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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诗
  
立斋集校正会感赋一首
叹息山颓问几年。绪言惟有若干篇。从来至理毫分处。说与群蒙烛照然。满座春风如复侍。印潭秋月是相传。扫尘一一编摩役。专荷诸公笃慕贤。
端阳日山楼感旧
函席春风客满楼。十年人事水东流。依旧物华知节序。绿阴红药曲栏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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五月初九日喜雨
前岁无禾大众饥。今年又旱麦人萎。村村廓落呼庚癸。处处艰辛筑堰池。赤魃肆凶嗟甚𣌑。绿秧移插柰愆期。上天忽有同云意。 圣祖如临降泽时。(明日是 太宗讳辰。)细雨自朝看霢霢。微风从兑引淋漓。均沾得意黄梅子。膏沐如新碧树枝。稷黍苗稣仍叶茂。女男颜悦又声怡。更祈三日倾甘霈。恰慰千郊渴望思。
到北庵。和座上韵。
幽期好趁梵宫深。黄鸟声声度蔚岑。吾党耆英皆杖屦。近来佳处在山林。珠篇满轴宁容脚。简策盈床合话心。梅雨新晴栴翠滴。不妨随分送光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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拈萧字联句(李子木秉铎。姜参判芝园文举世纶。姜献纳兢庵公叙世揆。黄上舍白下叔璜潘老。姜参奉稚仁长钦。)
武陵春水渡虹桥。更有商颜绮里招。(子木。)正值上方梅雨歇。一任长路柳风飘。(文举。)烟云浩渺疑溟渤。楼阁峥嵘入汉霄。(公叙。)娇滑莺声诗在树。依微鹤梦露馀条。(叔璜。)看经尘静山人远。采药云深道士廖。(长钦。)钟磬通灵僧入定。泓峥生响乐闻韶。(侬。)会成真率休杯酌。句得寻常去琢雕。(木。)春后棠花依佛砌。晓来栴火烱禅寮。(举。)荒田蘸麦供晨饭。乱磴穿萝返夕樵。(叙。)应瀹泉根香吐苕。坞添雨色叶抽蕉。(璜。)匣中奇气犹丰剑。物外遐情杳许瓢。(长。)香社衣冠称九老。惠泉风味共参寥。(侬。)鸦还古树天机熟。犊放丰林角势骄。(木。)白雪谁将诗垒敌。黄金尽向酒家销。(举。)悠悠晚契参仙佛。澹澹交情自龀髫。(叙。)流水高山琴拨语。评云谱石角巾邀。(璜。)林泉可乐淹多日。故旧相逢柰此宵。(长。)玄草光阴仍濩落。紫芝歌曲任逍遥。(侬。)閒中舒啸牢骚口。高处方伸偃蹇腰。(木。)荏苒风尘悲杜甫。光华日月缅唐尧。(举。)青山只么无今古。黄卷犁然过暮朝。(叙。)海内知音期岁晏。镜中华发共秋萧。(璜。)暮途何用伤离别。馀景相将乐燕超。(长。)唱罢骊驹山月晚。北林回首梦迢迢。(侬。)
北庵会席。次赠李子木。
紫气东来洛社筵。迎门相笑碧山前。眉毫秀色寻真日。衣袂劲风秉烛年。自是浮生云共散。偶然文酒月同圆。了知此后相思梦。只在啼莺茂树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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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路难
君不见太行之山高且险。世间平地亦有九折栈道盘。又不见江汉之水深且长。出门一步便有瞿塘滟滪滩。人心忌克由相雄。翻云覆雨须臾间。前日之惠今日雠。喜则家人怒则蛮。甚者㧖吭而抚背。黯然笑中藏铓寒。睚眦驯致赤族祸。古来几人兴受残。风波坑堑在在然。不独朝市名利关。噫彼闾巷嫉妒辈。所争所竞因何端。有时忠信反见疑。许多求疵又索瘢。周道如砥坦坦语。先圣本非欺愚顽。已矣末路难言此。不如敛迹终年对青山。
谨次西厓集拟古十首韵
古月长在天。浮云长蔽黑。冥冥沉万象。难分棘与竹。清影虽不森。贞心独未歇。宛入淇澳章。猗猗无今昔。
飞鸿杳天末。矰弋本非愁。偶然随野鹜。暂下稻粱秋。岂意持罗者。隐在林堰周。终然不免害。江芦为含羞。东海有巨壑。万水赴悠悠。崇伯一何愚。欲停不自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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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心亦如水。归向日夜急。挥之使不纳。秦关终古阖。至人心不死。炯然示今人。今人知者鲜。此事堪悲辛。
譬如贞观妙。舒惨雨仍雪。凡民虽不知。天地意自足。静观四德运。成就在一木。造化至无私。万古无巧拙。藐然有身者。不过暂时客。三才焉得参。饥渴徒饮食。不念天运勤。恬憘卧蓬荜。滔滔负降衷。后人哀后迹。
毛者类于走。羽者类于飞。柰何最灵人。貌同心则非。或相劫如盗。或相诈诡随。叔世但齐刑。设关复设机。可怜容光处。翳翳白日辉。
大易示艮象。定位各不迁。隤然下而地。穹然上而天。林林两间物。莫不由自然。淆风日以降。山川亦改颜。井井淳古道。而不复可寻。伦纲败欲尽。尊卑迭陵侵。揽时将柰何。志士空悲吟。
败素漫染紫。画饼未饱真。夸毗喙喙争。南国多荆榛。安得鼓芳风。洒洒一煽尘。壮哉庐陵翁。谈笑靡然从。鸣凤逝岐山。夕阳满萋桐。正气日销歇。蛮蜀愧儒林。谁者能反朴。人有宝其心。
世界输一梦。荣悴集纷纷。醉人不识时。天日自朝昏。白黑翻弈棋。轻轾甚行车。王墁眼阅尽。死营无非虚。
落落林居子。终年悦陇云。有歌山响答。有诗鸟能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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裘葛仅庇体。不愿人绣文。素位无得丧。贫贱不须论。
明月出前山。瑶琴倚山阴。爱此龙门韵。临风叹高深。举世弃古调。自知不谐今。雅谱焉有无。聊以畅胸襟。太平非所策。泠泠坐丘林。
快戮阿瞒词(并序)
   莽操懿敦。夫人诛之。然操之潜移汉祚。终逭磔戮。尤千古志士之所共㧖腕者也。近阅大清一统志。乾隆帝因漕船之至漳河常臭载。横塞其源而注之他处。按验作怪之物则有一石椁出焉。剖而视之。署曰征西将军曹公之柩。黄须真面。藉水银如生矣。于是乾隆帝亟命建昭烈皇帝庙及诸葛武侯祠于漳河之岸。行刑操尸。以湔当日仗义之遗恨。噫操之滔天之恶。固当伏春秋之钺。然非乾隆帝扶义尚正之见。乌能快用天讨于时移事远之后。至于如此哉。其举措之光明。不可以夷狄而小之。故发之歌咏。以备后观云尔。
老瞒包藏革汉心。胁帝迁都权纲揽。分与名香铜雀妓。情状先入路人觇。最恨汉法不道诛。漏却妖腰西陵窆。蜀井残炎天无意。六师劳苦祈山险。堂堂帝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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歼凶志。暂按高光太阿剑。偏邦又值将星陨。假彼匈种天位忝。废兴悠悠一千年。志士终然襟泪暗。紫阳笔钺虽黜魏。奸骨无恙桼灯晻。天道不僭讨有罪。金碗忽出漳河坎。沉魄未暇阳侯谋。邺冈谩劳疑冢掩。可汗奉天赫义怒。日星春秋久干犯。肃肃大汉君臣庙。昭告奸凶厥罪勘。黄须鬼秘七尺身。白昼霜刃两段斩。快洗刘家千古愤。上惬瑶皇下土监。呜呼夷狄有君也如此。天下奸贼闻之必破胆。
石坡宗兄入处旧第。喜甚赋之。
睽违亲戚此孤居。青眼相看鬓发疏。六月高楼临水石。百年情话倚琴书。林间好鸟争呼唤。陇上閒云自卷舒。坐了春风赓咏事。至今佳景洞天馀。
巢燕翩翩访旧居。主人清梦绕林疏。近城埃𡏖车回辙。满壑烟岚案贮书。月印前潭閒里得。风来空谷倦时舒。联筇对榻源源事。讵不残年乐有馀。
三庚拥塞夕阳居。可耐癃骸任放疏。山阁最凉真别界。蔗浆无用古方书。天风不断凭虚卧。树露时醒啸恨舒。脚踏层冰老杜语。好消长日发狂馀。
缅忆先生此广居。范围咸入远兼疏。鳣祥泼泼群蒙室。蛾述循循四子书。月霁无边濂象静。风轻近午洛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7H 页
吟舒。人文寂寞今安见。独有嘉言巨帙馀。
岁岁晬盘速近居。孝厨风味不曾疏。寿祈大斗留诗雅。卦协灵筹契易书。蟠海瑶桃应子结。罗庭宝树占春舒。泡沤过境何须说。情兴依前一饱馀。
阅内舅诗藁
南厓书屋素帷寒。雪月风花始得閒。千首诗篇窥寸管。在唐昆仲白香山。
奉送冬至正使柳台(相祚)赴燕京(并叙)
   自夫夷狄入据中国。裂裳蹈海之耻。固秉彝之天。而士大夫往往屈膝于其庭。特其为大势所压耳。亦复何以哉。今年秋。尚书柳公实膺冬至正使之选。将诣阙启行事。岭之人士。相与咨嗟而言曰。人生藐然。生偏邦聘上国。快睹文物之盛。以酬其桑蓬之志。如吴季札晋叔向之伦足矣。以我东国而言。则在昔 皇明隆庆间。有若西厓先生当擎函朝天之日。与新安学者叩其所尚。以严朱陆之辨。屹然有砥柱障川之力。至被退陶夫子之嘉奖。何其韪哉。今上国不幸为毡裘毳幕之地。先王礼乐文物。一无可徵。惟山川形势及宫阙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7L 页
城池之壮。徒发人感慨悲愤之怀而已。则公之为是役也。既无足以点检其学术。所见不过其服左衽言侏𠌯者。为一时之异观耳。不亦劳乎。虽然君子之道。无入而不自得。故子思之言曰素夷狄行乎夷狄。盖冠屦倒寘之势虽甚。在我专对之职则奉币传 命之间。有不容以彼陋而或忽。且自古使介之重。易受渎货之讥。则公之律己清严。固所钦服。而勉励辅行。操束众胥。装橐萧然。以竣使事。则庶几乎君子素夷行夷之道。而其有光于老先生清白传家之风也为如何哉。此固吾党人士之所与拭目而俟者也。抑又有一焉。天地之道。穷则变变则通。今夷狄之称天王统四海已近数百历。则可谓数穷理极。而积阴闭塞之馀。必有一阳来复之机矣。公试以觇国之智。得诸在馆之日。有以阴雨之备。豫赞筹边之策。使国势有恃。则岂但为诵诗三百专对 君命而已哉。玆敢不揆卑贱。窃自附于古人赠言之义。系之以诗。
河上楼台入晚凉。白头调息芥轩裳。那知上价燕京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8H 页
任。遽出 清朝特旨当。 王事敢辞原隰苦。儒冠尚耻道僧行。请看鸭水波涛静。天地穷阴忆一阳。
江汉迷宗二百年。涒滩馀泪北望天。相公今起将皮币。先辈曾多赋列泉。辽塞高秋衰草外。孤城落日墨祠前。残年万里星槎役。好趁春潭泛月船。
送姜启好游枫岳
我闻宇宙间。三十六名山。何事古昔人。金刚独愿观。僻在海东天下闻。一大怪石丛丛剜。巑岏漭瀁日舂撞。群山响答宫商环。处处白云紫霞生。树树巢鹤又栖鸾。阆苑仙子述郎徒。乘风弄月斯盘桓。造化逞技如许巧。灵真窟宅在人寰。前有洪厓后隐李。一筇大放胸次宽。脉络或寻仁智乐。奇状或激文章澜。二者得天陶养出。馀橐尚为人爱看。夫君亦一豪杰士。脚下万二千峰峦。也应住杖吟赏处。涤荡牢骚千古还。本地宽平无一物。任他俗子甘愚顽。健笔收拾风烟归。素亭物色当添颜。嗟余一生窘如幽囚者。安得随君兰佩鸣珊珊。
云水庵校勘会次座上韵
恭迎诸老聚山门。为是遗书共理温。千古窥探群书阃。一时酬答秀才村。幽禽啭树媚芳绿。新雨添溪动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8L 页
活源。故事研朱何日在。老僧犹说一灯存。(立翁尝为校正息山集。留连此庵。故末句及之耳。)
谨次卢处士野老堂韵(并小序)
   余尝过海阳氏履素庄。主人润叔甫出示野老堂韵曰。此吾野老先祖嘉遁之地也。堂屡易主百馀年。复为吾有。凡池沼岩石溪山卉木。无非此堂旧物。余复收拾之。欲使先芬不沫。故先为拙语求和于知旧。子可无一语耶。余作而曰世道衰。孝义之风薄矣。余固不娴于词。然子之追述先志可诵也。遂次如左云尔。
野老先生隐岭阳。行人尚识一茅堂。脱屣勋名图画阁。岸巾诗酒水云乡。浩歌自和灵芝秀。片梦閒通白鹭傍。于今肯构贤仍在。风节千秋不亦光。
国哀篇(五月初六日。 孝明世子薨逝。哀不自定。遂作是篇。)
昊天降毒祸。前星告忽沦。痛哭复痛哭。千里望西尘。柰何阴骘地。有此鞠匈辰。蚁忱徒结轖。吞声泚笔陈。恭惟九年秋。笃生我 储贤。流虹绕禁庭。异香湿宫门。传统 三宗丕。垂历四百绵。系望于是重。助佑荷皇天。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9H 页
宝命基旧甲。鸿休集昌辰。 北宸台骀屏。西陲凯歌臻。嶷嶷四重象。熙熙八域春。所愿缉熙学。成就与年新。
两坊下敕令。笔削仰朱贤。古来治乱机。亶欲指掌然。敢知本源功。分明末俗沿。唱罢延颈辞。野葵向阳妍。往年 圣倦勤。命代万机烦。大明继中天。幽隐毕四垠。百姓瞻戴至。海陬颂仁恩。英断赫然闻。权纲在公门。甲馆长 元孙。册礼拟菊辰。呜呼天不假。国事漭无津。
两殿宝龄高。饰庆往年前。堂堂千乘养。进丰罗八珍。词臣献乐府。海筹添永年。由来日三地。问寝更谁虔。怪底今春夏。灾孽见之先。阴蟾蚀圆月。繁雪掩纯乾。大变至此极。杞国忽倾天。圭璧亦无用。周册美空专。衮冕未恭己。笙鹤倏返真。万民怀百身。稽首吁苍旻。哀哀泪如雨。湿尽缟素巾。但愿 主上躬。康健护百神。 神孙得覆露。重器授千春。
静言向君心。得诸天性根。耕凿老山樊。暇息是谁恩。幸逢 离明世。甘为祝华民。天乎今已矣。默默拊玆身。
迁居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59L 页
仙灵一曲最愚山。环抱冈峦结局团。我自溪东爰宅此。不须龟卜百年安。
移筑七年。始构小轩。喜题屋壁。
小屋依山峻。溪湍户外奔。才通樵牧路。相近鹭鸥群。得月堪言志。怡云默送魂。巢林聊自足。閒卧爱吾轩。
山楼敬编立斋集感识(二首)
先生当日此楼居。碧草无心满旧除。梧月清明留玉色。山云闲澹像荷裾。言如化雨滋群品。道阔沧溟纳众渠。叹息人文今寂寞。剩芳惟有草玄书。
临篇如复侍春风。旷世音徽在此中。缕析毫分精立骨。云行水逝尽从胸。集成一代非阿好。看破千年付至公。人事伤心荒谷口。编摩今日与谁同。
延庆墓祥日志感
素冠还黑瞥然间。笙鹤何山响月残。䨓哭乾坤风雨晓。 九重应复恨千般。
夏日楼居
有树当檐颜色深。朝阳不得逼浓阴。更喜枝边碧沼面。白鸥无数自浮沉。
急流奔壑势掀峦。䨓鼓相仍一瞥间。箕翁洗耳还多事。尽日疏棂默对山。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0H 页
环四苍屏杂桧松。珠玑波浪化工工。向夕烟岚添紫翠。却疑身在画图中。
阅武夷志。敬次棹歌十首韵。
武夷山水有神灵。六六三三贮得清。一自晦翁薖轴后。寰区洋溢棹歌声。(总叙)
大王峰下始维船。万壑争流作巨川。谁践黄心栈道迥。超然身入紫芝烟。(一曲)
不是朝云暮雨峰。天然秀出玉娥容。当年壁立持身度。惟遣苍岚锁万重。(二曲)
飞仙安用济川船。阁寘岩崖阅岁年。游人不解升真法。石室丹书意独怜。(三曲)
银浦支机落此岩。岩花朱紫影𣯶𣯶。唱罢金鸡仙女去。独留杼轴傍寒潭。(四曲)
藏修馆宇隐屏深。草木含馨道德林。试看仁智堂颜揭。启佑群蒙万古心。(五曲)
仙岩悬瀑注溪湾。䨓雨何年撼石关。平地桃花开万树。时人解道武陵閒。(六曲)
岩声响答落前滩。鸥鹭寻常睡后看。最爱天壶秋夜月。一轮长印石泉寒。(七曲)
世外云关石鼓开。深深山拥水仍回。佳景当年黄李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0L 页
后。寻真能有几人来。(八曲)
乌石源头势旷然。霱云琼树满晴川。从他一线岩间漏。直到蓬壶万里天。(九曲)
次明儒蓝智武夷书院韵
斯文天意即斯存。洞辟乾坤不二门。铺置烟云泉石窟。统承洙泗洛伊源。三元正气无今古。万劫青山自晓昏。东海遥遥翘首望。拜稽无路诵微言。
读胡传春秋
王纲一解纽。周室竟卑弱。圣人寓权衡。衮钺森与夺。称天尊正统。辨夏黜强狄。诛意不少假。所以惧乱贼。跹跹二三子。抽笔圣经翼。浮夸徒长薄。艰险不免刻。堂堂胡文定。旷世独窥测。剔发义理出。断例此明白。三桓执鲁命。殆哉寄生辟。庚气集风雹。巢禽来鸲鹆。凛凛履霜戒。不啻律令确。自古衰恶运。谅由失微烛。痛读仍掩卷。眦泪无端滴。
敬次先祖二十景韵
邺架山房万轴丰。当年均为篆雕功。珍重先谟惟道在。且教潜玩辨私公。(书室)
台上高山流水琴。台前䕺桂白云阴。羲轩邈矣吾安及。岁晏幽怀寄雅音。(怀远台)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1H 页
石涧泠泠贮得池。五峰环翠蘸来宜。缘渠有本能如许。莫遣淤泥壅片时。(五峰塘)
风霜岩畔结根危。偃蹇苍髯老益奇。剩抱栋梁坚卧壑。秦封不敢累贞姿。(五老台)
文章五彩羽为衣。曾向西岐翙翙飞。千仞归来何处閟。古台空峙夕阳微。(翔凤台)
恍惚仙乡路不穷。苍岩万丈迥临空。始知白日飞升法。只在丹砂幻骨中。(羽化岩)
霜骨方如共手旋。戴山馀势远擎天。屹立洞门华表似。几番辽郭返胎仙。(鳌柱石)
凌虚台势绝纤埃。特地璇风满袖来。尽日飘飘遗世立。人间别界是蓬莱。(御风台)
碧水潭前碧嶂围。螺鬟无数镜中奇。互根至理昭呈处。尽日微风不漾漪。(山影潭)
落落干云虬耸壑。泠泠成韵瑟鸣空。最怜苍郁长洲色。不改贞心冻雪中。(万松洲)
川上萧然石作扃。一川风月数间亭。蓼花红落茅檐雨。閒狎沙鸥不出庭。(溪亭)
石面平临碧水滨。摄衣堪把一竿纶。当年早识盆鱼趣。尽日閒看活泼鳞。(垂纶石)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1L 页
傅岩起作济川舟。为是群生利涉谋。却向空洲终古泛。应缘当日舍仍休。(船岩)
一面桃源水几回。芳林春色满汀开。落花且莫乘流去。恐有渔郎逐尔来。(花溆)
银浦支机欲绣苔。天孙为复水中裁。昌黎去后云裳色。涵得空明璧月来。(云锦石)
穹岩对峙两山开。上作松坛绝点埃。时有冠童讽咏乐。依然春服舞雩来。(双壁坛)
峡村墟落两三疏。云是青山昔所居。吾道渐非兕虎野。不妨来作耦耕沮。(青山村)
叠碧层丹巧入神。化工挥洒不孤邻。笼纱半壁还多事。真面春风自媚人。(画图岩)
天游浩荡卧云仙。历尽桑田变海年。偶到玆峰端拱立。满山风物护无骞。(拱仙峰)
山似瑶屏画列仙。溪为曲水许觞传。回环势阻仍成洞。今古壶中别界天。(水回洞)
道院校正立斋集。拈一律呈座间。(壬辰)
一贯堂中载道书。先生今日俨临如。鸾凤威仪把拂处。丹书谟训撞钟馀。江潭水静云光映。沙岸风和柳意舒。微言亦有霞亭集。努力纤尘共扫除。
道院会阻雪未赴。次会中韵。
儒镡近鸣频。江斋霁景新。抠衣名下彦。秉拂法中人。楼静遣清夜。坛高属小春。山潜违盛席。吟望鬓添银。
山水轩外梅花盛开。拈一绝呈石坡宗兄。(癸巳)
二月溪山物色寒。新梅先作小堂颜。主翁偏爱琼葩好。不欲随儿寓第还。
步出前轩。见梅花已落。怅吟一绝。
梅花落尽主人归。惆怅山轩独上时。春光也好年年到。竹杖巡檐愿共随。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2H 页
春日怀远台四言(二首)
苍松落落。清川滚滚。俯临幽壑。境落萧散。
下有愚岩。俨临坚贞。来者有访。如拜先生。
悼金戚从季璜(磻洙)
尔目应难瞑。吾诗岂尽悲。人间终负孝。泉下忍忘慈。雨泣他山暮。风归故国迟。文房连世业。埋没旧芳菲。
和呈李季阳(七首)
有斐西京隽。诗名动南陬。盛壮拟天衢。晚道林壑幽。随缘嘤鸟树。寻胜狎鹭洲。超身阛阓闹。俯视烟花稠。生事一任了。不被俗下忧。
少游长者门。喜读古人书。子谅一片腔。泼泼春沼鱼。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2L 页
閒宵卧竹床。凉月堕阶除。名理秘玉钥。不在穷石渠。
燀赫长安道。车马日相驰。肯将五寸绥。漫向侯门垂。飘飘四三载。木叶如辞枝。因依幸有所。情话亦足怡。
颓风涨西尘。晦月莫能照。独采薇蕨餐。康济吾身妙。今人谁饮瓢。乐贫传古调。吾闻河汾子。经济付琴啸。但坚山泽志。敢道抱廊庙。
我本寡谐者。匏系此山中。泉石痼一性。烟云满两瞳。遣閒苦无术。简编寄素衷。晚契有之子。靡日不向风。
譬彼他山石。攻成玉温栗。子微戒坐忘。思叔忍诟叱。世间荣辱字。金石破鸣蟋。但无瞑眩药。何以去斯疾。努力愿相将。桑榆免颠跌。
悠悠听蝉罢。秋水正拍岸。角里在底处。云是午台畔。新诗忽入眼。空山如遇伴。虽有木瓜酬。本非下里赞。何当命羸骖。同榻叙阻叹。
送孙女怅然有作
每谓鞶丝稚。今成礼嫁娘。酉阳好门第。江左旧轩裳。驳马凌晨动。归鸿远道翔。丁宁孝顺戒。治室尚无忘。
北村即事
清风鞍马颍溪滨。为访残年故旧人。浮世难逢开口笑。穷居多值攒眉颦。风催四野黄云色。天豁群山白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3H 页
露辰。到处高轩青眼对。朋情愈觉老来真。
简寄黄公弼晬筵
献寿峰前寿席高。风流淡荡老巾袍。弧辰斗酒斟黄菊。卦数浮生喜白毛。和翕床琴谣极宿。联翩彩袖舞蟠桃。堪怜缩地今无术。未共榆阴永夕遨。
谩赋溪边桐木
萋萋梧桐树。生长愚溪傍。溪水日夜驶。吼石自宫商。美村占地好。清韵胜高冈。哿矣伐琴瑟。荐之清庙堂。饰以昆圃玉。弦以莱篚桑。一唱神明通。为用讵不臧。青黄已见灾。何如不见戕。愿得贵场师。不恨乖中郎。柯叶遂峻茂。雏凤养珍章。且当秋夜霁。洒落有幽光。从知命物意。宁此不彼强。
简寄蔡显如(光禹),宗文(周郁)
古人不可见。惟读古人书。书中何所言。人道是权舆。内自心术微。外至动容馀。状得天理真。万善指掌如。言之固精密。读者乃粗疏。菁华但采剥。文句则猎渔。泠泠颍水北。德人不孤居。倦游芹沼返。名缰付云虚。守分养恬泊。所乐亲蠹鱼。潜心对圣贤。端坐整文裾。个中微奥旨。想应切磨胥。得处在何妙。条理贯终初。自古成德士。皆从经训畬。隽味如豢悦。契悟如痒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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愧我口吻腾。不能肚里储。友道今沦没。相与只虚誉。请君勿随俗。阙失勤攻余。虽余耄荒甚。未死犹勉诸。
云水乐二章
白云在巘。清水流壑。壶中千叠。物外九曲。人无争竞。我自娱乐。
云宜施泽。不自为时。水固利物。不自为辞。中有閒者。欣然咏而。
磨镜
古镜新磨别有方。旋旋下药始回光。倘教积药空虚面。傍證还添暗晕强。
谩题(三首)
泽宫试士远。历代重贡举。棘围杜嘱严。封弥秘号拒。国朝用此制。主司谨取与。良材售嵌岩。名珠自海渚。云何中叶来。私径纷无据。关节与贿赂。扬扬得意去。馀者在山外。何由拔才谞。荜门椠铅士。岁晏可哀汝。
谏官国之纪。台阁凛风采。格非补絺绣。纠谬匡鼎鼐。殿虎与骨鲠。不使庶绩坏。近来城门开。言者逡巡畏。堂堂白简职。卑卑冗衔寀。举为饥乌噤。还怕仗马退。庸夫揔发迹。安知引君话。名器倘见重。庶无从政殆。
王制重易名。一字表善美。贞惠固其迹。夷齐即何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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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人心不苟。慈孙无敢侈。漂沦百代下。粉饰希滥谥。如何节惠典。反作循私议。匪文乃曰文。精灵得无愧。世习日趋卑。末流终至此。纵有两文宣。万古惟夫子。
人道词
日用事物当行理。是谓古今人者道。此道坦坦甚平直。常患蚩蚩不肯蹈。只为主宰形气役。望燕归越靡不到。厚味妍姿始潜涓。盗嫂受金终喧噪。厥初常性本无恶。柰何尔负降衷昊。大抵行身著脚无馀地。全靠礼维义橹相扶导。譬如一条来往路。临在千仞坑堑隩。斯须跬步或不谨。殆哉全身直堕倒。无伦恶名瞥然加。马裾牛襟臭秽冒。有财千镮何能赎。有水万斛谁可澡。虽云蠢动且饮食。不如遄死九原早。所以群哲自修要。一生战兢至于老。为报世间惩辙覆前辈。必先审几毋枉讨。
践形词
我读孟氏践形训。不践其形一裸蠢。既昧人兽所以分。况论平居天则紊。静循此身洪匀赋。中有方寸至理具。耳目聪明交尽职。手足恭重驯入德。饮食男女大欲存。惟当畏敬清心源。心源莹然复其清。头圆趾方真成形。任他情窦恣肆者。最灵之名徒虚假。盍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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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体先恪慎。践得众形人道准。
道院即事
平朝徙倚静虚楼。江净沙明八月秋。默契濂翁千古旨。澹然无物到心头。
平昌倅柳君载可(后官至左议政号洛坡。)以其先集请余一阅。柳稚献(抃春),赵稚梦(述周)又书要卒事。拈韵赋示同座。八首
江翁栖隐宅。十日对遗书。如复睹威凤。才能辨鲁鱼。寒花秋序晚。短发老怀馀。幸与同心子。整束滢冲裾。
嘉君凫舄住。邀我整先书。谱古治驯雉。官贫食继鱼。方谋传世久。谁了扫尘馀。珍重公私事。丁宁更执裾。
公门期会在。朱墨恼人书。东峡催征马。南云拂佩鱼。法言当有据。世道柰无馀。分手前期杳。情衰泪湿裾。
     
(右赠载可)
青眼相逢处。徵君满箧书。几年叫侣雁。今日胜餐鱼。覈字编摩始。伤时笑语馀。先知嘉惠赖。隆耋得联裾。
     
(右赠稚梦)
尘世君虚老。徒储腹里书。违时常伏骥。当夜不眠鱼。江舍开蒙际。湖茔忆远馀。生涯惟澹拙。终岁两垂裾。
     
(右赠英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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握手叙悲古。从春不尽书。羸形哀昼烛。缞服若皋鱼。福履当头在。神天悔祸馀。悽然望荒陇。沾洒老荷裾。
     
(右赠希万)
圜圚江津上。炉薰读古书。思兄时羡雁。行乐自知鱼。铅椠场屋倦。琼佩月花馀。侯门休道热。羞向曳长裾。
     
(右赠明叔)
后进翘材最。先谟抱圣书。珍章南穴凤。变化北溟鱼。祛习渊冰在。持身律度馀。待他经术富。玉佩响衣裾。
     
(右赠叔斌)
送吴子厚(重镇)还寓庄
残年此别意如何。竹树依依岭路赊。鬓发垂银君亦老。泥沙沉玉世堪嗟。天寒西塞孤鸿羽。酒尽东篱晚菊花。闻说丹丘仙药鍊。可令瘦骨服灵砂。
至诚吟
至诚天道浩无涯。化物流行妙若何。乐意相关禽对语。生香不断树交花。深渊战战身遑怠。终日乾乾志毋邪。示我丁宁思圣训。先从明善戒毫差。
水回洞游赏(并序)
   水回洞为九曲之最胜处。是年三月。愚院洞主蔡上舍宗文,斋员赵友德一,三从述之。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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释菜。游兴齐发。石坡兄肩舆。诸老及而鹰叩角。群少步屣。沿溪指点。领略诸胜。行至拱仙峰下。命野人布茵席列坐焉。时风日清美。活水流转。草茎木芽软软点缀于左右苍壁间。水渚岩罅踯躅烂开。朵朵垂紫。尽奇景也。已而午鸡啁哳。院人烹狗炊黍而供之。噫晦翁以春三秋九。游陟武夷。畅其灵襟。余之游玆。每在枫菊锦绣之节。今见野芳幽香。生意蔼然。不啻较胜。则虽无二乐之趣。略知造化流行之妙。专在于品汇发荣之中。故程伯子万物静观皆自得。四时佳兴与人同之句。遂讽咏之不已。更和近体。聊呈座上。
同人选胜足风流。春服联翩水西洲。削壁丹青浓老眼。曲滩琴筑涤幽愁。眠分细草留黄犊。坐占晴沙狎白鸥。惆怅仙区要后约。好乘春色几回游。
溪边花石
照水丹霞特地惊。谛看花发石头明。刚怜物性堪辛苦。盘礴成根澜漫荣。
季夏夜坐。闻虫鸣感赋。(三首)
困暑耽玄景。披衣夜坐幽。唧唧动虫语。气序已占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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微物虽知时。天机不自由。殷殷铜环转。戛戛缫车周。篱根与阶侧。唱和如相酬。夜深不暂止。问尔孰使不。信矣商律鸣。可以人不侔。我本昏怠士。不及懒妇愁。沉吟因口占。心事更悠悠。
我迹混渔樵。守分溪谷幽。短发将秃尽。萧然一世秋。枉过少壮岁。浮泛不知由。及此榆景残。愿言慕孔周。拳拳嘉惠训。草草视閒酬。所以日究下。焉得上达不。反鉴索照似。作饭炊沙侔。关锁千里邃。日暮道远愁。宫墙空入望。于乎自古悠。
天道在人体。流行无显幽。存仁霭生春。制义凛杀秋。何必求诸远。均吾一性由。始知动静常。通贯事物周。处世别无法。随分各有酬。怜尔童观人。未见天人不。宝玉不自贵。甘与粗石侔。门外险瞿塘。风波使人愁。不如守吾玄。采薇寄兴悠。
玩易有感
中虚中实坎离形。心画包含敬与诚。吃紧功程惟在此。鬼神傍质上天明。
己私难克道离躬。实学综要玩易中。山泽风䨓明著象。逐旋受用始收功。
观物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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品物流形满两间。大原分合众论纷。朝来忽见庭前树。万叶千枝本一根。
赵君猷卿(佐荣)滞雨院中。未得与晤。怅成一绝。
关人山雨太无端。怅望声光咫尺间。白露苍葭终日咏。溯洄秋水几番还。
角里翁晚而流落乡曲。以诗自况。示余要评。遂步读易韵三绝。
画前元有易。盈虚玩至理。本义缘文觅。安得问朱氏。
中男自解耕。小女方临织。天授不大声。妙处无从识。
连山际治水。归藏在殷汤。扶阳为君子。偕之周道荡。
闻鸡
老人无眠冬夜永。窗近鸡埘待鸡鸣。俄然搏翼声喔喔。爽如红日东方明。天君孳孳何所向。是处分却善利程。舜蹠一判天渊隔。谨独须审其几萌。伟哉圣哲知几早。遂至意诚齐治平。嗟余亦受皇降衷。晚始有为晨鸡听。听来鸡号且未了。默念平生度颠冥。及此桑榆颓景沉。矢诗尚冀补劓黥。
而鹰从(象璜)赠乌竹杖。拈笔谢之。
何处淇园千亩林。拣出玄圃一枚玉。内坚风霜不改节。外凝絅锦闇然色。全体贞刚保厥美。不待刻铭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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贤德。吾弟慇勤俾余杖。视履安地审倾仄。紫藤丹藜那足贵。取义莫如此乌竹。临水看云无限处。动静随时一柯则。扶策微躯伛偻乃馀事。感君嘉惠多于百朋锡。
大行王因山识哀(乙未)
北望交州路半千。寝园哀泪彻穷泉。渚虹固应河清运。乔舄翻遗地坼年。谁负 冲王肆觐岳。我思 宗社若临渊。古来祈永諴民在。仰恃 慈宫迈宋宣。
白菊
风霜时节吐芳华。但欠黄中正色嘉。主翁淡素君知否。庭实还宜皎皎花。
酬姜君芸甫(稷)
有本南川水。无心甲嶂云。端居何所养。君子贵多文。
自况
衡门寥落任栖迟。羞向穷庐叹数奇。调度饭蔬兼水饮。兴居鹿走与猿飞。一身閒界康无太。万事尘寰贵不归。澹泊居然僧有发。娱心何物入于思。
宗父立斋先生文集刊役日。拈赋集中韵。
当年箱帙贮岩关。夫子修辞自少閒。万理砻磨留妙契。一番梳洗露真颜。自怜桑海心衡乏。多赖华山眼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67L 页
月还。绣枣拟同天壤弊。何时文运贲人寰。
勘定惟存大体关。词澜浩汗亦归閒。毫末四七严朱陆。炙嗜三千乐孔颜。聊寓西林摧木感。可徵南士饮河还。斯文日渐荆榛委。遗铎谁将警宇寰。
题耕钓轩帖(并小序)
   昔我 宣庙书扇诗。有秋水和烟钓。春田带雨耕之句。李公景岩以其自合于田野之居。画为一帖。求诗于诸名胜。铺张其事。噫今余贫士也。况其所居。临溪而俯野。烟钓雨耕。实获乎 御扇诗中之景致。遂以耕钓名其轩。自题芜词。以寓其趣云。
溪庄烟雨里。庤镈更缗丝。泽泽缘桑畔。垂垂倚荻矶。随风浓一抹。终日细潜滋。倦罢仍蓑笠。邻狵怪吠疑。
二月初十日。梦得数句。翼朝足成以自遣。
高枕榆阴午梦凉。兴来时搏读书床。不知山外风尘满。只觉壶中日月长。(四句梦作)叶落花开俱造化。鹭眠鱼戏各潜翔。区区莫恨吾生晚。自有閒居立命方。
感旱二首
仲夏年年每旱旸。天心于此岂寻常。岁月居然缑岭远。 健陵松柏已苍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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隆园讳日是明朝。宗祝惟依式礼昭。七日居斋当日慕。史臣谁得木天描。
金谷识感(以下东游纪行)
南野先生宅。荒凉只旧闾。三龛轮报祀。六尺抱遗书。桑海无从泪。松川暂下驴。亲朋侨寓近。投宿老怀摅。
青岩亭(用退陶韵)
移屧虹桥已震衷。才登画阁恍凭空。有名薖轴 靖陵际。无右楼台大岭中。环壁林塘涵道气。笼纱 云汉树儒风。平生此日眺吟处。奇景浑忘夕照穷。
三溪书院
天祝龙蛇守死贤。遗风畏垒忆当年。放海三溪流日夜。真工远溯近思篇。
石泉亭
步步青霞小洞幽。秋风客上水明楼。松杉漏日丹青活。泉石鸣璆徵羽稠。千古羲文閒读罢。百年筇屦剩芬收。主人款曲遂同宿。清梦犹从胜处搜。
溪上故宅
宣城山水清且秀。海东夫子此钟毓。夫子去后三百年。礼乐文物传遗宅。问谁扁榜六字大。要使周行过者式。白首残生抱宿愿。驻马迟回不能适。阙里考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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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始睹。想象衡斗与泰岳。路傍巨厦岂惟此。只为吾师播芬馥。墙庑枵然寂无人。主人时系密城禄。为谢主人不如归。清昼棐几遗书读。
陶山书院
陶山高仰抱遗篇。尚德祠前始拜虔。皓皓秋阳江汉像。猗猗兰操杏坛弦。潭台云物清芬剩。斋阁图书妙契传。却叹声流蛮海至。雕题尊道尚能天。
马上望仙梦台
寒楼一枕梦游仙。缥缈高台俯巨川。惆怅征鞭遥指点。古人秋水隔娟娟。
有怀青岩亭。重步退陶韵。
冲翁大节激人衷。遗阁穹然迥出空。正气不磨霆震后。精灵应在画图中。荷生碧沼传馨闻。松老奇岩送晚风。最是两间同弊物。退诗眉笔耀无穷。
山居五章(戊戌)
适来人寰。送老山樊。境似太古。迹涉逸民。
粥饭朝暮。衣褐寒暑。非尚俭德。但惬拙计。
案有图书。园有花药。起居无时。适情寓目。
万壑云岚。一溪鸥鹭。优哉悠哉。聊以朝暮。
谁毁谁誉。何是何非。象在无咎。吉人与归。
贺芝园宅重牢宴
𤅀(一作瀛)洲大岳两钟灵。星户相逢六十龄。花烛一依当日礼。凤仪犹带少时形。盈庭兰玉津津庆。奠币玄黄拍拍馨。瑞旭方暄红卺席。也应炙背献天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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敬次老先生四时吟
睡起东窗瑞旭明。天机庭树听禽鸣。前宵好雨知时下。芳绿郊原次第生。(春○朝)
午天云淡日华迟。水暖前溪始振衣。花柳纷披行乐处。会心千古咏而归。(昼)
活计山居独采薇。一瓢犹幸免恒饥。畦丁趁夕驱牛至。农务方春节莫违。(暮)
随时宴息首宜东。檐月庭花兴不穷。只怕恼人春睡梦。无端沦海复升空。(夜)
夜气犹存暑气清。前山雨过更新青。莫道醍醐能爽口。洗心何似诵箴铭。(夏○朝)
中天如沸火轮明。企渴清飙爽泛楹。最怜睡意矇眬际。忽得黄鹂砭耳声。(昼)
支离敲(一作歊)赩在西山。鸟带斜阳呿口还。一任披衣颓卧地。泉声入暮斗潺潺。(暮)
池台暑退月华明。竹露松飔夜转清。竟日恼炎群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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息。依林宿鸟亦无声。(夜)
晓窗虚纳肃凉风。医得心烦太爽胸。何人但恨形骸悴。义气峥嵘感此翁。(秋○朝)
氛埃净尽隼鹰豪。名节相传落帽高。东篱黄菊无今古。晋代清风独慕陶。(昼)
夕阳红叶媚人娱。锦绣千林入画图。天意翻悭文著甚。故教暝色忽成无。(暮)
哀雁叫霜一气清。汉津如练五更明。四壁寒蛩添唧唧。能令志士警沉冥。(夜)
侵晓六花飞满空。琼林琪树影丛丛。不扫终朝仍卧榻。袁生流涕感吾衷。(冬○朝)
畏寒潜伏断新营。炉几烧香鍊魄形。始检胸中萌底念。明朝云是一阳迎。(昼)
急景飞湍忽落西。依人禽鸟亦归栖。如何歧路栖遑客。不辨陂平到老迷。(暮)
洗濯尘襟雪月光。壁灯添继度宵长。堪嗟蔑裂三馀业。虚亸穷庐两鬓霜。(夜)
宗侄亿一(民秀)筮仕。喜拈一绝。
高卧苍山百匝中。荐书缘底此时公。从来草径要津远。赖得前人启佑功。
衰病吟
雪钓云耕六十年。儒门常业抱陈编。千重关锁终难觑。衰病精神漭堕烟。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70H 页
寓怀八咏(并小序)
   萧然庭戺之间。无有一卉。而乃以莲兰梧柳梅竹松菊等八物。发诸吟咏。以寓閒中之趣。得无近于道家所谓想无成有之病欤。夫物之待境而乐者。非乐之至者也。世之与余而同此乐者。当知之矣。
亭亭淤泥中。鲜鲜菡萏色。所以比君子。濂翁爱其德。(莲。)猗猗在空谷。终年抱幽馥。一违玉佩饰。沉叹困荆棘。(兰。)萋萋削玉叶。挺挺斲琴材。幸尔天植全。清夜得月来。(梧。)濯濯春先得。丝丝风自飏。始知殷师种。亶合邵院爽。(柳。)皎皎发孤楂。清艳月中韬。千载遭李杜。何须怨离骚。(梅。)青青不改叶。玉影蘸清淇。似贤非偶题。追学美在诗。(竹。)郁郁冬岭色。岁寒含晚翠。一见夫子赏。嬴封不能累。(松。)灿灿黄金蕊。中含傲霜姿。渊明世已远。寒香爱者谁。(菊。)
绩灯
隔林隐隐数灯明。恰到山窗夜五更。一月能添三五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70L 页
日。早眠还愧老书生。
酬黄进懋(源善)
别来时序岁将寒。青眼琼琚一幅看。共赏差池寒水月。同心吻契北山兰。渊冰懔惕丹书在。木涧生涯素履安。莫把浮名谩说我。此身甘卧水云宽。
悔吟
功夫易间断。义理难推寻。晦翁尚忧此。况余驽下襟。少小浪失学。晚暮抱悔心。
古人有卫武。九十犹箴儆。矢以盖棺已。残烛中夜炳。道岸虽云峻。阶级非限圣。
指南在遗书。一敬表里正。至哉操则存。个里收效永。呜呼随处畏。赫然帝明命。
春警
闻说青皇大德临。煦嘘万品发荣心。朝来点检胸中事。萌蘖仁端夜气深。
道院讲会。次洞主韵。
吾邦教学在权舆。一贯堂中答问徐。世道忧深洪水患。圣言明并日星书。雩坛木晦霜清后。江岸船浮水到初。两膝虚堂群彦拜。此心难纾不宁馀。
次金友(载恒)舆字韵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71H 页
儒人求食异轮舆。随分生涯采藿徐。怪鸟频来山下屋。澹云常近案头书。清寒缘业还无欲。整饬威仪本有初。何日掺裾输肺腑。丁丁吟罢怅有馀。
山水轩设酌。谨次丁卯寿席韵。呈石坡宗兄。
偕老康宁七十年。儿孙齐祝海筹延。先生夙许形神旺。此世争称福履全。万斛川流随气至。一轮恒月照家偏。试看天道栽培处。俾戬吾兄岂偶然。
堤上李友伯永以七十翁。为见石坡宗兄。踰岭惠然。诚奇矣。鼎坐打话。吟呈一律。
湖云岭树路茫茫。卬友重来二十霜。颜发全衰俱耋老。生涯各保旧村庄。书签懒遣光阴迅。药窠閒谋视听康。浮世桑澜经几劫。一樽相对感存亡。
外先集活字印出后。感赋一律。呈姜锡汝(胤永)座下。(并小序)
   粤我舅氏。营印两集。赍恨而归。锡汝以门老。命干其事。积十年始克举之。余以忌梗。才得监印数张。锡汝贤劳四朔。卒以告功。忠信之力也。斯世可易得哉。
巾箱虹气上摩霄。印颁行当历世遥。字字精神棋布局。翩翩墨渍像传绡。穷翻叠楮青灯耿。细数贯珠白
制庵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471L 页
日消。为报泉途终始管。若人诚力等伦超。
赏春二绝
暇日登高发兴新。天机物物静观真。老去东风容与意。偷閒还似少年人。
自喜春来景物新。林居风致小玄真。收拾芳菲输肺腑。一山佳处属幽人。
山楼赏桃
一蒂妆千叶。纤秾压万花。也羞荒辟戏。澹寂立山家。
偶吟
流年已到古来稀。澹坐空斋白日移。野粟纷飞黄雀饱。溪潭深卧老龙饥。轻云在岫机还静。瘦竹临风节更奇。莫道尘寰前圣远。循循箴训卷中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