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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村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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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村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杂著○四书辨疑○论语[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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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书辨疑论语小序]
   论语之书。皆圣人言语。而旨意平淡近实。文辞明白𥳑易。如天象之昭然易见。而其神化不测之妙。自在于其中。读者但识其近而易见。而不察其神妙无穷。故虽终身诵读。无所疑难。而遗上达而语下学者有之。阙旨趣而谈文字者有之。如此者奚异于饮食而不知味。行道而不悟家者乎。此愚所谓圣贤文字中最难起疑者论语。而程夫子所谓读论语有疑然后有进者。恐以此尔。如愚蒙蔀无疑处何能使有疑。有疑处何能使无疑乎。但以所闻于前辈与师友者与粗得于管窥者。敢为之辨解云。
序说
程子曰论语之书。成于有子曾子之门人。 按成者只是成篇成书之谓也。若杂记夫子之言行。则岂不始于夫子之门人乎。朱子说可见。○小注问论语以何为要。程子曰要在知仁。 按此知字以识字意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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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得。程夫子以仁为论语之要。则愚之以仁为大旨。或不悖义欤。○篇名论语。 按大学论大学之道。故曰大学。中庸述中庸之道。故曰中庸。孟子是孟子之所自作而门人名之。故曰孟子。此篇乃孔子论学论仁论政论人之语。而无一两字表出而题篇者。又杂以门人之言。则不可以孔子名篇。所以名论语。
篇题[学而]
所记多务本之意。 按此本字。非中庸大本之本。是孟子事之本守之本之本。○入道之门积德之基。问大学言入德。此言入道。大学工夫要在得于心。故曰入德。此篇工夫散在日用。故曰入道耶。门就事物上言。基指吾心上说否。 诲曰大学八条目工夫。只在于三纲领。纲领之纲领。又在于明明德。故谓之入德之门。学而篇则只此学之一字。兼知行言。而知行即入道之门。故谓之入道之门。其下即以积德之基承之。则可见入道之将以积德。而与所谓入德者。无甚分别。至于门字基字。只将由而入据而积。而下得这字。若曰门在事物。基是吾心。则道不可得于心。而大学中道理。独不在事物耶。○又曰学而篇。皆是先言自修而后亲师友。(止)今人都不去自修。只是专靠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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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 按朱子此训。以自修为急。故于师友分上似缓。然才说学习而继言朋来。才说孝弟而继言亲仁。才说不重不威而继言毋友不如己。则可知学问之虽不可专靠师友。而亦不可不靠师友。此意不可不察。
学而
学而时习之。程子曰习重习也。 按学与习。皆以知言。又曰学者将以行之也。时习之则所学者在我。故说此条则以知言学。以行言习。小注陈氏以此条为以行言。恐未然。○有朋自远方来注。程子曰以善及人。 按此善字。似兼知行言。○又曰(止)乐主发散在外。 按主字上可见乐非在外。以对说而言故主。其发于外者言之则此非乐之该内外者耶。且朋来而有丽泽之说。则愚谓说在乐中也。○人不知而不愠注。愠含怒意。 按意字意深。若不下意字。则子文之无愠色。亦可谓不愠矣。○及人而乐。(止)惟成德者能之。黄勉斋尝曰经文谓不愠者是君子。而解言成德者能不愠。似为倒说。先生以为当改而卒仍旧云云。 按君子是成德之名。而非成德之谓。则经文所谓不亦君子乎者。非谓不愠然后成德也。学至于乐则德便成矣。而至不愠然后。方得成德之名。勉斋倒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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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疑。恐未然。
有子曰其为人也孝弟。 按篇首揭学字。次言孝次言仁。其意深矣。故愚尝以学孝仁三字。为一部之纲领。而编之于经书八图云。○本立而道生。问本者末之对。而道兼本末。故不曰末生而曰道生。 诲曰为仁即所谓道也。特以孝弟为本。而仁民爱物之道。自此而生。来谕道兼本末云者。见得是。○注性中只有个仁义礼智。问性只是仁义礼智。而谓之性中有此者。似有二之之嫌。 诲曰性有此四者而更无他物。将言有是四者。故曰性中有此。如坐中有此四人云者。四人即坐中也。非坐中自为一物而人在其中也。夫岂有二之之嫌乎。○仁者爱之理心之德。北溪陈氏曰心之德。乃专言而体也。爱之理。乃偏言而用也。大山曰仁有专偏之异。专言而以心之德为体。则其用以恻隐之贯四端者为情。偏言而以爱之理为体。则又以爱之发为用。今以专言者为体。偏言者为用。则体专而用偏。体大而用小。恐不成造化。且其曰爱之理者。就其情之发而指其本体之理以明仁耳。见爱之为用而并与其理而谓之用可乎。(朱子曰爱之理。不可以用言。)西山真氏曰以体言之则仁之道无所不包。发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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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用则主乎爱。(止)大山又曰言仁之无所不包则是专言其体也。当以已发为用而包爱恭宜别之情。言用之主乎爱则是偏言其用也。亦当以爱之理言其体。今以专言之体。对偏言之用。其病与北溪相似。(止)专言则未发是体。已发是用。偏言则仁是体。恻隐是用。(止)盖专言体则用亦以专言。偏言体则用亦以偏言。 按朱子既以爱之理为体。(此章小注亦同。)李先生辨解若是精详。而所可疑者。偏言处当只言爱之理。专言处当只言心之德。且论语先爱之理。孟子先心之德。小注诸葛氏谓论语偏言。故先爱理。孟子专言故先心德。然孟子之仁。既是对义而言。则不可谓专言也。且孟子之释义曰心之制事之宜。心之制是体。(语类曰制是说义之体。程子所谓处物为义是也。)事之宜是用。则以爱之理对言事之宜亦何也。窃念爱之理。虽不可以用言。而才说爱则犹可就用上说。故就论语孝弟上说则先爱理。就孟子本体上说则先心德。而以爱之理。对言事之宜者。非谓爱之理为用也。爱为用之意在其中矣。论语专言仁而就用上说。故先偏言爱之理。孟子偏言仁而推源头说。故先专言心之德。其实论语仁是专言也。孟子仁是偏言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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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子曰吾日三省吾身。 按吾身二字。已得务本之意。谋交传虽应人。而忠信习实在己。当在为仁鲜仁之次。○注尽己之谓忠。以实之谓信。南塘曰论语之言忠信。只就修身上说。则当取正训忠信之义。而叔子尽己以实之云切当。故集注取之。大学之言忠信。却从絜矩上说来。则伯子发己循物之云。合于絜矩之义。故章句取之。(止)朱子解经之意。十分精当。 按南塘说甚当。○问曾子若未接物而以此日省。则无或近于期待耶。抑日日应此。故日日省之耶。 诲曰盖此三者。其自治之要也。以之日省其身。则彼忠信与传习等。必常参前倚衡。岂特临事而为然乎。恐不可以近于期待。疑之也。○小注三省一贯先后。朱子曰未一贯前。也要忠信。既一贯后。也要忠信。(止)胡氏曰早悟一贯之旨。晚加三省之功。(止)陈氏又引一贯章真积力久之训。孟子时雨化之之训。而乃以三省为闻一贯之前。 按胡氏陈氏之说。皆有未安。曾子以鲁得。则恐不可谓早悟一贯。曾子反求之功。是其彻头工夫。则不可谓晚加三省。且陈氏以积功后闻一贯。乃谓三省在一贯前。则曾子闻一贯之后。便无省察之功乎。君子所贵之三道。是曾子临死之言。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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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警省之意。无异三省。则岂可曰三贵在一贯前耶。朱子彻头彻尾之训。若是称停。而陈胡所见。若是不同何也。
子曰道千乘之国。 按此篇言学者事。而言此治国之事者。如大学言平治而下篇又以为政继于学而。则政治之道。岂非学者之所当知乎。○论其所存。未及为政。问政亦有专偏言。专言而如为政以德。则此五者便是政也。偏言而如道之以政。故以此谓未及为政。 诲曰见得是。
子曰弟子入则注。馀力犹言暇日。 按此馀力释之以暇日然后。学问不为馀事。而程子曰力有馀则学文。恐不如朱子暇日之意。
子夏曰贤贤易色云云。 按吴氏以子夏之言。谓其弊将至废学。小注朱子说亦然。然活看之则恐似无病。子夏之意。盖谓能是四者则分明是学问人也。他人虽曰未学。吾必谓学也。是其甚言非学不能之意。子曰君子(止)主忠信注。人不忠信则事皆无实。 按小注朱子曰忠为实心。信为实事。则事皆无实。此事字。非对心而言。只是事为之事。而如下为恶为善之为字。○过则勿惮改注。惮畏难也。问难字合于惮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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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意。而畏字似不衬贴。 诲曰过出于所欲。将改过则欲将绝矣。岂非其所畏耶。
曾子曰慎终追远注。己之德厚。 按或问以谢氏己德归厚之说为衍文。而集注反用之。盖以慎终追远。于己已为厚也。然则归厚之归字。小注虽以复其本厚言之。然恐亦有归向从上之意。
子禽问于子贡。谢氏曰云云。小注饶氏以谢氏三亦字。为寓抑扬之意。 按谢氏此说则三亦字似无抑扬之意。而至绥来动和章。谢氏乃谓观子贡称圣人语。乃知晚年进德极于高远。则此三亦字之寓抑扬丁宁矣。然温良恭俭让五者。既言恭之庄敬。则威与厉在其中矣。恐不可谓非中和。而但和底意较重者。盖指时君易亲之容而言故也。子贡岂不知中和之气。而遗了严威一边耶。
子曰父在观其志云云。语类吕子约谓三年无改与父没观行。作一事说。朱子始谓甚好而终又非之。 按集注然又之然字。兼承观志观行而言。则不与观行为一事也。小注许氏所谓三年无改。是观行中之一节者。恐未然。
有子曰礼之用注。礼者天理之节文。人事之仪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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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上句是体。下句是用。则和虽是理之自然。而须从仪则上看如何。天理节文是体。故训克己复礼。而特言天理之节文。只言节文之理则用也。故生事以礼。训之以理之节文。动之以礼。训之以义理之节文。朱子随经训释之异。可见其精密。○有所不行。 按圈子下引程子范氏礼乐对举之说。明礼乐相须之意。其下特结之以礼之全体者。以经文主礼而言故也。所以上下集注。未尝言乐。○小注谢氏说异用同体。南塘曰道夫录曰礼主敬。敬则和。这便是同体。伯羽录曰礼主于敬。乐主于和。是异用也。皆本之于一心。是同体也。两说不同。伯羽录为正。 按南塘说固是。然礼之敬乐之和。既有所本所主之不同。则恐不可以本于一心。谓之同体。
子贡曰贫而无谄注。好礼则安处善乐循理。 按安字乐字。训好字善字。理字训礼字。善指施与之行而言。理指其善之合于节文而言。循理宜在处善后。小注许氏善外乐内之说。恐未安。此乐字与贫而乐之乐有浅深。此乐只是好底意。○注既切之而复磋之。问大学注切琢之下无之字。此则加一之字何也。精字是用力之意。之字亦用力之意。而大学以治之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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绪为主。故以一精字一之字结之。论语则以精而又精为言。故以二精字二之字申言耶。 诲曰大学之切琢。是以方切琢者言。而时无切琢之可言。故切琢无之字。盖一直做工去者也。论语之切琢。是以子贡之无谄无骄。为其所已能。故切琢下便下之字。乐好礼。即将来之磋磨。而亦是做工去者。则其下之字。自当与大学同。○虽有得焉而未可遽自足。沙溪曰郑景任谓有得。指无谄无骄。细观上下文势。若如景任说则不当下遽字也。有得。乃闻夫子之言以后事也。不当更言无谄无骄也。 按下节小注勉斋曰此章须是见得切磋琢磨。在无谄无骄乐与好礼之外。方晓得沙溪说。正合于勉斋说甚好。○子曰不患人之云云。 按论语未尝合言仁义礼智。而首篇务本之书。不可阙此四者。故首言为仁鲜仁亲仁。次言礼之用。次言近于义。终以知人之智。此非记者之微意耶。又按前章应学习。此章不患人不知。应不知不愠。患不知人。应朋来。小注但言知之相终始。○按十六章皆务本之意。而学习与孝仁与朋友为纲领。可不勉哉。
为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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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为政以德。 按学而篇继以为政。便是大学之治平在正修之次。学者可不知政乎。小注射糖盘子。 按射糖盘。退溪语录解曰(돍)。以本注考之则射糖盘。是(돍)也。盘中桩子。乃(돍)也。射糖盘。兼譬辰与极。桩子特谕北辰。
子曰诗三百篇注。情性之正。 按思无邪情也。主情而言。故不曰性情。而曰情性。如兴于诗注曰诗本性情者。推本而言故先性。雅言诗书注。主情而言故先情。朱子集注下字。真所谓金秤上秤出来也。○直指全体。小注勉斋黄氏曰直指则非微婉。全体则非一事。直指故明。全体故尽。愚伏曰直指全体。本谓直指其全体也。勉斋特分解说以明其义。非欲使人读为直指与全体也。○程子曰思无邪者诚也。 按小注云峰胡氏以程子此句。与四勿箴哲人知几诚之于思。皆谓圣人事不可晓。大易之闲邪存诚。不是着力工夫。故固可谓圣人事。至于思无邪。本出于鲁侯之持心。而程子以是训诚。则是诚之之诚也。不可谓圣人事也。且程子于前篇主忠信。训之以诚字。则忠信亦可谓圣人事乎。且四勿所谓哲人。不必以圣人言也。其曰诚之于思者。既曰诚之。又曰思。则是思诚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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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四勿箴。)恐不可谓圣人事也。
子曰道之以政注。民耻于不善。而又有以至于善。小注陈氏以耻不善。为德之功。以至于善。为礼之效固是。然耻亦可谓礼之效。格亦可谓德之功。
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 按志字学字。皆兼知行。○三十而立。 按立只是行。然知之明故守之固。则言立而知在其中。○五十知天命。六十而耳顺。 按此二节。专以知一边言之。盖仁之至。由于知之尽。而从心所欲。为终条理。故这间工夫。专言知之尽。○七十而从心所欲。 按不惑与不踰矩。特下则字者。或曰非直释其意。故下则字。或曰以不惑之知而结上学与立。以不踰矩之行而结上知命耳顺。故下则字以别之。两说皆通。然此等处。当视以文法互言。恐不必拘泥看也。○愚按云云。 按程子与胡氏。专以勉进学者言之。朱子乃以姑为退托言之。朱子之言备尽且切。而置之于后者。盖以既释此章。又断全篇。谦辞之意故欤。
子夏问孝注旧说云云。 按旧说虽小异于本义。而能愉其色者。能承顺父母之色则其归一也。 按志学章下。继之以问孝四章者。其亦首篇学习章下。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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孝弟章之意乎。
子曰吾与回。(止)小注胡云峰曰颜子发夫子约礼之教而为慎独之学。 按私字。集注虽以独处言之。然独字对进见之时而言。非幽独隐微之处也。颜子之发明夫子之道。通贯于独与不独。而以其非进见之时。故曰独。则胡氏以慎独。为颜子之学。恐近于偏。
子曰温故而知新。小注朱子曰记问之学。温故而不知新。 按朱子此训可疑。才有意于温故。岂曰记问乎。
子曰君子不器注。一才一艺。 按不器在于成德。而成器由于才。故特结之才艺。
子曰攻乎异端。小注朱子曰不唯说不可专治。略去理会他不得。(止)学有定。(止)去看他病痛。 按集注取范氏专治欲精之说。则略去理会之意在其中。而小注云尔者。恐以初学之士。略加理会犹不可。而学定之人。可略去理会。故曰去看病痛。(馀详孟子距杨墨章。) 按程子所言淫声美色。虽无略去理会之意。然虽淫声美色。若不理会其不正。则亦何能心诚恶之而绝远之乎。
子曰由诲女知之乎。 按不直曰诲女知。而曰诲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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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之。则之字上。可见非诲智也。诲之之工也。愚尝以知其不知。便是知之意捷乡解。然此非经文正义。犹可备一。
子张学于禄。程子曰耕也馁在其中。 按上小注朱子所引馁在其中。与程子说取意不同。朱子则取不求自至之意。而谕以不求馁而馁至。程子则取当得不得之意。而以解当得禄而不得禄之疑。然程子说非夫子立言之本意。
子曰书云孝乎。 按或问以施于有政。为推孝友施于国政。盖书之本意既如此。或人奚不为政之问。又在国政。则或问说似当。而集注以家政言之。窃惟夫子不仕之志有在。则必无言及国政之理。且夫子发言以书云孝乎四字。则是言孝友而已。初无国政意思。集注是朱子改定之精也。
子张问十世(止)夏礼殷礼。 按礼字恐无所因所革而言。此篇首为政。故自哀公问至此。皆有政底意。
子曰非其鬼。 按祭非其鬼。见义不为。皆由于知不明。通上章皆论知之事也。以知终篇。似前篇之结以知人。朱子以此二章。谓与下篇通论礼乐之事。固是而似阙知底意。
篇题[八佾]
通前篇末二章。皆论礼乐之事。 按篇次。首言学次言政。继言礼乐。似合于子所雅言诗书执礼之序。而可见礼乐之为急先务也。记者之意。其以是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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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佾
孔子谓季氏(止)是可忍也。尝于愚山讲会。 丈席问忍有敢忍容忍二义。而敢忍为胜。故集注先敢忍后容忍。而圈子下旋以范氏容忍之说。先于谢氏说敢忍者何也。诸生或曰容忍之意。亦甚紧故也。象龙曰范氏说虽主容忍。而既云两之间。不可以毫发僭差。则不可以三字。已包敢忍之意。取其备两义而首范氏说。 丈席曰甚善。
三家者以雍彻。 按辟公()云者。以诗传本文言之则可也。而以此章引诗之意言之。则当云辟公()似可。若曰()则此句为夫子之言。而非诗之辞矣。
子曰人而不仁如礼何。问集注游氏曰虽欲用之而礼乐不为之用。然而季氏用八佾。三家用雍彻。乌在其不为用欤。 诲曰以其僭窃也。故自乖于理之序和而鬼神必不享矣。人心必不和矣。岂以其仪文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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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之强取而谓之用乎哉。○程子曰仁者天下之正理。 按程子将言序和二字。故理字上特下正字。此朱子所以先言固好而继言少疏。
林放问礼之本。问丧亦礼也。而对礼而言。小注朱子以吉凶分之。然恐亦有重丧礼之意。丧虽礼之一事而甚重且大。故篇末言为礼不敬。临丧不哀。又以丧对礼而言。且吉礼主乎物而奢俭字得矣。丧礼以心言而戚易字合矣。 诲曰如是看恐得。
子曰夷狄之有君。 按诸夏无君。专由于无礼。故置此章于林放问礼之本季氏旅泰山之间乎。
季氏旅于泰山。集注范氏说。或疑先言夫子岂不知其不可告。又曰安知冉有之不能救。其言相反而不通。 按先言岂不知者。是指圣人先觉之知也。继言安知者。是言圣人不轻绝人之心。不遽以是度之也。范氏之言形容圣人之仁知尽矣。岂曰相反乎。
子曰君子无所争。 按射是礼之一而无所争。揖让皆礼之本。故置此节于五段论礼之后。
子曰夏礼吾能言。杞不足徵。沙溪曰谚释云杞()()。中庸谚云杞()。一般文字两处各异。当依栗谷说杞()()。乃合于注曰二国()不足取以證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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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按若曰二国()则是兼文献言之。而言二国文献()不足取而證吾言也。礼运有之杞之宋之训。此章两个之字。属杞宋作句看。恐亦无妨。然则之杞之宋。乌得不曰杞()()乎。中庸无之字。
子曰禘自既灌注。赵伯循说。 按赵氏之言。恐当止于以始祖配之也。或曰通下文皆赵氏说。恐未然。
祭如在小注曰(止)理之根于彼者。(按彼指气。)既无止息。气之具于我者。复无间断。(按此言理根于气。)答廖子晦云气之已散者既化而无有。根于理而日生者。固浩然而无穷。(按此言气根于理。)按理气二者。有则俱有。成不独成。故谓之气根理也得。谓之理根气也得。朱子所以互言之。然若言其感应则由气之聚而理随而著。故其结语则曰气既纯一。曰人之气木之气。曰我之精神祖考之精神也。又按祭祀之理。至微而难言。凡人之死。魂升魄降。既化而无。而其气犹遗于子孙。又上而与天地之气同流。其实天地同流之气。即遗之子孙之气。故以子孙祭祖先则遗之子孙之气感而应。以诸侯而祭其国则天地同流之气感而应。气无二气而必根于理。必待诚而显。此是朱子之意。
王孙贾问注。先设主(止)迎尸而祭于奥。沙溪曰祭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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杞各于其所祭之。又迁主于奥。祭之如宗庙之仪。盖四时之祫春秋大祫。则迁各庙之主及祧主。合祭于太祖之庙。故曰略如其仪云云。○子曰不然(止)无所祷。 按不曰无所媚。而曰无所祷者。盖媚是不好底。祷是好底。而祷尚不可。则媚之尤不可在其中。圣人斥人之意。浑然无迹如此。
子曰周监于二代。 按此从周之训。与中庸小异。此言从周承监二代而言。则是言不从忠质而从兼忠质之文也。中庸所谓从周。承有宋存焉。而以今用而曰从周。则是言不得位而从时王之意也。
子曰射不主皮。注曰周衰礼废。列国兵争。复尚贯革。 按贯革之非在于礼射。而不在于军射。则列国兵争之下。恐当有礼射二字。若直言兵争之射。则夫子岂叹之哉。
子曰事君尽礼。 诲曰孟子曰我得志不为。又曰在我者。又曰我不为。凡此我字。与此章之不言我。不能无圣贤之别。
定公问君使臣。 按凡言为人君则止于仁。而只言使臣。故言礼。总言君臣相与则主乎义。而特举臣事君故曰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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哀公问社。(止)子闻之曰成事不说。 按成事。是指宰我所对已失立社之本意。遂事。是指将启时君杀伐之心也。此成事。所以先于遂事也。又按大全曰三桓擅改社。而鲁之权失。(止)惜乎其说之不详。故夫子叹之曰成事不说。谓不为详说。遂事不谏。谓不因事而谏也。宰我知而言之不尽。圣人所以惜之。(止)既往勿咎。犹曰今无可言。若如大全说则当曰成事()不说()。遂事()不谏()。于成字谏字尤合矣。而集注不用此意者。恐以斥战慄之心。尤切于斥擅改社也。责宰我之失。尤急于讥三桓僭故耶。
子曰管仲之器。 按小注朱子以苏氏说释局量褊浅。扬氏说释规摸卑狭。盖苏氏以大学之道。本深及远言。故属之局量。扬氏以规矩准绳言。故属之规摸甚精。然规矩准绳之治。亦本深及远则兼局量看恐无妨。
里仁(按前篇言礼乐之事。而此篇继言仁。凡七章盖明仁而后。能行礼乐之意。)
子曰不仁者。 按四德之中。特举仁知二德。盖由于知行二事之无所不包。而仁道至大。至安行之域然后方可谓全体之仁。故以安仁谓仁者也。知虽同是性而其道不如仁之大。至利仁境界。自能全知之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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体。故以利仁谓知者欤。
子曰惟仁者能好仁。集注得其公正。 按小注朱子以公为体。以正为用。以正对公。固有体用之分。然程子既言用心以公。则程子本意。恐公正皆以用言。
子曰我未见好仁者。小注朱子曰好仁而未至。却不及那恶不仁之功。(止)壁立千仞。滴水滴冻。做得事成。 按此节之先好仁后恶不仁。承上安仁利仁而言。而好仁上言无以尚之则是几于安仁也。恶不仁。言不使不仁加身。则夫子之意。已有等级优劣。集注同谓之成德者。成德亦有浅深故也。小注始言无大优劣者。虽略有分数而不欲分优劣也。次以如好好色如恶恶臭谕之者。又似无优劣也。次言颜子明道是好仁。孟子伊川是恶不仁。则是略有优劣。而至于此节谓好仁而未至。不及那恶不仁之功云。则所谓好仁已过了恶不仁一等矣。岂有好之未至而不及恶不仁之理乎。
子曰朝闻道。集注程子曰皆实理也。人知而信。 按闻字专以知言。而程子加一信字。已该行之意。然此闻字虽知底意。而指其心悟之在力行后也。如曾子之悟一贯也。若以此闻字。看作知行之知。则知而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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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行者。岂以夕死为可乎。(按自此至一贯皆言道。夕死可之训。合于曾子之得正而毙之训。恐亦曾子门人所记。)
子曰参乎。小注流乎佛老低底。 按低恐衍文。○子出门人问。小注忠恕别一。 按别恐则字之误。以下文有别字之误欤。集注程子曰以己及物仁也。 按此句虽对言推己及物。然仁字只明及物之自然而已。而孤立悬空说也。下句推己及物。与下忠恕一以贯之对言耳。 按语类一贯章。卓录曰不是一本处难认。是万殊处难认。盖认以觉悟之知言。故以万殊为难。如朱子之于中庸。散殊处则曰沉潜有年。于贯通处则曰一朝豁然。曾子于散殊处则真积力久而悟。一贯则一言速应。若言行上工夫则一本处难于万殊。故以颜子克复请斯之勇。而有卓立末由之叹。且以曾子作传述经之学。而有皓皓不可尚之叹。朱夫子万殊处难认之训。虽就觉悟上说。而实欲学者尤用力于分殊上也。延平先生所谓吾儒之学。所以异于异端者。理一分殊也。理不患不一。所难者分殊耳。朱子之训。其有所受欤。又按一贯只是圣道之体用。忠恕乃是恕之正名正位。而曾子借以明一贯。此是程朱之所详言。而饶氏所谓忠信三说。恐分析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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已甚。王氏所谓朱子详夫子之意。程子详曾子之意者。尤似未然。朱子所谓欲人易晓者。非曾子之意乎。程子所谓忠者天道。(止)大本达道者。非夫子之意乎。惟上节小注许东阳就事物论一贯。可谓深得此章之旨。
君子欲讷于言(止。合于曾子之质鲁行笃。)按自一贯至此十章。意盖如此。故胡氏以为曾子门人所记。理似然矣。
子曰德不孤。(止)子游曰事君数。 按此篇备言仁义礼智。故结之以德不孤。斯辱斯疏。又是德邻之反。论语记载之次。恐无一条无意味。
公冶长
子谓公冶长云云。子谓南容云云。 按二子可妻之行。已著于未冠时。则其人夙成可知。而古人不早婚之义。亦在其中。集注程子曰量其才而求配。 按才是才能之才。非才德之才。若以德言。择婿皆取德。何量之有。若才能如人之贵贱。家之贫富。处之有能否。
子谓子贱。 按子贱年二十馀。已得夫子之许以君子。而盖其成德。由于尊贤取友。如孟子所谓好善优于天下。则其造诣。可谓不器之君子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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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贡问曰赐也。 按赐也何如。女器也等语。分明与上章为一时语。则恐当去圈子而合为一章。既是一时之语。而又曰女器也。则夫子语意。似以子贱为不器。而小注胡氏以为子贱未便是不器之君子者何欤。
或曰雍也仁而不佞。屡憎于人。 按小注陈氏以此人谓正人固是。然佞人虽为俗人所贤。毕竟无实也。故俗人亦始贤而终恶。然则此人字。兼众人看似好。注全体而不息。 按此四字。指体仁者而言。大山所谓当理而无私心与全体而不息。皆就仁人分上用心处事处说者甚好。
子使㓒雕开。集注程子曰㓒雕开已见大意。大山曰谓之见则于履行处。有所未及。谓之大意则于精微处。有所未尽耳。○谢氏曰(止)此圣人所不能知而开自知之。敢问夫子之使开仕。特以其才之可仕耳。虽知其有些未信。而何害于使之从政乎。颜子三月之违。其微甚于雕开之未信。而夫子犹知之。则雕开狂者也。夫子岂不知其有一毫未信乎。朱子尝谓谢氏说多过差。其指此类欤。 诲曰见得是。
孟武伯问子路。 按夫子称由求赤之训。与先进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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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使有勇等语。若合符节。其言之先后不可知。然观后篇求赤谦逊之言。夫子深许之辞。则此章恐夫子因前问而更许也。
子贡曰夫子之文章。 按文章而曰闻此闻字。主言心悟。如朝闻道之闻。而耳闻在其中。性与天道之闻。既从言字上说。则主言耳闻而心悟在其中。盖子贡之言。至此凡四见。而似以造诣为次。始言瑚琏才质之美也。次言不如颜子见识之渐高也。次言我不欲无加人。虽不见许而志则几于无我也。此言性天道之闻。学已至乎上达也。
子谓子产。小注胡氏云云。 按使民义。只是使民上方严有度。而胡氏以为子产精神全在义字上。且以孟子惠而不知为政。谓指济人一事。若溱洧一事之外。尽知先王之仁政。则夫子何不曰仁人也义人也。而曰惠人也哉。胡氏说恐扬之太过。
子张问曰令尹子文。集注曰物我无间。 按物我无间。只指其事而言。若言心之物我无间。则岂不是仁乎。盖二子之忠清。其未仁则同。而以忠清相较则子文之忠。贤于文子之清。是以集注于子文则曰其忠盛矣。曰未许其仁。于文子则曰可谓清矣。曰不许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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仁。其非称许之有优劣者耶。○小注程子曰(止)圣人为之。亦只是忠清。朱子曰比干夷齐之忠清。忠清里有仁。 按二说似相反。然朱子所谓忠清里有仁者。盖言忠清之合于仁。而非谓忠清即是仁也。程子所谓亦只是忠清。盖言一事之不可许全体。而非谓忠清非仁也。二说可谓互相发明。○小注朱子曰仁者心之德而天之理也。 按不曰爱之理而曰天之理者。盖极言仁道之大。而就本原言之。如下句一元之气也。
季文子三思。 按小注朱子所谓思而得之。方是一思。此二句深得再斯可之意。若未得之前。何妨乎百思千思。陈氏所谓为学应事之别。似未然。虽致知之事。至已得则再斯可乎。
子曰宁武子。 按其愚之不可及。朱子兼保身济君而言。而程子则只言保身。恐不如朱子之备。
子在陈。集注曰(止)门人之在鲁者。 按狂𥳑者未必皆鲁人。而特言在鲁者。盖以归者归于鲁也。是时狂者皆在鲁而不从夫子耳。夫子尝言从我于陈蔡者。而曾点之徒不与焉。是时狂者之在鲁。推此可知。
子曰伯夷叔齐。 按不曰无怨而曰希怨。则可推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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隘之人。难于无怨。集注所谓不甚怨之甚字。恐有此意。
颜渊季路侍。 按无憾无伐无施之无字。是自然之意。颜子几于无我。宜无是二者。子路未及颜子。夫子宜不许其无。如不许子贡之欲无加诸人。而夫子并许之何也。盖子路意气高于施与。至于共敝一事。出于自然。而子贡之无加人。统万事而言。所以有许不许之异也。○集注程子曰亚于浴沂。 按浴沂是圣人气像。则亚于浴沂。是亚于圣也。于子路分上。得无过乎。窃惟浴沂未是圣人。而且以一事之脱然无私。谓之亚于浴沂。则是岂亚圣之谓而为过当之称。○分明天地气像。 按天地气像。特指圣人言。故二程遗书分明下有圣人是三字。而或谓天是圣人地是二子。此说甚不然。 按此篇论古今人物得失。而结之以圣人之行。亦有意夫。
雍也
子曰雍也。集注疑夫子之过许与。 按与疑辞。以上句盖字推之可知。○程子曰(止)要直。 按要属𥳑。直属敬。
哀公问弟子。(止)集注怒于甲者不移于乙。 按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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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释不迁。只言怒于此者不移于彼。于颜子分上似粗浅。程子所谓在物不在己。便是圣人之物各付物。于颜子分上似过大。然怒甲不移乙。不是强作而不移。以其始发也。在物不在己。故能脱然自不移于彼。则朱子说不可以粗浅看。而程子所引舜之怒。亦非谓颜子便到舜之自然也。但言其不为物动之意同耳。○语类祖道录。论不贰曰贰不是一二之贰。是长贰之贰。 按此训与集注不同。若作长贰看则是存其过而无打叠拔根之意。南塘亦谓之非定论。○好学论天地储精。 按精即气也。而就物而言赋予则精字尤紧。○其本也真而静。退溪曰真而静五性具。固非两截事。(按此训深得程朱本意。)○七情出焉。问语录中七情所发所属。有异同两端。退溪答曰所发所属。自是两项事。发者言其所从出之原脉。属者言其所分肄之门类也。哀之伤怛。惧之怵惕。(止)为恻隐之发。然哀之惨切。惧之寒慄。以象类而分肄。则固当属之水。若属之木则专不相类。(止)喜爱欲皆顺境。有平叙进为底意象。故为阳之发。怒哀惧恶皆逆境。有切蹙收损底意象。故为阴之发。然又以欲为属水。其说亦同于上。 按先儒又以喜哀爱属仁。怒属义。惧属礼。欲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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信。知所以喜怒哀惧属智。然以退溪训言之。哀为阴之发而亦可属义与智也。欲为阳之发而亦可属仁与礼也。恐不必局定说。如仁义礼智之互为体用。各具阴阳也。○小注程子曰圣人之心。本无怒也。朱子曰圣人无怒。何待于不迁。 按圣人亦有七情。则圣人岂无怒乎。程朱无怒之训。非谓无怒之情也。指有迹之怒而曰无也。是以程子曰心本无怒。则本之一字。可知其应事必怒也。朱子言圣人无怒而对言圣人无过。则对过言怒。其非指有迹之怒乎。○南塘曰(止)谓圣人无过则可矣。谓圣人无怒则过矣。圣人之怒。自然不迁。无迹可寻。故不迁不须言。又引大全答曾无疑书曰谓圣人以喜怒动其志。固为不可。若谓都无所动则是圣人心如木石。而喜怒之见于外者。特伪为云。(按此说可以发明鄙说故记之。)按好学论工夫专主动。
子华使于齐云云。 按特使子华。恐以其习于宾客之礼。
子曰某也其心三月。小注朱子曰仁与心。本是一物。 按夫子既曰心不违仁。则心与仁有别。而朱子谓本是一物者。有如理与气道与器。本自不同。而合而成物。则先儒皆谓一物。心主用仁主体。故集注释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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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言心之德。○张子曰内外宾主。 按小注朱子始以仁在内我为主。仁在外我为客。释内外宾主。复以仁为主。私欲为客。私欲为主。仁为客言之。二说似异而实同。前说之仁在内我为主。即后说之仁为主而私欲为客在其中。前说之仁在外我为客。即后说之仁为客而私欲为主在其中。但前说顺而易解。故下注以屋谕之。勉斋安宅之谕。北溪理内为主之说。皆朱子前说之意。
子曰贤哉某也。小注程子曰以道为乐而乐之则非颜子矣。语类朱子释之曰若以道为一物而乐之则心与道二。而非所以为颜子。盖卿录曰伊尹耕于有莘之野。由是而乐尧舜之道。未尝以乐道为浅也。直谓颜子为乐道者。有何不可曰以道为乐。固非颜子地位。而离道言乐。反趋于异学。故又直以乐道言之。 按南塘说甚精。然论颜子之心则固可曰乐道。而论颜子之乐则不可曰乐道。故朱子他注。虽直曰乐道。而至论此章则又曰今人说乐道说得来浅了。要之说乐道亦无害。朱子尝曰所乐只是道。此训正合释此乐字。
子曰孟之反。 按不伐之不字。有用力之意。且使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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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处之则恐当奔而殿而已。不待人问而自言马不进者。反似要不伐之名。然其本心由于不伐。故夫子称之。○小注朱子曰与无伐善意思相似。(按只可言意思相似。岂可言工夫相似。)
子曰不有祝鮀。 按论人十四章结之以不好底人。恐是明圣人戒人之意。
子曰质胜文。辅氏曰(止)不期然而然者然后。可以谓君子。 按集注之意。君子而后不期然而然。而辅氏则曰不期然而然然后为君子。辅氏说似过重。
子曰人之生也直。集注程子曰生理本直。 按此生字。专以理言之固是。以形体言之。亦如藤蔓草芽。其始则直而终为气所屈。且人之身直者多寿。曲者多夭。恐亦此理。又按上生字。恐兼生存之意。若只言生之理。则物之生皆直。岂独言人之生乎。
子曰知之者。 按此好字乐字。与学习之说朋来之乐。似同而少异。说学习之效也。好学习之工也。朋来之乐。发散于外。乐之之乐。充足于内。
樊迟问知。 按务义敬神。行也非知也。故释之以知者之事。曰难曰获。虽是事也。而先之后之。存乎心。故曰仁者之心。○仁者先难。 按此仁者二字。恐衍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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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难后获。有生熟之别。若言熟底则可固曰仁者先难后获。而若言生则既曰仁者而岂曰先难乎。夫子告樊迟。必告以生底。故结之以可谓仁三字。则仁者之极功。其可曰可谓仁乎。愚以是知仁者二字之当为衍。○吕氏当务为急。(按此句释务民之义。取孟子知者当务之为急。)不求所难知。(按此句释敬远鬼神。一以典祀言。一以卜筮言。而此句则主卜筮言。)力行所知。不惮所难为。(按二句只释先难。而后获在其中。)尝于愚山讲席。象龙读此章而力行所知吐读()。丈席曰是。
子曰知者乐水。 按先知后仁。可见其偏言。而此仁者与安仁之仁者。恐略有等分。集注知者达于事理。(止)仁者安于义理。 按知周万物故曰事理。仁存心性故曰义理。
子曰齐一变。 按两变字。意些不同。齐之变。一齐都变革。鲁之变。举废坠。变为完全。
宰我问曰仁者。集注曰逝谓使之往救。 按使者非谓君子使人往也。言人使君子往也。若曰君子使人往则不自救而使人救。岂君子之心哉。其曰使之往救者。盖以下句可欺可罔云。言人之欺罔君子也。然则可逝可陷。亦当云人使君子逝之陷之也。此等下字。可验良工独苦之心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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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君子博学于文。小注勉斋黄氏曰(止)以约为束。文义顺矣。又非博约相对之义。 按或问亦以约束言之。而集注训以要者。盖以要字兼束底意。而束字不能兼要底意也。且知之事多。故曰博。行之事一故曰约。博约非相对之义。恐亦未然。博我约我。颜子已对言。博学反说约。孟子又对举。若以约为束则孟子所谓反说约。亦可曰反说束耶。集注程子所言汗漫字守字。恐皆以要约言。
子见南子。 按子路之不说。虽不识圣人。而恐非诸子之所能及。又按既曰不说。则必有讪谤之言。故夫子答之激切如此。若子路平心疑问。则夫子之答。必不如是也。
子曰中庸之为德。 按以德言则只言鲜而能在其中。(已详于中庸。)中庸之鲜。鲜少之谓。而此章之鲜。恐是绝无而辞不迫切也。道或有民之可能。而德何尝有民之可能乎。此章之次于上章。犹卫灵公篇子路愠见之下。继之以由知德章。
子贡曰如有博施。(止)己欲立(止)己欲达。集注曰状仁之体。 按欲立之欲字。与立人达人。皆是仁之用。而谓之状仁之体者。盖即其用而状像其本体之谓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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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立立人。欲达达人。非子贡之所能及。而特以子贡未识仁体。故言此以明之。继而欲其求仁。故更说能近取譬。○小注兼粗细说。退溪曰就事为之粗处说亦得。就义理之精处说亦得。 按此粗细字。似以大小言。如一事成立。是小底立达。立之斯立。是大底立达。上小注所谓兼内外言。似以精粗。而言事为上。亦有精粗。如教人以善。精于分人。以财义理上。亦有精粗。如知天命。精于不惑。
述而
子曰默而识。 按默而识之。若曰不言而心解。则与下句学而不厌。叠言于知上工夫。可见前说之是。
子曰甚矣吾衰。 按集注朱子所谓无复是心。即程子所谓志虑衰。而其实非夫子之心衰也。特因时运之衰。值夫子血气之衰。而心与志随而止也欤。
子曰志于道。 按集注以志谓心之所之。则所之是兼知行言。而小注以此志字。专为致知之事。此无乃朱子初年说耶。抑以下据德依仁游艺。皆就行上说。故以此志字属之知耶。志学志仁几言志字。恐不可偏以知言。○依于仁。集注曰仁则私欲尽去而心德之全也。 按从行道上说。故先言私欲尽去。○游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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艺。集注曰艺则礼乐之文。射御书数之法。 按小学小子之学。而六艺皆当讲其文而已。故大学序曰教之以礼乐射御书数之文。此则是一生工夫。而射御书数皆当习行。故下法字。至于礼乐则虽壮者。亦玩释以文。故特言文也。○先后之序。轻重之伦。小注辅氏曰先后之序。谓道德仁艺之序。(止)先者重后者轻。 按辅氏说似未稳。先后以工夫言。轻重以本末言。则当曰先后之序。谓志据依游。轻重之伦。谓道德仁(重)(轻)。若曰先者重后者轻。则艺固轻于仁。而仁亦轻于德乎。
子曰不愤不启。 按集注朱子以启发愤悱。与举一反三。作两节对说。程子作一串说。果如陈氏之言。而集注以两节说为先者何也。盖已到愤悱者。未有不能反三隅者。而举一隅不必施于愤悱者。则可知对说之为优。然则小注张南轩之说。当置于圈下程子说之下。且不悱不发下悬吐谓之()者。是从程子一串说之意也。恐当曰不发()。以从两节说之意。
子谓颜渊曰惟我与尔。 按此与字。语类谓兼许与相与两义而言。相与则许与在其中。且以许与言则于惟我之惟字谁与之谁字。其衬贴不如相与之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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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集注所以释之以相与之意。○谢氏曰(止)若有欲心云云。 按特言欲心者。将专言不藏之意也。特言不藏之意者。将言子路之固必。固必于不藏也。
子曰富而可求。小注南轩张氏云云。 按张氏以可求谓义之可求。不得求谓义之不可求。此说固好。然若言义可求则为之则执鞭之训。不为假设而归于实言矣。似不如集注之只言富耳。
子在齐闻韶。退溪曰学之三月不知肉味。乃学至三月而不知肉味云尔。非一闻韶乐而不知肉味至三月之久也。 按先生说甚好。言既得而饱而忘味者。尤无近于固滞。三月下悬吐当曰()
冉有曰夫子为卫君。集注合乎天理之正而即乎人心之安。 按即犹就也。以事之合理上说。故以即字言之。然合天理便安于心。又岂截作两件事乎。朱子以当理而无私心为仁。则此天理之正人心之安。即当理而无私心也。既曰当理而无私心。则固可曰全体之仁。而毕竟是事为上说。故不可遽谓圣人之仁。是以既曰得仁则当曰仁人。而曰贤人者此也。当与殷有三仁章参看。
子曰饭疏食饮水。 按南塘以此节谓为厌贫贱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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富贵者戒耳。非谓要说己乐也。此说甚好。于我浮云之我字。亦指人而曰我。则尤合于无我之义。
子所雅言。集注曰书以道政事。 按政事似非学者之日用急务。而亦所雅言者。盖以大学之道。必兼治人故也。
叶公问孔子于子路。小注朱子曰忘食忘忧。是逐事上说。(止)非谓终身只此一愤一乐也。(止)若作终身说则愤短乐长云云。 按语类李尧卿问耳顺从心之年。乐且不可得以言。况所谓愤耶。答曰此说得之。此问答与小注说相表里。逐事上说愤乐而言老之将至则可知此训发于未老之时。未到耳顺从心之年矣。然以夫子自谦之德言之。则虽至耳顺从心之年。而必下愤乐字矣。年七十读易而犹曰假我数年。卒以学易。则愤乐之意。顾不在其中耶。
子曰我非生而知之。 按集注尹氏之说。只言事物。圣人亦待学也。我非生知之训。在于事物而不在于义理。言夫子自谦之心。则于义理上。尤当好古敏求。
子曰天生德于予。 按此篇皆记自谦之辞。而特记此自处之辞者。示圣人以道自任。不容已处。
子曰二三子。集注体道无隐。 按小注以此体字。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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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于鬼神体物之体固是。然体物之体。是鬼神为物之骨子之义也。此体字。是以身体之之意。恐有分殊。○按小注张氏。以为乡党一篇。是门人有得于此言之后。此说似甚丁宁。夫子之有隐。未必是高弟子。则岂能一闻此言而便记乡党乎。但下章所谓子以四教文行忠信者。庶可发明夫子无隐。故记者继之于此章后欤。
子以四教。 按忠信二字。统言则只是诚也。而分言则有在心在事之别。故大学章句曰发己自尽为忠。循物无违为信。然则小注熊氏之分别心事得矣。陈氏忠体信用似未然。体用一物。岂曰四教乎。
子钓而不纲。集注洪氏曰(止)不得已而钓弋。如猎较是也。 按不得已三字。于养与祭。似非圣人气像。且猎较以孟子考之。实是从众不得已之事。则岂譬于为养与祭之钓弋乎。洪氏说似未然。
子曰盖有不知而作之。择其善者。(止)按小注一以择其善中之尤善者言之。一以择善恶言之。以中庸择中庸之意推之。则择尤善之说。尤切于从字。而择善恶之说。恐是初年说。故集注取择尤善之意。而于记始对言善恶。○小注陈氏曰(止)学干禄云云。 按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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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与干禄章多见小异。彼以行言。此以知言。
陈司败问昭公。集注吴氏曰。 按吴氏历言夫子所对之所以然。而似阙昭公有当时知礼之称一句语也。昭公虽是父母国之先君。而若以无礼名于世。则夫子宁以知礼答之乎。盖昭公习于威仪之节。果如朱子所云。而以娶吴一事言之。娶之专由于为势所屈。而以其知礼也。故知非礼而讳之谓吴孟子。则夫子知礼之对。又岂不由于昭公略有知礼之名乎。
子曰文莫吾犹人。 按此文字。恐兼威仪文辞。而朱子以一言字断之。恐似太浅了。
子曰若圣与仁。集注仁则心德之全而人道之备。 按仁是对圣而言。则虽未到化而犹为德之全体。故曰心德之全。以下句为之不厌。就行道上说。故继言人道之备。朱子释仁。随处不同。盖就本章立言而释之。
子温而厉。小注朱子曰温威恭三字。是主(止)。按主字之意。似偏于气像。然主字只指立言之意而言。非谓圣人容色主温主威也。○按此篇记孔子行事言貌凡八章。与乡党相表里。燕居申申。当在居不容之下。食于有丧者之侧。当在式凶服之下。所慎齐战疾。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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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齐必变食之上。雅言诗书。不语怪力。当在食不语之下。(子以四教。恐无相属。)钓而不纲。当在山梁雌雉之下。此一章当结乡党一篇之终。记者记此于此篇之终。其意深哉。容色学者之急务。而圣人学者之规矩也。朱子曰除是孔子方恭而安。初要持敬。也须勉强。久后自熟。欲学圣人之容色。岂不以持敬为本领哉。
泰伯
子曰泰伯。问泰伯有剪商之志而无传位季历之事。则泰伯不去否。大王更无他子则泰伯何以处之。大王之丧。或曰二子不赴。或曰赴丧。其赴不赴。于义如何。大山答曰泰伯见君臣大义。截然不可犯。设使大王无传位季历之意。恐亦须逃去。以从其心之所安。(按假使承父传位。则虽不逃去。而以守义谕道为心恐亦可。)或无他子而受国于先君。然父没而观其行。亦当恬然终守臣节。不逑其剪商之事。赴丧与否。古今传记不同。未知当何从。然朱子曰不赴毁体。未为不孝。盖泰伯苦欲全君臣之义。父在之日。已不得恭修人子之常礼。养生与丧死一也。闻丧之日。遽行奔哭之礼。万一季历固让。大臣不舍。则抵死固守之节。闇黯而不能自守。吴越春秋恐不得为信书。而朱子勘断之语。恐当为定论。 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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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论。固得于泰伯之大权。然丧死与养生。亦有轻重。岂预度季历之固让而不赴哉。使季历固让则虽兄弟俱逃。而以赴丧为大节。恐亦不害其权。如伯夷叔齐之逃。亦在父没之后。而不害其为得仁。○问泰伯之不从剪商为至德。则大王之志非德耶。文王之服事殷为至德者。亦以其不从剪商之志。则季历之受传。意不在剪商耶。 诲曰大王之有剪商之志。愚则终未见其然。岂弃豳如脱筛。而方在臣服之列。以岐周弹丸之地。遽有剪商之志耶。况于是时。商道虽衰。而初无可剪之衅者乎。实是剪商。特据武王有天下之后。推本王迹之所由起而云耳。以此言之。大王之欲传位季历。只是传国之意。泰伯之逃。亦专出于让国之意。非必为剪商。然自其让国而遂至于有天下。则是其让国与天下一般。故孔子亦以让天下言之。此亦追本之说也。愚意只此让国。便是至德。乃若文王之为至德。以其势可以并有其一。而终遂臣节以服事殷故也。岂以其不从大王之志而为至德耶。窃意大王虽不及文王。使之当此则以其弃豳之心。安知不亦如文王。而尚可谓有剪商之志耶。愚见如是。而但与注说不同。是为恐惧耳。 谨按先师所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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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异于朱子。亦停当于义理。但如此说。则大王舍泰伯之贤而欲传国于季历者何也。亦以文王之圣故耶。是未可知也。
曾子有疾孟敬子。小注曰集注旧以三者为修身之验。 按曾子不曰㬥慢斯远。而曰斯远㬥慢。则动正出三字与二远字一近字。皆以工夫言。朱子之改旧注验字而为要者。正得曾子本意。既改验为要。以示专主工夫之意。而其下言操存二字。继学者所当四字而言。则戒学者推本源说也。非谓曾子之意已兼操存也。程子之言下三句。似以效验言。然中间辄下周旋中礼与不妄二字。与正由中出三句。则此三句即三者之工夫也。是岂专以效验言者耶。
曾子曰可以托云云。 按托孤寄命。固由于才。而有不夺之节然后。能当其托孤寄命。故程子只言节操二字。
曾子曰士不可以不弘毅。 按弘毅二字。以用心工夫而言。此篇恐曾子门人所记。
子曰兴于诗。集注曰诗本性情。 按朱子于心之发处则曰情性。如诗三百章。哭则不歌章。雅言诗书章注是也。推本源说则曰性情。如此章两个性情是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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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谨按志于道章游于艺一事。只是学问之末务。而此礼乐即六艺之一。而反为学问之成功何也。盖游于艺之礼乐。专指度数而言。故释之以礼乐之文。此章礼乐。指度数之得于心性者言。故于礼兼恭敬辞逊而释之。于乐言养人性情和顺道德。则此礼乐之效。虽据德依仁。亦由此而立之成之也。
子曰如有周公之才。集注曰骄吝。(止)其势常相因。 按凡人之有知觉而骄吝者。骄出于吝。而无知觉而骄吝者。吝未必骄。骄未必吝。此章骄吝。从才美而说。故特言其相因。
子曰笃信好学集注。(止)无道则隐其身而不见。或问不言有道见。而特释无道隐。大山答曰处变难守常易。故特解无道则隐。 按先生说固是。然此章专为无道而隐而发。而有道则见。只是带说。故承上章不志于谷而言。好学之下。特言守死善道。其下重言危邦乱邦。朱子之特释无道而隐。恐以是也。
子曰师挚之始。 按既言关雎之乱。则雅颂在其中。而恐亦有重二南之意。小注陈新安以此章谓在师挚适齐之后者。恐未然。师挚适齐。非夫子之言。则此章当在自卫反鲁之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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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狂而不直。 按狂直侗愿以心言。悾与信以事言。
子曰学如不及。 按如不及。似指未得。犹恐失。似指已得。而详集注则既字犹字。似有此意思。至于小注朱子捉贼之谕。陈氏撑船之比。皆以恐失之意。谓在如不及之中。如此则二句为一事矣。不及下悬吐谓之()者可乎。
舜有臣五人云云。语类答陈安卿曰若使文王漠然无心于天下。终守臣节。则三分之二。亦不当有矣。 按有二之有。是自人言之也。非文王有之者。诚如先师之训。(详泰伯至德章)而朱子此训。似以为文王有之者何也。小注曰文王之事纣。惟知以臣事君而已。都不见其他。若文王有心于三分有二。则又岂曰都不见其他乎。答陈书恐是初年说。
子罕
达巷党人。集注吾将执御矣。 按或问曰夫子盖尝执御矣。若曰尝执御则是夫子真执御。而似明党人之不知己也。今曰将执御则设言执而似遂党人欲成名之意也。集注之改尝言将。深得夫子谦之之心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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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麻冕礼也。小注曰古尺短于今。 按自夏至周尺渐短。(见王制。)自周至宋尺渐长。
太宰问于子贡。君子多乎哉。 按太宰与子贡。皆以圣言。而夫子以君子言。是亦不以圣自居之意。
子曰吾有知乎哉。 按竭两端于鄙夫与民可使由之不可使知之之训。似径庭。然以其问于我。故叩两端。若不问则鄙夫岂可使知理之精深乎。
子见齐衰者。 按言齐而不言斩。或以举轻示重言之。然论孟皆言齐衰而不言斩。盖古者统称丧服谓齐衰。而斩衰在其中。后世对斩言齐。故遂分缉不缉而各为名耳。以其兼斩而言齐。故集注直释之以丧服二字。
颜渊喟然叹。 按在前在后。小注既有过不及之说。大山历举语类所论过不及五六条甚详。集注直称以恍惚不可为象。则恐当以此为主。而过不及自在其中。又按过不及。学问上粗底说。恍惚难象。是精底说。则语道体当从精底说。且颜子此叹。都出于不及。故弥高弥坚。欲从末由。皆是不及之意。则何必以在后二字。寓过底意乎。
子疾病。 按一事违理而妄作便是诈也。以无臣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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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臣。难免行诈之责。然其心实出于尊圣。其罪又由于不知。则久矣行诈之责似过重。而子路气质不深责则不听受。故因其性而责之。亦圣人之中和也。此亦不可不察也。
子曰吾自卫反鲁。 按雅颂各得其所。亦以乐之声音言。而小注陈新安乃以诗得其所言之。恐未然。诗得其所。自在于删诗之日。岂言于正乐之时乎。○集注曰周礼在鲁。 按不曰乐而曰礼。则可知全言礼。礼包乐。
子曰出则事公卿。集注曰事愈卑而意愈切。 按意恐是勉人。毋忽小之意。而小注陈氏以谦谦之意言之。未知是否。
子在川上云云。退溪曰(止)天地之化。往者过来者续。无一息之停。乃道体之本然。此正说逝者为道处。(止)文集中又曰逝指道体云云。 按逝者固道体。故集注曰乃道体之本然。先生说亦然。然若直以逝字当道体。则是道体专于物。而程子所谓与道为体。○集注程子曰此道体也。(止)与道为体。大山曰与道为体。盖言道本无形。以日月寒暑流水物生。为其形体。而道便著见流行于其上也。 按与道为体。既主物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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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则大山之以此体字谓之形体者固矣。然直谓之形体。则这道体只为事物形显。而便掉了这无声臭之理也。恐不可专以形体言。又按天运而不已以下五条。而小注朱子胡氏皆以四者言之。以天运不已。包下四者故耶。但取不息之意。而天亦物也。则以五者言。恐无妨。
子曰譬如为山。 按紧要在两个吾字。
子曰法语之言。集注曰犹之可也。 按后山于可也下悬吐()。若曰()则下句文理。不续上下云云。盖言语不达。拒不受之。犹为可也。以其或谕焉则能改绎也。后山说甚精。然则改绎矣下当曰()乎。
子曰衣敝缊袍。集注曰贫与富交。彊者必忮。弱者必求。 按忮求固为彊弱二恶。然毕竟忮者必求。求者必忮。如骄吝虽有气盈气歉之殊。而其势相仍。又按夫子既许以何用不臧。而又抑以何足以臧者。非直谓不臧也。何足之足字。所以抑子路自足之意。
子曰岁寒。 按集注范氏说小人之在治世云者。是言忠臣之处乱世。而似阙了士之在穷困。谢氏说似甚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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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曰知者不惑。小注程子曰仁者不忧。乐天者也。 按才说仁者固可谓乐天。然此是说学之序。而不忧之不字。有用力之意。则恐不可遽以乐天当之。程子此训必发于成德之序仁者不忧。而误取于此章小注也。○庆源辅氏曰仁者知之统体。(止)知者仁之根柢。(止)按此仁知言成德之序。则不可言统体根柢。且言仁智之相为体用。则固可曰知者仁之根柢。而以性之本体言。则岂曰知为仁之根柢乎。
子曰可与共学。程子曰权只是经。 按程子所谓权只是经者。非谓权与经无辨也。盖经常也。权所以反其常。如传子常也。而以其不肖故不传。乃所以全父子之常也。告而娶常也。而以其告则不得娶。故不告而犹告是常也。程子之意。恐只如此。
唐棣之华。○按自子在川上至此。(凡十五章。)皆言进学不已而结之以思之一字。其旨深矣。
乡党(按十七节内。席不正不坐与厩焚一节。当自为一节。)
 按乡党所以画出圣人。而有功于学者最大矣。记者特置于二十篇之中者。其非该括七篇之意乎。
孔子于乡党。 按先乡党而后宗庙朝廷。不但先近而后远也。乡党通未仕时。宗庙朝廷。出仕时事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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集注详问而极言。 按夫子有入太庙每事问之事。故集注下详问二字。然每事问。是夫子始入太庙时事也。便便言。是门人记夫子晚年事。则便便言时。恐未必每事问也。
君召使摈。(止)揖所与立左右手。小注朱子曰揖左人传命出。揖右人传命入。 按礼摈立于君之东南西面。则出时揖左人。入时揖右人。果如朱子之言。而庆源辅氏乃以宾在左宾在右言之。宾当作摈。若宾与主君相揖也。岂有摈与宾相揖之礼也。○复命曰宾不顾矣。敢问宾不顾。以其无憾于主人之礼。而集注所谓纾君敬。言告君敬礼之至耶。 诲曰不然也。宾出门后。或有继告之节。而既曰不顾则无更告之意。可知告之而以纾君肃敬之心也。小注陈氏说可见。过位(止)其言似不足。 按似不足。与乡党似不能言同。然曰不能则讷底意多。曰不足则寡底意多。○屏气似不息。 按似不息。固可以气容肃释之。而玉藻之气容肃。恐不可以似不息释之。似不息是气容肃之极至者。而气容肃。自兼浅深轻重。平居亦可言故也。(详在迩录。)
执圭鞠躬。集注执圭器。尤庵曰主器之改作圭器。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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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十数年间。未见礼记本文者。妄以意改。若金银之改作金根耳。
君子不以绀緅饰。 按不曰孔子。而曰君子。篇题小注陈氏以为孔子做底。便是众人合做底固是。然此君子。恐指圣者之君子。○集注曰绀深青扬赤色。齐服也。 按此必以常服而言。绀则嫌于祭而不饰。緅则嫌于丧而不饰。或以为绀非正色故不用。恐未然。绀虽扬赤色而青也非绿也。岂曰非正色乎。但今世之以鸦青为祭服本于此。但绛则不但嫌于丧。亦以其间色也欤。
齐必变食。集注曰变食云云。 按不茹荤则不食肉在其中。然忌祭之外。肉可食而荤不可食。故只言酒与荤而不言肉。
唯酒无量。集注以醉为节。 按此醉字。即程子所谓浃洽二字。而继言为节二字。则此醉字之不为病可知。且无量之无字。以不字看似得。集注曰不为量则谚释当曰量(치아니사偓)。而今曰量(업시사偓)。似未然。○不多食。 按集注通凡饮食而言之固是。然于姜食似尤切。(本草与栗谷先生。皆以姜不多食言。)○食不语。 按小注朱子以食对人寝独居言之。以鄙见言之。言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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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便食。甚于寝。故食时答述犹不可。寝时则答述犹可。强为而自言则不可。如是看如何。
乡人饮酒。 按乡党所记。似皆在夫子晚年。而惟在乡党与此条。似在少时事。
康子馈药(止)未达。 按小注胡氏以所用之品所疗之病言之。然未达。恐只指药品之当不当于疗病。
厩焚。 按厩焚而马不甚伤。故不问。若甚伤则夫子必问人次问马矣。小注国厩马当问之说。恐非圣人至公气像。
君赐食。小注饶氏曰夫子先尝。时已孤故也。大山又答人父母在不先尝之问曰。以赐腥熟而荐之之义观之可见。 按两说皆以为父母在不先尝。然愚意则虽父母在。尤当先尝。一以如对君也。一以为亲先尝也。熟而荐之。只可證夫子之已孤。而不可證父母在不先尝之意。正席先尝。朱子尝曰席固正矣。将坐而又正。所以为礼也。○疾君视。 按君视之前。亦必东首。而君视时有迁南牖之节。故更言东首。如上文席既正而又曰正席先尝也。
凶服者式之。 按上既言齐衰。而此曰凶服者。齐衰祭服也。在家相见之服也。此云式则是指丧人行服。
凤村先生文集卷之十三 第 409H 页
如今直领方笠。故不曰齐衰而曰凶服。○诚斋曰见齐衰必变。是居常接人之事。式凶服。是在车时事。故再言而不相叠。
色斯举矣。 按篇末结之以色举翔集时哉时哉者。似明夫子出处之时中。小注陈氏以色举翔集。即谓雉者。恐得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