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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x 页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书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282H 页
答权幼徵(应枢)
月未再圆。拜季兄者两之。得执事之书三之。缺界事何若是侈也。手披面叙。便觉卓立溪岩。去人不远。从审初寒。体度康护。徽文居然又是月矣。心绪益忽忽无生意。多小(一作少)苦怀。惟经历者知之耳。俯询疑变。顾此浅劣。何敢有所断定。第念离家之后。屡经劫运而年过一纪矣。疾入膏肓。策短资身而寿至古稀矣。通典荀组云年及中寿制服。此则泛言君父亡失。而生存之理。盖过半矣。刘智云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此则指无病避寇者言之。而况此有病求之。不止三年者乎。虽然此是莫重变礼。且仪礼聚讼。自古所不免。而今人槩多固守荀组中寿之说。此则经常之论。区区沽于礼者。何敢以可与权一句自居担当。剖判于聚讼之场乎。幸望广询礼家。参酌慎重。无俾迂滞者自陷于汰哉之诮。千万。
答权允叔(命枢)
天夺善人。使令伯氏不享期颐之寿。伏惟友爱隆笃。痛苦剡割。如何按住。之幽之礼。又居然已迫。人事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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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鬼事始。已矣已矣。柰何柰何。令嫂氏改葬。一时并行。而启墓发引。咸哀之斩衰随丧。诚合小记其葬服斩之文。至如曾子问奠先重后轻及焦氏虞当异日之说。以至朱子所谓同日同祭何害。而其文俱在。只当依而行之者。皆指并有丧言。而后人遂于改葬。亦与此相照。沙溪谓翼日行母葬之虞。世遂有翼日出主行母虞。兼行哭庙之仪。又或翼日上墓行之。大山说谓父虞依家礼所馆行之之文。而翼日行母虞于墓所。东岩说谓改葬之虞。自是安体魄之祭。今舍墓而行于家。非朱子葬毕奠而归之义。又既设灵座。不设祭而彻(一作撤)归。及虞与哭庙两项事一时兼行。皆未安。翼日复设既彻(一作撤)之灵座。亦未稳。未知于何适从。今以蒙陋之见言之。夫改葬之虞。是后儒推广之礼。曾子问焦氏说。非为此而论也。是不但灵座之已彻(一作撤)。不可复设。凡新旧葬之虞。处所不同。一行于山上。一行于殡宫。与并有丧同时在殡之礼甚异。且其为祭也自别。一则当日事毕。一则至卒哭而事毕。与文武不先不窋之义甚异。虽同日之内。略自澡洁。行母虞于墓所。到家而行父虞。恐无嫌碍。至于题主奠。则初不须与此比并说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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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权允叔
所询礼疑。是人理极处。非浅劣所敢率意妄对。第念通典所谓三年求之不得乃制服。似可遵行。至于其中节次。惟在临时商量。既有条问。不可喑无一言。姑以臆见略加绵蕝。亦望更加询访。甚幸。
发丧节次。似可略仿礼记奔丧篇中不得奔丧。为位袒括成服之文。而设奠如常仪。招魂后当即设魂帛。其为位则可依家礼设椅子一枚以代尸柩。左右前后设位之文。而设位云者。指生人哭擗之所也。
招魂葬。通典及近世先辈言其非礼。恐不必以前人已例。径情袭谬也。如何。
服丧踰月。题主以代魂帛。亦如所谕。而题主则于平日居处之地。前一日因夕奠告由。告辞云维年月日。孤子某敢昭告于云云。某罪通天人。奄遭千古人子所未有之变。号呼奔走十七年。理穷途极。发哀叫擗。奄及踰月。而窀穸之奉。无以自尽。将以明日。题主于平日寝处之所。抑塞霣绝。昊天罔极。谨告。
题主祝。年月日。孤子某云云。神主既成。伏惟尊灵。返故室堂。是凭是依。
告庙一节。亦所不已。通典刘智云亡其亲。必告先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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求三年不得已也。则又告之。且引古人告丧之礼。今推此意。似可发丧之日。使轻服为之。告辞云宗孙某曾于某年某月日。以病离家。其子某某等。叫号奔走十七年。寻求理极。询考古典。限及中寿。礼宜行丧。以今日发哀制服。祸变非常。痛霣靡极。伏惟先灵。与同哀戚。谨告。
答李伯黄(汉中○乙酉)
腊书正札。俱不在家承领。居然岁改月弦。此怀慊怅。不止有问而无答而已。矧玆馀寒尚峭。静候失适。尤庸惊虑百倍。更问此间加减何如。且闻从者。从近复作鹿门山人。峡里春晚。将以何间俶载也。徽文东西栖屑。近才撤还。而向来嗽病。进退无常。且以礼书校勘。耗损神精。每念执事清閒自适。抛却閒酬应。未尝不向风遐想。自叹其劳碌。第疑其于择乎中庸。或不免占得过高一边。今承盛诲。乃引依乎中庸一节。以示处身节度。此正不佞献愚之地。窃观依乎中庸。谓其不索隐行怪。所以戒过于中庸也。遁世不见知而不悔。谓其不半途而废。所以戒不及于中庸也。夫庸平常也。与怪异相对。除非崭巀崖异。乃是平常。区区平日以平平路头奉勉者。正欲其依乎平常底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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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遁退藏也。与得位相对。苟非得位行道。皆是遁世。区区前日以云霄高步奉规者。正欲其遁世之勿太高远也。今又或以中庸看作同流合污。一泾渭混楂橘。或以遁世看作离群绝世。讳绳检而远标榜。一则胡广。一则沮溺。二者相反。皆不是中庸。虽然中庸贵乎时中。与众人同处也。有中庸。与众人异处也。有中庸。虽以今世论之。其可忧者。诚非一二。然日用应接。事体随变。苟于世俗。可同则同者。是中庸。可异则异者。是中庸。观于夫子从众违众之训。可久可速之行可见。恐不可硬定一世。槩谓乐世则同之。忧世则异之。有若胶柱而调瑟也。今者执事爱太白山水。随分耕凿。固不可谓中庸不在此。但持论太过。看得遁世字太重。有硬定一世之意。必欲两忘乎身世。岂非所谓过于中庸。而或致人怪讶者乎。更愿执事于择善固执上。猛着工夫。精察乎真个平平路头。进进不已。则以高明平日力量。必能事半而功倍。将使浅弊者。得以承籍乎下风。而又使此个种子不至断绝。岂不是扶世之一道乎。岂不是遁世不见知者之事业乎。幸执事加意焉。两度新妇书来。有数种物与俱。诚意可掬。而甚非寒素家本相。况以执事高致。于此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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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其太循俗例也。幸善谕之。向后切勿复尔也。道渊复享时。亦坐无骑。潢地(一作池)旧约。似留待后年耳。
答李伯黄
忽此惠讯。春信与并。便觉暖意生纸面。承谕以鄙书所谓可同则同可异则异。为下圣人一等。所不敢议到者。诚然矣。但中之为道。犹射者之正鹄。今者指正鹄之中。语人曰此非下羿一等人所敢议到。欲只占其边晕可乎。又以不得位皆是遁世云者。为看得遁世太轻。不足谓惟圣者能之者。亦所未喻。盖圣人不以遁世为贵。惟不见知而不悔。方是圣人事。所以戒上文半途而废。当强而不强之病。此是紧要处。更愿精察而审择焉。千万。
答李伯黄
儿还承一角书。备审山中意况益清裕。乃细叩翠寒桃湖水石之胜。令人膈爽神𨓏。只恨此身之无两翼也。趍声闻简幽沉之谕。有多小(一作少)含蓄之意。敢不铭佩。第恐身在此山。未必识庐山真面目也。银鳞数串之惠。可赏山中风味。仍成小诗二绝。聊示长跪读素书之意。且以望琼琚之报也。
与李伯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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正月半间。自楸下归。情翰在案。长须已还。不免有问而无答。何恨如之。春序强半。不审静体卫重。徽文身病向可。而村沴大炽。搬家往住水村。还泊未易。柰何。幼孙以腊月十二日丑时生。认是英物。厉人之忧既释。而探微之画可希。幸谅之否。俯惠太白杖。苍古质朴。有似石骨礌砢。苔痕掩翳。正合于山野性气。荷幸荷幸。因为之铭曰。生太白度龙角。俛而直宜汝学。苍而驳似我朴。行且乐戒无数。以效古人盘盂几杖之常目而寓戒。且不忘远地寄来之盛意也。
与李伯黄
候雁知春秋。而信息之一南一北。自合天机。何叹乎人事之欠阙也。来教以不躬而书之为恨。然执事以太白山水为不足也。复往来仙槎地尽头。书之得见。亦幸也。况进于此者。何可望也。噫。执事亦老矣。子幼矣。新居虽乐不乐也。故土虽不乐亦乐也。幸熟思而图之。如徽文之劳碌。春夏于山庄。秋杪于高山者。视执事静躁太不同。从今以后。欲学执事之静。以终其馀日。愿勿金玉其音。作此晚年声势如何。药孙精神知觉。有出常处。颇有异日之望。而但未知充养之得其方也。
与李伯黄
叠岭阻之而不足。春雪又添一岭。岂图一力能穿得来。以传隔年消息耶。且吾之不能。而妇也反能之。至诚之前。尽无金石也。第高栖复隔几重云山。以不见穴川双鲤。为一欠缺。况闻美疴迟复常度。窃为一倍惊虑。妇儿及药孙虽免大病。沴气合围而雪岭塞其路。气闷柰何。嘉平宗人柳頀大英。有志固穷士也。年前编配花府。自何处得闻执事之风。吟一律诗。近者因人誊来。聊此呈似。执事固不以见知为幸。而此人亦非朝市踪迹。何害之有。勿赐怪讶。切仰。
答李锡汝(海永)别纸
 古之大学。是学名则读以泰音否。
大学汉儒读作泰者。初无学名书名之异。而朱子章句。读如音者。亦未尝谓学名。独仍旧。盖以学宫。亦取大人之学。而无义于太字。故补亡章大学始教是学名。而谚解亦只读如字。是谨守章句之音也。至同春为祭酒。始以学名书名分而二之。盖以今俗于学宫。犹呼以太学。既不能摆脱汉儒之陋。则读以太字不碍于俗。而却有分别也。然尝闻诸东岩。谓今人既不能改谚解。则序文亦不当独尔也。愚山及南子皓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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亦断以读如字。后山则据朱子井田类说。谓党塾之间。亦有小学大学。此十五入大学。非天子之太学。当读曰大。此最详备。而愚意虽天子之大学。恐不当读为泰音。观王制二十入大学。书大传十八入大学。而皆言见大节践大义。大戴礼束发就大学。学大艺履大义。其所言大学大义大艺。是一个大字。与小学小义小艺相对说去。而俱载于朱子通解。则朱子本旨。无论学名书名国学乡学。皆取大人之意。尤似分明。
 陈氏以聪明睿智属生知。而谓应上知其性。能尽其性属安行。而谓应上全之。然则气质不齐一句。似无分排处云云。
陈氏从上气质二字。次第劈破。作知行两件。然聪明睿智。能尽其性二句之分属。有未必然。损斋翁尝谓中庸至诚之能尽其性。自兼生知安行。故章句并言察之由之。聪明睿智。只言生质。能尽其性。并言知行。今承来诲。谓聪明睿知。应气质不齐。能尽其性。应知而全之。与此说相證而意足。第中庸聪明睿智。章句言生知之质。则能尽其性。与此对举说。恐与中庸单说尽性者小异。未知如何。
 莫不有学。兼大小学而统言否。下文学校之教。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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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之节。以学校分大小之学耶。小学之馆。后世无闻。止于何时。
莫不有学。并指乡学国学。盖乡学始起于三代之隆。故孟子论庠序校。只言夏商周而不言以前。若论大小学之别。则国学固自有大学小学。故王制言小学在公宫南之左。大学在郊。公卿大夫元士之适子。国之俊选皆造。入学以齿。又乡学亦各有大学小学。故朱子井田类说。言八岁入小学。十五入大学。其有秀异者移于乡学。乡学之秀者。移于国学。学于小学。诸侯岁贡小学之秀者于天子。学于大学。其有秀者。命曰造士云云。若论小学之废。则东汉以后复大学。而无家塾党庠。郡县虽有乡校。而亦无教小子之规。
 规模节目。分别内外何意。
大分纲领为规模。细分条目为节目。就大分里面细分之。故以内外言之欤。
 伏羲神农黄帝未闻有学。而亦何并举也。
羲农黄帝时。其学未闻。而左传剡子言龙师火师云师。亦见三皇之世。并有君师治教之事。又教法未备。而官名乐名。犹或有可考者。则亦见地官掌教民。乐官掌成材。自有来历。此序盖承上君师治教之文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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推本言之。如何。
 采而辑之。采程子说而辑之于大学。与附己意补其阙相应耶。
来诲谓采程子说而辑之。又谓与附己意补阙略相应者。似得本旨。但补阙有许多说话。小注则只以补亡章当之。南塘谓阙略非阙文之谓。补阙略即诚正章下是也。(其说甚长。大意如此。)近日诸家谓补阙即补亡章。补略即诚正章下。却是兼用小注及南塘说。而采辑字。解以摭决简策而移定编辑。愚意皆似有未然者。原其语脉。恐不过补程子之所阙略者。盖采字只是从长采取之义。补字只是补阙拾遗之义。阙略只是忽略欠阙之义。若阙文错简。则不当曰阙略。故补亡章则言取程子之意以补之。此则言窃附己意以补之。至如诚正章下。只就传文。提示序不可乱而功不可阙之意。亦非追补传文言外之意。故南塘所言阙略之非阙文。及川沙所言阙略二字。不可分劈作两事。诚正两章。不可谓有所略者。深合鄙见。夫章句一篇。程子所未及整顿处。不害为欠阙。而朱子取其中可从者采之。未尽者改之。只以补阙拾遗自处。而创开疏涤之功。亦无所不该。今于序文之末。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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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章句所以作之意。岂应单举数处而尽阙其馀哉。尝以此质诸壶谷。亦蒙印可。今承采取程说及采补对说之喻。正与鄙说相契。故谨此录呈。
 陈氏曰。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气。按中庸章句曰。气以成形。理亦赋焉。理气无先后之可别。而陈氏说。有若先得理后得气。似与中庸章句不合。又曰理与气合。所以虚灵。虚者是理。而灵者是气欤。抑虚灵各兼理气欤。
理气本无先后之可言。而先儒所谓以本原而言。则理先气后。以禀受而言。则气先理后者。亦可参看。陈氏所谓人生得天地之理。又得天地之气者。有若先禀理后得气。果不如中庸章句气以成形而理亦赋焉。所谓理与气合。所以虚灵者。盖本于朱子说虚也是兼理气。灵也是兼理气。非以虚灵分属理气也。
 卢氏以心之虚灵。分体用言之。夫未发为虚灵。已发为知觉。今以虚灵二字。分属寂感何也。
单言则虚灵自有虚灵之体用。知觉自有知觉之体用。对说则虚灵为体。知觉为用。卢氏以虚灵二者。分说体用。似有破碎之嫌。果如来诲所疑也。
 古之欲明明德于天下。经文之意。明吾之明德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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天下。章句之释。则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二说似不同。
明吾之明德于天下者。其道何以。要使天下之人。皆有以明其明德。如人各亲其亲长其长之云也。
 经文言知字多矣。而独于致其知章句。释以识。或嫌于仁知之知而然耶。
上文知止知所之知。不须训解。而致知之知。即知识见识之谓。与他知之之意较异。故特释之。非嫌于仁知之知也。
 格物。或问曰穷之而至其极。是言我穷至物理之极处。物格。或问曰事物之理。各有以诣其极而无馀之谓也。此言事物各诣其极处。格物物格。有些分别。格物似主人而言。物格似主物而言。
格物主言工夫。故曰穷之而至其极。如言穷极长安之路云尔。物格主言功效。故曰事物之理。各诣其极。如言长安之路。已尽无馀云尔。皆就物理上。说个自家工夫功效之不同也。
 不曰知致。而曰知至。著至字后。文势义理尤明白耶。
致说个工夫。至说他功效。若互换则说不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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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之所得乎天。指明德而言。窃以为虚灵不昧心也。具众理性也。应万事情也。明德实兼心性而为全体。则得字似指明德而言。
德者得也。朱子于德字。率以行道而有得于心释之。来诲所谓得于天者指明德者。诚然。但所得乎天。贴德字。虚灵不昧。贴明字。具众理明德之体。应万事明德之用。若以心性情言之。虚灵以下。全作心字之训。未为不可。盖其所具之理性也。随感而应情也。具此性而行此情者心也。主其性之得于心者言之。则又全为明德之训。若以虚灵不昧四字属心。具众理属性。应万事属情。而谓明德兼心性情。则无以见心之统性情也。向者一侪友言明德不妨唤做性。如言四德心之德之类可也。明德与心当有别。而章句专似心字之训可疑。且格致诚正修。皆是明明德之事。而正心只居其一。则此专以心为训何也。愚答云明德之训。主吾身之得此性而具于心者言之。此非独为心字之训。且格致是明其心之本体也。诚意是实其心之所发也。修身是心在躯壳以应之也。自格物至修身。无非心之所为。而明德之训。虽谓之节节照应可也。如是言之。明德字合心性情言之。亦自无病。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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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
 卢氏云虚者心之寂。灵者心之感。盖心体虚故具众理。灵故应万事。来诲谓虚灵自有虚灵之体用。未知如何。
虚灵若与知觉对举说。则虚灵为体。知觉为用。今单举虚灵而论体用。则方其未发也。此心虚灵而能含具众理。及其感物也。此心虚灵而能酬应事物。又单举知觉而论体用。则其未感而知觉不昧。感物而知觉运用者。亦犹是也。然感物时触处虚灵。乃是知觉也。未发时知觉不昧。即是虚灵也。其实与对举说底一也。若卢氏虚者心之寂。灵者心之感云者。乃将虚灵二字。分属体用。遂起后人知为体觉为用之说。为未安。
 定静安虑属知。得属行。而虑字似是絜矩起头。
知止定静安虑属知。能得属行。而处事精详。恐不但为推以度物之起头。
 格致自是一事。则致知在格物可也。而物格而后知止。焉有知未至。而有物格之理。
格致是一事。故方论工夫。不可著得先字。如云欲知大学者先读大学。则不成说话。及其论功效。则不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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著得后字。如云大学读尽后。大学之理方可尽知。则自无语病。非谓今日物格而明日知至也。
 克明峻德。小注以德之全体言之。而云峰却以功效言。
克明峻德。谓之极功可也。若谓之功效则不可。来诲所谓全体者。即是极功之意。似得本旨。
 听讼章朱子释本末之义。与经文相反。
听讼为末。是不先其本而先其末也。经文所谓知所先后。正虑此弊也。若就传文中讨出本末具备者。以应经文。则只于使无讼一句。看得使无讼明德也。无讼新民也。先其本而末自随之。此章与经文未始不相应。而其兼致戒之意。却尤完备。
 新安陈氏心所独身所独之说。未知如何。
慎独之独。是人不及知而己独知之。虽稠广中。亦有此般境界。正所谓意者心之所发也。陈氏心所独之说。尽精密。若下文章句閒居独处之独。不须注释。而陈氏以身所独言之。后人遂以两节传文独字。分属身心。又却失陈氏本意。
 诚于中形于外。饶氏以为诚字兼善恶说。新安陈氏以恶之实中形外言之。陈说似非。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290H 页
诚于中形于外。此语本兼善恶说底。而此一节属恶一边。与下节善之实于中形于外者相对看。尽有分段。
 正心章兼静时存养。
南塘亦谓大学存养工夫。在正心章。又以章句敬以直之。为存养之證。然论语大学。皆专就发见有据依处教人。未尝说出静时工夫。若必讨出存养境界。则古人自小学成功。已能收其放心。养其德性。而基本已成。以进乎格致诚正。无非以敬为田地根本。正如朱子所谓敬以格之。敬以诚之。是可谓不言而包在其中。固自格致而已然。至此又要密察此心。以为直内修身之方。此正为发见处著工之證。何尝特言存养工夫。如不动而敬。不言而信底句语耶。愚故曰若谓正心。始说存养工夫。则存养太晚矣。未知如何。
答李士珍(海德○丁亥)
俯询疑节。虽无前人已例之可据。而南溪集。有人先遭母丧。后遭父丧。用不忍变在之义。有练前一日告母殡之节。咸哀之先遭妻丧。依例已服不杖之衰。宜亦更无受杖之节。但代主丧葬之意。葬时似不可无告。如此然后题主祝号。无许多妨碍。发引前一日。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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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食告妻殡。以当初治丧。先考为主。维家不吊。奄遭悯凶。祝号题主。代书属称。今因上食。用告厥由。考殡则不必告。将来练禫。亦不必以具三年之体论之。但哀从孙则不可无练禫。而咸哀主其礼。似当单献而无祝。未知可如是绵蕝耶。
答李士珍别纸
 配位祔左。已有定论。而见今地势不得不似从右边。在尊右之义。甚未安。
唐石之葬。不得从先生定论。已于刘令人葬时。虚其东畔故也。今时奉祔。地势自然右虚。则事面便同于唐石文公定论。似亦行不得矣。
 旧墓告辞。亦以孤哀称否。
恐当云孝子某身在苫块。使某云云。而用服轻者之名如何。
 破墓时祝辞。寒冈,南溪只及奉祔与合葬。而并不举破墓字。未知包在其中耶。
此则祀后土之日。未便破开。故只告合葬之由。然及其破开之日。未闻有更告之节。世俗只令役者口呼破墓。如斩破之为。则今虽即行破墓。只用此祝。似无异同。或添以今用吉日。祗行破墓。伏惟尊灵。勿震勿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291H 页
惊。亦恐无妨。
 有事于墓一也。而迁墓则告庙。合祔则不告何也。
旧柩不动。何事于告庙。
答李忠立(秉夏),质汝(秉殷。○庚寅)
前月以徽文有先大夫举缅之礼。联书存讯。满纸勤缛。令人感佩不忘。属此长至。佥哀毁因节序转深。殆有不能支吾者。夫古人至戒。岂区区独闻。而哀史不闻也。顾相爱之情。自不无过计之忧。惟愿一加节抑。无有伤损千万。徽文扳得七十年棺和。有若音容之可亲。而旋闭厚夜。益切靡逮之痛。至如善处之喻。不肖辈何敢当。但身自经历后始知。朱夫子所云葬地之讼。与其得直于有司。不若两平于乡曲一段语。真警切也。濯叟性同心不同之说。未见本说。而观哀史与族叔往复。略会其梗槩。然愚陋之见。未论其是非如何。此个话头。恐无关于切己工夫。且从上圣贤毫分缕析。不曾如此说出者。非思之不及。盖不欲如是相对局定说也。夫性具于心。而性也有言其同底。也有言其不同底。心亦有如是说底。恐不必双关对举。剔发分开。各占理气。唤做一同一不同也。盖心只是兼理气底物事。主其所具之理言之。谓之同亦得。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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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恻隐之心非人是也。主其兼理气言之。谓之不同亦得。如人心不同如面是也。恐不待剔发而全属气然后。言其不同。然此之不同。只要省察矫揉。必使之同归而后已。故圣人不言也。若所谓专以气言者。亦不无所据。朱子曰。性犹太极。心犹阴阳。又曰心者气之精爽。然既并说太极阴阳。则性犹太极。是如上圈挑出底。心犹阴阳。是如下圈兼包底。其兼理气之妙。自在其中。心谓之气之精爽。亦由其兼理而言也。又曰心比气又灵。湖训曰心性略有道器之分。看略有二字。亦见其兼指理气而言也。惟栗谷直言性理也心气也。恐不合于朱子诸说本意也。年前柳敬甫,南子皓两丈。亦以心性剔发为说。必要专属乎气。缘愚陋信未及。竟未有归一之论。今濯叟说。与此稍异。若只就兼理气上。言其不同。固未为不可。而其必待剔发分开。全属乎气。以言其不同。窃所未喻。要之此恐非紧要迫不得已之事。而太主张太攻斥。费了许多神思。说了许多头项。亦恐非。切愿姑倚阁甲是乙非。只取圣贤见成法门。益加前日见成工夫。终见彼此一心。有将无同底境界。似此议论。亦岂无烂熳同归之日乎。放言及此。太涉疏率。不胜悚恐。
答李忠立
庭柯槭槭(摵摵)。令人意思萧飒。忽此二哥奉书委访。披味握叙。输写没量。第二十五月。居然向尽。先侍读先生缅礼。将指日举行。窃惟事无常变。哀叠新旧。将何以为怀也。俯询事。蒙陋何敢言。然此既虞之一隅则亦是丧祭。若合设则恐与司几筵注合葬及同时在殡异几。体实不同之义不合。其各设隔帷。一时将事。先儒固有如此说者。似无大害于义。其先祭考后祭妣。正合曾子问奠则先重后轻之文。且虽一时将事。献酌先后。似当依此行之。如何。
答李忠立
徽文愚。无适世用。分甘嵌岩。自知甚明。而意外误 恩。惶汗靡措。顷承辱惠长笺。意寄勤缛。隐然以古逸民有可以出而需世者。而乃为杞菊猿鹤所惹著。占得一个处字者归之。固知眷爱深切。一意推借。自不觉其言之过于称停。而其柰梧台之石。愈拂而愈不能玉何哉。三夏以来。避沴栖屑。诇便无阶。鸣谢此迟。深愧不敏。自阻于德音也。前冬山寺。僭有编摩之役。命之曰小学章句。盖此书编辑。重在篇章条例。无异大学。而诸家急于训释文义。无暇及此。惟前代李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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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尝有分析第次。而于设教宗旨。专无发明。立教之篇。不能兼总乎明伦敬身。而敬身一篇。尤无所关于立教诸章。其他分析。亦不免有硬定差排者。窃恐朱子之意。遂以泯焉。玆不得不一番考定。若其解释则见行集注。可谓精详。而但朱子于仪礼通解。采取汉注唐疏。又往往有亲自论断者。今此朱子所编书中。全不采入。亦涉欠阙。南溪亦尝谓集注。只取集成集解等书。去取釐正。不深考乎仪礼礼记诸本原文字。故多纰缪云云。此亦不能无待于后人。今既有事于分析章句。辄敢收取注疏及朱子论断者。与今集注采择而通融之。间附瞽说。以补其阙。又仿欧阳公诗传童子问之例。别为童子问一篇。以记其论辨取舍之意。附于其后。欲以私便观览。不敢出而示人。只略布梗槩于高明。然后不妨为覆瓿之资。切愿先就其大体。举措而可否之。千万幸甚。诚伯一行。办得了一个公正。而国人亦以是许之。是为差强人意处。但其归后善病。是可闷也。
答李忠立
山庄十日之晤。槩近岁所未有。而惠墨若是郑重。益使人感佩至意也。春气和适。温存浇灌。想此际冲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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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讲贯。果有五条未决案。而高明必使之尽言者。盖出虚心平气。至当是求之意。何嫌乎所论之有同异耶。玆不避繁蔓。别纸覼缕。恭俟镌切。惟高明谅之。
  别纸
 人心之灵。莫不有知。
此莫不字。指一人之心。于天下事物。莫不有知。与下句莫不有理之莫不。皆指天下之物言。朱子所谓知道事亲要孝。事君要忠是也。与下莫不因其及无不到无不明者。贯通为一。与序文天降生民莫不与之之莫不。兼举天下之人者不同。观或问言一人之心。而于天下万物之理。无不能知者。正是此意。谓此心之灵。已于天下事物。莫不各有一二分所知也。又曰其知有未尽。谓不穷其理。故其知有八九分未尽处也。又曰因其所知之理。谓因其一二分所知者。穷到乎十分也。又曰吾之知识无不尽。谓所知已到十分尽处也。此四个知字。是一串贯来。则补传中四知字之一串贯来。自可见矣。
 众物之表里精粗。
语类曰。表便是理会得底。里便是就自家身上。至亲至切。至隐至微。贴骨贴肉处。又曰表者如父慈子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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虽九夷八蛮。也出这道理不得。里者乃是至隐至微。至亲至切处。又曰博我以文。是要四方八面。都见得周匝无遗。是之谓表。至于约我以礼。又要遍向身己上来。无一毫之不尽。是之谓里。是皆于身心上言里。事物上言表。精与粗亦然。由此观之。或问念虑之微及身心性情之德。是里也精也。事为之著。文字讲论及人伦日用。天地鬼神鸟兽草木。是表也粗也。表之中。亦有所当然所以然。里之中。亦有所当然所以然。必于表里精粗上。各穷到十分。无有不尽也。下文又以心迹分言内外精粗。而讥佛学之措其心于言语文字之外者。亦是文字讲论。俱属表与粗之一證。是故大全以陈安卿论心说。谓所论甚善。然又不可一向如此向无形影处追寻。更宜于日用事物经书指意史传得失上做工夫。即精粗表里。融会贯通。无一理之不尽矣。此亦以心之无形影。为里为精。日用事物经书史传。为表为粗。合此数者。朱子本旨。似可领会。如何。
 一气二气。
语类曰。阳魂为神。阴魄为鬼。鬼阴之灵。神阳之灵。此以二气言。气之来而方伸者为神。气之往而既屈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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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鬼。阳主伸阴主屈。此以一气言云云。又曰阴阳若论流行底。只是一个。对待底则两个。如日月水火之类。皆是两个。今观对待是横看言。流行以直看言。横看则日月水火之相对并立为二气。人之魂魄。亦日月也水火也。鸟兽之有气与精。草木之有气与液。无非阴阳之相合。直看则寒序(一作暑)昼夜之相代屈伸为一气。人之有生死。物之有始终。无非屈伸之相禅。故或问自阳魂为神阴魄为鬼以下。皆以二气言。自往来屈伸言之以下。是一气言。一气二气。不可滚同说。如易之先天为交易。后天为变易。其分不可乱也。然二气之合而滋长。在流行为伸。散而徂落。在流行为屈。一伸一屈。合为一气之运。而其实一物也。故章句特下阴阳合散四字。一气二气。悉该于其中。两合两散。此非二气乎。始合终散。此非一气乎。后人却以一气之往来屈伸者中折。以为二气对待。谓寒与暑对。昼与夜对者。即是二气。又专以阴阳屈伸代合散字。阙却二气魂魄等说。盖自正蒙而已有此意。苟如是也。只言一气足矣。何待言二气之良能乎。亦何待言其实一物乎。此恐与朱子本旨。大家相戾。故不得不言。而亦不惮于蔓延。幸加商覈而可否之如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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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远自迩。登高自卑。吕氏说。
窃观十五章之意。盖谓道则无论高卑远近。无乎不在。而其进则必自卑近。故下文举治家一节以明之。是所以明费之小者。非全章都不言高远而只言卑近也。吕氏言行远登高者。谓孝莫大乎顺亲。自迩自卑者。谓本乎妻子兄弟。盖其分属高卑远迩。正得其进之有序者。宜其于诸说中最为详实。而但将此一章。专主治家之序。而反以章首二句。證下治家之道。使二句之义止于此者。却是倒说。故朱子正其失而取其长者。亦足以发明上下文之大体相应也。
 
合敬静为一
朱子谓周子主静。是要人静定其心。自作主宰之意。今按程门静坐。亦是此意。但虑其或流于释氏。故又拈出敬之一字。而主静之本意。自在其中。故朱子言静中有物只是敬。又言持敬以静为本。又敬斋箴首四句。属静不违。此见主静亦可以工夫言。亦非外敬而别为工夫。其合一之妙。不待效验而见之。观于南轩本说。平日涵养便是者。可见敬字上勉力之方。而未发之前。怎生求者。可见主静元非别有工夫也。只是敬也。刊补只言静为主敬之效。以明合一之妙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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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诚可疑。但静与敬之工夫。既是合一。故其效验亦合而为一。程子所谓敬则自虚静。心经讲录所谓敬则肃然不放。当下便觉静者。亦非谓静非工夫。而只为主敬之效也。
与李贤民(亨秀)
陡寒连日。不审孝履更何如。婿君方读羲经云。盖圣人精蕴。虽宿儒未易窥测。而沿文讨义。本义尽之。还却易似论孟。霎时相对。所可说与者。只有数事。如文王卦辞即是彖。周公爻辞即是象。夫子所作。乃彖象之传。本各为上下二篇。在上下经二篇之后。系辞上下传及文言传,说卦传,序卦传,杂卦传六篇。又在象下传之下,合为十翼。与上下经共为十二篇。而大象亦夫子所作。今人皆认为周公之作误也。郑康成始乱其次。以彖象文言传附之经中。添以彖曰象曰文言曰等字。今人遂多以孔子传呼为彖象。亦误也。然康成以三者附卦爻辞既毕之后。至王辅嗣。又以彖象传。相间于逐卦逐爻辞之中。即坤以下诸卦是也。独乾之一卦。不没康成旧例。程子亦未及更定。朱子本义始釐正。以复古易之次矣。永乐诸儒又编传义大全。还从程易次第。即全是王弼旧例也。彖象文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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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既去篇名。故篇题置之大哉乾元,天行健,元者善之长三节之下。复加圈以别本文。注释又大哉乾元之下所附彖传之中。本有上者经之上篇六字。而今无所当。故复刊去之。此不可不知也。
答权肃如(显相)
别多会小。莫近岁若也。而又因移居之故。更失年前一会之期。怅缺之怀。不可以事过而或弛也。前秋谓外情讯。可敌一面。输写难量。而无便稽谢。自家疏慵可愧。亦觉片纸来往。无异会面之难也。伏惟堂闱节宣。省暇温存。一向卫护。仰慰仰慰。徽文所居溪山。清邃可爱。而离群独坐。殊没意况。自春初以礼书校事。久在閒坪。可费一年工夫。舍伯目疾。经年转深。切闷切闷。大东韵玉。前所愿见而未得者。今将绣梓而公于一世。其为嘉惠大矣。至如来谕所谓典故名物之该博。在弟本非著题。况斯役也。不比寻常文字。尤非浅陋所敢与闻。但盛速若是勤辱。只欲躬晋恳辞。且得一望群玉之府。亦是大幸。而顾此间草校。虽冬末甫就。明春又将广邀远近耆宿。一番通看。不惟此身之劳碌无暇。自念神短精罢。其何能收召魂魄。窥大文字乎。虽势使然。而其为孤负盛意则极矣。只切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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悚。
答申洛文(致龟○辛卯)
衰年相望。怀仰益深。景仁已作地下人。景源俨然在忧服中。尊兄又长试刀圭。令人惄然久之。此际情讯。辞旨勤恳。深庸衔戢。而意绪忉怛。乌得不如所谕耶。徽文白首相依之地。从兄捐背。情地难裁。与尊兄一般也。二哥逐臭之情。去而益坚。尽有相发之益。而愧此空疏。无以偿其往来之劳耳。为长子禫服。古人与父丧无异。而今俗略之。既无素冠则黑笠白缨。先儒于成服。亦言其未稳。况禫服乎。来谕黪缨似无妨。而衣带熟布。礼意本自如是耳。
答李景圆(蓍秀)别纸(辛卯)
 承重孙母在。其妻从服之疑。
承重之妻姑在。先辈多从不服之说。顾此浅劣。何敢哆口妄议。第经文所阙。多以通典为准。而槩多磨勘于庾蔚之。其论姑在从服之疑曲折有三。其曰祖服以姑为嫡。所谓有嫡妇无嫡孙妇者。谓承重者之妻。有祖姑或姑只一世。则其姑服重。正是嫡妇嫡孙妇之服也。其曰祖则嫡统惟一。故子妇尚存。其孙妇以下。未传为嫡。犹以庶服之者。谓祖有子妇。则其服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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妇以下。不因其夫受重而有加。只用祖为庶妇之服也。其曰孙妇及曾玄孙妇自随夫服祖降一等。故宜周也者。谓其祖于孙妇。虽以庶而无加服。孙妻曾孙妻之于祖曾祖。不因姑在而禁其从服之周也。夫赵宋以前。妇服之周。即今三年之服也。其言从服周者。谓其与夫同也。先辈既据庾说以姑为嫡一段。断其非承重之义而元不从服。却与下文随夫服祖一段相盭。此愚蒙之终未释然者。若谓第三段服周。是指无姑者而言。则通典此条首尾骨子。专论姑在从服而发。而末段归宿。若不蒙上文以姑为嫡之语。谩说承重嫡妇之服。则却与题意。岂不大相牴牾耶。至于玄孙承重。其曾祖母以下俱在。沙溪谓皆服三年。夫丧服传有嫡子无嫡孙。孙妇亦如之。自有明据。则祖母及母姑在。既不敢以嫡孙妇自处。又不可以其夫若在。事当以庶从服之故。而夫没遽用从服之例也。南溪谓夫承重而死者。追服无疑。夫孙曾之妻若无姑。则无论其夫死时承重与否。而当服承重之服。正如庾氏以姑为嫡。退陶夫死不服者与服同之文。若有姑则既自处以庶妇。又夫没无加服之义。若为祖舅祖姑前重后轻。则自是随夫之存没也。小记虽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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属从。所从虽没也服之文。而在孙妇姑在夫没者。惟其本服大功。乃是属从。恐不可以从夫加服为属从也。独其承重者之妻。虽若有近轻远重之嫌。而只是庶妇从服。不以承重自居。则自不悖于平时隆杀之本意也。大抵妻为夫党。从夫降服一等。天地之常经。虽功缌皆然。况三年乎。今避远重之嫌。降五等而无服。虽在开元。缌制亦是降四等。其在从夫之大经。一体之大义。安乎否乎。向于堂兄成服前病不临赴。而答堂内书问。略叙浅见。且示以不敢之意。渠辈断然行之。极知汰哉。安敢自逭。而盛问所及。亶出爱我。则参差不一。至当是求者。正所以副乐告之本意也。亦望细加勘正而指教焉。
答南纯之(履穆○丙子)
泉斋数旬游从。虽属隔岁光景。而颎颎眉睫。非一日可忘。此际惠墨远坠。意寄勤厚。披味以还。其慰沃渴心。当何如也。启蒙书束阁已久。而前日劄录。亦是未成书。须得诸朋友斤斸之力。庶有整顿之望。今荷贤者不弃。乐为拈掇而指教。此浅劣之夙所望幸。且其考覈精切简约。警发多矣。今当依此修正。其有未尽契者。亦何妨于十反。况阅得全篇。所可疑难。当不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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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此。更加一一梳栉。千万切仰。且念易学正大光明。而其本根专在启蒙一书。若于此透得。自馀纷纷。不当理会。且如本义虽主象占。其要归只在卦体卦德卦象中正不中正等处。绝不流于象数家所谓互体约象反体伏体等傅会穿凿之说。自元明来。易家类多太主象数。求多于朱子者。未必真得羲文本旨。是学易者之大戒。今日诵习。只当一依本义绳尺。若本义所阙处。宁阙之而不敢一毫增加。以求新奇然后。正可以觑得真正妙趣。是吾辈之所当共勉。然此非初学急先之务。趁此聪明专一时。一窥其面目。固未为不可。便不可以此作家计。不如就语孟心近平易文字。熟复体验也。窃瞷贤者见解精密。又得贤师友讲习。视此泛滥不切。晚始觉悟者。大故不同。则想不待愚言而已总知矣。字是表德。而今取纯亦不已之义。以改前字。其意亦不偶然。虽然中庸所言天道。其下手依据处。乃在戒惧谨独上遏欲存理。苟有须臾之间。便是二而杂矣。薛子录首章人心有一息之怠。便与天地不相似一语。为贤者诵之。愿相与日夕服膺。复以愚之徒言而无得为戒。岂不为山石攻玉之资也耶。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298H 页
别纸
 阳未极者木也云云。
退陶所谓阳未极阴在中。阴未极阳在中。只谓春是阳长而未到纯阳。故阴之未尽消者犹在其中。秋是阴长而未到纯阴。故阳之未尽消者犹在其中。恐不必作中外之中看。若以内外主客言之。观其所谓运行图。木之阳在内。金之阴在内。可见盛论在中在外。似指此而言。又以阴阳里面所包论之。先天离东为木而阴在二阳之中。坎西为金而阳在二阴之中。此亦不可不知。
 
偶为方。故河图之用。在于十数云云。
河图用方。洛书用圆。已有秋渊,大山两说。一取偶方而止。奇圆而行为言。一取各居其方。八位周转为言。敢复僭率言之如此。今承来诲。正与秋渊说相合。辨析甚精。尤自悚惕。但念图书之用。虽不待画与叙。而已在偶方奇圆之中。然毕竟偶方所以为用之实。至卦之偶而后始备。奇圆所以为用之实。至畴之奇而后始备。是图书中固有者。而假手于圣人。非有增加于其用之外也。今若徒指元来所具之数以语用。而怕说卦与畴。则其所为用。无或近于悬空不用之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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耶。秋渊不得已而著止字行字以为用。未见其必然。若以其图书为各居同处等说。虽见于秋渊解云庄说。而是别为一说。恐非九峰本意。然为卦为畴。则方列周转之意亦在其中。试赐采择而回教之幸甚。
 河图以一二三四之次云云。
七进为九。八退为六之说。固先儒说。然今语成数各附生数处。只如是说。果有不周遍。盛论所谓自六至九为进而上。自九至六为退而下者甚好。而所谓饶乏不外于是。但于其中。拈出对举说。则与消长说相须以老与老少与少相对。二少进退。相反于二老者。有不可诬。朱子于明蓍策。言老者阳饶而阴乏。少者阳少而阴多。其下言过揲。因含九含八含七含六。而言老阳极少老阴极多。而二少一进一退而交于中。其归宿在以多为贵。则朱子进退饶乏之义。莫详于此。今盛论中自阴退故六居于七之下等条。却以老与少少与老相对说。必要二阳皆饶。二阴皆乏然后为正者。为未尽。今因来谕。改正此条曰七八九六。是一二三四因五而成。仍在一二三四之外。又二老阳饶阴乏。故九饶六乏。二少阳少阴多。故八多七少。是进退饶乏之正也。七九是一三五所成而往在二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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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外。六八是二四所成而往在一三之外。又九六反因积数以成。及阳主进而九反退为七。阴主退而六反进为八。是互藏其宅之变也。朱子尝斥时人以九为一三五之合。六为二四之合之说。而此云云者。是所以为变也。变如卦变之变。如是为说如何。如有未当。复赐订正切望。
 因其所占而迭为消长云云。
七八九六迭为消长。杜陵南丈书。有合并究竟之教。故今略复提说焉。朱子所谓纵横十五而七八九六迭为消长者。盖谓洛书三横三直二斜。俱是十五。无论纵横。其为十五一也。今有一个十五。可以为九为六。可以为七为八。而九与六七与八无定方。故这边那边。更迭为七八九六。是所谓迭为消长。消底长底。只在为九为六上。朱子此语。说得甚易。非有深意。犹言互相饶乏。迭相盈虚之义耳。非谓一个九有长底九消底九。一个六有长底六消底六。七八各有一消一长。只是一个十五两边。互为九六。互为七八。九之消底。便已成六。六之长底。便已成九。下章论洛书中四象。正是申说此章四象。而先言一二三四含九八七六者。即此章虚五分十。而一含九二含八三含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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四含六一条也。复言纵横十五。而七八九六迭为消长一条也。只言互为七八九六。虽无消长字。其意已了然。只以明洛书之亦有七八九六。不可局定说北为六南为九东为八西为七也。今玉斋谓六进为九。则九长而六消。九退为六。则九反消而六又长。七八亦然。盖谓北六进为南九。则南九长北六消。南九退为北六。则南九消北六长。要解所谓以阴往阳。以阳反阴。亦指此而言。玉斋以九六七八局定在本方。未尝互易。其病在泥于数而不圆活。故只以往者为长。反者为消。恐非朱子互为七八九六之意。
 
篇首已劈破易置同出云云。
书可以为易。图可以为范。诚如来谕所谓就判处合之。结杀经纬表里之义。惟其经纬表里也。故末乃有易置之事。到此结杀处。二者之义。不可阙一。故末段以馀意复设疑端而答之。以终一篇所辨之意。盖此篇所辨。不为不明。而后儒犹多踵刘牧之误。则此事不可一辨而但已者。故或曰以下。亦节节以图书对勘说。其精神命脉。无非此义。且见行本。又字上有且字。若只取其理之一。则问辞当止于书可以为易图可以为范足矣。更何著且又二字。覆说上文所言哉。
好古窝先生文集卷之六 第 300H 页
且谓之其理则一可也。岂可遽谓图为书书为图哉。况观安知二字。亦见将信而复作然疑之辞。下章之答。又是一篇结末。故复摭蔡氏所辨中一段。不厌其烦复。来谕所据但字之在伏羲上者。亦因篇内辨之已足。故与蔡氏专主辨破者。语势稍不同。今并采来谕。此条更加窜改。然后其意始备。如何。
答裴稚博(显溥)
顷枉未得从容。迨今怅缺。忽承耑价惠问。输写何量。况审启处清重。仰慰。俯询舍达之义。盖舍是死生祸福。舍却一边之谓。达是通达事理。无所疑贰之谓。去语辞。如斯指凝然不动而言。其意若曰舍去故能如是乎。达去故能如是乎云尔。先辈讲录曰舍是勇。达是知。闻道为达。死可为舍。谓你当此危而能视死如归。如此必由平日闻道而知命故然也。今观其意。以为舍去能如斯。是由达去如斯故也。然语意未甚平顺。此可备一说。前说恐差胜。然亦望明者采择而见教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