书名或作者
正文关键词
声明:本站书库内容主要引用自 archive.org,kanripo.org, db.itkc.or.kr 和 zh.wikisource.org
卷八
卷八 第 1a 页 WYG1293-0627a.png
钦定四库全书
 石隐园藏稿卷八
            明 毕自严 撰
  书
   上朱少司寇鉴塘
台台雨露闳恩独加蒲柳鞭筴至教偏重驽骀古之荐
举推引代不乏人亦曾有推心置腹奖掖愚蒙以偕大
道如台台者哉某受教以来夙夜兢兢无敢少堕污蔑
卷八 第 1b 页 WYG1293-0627b.png
以负知已惟是贱躯羸尪不耐劳剧奔驰五载形在神
疲真有日苦一日者矧吴地素饶风波犹未卜税驾何
所也不识台台何以振之素仰清肃不敢以寻常缛仪
奉溷阍人空缄布候伏惟崇炤
   与董玄宰
太史当是前身宰夫容城玉楼主者忽幻青莲游碧落
故一经吐吞便无尘世烟火气味昔人谓屈宋衙官钟
王北面翩翩仙子如曼倩居金门供奉在词苑无问识
卷八 第 2a 页 WYG1293-0628a.png
不识皆知先生为天上人也奉使东旋鹤归华表奈俗
吏之疲奔致问奇之靡暇饥不能餐交枣渴不能饮琼
浆遭骊龙之睡而不能取其颔下珠恨亦晚矣不肖碌
碌不耐致羸疾为祟篝寒灯而拥敝貂索然旅况贱累
遣归幸乏牛衣对泣者扊扅弗启长夜漫漫请丘壑之
无从逃案牍之不得俗吏旦暮衰矣太史何以涤濯我
耶仙旆还朝未得祖道此情盖向所谓閒忙令也迄今
怅惘计匪久且挟法眼以输隽于左右辅或停帆峰泖
卷八 第 2b 页 WYG1293-0628b.png
间则获拜下风倘可冀矣
   与韩惺庵
里中晋谒过辱教爱戴德而南以春杪受事淮上属运
艘鳞集清口浅涩戮力畚锸卒卒无须臾之暇以故久
稽申候今少间矣遥忆台光真有落月屋梁之想敢耑
力敬问今玉体已善饭美寝乎鹰扬韬略将无因边报
而思得一当乎凭虚藐然之间每月几登临浮白高咏
之乐何人共来往此皆某所乐闻者愧某待罪波臣猛
卷八 第 3a 页 WYG1293-0628c.png
思寸树而躄夫举步何有邯郸恐终贻知已者之胡卢
耳幸时有以教之振之
   与沛县张老师惺宇
今天下谭极冲疲之区必首曰淮徐而某以绵劣当之
盖耳熟灾黎之颠连而惭无拯济之策目击黄流之泛
溢而愧微堤防之能徒令人有伤心而扼腕已耳老师
蕴匡时之略握苍水之符知必有吁谟硕画可以起凋
瘵而利经久者幸不吝披示民生若何河道若何俾奉
卷八 第 3b 页 WYG1293-0628d.png
以周旋无或失坠则教门墙即所以惠桑梓也
   与沈榔庵
客秋弟待罪冬官稔闻沈先生绝代异才也盖一日而
名噪长安矣既抵盂城得南宫联魁报谓必鼎借庶常
用储公辅已得除目暨晤何山年兄知以莱彩关情已
俯就选人矣惟是选而同舍又政得两厂也珠玉辉煌
饰我顽钝弟实有厚幸焉两厂事务甚简况以台丈弄
丸游刃之才试之曾不当一瞬独是匠役之贪业已彻
卷八 第 4a 页 WYG1293-0629a.png
骨而诸无名之费如茧丝如牛毛诸貂珰之横又不可
以理解戎器不精则溺职而难乎其为上戎器欲精则
束湿而难乎其为下也某待罪三载极费调停幸赖台
丈璠玙之饰计且焕然改观而兹又鼎借采运矣奈何
台旌莅泇口某忝为地主拟负弩以迎而未遑俟驻节
京口嗣当更有请也
   上抚学河三院
职以樗栎散才荷蒙作养备员监司抵任未几岂敢遽
卷八 第 4b 页 WYG1293-0629b.png
萌去志有辜任使第职一段苦情诚有万不获已者职
不敢自为张皇病状以干欺罔但以至真至迫者列之
公移循例上请惟台台怜而许之及今而归固已晚矣
若恋恋升斗不亟自引退是名教中罪人也台台亦何
取于得罪名教之人而使之居表臬之位乎且方寸已
乱自难供职万冀台台早赐代题真母子没齿之感也
   荅朱海曙
长安判袂倏踰六载时与淄黉童叟共颂甘棠之泽乃
卷八 第 5a 页 WYG1293-0629c.png
以碌碌牛马闻问阙如也丁未待罪淮扬盈盈一水方
拟虔候起居旋遘先慈之变慨五斗之羁縻未遑将母
怅屡辞以龃龉竟负终天伤哉情也归来恨积千峰血
枯寸草忍死拮据勉襄大事虽存视息而形神已销亡
矣台下不远数千里椷书慰唁光贲松楸衔佩明德直
与罔极俱长谨南向稽首申谢别具志帛引意台下宏
才硕望海宇引领自当为国亟出以副太翁期许之心
以慰东人衮衣之念岂得高卧峰泖间哉
卷八 第 5b 页 WYG1293-0629d.png
   荅贾元一
某顷岁伏居草土交游闻问一切报罢以是久疏申候
于左右客冬翰教临存此时计事已迫台车遄发亦竟
不获一图报塞感之愧之春来荏苒倏届服除言念罔
极怦怦于中又突有嗣子之变西河之恸真不聊生何
能复问人间事且也卜居山僻除目未睹即老父母繁
借大邦树骏流鸿从兹托始而某袖如充耳阙焉称贺
殊可笑也载荷不遗瑶函珍锡有陨自天其何德之敢
卷八 第 6a 页 WYG1293-0630a.png
承窃计老父母才品政事实为天下第一流故所治当
亦称是蕞尔小邑何足羁大贤之凫舄邪矧计典甫竣
而随有此举则台下峻望已在冰镜兰省之间乌台秉
宪不足言矣某曩窃禄淮海罪状实夥迩者幸不显斥
复叨异典洵所称不虞之誉抑亦台下二三君子嗜昌
歜而游扬之也第愁苦之馀衰病侵寻长林丰草若将
终焉上与夔龙无分下与麋鹿有缘从此云泥顿隔晤
对无期奈何
卷八 第 6b 页 WYG1293-0630b.png
   与张宪松
门下需次燕邸倏忽二载高选乌台卓冠群伦而弟漫
无一函为候为贺则嵇懒成癖矣弟年来草土馀生百
念灰冷是以服阕已久业坚意不赴部而无端复有晋
中之补欲抗疏乞骸骨而又恐以我为矫也顾百务纷
纠室人多病无奈简书之迫何敢望门下鼎力以维持
之务以腊尽为期则善矣
   与韩城薛世兄
卷八 第 7a 页 WYG1293-0630c.png
不佞以一介寒儒昔辱老师识之尘埃宠之桃李耳提
面命夙夜匪懈又荷令兄念翁折节下交情深胶漆金
石可销此谊难泯矣不佞滥竽仕路叨縻升斗饮水知
源敢忘所自惟是栖迟冷曹两际大难鱼雁既稀闻问
久阔即老师仙游竟不获炙鸡絮酒少展西州之恸罪
歉胡可言客岁承乏晋阳除日得令兄手教缱绻过情
且约以暮春之后把袂论心窃喜数十年积抱倾泻一
旦方计日以须而门下报讣之章至矣捧读之馀魂摇
卷八 第 7b 页 WYG1293-0630d.png
肠裂嗟乎以老师之盛德而不昌厥后以令兄之雅谊
而不长其年且人生良晤乃有定数如此可讶也亦可
悼也及询盛使知灵舆已南下无从拜奠椒浆良用耿
歉薄具戋戋幸为治具叱荐灵几前幸甚门下邃抱宏
才老师箕裘之绍于焉是赖忆在署中头角峥嵘业自
不凡知己脱颖芹泮良用喜慰顷接翰教情意殷渥文
采陆离指日鹏抟鹗荐以光先烈知不远矣惟节陟冈
之恸珍玉下帷用期远到所至望也
卷八 第 8a 页 WYG1293-0631a.png
   答王霁宇
上人妙峰精通法乘广布慈航惟是汾河之桥数百年
来寒心咋舌而不敢议今上人慨然任之总而期之于
有恒此等定见定力虽儒者犹或难焉每一晤对不觉
令人欲心平而躁心释矣缘先后两抚台咸欲借重上
人福缘为地方永赖计是上人无求于世而世不能无
求于上人也诸所护持宁顾问哉伏承鼎命敬镂心膂
   与许绳斋
卷八 第 8b 页 WYG1293-0631b.png
伯兄今宇内第一流也德业追曾闵政事埒龚黄文章
继班马墨妙媲羲献弟何人斯敢望下风祗缘宦辙所
莅先后云间彼中虽饶风波而人情舆论差不异汝南
月旦弟心旌摇摇时切向往而伯兄亦若有嗜痂之累
者所从来矣兹幸联事三晋咫尺台光昨拜翰教送抱
推襟偕之臭味益不任沾沾色喜语云因不失其亲亦
可宗也弟今得所宗哉伫赐指南慰我饥渴弟向艰嗣
续庚戌才举一子客秋赍捧东归乃复失之只身孑立
卷八 第 9a 页 WYG1293-0631c.png
沈沦苦海旦莫拟拂衣归去伯兄兰玉盈阶胜弟万倍
乃亦悼亡特甚虽云情之所钟政在我辈然试以弟较
不更当霍然乎
   与张华东
恭闻荣命新下领袖掖垣深切忭跃窃惟迩年来天下
大事俱坏于纷纭噏訾之口今不惟圣明厌之举世亦
交厌之矣老年丈智深而勇沈诸所建白必有片言居
要者而国家和平之福亦可赖以培养也
卷八 第 9b 页 WYG1293-0631d.png
   与韩晶宇
弟前岁初抵晋阳孟白李君为宪长肝胆期许一见莫
逆弟窃窥其执法也嶷然如山而接物也温然如玉盖
表里洞达才品并茂者真大受器也兹擢江藩时奉台
丈功令之下贤豪臭味计必默相契合而弟以胶漆之
夙谊敢冒昧一言计藩臬中所可托重而恃力者如此
君辈恐不多屈指也晋中直指为云浦苏公弟实谬辱
知爱倾心相与顾弟则何敢望孟白万一哉
卷八 第 10a 页 WYG1293-0632a.png
   答李孟白
台台介不绝俗和不刓正真品真才宇内寡俦不佞弟
徼天之幸依光晋阳昕夕握手言言肝鬲方冀长侍台
衡永依型范不谓台台有江藩之转而不佞弟亦辄有
赍捧之役暌隔清徽邈焉河汉矣台台清轨茂树流播
三晋者种种在人士口碑而按君尤以不得同时为恨
辰下大计伊迩吹求颇急至如台台精金美玉更无间
言又何烦萦去后之抱也弟碌碌晋阳愧无寸树顷复
卷八 第 10b 页 WYG1293-0632b.png
仗芘量移河东旧例驻劄蒲坂闻其地俗轻而口多似
与弟直肠拙性不甚相宜未知税驾何所且豚儿自客
岁归里即以宿疾夭折肝肠欲裂呼天无从屡承慈注
远寄药物愈挥西河之泪耳血嗣寥寥愁绪满腔会且
谋引去投老于长白峰前矣
   上苏直指云浦
大阅事宜职据肤见条陈十款深愧朴樕无次抑恐窒
碍难行惟台台挥而掷之别出石画以光钜典可也又
卷八 第 11a 页 WYG1293-0632c.png
思晋中弊政如通省之皇税繁峙之皇租河东之馀盐
均为民害亟当釐革统俟台台及瓜报代并入一疏为
三晋生灵请命也
   又
庄诵二记一歌摹写龙门汾阴之胜炫奇耀景尽态极
色真文中画也且能发抒性灵住世超世翛然烟霞之
外即苏长公之赤壁杜少陵之渼陂不是过矣职推鲁
不文无能仰赞下风反藉鸿笔以留姓字于江山之间
卷八 第 11b 页 WYG1293-0632d.png
割荣当何量邪
   答抚院
河滩一事伏蒙宪劄谕以在晋者归晋在秦者归秦此
公平正大之体也盛明之世既无分土分民岂宜偏肥
偏瘠在彼方无地而赔粮在此且因滩而起租揆之情
理委为不妥惟是经界久湮骤难清楚人情嗜利狃为
故常似有未易言者粤自黄流西徙凡种田者各照其
田之所向而占种之号曰门面滩地此类实繁而强有
卷八 第 12a 页 WYG1293-0633a.png
力者又复乘机吞并所从来久矣州官因而徵之岁得
租谷千石以四百入学仓赈贫生以六百收常平仓备
赈贫宗贫民即该州书手工食亦取给焉岁终具收放
数报院以为常今若一切扫涤归之朝邑干系通国人
情势将汹汹不已甚且争地以战即朝邑亦不能安其
耕耨之常矣此外自西门以南为南滩内山阴府占种
一百三十馀顷冒称钦赐已经襄垣讦奏查勘未结前
岁杀一内官该州移文朝邑会勘竟莫得其主名即此
卷八 第 12b 页 WYG1293-0633b.png
地也自西门以北为北滩逼近大庆关真朝邑故地闻
昔年有朝邑令为韩象云太史门生者以此滩地送之
后此令败挂入弹章今竟为不拔之业矣近虽申请宪
檄委官清丈而此二项尚未就约束一驾言于候旨一
藉口于秦疆所谓河南南阳不可问者也又查王襄毅
学田碑云蒲在晋西境临大河夹河民田岁多浸没故
国初开除河滩原未起科俾民佃种藉补岁额若此似
蒲州原有滩地矣又闻蒲州东南下流为谭郭阳贤二
卷八 第 13a 页 WYG1293-0633c.png
里乃河流转湾处损失纳粮地二三十顷见在赔粮是
蒲州亦有失地矣议论之不齐如此且黄流昔在蒲坂
城下蒲之荐绅尊显者众自河流西徙后则秦盛而蒲
衰矣蒲坂之人亦日夜望河之复来也至于目前滩地
占种已久不啻集膻之蚁谁肯轻割必仗台台威灵加
以题请事或有济不者恐发大难之端耳大都朝邑隔
河种地终是不便而蒲坂之人又藉口于秦晋以河为
界之说然则为朝邑者急于清丈豁其赔粮亦未必非
卷八 第 13b 页 WYG1293-0633d.png
善处之策矣
   答蒲州乡绅公书
伏承台谕仰见诸老精白事神为民祈福之意某不敏
叨有地方之责敢不祗承以贾大戾惟是五邑伶人议
停二十年矣何其宜复而久不复也其故可思也夫神
聪明正直而一者也岂其不以百姓疾苦为念而务求
淫乐以逞其欲必不然矣成案具在似难纷更公移已
发似难食言无已则仍行蒲州多其侑享丰其牲醴可
卷八 第 14a 页 WYG1293-0634a.png
乎若其仪文不备获谴于神某当与司牧者均任之不
以为士民累也
   与苏云浦
洞庭湘江之奇甲天下台台锦旋数月以一人饶领之
致可乐也当今时局纷纭泾渭莫辨台台以整顿乾坤
之手反高卧烟霞可谓宇内长太息者此矣一切放游
之适著述之富可批示一二以荡涤俗吏之尘襟乎职
以奇蹇之遭兼膏肓之病久欲乞骸归里属以巡道乏
卷八 第 14b 页 WYG1293-0634b.png
人骤难解缚尚在逡巡未果忽有辽左之推非其据也
不能者止分义则然岂敢别萌他念不意部推于十一
月初七日至本月十五日职始见报而新按台保留之
疏即于此月之十二日上矣维时职居蒲坂新按君居
太谷绝未一面且相距千里即片纸未及也总台台嘘
植有素兼偶承地方人乏是以误蒙特达之知备极奖
诩之辞真所谓不虞之誉迩者蓟辽抚按犹有疏揭争
执以迹而论职似有规避之嫌者嗟乎此造物者所以
卷八 第 15a 页 WYG1293-0634c.png
成职以为挂冠长往之地者也稍俟新巡道命下即当
决计渔樵矣
   与顾寰清
永宁州守张黎津吾侪同举戊子者也弟犹记放榜后
诸同年俱乞冠带以荣所生而此兄独以椿庭蚤歾例
不得预在广众中呜咽歔欷踰时不已弟用是深服此
兄之纯孝也一别二十载闻问阔如向慕如新嗣见擢
淮阳二守计造物阴芘孝子必浸假大用为吾侪乡榜
卷八 第 15b 页 WYG1293-0634d.png
兄弟巨擘矣乃又左迁永宁岂非以资格限人哉幸属
老年丈宇下塞翁失马倚伏相乘政此兄所为终食孝
子之报者也偶闻莅任永宁因漫述往事请教老年丈
谱谊甚隆必加青盼万冀以其全力自为嘘植而又以
其绪馀代弟敦笃即弟拜赐不浅鲜矣
   答李直指灿岩
台台持斧三晋凡冀并生灵无一不沾汪濊至河东一
隅似觉沐德更深被泽尤渥如斥供张也减词讼也罢
卷八 第 16a 页 WYG1293-0635a.png
访察也发仓粟也释冤狱也饬从役也清滞案也除奸
胥也种种不可枚举而总之以清心寡欲澹泊宁静为
主三晋士民何修而觏此福曜也昔子舆氏教人以无
为不为无欲不欲惟台台能充拓得尽陆象先称天下
本无事庸人扰之耳惟台台能涤除此弊宇内巡方使
者而皆如台台也天下可立致升平矣乃台教又云悔
不做得好事则必如何而后为好事如何而后无悔吝
也哉望道未见于兹信矣职不肖窃计终身型范于焉
卷八 第 16b 页 WYG1293-0635b.png
在是愧私淑之馀无能步趋万一也台台会审驳问囚
犯简而且精案到即行该府鞫讯恨不旦暮竣事但旧
例必道行府府行州县鞫问之后州县转府府又转道
中间勾摄转解有不妥处仍须驳问势不得不少需时
日然不敢不亟为督催以仰副台台好生之德意也
   上三院
职顷因病乞休荷蒙台台褒以华衮勖以腾骧抚躬内
省感悚交集语云士为知己者死职何爱此七尺而不
卷八 第 17a 页 WYG1293-0635c.png
黾勉报称为也顾职迩来沈痾已极自午月朔以迄于
今僵卧燕室计四十有五日矣一切紧要公移间亦忍
死了于床褥然而每苦昏眩兼且时惧谬迷至盐池结
花相距仅百馀里例当亲临督采而困顿不能也尸素
若此将安用之夫台台之留职为地方也职既病惫无
裨地方而反以滋丛脞之虞则不如奉身而退犹不至
重伤台台知人之明也傥辱慨赐放还不至陨越客邸
真起死人而肉白骨矣衔结宁有穷哉
卷八 第 17b 页 WYG1293-0635d.png
   答李灿岩
职顷病困屡牍乞休挂冠东行长负嘘植自分罪无可
赎悚息以待行至黎城境上言念台台知遇深重若即
恝然长往匪直功令森严此心殊未即安用是栖迟旬
日以俟允示嗣接宪劄不加督罪翻叨奖诩恋别真恳
溢于言表捧读未终不觉感极泣下谨北望台端敬谢
明德因念台台之留职为地方也彼时原无半面之识
亦无介绍之容天地在上鬼神可质而说者有肥瘠之
卷八 第 18a 页 WYG1293-0636a.png
语关职名节点职生平姑无论矣乃揭末又云所以为
人情则善矣是台台以曲徇而留职亦以请托而得抑
何苛求之甚也海内耳食者多安知异日不为话柄自
职一去则不惟职之心迹白而台台之心迹亦白矣虽
不能造福地方或庶几无愧高明想亦台台所洞照也
惟是功名可弃知己难忘樗散如职宦况素澹从兹养
痾藏拙便可漱流枕石以毕此生台台间代人豪目空
海内乃独于职不胜昌歜之嗜尽脱形骸披沥肝鬲释
卷八 第 18b 页 WYG1293-0636b.png
堂帘之分而敦骨肉之欢如此天地高厚之恩真非捐
糜顶踵可报异时台台昼锦天中职未即填沟壑尚当
徒步千里伏谒台墀然后罄此区区也
   答高东溟
翟凌老在枌榆中真弟所称莫逆交也曩岁弟有辽左
之推未几而三院会疏题留矣查推疏在四十一年十
一月初七日而李按台留疏即发于此月十二日时按
台初入境驻劄太谷弟居蒲坂相距千里素未一面且
卷八 第 19a 页 WYG1293-0636c.png
蒲坂距京师可二千里题留之时弟尚未得推升报也
已而蓟辽薛总督有疏仍欲弟入辽凌老有揭亦仍欲
弟入辽言之尤力不谓部覆之仍留也此时弟之心迹
几于不白即凌老夙辱知爱必能谅其无他而规避营
求之疑其能家置一喙乎弟病困之夫久欲归田缘此
遂决计挂冠其实凌老揭中推毂之语特多不可谓不
知我其欲弟入辽甚急不可谓不爱我弟方感恩戴德
之不暇而敢毫有怨尤芥蒂于其间乎特弟所处之时
卷八 第 19b 页 WYG1293-0636d.png
势有不容不引避自白者耳贱体善病日事药裹一丘
一壑实获我所凌老海内名贤正赖匡扶世道兹欲十
载閒居相谢是雅相契厚者而更启猜嫌存形迹也弟
未敢闻命希为转致区区
   答李副将
西藏之事知麾下留心处分久矣无论增市马匹难以
轻许即赏赉诸物不得其心服而轻掷之无益也至于
跌死马匹亦混赖中国赔偿尤为桀傲无礼总戎来催
卷八 第 20a 页 WYG1293-0637a.png
速赏盖未悉其情形耳麾下不轻言动兵亦不轻与赏
赉但欲俟其入境抢掠之时乘机大创真是胜著妙算
愿加意图之使其畏威悔过而后抚赏未晚也
   答阶州
辱贶种种均属塞上所乏极佩至爱第先是有以土物
时果见惠者概未敢拜盖缘道属地方辽远一时受之
未足伤廉而异日沿之遂为定例究将以一口食之微
而令仆仆道涂劳顿物力谁之咎也即欲黾勉登嘉以
卷八 第 20b 页 WYG1293-0637b.png
副盛雅岂容开异同于同舟之间乎敬以心承
   与胡充寰
钜鹿与瀛海俱处畿辅之内山川不甚辽迥某曾不能
时奉尺牍奉请方略祗以戎幄新开百冗鳞集只身支
吾日亦不给非敢有遐心也每捧大疏翩翩筹策何计
之审而辞之工乎至如辽西屯田目前足阻长驱日后
可垂永利即赵营平之计先零羊征南之镇襄阳奚以
异焉又见题造战车精心妙制远轶古式特于静海取
卷八 第 21a 页 WYG1293-0637c.png
一辆谛观之施机巧捷坚致异常一时造车者无虑数
十家胥拜下风矣某不揣窃有请焉台台以六郡之全
力揆属邑之饶薄分曹列等计日程功体恤既周成造
亦夥某欲按式自造则士多袒裼兼苦露处于势恐未
暇及若欲督责郡邑则所𨽻止河间一府已造之后于
力似难更支然遂舍而不制又何成营垒而壮士气终
夕踌躇念大君子谋国之忠无分疆域而以大字小古
今通义且以情告量无矛盾愚意台台用其五郡邑者
卷八 第 21b 页 WYG1293-0637d.png
而津借用河间一郡邑所造其用过工价令该府即于
敝镇项下开销傥蒙俞允仰荷台台同舟之谊恤邻之
仁得拱手而受成事即九鼎驷马不足喻其隆渥矣敬
延颈以俟鹊巢鸠居惶愧何如
   与熊芝冈
读致辽左抚按二书备悉台台谋国精忠筹边远虑君
子爱人以德真是今古合辙矣夫美疢不如药石从古
识之向来辽抚或失于轻信或疏于调度特苦不自知
卷八 第 22a 页 WYG1293-0638a.png
耳非敢为异为抗也得兹良规必且旷若发蒙恍然憬
悟庶几改弦易辙共济时艰进战退守不失昔年台台
嘉与拂拭之盛心哉计台度汪洋终当在涵容中也
   又
每捧大疏服膺三复极仰台台深沈之识雄远之谋老
成图事揆策非尝试漫为者比某虽未尝躬至辽西然
观今之物力将卒俱似不堪大举者夫天下事言易而
行难勿易其所易而畏其所难乃庶几矣战守原非二
卷八 第 22b 页 WYG1293-0638b.png
义先为可守则进退皆得裕如且也隆冬出师兵法所
忌古人惟有淮蔡之功其馀亦不数数见也恭闻台台
出关以来戎服轻骑行冰雪中无险不亲历无将不抚
循真足萃涣散之人心肃窳惰之军气读闻见述益信
台台苦心擘画不必决机两陈之间而一切任事任人
自足奠安华夏矣目今逼邻虎穴寄身危堡上为冲圣
宸旒所倚重下为百万军民所颂戴即九庙神灵亦当
鉴照之冠绅而下计无不倾心相信者譬之宝鉴愈琢
卷八 第 23a 页 WYG1293-0638c.png
磨则愈光莹矣非敢为谩也
   又
忽闻河西之警令人痛愤无极议论纷纭竞喜言战而
战之不易一至于此乃知台台老成持重真有卓识定
见益可以谅不和之故矣目今兵气日馁民心日离蒿
目时事尤为可駴可惧瓦解土崩之象似在旦夕所恃
惟山海一关若能以丸泥固封犹庶几金瓯之无缺至
若沿边诸口在在堪虞曲突徙薪图维宜蚤所冀台台
卷八 第 23b 页 WYG1293-0638d.png
益殚忠贞仔肩鼎吕凡有益于边陲无少摇于浮议终
当奋翼渑池收功桑榆也宗社生灵实式凭之匪佞匪
佞忧心如焚谋国无策拮据徒苦颠蹶可期惟是一念
自矢与台台久要之谊誓当永永勿替耳
   又
昨拜手教之辱计旦暮抵津门可图一良晤乃明旨准
令回籍而台台入京请逮卒以物议纷纭不免对簿台
台此举恭谨劳谦可谓得人臣礼矣敬服敬服计朝端
卷八 第 24a 页 WYG1293-0639a.png
公论自定风霾有开霁之期雷霆无竟日之怒也
   与张大司马翼明
津门新募水兵创立三营昨有小疏欲设将领统练会
同总督具题业奉旨下部矣顷准部咨各举本弁旧日
弹文以相诘难又以三科武举例不推升守备为言仰
见郑重名器慎选将材之意惟是各弁招募训练效有
成劳政欲鼓舞激劝以为乘风破浪地即有夙眚小过
仰冀破格原免若先事而罗之迨成事而弃之食前言
卷八 第 24b 页 WYG1293-0639b.png
而灰后志似未见其可也某以不才承乏节钺当兹封
疆多事必借朝家爵禄枢筦玉成方可奔走豪杰展布
四体不则殆矣况初设水将视旧营伍各官何啻霄壤
名虽推补与加虚衔者同计亦不必吝吝者也万一此
兵不募则此缺且成乌有而何烦争执又或久署不题
则此官固自受事而何烦推敲想台台必有洞照矣至
于道路悠悠之口似有吏胥索贿不遂之议窃计台台
鉴衡精明此辈安所容其伎俩决难轻信者也
卷八 第 25a 页 WYG1293-0639c.png
   与孙枢辅恺阳
仰惟台台阅关之行安攘大计恢复吁谟在此一举盖
自昔赵营平知兵犹以百闻不如一见兵难隃度愿至
金城图上方略已果倚辨成功为汉史美谭矧今一线
榆关百务缤纷其至要者如款部赏费之宜豫版筑竣
事之宜速幸藉旌纛陟降岩塞一切借箸聚米迈伊吕
而轶方召区区长平骠骑可勿论也目前闽兵援鲜行
止最属吃𦂳而前招之赴津今又俾之离津于津尤属
卷八 第 25b 页 WYG1293-0639d.png
吃𦂳政以闽兵客岁奉檄自闽止约戍津不言赴鲜执
以为辞坚不肯东发耳无奈毛弁海外势苦单虚经台
师中义勤按济某系同室披缨救斗于情于势俱万不
容稍缓顷方为之竭蹶遣发而忽又从邸报见林丘垣
疏有四不便之议其言亦大娓娓有说某窃不胜杞忧
即或旦晚强之使发恐发而中道衡命或风波叵测未
尽抵鲜抵鲜而不能成功以归异日将执为发兵者罪
案某其何辞乎愧某智短见浅不堪汲深所恃台台平
卷八 第 26a 页 WYG1293-0640a.png
章在握可藉禀成窃计寝而不行将使鲸吻孤军孑立
无恃固不可也若强以必行又恐鱼腹堪忧星散可虞
万一空费帑饷尤不可也就两端而求一是惟政地有
石画不靳提命庶几咄嗟于襄为幸耳
   答邹南皋
某顷受事版部缘新中丞节钺未至尚复代庖戎旃一
切东支西吾真是皲皴血指矣幸李懋老旦晚莅任庶
几藉手弛担以日为岁忽接鼎札过期以颇牧之任非
卷八 第 26b 页 WYG1293-0640b.png
某所敢闻也其或台台爱忘其丑袭石以锦自是式蛙
招骏一腔苦心第某实非军旅之才今兹仰仗台植藏
拙计曹已大踰涯分矣又况蒲柳早衰方且思赋遂初
何容再有尘忝傥有嘘及冀惟台台为某婉转止之感
恩知己镂篆匪浅也东省会𠞰已发兵五千矣尚赖群
力夹攻庶可望扑灭耳
   与汪大司农澄源
东土妖贼初时扑灭亦易不谓偶尔忽视遂致蔓延难
卷八 第 27a 页 WYG1293-0640c.png
图近日四将偾辕一败涂地藩府告急济兖危困腹心
之祸诚有大可寒心者矣治某素切桑梓之忧兼怀漕
渠之虑况承台台激切龥天业奉俞旨敢不竭蹶发兵
共图殄灭兹谨遴发五千统以三将监以宪臣庶几可
称一队之师傥群力大集互为犄角于以迅扫妖氛无
难也兵饷急需万惟留神解给见今一面搜括督发矣
   答来监军马湖
偶闻景州之变令人惊駴寇在门庭亟须剪除拟暂借
卷八 第 27b 页 WYG1293-0640d.png
东征之师而又恐前旌之远也捧读公移知己移兵𠞰
除可任快心贼寡我众扑灭无难但须计出万全毋以
小寇而易之所至望耳
   又
门下自景入兖昼夜疾驱政恐鞍马劳顿得教知己清
健倍常亲冒矢石以为士卒先可为愉快妖贼虽小丑
乎而荏苒蔓延已五阅月其中岂无智勇之士似亦未
可轻也目今或合围邹城以待食尽自毙或先取滕县
卷八 第 28a 页 WYG1293-0641a.png
而令孤立援绝是皆策之善者门下满腹韬钤赵公祖
必加托重同心图维出奇制胜其于灭贼易易耳大捷
班师敬拭目望之
   与汪澄源
昨承台翰以朝鲜运事为问大都万里风涛飞刍挽粟
原是至艰至险之事前七月间在沾化县失风一次至
八月间在刘公岛又失风一次嗣是音耗不通外论喧
传谓黄参将孟推官俱无下落粮艘仅到一半令人惊
卷八 第 28b 页 WYG1293-0641b.png
愕不知所措今幸有人言旋始知粮艘损坏不多而毛
总戎实收运到粮料共计九万二千馀石布疋军火器
械亦到十之七八真侥有天幸矣登州尚有粮艘十二
桅舵虽坏而米布俱存仍可修艌以待明春发行赴鲜
也兹具实收公移报部仍俟查明另行具题大都各官
万死一生此行良苦仰仗台台主持破格优叙以示鼓
舞庶几鲜运犹可为也
   复余健吾
卷八 第 29a 页 WYG1293-0641c.png
延绥兵马昔年精强甲于宇内今非其质矣粮饷匮于
京运将帅习于剥削营伍困于占役精锐耗于东征难
言哉若非改弦易辙延事未可为也所幸天锡年台彻
底振刷顷所条议兴革靡不洞中膏肓从此犁庭扫穴
浪破长风铸鼎铭钟功收指日端可足俟矣弟昔年
待罪延西虽曾凑助抚赏所愧涓滴之润沾濡未宏何
烦年台惓惓奖诩耶惟是明暗私增大为边累而不肖
守操官又复夤缘撄取其间莫可究诘安得设处正项
卷八 第 29b 页 WYG1293-0641d.png
刋定成额以永杜此害也至于安定二城弟庚申岁各
筑砖墙一面尚存未修一面不知比年已讫工否若渐
次包砌砖井宁塞是亦百世利也石涝三山等堡原是
沿边二路边塞人烟稀少藉此可以招集先年条陈裁
革弃险不守止戍一线危疆似亦非算之得者若故址
可仍则修复为便耳
   答毛总戎
辽左全失幸赖海外牵制之师得成榆关丸泥之势则
卷八 第 30a 页 WYG1293-0642a.png
麾下之功在宗社者至弘钜矣初时中外纷沓意见参
差疑信各半今则事久论定舆情归向万口一词圣明
东顾倚重不啻万里长城陟元戎更假便宜晋府衔复
赐上方一时纶綍辉煌恩光舄奕大丈夫得时而驾真
与班定远异代齐驱若果天心厌乱人心未散渐复故
土四海磐石于以流光竹帛垂休天壤真寰宇一大快
心事也不佞职在转输忧深国恤每思源源接济敬助
一臂之力屡经题请乃副鄙怀惟是津门抵鲜海面三
卷八 第 30b 页 WYG1293-0642b.png
千里而遥危险异常客岁秋深尤苦风飓嗣得赍到实
收如获拱璧及从邸报庄诵大疏荐扬押运各官艰难
颠沛总荷炤察顿令人情踊跃乐以忘劳而不佞亦得
藉以逭于戾其感侈矣今岁运事鉴于客岁之迟拟以
四月开洋五月抵鲜必不使麾下有量沙之困壮士起
呼庚之嗟也忽拜翰教之辱极佩注存孟司李忠义过
人今在麾下幕中知必同心共济无疑矣管大藩前以
粮乏而归今复入鲜供驱策于左右所冀嘉与更新终
卷八 第 31a 页 WYG1293-0642c.png
始提携亦屋乌之极爱也
   与孙恺阳
春已向莫榆关晏如北门锁钥今又一莱公矣窃在下
风愉快何如山东营都司刘永昌部兵二千骁健绝伦
津门锐师此为第一永昌又复禔躬廉介饬伍森肃如
此将略真某从来目中所仅见者粤自统兵抵津某即
加意激劝后遣东省平妖转战数十合连下邹滕二城
本官功绩莫之与京而当事题叙犹未免以主客相后
卷八 第 31b 页 WYG1293-0642d.png
先乃公论则固有不可泯者矣兹以赴关更番备驱策
于辕门顷津抚李懋老代为疏请加衔言言实录傥蒙
台台赐之青眼假之便宜令其感恩图报乘时自树必
有可以独当一面者忆某客冬在关业于语次推毂本
官今其行也似不容无一言要以台台知人善任锱铢
不爽固无俟某赘也
   与赵侪鹤
顷者内计大典幸赖台台一代正人主持于上公明并
卷八 第 32a 页 WYG1293-0643a.png
运黜陟咸服至考察勘问议尤是脍炙人口所裨圣朝
式序之化良非浅鲜某转饷无功积愆不少自分摈斥
尚辱包荒岂非仰荷云天之芘遂获瓦全尔尔哉知感
知戴顷者饷院一差吏垣以为当裁不肖以为当仍非
敢故为异同政以钱粮重大必借直指耳目以明心迹
加派殷繁必借直指查参以资接济总为军兴起见即
有以恶声相加遗者亦任之矣台台不弃刍荛独持衡
鉴特请照旧题差于以资纠绳而重封疆斯真大臣纯
卷八 第 32b 页 WYG1293-0643b.png
忠体国之极思非但某席庥逭戾而已一切知己之感
国士之遇惟有永镂肝鬲耳
   又
老先生道德浚源洙泗文章接踵欧苏虽在神庙极治
之时独抱直谅不阿之节一时激浊扬清难进易退海
内人士无论识与不识莫不侧闻风采想见光仪虽为
之执鞭所欣羡焉会圣天子出震继离搜扬耆宿拔之
岩穴之中登之总宪之任一时朝端密勿虚已以听指
卷八 第 33a 页 WYG1293-0643c.png
撝台台毅然以纪纲法度为己任读诸封事颁布规条
令诸柱后惠文不寒而栗孑遗黔首不雨而濡乃圣明
亦复临轩击节欢同鱼水于是曩时冒滥之习苞苴之
风吏治民生洒然为之一变矣属者冢卿虚席九夏引
领无不以为衡鉴重任舍公谁属而今果符所料益信
人情贤于梦卜也从兹表帅六卿羽仪八座分泾渭于
九流别萧兰于千里匪但正人进而邪人退将使大臣
法而小臣廉会见仕途之日以澄清海宇之日以升平
卷八 第 33b 页 WYG1293-0643d.png
宗社之日以宁谧矣岂非世道之幸国是之福哉某不
肖自惟行能谫劣无所比数惟是屡辱诲言曲垂陶铸
窃用铭镂于中邸报初传倍切弹冠之庆谨驰尺素以
将寸忱伏惟为道自重为社稷苍生自爱不宣
   与孟推官
门下远涉异域载离寒暑兹行良苦入春以来日望归
航而海上之音杳然令人怅怅因忆去冬运艘言旋接
有门下手书恐以一介行李为属国累具觇廉静之操
卷八 第 34a 页 WYG1293-0644a.png
不佞当即据以入告即毛总戎亦有疏矣近闻门下复
有王京之行久羁中途岂出使须复命敕谕无回音有
不便遽为返棹者乎目今鲜国废立回视客岁又另一
机局矣门下留滞逆旅恐无了期若能熟察顺逆之形
细酌辅车之势或有一得可佐庙算鹢首西驰不辱君
命不亦可乎惟门下良图焉
   与邹静长
忝附世讲久企斗山酉春都门怀刺往来竟未获一觌
卷八 第 34b 页 WYG1293-0644b.png
紫芝眉宇怅歉胡可言延闻年丈已出守长安襜帷所
莅霜湛露濡将使扶风冯翊之间依稀复见西汉神爵
五凤间景色矣韩城故廉宪质亭薛公规言矩行葆素
完真覃精理学远追濂洛宦辙所至咸有庚桑畏垒之
祝殁而李翼轩先生为之传言言实录先是丙戌丁亥
间任敝省济南守道弟甫角兆即受知遇延入署中与
嗣君下帷昕夕阐发奥义闻所未闻遂得滥竽一第受
恩最深觌德最切近闻其邑士民公举乡贤殊为忭跃
卷八 第 35a 页 WYG1293-0644c.png
窃谓惟公而后不愧乡贤亦惟乡贤得公而后增重年
丈笃于缁衣必且玉成无疑乃门墙下士岂容默默者
薛故宦族近缘冢嗣不禄其次公及冢孙俱困青衿不
胜废兴存殁之感冒昧唐突诸惟鉴照而翼芘之
   答张蓬玄
兵与饷重务也归并兵与饷苦差也某以疏拙之才兼
衰病之躯惴惴乎覆餗负乘之惧安得不辞嗣见台台
大疏似觉议论未归一人望未系属又安得不揣分引
卷八 第 35b 页 WYG1293-0644d.png
嫌以辞况屯寺贤者也比以事权不重统辖不广舆情
咸有加秩即真之望而大疏适相值也又安得不推贤
让能以辞第某与台台夙附维桑兼承臭味亦稔知台
台之必不以薄为道也顾当庙议未定之时旁观者无
不为某讶而某亦不觉自讶种种前情总属肺肝所敢
饰词以相欺者有如津水捧读大揭并拜台函所称出
入均劳曳履星辰等语推毂踰涯某不敢当又谓东人
落落凭人位置此皆某意中事某不敢以告人者是知
卷八 第 36a 页 WYG1293-0645a.png
台台爱我即骨肉不啻矣敬用镂刻永矢弗谖辞疏发
于长至越数日而津道来见云奉到尊劄有一抚再抚
语甚相怜念殊自懊恨所谓驷不及舌者也惟台台怜
而宥之
   与李懋明
津亭握别忽逼岁残过隙居诸又献春矣虽遐哉山川
晤对无繇然金石之音鸾鹄之姿固隆隆耳根隐隐梦
中也江之永矣不可方思风人之言若为今日设乎窃
卷八 第 36b 页 WYG1293-0645b.png
窥台台才品卓荦识力沈雄可以横绝一世如某寡陋
自顾形秽回首循省不识何当于台台而披肝胆倾意
气若斯之深也秉钺津门递相为政同舟之雅有逾骨
肉即今幸免颠蹶量移跬步总明德之所波及者受事
以来披读故牍寻问旧章无往而非师资之益庶几是
遵是循以少逭罪戾于万一无奈羽檄飞驰徵发倥偬
标正毛兵河南四营一时俱调喜峰口防禦自嘉平望
后督发毛正河南三营业已成行俱于年前抵边惟标
卷八 第 37a 页 WYG1293-0645c.png
兵营尚以无将无饷少为迟回又缘重镇空虚具疏祈
免见候部覆至于运脚全虚豆价不敷一番疾呼一番
侧目举足摇手动有窒碍不觉令人起长林丰草之思
也昨见台台有疏请告虽大君子难进之节固然第时
事方亟非宇内引领贤豪意也况太封翁春秋原未甚
高何妨移孝作忠所冀星轺蚤入承明运筹帏幄以丸
泥固榆关之封而以馀波沾溉津门是所顿足跃耳
   与孙恺阳
卷八 第 37b 页 WYG1293-0645d.png
关外危险荒凉人多避匿不出台台驻劄其间倏已两
月昔裴晋公云贼亡则朝天有日贼在则归阙无期人
皆伟之今读大疏云事完则长啸山林事不完则膏身
原野又度越裴晋公而上之矣天下宁有如此忠赤而
神明不默佑肤功不立奏者乎独是关外粮料阙乏秣
饲断绝谁司输挽而溺职若是某安所辞罪焉幸荷汪
度垂慈宽假以逮今日敢忘覆帱之仁兹河冰既泮海
航可通业于二月望日自津祀神开船抵大沽口候风
卷八 第 38a 页 WYG1293-0646a.png
出洋矣傥得仗芘遄至不误军兴幸莫大焉先此驰闻
某罪戾山积展布实难请斥未允继以请告见今病骨
支离梦绕乡邦恐不能终事台台矣
   与解石帆
故礼垣都谏张惺宇者沛人也筮仕益都令以卓异著
声召入兵垣出阅山右诸塞诸所条画俱为边陲永利
继转工垣值黄流横溢祖陵湮没遂有勘河之役建议
分黄导淮竞奏安澜祖陵无恙后转礼垣当国本未定
卷八 第 38b 页 WYG1293-0646b.png
之日请册立请出阁争并封争待嫡一岁之中疏凡十
四五上强半留中屡经夺俸卒触圣怒削籍一时海内
无不想望高标居家念载杜门扫轨励清修之节庶几
弹冠有日而忽作古人矣近以覃恩仅仅循例逐队赠
官常少识者殊为扼腕似犹未免以众人遇公顾公才
品真有跨尘寰而凌霄汉者念某乡试戊子实为公所
举士嗣待罪淮徐谂其居乡懿美尤悉深愧未能抗章
扬扢顾安所称门下士也兹有公冢嗣青衿名振者自
卷八 第 39a 页 WYG1293-0646c.png
沛来思欲伏阙上疏并拟谒见祖台再求表章某谓部
议款例已定或难纷更祗有发单议谥政在此时前见
祖台于维扬先达皆显微阐幽不吝齿颊彭城距海陵
仅一衣带水料必耳熟有素今彭城在仕版者空无一
人非赖祖台口角春风他何望哉
   与董思白
目今玉堂金马之间雕龙绣虎之彦指不胜屈求其胸
中磅礴笔下淋漓片言而东壁辉腾只字而鸡林纸贵
卷八 第 39b 页 WYG1293-0646d.png
者台台之外不多见也比复翱翔留京提衡国史摅董
狐之直笔擅班马之兼长独步蓬瀛永垂琬琰天下文
章抑孰大于是乎某以三十年交谊睹兹盛事抑何幸
分华割采而愉快焉念某猥以驽钝承乏津门昔犹兵
饷递任今且督抚两肩怅无米之难炊徒循墙而滋惧
鞭策无当伎俩已穷冀惟台台不弃而终诲之庶几香
屑时垂迷云常豁于以藉手救过万一乎
   与许绳斋
卷八 第 40a 页 WYG1293-0647a.png
粤自幸酉都门一通间问嗣是碌碌戎马钱谷卒卒无
须臾之间久疏鱼雁今四易岁序矣每一思之愧汗竟
踵皈依之谓何安所称石交也台台糠秕勋名尘垢轩
冕业已澹然烟霞之外独计人心不古风会日下得一
名世大贤政可秉钧握枢转移叔季而乃听其拂衣长
往婆娑图史之林令人不能不切东山之慨耳弟待罪
津门荏苒四载迄无一善可称惟是职业之内颇知黾
勉荣竞之涂颇能自持是弟所为窃附于私淑而期不
卷八 第 40b 页 WYG1293-0647b.png
负于当年之切磋者也顾鼯技已穷而榆景渐逼台台
将无笑其知往而不知返乎今岁转运事竣行且赋遂
初矣目今国是瞻乌物情斗虎貂珰与士大夫角而士
大夫又自为角恐非世道人心之福也言念及此恤纬
忧深辽左黔南又属第二义矣安得台台入朝主持于
上潜收旁落尽化异同归于荡荡平平之域耶
   答袁熙宇
疏拙如某积薪固宜不意误蒙台慈垂念梓里不惜齿
卷八 第 41a 页 WYG1293-0647c.png
颊芳润昌言于朝片言推毂九鼎增荣衔篆明德矢当
没齿目今循序量移既苦无缺加衔任事实非本怀亦
惟诿之命运听之当轴而已矣惟是关门兵马愈增计
曹本折愈匮疾呼不应最难无米之炊海运告停岂能
不胫而走近日关门飞檄责成渐急万一加以违误军
需之罪某其无死所矣今且不暇为性命计而又何遑
为功名计乎一腔檗苦不觉尽吐希惟台照
   与赵大司马明宇
卷八 第 41b 页 WYG1293-0647d.png
顷见邸报海外屡捷献俘阙下行且叙功行赏矣勘疏
出于登抚胪列甚详而某亦挂名其中可谓厚幸何敢
多言但自某以外津门转饷司道各官一人不及近见
贵部题献俘疏首归调度于枢相次推接济于登抚并
无津门一字忆天启二年五月内毛帅困顿异域某时
待罪津抚因运艘回津顺赍毛帅公移据实塘报而接
济之议始成未几待罪督饷首发鲜运今三年矣初年
运粮料十万次年十二万今年二十万其他布疋器械
卷八 第 42a 页 WYG1293-0648a.png
累累充斥并敕书关防之类无不从津转赍今塘报奏
疏具在部科非凿空侈口者毛帅有无赖藉津门恐未
可槩行抹煞也毛帅客冬今秋解俘献馘悉有公移牴
津解验某亦厚犒而激劝之但渠欲某代为具题某则
嫌于越俎而不敢耳登抚觭重沈帅而与毛帅相左毛
帅亦屡形之奏章见之塘报矣今乃尽以接济归登而
遗津门是耶非耶连年接济折色少而本色多折色易
而本色难登运折色津运本色毛帅良心不昧奏牍具
卷八 第 42b 页 WYG1293-0648b.png
存试下一檄质之当叙何人即可为定案矣登抚勘功
委之道府各厅以故彼中州县有司俱为近水楼台悉
得列名而津门转饷司道将领府厅等官猥以隔远槩
寘不录为公为私必有能辨之者每岁鲜运事竣具疏
奏缴司道各官俱云纪录优叙当此论功行赏之时若
令巧者竞进拙者见遗恐非圣朝平明之政也某素服
膺圣门伐善施劳之训极耻为竞独于此事似觉失平
若不预白逮事后而言之嗟何及矣伏惟台台虚公主
卷八 第 43a 页 WYG1293-0648c.png
持毋以疏逖见遗叙及津门司道将领府厅等官以为
将来转输之地饷务幸甚公道幸甚
   与孙恺阳
台台忠义填胸韬钤满复赤手而扶社稷挺身以卫封
疆兹之入朝原欲商确军兴祈请兵饷非厌岩关之劳
而希紫阙之荣也大疏预鸣原自洞然不谓咫尺国门
未获瞻对天颜忽乃趣令还镇若谓岩关不可一日无
台台者嘻亦异矣某承乏转饷襟肘自怜满望台台入
卷八 第 43b 页 WYG1293-0648d.png
朝直达于黻座之前而不谓其中格也则信乎某命之
穷也昔周文襄开府江南每每乘传赴京议事此自国
朝令甲岂至于今乃独靳之岂左右用事之人别有肺
肠而借岩关为口实乎要以台台劻勷弘烈锁钥壮猷
当与方叔召虎异代同称何讵不足耀青史垂不朽而
乃以腐鼠吓也想达人胸次必不缘此少有芥蒂屈指
台旌已莅榆关谨颛力削牍敬候起处伏惟为国自玉
   答李河岑
卷八 第 44a 页 WYG1293-0649a.png
蓟永招买之难久矣客岁大司农不知地方小民之苦
坚欲减草价某极力争之今议已定永平每束五分蓟
玉丰遵每束自六分以至七分不为少矣料豆照时估
收买兼以岁事颇稔未为厉民惟是户部发价每致稽
迟某前有疏谓贱时不买而贵时乃买之有时不买而
无时乃买之今日地方受病正坐于此是发价贵蚤也
又在有司奉行得法加意调停官价尽数给发而毋令
衙役之尅扣买运须选殷实而毋令阖邑之绎骚惟在
卷八 第 44b 页 WYG1293-0649b.png
贤有司加之意耳语称有治人无治法是良吏最要也
附关州县不妨分发瘦弱马匹就近喂养既免转输亦
多节省客岁迁安已曾行之此已试之良法也是移马
为便也以中国之马与边骑角终是强弱不敌莫若以
步胜马昔岳武穆破拐子马以麻扎刀如墙而进用步
卒也迩者辽阳之役西兵走而川兵战则马与步之异
也今关门练车营而多用马失其旨矣韩淮阴云置之
死地而后生置之亡地而后存马多则思奔易败之道
卷八 第 45a 页 WYG1293-0649c.png
也马兵第当用以哨探及追亡逐北之用不必甚多三
万足矣今用六七万繇马总戎为西将未免狃所习也
两马之刍秣可当三兵之粮糗是营马宜减也事例纳
草一项积弊尤多此辈加纳榆关每百减二十两而又
专抬高价不照永平而照蓟州究竟无草到关不过夤
缘请托钻求折乾而已国家名器钱粮并属可惜是事
例宜罢也以上率尔直陈总属狂瞽之见因承下问敢
悉其愚台下高明必有吁谟石画无须此矣
卷八 第 45b 页 WYG1293-0649d.png
   答天津道钱昭自
猪鸡小畜供人饮食刀俎其生甚蕃阴阳精血之间稍
有杂揉纷错则幻而为双身数足数翼矣政如人有骈
指未足为异较之地震星变大是径庭前不佞家居时
熟闻村落此类殊夥第无以告官府者耳窃意此等琐
细似不宜以渎宸听非敢如王介甫谓灾异不足畏而
惮为逆耳之忠者也门下考究古传甚悉极服博洽但
不佞胸臆所见若此要不容不直陈耳
卷八 第 46a 页 WYG1293-0650a.png
   与毕见素
今岁新截漕粮挂欠数多昨有小疏具题想已彻台照
矣客秋所截十万原未算尖耗入内且也截出不意别
无使用兼以设法鼓舞所得晒飏馀米稍多前已具册
咨部而独未报仓场衙门则一时胥书之误也今补册
附上晒飏馀米旧例不报近弟已一体发运作正支销
但海上风波自所难免岂能一颗一粒尽到关鲜势不
得不稍从宽裕耳且也去秋虽有赢馀今春大为不足
卷八 第 46b 页 WYG1293-0650b.png
即以有馀补不足犹存乎见少也恐难作六年之额矣
况六年督饷当另有主者以前官运过之米而欲于后
官扣补必费争执弟故以为难也带买辽米各处以灾
荒改折通未措意诚如台谕伯兄欲于山东河南粟米
拨补极佩一体之爱惟是虽截粟米亦恐损于漕额前
熊漕道条议欲将密昌边军比照京军改折两月之例
大是可行每石折银六钱可得米十万石而又省漕船
盘剥之苦此等亦粟米也今春缘截漕事竣又密昌粮
卷八 第 47a 页 WYG1293-0650c.png
已抵河西而上未敢饶舌若蚤图之或可为也不特此
也临德二仓粟米原以备缓急之用年来积滞不运以
致红腐近虽欲运入京亦成空谭不若即以此项常作
津粮亦可以省截漕弟前条议及之部覆未允今检原
疏奉览是在伯兄主张力行耳浙江旧留辽米六万价
值弟已打算欲作关门今岁米折之数盖以今岁截漕
昨已具题挂欠八万有馀又东兖广顺大五府召买辽
米户部原议每石止给七钱共买三十万石及后改为
卷八 第 47b 页 WYG1293-0650d.png
每石九钱不再给价价增而米遂减共减七八万石此
等缺额弟于何处下手茹苦甚矣窃计带运辽米皆用
新饷召买若今岁省直不买辽米者皆按例改折如浙
江故事亦可以完关门米折之用而运额不大损也伯
兄赤心筹国远虑经时务期京军宿饱而以绪馀为弟
区画弟非有胸无心者而能忘感哉
   与孙恺阳
忆昔癸亥之冬过辱台台挚爱不靳珠玉尝为某叙督
卷八 第 48a 页 WYG1293-0651a.png
饷疏草矣一字褒扬千秋华衮金石可销此感不可泯
也今某兼摄兵饷又已二载所有抚饷疏草自觉朴樕
无当顾当捉襟露肘之时概多呕心沥肝之语不忍弃
掷亦欲以灾梨枣而存家塾念非台台孰能洞照弗遗
鉴此区区于形迹之外者乎不揣芜劣谨将疏草五册
奉尘清览仍欲借光片言以为九鼎恃在夙雅不胜陇
蜀之望希惟台亮慨赐俯允所至荷也
   与李大司农瞻宇
卷八 第 48b 页 WYG1293-0651b.png
某昔在秦中备员宇下幸叨二天之芘自鼎借大司农
而某又以督饷之役猥承覆露每有呼龥辄荷周全此
真三生之缘而百世之感也昨以及瓜在迩题有搜括
积存籴本等事一疏内将任内节省钱粮约五万五千
两有奇逐一胪列内以三万充关门米折以一万五千
馀还阁部帑金而以一万留充津门缓急之用均属正
项支销不敢锱铢妄费者也业奉明旨行部题覆查前
二项俱已起解关门取有实收矣念某数年苦心百计
卷八 第 49a 页 WYG1293-0651c.png
节啬此段公论似难尽行埋没更望台台不靳嘘植表
章一二庶几区区孤介之操藉以自见于世昔所云海
内有一人知己死且不朽者也惟台台留意焉
   答钱昭自
年来关鲜运事最为棘手幸赖台丈五载同心俾克有
济此之为感有镂肝刻骨耳不佞以仲秋五日交代于
新饷部黄际老扣至七月终止已发运过一百二万五
千石通计岁额所未运者才二十五万石不过一月事
卷八 第 49b 页 WYG1293-0651d.png
耳尚有畿辅东兖未完州县可以督催或不烦截漕以
佐未运矣新秋关门折色月饷不敷川湖兵鼓噪而本
色无匮乏之忧则春夏间所经营者预耳台丈在津劳
苦功高人言往往求多流谤四出殊不可解顷兹复命
多劝不佞宜随波逐流点缀一二雌黄语以自为地者
惟是世谊至重本心难昧宁与台丈同摈丘壑其何忍
出此也但恐破例入荐或生葛藤故于复命疏中祗以
升任离地方者槩置勿论而于搜括积存籴本疏内郤
卷八 第 50a 页 WYG1293-0652a.png
详道台丈节啬苦心就事论事公论自是较著想邸报
中已见之矣不佞衰病侵寻归田之后尚拟再疏请告
石城之役行止尚未定也
   与靖边孙同知
靖塞不佞旧游地也忆昔拮据二年仅亦奉职循理非
有赫然可见之绩不意彼中士民之厚尸而祝之比于
畏垒不佞累书止之不能止也将无为昌歜之嗜欤台
下海岱名流秦朔循吏抽扬片善笃念乡曲亦复助之
卷八 第 50b 页 WYG1293-0652b.png
银米奖以棹楔此自大君子乐与人为善之怀顾不佞
何德以堪此惟有铭镂肝鬲而已兹因材官赵安攘之
便敬谢大雅
   答来马湖
忆昔津门共事意气忻合道义相砥真平生奇遘也台
大略不世出动必万全齐赵肤功计当首蒙建牙延世
之赏而尚栖迟藩臬远游夜郎斯岂国家功懋懋赏之
义乎则或有尼之者矣台丈不难蜉蝣轩冕蝉蜕簪缨
卷八 第 51a 页 WYG1293-0652c.png
而多算之所及尤能不下堂阶而歼大憝固知贤豪作
用果出寻常万万也公论既明岩栖且久行当雄飞万
里为国长城次公少年飞将亦宜宣力岩疆不佞素辱
知爱岂不逢人说项也者顾无奈交寡力绵何也试观
家季自肃资俸尚浅辄出宁前投之极艰极险之地则
其不能庇一弟可知矣不佞近日承乏留计衰病侵寻
饮河已满无米难炊稍俟明春即以满考引身去矣此
肝鬲语也齐赵二抚虽得金吾之荫旋即削夺不佞何
卷八 第 51b 页 WYG1293-0652d.png
敢别有希冀夫赵抚无论矣齐抚身在行间淹历数月
功亦不薄但不当筑京观以为誇诩抑客兵以自显荣
耳而论者一槩抹煞异日国家有事谁为效死力者以
荡平延绥之大盗而反逊于各镇固垒之边功此亦近
日矫枉过正之一事也然则景武邹滕之役几身与其
间者尚恐他人从旁揶揄益难向耳食者喋喋其口明
矣佳刻自是实录俟有相知深者间出授之于以表章
尊乔梓鹰扬之烈至于椽笔逊美大序归功尤不佞所
卷八 第 52a 页 WYG1293-0653a.png
为跼蹐而未敢冒承者也南都昕夕追随宗伯令弟不
独倚玉为快若时奉台丈綦履也
   与姜神超
台丈前为不佞乡场房师张给谏所撰赠章神采陆离
足令九原不朽矣乃不佞会场房师实为职方郎中今
赠光禄寺少卿杨公冲所当壬辰癸巳间宁夏哱刘之
乱运筹中枢厥功良伟嗣以诖误削籍赍志以殁著述
甚富其赠官与张同在天启二年而其后人之式微也
卷八 第 52b 页 WYG1293-0653b.png
更甚竟不能竭蹶而北丐求恩典不佞南游滁阳乃始
询而知之斯非门墙弟子之责而谁责乎敢恃夙爱仍
祈华衮于台丈傥不靳椽笔慨赐挥洒无误九月用宝
之期俾令劻勷劳臣泉壤增辉而不佞亦藉手以笃在
三之义衔戢当无纪极矣不腆伴缄希在筦炤
   与袁自如
前从故园远廑翰贶雅意殷殷沁人心脾时即移书亡
弟嘱以诸事同心恭听台台指南约束为兢兢不意寒
卷八 第 53a 页 WYG1293-0653c.png
门薄怙天降大罚台台未及抵关视事而宁远之变作
矣变起缺饷得饷而散似可为劵而亡弟独溘焉以殁
伤耶病耶殊有不可解者传者谓亡弟出示立法清查
虚冒又被执后急欲自裁绝无一巽愞语以此横遭毒
手然也否也今死者已矣乱魁可竟从解网耶且误饷
误国者急自解纷而人又有代为解者谓事有别因抚
镇自取之将令死者何繇瞑目地下耶某于七月下旬
自里脂车八月五日抵景州闻变惊陨嗣闻该道措饷
卷八 第 53b 页 WYG1293-0653d.png
获免稍稍纾眉不意十二日抵京而即得台台抚臣病
故之疏也骨肉摧残雁行中断悲哉痛哉从来冲塞受
抑罹祸最惨至亡弟极矣幸赖台台大疏略其瑕疵取
其才守又许代题恤典自是覆帱生成之恩但恐将来
议论纷纭未卜终能仰副德意否耳亡弟待罪宇下者
年馀客岁宁锦之捷外城之筑亦稍效一臂力今岁修
锦城筑杏山遣水卒皆黾勉奏绩独以名位卑微物望
轻浅索马价不应索月饷亦不应反被人讥嘲而愤懑
卷八 第 54a 页 WYG1293-0654a.png
以死非台台谁为垂怜者望俯从优厚议恤施恩于不
报可也亡弟七月望前曾有家信以后绝无是以终不
得其的耗止就邸报揣摩言之目今旅榇漂泊家口零
丁匪仗鼎力何繇归里想台台仁人长者不待某之喋
喋矣兹因遣家僮出关扶柩回籍冒昧申谢并以为恳
语不宣心临楮哽咽
   与郭苍涵
寒门无禄天降之罚亡弟陨于饥军之手亦三百年来
卷八 第 54b 页 WYG1293-0654b.png
一大变也幸赖台下命世豪杰定祸难于仓卒申纪法
于安定罪人既得封疆晏然谁之力乎家僮入辽归来
备述台下周棺衾于穷途置幼稚于加膝哀恸甚深赠
赙甚厚此等交谊古人所稀真愚兄弟生死骨肉之感
也不佞惟有遥望宁城五体投地百顿稽首耳惟是亡
弟种祸之根其来久远目今布散流言煽祸未巳阅邸
报可知矣然谓亡弟居官不简祸繇自招不过殒其身
名阻其恤典无大关系至谓前官存留钱粮支用未明
卷八 第 55a 页 WYG1293-0654c.png
则阖宗之祸福孤幼之命脉系之矣督师前许代为奏
缴具徵至爱但公署文卷俱已被燬谁为查核颠末者
悲哉亡弟诚不料其溘然长逝致贻不了之局也因思
贵道粮厅或有卷案册籍可据万望台下设法查覈委
曲回覆其有领出官银在外买马置器及买抚赏货物
未竟者尤恐乘机混赖更望台台覈其见在库者若干
实支销者若干买办未完应于各委名下追纳者若干
俾令确有著落据实奏缴则眈眈虎视者或可免其蹂
卷八 第 55b 页 WYG1293-0654d.png
躏鱼肉而不佞与孤幼辈亦卧得贴席矣不者亡弟已
殁文卷已燬欲加之罪何患无辞事系公帑家属受累
台下宁忍恝然坐视已乎亡弟年来俸廪俱未入家兵
变被劫亦无厚蓄此可矢天日者诚恐三人言而市有
虎也所倚重台下者诚不啻二天矣辰下方会议亡弟
功罪不佞抗疏陈其颠末即缘此事获戾以去固亦甘
之恃在梓里通家之谊冒昧唐突希惟崇鉴
   答南户部司属公书
卷八 第 56a 页 WYG1293-0655a.png
国家财赋闾阎膏血一耗辽左再耗黔南至于今日仓
庾之竭帑藏之匮南北皆然不佞承乏匝月贾生之泪
几几行下矣圣明在上宵旰励精日讲生节之术尚未
得策目前所恃以支给京军者惟此漕粮耳一开坐截
之端运弁百计营求乐从私便万一京储告罄辇下十
馀万之饥军其何以应之忆昔留都共事之时目击南
庾空竭每抱杞忧试观近日之北庾仅储一岁不支之
粮其万分可虑已不在南都之后矣今奉明旨仍议补
卷八 第 56b 页 WYG1293-0655b.png
还漕粮不佞再四踌蹰终非留计可辨乃为委曲权宜
之术议以未还楚饷之十三万抵之盖逝波既不可挽
而黔事尤难卒省楚弓楚得虚来实归既不悖天语之
森悚亦不烦留都之设处至若堂官已荷霆旨司属俱
免吹索此则不佞区区轸念并州之极思耳若夫三关
钞银当此新旧二饷疾呼不前方苦无计搜求恐难夺
此与彼也
   答袁自如
卷八 第 57a 页 WYG1293-0655c.png
朔日得台台大揭次日即具小疏呼龥冀发帑四十万
可救然眉会兵部亦有疏四辅立为主持举国仓皇实
有同心是日午后召对圣意仍以内帑空匮屡请发帑
终非长策似谓铸本犒赏俱行那借亦尽可济急矣阁
部再四哀恳乃允发帑十万刑部赃银八万田尔耕赃
银五万共计可得二十三万虽未奉旨料不爽也敝部
搜括新旧二库并新到外解共得十万即先于初三日
兑发惟望台台晓谕军士使知圣恩浩荡军饷已充或
卷八 第 57b 页 WYG1293-0655d.png
可保无他虞也
   答张梁山
云中既苦旱荒又躏戎马重以地震为灾陨霜见异年
台抚循一方问疾苦而起疮痍拯救殆无遗策俾枵腹
者阻饥者饱满明赐而感奋投石此其为勋奚啻韩范
之烈捧读大疏载接台劄忝附同舟之末敢忘缨冠之
谊业经题覆已荷俞旨惟是太原本色可以抵民运者
一如台谕至临德二仓仅各以万石应匪直漕运行粮
卷八 第 58a 页 WYG1293-0656a.png
未便倾囊为挹注实所积无几方抱愧于涔蹄欲为西
江不能也边疆多事天不雨粟故拮据止此瞻望之私
与踌蹰俱谅高明自有洞照耳
   又
云中春饷顷已照额题发见在措解计中翰吴君不日
当诣辕门矣敝部三镇市赏向皆取给年例之中会讣
录开列甚悉不佞曾举以入告无奈罪过深重不能回
天听祗增战慄忆去岁题发冬饷时既奉应减不言之
卷八 第 58b 页 WYG1293-0656b.png
旨自不敢不议减云中已议减二万矣然终不敢臆减
疏内又有仍听督抚诸臣自行开列量裁请旨之语旋
奉有宣大如何不报著即催来一并详覈具奏之旨盖
圣天子明见万里知市赏属防禦方略故待督抚一言
为金石耳今四阅月矣翘跂大疏有如望岁且伏读台
谕市赏俱出年例抚边即以恤军即此两言便足了此
公案更何迟回至于云镇年例每年额该四十五万内
有市赏八万台谕谓每季以二万两咨作市赏自是分
卷八 第 59a 页 WYG1293-0656c.png
款正论但所云二万两者若分于既减后之款则不足
抑分于未减内之款则悖旨诚未敢冒昧从事者也此
时应酌减与否应分款与否统望台台蚤赐题明俾从
前葛藤不难斩截此后部发有所适从也
   答范质公
缅惟老公祖之秉铨也林居已踰数载立朝不满二旬
此其心迹双清才品夐只当于圣贤中求之非寻常可
望万一也序转已见龃龉居忧复滋淹滞海内共切东
卷八 第 59b 页 WYG1293-0656d.png
山之仰祖台宜促舍人之装矣家弟自寅初入仕途待
罪名邦不佞窃用系心不胜负乘瘝官之惧惟冀祖台
轸念旧日编氓一切地方兴除利弊不惮指迷发蔀则
道义骨肉之至爱也
   答张凤皋
黔事蔓延八载迄无人能挫其锋者老公祖吁谟远猷
屡奏肤功非大豪杰而能若是乎今复不究其用会将
得代是真安贼之幸而国家之不幸也惟是一日未离
卷八 第 60a 页 WYG1293-0657a.png
地方即有一日干系料老公祖胸中武库自当愈出愈
奇而千秋不朽之今名亦于焉在矣
   答郭苍涵
今国家所最危急者无如辽左封疆所最依毗者无如
辽左抚道台丈练达沈毅镇静精详诘兵覈饷除器饬
防允称岩塞长城第一人臣事尧舜之主总为公家起
见有心有口谁忍自昧其懿好者哉太仓之事不佞亦
第随众昭雪犹在议罚列也圣眷殷隆尽赐豁免则出
卷八 第 60b 页 WYG1293-0657b.png
意料外矣至计典一事先是铨部有加衔称颂之咨不
佞业两次移文剖析明其无碍及送单时人复有从中
萋菲者大抵皆指通厅时事也不佞又复为剖折于冢
宰之前指天矢日至再至三卒获保全则九庙之神灵
三韩之亿兆实式凭之匪区区一人绵力之所及也不
佞兄弟沐台爱至渥矣曾未卜所报而台丈辄言报耶
   答刘青岳
台台之立朝也一腔正气百鍊刚肠诸所匡拂裨益良
卷八 第 61a 页 WYG1293-0657c.png
非浅鲜自台旌去国而依阿风盛人渐有追思汲长孺
者矣惟是诏赦原未分明纶扉犹多顾忌想仍姑俟异
日耶台台宠辱靡惊不忧不惧此其涵养识见真晚近
所希觏也盛从误罹法网大虑处分太过泾渭勿淆幸
获从轻结局似一线公道犹在人心者某未敢居功也
辱明诲之惓惓惟有愧汗
   答李葵孺
今岁新运赖台台调度甚蚤处置得宜顷虽以亢旸回
卷八 第 61b 页 WYG1293-0657d.png
空稍迟而甘霖旋霈舳舻无阻挽迟为速皆台台之力
也不肖疏拙无似谬肩军国悚悚覆餗深知民运来仪
事多不便是以转辗图维不得已而有言嗣见江右两
台疏请卒归于用旗属则知不肖非过计矣台台职掌
所关见解稍殊今欲求心迹之明岂必引异同之嫌总
之我辈悉从公家起见有何成心如同舟遇风或篙或
楫蕲共克济其交致力者其交相忘者也翰教再颁极
荷虚公雅谊惟有愧感
卷八 第 62a 页 WYG1293-0658a.png
   答某
尚友编序业已简出就中殊多庞杂未惬鄙意也谨奉
清览大抵此书世代之升降文体之盛衰历朝之治乱
政事之废兴人才之邪正谋议之得失俱可得于诵读
观览之中是有资于劝惩亦有裨于经济不独有益于
学问已也不佞因见他选挂一漏万俾学者如坐井观
天故不揣绵力搜罗三十年而成其凡例条款尚自有
说俟稍暇图之耳
卷八 第 62b 页 WYG1293-0658b.png
   答田御宿
昨因兵部具题欲多备乾粮炒豆以供军兴奉旨预储
敝部恐一时无措故欲借力于五城司坊前疏尚未俞
允而兵部又题目前兴师急需炒等物敝部只得连
夜自制渐有头绪而明旨始下夫炒乃行军必需之
物而市买不可得制辨颇费力若得五城协造以备旦
晚行军之需则至荷也每城且先发银二百两应用但
炒务制如法则有敝部之式样在耳
卷八 第 63a 页 WYG1293-0658c.png
   答饶黄山
大疏自是忧时体国一段竑议所为敝部佐军兴以匡
不肖之不逮者良非浅鲜第此中有利亦有害政欲仰
俟指南而台教适及极仞虚衷之雅招商买铜多被骗
去开采似属便计第铜矿藏在地下则铜锡金银皆在
开采之内谁为限制万一聚众酿乱奈何广矿自佳先
年敝部曾通行省直开铸而取其息以充新饷然有不
肯行钱地方钱本贱而贵其价官自肥而民自瘠后遂
卷八 第 63b 页 WYG1293-0658d.png
相继报罢今欲举行先须痛革此等弊端而后可久政
如来教所谓争事理非争议论者也
   答李总河灿岩
老公祖才兼文武身系安危自顷提兵入卫朝宁倚作
柱石逮今回镇河干南北恃为锁钥目今师老财匮令
人忧心如灼未卜策勋饮至是何时耳济上无兵海内
所知曩者赴援殊属破例不意讹言传播河兵溃散幸
老公祖一腔忠赤豚鱼为格中途再还按堵如故大疏
卷八 第 64a 页 WYG1293-0659a.png
入告计圣明必且喜动颜色旦暮温纶吐凤口也兵至
之日即当照例给饷宁敢烦顾虑哉
   与梁大朐
抚赏事会议已久亟宜具疏解银今接贵部大咨又有
异议恐结局无日奈何治某旧𨽻编户今忝同舟岂敢
自生异同以贾罪戾但钱粮各有职掌各有款项那新
补旧固为不可若因辽镇买马而欲尽动新饷一朝顿
增二十七万从此关宁蓟津之间将何所赖以供亿乎
卷八 第 64b 页 WYG1293-0659b.png
万一兵饷不继庚癸频呼非独治某之忧亦老公祖之
忧也极知囧寺岁入不多而新饷亦非处其有馀况贵
部原疏奉有明旨关宁江东缺解月饷应与援兵相权
济用不得那移作赏煌煌天语敝部岂敢悖之即年例
二十六万有奇敝部亦非易办者诚亦无可奈何也惟
老公祖裁察幸甚
   答张皇亲
昨承枉玉适以祈祷未获谒谢惟有感刻翁台椒房懿
卷八 第 65a 页 WYG1293-0659c.png
亲护茔地土奉有买给之旨敢不祗奉但此时军兴孔
棘所在空乏大虑翁台不沾实惠故鳃鳃过虑耳嗣拜
面命之辱地价既廉无虞奢费且有逃绝新垦诸田可
为通融务在开封府属之内则结局亦易矣容即酌议
题覆决不至久稽也
   答翟凌玄
饷道之议裁起于阁部真不知何所见而云然也粮料
船只舟子为数孔多夫岂部院一手一足所能集事乎
卷八 第 65b 页 WYG1293-0659d.png
政望老亲翁出疏亟寝其议而大疏适至诚所谓发当
其可言必有中者矣独是张君资俸已深劳绩尤懋而
尚未获加级叙功弟昨已与冢宰昌言之但遇便疏中
亦须老亲翁代请加衔久任不则迁转别地尤恐后来
者之未能驾轻就熟也总戎暂留以待秋冬二防自是
确论想圣明必有亟为赐俞者矣秦兵本色终难凑辨
盖截漕已多而招买綦难惟有搜括节旷酌给折色诚
公私两便之计也
卷八 第 66a 页 WYG1293-0660a.png
   答安德乡绅公书
二东不幸天降之灾漕挽重地防禦尤亟城操不足复
借班军此诚绸缪桑土之至计也今题留不谐而徵调
复兴虑饷少而工多思预支以竣役诸老体悉人情良
亦至矣惟是监督之报满在即则考核委属未便六年
之程期颇远则坐扣更觉难行目今功令精明事关钱
谷未经题请诚未敢以冥冥决事也独念台命下颁何
容踞拂万不得已已批该仓申详准令预借二月即于
卷八 第 66b 页 WYG1293-0660b.png
明春扣还庶目前少资濡沫而异时不苦葛藤也
   答侯六真
二东不幸叛兵为殃天讨虽行王师屡溃枭獍大肆跳
梁莱城将成丘墟比虽调发援兵为数近万只恐徒作
西江之水仍为真保之续十二山河坐见扤摇可为痛
哭流涕长太息者也老年台文武全才甲兵满腹一切
丰功懋赏赫声濯灵一见南黔再见燕平此正敝乡所
共欲得以救生灵于涂炭者况用昌将而统昌兵非老
卷八 第 67a 页 WYG1293-0660c.png
年台谁为调遣不意空切缁衣未荷俞旨则敝乡之劫
运尚未终耳
   答张华东
弟前后抗章乞骸几二十馀上矣乃圣明辄不听其去
而督责愈力又值时事多艰不得不腼颜复出诚不胜
顽钝之羞也俟抚赏事销算既竣当再申前请耳弟前
以题覆获戾于政府殊觉惴惴近日敝部诸事多荷优
容想在首揆汪度包荒中矣岂老年台有默为之地者
卷八 第 67b 页 WYG1293-0660d.png
乎近日言路诸公多得罪者或谓皆繇圣断谅不诬也
独是吾乡登莱之事急矣而抚之一字当事多中其魔
近日南中大疏剖判甚明已而围城中登抚有疏乡绅
有疏胥同此意似有挽回天听之机及弟辈以公疏继
之转觉如水投石甚矣其德薄而言轻也今当事即不
专言抚而卒不与以𠞰之具又不择能𠞰之人空言𠞰
何益乎十二山河坐见陆沈我辈几于垂老无家可为
恸悼者此也疏揭附览季弟自寅备员司城跼促如辕
卷八 第 68a 页 WYG1293-0661a.png
下驹幸赖老年台赐之青眼稍为吐气耳
   与申于蕃
不肖待罪度支四年于兹矢心矢日务求节省实不敢
为滥冒混淆也者昨廊匮钱粮一项原系各关解到公
费工食从来俱系敝部自行支销即或撙节助饷亦有
题不题之异比者不肖以旦莫去国之身一切支用正
欲销算明白又值总理视事遍查钱粮即廊匮似不得
独遗此不肖所为具题之繇也今总理又鼎借巡视省
卷八 第 68b 页 WYG1293-0661b.png
台共为查覈具谂虚公愈庆遭逢昨接面谭知业已洞
照无遗矣近日微闻台台称廊匮寄收太仓钱粮有与
库册不相对者深服综覈之精因查闻儆之时军旅倥
偬援兵盐菜时刻难迟其有太仓转发银两虽在廊匮
支分原在太仓销算新库亦然实未混入廊匮之内事
竣之后造有军兴钱粮文册奏缴今底册具在也谨简
出奉览试一磨对库册当自劵合矣至于从前经费亦
有一二可减损者原系历来相沿旧例似当裁其将来
卷八 第 69a 页 WYG1293-0661c.png
而不必迢其已往也至每岁以五千两助饷不肖恐贻
累后人不得不稍留馀地但任内捐助实不止此今后
即稍增额无妨是在台裁耳
   答吕豫石
伏承老公祖台翰纚纚千言备悉南帑之匮与南饷之
急治某忝附同舟其何敢作秦越视也惟是北部之苦
较南部有百倍者援兵日集新兵日募苦无以谢九边
行粮正支月粮借支苦无以谢各省直虽有每亩三釐
卷八 第 69b 页 WYG1293-0661d.png
加派通计出入一年之内尚欠一百六十万有奇老公
祖试一平心易地而观之谓是南匮乎北匮乎南急乎
北急乎譬之有二坏舟一则泊于曲堵安流之涯帆樯
戙楫虽敝从容为之葺治犹绰如也一则放乎奔涛骇
浪之中飓风作于上嵯石激于下长年者将伯助予而
不能救惟有载胥及溺而已矣可为痛哭流涕者此也
惟是明旨森然原有同心之谕台谕谆切敢昧编氓之
谊如南部事例一项老公祖欲暂缓一年者治某已举
卷八 第 70a 页 WYG1293-0662a.png
三年所收而尽与之矣关税方尔经始上年所获亦自
无几今政不得不清其源尚未敢奉命也南铸得利殊
饶治某祗切健羡真莫能赞一词矣至于水兑改折允
属目前第一要务前丙寅待罪时疏称折色止欠万金
者政指各府未改本色之时而言非漫然无据者也今
楚饷尽还本色业已恢乎有馀兹议本折通融裒益自
是正著历简隆万以来故牍固已然矣覆疏敬为极力
赞成舍此别无长策也此时在在用兵敝部岁用折色
卷八 第 70b 页 WYG1293-0662b.png
共一千二百万时事至此某诚未卜死所非敢故为异
同有伤和衷之雅耳
   答蔡质几
滇云远在天末素称乐土不谓逆酋突出决裂至此近
闻临安已陷尚无邸报或亦风鹤之虚声道路之流言
乎不者滇忧方大也翁台屡疏所谈军前事宜万里之
外情形如画请兵请饷无不曲中肯窾今黔中拨楚饷
十四万馀敝部又搜楚蜀饷二万馀共得十七万而滇
卷八 第 71a 页 WYG1293-0662c.png
云五年之新旧饷仍以十馀万计者不与焉饷似无虑
不继矣若川贵总督已奉明旨调兵催饷同舟共济当
不膜外视也以圣明之威灵重以翁台之英略区区小
丑料指日荡平无疑矣敬拭目以俟
   答吴世兄祖学
不佞弟缅想生平受吴老师恩遇最早最深真非捐糜
顶踵所能称塞而弟所以报者至浅鲜矣兹者遵诸长
兄命稍志墓中之石顾老师历任宦绩既无所纪载而
卷八 第 71b 页 WYG1293-0662d.png
弟又当军兴旁午案牍倥偬之时苦无佳思仅摭夙昔
甄拔之奇勇退之节离合之概以示感怆大惧老师犹
龙之德或自弟而晦意诸长兄当弁髦置之而竟以登
梨枣与素心居士自状并传则惭愧无地矣弟比衰颓
日甚乞骸之章业已二十馀上而未荷赐玦计秋冬之
间疆场无儆当再申前请耳
   答朱恒岳
鬼方一局十年不结老年台胸有胜兵目无劲敌既奏
卷八 第 72a 页 WYG1293-0663a.png
永宁之绩旋收耆定之功目今我武维扬彼势日蹙犁
庭扫穴当在旦晚勒燕然而垂竹帛夫岂异人任也辰
下都门震惊兵饷两空备禦无策说者欲罢西南颛图
东北弟意九篑宜成善后当周已议分作两年渐为收
拾结局之地不识于台指有当否耳
   又
滇云告急索饷甚侈敝部苦无以应幸老年翁慨分黔
饷一十四万六千有奇乃知忠君爱国出自天性真能
卷八 第 72b 页 WYG1293-0663b.png
不以畛域起见者也弟已藉手题覆而又量拨楚蜀再
留滇饷以附益之总期接济滇兵供亿援兵以图少弥
庚癸之呼耳乃滇中诸荐绅尚欲辞长郴而请他府弟
未敢闻命也但恐滇不能得之于楚仍借老年翁鼎力
督催又大疏奉旨云楚饷解黔实未及半此项额饷作
何开销查三年黔饷老年翁尚未查参敝部无繇知其
确数幸蚤惟结局似不便姑息从事矣
   又
卷八 第 73a 页 WYG1293-0663c.png
同籍兄弟四十二年在海内者落落晨星兹马见素年
兄复以远避寇乱突为县令仇螫加以监视弹章竟至
被逮谪戍烟瘴且籍没其赀产一贫彻骨见素以青琐
终养三十馀年三起京卿高卧不赴栖心禅那家徒四
壁品可知矣此自榜中殊绝人物方且旦晚冀其弹冠
忽谪异域人共扼腕稍助橐装以行独幸兵部定卫适
得黔中都匀正在老年翁辖属之内斯真见素九死一
生之会也老年翁高义薄云岂其目击同籍兄弟颠连
卷八 第 73b 页 WYG1293-0663d.png
而不为之所颇闻旧有觅取盘费及委市军需二例幸
择两端之一蚤给印照以归是亦无量功德也惟老年
翁留神焉羽便附闻俟见素行仍当再有恳也
   答沈何山
前度支奏议借老年翁为玄晏顿使芜刻生色感篆深
矣四友图诗遂已成帙得二老图诗继之愈增风雅非
老年翁首倡何能成此盛事也所惜李湘翁诗赞未备
或稍为补之何如弟以谫菲待罪民部便已五载撑持
卷八 第 74a 页 WYG1293-0664a.png
鞅掌无复人理会圣明励精每事督责而卒不听其去
顷于仲春乘警报稍息复伸前请遂奉有时事艰虞托
疾规卸之旨弟凛凛斧锧之及又腼颜复出矣及读华
翁二老序拳拳以恋栈为戒痴顽为诮则弟诚名教中
罪人也老年翁便问幸于乌程相公处委曲先容但得
放弟归田全其晚节无为四友二老之羞则拜赐侈矣
若老年翁与华翁久滞清署尚未大展所抱与弟进退
正自不侔迩有索瘢于老年翁者会工部有疏剖析圣
卷八 第 74b 页 WYG1293-0664b.png
明深以为然自无容介介也
   又
伏承台翰具谂老年翁与华老朝夕深念常著弟胸臆
中所为设身而处悉心而诲者备极真切骨肉之爱两
年翁优游清署尚思退步弟叨此艰钜常怀不测之忧
何恋恋焉不一割也惟是抚赏钱粮屡旨切责见在清
查弟不敢以不明不白之身冒昧脱卸稍俟秋冬之交
便可结局然后坚意乞骸此中亦殊有一段苦情耳乃
卷八 第 75a 页 WYG1293-0664c.png
老年翁遂先弟得请浮云轩冕啸傲林泉翩翩乎仙哉
华老已转冬卿此时想已脂车而北一诗迟之并书箑
头呈览屈指四友二老出处离合之踪可为感慨近日
次辅冢宰俱挂浮议仕路风波真自不可测矣
   又
四友中二高蹈一仙游而弟独困顿缧绁辱身辱国兼
辱谱牒图绘惭负胡可言独是数十疏乞骸而不得请
究且以干圣怒而考选朦徇又后一重公案耳长安公
卷八 第 75b 页 WYG1293-0664d.png
论具知弟非顽钝恋栈者差可解嘲及读老年翁台翰
亦颇不加摈弃而感可知也长安九卿台省单疏申救
者不少至公疏或虽具而未敢出独南中剀切昌言翕
然同辞其大僚疏例属南太宰为首乃青墩以请告杜
门而存忆辄慷慨入告正气直节领袖台省生平知己
指难多屈闻系老年翁表弟幸为一言代谢焉弟自春
徂秋载离寒暑静听处分总如台谕殊未敢过为戚戚
也四友图石刻甚佳但传布未广弟拟并二老诗再合
卷八 第 76a 页 WYG1293-0665a.png
刻于燕市尚未竣也大都分之为六合之实五诚有不
容判然为二者耳兼金远贶以橐饘我自是兄弟骨肉
真爱第以区区口腹累林下年友未免汗颜敢用返璧
前寄诗箑未至想浮沈矣今再寄二箑并手卷一轴解
网录二册无论陈言近况总尘清览年侄闻十一龄神
王才超可任愉快弟次子际有年亦十一昨随弟于请
室迄今依依左右家口回籍已久独不肯归想老年翁
闻之亦为一掀髯也
卷八 第 76b 页 WYG1293-0665b.png
   与闵曾泉
不肖某生平硁硁一念誓殚忠贞以报朝廷此可矢天
日者连年自觉认事太真罪衅日积前后三十馀疏请
告未尝不欲急流勇退希明哲之高风以保全末路也
不谓天听转高流言甚毒致此奇祸嘻亦命矣忆昔与
台台朝夕砥砺互相期许者谓何而今辱身辱国兼辱
知己一至于此每一思之愧汗竟踵无地自容夫复何
言但某与郑澹石原无半面知交亦无一毫交际祗以
卷八 第 77a 页 WYG1293-0665c.png
明扬大典不胜区区怜才一念兼以云间为旧游地稔
知财赋素重逋欠难完既有府申起解在途又有商民
代输在库岂能槩摈不录且考选诸人不乏代输及续
解者何独于澹石而靳之计某先后五疏题明又经台
台覆疏降级中间并无纤毫隐匿此在他人或不尽知
乃台台则洞若观火矣不意澹石一降再降掉臂不顾
而府解亦迟延不至此又某意想所不及也所幸公论
未泯先后为某讼冤乞恩者共十四疏圣明廉其无他
卷八 第 77b 页 WYG1293-0665d.png
颇为转环移外候问但不知将来可从宽政否言念台
台拂衣高蹈譬之凤翔千仞岂容以不祥姓名上干记
室惟是台台高谊薄云决不作寻常冷煖态某诚不靳
区区向往一念辄附彦威沈年丈便鸿以闻外回奏申
救诸疏奉尘清览庶悉近况耳
   与刘青岳
某度支六载心血尽呕惟恐上负国恩中负知己下负
生平不谓力绵任重竟至一败涂地悲夫惟是午夜循
卷八 第 78a 页 WYG1293-0666a.png
省差无愧怍长安士民颇著公论所恃区区报称者此
尔比者困顿囹圄四十馀日栖迟萧寺又七阅月近始
完对簿事顾圣意渊微未可测识不识终能仰仗台芘
及于宽政否台台四载雁塞已逾周公居东之期昨晤
旧文登解令具言台台清恙新愈令人怅望无已何时
得把臂故园相与徜徉丘壑中也
   与林鹤胎
某忝附世谊欣瞻凤采年来追随班行不啻斗山在望
卷八 第 78b 页 WYG1293-0666b.png
祗缘簿书困人未遂倾倒兹且待罪候谴从此益隔云
泥矣因念亡弟自肃猥以天幸得缀老年台榜未生平
颇知砥砺随分尽职而竟以军饷不继陨命乱兵之手
真脊原之至痛也客岁襄葬幸赖上饶郑相公言念旧
属为志其墓稍稍生色于九原惟是墓门之碣未得当
代名硕一言表章不揣欲以谱牒之谊仰干椽笔倘蒙
赐之片言而华衮之感且不朽不腆一芹聊申羔雁之
忱希惟莞在
卷八 第 79a 页 WYG1293-0666c.png
   与马胜千
闽录理逼濂洛词追班马洵衡文第一手也可胜钦仰
不肖待罪度支首尾六载每遇圣明召对或披丹入告
或竦立拱听盖未尝不在侧也所有纪注自应什袭珍
之传诸子姓以彰熙朝盛事以侈儒生宠荣无奈邸报
抄传率多未备患难漂泊复致散佚缅惟台翁夙尝簪
笔于殿陛必存制锦于箧笥不揣妄干希将崇祯元年
正月起至六年三月止一应纪注槩为简发俾获缮写
卷八 第 79b 页 WYG1293-0666d.png
珍藏以了宿愿如有未备便借九鼎向当日在直词林
诸老一物色之则百朋之骏惠也
   答曹葆素
某衰年潦倒乞骸之疏三十馀上竟未得请而卒陷缧
绁岂非命乎缘客岁仲春念四日某与高硁斋同日请
告圣明震怒硁斋被谴其徵也而某以郑澹石事先为
总理所谗谮继为首揆所挑激遂罹奇祸盖总理先因
吴中书条陈盐法议论不合而首揆则以周给谏开复
卷八 第 80a 页 WYG1293-0667a.png
及登莱𠞰抚二事饮恨已久耳得罪之日某惴惴不敢
出一语幸长安公论颇明多上言为呼冤者得免齑粉
旋脱囹圄而入萧寺爰书既具竟行曲贷圣明解网恩
波真浩荡无涯矣仰视台台忤珰虽同而圣眷隆重驰
驿荣归者政自天壤悬也三径初归喘息未定咫尺龙
门未能展候乃辱翰教殷殷远贲蓬荜且侈谈计曹馈
饷状令人跼蹐殊甚夫人臣事主发肤非吾有而何敢
居功况处危城居危署实与老先生同忧共戚而又何
卷八 第 80b 页 WYG1293-0667b.png
敢独擅乎总之相爱无已不觉春风洋溢齿颊间某从
此为农夫以没世而得大君子一言许可有馀荣矣
 
 
 
 
 
 石隐园藏稿卷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