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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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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九
 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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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叔子强(深衣辑考辨疑)
 孔氏云云。是不察乎玉藻所谓衣三袪七尺二寸。裳上属于衣。亦七尺二寸之义云云。
孔氏既失反诎及肘之义。而其论尺寸。多不合制。盛辨切中其病。但其谓衣裳相属七尺二寸。语意有若衣裳相属之外。全无馀剩及袂者然。此有愚伏四幅两边。各除二寸。以成腰围七尺二寸之说。然深衣之袂不削幅。同于丧服。盛论既得之。而衣之属袂处。恐亦与袂无异。夫衣幅唯负绳。各除一寸。前亦如之。各二尺一寸。而各缀裳三幅一尺八寸外。各剩三寸。当属乎肩臂。刘氏所谓袖二尺五寸。正谓此也。如是然后。方合郑注诎而至肘及书仪适与手齐之说。若必削去四幅一尺六寸。以合腰围。恐非自然。而袂亦不得齐手矣。
 丘氏曰。袷长与衣身准云云。曲礼曰。视不上于袷。不下于带云云。左传视不过结襘之中云云。带上袷下。更无空处可知也。丘氏说。恐不可轻破。
窃谓交领在上。结带在下。故视上不过袷。下不过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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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乃结襘之中间。其曰带上即襘下。其间岂不是空处乎。于此益见袷长不及裳接带结之际。若久庵之指领为袪。诚为无据。而随人肥瘠。阔狭不同。诚恐无古服时服之异同。经文之不著尺寸。无乃以是。而经传所言上袷下带。注中亦只明袷高带下。而不言其间几寸者。尤见其无定数也。
 既属裳旁两幅。而恐或破绽。故必钩其一边而再缝之。其状如鸟之上喙覆下喙也。
窃意经文钩边。若别有深意。则岂于深衣言之。而玉藻不言乎。观玉藻衽当旁一句。可见其无别法。故注家只以缝合前后解之。而唐宋以夹。诸儒解说。愈出愈新。既无经文。又无旁照。才刱一种法式。便成一段疵颣。今此丘氏再加覆缝之说。比诸别裁交垂。加衿贴连。裳边钩束。下齐反屈。下圜如钩。相对结纽。斜缀后右等说似稍胜。而其务刱一式。求合经训则一也。夫不假再缝。何妨于衣著。阙此一法。安知非古制已悉备于其中也。夫曲裾之为钩边。无乃取其斜折下张。状同小要。以别朝服裳之一直向下者乎。至若覆缝之法。谓之钩针则可。谓之曲裾则形与名。大不相衬。今盛论以此为深得郑注之意。而以鸟之上喙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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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喙解之。此则新而又新。深而又深。虽刱为再缝说之前辈。亦未思量到此。况郑意简质。安保其出此而无疑乎。若恐其缝合之破绽。则诸幅一边裁割者皆然。此则自有红女针缝之法。当与时服无异。而十二幅之连法。恐不必用意差排。必要其不同也。盖无是而亦不害事者。既无明證。宁阙而不必加增也。或谓钩字之释。不拘鸟喙之微曲。而不害看作屈摺之义。如裳襞之屈亦曰袧。脯脡之屈亦曰胊。今此裳边之屈。似可谓之钩边。然其屈也别无新巧。只因两边相连屈摺。外见如裳袧之屈。脯胊之屈。最简易明白。且经文多据方制未著而言。如裾围二尺四寸。而曰尺二寸者。疏谓据复襵而言。腰围七尺二寸而曰三袪者。亦因复襵而指言三尺六寸也。齐围一丈四尺四寸而曰倍要者。亦因复襵而指言七尺二寸也。今此裳衽据圆围言。则两旁非边而曰边者。亦据复襵言之。而其曰钩边。尤见其据未著。屈边而言。以别朝服裳之两边拨开。此经文续衽钩边。只当看作连衽屈边。而汉时曲裾之服。亦当解作屈摺之裾。若前后诸幅之不言其连者。此在朝服。其前后亦连故也。经文注说。虽不敢谓必然。而如是白直求之。庶免刱新。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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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本制似亦无欠阙也。如上八家之人自谓制者。恐不可指作依据而轻易从之也。此说亦自有意义。如何。
 袂口布外。别此缘之广。
袂缘之接出布外。本无经据。而孔疏误解反诎及肘之义。必要其添加。故有袂长尺三寸半之语。后儒多引而未改。然领及裳边。皆夹在布上。以至带纯屦纯席纯。无不如此。则袂口之缘。何由而知其独异也。或以经中袪尺二寸一句。为别出袪缘之文。引丧服记疏袂未(一作末)接袪为證。然马融只曰袪末。郑玄只曰袖口。至贾公彦因孔说而有接衽之语。杜佑通典。又别接尺二寸之布。反与长衣中衣继掩尺之法相似。殊失经文之意。
 丘氏曰。今拟领缘亦用寸半。俾少露。否则袷为虚设矣。
郑氏纯袂注。特言惟袷广二寸。以同于缘。则袷便是缘。故领缘同色而不用布。夫诸侯朱襮。士人青衿。斑斑可徵于国风韵会。而书仪家礼黑缯四寸皆然。可知采领上无以采缘也。丘氏只主领之用布。故加缘以别之。恐未得古制。况掩领四分之三而少露其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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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于古无此例者乎。若檀弓縓缘。疏所谓领及袖缘。是知縓领縓袖縓缘也。论语绀緅饰。集注所谓饰领缘也者。亦绛领绛缘。尤为领同缘色。不须加缘之證也。且执事既以丘氏领上加缘为是。而又疑丘氏袷与衣身准之法。夫袷上即是衣侧寸半之缘。不患无区处。而更以衣侧无缘为非。恐与前段意不相贯。但郑既言袷于缘中。而又言衣侧之缘。此非袷下而何。陈氏又明言纯边缘袷旁及下也。此与丘氏领上加缘及袷上准衣之说相反。盛论末段引郑注中。恐欠所谓惟广二寸者。然愚意切愿更就丘氏两说中。烂加商量而去取之幸甚。
答族叔子强(再论深衣辑考)
 素衣朱襮。传既曰襮领也。继之曰绣黼领。以丹朱纯。则有领又有纯明矣。练衣縓缘。疏缘及袖缘者。谓领及袖之缘也。曲礼注及乡党注领缘者。皆举领而通言一衣之缘。非以领与缘同一物而谓之领缘也。
诸侯中衣。尝参究诗笺礼注而通论之。盖本以素为衣。朱绡为领。绣以黼文。素者练帛。绡者绮属。黼者就朱绡之上。刺白黑文为斧形。古之衣文。多以朱为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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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加以黼文之例。如絺冕玄冕等服。名以纁裳而绣以黼黻者是已。是所谓素衣朱襮。素衣朱绡也。其他衣裳诸纯则用朱而不加黼文。是所谓绣黼领而丹朱纯也。今必以绣领之上。加以朱纯。则领用二寸。已见经文袷二寸。而郑氏纯边注。唯袷广二寸。是举袷而通谓之纯。经文袷二寸。不是别物。又不是叠用。分明可见。况黼文加采者。掩蔽在内。丹朱少文者。在外为饰。岂理也哉。故孔疏先言丹为缘。后言黼黻为领。其非领上加缘。可见矣。士昏注天子诸侯后夫人狄衣。卿大夫妻刺黼为领。则其黼文呈露。其上无物。可见矣。又曰女以纁缘其衣。又曰始嫁加襌黼于领上。假盛饰耳。其不可以纁缘掩盛饰之上。又可见矣。又练衣縓缘。疏领及袖缘。是领也袖也缘也。三名而同是纯也。其所该甚详。而今必以为领及袖之缘。作领上加缘之證。夫缘之名。本主衣侧裳边之缘而反阙之。是则当言而不言也。袖本袂缘则一袖字已足。而更言袖之缘。则反似袖上之加缘。是则不当言而言之也。曲礼注乡党注领缘二字。亦所言甚备。而今必以为举领而通言一衣之缘。夫设使领上真有缘。其独言领字。既不免太偏。而不言其他。又不免太疏。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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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如削去。领字之所该犹广也。盖注家之意。若言缘而不言领。则嫌于缘独用采而领却不然。故言缘则必兼言领。或兼言领袖。此非因领缘同物而随处并举者耶。盛辨三条中。其首条恐有商量。如何。
 钩边
前日鄙标中所谓鸟喙微钩者。犹似取象于鸟喙。更觉有病。诚如诚伯之所谓恐有扪烛之讥者。此三数句。谨当刊去。而第钩边之说。盛论及诚伯所言。犹不能使旧疑顿释。夫玉藻与深衣文虽简奥。而每一句一事。未有一句兼言两事。如续衽钩边。亦须如上下句例。只看作限度之意。如曰续连其衽。而边际曲杀云尔。自唐以来。解说槩多费力支蔓。以续衽作一事。又以钩边作一事。使经文本旨。密塞晦昧。愈新而愈失其真矣。又郑注所谓鸟喙必钩之钩。是钩曲之貌欤。抑钩之之事欤。夫钩曲之貌。与兕觥其觓之觓相近。又如象鼻卷长之卷。郑意恐人解作著功钩摺之事。故读如必钩之钩。以示其形之自钩也。所谓若今曲裾。是举汉服有曲裾之形。以况深衣钩边之状也。后来说。率多更著针功钩摺之。以为钩边。而今见两说。犹未免此套。甚至有取象于鸟喙。盛论及鄙说。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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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免此套。又窃观两说。俱以为如汉曲裾之有钩边。不以曲字贴钩字。使钩曲二字有横看倒看之异。此亦终似未安。夫注家以时制况古法形制。如此类者甚多。如四阿如今四注屋。不曰四阿形如四注。而曰如四注之有四阿。括发如今幧头。不曰括发形如幧头。而曰如幧头之有括发可乎。若谓钩边之形状不须言也。而两边不可无别于前后也。则有不然者。夫深衣之异于祭服者下裳。故此上二句。先言下际长短。下二句。复言边际杀曲及腰制广狭。夫腰上端直而腋下斜张。则自然便成钩曲之状。因其边际如此。故要缝得半下。而其缝势之杀。有非续衽字所可尽也。故特言钩边之形以明之。至于诸幅混同。何害于法制。覆缝有无。何关于穿著。又使有之则自有绠缉二字。亲切易晓。何待委曲引喻。至于如此。而细微曲折。反使人迂远难知也。夫古人制度。本自简易。领缘之外。无他别法之可旁照。又以玉藻之精详。此独阙而不言。则与其臆决而有添足之嫌。曷若白直刊落之稍为简洁也。
答族叔子强
 冠无摄盛。未知为谁氏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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冠颂孔子曰。虽天子之元子。犹士也。其礼无变。天下无生而贵者也。书仪家礼言有官者公服。无官者襕衫。丘氏言未有既官而冠者。为生员者儒巾。馀人平定巾。近世先辈多因此而言冠无摄盛。亦见南溪冠仪。然今于士冠礼三加之冠。即昏礼摄盛之爵弁。郑谓士与君祭之服则在士固是摄盛。而犹是士服之最尊。与昏礼兼大夫墨车雁贽差异。后世幞头虽士服。亦有官者得用。而官卑者犹是士也。则无官者得摄命士之服。自与冠颂之文。似无相妨。今之纱帽亦然。即如朱子所谓士之子虽未仕。得用此礼者。故顷年行此礼时。违众而刱用盛服。及得眉翁说。犁然有契于心。但其中有与昏时所用稍别。故有所云云耳。末段之改。谨依盛诲。
 退溪先生亦尝曰浑沦言之。则未发之中为大本。七情为大用。又曰既曰浑沦。则安有主理主气之分。以此言之。非但爱恭之可以通言于四七而已。(止。)若就爱恭上。分别主理主气。则恐欠脱洒。
盛诲所主极圆活。而第谓仁说爱恭。亦可浑沦看。而通言于四七。所病者只在于执此而疑彼。苟如是也。愚恐古人许多剔发说处。一例浑沦看。(如恻隐与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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羞恶与恶之类。皆是也。)遂无剔发说之本意也。盖盛意谓先儒浑沦说。则无彼此之别。而兼有此分开说。俱收并蓄。喝其斗而息其争。深慨乎两说之不相通同。而各倚于一偏也。然区区所主。亦不取主分开而斥浑沦。盖于先儒浑沦说处。须浑沦言之。分开说处。须分开言之。(剔发说同分开。)二者不容偏废。但其言浑沦彼此两说若不异。而于剔发处。一向浑沦看者。是乃浑沦说之不同也。故不得兼取而两存。夫主明性之未发。对乎情之发而中节。则据七情言之。亦是浑沦说。或有据四端言之。亦属浑沦说。如中庸首章。大学正心章。礼运乐记好学论之类。是据七情。浑沦言之。如朱子答胡伯逢书。(孟子性善者。仁义礼智未发也。可以为善者。四端之发而中节也。)西山四端说(四端即未发之中。中节之和也。仁义礼智性也。所谓大本。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情也。所谓达道。)之类。却据四端浑沦言之。而其据七情言者居多。据四端言者极少。以七情兼善恶。可以包四端之善。而四端纯善。不可包七情之兼善恶。但只取其为大用之义。则亦无主理主气之分也。即是退陶所谓浑沦言。则七情为大用。而四端在其中也。不是为凡言四端。则皆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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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通言于七情。而与七情之包四端者。泯然而无间也。若夫主明仁义礼智。发为爱恭宜别恻隐羞恶辞让是非。则只是剔发说。如孟子四端章。朱子玉山讲义仁说之类。是专就四端。剔发言之。而不杂形气之发用。以其纯善而无恶也。即是朱子所谓孟子剔发而言善一边。退溪所谓孟子四端专以理言。而气未尝不行于其间。湖训所谓孟子以恻隐言仁之端。程子朱子以爱言仁之用。恻隐与爱虽二名。而实一物也。不是谓不对七情。则皆谓浑沦。而无主理之可论也。其浑沦剔发不可相紊者如此。而今观是录。以爱恭之爱为七情。恭为四端。就剔发处。拖作浑沦。兼包底物事。夫爱恭之爱。充扩将去。可以保四海运天下。而七情之爱。亦皆充扩将去。可以保四海而运天下哉。七情之爱。有发不中节。情炽性凿之虞。而爱恭之爱。亦有发不中节。情炽性凿者哉。(善恶之恶。与七情之恶。其分亦若是矣。)如聪明睿知。朱子谓生知之质。然实包礼智之智在中。故朱子谓便是这一个。然今若以礼智二字。谓孟子已合言性与质。则是成说乎。此爱恭二字。谓朱子已合言四七。与此奚异哉。盛论既言对待立说。有此分属。此即向所谓分开说。然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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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先儒剔发说处。皆主浑沦说。而又许其通言于四七。此是议论不同紧要处。夫既剔发。则已是主理。而同于分开。故湖训谓剔发而言。毕竟是分开意思。又以剔发分开之别立其名。为重并赘剩。其不可差殊看明矣。今既剔言其善情为四端。犹谓其无主理之可论。使其无间于四七。则所谓主理主气之相对说。与此矛盾而自当全废。虽欲兼取两说。而不可得。如何。
 其意只谓四七同是情。更无分别。故四端亦有不中节云尔。非以善一边而谓不中节也。
朱子言四端亦有不中节。亦字已是分别言。即语类所谓不当恻隐处恻隐。即是恶也。及退陶所谓理发未遂而掩于气然后。流为不善也。是与四端主理说。有若相反。而实则相通。不过理为气主而有时乎为其所掩也。栗谷论四七为一。而谓四端。七情之善一边。又谓于七情中。剔出善情。自为四端。尤庵亦主是说。却又论四端不中节之说。以为兼理气而言。夫既以七情之善而后名为四端。则此不中节者。元非四端也。何以谓之四端之不中节乎。向所谓七情之善一边者。与四端不中节之说。岂不矛盾乎。其意盖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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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善情有许多。而四破为四端之中节。则恶情之许多者。亦可分属为四端之不中节也。然朱子既于七情兼善恶处。欲分配四端。而却言且粗恁地说。却也难分。况流而为恶。如何恁地分说。朱子本意。恐不如此。
 图皆从中起。是康节之宗旨。(止。)无极如曰无形云尔。(止。)朱子虽以坤复之间言之。未必康节之意云云。
窃意康节无极之前有象之后。固主气之循环而言。然无极是坤复之间。而其前通指阴一边。有象是自复为始。而其后通指阳一边。夫先天说。皆主全图之昭布者。以明卦画有相对交易之妙。岂以阴边三十二卦。皆谓之无形也。在坤复之交际。亦才唤做无极。便唤做有象。分段之中。便见间不容发之意。精乎妙矣。朱先生岂失本旨也哉。今据先天卦气流行处。论其终始。正在子会中半。寅戌之开物闭物。距此各二会。丑亥之地辟与消。距此各一会。子半之天开与终。正在此处。而实则间不容发。(一年之子半。分属两年。一日之子半。分属两日。其气象皆然。)如观物篇之日甲月子。星甲辰子。历家之天正冬至。年月日时甲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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日月合璧。五星联珠。皆起于此。实天地阖辟机缄之最神妙处。而击壤集一阳初动之动。正作起。未始有一息无阴阳时节。元无一物底气像。最好此处看取。故康节有无极之训及味淡声希之喻。屡言而不一言。则恐不可谓康节之旨。不在是也。朱子有坤复无极。无中含有之训。又有康节指元贞之间之说。及他常要说阴阳之间。与他太极。不曾契勘濂溪底之语。亦屡言不一言。则恐不可谓朱子随处皆失康节本旨也。又据先天生出对待处。论其本原。正在中间白处。是为太极。而左一画阳仪。右一画阴仪。以至六画之六十四。一齐生出。不可谓某卦先于某卦。且其内外次第。只是其象如此。不可谓太极有元初悬空孤立之时。故朱子有他亦说图皆从中起之语。又有先天六十四卦生则俱生之说。及太极阴阳二者有则俱有之训。是朱子亦非不知中间白处。是康节所主。亦尝备言阴阳无先后。理气无先后之说也。然夫子曰。太极生两仪。朱子曰。象数未形而其理已具。则外面仪象未生之前。不害谓之先有太极。而才说时分。便与流行说。通而为一。今若求其先有底时节。则不于坤复之交际。而属之何等时节。方为恰当。夫极本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45H 页
穷源。乃是开辟之初。又是前天地尽处。则此时不过曰坤复之交也。叶氏引节斋前三条后三条之语。而辨析或者阴阳未生之疑。(鄙说所引五条。又双举其在阴阳之前及在阴阳之中。)湖训谓谓之有先后也而不害其为混融妙合之体。谓之无先后也而其精粗隐显之分。又粲然而不可乱者。于此两项说。俱有所当。而盛诲却以朱子说为失康节本旨。而此两项说。殆若执一而废一。未知如何。
 天地初间。只是水火。必有煖气渐就凝结。于此着上下字不得。(止。)天阳所生。自上而下。地阴所生。自下而上。恐似局定。
水火生出。只论于天地初生。正是退陶所谓无活法。然今且原其最初而言之。夫在天地。为气阳水阴。在人。为气阳血阴。天地初间。都是水也。阳气贯彻其中。人在胎中亦然。阴阳之分数均敌。虽其未分。而阳自阳阴自阴。阳为燥阴为湿。故延平曰阳以燥为性。阴以湿为性。此定论也。而先儒又有阳之湿气阴之燥气者。以错综而生其端也。夫阴主凝聚。便有流注之意。而流注者必自上。是生乎阳而不害谓之阳之湿气。阳主发散。便有腾上之意。而腾上者必自下。是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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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阴而不害谓之阴之燥气。又凝聚为湿者。生乎煖也。则谓之阳之湿气亦可。如口之嘘气。煖而生湿也。发散为燥者。生乎寒也。则谓之阴之燥气亦可。如口之吹气。寒而生燥也。虽然正行才生则便成。生于一者。便已成于六。生于二者。便已成于七。则只是阴燥阳湿而已矣。盖方其未分。著不得上下字。而元来不能无流注腾上底意。故洪范一曰水二曰火。已言润下炎上之性。毕意浮而上降而下。是流注腾上之为。而及其剖判也。流湿就燥。判然已见。故张子言水火气也。故与阴阳升降也。医家言胎中血块。如丸转动。亦是流注腾上之为。而虽在降生之后。亦著不得上下字。然水之流注。火之腾上。无时或息。故朱子言人气本腾上。修养家与医家。只要降火升水。而及其死也。火升水降。故孔子言其气发扬乎上。水火二字。毕竟舍上下字不得。如何。
 玉衡占候之法。略而难通。
浑仪与浑象之全体浑圆。无空缺者不同。只纵横数环之外。皆空荡荡处。故其为用。亦与浑象之在室中。俯观在器之天者不同。以仪环为幅尺。而仰观在上之天。如月与五星及彗孛等。在某宿几度。苟无游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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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由遍观。使纵横旋转。惟意所欲。日在之度。亦以月蚀之冲观之。其南北去极自同。天经东西相距。准之天纬。其南北异度而东西同度者。准之双环之间。又经星分度。历代不同。而亦以游环准定。然苟无玉衡就游环之中。从孔中仰窥。则七纬所在。犹难精察。又三辰仪之运行。与天合否。亦须以此觇之。又推其馀。观日临冲端。影没黄环。以定时刻。依每日太阳去极度数。观冲端日影。不待定南针而方位自定。此所谓仰而观天之辰宿。俯而识器之晷度也。
 玉衡小轴。纳直距小窾。虽运机低仰。不免著在一处。
游环贯于圆轴。不相胶固。则直距著于游环。玉衡夹于直距者。并与之东西运转。而小轴入于直距。亦不胶固。则又能南北低仰矣。愚安族叔谓衡之两端。系于游环。随天自转。升沈之际。自然低仰。环与衡。不著手回转。以觇天度。若是则游环胶于圆轴。小轴胶于直距。衡与环俱是无用之器。而叠床于三辰之行。衡之有孔。亦为虚文。而自低自仰。何所用之。南北去极。东西相距。何以辨之。只观汉志下端望之以视星辰八字。足以破误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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李淳风以玉衡旋规。别带日道。
汉贾逵浑象。始加黄道。蔡邕志中。亦有日行黄道。一曰光道之说。而至吴王蕃。始制浑仪。只设赤道。无黄道。唐初李淳风据周礼土圭正日影。以求地中之法。以为日行黄道之验。始造黄道仪。而其三辰仪中。有所谓日游规。是为别带日道。其设于仪环。固始于淳风。而日行黄道。非淳风刱说也。
 推前引后
始合终离。作理气离合。自勉斋发之。而后儒多从之。今何敢容易议到。然朱子太极图说解。勉斋亦尝有精覈未尽处。如阴阳稚盛之当易置。不免有违于朱子本旨。今此始合终离之说。在区区管见。恐与朱先生立言本旨。有不甚吻合者。夫虽然二字。是拨转上文之辞。上文分明有此始合终离之意。然后下文合有翻转发明之语。若无此则不免欠却紧要之语。而上文亦不得为圆满周足也。今观冲漠无眹。动静阴阳之理。悉具其中者。可见太极与动静阴阳生出源头。而无始来相合之意。则体用一源之妙。无复馀蕴。虽至愚者。更不须以两相会合。致疑于上文。何必更著虽然字。以破无疑之疑也。观动静阴阳太极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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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者。可见太极与动静阴阳相离不得。而无悬空孤立之意。则显微无间之妙。无复馀蕴。虽至愚者。更不须以相离孤立。致疑于上文。何必更著虽然字。以破无疑之疑也。且合字只是浑合无分之意。须如一字义看。方是平顺。若作相合之义。则只下一合字。恐形容不尽。须将合字相字等加于其上。然后其意方尽。且无合由其不合。则无离独不为不离乎。况不见字须以无字义看。而始字是推前之极处。只如前字义看。则合字为浑合之义。分明易见矣。盖无离无合。实与统体各具之意相关。夫统体各具。为一篇宗旨。而此章注解。为其张本。上太极之有动静云云。据理而合言也。其动也其静也云云。据气而分言也。形上与本然。以合一言也。形下与所乘。以分二言也。此不同时不同位。太极无不在。以各一太极言。与下无极之妙。各具一物之中。及分而言之。一物各具一太极相贯。而有若其终动中之太极静中之太极。有时分之缝罅。阴中之太极阳中之太极。有地位之界破者。虽然后际其终。无缝罅界破之时节。就上文不同字与图说分阴分阳字著眼看。则诚有此疑。不得不著虽然字以破之。此冲漠无眹。其理悉具其中。以同一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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极言。与下浑然一体。莫非无极之妙。及合而言之。万物统体一太极相贯。而有若其初浑沦未判之前。无动静时分之可别。无阴阳地位之可分者。虽然前瞻其始。无浑合通融之时节。就上文冲漠字与图说太极字著眼看。则诚有此疑。不得不著虽然字以破之。老子所谓混兮辟兮。其无穷兮。庄子所谓日凿一窍。七日而混沌死。列子所谓天地形气质具而未相离。故曰浑沦。汉志所谓太极元气。函三为一。皆以形气浑一为阴阳之本。而阴阳为有端有始。故感兴诗言阴阳升降。无始无终。至理斯存。而继以谁言混沌死。以破浑沦凿开之说。正是此说之左契。而发明上章无极翁之旨。夫至理为主。故阴阳动静。无浑为一物。判为两物之时。试看混沌未凿。是理气未判之名乎。阴阳未离之名乎。知此则无始无终之句。可以知其归趣矣。朱子又言太极若以乾坤未判。而大衍未分之时论之。则非也有是理。即有是气。理一而包气则无不两。以破老子道生一而后乃生三之说。亦是此说之左契。而真氏极赞其有功于学者。夫一理包两。故无浑而为一。判而为二之疑。试看大衍未分。是理气未判之状乎。阴阳未离之状乎。知此则朱子有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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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说。可知其不虚矣。如是看则虽然字。上下相须相发。阙一不得。而与下文动静无端阴阳无始者。不待委曲说而直截衬著。又下句知道之道。是拈出一阴一阳中之道。复卦动之端。见天地之心而言知道。恒卦天地恒久之道而言知道。与此实无异同。若一向以太极与阴阳齐头并举。则末段之独举道一边。独不为欹斜偏侧乎。今谓太极之解。不可独言动静阴阳离合者。诚是矣。而今统以动静阴阳中之太极言。其无离无合。乌乎不可。盖未说到阴阳。则太极无形体无分段。而既说到有形物事。正好看无形之理。寓在其中。其妙无穷。况图说言动极而静静极复动。只动与静对举说。又言分阴分阳两仪立焉。独以阴与阳对待说。虽不以太极与阴阳动静齐头并举说。而一动一静。皆是太极之所乘。一阴一阳。皆是太极之所为。何尝离了太极而独言动静阴阳乎。注解以不同时不同位言。不见其离者。何尝离了太极之无不在者而言之乎。又以动静阴阳之悉具者言。不见其合者。何尝离了冲漠无眹之太极而言之乎。与其一向以理与气齐头并举。曷若只举图说以太极为主。而就其具在动静阴阳中言之之尤有统尊之义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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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以只举不同字冲漠字。看得离合者。谓独言动静阴阳之离合而阙却太极。则岂程子言动静之无端阴阳之无始。而特赞知道之本意乎。朱子与陈器之书。言元不生于元而生于贞。吻合无间。所谓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云云。此纯以理言元贞之吻合不离。然才说元贞离合。便见动静之离合。而亦不用于以理与气齐头说离合也。朱子又尝言浑沦未判。阴阳混合。及其既分两仪。始立一元之前。又是一个大开辟更。以上亦复如此。直是动静无端阴阳无始云云。此纯以气言阴阳之浑合分离。然才说阴阳离合。便见太极之离合。而亦不用于以气与理齐头说离合也。若朱子说中。有理气当离合看之训。又有理气不杂不离之训。然与此离合说。字虽相似。而旨实悬绝。岂有近似于程子无端无始之说。而于此贴连为说乎。盖朱子虽用浑沦未判之说。而太极图解。却无此意。易大传太极生两仪。疏云天地未分之前。元气混而为一云云。朱子本义。却去此说。则此无离无合。正是辟此等说。又楚辞天问。朱子集注曰开辟之初。非如传记杂书谬妄之说云云。是指淮南子未有天地。惟像无形等说。正与形质浑沦。太极函三等说。同归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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妄。皆当辞而辟之也。未知如何。
与寒坪族兄
顷者从容陪晤之乐。盖近年所未有。归来腹犹果然。更未审日来。省中启处何如。先世逸稿。幸得一番梳洗。头面已定。使九霄一羽遗落人间者。永有不朽之图。苟非座下照鉴之明规模之密。何以至此。第文字商量处。尽看尽有。古人之所不免。陶轩集诗及附录。归与应瑞兄孟渊侄。更得从容对看。则向日标题之外。所可禀白者。又不止一二。谨复妄陈瞽见。随即付标。专价走闻。幸望一一照会。可采者采之。不可采者。亦赐刊削。以求至当之归。俾无毫发之悔幸甚。陶轩遗事中。亦有所禀。盖府君平日大节。在丁酉丁卯两个树立。丁卯之乱。倡率同志。方谋举义。射帿山寺。闻和议已定。遂废举自靖。其西望江都路一诗。当在未讲和之前。如男儿当此日。洪业更谁成之句可见。亦幸商察而整顿。千万。
与寒坪族兄
夏间关说及典翰府君竹西楼一诗。当附桧轩集之末。已承颔可。盖以敬堂集末。附季氏张处士诗为例。而近又考权石洲集末卷。附其子某之诗数板。盖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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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寂寥篇章。既不可孤行。亦不可泯没者。多用此例。今典翰府君此诗。足为五章之一羽。而况世稿。尤不可没此诗。伏愿更加商量而整顿之。千万。
与族弟耳仲(鼎文)
龟院礼席。一乡团圞。而独不得与贤史周旋其间。令人有少一之叹。冻雨始解。伏惟春府丈席体候康和。晨夕馀履用冲适。徽文常爱浙中山水。每有卜宅之计。今春始经纪。而但窘束殊甚。诗成而屋未就。柰何。此间有伴鹤亭,武陵岛诸胜。吟弄其中。足可为粥饭僧。未知贤者亦有意共此乐耶。
答族侄诚伯(致明○戊寅)
谓外珍缄见坠。诲诱谆复。足破向日别怀之恶。且审清斋夐静。日与诸名胜。探讨好文字。想来令人胸膈开爽。何等慰贺。徽文以行具料理。苦多恼心。此际委书招邀。兼有季渭阳,姜台兄继作萧寺讲讨之约。岂不欲奋身摆出往作听说之初平乎。顾以行戒已具。自有难于临时前却者。且念率去就亲。固非古礼。而既不亲迎到家。则略仿先儒就馆行礼之训。而其明日妇见。亦当及时。执笲升堂。以待入门。合二度为一礼。粗可为通今之一端。玆力疾一出。甚孤见爱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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意。且悚且恧。无以为喻。
答族侄致正(辛卯)
后生中。鲜有读书寻求者。寻求而鲜有劄录讲质者。而于君见之。未论文义得失。其志尚甚可嘉尚。第今所录。颇与向来论说相盭。盖自古讲说。例不免记录之误。况录人讲说而论駮者。其所录之语。每多如学语小儿半吐半不吐之模样。无他。相对说时。人言不能乳入之致。何用深咎。今更以鄙见略绰说去。以求究竟地头。非必长者为必是。而后生为不逮。往复之际。自不无相长之益。如有未当。何妨于十反耶。
  
别纸
 无是馁。此馁字不可与饥乏之馁字一样看。非如饮食之自外至者。孟子所著馁字。假其文以明道义不能勇决充健。气不能浩然发越之意也。
孟子分明说气体之充也。体充体馁正相反。故集注曰体之充者失养故馁。又曰馁饥乏而气不充体。又曰自反不直。其体有所不充。与吕子约书曰。体有不充而馁然矣。夫道与气。非自有可充之体。则朱子所言体不充者。于此著不得矣。充字既著不得。则馁字之著不得。可知也。何尝置自家身体。而只借其文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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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道与气之自馁也。夫不能勇决。不能发越者谁也。非吾身耶。孟子曰善养吾浩然之气。与上吾往吾不惴及自反字。皆以吾身为原本为主宰。而充吾充也。馁吾馁也。行义而懦弱不决。是吾体不充而懦弱也。气脱而沮丧愧窘。亦吾体不充而愧窘也。此皆非吾体之馁而何。
 若无卒徒。将不可独运。而不能无疑惧。是所谓无是则馁也。若无将帅。则虽有卒徒。散漫无统领。是所谓行有不慊则馁也。道义与气对待说。将与卒徒。亦对待说。将与卒徒之外。又何有如体字之可言者乎。
来谕之以战喻者得之。然夫选将鍊兵。要在固国而威天下。正如集义养气。要在体极充而塞天地。夫何言将卒之外。无可言者也。如晋国之天下莫强。无论将勇与兵精。而莫强者晋国也。宋室之武略不竞。无论将劣与兵弱。而不竞者宋室也。楚子玉之战成王。少与之师而败。是由将失兵助。而见败者楚国。故书曰楚师败绩。而将逸在其中。如道义之不能行。乃是吾体之不充也。晋荀林父之战赵穿。轻进而败。是由兵不得善将。而见败者晋国。故书曰晋师败绩。而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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溃在其中。如此气不能生。即是吾体之不充也。故军志曰兵不知战。则以其将与敌。将不知兵。则以其国与敌。其本领归趣。岂止于将卒而已耶。
上从兄(丙戌)
家祸之酷。至近日事而极矣。离居踽踽。不能聚首一恸。尤切悲苦之至。不审还御后得无伤损。先山废祭。先辈皆以曾祖以下为言。然浅见在亡者亲未尽。似一例可废。而独幞坡当在所祭。第继葬位有难处之端。昔人所问。有似此节拍。而寒冈答以不可独废于伯考云云。则继葬亦许行祭。然孙丧在月内。依昔行祭。终涉未安。只使祖位办进人。奠两世继位。恐无害于废祭之义。至于各家私山。湖训论俗节处。有言宗孙大丧之外。支子居在异村者。不可视大宗有故而尽废。(不记本文。大意如此。)此可傍照。但与废祭之首位同在一麓。则不可独行明矣。若考妣位。一在别处。一祔先山。则有斑驳之碍。此则先儒论不及处。未知何以处之。惟在烂商后决定耳。
上伯兄
向日小奴既发而告去。致阙一字仰候。悚恨方深。其回却承下问勤恳。警玩输写。继之以蹙恧。其后涉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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暵热益酷。伏惟合眼消晷。调将益艰。濯汗漱垢。亦主管无人。其何以节适暄凉。帖伏病源也。种种悯虑。弟近日为骄阳所逼。每午后携小册子。步出江堤。随柳藉草。尽日而还。又值月夕。与儿辈散坐沙场。凉气袭人。此足以忘暑而乐饥也。顷在閒坪时。赵汝涵戚兄。携八友轩行迹。谒状于壶谷。以弟为绍介。然其于此等酬应。阙却已久何。盖此翁行治。足以不朽。外王父所撰家状。亦足以徵信于后。而字句不无可疑处。汝涵所述遗事颇可喜。第不副所望而归。环顾一世。作者又无几。柰何。
上伯兄
寒燠相仍。嬗变无渐。不审调体候保无添损否。弟昨自閒坪还寓。大小无他。朝儿冠礼将行于廿七。第以昏日未定。先行冠礼。笑谤颇多。然冠昏各是一礼。不必相须。未知意下以为如何。家礼必以继高祖之宗为主。而今既在远。古礼行于祢庙。而亦复相离。今须略仿古礼。绵蕝于所居之地。而以祢宗为主。或不至大悖否。今日将戒宾赞。若其所入。贫而难办。皆阙之视世之贫而废礼者。犹为差胜否。明间日气稍温。则可取平路来临否。预切企待之至。
上伯兄
雪月满江。块坐凌兢。追思向日临枉。犹得风和日暖时节。击鲜羹荠。起听沙雁。亦是近来不易得之乐事。每诵寒声时闻月明洲之句。以破下怀之憧憧。忽此小奴带书而至。满纸滚滚。顿令离忧退听。第伏审近日眼患有更发之渐。侄妇练祭在再明。惊虑悲恸。交集于中。弟肺病小歇。而雪中桂玉之艰。不能无妨于读书。始觉顼帝令严。无异于挟书禁也。一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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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伯兄
薄寒中人。无人不病。伏惟日间调摄更何如。壶谷初终。如礼过行。似无馀憾。第程子冠。虽是遵用先贤已例。而今则程冠制度未莹。无异幅巾之失制。在鄙意。恐不如掩首五尺之析其两末为最古。而仪礼注疏。俱有明文。且沙溪谓女丧当用掩首。而湖上,东岩诸说。男女俱当用掩。正合经文。而今番弟行。业已袭敛。未获商量。为可恨。且丙辰之丧。孟博兄不及于袭敛。深以不用掩首为恨。正合于弟意。故漫笔及此。未知意下以为如何。
答从侄而春(致晦○壬辰)
深秋古寺。幸与叔也同十数日苦淡。殚尽底蕴。所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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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不与仲公共之。忽此惠笺双坠。仲以书叔以诗。次第讽玩。足偿前时少一之恨。与夫别离之苦也。斋记秖以实前言。不望其备数。然区区晚暮相期之意。固不浅鲜。何过自谦抑。作此第一等让别人之语也。所示衡门诗大旨材料坚实。篇内不合少得此意。第栋阿既结。更不便随手改换。只将高明自道之意。缘饰吾言。稍胜于前可幸。而迹涉不廉。得无为无求君子所唾非耶。一笑。
答从侄鲁应 (致奎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致奎'를 보충하였다.)
一角惠讯。数句琼章。满纸滚滚。泻出肝膈。衔戢可已。且审新元。舞彩湛乐。茂纳休庆。慰贺。从叔意外 恩除。惶汗无地。至于行止一节。古人之处此。不一其道。而门内议论亦不一。区区之见。窃欲效霁翁一 肃退归之计者。其义有二。一则虚名太过。乃身之灾。一脚出门。使世人咸知山野迂拙本相。从此可免欺世盗名之罪也。一则万有一误 恩。有不止于今日。则临时斟酌。随意阔狭。都系于最初一著。世或有身入窄径。回旋不得者。皆由不能善始之过也。此外又有一事。斗岭丁承宣。是乃吾平日神交而不得相见者。苟因便作半日之晤。则积年疑案。可与之商量。前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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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病。必有一服打叠之方。此正合古人辞官寻医之故规。且贱疾之不见祟者月馀。心窃怪讶。而甲坼之节又不远。故敢此生意。然此乃设言。非牢定耳。实欲博采众见。舍己从人。而今见堂内佥议。虽以宿祟为言。而其意则专出于自处遗逸。是则绝非吾本心。而但引疾不仕。古亦有之。则不得不以不著为高。决意坐停。已累日矣。今此所云。虽已过时。其爱我之意。若非君能如是乎。聊和两绝诗。以明素志。且以转达于从兄案下。
答从侄季温(致直)
示喻祔祀。尽有哀遑窘迫之患。而至若练后之祔。既有夫子善殷之文。又注家谓期而神之人情也。此可谓万世法典。而但朱夫子谓殷时节文次第。今不可考。而周礼则有仪礼一书。自始死至祥禫。其节文度数详备。故温公从之。其意以为既不得其节文之详。则虽孔子之言。亦有所不敢从云云。又高氏谓开元礼禫后之祔。失之于爱。今用大祥之明日。缘孝子之心。不忍一日未有所归云云。而朱子言其不知既撤之后。未祔之前。尚有一夕。其无所归也久矣。不若且从周礼温公之说。据此则今人之多从五礼仪三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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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祔者。恐失礼意。况祥之翼日。既值祖位讳辰。又更迁就一日。则重犯朱子一夕无所归之戒。其为未安尤甚。又考密庵论祔祭。而所祔之位忌日相值。有过忌二日行祔之训。此则本指卒哭明日。而今若施之大祥明日。则礼意迥别。幸商量而处之如何。
与从侄季温
觱寒比甚。此际履用何如。大家素缟之期奄迫。此时怀绪。当复何如。大禫前小禫行否。先儒虽不论及。而此既具三年之体。便是两三年之制。与并有丧。未忍凶中行吉之礼不异。至于两禫同月。固有各卜日行之之说。此则差先一月。似不可行。幸博询而处之如何。
答从侄致觉,再从孙宅镇。
方自桥洞冒寒还御。四体收拾不得。忽见联札。可代面讨。而难觅研毕。日又向曛。不暇铺排多小说话。第素缟之制匝月。而栋梁遽尔摧折。痛剥情私。难以笔尖既也。正朝节荐。既是禫前。又家有丧。虽非同宫。斯礼也本出生人宴乐不忘先祖之义。则此非宴乐之时。废之似当。别庙亦然。而最尊位无可废之义。则以下诸位。亦当以统于尊之义处之。家庙新祔之位。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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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只依朔奠之仪。出主行之。无可疑矣。
答从侄致馨(辛卯)
承重孙妻从夫服斩。而家礼不言姑在则否。退溪三说中中说。为沙溪之拈出承用者以此也。又按舅姑服三年。有宋以前。只是期也。而庾蔚之谓有适子妇。无适孙妇。以庶妇而从服期者。为今日三年之明證。盖姑在不名承重。只当以庶妇而从服齐衰。夫名分固不可凌越。而岂从服有罥碍不得入之地乎。若承重曾孙之母姑在。不成适妇。夫没无从服之义。先儒或谓累世一例三年。或谓夫在时承父之重则三年。盖取古礼属从者所从虽没也服之文。然属从之服。即本服大功是也。引而致之三年。盖涉过当。故今人却以承重之妻从服。同归之过当。实所未晓。然此是近来礼讼。幸博询礼家而处之如何。外孙出继者降服缌。以外亲亦无二统也。外亲之为之也却不降。以异姓无出入降也。更无可疑矣。
答从子致韺(戊子)
 致頀服其子妇。既是祖祢之适。则准礼当服适妇期年之制。然有母在堂。自当据有适子妇无适孙妇之文。只服庶妇之服。其妇既不成为适。则舅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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恐不服适妇之服。然不敢自行。乞赐指教。
今只据祖姑身上而言。则当用有适子妇无适孙妇之文。孙妇在时。亦不敢自处以适。以有中间一世也。据舅姑所处而言。则其舅既继父承祀。则迁其亲尽之祖。亦不论其母在。亲未尽也。今于己之适。何独论其母在与否也。其姑亦以舅没姑老。代为主妇。虽未敢以世适自居。亦不敢不从夫以行丧祭之事。则今于妇服。何独不从其夫之为之也。此其大体虽若粗浅。而细推其故。亦有至理寓焉。尽不可不讲而明之也。
与再从孙羲镇,衡镇。
日前对李君睦于金溪。闻王考遗札一本。在宣城某家。似是晚湖往复也。其中有朱书疑目十数条。而其论张蔡书人心道心说。其说最长。以节要删去。谓有微意云。虽略传不能细也。领其大意。似以根本已然之说为太重也。当时只随问供答。未有草本在家。彼家亦向后桑海。无人收送。故今稿本不载。极是不肖之恨。日间必躬造彼处。细扣来历。搜觅以还也。此是理气总胪处大肯綮。先辈亦罕说到此。王考此书。可谓独造之见。不宜遗落不传。未可等候耳。觅还后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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欲奉玩。即日袖致为望。
答再从孙箕镇别纸(庚寅)
 远村李参判小室新没。其长子先死。诸子持服。而其孙当变初。哭擗被发。以至成服。一用承重例。后闻家礼有庶无传重之说。旋复变以为期服。然将来奉祀。恐诸子不得主。而其孙主之。因此更生疑难。有此转禀。若期服为是欤。固无难处之端。若三年为是欤。其变改当用何时。其措语当如何。
此在通典可考。而适去苏湖未还。其详今记不起。然庾蔚之有云庶无传祭。庶孙不得为妾祖母承重云云。近世礼家诸说皆然。盖不承祖重而独承祖母之重。诚无其义。但通典中王冀推小记妾孙为祖庶母三年之文。以不承重而当三年为断。其意若曰无子之妾。托后于人。犹为之服。况所生之孙乎。盖庶母无子。以适子之妾子为后而死。其孙未尝不称其父。亦非承祖之重。而为此祖庶母三年。则今此所生之孙。恐比此尤重。且人有二妾。一人有两孙而其子先死。一人无子而取一孙为后。及其没也。无子之妾。有为之三年者。而有子之妾。独无为之三年。似非礼意。又非承重而服三年。礼有其例。恐王说为长。然不敢质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55L 页
言以犯汰哉之诮。须以此通于彼家。更广询而处之。若以改服为定。则只是汲汲釐正而已。不可迟待葬变练变之节。亦恐不必有告辞措语。如何。
答再从孙宅镇(壬辰)
数日来。研况若何。事务烦剧。随分应酬。随分看读。无非道理。既不可摆脱驱除。又不须等候閒静时辰。以自落于一偏也。小学章句四册,童子问一册。依示送去。盖前者欲印得。空间以十行二十字缮写一通而未果然。亦须量宜为之。音切之外。注释之别行大书低一字。似非朱门章句集注之例。而必要便于看读。则如是写出亦无妨。然此等犹属第二义。以此注解。著得一番工夫。似不无得力。何必汲汲于誊写为也。
寄伯儿致乔(丙寅)
日间旅况何似。赴举但以地近之故。为汝放开了一窦地。甚可笑。然汝须勿放荡其志意。勿游散其精神。勿登楼夜行。切避沟渠。凡入人家。脱屦别置僻处。使出易寻觅。入场时解冠藏置。勿致虚疏。完结屦綦。虽人海中轇轕纷总之地。行步出入。常令有主宰。勿奔忙𨃃蹶。如狂夫状。勿犯人拳踢喧争。自取伤辱。又须谨慎瞻顾。勿挥著木抹。书册若有禁则勿入。且勿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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失。入场后勿占便好。且勿躁扰起立。失其坐处。随身之物。常目在之。且勿使浑杂。出来时笔墨纸袱之类。须从容详审照管收拾。无使有遗弃。且或有人劝刀摖帐籍。导人为非者。须峻拒勿听。无自归小人邪径。既观初场。更无可观事。即即上来可也。
寄伯儿(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伯儿'를 보충하였다.)致乔(丁卯)
汝去后月已周矣。连得安好耶。吾则依前度了。但念汝浪度时曰。无所禀畏。则归后乌得免大何。二年读尚书。若徒能诵读。未能实见得意味。与不读何异哉。春秋传既不得借。胡氏传求借一见春秋笔法。然后读他书甚好。若有抄左传刊行者。并借来则与此閒所存抄评。参看选读。仍读马史。则古人文章蹊径。略可窥见矣。
寄孙儿鼎钦(丁亥)
去后连得安报。而熇炎方肆。每以汝归事关念。意外人至。知归期差退。而旅食免恙。新妇亦安为慰。第客中月日虚抛必多。果能填实得七八分。相从者几人。而能知久而敬之之道理。为真实有味耶。威如兄弟及孟厚诸丈。亦频频候问耶。言语动止。加意详审。且虚己以来人规讽。方可做得人。发轫之初。若不能率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九 第 356L 页
是。平生难免放倒了。须十分著力焉。至于偃卧酒醪睹博烟草等物。尤须痛加戒禁。此等微细。亦是著脚竖跟底田地基本。须识此意。勿之有悔可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