闈也。
答李甥剛秀
阻鬱餘。奉季君。兼接手滋。近日重闈萬康。兩侍一樣。
外擾纔帖。庇節匀穩。區區慰瀉。知君伎倆積習於功令。每憂其隨俗汩沒。而無力救拔。今見來書。知有轉腦之意。讀書講義。是實地上最初消息。何等喜倒。然隨語生解。恐非眞個問難。毋或未曾思索而遽爲發難。如擧子疑問例耶。若爾則自己心已欠誠實。非所以求益。幸以是點檢。繼此而接續其工。使無疑處有疑然後。始與人商確爲可。所詢程子說。其下註朱子已曰旣發不可謂之非心。但有不善則非心之本體。本體二字。非解此疑之金秤耶。盖程子主意。以心本善爲言。而心之所發。有善不善。故曰只可謂情。不可謂心。其下水流之譬。以心譬水。以流譬情亦此也。然語欠曲折。故朱子以非心之本體明之。心之本體。卽性。性無有不善。而發而爲情。始有善不善也。以此義參看二說則可無疑。而其言之同異。不害其爲一耶。且古人論心性情。多交互言。而心是統性情兼發未發。故言性情處。多主心而言。所引朱子答張胡兩書。皆此意也。然看文字。必於本文上究得本意。不當攙入他語。以爲證援。盖以所就而言者。各有所主。不可一例看。讀書時試以此究驗如何。季君看其眉睫。已有讀書氣味。極爲嘉愛。君之讀近思。未必非觀感於
彼。還可呵也。兄弟聯床。互相勸勉。以卒究遠業。無徒枉費心於不可必得之外物。尤好尤好。
寄仲兒驥相
鞍馬送之。在京喂之甚難。而如或有由歸之路。則可除貰馬之弊。亦自無妨耶。陵園例有服馬。未知番往來時用之否。光雲雖幼能喂馬。隨廳亦可爲牽夫。故使去爾。同官推移。似非易事。閏月內歸家然後。可及於五月端午。吾意則遞歸高卧。似勝於得一麾。且篤老下久留。恐有人言。十分深量。毋爲人牽挽。而勇斷其去就可也。
答外孫張濬相
見手筆。如接久阻面目。山房喫辛。是一生得力處。古人學問文章。皆出其中。勉之哉。汝性柔懦無骨力。不牢竪脚跟。猛着精彩。無以振發。幸加意勿悠泛也。方讀何書。與何人同棲。眠食安穩。親庭安候可慰。
凝窩先生文集卷之十
通文
公元1359年
以邪學禁治事。通道內校院文。(己亥)
伏以人心陷溺。世變層生。至於今番邪獄而極矣。噫彼洋術。人類而禽犢。冠裳而夷狄。凡其彝性。孰忍濡染。而不幸有一種陰邪之徒。潛相傳習。始緣耽看奇
公元1381年
稗。背馳聖經。終擬自作敎主。煽惑愚俗。遺種於辛酉。滋蔓於今日。厭然若朱苗紫莠之混。懔乎有黃巾白蓮之漸。甚至有三漢之招來伏莽。兩童之裝送越海。呼吸潛通於異國。醜穢殆遍於近畿。斯文之厄。不啻燎原。世道之憂。茫無止届。鄙等適滯泮邸。目見此事。將欲合一道之議。爲叫閽之擧。以伸扶闢之義。而事體鄭重。未卽通告。旋因朝家處分旣嚴且正。跟捕鱗續。誅殛夬施。則乃以無所事於更言而止矣。然當此異敎鴟張之日。私憂過計之言。不得不爲吾黨誦之。嗚呼。元氣壯則風邪不能祟。正學明則異端不能惑。凡我環嶠七十州。冠儒而服儒者。皆沐列祖作育之化。襲前賢牖導之風。目不接非聖之書。口不道他岐之學。向於邪敎之始來。初無一人之染迹。故正廟嘉奬之敎。至發於絲綸。侑祭兩院。策勵多士。大哉王言。至今爲吾黨之光寵。見今世級雖下。士趨雖漓。而猶能承襲緖餘。講明義理。其視異端邪術。如烏喙鉤吻之必能殺人。先事之戒。未然之防。固不待鄙等之規勉。而第念彼所謂邪術者。或以醫卜星命。或以魔神木尼。外假妖幻之術。惑世而䛘(一作誑)民。內通貨利之關。思利而騗財。雖愚婦稚童。一入其窠。則莫不
變易常性。滅棄人倫。喫杖如飴。就市如家。况今邪窟已綻。緹騎四出。漏網之孽。往往有逃入他境者。依山近峽。作爲逋藪。匿影藏踪。貽累凈界。向來靑松之老來。尙州之龍華。卽已然之明驗也。一路之幅員甚廣。彼類之徒黨甚夥。苟或有邪穢之類。流入於疆域之內。漸染於時月之間。則下戶愚氓之不被詿誤。難保其必無。其在防微杜漸之道。不可不預爲之所。上自校院。下至坊里。各自結約。嚴立規條。如或有行止不明之人接托於閭里。大則告官捕治。小則私自逐出。俾不得容跡於其間。庶幾仰裨朝家懲創之政。俯效儒紳闢廓之責。伏願道內僉君子。各自惕念。俾有實效幸甚。
育英所講會時。通諭一鄕文。
伏以士不可以不學。學不可以不講。故在昔儒敎興行之日。有月朔講會之規。聚會一兩日。討論數卷書。未必其眞有益於身心實地之工。而使新進後學。知科目躁競之外。有義理切劘之樂。歆動嚮慕。有所興起。則此會不爲無助矣。惟我星邑。厚沐先正之化。素稱詩禮之鄕。育英所之創設。社倉書堂之重建。亶出於各家先父兄爲子孫惓惓誘掖之至意。而不幸世
降俗訛。力詘勢拘。功令勸課之政。尙多廢閣。文會講討之規。一未修擧。僉尊亦嘗慨歎于玆矣。鄙人蔑學謏聞。何敢自處以講長。爲諸贒倡。而久叨此任。愧切尸素。見今院梅吐萼。風雩屆節。百年響寢之餘。於此地講此事。想僉尊之所共樂聞。故不以匪其人而自沮。講會日子以今月二十二日定期輪告。另望斯文僉執事。擇定各門中應講儒生。相率來會于淵院。以爲數日盍簪之地幸甚。
東學禁勑事。通諭一鄕文。
嗚呼。人之所以爲人。士之所以爲士。國之所以爲國。以其有三綱五常之敎。九經六藝之學也。上而堯舜禹湯行其政。下而孔孟程朱明其道。人有當行之路。士無他歧之惑。楊墨也老佛也刑名也術數也。特不過借吾儒之名。爲異端之說。而屢經辭闢。自相起滅矣。不幸有所謂天主學者。來自海外。漸染東土。人類而禽犢。冠裳而戎狄。我聖朝痛加懲創。期於掃蕩。辛酉之獄案。己亥之綸音。昭布於一世。孰敢有復踵前習。自干天誅者。而况我嶠南一區。初無一人染迹。屢蒙列聖之褒。可以有辭於百世矣。夫何近年以來。有一種陰邪恠鬼之輩。竊取其中方技幻術
符呪事魔之方。誑惑愚民。轉相誘引。或稱異人復生。或稱先生降臨。或設壇祭天。或入山祈神。做謊說恠。倡動騷訛。究其設心。不過爲欺人取物之計。而左道惑衆。妖言思亂。蔽一言曰罪不容誅。未知近日所謂東學云者。始自何人倡自何時。而亦不過天主學之改頭換面。與符呪事魔欺人取物之類。同一伎倆。同一機械也。數十字百千萬讀。謂可以升天入地起死回生。稍有知識者。誰肯聽信。而唉彼蚩蠢。甘心爲此者。以其不農不商。可衣可食。而爲敎主者私立名號。巍然自處。以耶穌復生。聚徒講授。什佰爲羣。其包藏凶慝。豈不凜然而可怖哉。樵童牧竪不學無識之輩。固不足言。而冠儒服儒。讀書誦詩。外假學者之名。內行魔鬼之術者。尤爲士林之所深耻。王法之所必誅。惟我一鄕僉君子。生長儒賢之鄕。服習詩禮之敎。想必有爲世道爲斯文素所憂歎者。今於營甘之下。雖無形迹之指認。而竆村僻巷依山近峽之地。難保無漸染詿誤之類。孟子曰經正則庶民興。庶民興斯無邪慝矣。經之不正。獨非吾輩之責乎。伏願僉君子各自惕厲。互相戒飭。以明正學祛邪說。爲一副當人鬼關頭。先自校院。輪設講會。明堯舜禹湯之道。讀孔孟
程朱之書。以爲觀感矜式之地。凡於境內。無論本土人與他邑移來者。如或有行止閃忽。踪跡殊詭者。隨卽摘發。告官鋤治。以爲拔本塞源之道幸甚。
洋亂倡義事。通諭一鄕文。
洋夷猖獗。敢肆搶掠。至於江華通津侵犯之境。王師已下。自當不日勦滅。而言之痛心。不覺斗膽輪囷。際見政府關文。有曰遠近士民。必多聞風起義之人。各道差出召募使。使之糾合義旅。刻期赴京。嗚呼。我朝臣民。食君之食。衣君之衣。深仁厚澤。浹於肌髓。當此憂虞板蕩之辰。孰無忠義奮發之心乎。人生斯世。終不免一死。雖橫屍陣前。身膏草野。亦所不辭。幸而成功則名登竹帛。澤垂後裔。豈不偉哉。豈不快哉。况此賊之萬里來侵。出沒畿沿者。非但貪其子女玉帛而已。欲使一千年禮樂文物之區。相率爲無父無君之學。則斯文之厄。尤當何如也。爲吾儒者。斷當人人張拳。人人袒胷。期於殄滅之勦絶之然後。環東土數千里。可免爲夷狄禽獸之藪。而倫綱不墜。家國兩全矣。且洋賊習於水而不習於陸。被掠者不過沿海若而邑。而別無殺害人命之事。雖使對壘而臨陣。不過嚴其防守。禁其隳突而已。非若漆齒之利刃。北虜之
鐵騎。亦何懼之有哉。吾鄕久被先正之化。素多忠節之人。今於召募之下。寧獨無幾箇義士乎。自官家今方修繕器械。簽充闕伍。以爲先事預備之道。而州里鄕黨之間。徒事騷訛。一直恬嬉。鄙人雖老衰癃廢。自不禁仰屋而竊歎。拊釰而長吁。玆以來月初五日。定會于鄕校。伏願各門老成僉員及各里解事頭民。趁右日來會。以爲合座敦議之地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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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代地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