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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溪文集卷之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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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溪文集卷之四
 记
  
古溪文集卷之四 第 542H 页
培山书院记
丹城县治十里所。有培养山里者。即高丽江城君文公故居也。山自方丈东迤蜿蟺。水自赤壁西折浩漾。至此而拱揖萦抱。衍奥宏敞。成一区形势。自古奇伟豪俊之士。多出乎其中。命之以培养。取义非偶尔也。惟我清香,竹阁两先生。以江城外裔。守江城旧址。隐德不仕。种莲植竹以为号。谨按其遗迹。清香素以南冥畏友。气节相许。晚又托契陶山。道义相交。讨论性理之本原。讲确出处之大节。学问之超诣可知也。竹阁以清香从子。早游山海陇云之间。得闻为学之方。而当昏朝政乱。峻斥诬贤之凶疏。逆折斁伦之奸党。树立之卓荦。又何如也。至今丹之人士。尚慕其遗风馀烈。而新安之粗置书塾。不幸遽颓于兵燹。江城之特蒙封爵。未敢仍配于道川。此培山书院之所以成也。院既成。自道川移奉两先生。其祠曰德渊。正堂曰正教。东西两翼室曰净立也。猗修也。时 英庙在宥之辛卯。而主其事者。乡儒柳汶龙,权正九也。本孙李恒茂,李锡彭也。呜呼。书院之作。岂徒祀先贤而已。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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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其培养贤士也。况是院也。以培养为号。诸君能顾名而思义乎。脱去词华。本之彝伦。穷理而力行。涵养性情。察其几微。扩善而克恶。朱夫子所以教白鹿石鼓诸子者至矣。服小学以培根本。遵大学以立规模。力持诚敬。期至圣人之域。屏绝利禄。勉为君子之儒。吾先祖所以示迎凤易东诸生者切矣。况两先生平日讲究。不过此个道理。而吾人之培养成就。不出乎此。故并取以为诸君诵之。尚何俟于他求哉。吾与诸君其勉之哉。
道生书院记
道生书堂者。琴易堂裴公之所刱也。堂故在永嘉府治东三十里美质村。村旧以本谷名。故堂以道生为号。堂之设。将以训一方蒙士也。思得其质美者。使之务其本而本立焉。必堂于此。义有在尔。是其正堂曰养正。斋曰辅仁。寮曰时习。楼而唤惺焉。门而果行焉。道生其总号也。于时教道之正。学道之盛。蔚然为一府渊薮。而道寓于物。物不得不弊。故阅百岁而玆堂掇。并其址为野人之耕。吾党之咨嗟久矣。粤在上章临渊斋裴先生啜飨也。大论始自陶山发之。永嘉士林翕然随之。咸曰。先生之祀。实惬于道生旧塾。遂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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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建玆堂而为之所。盖先生学于我退陶夫子。以四书六经为本。心经近思录朱子家礼夹辅之。孝于家而丧祭尽仪节。忠于国而 宗系正伦纪。西厓柳文忠公题于墓曰。其施诸事业者。盖有所本而然。此一本字。实琴易堂之所受乎家学而名其堂者也。然则当日所以始刱者。安知不有俟乎今。而吾党百世之论。适与之合凑者。非偶尔也。于是李参判泰淳,姜持宪橒主其论。李知县秉运,柳谏议致明,李侍郎彦淳相继为洞主。李斯文海鹰。柳斯文致直,先生胄孙翰周甫。实干其事。其地湫下。即洛之上游。航津而相之。山明水丽。洞府脩夐。比故址益窈以美。况道之在天地。周流布濩。未尝局定一所者乎。乃自壬辰。七年而厨舍成。自庚子三年而堂成焉。斋寮门楼。可取次成就。而其名将仍之也。于乎。天之不欲丧斯文。固不与乎堂之兴废。然是堂也。所以讲斯道也。是以堂之兴而道与偕兴。堂之废而道与俱废。今堂之废而复兴。亦岂非吾道再振之会耶。余于此重有感焉。先生之道。所受乎退陶夫子者也。昔我夫子之教易东川谷诸生也。有曰服小学以培根本。遵大学以立规模。此君子之所以务本。而圣人之大本达道。于是乎在。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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观琴易堂所撰堂记。其所以名堂者。即此义也。若使士之游于是堂者。洒扫应对以达于天德。涵养省察以究乎圣功。学以习之。仁以辅之。主乎敬而果其行。则养无不正而大本立矣。家而孝。国而忠。官而慎。乡而序。道之生。恶可已也。诸君子之尊卫先生。于是乎至矣。其勉之哉勉之哉。是为记。
忠孝㫌闾后记
肃庙御极之十二年丙寅秋。岭南按廉使。以边公中一忠孝异迹 闻。特命㫌闾。越一百六十一年丁未秋。重修㫌阁讫。公七世孙正养强要余曰。吾先祖事行。有谏议金公邦杰序。继有族祖员外公得龙劄录。更请采记以附后。汇宁辞不获。谨按金公序。公天性至孝。才上学。请先学孝经。年十八。当 宣庙壬辰。倭寇猝发。邻里皆窜伏。时公祖母李氏。病不能离次。公负母置麻田蒙密处。归侍祖母所。倭至。曳公欲刃之。公泣恳曰。我死无恨。愿活我祖母。倭曰孝子也。遂扶而起。俾专救护。以旗一剑一为信。备贼后至。家中物无掠去者。光海时。被叛奴诬。久逮京狱。至 仁庙朝。特蒙宥。己丑当 仁庙丧。公已八耋矣。犹疏素尽礼。大小祥。彻夜露处痛哭。其忠孝至行。有足感动天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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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终以寿升通政阶。按边公劄录。公既全保两亲。倭尚充斥八路。遂慨然奋起。出米一百斛。大犒官义兵。与兄喜一往晋阳城。时鹤峰金先生已殁。仍赴鼎津。入忘忧郭公阵。多经画方略。丁酉倭再举。又赴火旺城。与郭公积薪同盟。后公之族欲列行请褒。公嫌以忠孝自居。力止之。 仁庙朝。有祠官徵命。公力辞不就职。呜乎。为人臣子。孰不欲为孝为忠。而苟不于家国无事时。讲究义理。死生取舍。有定于中者。仓猝危迫之顷。安能尽孝而移忠。若是其绰绰也。是知公之有得于一部孝经者多矣。然金公序。不言壬辰应募。丁酉守城事。意乱后事迹。槩多疏漏。而就考忘忧倡义录。公之名载焉。是可以为證。至若公乡系大槩。前述已备。玆不赘焉。
烈妇金氏㫌闾记
烈妇金氏。吾族子中键妻也。 今上二年辛亥。庆尚道观察使李纪渊。以烈妇死烈事 闻。越三年甲寅。因礼曹判书李景在启。 特命㫌闾。稽国典。所以表其烈也。烈妇。闻韶大姓。士人镇坤女。故 崇祯处士瓢隐公之后。我叔祖青壁公之外玄孙也。烈妇生而资性贞淑。稍长。常读小学内则书。时诵瓢隐,青壁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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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行甚习。及归于中键。孝舅姑惠宗党。妇道极备。中键病且革。将护竭诚力。夜澡洁祝天请代。其霤皋。烈妇不成哭。仆丧侧。钗已着喉。血出满衿袖。舅姑急救之。以义解曰。汝体肤有受。可轻毁乎。吾肠肚若割。可重伤乎。靡汝有谁为吾儿服三年者。妇不能语。若有悔懊者。后哭躄循常度。馈奠必躬执。左右慰舅姑。相与为命。既葬。请往觐省。在老父侧。不作哀痛状。既而曰。女所以自尽于亡夫者。惟三年馈奠一事。即告归。归则节哀强食。殆若忘死者然。再期后。忽呕血昏倒。舅姑惊且泣。妇强曰。适然耳。毋念也。舅命以药。药屡下。血尚不止。禫之日。起而盥。净备祭供如初。拜哭易服以礼。翌日遂毕命。舅抚而哭曰。甚矣我之不慈也。每于我乎食。退则有狗在户外。非呕而饲之欤。今其寝席上。有拳许石一块。非手自撞者欤。不然。汝身何若是毁瘠。汝胸膈上。岂有此一片黯血晕也。汝箱箧中。已备汝袭敛衣具。是汝判命已定限。而我未之知也。讣至。父语人曰。固知此女之丧不出是月也。至村里妇孺。举呜咽曰。某家丧禫毕。夫人之丧。固其期也。本乡及傍郡大夫士咸曰。烈哉夫人。此而湮没。何以补彝教也。相与闻于观察使。有是㫌也。呜乎。人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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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难矣。丈夫尚然。况女子而荏弱乎。有不堪冤。若仓猝舍命者。固偏性之所可能也。若岁月稍移。舅姑偏伤。必死之志。难死之端。不免并立而相夺。则或忍而莫之决也。惟烈妇。执志也贞而确。处事也美而婉。以待服尽而命尽。若手执契而取必者。不其烈且难矣乎。矧乎瓢隐公之邃学贞忠。青壁公之笃学纯孝。有足以扶植世教。至蒙 圣朝貤赠绰楔之典。烈妇生长内外忠孝之家。平日诵习卓然。知为君忠为亲孝为夫烈之为一致。故其决勇其守固。谨其事而极其诚。竭其情而尽其礼。其所成就。若学道者之不苟不迫。从容尽义也。是固有所受焉。岂可以一烈字蔽之也。是为记。
古溪文集卷之四
 跋
  
冶隐吉先生续集跋
此冶隐吉先生续集也。诗五书三。诔若赞及行录仅四篇。苟出乎先生者。虽只句片牍。将与天壤共弊。纲常并立。况先生著述。散佚于天地之际。见载元集。尚恨其零星。并与辞职笺启。未可专信为先生所制。则续而辑之。以稍广其传。尤不可已。附 列圣褒侑暨诸贤赞述文。裒成一书。诚斯文厚幸也。夫先生之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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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风节。前贤之述已备。而秋江之诗。愚伏翁辨之矣。牛山之书。弃隐翁辨之矣。顾蔑学何敢赘焉。昔我先祖退陶先生。过先生闾有诗。又对诏使魏时亮之问。先生并列于孝子忠臣心学名儒之中。是可以尽先生颠末矣。况退陶先生尝以圃隐郑先生。为我东理学之祖。而先生实师之。讨论经传。沉潜性理。又讲究出处大节。先生之竟判得此树立。实出于平日问学之力。故其义直而迹愈微。其志固而辞愈婉。其去就从容。视夫偏于一节者之激切奋发直截做去者。不亦难且伟矣乎。窃慨夫其时事。散出公私文字。或不免局于见闻。乃有以疑于先生者。至疑于圃老。而退陶先生以圃老节义。谓可以经天而纬地。则于是乎百世之疑案决。而公议遂定矣。先生之学𧗱也。道义也。实有受乎圃老。而又其遭时同处义同。则退陶之为圃老一言。于先生。亦足为一副当勘断矣。推此以观。秋江之诗。牛山之书。虽谓之不必辨也亦宜。汇宁退陶后也。少尝祗拜先生之祠。退而游于乌山凤溪之间。清流峭壁。至今益高以长。敬诵遗诗一百言。窃不胜感慨于中。今先生之孙民献,敏益甫。抱先生续集而至。固请丁乙。功既讫。敢一言附于后。非直为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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区托名之幸而已也。
徐良景公实记后识
世之论国初名臣。必称其忠节之卓。勋业之盛。而于问学事略之。盖以著之简册。纪于彝鼎者。赫赫有可观。而其沉潜经训。磨砻义理。所以为忠节勋业之本则非知者。能言之乎。今以良景公先生实记观之。英毅峻正。其器局也。牢落坚确。其操履也。注意陈诫。调护 储宫。其忠节也。应机决策。清平王室。其勋业也。国乘野史之记。舆儓妇孺之诵。莫不以是称先生。而独我 恭靖王。知先生好学博览。佩服诗书。 十行王言。既载之丹书。铭于铁券则其良箴之辅导。嘉谟之启沃。已著于 胄筵进讲 经席登对之时。而使之主教国学。将以贲饰三物也。掌治邦礼。欲其秩叙五典也。于是乎先生笃学之功。 先王则哲之明。可见千古契遇之昭朗。而毕竟成就得巍勋卓节。亦不过学问中一事。及其退屏长湍。资游丽泽。则当世之宦故勋旧。错落相望。而最其识量如河浩亭。文望如李容轩者。或命壶赋诗。结茅卜邻。又与权阳村道义相交。讲劘日久。则六经口诀。必有所往复商确。而心学图成之日。安知不掩关而深契。对案而究观耶。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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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发为文辞者。典雅闳伟。可以羽翼斯文。而屡经沧桑。放佚而莫收。使世之称忠节勋业者。不能求先生根基坏朴于经学之中。岂不重可慨已。然若干简牍诗章之载在实纪者。亦大鼎一脔。百世之下。必有咀嚼而知其味者矣。东都士夫。既俎豆以享之。又将并与其志状叙述。裒辑而剞劂之。甚盛事也。余既记于院楣。继以一言于篇端。以寓高山景行之思云。
权睡轩先生文集跋
此睡轩权先生文集也。先生仲氏拙斋先生。实裒稡成秩。从孙草涧先生。既补辑锓刻而又识之。西厓柳先生。䉵师友同祸录而又跋焉。弁于卷者。啸皋朴先生也。顾后生何敢赘一言。谨考始刊在 万历乙酉。板本之行于世者。岁久散失。其存者。刓缺不堪读。拙斋后孙相奎,草涧后孙进溥甫。遂惕然惧曰。此书而不得与天壤俱弊。吾辈之责也。谋所以重刻。即追先志也。乃广搜旧印。对校数本。其词赋三篇附录一记。有载有不载者。岂是时文字。并被党祸。渐次收补故耶。夫先生文章事迹。得一字为斯文厚幸。况词赋第一编。曾经大贤鉴赏。至使诏使击节。尤不可无传也。将备载而新之。据刊例。不得不记其事以识后也。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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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我朝 英宣之际。群贤辈出。所以报 国家养士之盛者。惟道义相淬砺。风节相激昂。文章特馀事耳。然今观三先生序识跋。曰光天射斗。掷地声金。曰日星乎云汉。轰雷乎宇宙。曰有三复斯编。废书而流涕者。噫。非先生道义之邃而风节之卓。其发也。顾安得有此光气声响。泪千古忠臣义士之眦乎。是足以嘉惠吾党。树风声于无穷。况君子小人心𧗱邪正之别。与夫天地消长国家理乱之几。皆载于此。若使后之枋世道者。讲之熟而决之早。持正论若南霁云诔辞。斥奸党如韩魏公拟表。察几微于方萌。绝祸患于未来则庶有补于世教不少矣。为是役者。其有志于斯乎。盛矣哉。
濯溪全公文集跋
濯溪全公遗集。词一铭一记一诗六文五。收拾于兵燹者。只此若干言。然先生问学之醇深。行义之超卓。蔡湖洲著之碣矣。勤劬之功。特立之操。眉叟许先生载于志矣。龙蛇倡义事。在鹤峰金文忠公行状中。此皆穷宙焜耀而不朽者。顾何待乎遗集而传诸后哉。今观其词与铭。言学则主乎敬。论礼则本乎诚。又观乎感怀诗约誓文。忠义凛凛。合杀了天地间懦丈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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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之求先生者。即此而亦可得其学问践履之大略。不可以不多而无传也。惟中极甫勉之哉。
芦溪安公文集跋
谨按芦溪先生安公遗集。只沧浪短歌一。东泉赠诗一而已。于乎。公自少激昂。不以外物动其心。晚从佔毕斋金先生。得闻为学之方。而与南秋江,俞雷溪诸公。为道义交。研经讲义。益究其蕴奥。则其师友资益之效。身心存察之功。必有所大过人者。况与金三足,卢信古。并入于金慕斋遗逸之选。特蒙 上知。超授以民社之寄。则可知其学之非常谈死法。而有可以施为也。第是时士祸未已。贤良之窜逐相继。则安阴赋归之路。载菊三盆。是足以表其晚节矣。东泉唱酬之夜。已知有南湖之谪。而归卧沧浪。淡然与水月终老。则苟非平日问学之力。其出处之际。岂若是勇决而特立乎。然则当时拟公以东汉孔郭之伦者。亦不免浅之知公。若使太史氏详采事实。当追录于戊午名贤之末。而惜乎记事者之太疏漏也。今以公之集。视公之始末。往复辨论之中。谈性说命之语。交游迁谪之际。伤时述怀之作。宜不啻联篇累牍。而奈之何穷宙寥寥。收拾而不可得也。诗固性情之发。而又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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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襟怀之旷。操履之确。然若以此二诗求公。虽善观者。恐无所彷佛。贤孙之广蒐诸家。以补其遗漏。历控当世。以阐其幽隐。乌可已也。顾余拙陋耄昏。于先辈事。何敢与议。区区所感慨则未泯。玆因后孙思龙甫之恳。遂忘僭而一言附于后。
九峰金公文集后叙
余尝读郑先生文穆公全恩疏。引春秋天王杀弟之训。證古昔圣王事亲之节。其辞婉而切。其义严而直。使天下父子兄弟者定。窃自击节而敬叹者屡矣。今观九峰金公遗集。乃知士之从有道者游。是一大幸也。公早得闻大道于郑先生。是以处国家人伦之变。而自有素讲者在。时先生之疏未出于世。而先生之大义秉执。已不啻亲聆教诏矣。遂整巾服。进伏 阙下。一身而任天地纲常之大。一言而扶千古义理之正。幸而不死则乃蹑履南下。惜乎原疏未下。虽不见载遗集。观于回谕文,南归诗及颖考叔论。可知与先生癸丑疏同一义谛也。然则公之问学造诣。虽非后生所窥测。尚论者。即此一疏而求公足矣。况观于读书说及讲录经训诸条。与夫先生进学不怠之教。尤可验其所本焉者乎。或者以公之郁翳不章为遗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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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实见得是。不以死生祸福而易其守。是可以有辞于天下后世矣。何可以区区一时显晦。为公轻重。况公若干著述。无一言不出于心性之真。彝伦之正。根据古经。典雅有则。使后人可读而可法。则是宜与千古纲常。并竖于天壤而不弊也。顾何必多为哉。今其孙寅奎甫。欲锓梓而传于后。是固不可已也。余亦乐闻而略叙其所感云尔。
孙闻滩先生文集跋
日。孙斯文廷焕甫。奉赍闻滩先生遗集。要余一言以附后。余辞不获。既盥手究览曰。序文所谓一个刚字。是实见得先生大节。而但说得刚字义欠详。夫人之生。虽气禀稍刚。不以学力充养之。义理断制之。往往为势利所夺。威武所屈。不能成就得真正刚字。则徒悻悻而已。若先生者。固禀得天地间刚大底气。而又从寒冈郑先生。早闻为学大方。伊山讲书。静坐涵养之工已熟。泗水论礼。卓立坚定之志已固。及夫仙查读易。深有契乎敬直义方之训。虽倭酋骤至。凶锋交集。而端拱书床。不动声色。则可知学问之力充养得固有底刚。而又能以义理断制。不以死生动其心也。是以。一见而辨倻郑之奸。倡起岭儒。举幡而声讨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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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知其势焰薰天。一撄其毒。不免为嵌岩落拓之鬼。然未尝以是摧沮而却顾焉。寒冈先生之必以夫子所未见之刚者称之者。岂不以相与讲习之久。决然知其学力之笃。义理之明。有可以致此故耶。先生著述。不幸三阅灰烬。见载遗集者。仅诗若文若干编而已。韵致高而洁。辞旨简而直。使善观者而观之。是足以知先生刚大不屈之气矣。顾汇宁非能言者。惟托名是幸。谨将序文中馀意。书诸卷末而归之。
惧斋金公实纪后识
昔韩文公。以张巡,许远之蔽遮江淮。许以不亡天下。夫巡远之所蔽遮。只江淮一面耳。顾何与乎天下兴亡。盖以忠义所发。天理不泯。人心固结。基天下拨乱奠安之功耳。呜乎。我 朝龙蛇之变。天下之大乱也。肆我 皇明天子。至动天下之兵以救之。彼区区义旅。只可以一方成败。论于天下兴亡。莫之与何。惟其所仗者大义。而天下之所同然也。是以义鼓一鸣。天人响应。使西抢之虏。狼顾逡巡而不敢前。此 天朝将士之得以从容整理。成天下大勋劳者也。今惧斋公伯仲叔侄。古所谓人主不识其何状者。死于王事非职也。其心以为君父有乱。不死非义也。奋起雪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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誓不与此贼俱生。虽不出一策杀一贼。是心足以不亡天下。况进以兵家奇正。上筹招谕幕府。退以朽戈钝钺。遇贼而厮杀之乎。西生一浦。可当汴徐间江淮一面。而惧斋公之喷血射贼。畏斋公之舆疾讨贼。与夫柏岩公之力战死贼。是巡远不屈骂贼之心。则彼上下勋券。顾何足以轩轾公。世之以显晦论公者谬矣。公之孙畴洛甫。求当世鸿匠信笔。图所以显于世。安知后世之昌黎子。更不以不亡天下。扬扢而彰著之也。
龟岩黄公易范图跋
余知龟城之三年。桧山黄友载厚。袖易范图一帙来示余曰。此吾先祖龟岩公所著。而曾经退陶文纯公勘正。观于后识。可知也。今将付剞劂氏以图不朽。子其无一言以足之乎。余屡拜而辞曰。昔邵氏著先天图。朱子辞以不敢订议。况眇余末学。何以知图书之理之閟哉。且先生研赜之邃。拣节之妙。手画之精细。用意之深笃。先祖识已尽之矣。尤何敢赘为。然先生之中年谢事。允合乎时义之进退。明时对策。实关乎气数之盛衰。则先生之于易范。可谓善用而能解者矣。先祖于甲寅春屏成之日。尚以先生之不及见。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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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而痛惜之。况余生于百世之后。钦慕感叹。不啻若并世而失之。则顾不以厕名于图末。为荣且幸哉。且余在玆州。绣梓之役适成。其不偶也已。略记数语。以寓景仰之思云尔。
曹静斋先生实纪跋
静斋先生文集。先生之戒勿刊。而欲刊而寿之。何也。于乎。先生当 光庙初年。年未至而乞致仕以归。于时死六诸公未及死矣。生六群贤未及隐矣。先生独贺不趋班。官不 肃命。投一疏出都门。南归大岭。 光庙义之。为设祖道以送之。盖其心即醉琴,梅竹之死。其迹即秋江,梅月之隐。而见理高。决义早。于易之介而贞。书之自靖以献。庶几焉。是以。醉琴有卓立难及之叹。梅竹亦有激焉将获罪之为惧。先生之事。可与古圣贤出处论。岂特如秋江梅月之长往而遁世者哉。今观乎焚藁零言。有得其所本焉者。子规词。其时象也。自题碑。其心迹也。最其廷对一策。以格致诚正为治天下之本。而要归不越乎敬之一字。此程朱氏论天德王道之大端也。先生盖尝学于冶隐。有受乎圃老渊源旨诀。其所学之正大。见解之卓越。至发于事行言语者有如此。则先生之文。岂忍以有戒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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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使湮没。不思与天壤共弊也。今观察公以先生闻孙。才按臬。即命剞劂氏。盖将以是有补于世教尔。
竹林权公㫌忠阁重修后识
正宗大王十五年辛亥。故宗簿寺佥正 赠吏曹参判兼同知义禁府事五卫都揔府副总管。竹林权公㫌忠阁成。吏曹判书兼弘文馆艺文馆大提学。丰山洪良浩记其事。越六十四年今 上甲寅。重修㫌阁。并记板而新之。公之孙周运。属余一言识于后。以汇宁为朴忠正外裔也。公与朴忠正诸公。共被 圣朝表奖。汇宁与有感焉。义何敢辞。呜乎。公自少勤学笃行。与朴忠正诸公为道义交。特以 端庙懿戚。不乐仕进。未及与两相公诸学士受托孤之 命。然 光庙除官。辞不肃 命。与朴忠正之启不书臣。成忠文,河忠敬之官不受禄同。而身在下僚。不得参别云剑侍卫之列。则宁屏退竹林。守自靖以献之义而已。及其昌德宴罢。鼎镬傍肆则公叹曰。诸公幸得死所。吾何独不死为。朴之欲陨于庆会楼者。政吾今日事也。复谁止之。是公自处。距六臣之死。不多日也。若使公知逮 命之继至。当整冠带少俟之。与六臣同死于 王庭。共瘗于露梁之阡矣。公必以不为此为恨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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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锦城君祭坛百年枯杏。更生于云谷跻配之庭。严参判遗墟一道晴虹。复起于竹里 宣教之日。是知公之灵尚不死。风马云旗。往朝于 庄陵。退与六宗英四懿戚。三相三大夫。生死六臣两参赞。镇抚府使文敬文献之子若孙。忼慨翱翔于清泠浦子规楼下矣。绰楔于此。不过表其故里也。况其事则洪公已记之详。更安用识为哉。窃自书其所尝感者。敢寓托名之幸云。
李松岩先生文集跋
松岩李先生著述。散佚于兵燹之馀。裒取巾衍者。诗仅百馀。词赋书疏序记志铭并若干篇而已。其辞旨简古。义理直截。观于此。亦可得先生制行之刚方。学道之正大焉。顾何必多乎哉。不佞读是集而窃有所感者。我 朝龙蛇之难。山南忠愤慷慨之士。在在抗义敌忾。而其从也各以气类相应。先生之自京南还。必以鹤峰金先生为归何也。是不惟忠贞义烈之素所相许。先生尝从东冈,寒冈两先生游。知道学渊源之有所自。盖将以请益于鹤峰先生。则戎筹赞画之暇。必有所讲劘研究。益闻其所未闻者矣。是以。朴大庵之劝赴倻山参谋也。先生毅然不动。偕我壮士。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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死于晋阳江水。而誓不欲适他。其仓卒危乱之际。能审于所从如此。然则所贵乎是集者。岂直为忠臣烈士咳唾精神之所在哉。今其孙贤俊,贤玉甫。方与剞劂氏谋所以寿其传。强汇宁一言以记其后。顾汇宁非能言者。屡辞不获。略叙其所感。以寓托名之幸云尔。
陶窝朴公遗集跋
陶窝朴公著述。不幸散佚殆尽。见载遗集者只若干言。皆醇澹雅洁。平实衍畅。使善观者而观之。可知其为有德者口气也。夫如是。顾何必多乎哉。呜呼。公之居东海之滨也。其俗古贸贸。虽有豪杰者出。而吾儒家事业。或不免与武事相出入焉。及夫武毅公之成立门户。慨然奋发。四方购书。以资公讲习之工。公既绩学于家矣。又从张旅轩,柳修岩先生。得闻为学之大方。以小学为平生样子。家礼为日用节度。心经近思录,朱子全书为究竟地头。其为工也真切简奥。不失古人门路。使遐荒韎韐之俗。一变为诗书礼乐之乡。则向后诸贤之丕阐儒化者。安知不藉此而为之基乎。于是乎公之为有功于一方文献不少矣。况值 穆陵盛际。必欲起公于嵌岩。付畀以蒙养之责。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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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可出而仕矣。官亦称其职矣。公乃确然深思。决知夫名利所得。不能补本分失业。故托以老且病焉。不动跟脚。庶几卒究吾所欲学者。其实见得轻重取舍之分。尤足为后人之所敬服也已。
北亭李公文集跋
北亭公遗集。文若干言。诗殆三百篇。噫。善观诗者。能诵其诗而知其人。余不閒于诗。请以公之为人。论公之诗可乎。余少也。从先君子后。拜公于北亭。公风姿醇温。襟度冲雅。接物也和而旷。应事也淡而毅。闉阇咫尺。园林台池无一尘。此先君子所以称公之雅量高致。而拟古之隐德君子也。然则其为诗。宜与夫世俗言语不相似。况公之家。自杏村平斋。世以诗学闻。高调远韵。盖有所受者。又尝摄齐湖门。讲劘道义。得其精采彷佛。故见于诗者。纡衍宏畅。典重温雅。其感兴诸什。诗之史也。无闹热气像。赠诔诸篇。诗之传也。无浮夸意思。必质以真素。凑以芳润。遇景写怀。发幽妙于醇和。托物遣兴。寄至相于冲淡。真有德者口气也。是以南屏郑公每赏公之诗。许以治世之音。若使公步武芸阁。则笙镛世道。而当 健陵文明之世。蒙被 睿奖。只应制二十韵而止。未知天使公故穷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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工于律耶。宜其晚年所著之益真而邃矣。后之太史氏。苟有志于诗教者。必采公之诗而寿其传也。其诎于时。不能鸣国家之盛者。于公何有焉。其文浑浩平铺。有时激切有声。亦诗之流也。而理达有过之。汇宁于公之诗若文。益信吾先君子之称公者。非浅之为知也。遂书此以寓感云。
礼说类编后识
此类编。吾先祖退陶先生礼说也。先生之世。我东礼书未备。而先生之居家接物。处乡立朝。一动静一语默。皆出乎义理之正。自中乎节文之宜。当时及门诸贤。所记述以传后者。已足为一部礼书。而况其与诸贤往复。自冠昏丧祭。至乡礼邦礼。随问论辨。其说取准乎周公仪礼朱子家礼。而考校注疏之异同。仪节之参差。博采戴氏礼记,杜氏通典,魏公家式,温公书仪。其繁文错节。就质乎二程全书,朱子大全语类而證正焉。至若事变多端。俗尚随移。其疑文变节。无稽乎古昔而难行于仓卒者。本乎天理人情。参以 大明会典 国朝五礼仪。斟量反复。精详微密。考古而不合者盖寡。俟后而百世可徵焉。观于先生文集。可知已。第以编帙浩穰。未能领要。其散出于先贤疑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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䉵要补遗诸书者。又难以统会。近世顾斋李公槾,星湖李公瀷。就全书分类汇辑。一依家礼编次成帙。而犹有所未尽收录者。汇宁谨就续集言行录及院藏拾遗。家藏遗书。取若干条逐类追补。为上中下三编。其编目排列。惟顾斋,星湖两录是视。而星湖录较为详备。就其中分年分卷。以别其初晚。以便其考据而已。顾汇宁卤劣。何敢僭有所参订。幸览者有以恕之也。
古溪文集卷之四
 上梁文
  
白峰书堂上梁文
与孤竹难而易显而隐。古道之参酌经权。闻清风懦夫立顽夫廉。吾党之为设俎豆。江山十里青壁。宇宙一堂白峰。恭惟溪岩金先生。赫舄雪月家庭。端的陇云门路。太中识濂溪之学。宜两程笃生其家。文节辑晦庵之教。肆九峰丕阐斯道。心经中讲说无滞。典教堂发千圣之绪馀。仪表上学力难诬。体察府荷两将之器重。何幸遭际晠会。是宜展铺弘猷。丘园十度㫌招。感激风云之晚契。几案九幅舆志。商确经济之远图。 先朝之耆德汇征。今可出而仕矣。妙龄之学业精诣。本欲壮而行之。唉世道升降之易迁。奈人臣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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处之难变。迨范九彝伦之攸斁。将欲裂冕而毁裳。际乾五龙德之方亨。那复弹冠而结绶。言念戊午之自靖。孤臣业已谢绝名缰。何论君子之无良。嫠妇只当固守贞节。是从血腔子判得大义。第与墨胎氏商量孤衷。天地之纲常欲扶。为北海去则可矣。 祖宗之社稷故在。若西山死则过焉。其生也亦可成仁。只尽命乎天而已。不病则将安取义。是谓易其地即然。矧自南汉痛哭之辰。益切东海高蹈之志。 宗祊危如一发。为助长江遮截之资。和议隳了三纲。欲洗青丘污蔑之耻。大笔题 崇祯之历。二百年痛结心胸。古架读春秋之书。十八岁牢着跟脚。是义理微妙之所在。非学𧗱精深者难言。泰伯德民无称焉。肆厉操而立中道。虞夏殁我安归矣。宁忍痛而存大防。湾秋脱危鹘之栖。以清阴尚许高节。江夜撼蛰龙之睡。非桐溪孰通灵襟。猗大节并萃一身。信高风可师百世。遗篇发性理之根柢。奚止撰述为可传。贞珉揭道德之派流。乃知树立有所本。昭代举节惠之典。特注清白而博闻。旷世拟文僖之祠。窃慕神明而直操。顾竹舆剩播清馥。最蓬壶赢得名区。云岩之钟毓精英。三世我家泉石。洛江之环抱衍奥。百里吾道渊源。秋风同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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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坡。三叠诗树阴潭影。春雨独采薇蕨。一幅画㠐云洞霞。乃占地宛在芦花水眉。胡名堂特取太白山顶。孤楼外穹窿独立。百丈高峰之瞻昂。古壁下磅礴不迁。几层盘石之积累。迥然箕岫汾翁。续太史之书。崒乎泰山湖老。赓昌黎之颂。与其人实惬雅操。即此地先建讲堂。半壑接藏谷之烟霞。谁争子所。旧材撤芷江之梁栋。自爱吾庐。有觉其宫。特书某年某月某日某建。匪懈于祀。将见既匡既饬既稷既齐。玆值修梁之架三。聊赞短颂之伟六。
抛梁东。曈昽出日海天红。此心不与风埃混。万古徘徊太极中。
抛梁西。黄花某里宿烟栖。匀天夜送琳琅响。彷佛凉飔吹晚溪。
抛梁南。前江如洗蘸晴岚。真真流水归何处。养浩楼前渊海涵。
抛梁北。夫子新宫邹鲁国。敢问何居清与仁。心香一炷敷衷臆。
抛梁上。忆昔中秋灏气畅。三见古人明月来。满江清澈不成浪。
抛梁下。岩壑真如神笔写。更看荔蕉香满洲。青襟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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返逍遥社。伏愿上梁之后。高风不死。清洛同驰。霜后菊心铁含。尚想饿魂苦节。云外峰面玉立。宛对首阳高巅。青乌协杖屦之墟。礼宜笾豆有楚。白鹿袭炉韛之化。士将桢干于周。唯玆基悠久不颓。勉吾侪虔恭靡懈。
真谷祠上梁文
义所欲死报国。明时感绰楔之㫌。礼则然没祭乡。永世享俎豆之荐。密迩幽隧。孔硕新祠。恭惟礼隐李公。生诗礼其家。传忠孝亦世。墓道前增饰封树。聿追谨祀典之先谟。阛市中屏去剽椎。用寓斥奸党之遗志。自少忼慨有大节。伴使行欲其旷怀。及长淬砺以英名。业射艺即其馀事。值倭寇猝发海外。最凶锋先刳㠐南。达城虚观察营。列郡莫御其冲突。商山败巡视阵。大岭难恃为关防。北望黄屋之播迁。嗟我众兽窜而瓦解。南瞻红旗之散漫。噫孰能禽狝而草夷。念忠节下邑挺生。庶义旅中道遮截。在昔巡远之面目不识。终成江淮保障。至今邹鲁之礼义相传。能办熊鱼取舍。惟我东数百载。素恃为盘石之宗。矧吾南七十州。古称多干城之士。会官军新败大竹。见虏骑将渡九潭。白面饰介冑之容。可见师律整暇。黑齿犯冠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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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俗。不觉士气轮囷。生亦欲有甚乎。遇贼阵却走非勇。死固得其所耳。为 国家捍御是忠。遂乃奋赤手抗大军。终能冒白刃死荒野。老将鹰扬而厮杀。幸贼势太半消沮。凶丑豕突而劄围。嗟义士顷刻摧折。忠肝涂地。恨不能风扫腥尘。烈气磨天。义足以雪涕志士。是乃数郡之获免。孰知一区之赖安。惟义师胆气相输。湖岭所以随力牵制。非凶贼头势先挫。水陆何暇从容展施。南朝有一人。李侍郎倡河北之死节。常山才八日。颜太守甘洛阳之就擒。向有多士之联章。乃蒙 先朝之盛典。文丞相之自尽仁义。何论夫书与不书。陆枢密之特褒贞忠。吾知其死而非死。疾风可知劲草。飒爽英姿之如生。白日犹照覆盆。联翩华诰之有陨。 朝家之褒奖既重。士林之报祀宜隆。千古之英灵所钟。山川留清淑之气。一方之彝衷攸激。春秋宜精禋之仪。适是时云雾涨空。浿江所以有金元师(元帅)之庙。即其地风浪翳日。菜海安得无宋太守之祠。爰就松楸陟降之墟。仍设俎豆啜享之所。青山传烈士之冢。过此地孰不指点而咨嗟。苍江招义将之魂。闻其风举将兴起而奋发。素惬堪舆吉兆。可见其风水聚精。粗仿黉塾古规。不啻若壁垒生色。相旧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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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龟爰契。瞻新宇如翚斯飞。一壑长松桧之材。咸具椳臬扂楔。数亩整檐庑之制。可容倚卓樽垆。迨举脩梁。庸陈短颂。
抛梁东。绣城朝日照心红。堪怜义魄吞遗恨。为说中兴万死功。
抛梁西。九潭秋水剑花迷。分明一斗忠臣血。羞逐潮流拍海堤。
抛梁南。遥瞻火旺耸晴岚。若同大小风云战。何独红衣是快男。
抛梁北。隔岭迢迢听敕勒。将士八千何处寻。弹琴台畔江流黑。
抛梁上。 宸衷旷感群冤畅。煌煌画阁丰西村。曰故将军真快壮。
抛梁下。洛波呜咽绕新社。短歌一唱魂归来。春草芳洲灵雨打。伏愿上梁之后。地灵共护。人仪益修。一府之骏髦斯兴。孰不知国则忠而家则孝。百世之牲币是蒇。庶可见山益高而水益长。勉吾党靡懈虔恭。俾玆基不颓悠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