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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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万德传
余登方丈山。俯瞰东南大海。其中盖有耽罗岛云。岛之地地方八百里。造化之所融结。亭毒之所钟毓。往往多物华人灵。厥土硗。厥民寿。厥包橘柚。厥产骐骝。民风土俗。依然有鸿庞气像焉。有万德者。州妓也。余未详其姓氏。盖是三乙那之遗裔也。貌不扬。性不喜歌舞。不作红拂佳冶之态。而赀拟蜀清。有急义好施与。古所谓女侠者流欤。粤在阏逢旃蒙之岁。州大饥。 上曰咨。乃命大农发内帑钱。申 命牧伯。移湖岭粟船载往哺之。于是罗之人。饥者饱。病者苏。而飓风鲸涛。或未免继廪失期。万德慨然曰。民方沟壑而 国家之勤恤若是。余敢不罄吾所有。济我饥口。以仰体 圣意之万一乎。乃出所储六百斛以赈之。以延一州民旬日之命。州以事闻。 上嘉之。 命下于州。赏其功惟所愿。万德稽首谢曰。蠲役非愿也。受赏非愿也。妾贱人也。生在海岛。不见 王都宫阙之壮。城郭人民之富。又闻金刚以名胜甲天下。仙子之所居。华人之所愿见也。身游上 京。足蹑名区。是妾夙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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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愿也。 命许之。是年冬十一月。万德涉海至京师。 上亟加褒异。俾充行首医女。仍语明春壮游。 命赈厅给钱米。 饬沿路赐资粮。而又 命臣等。立传以示后。盖 殊典也。夫喜施济穷。丈夫之所难。壮观名胜。亦贤达之未易致者。如范氏之麦舟。黄公之粜米。龙门之名山大川。𤃡滨之黄河嵩岳。千古罕闻。而万德以海岛倡妓之贱。能兼而有之则未知太史氏列传。亦有是否。此不可以无传。遂为之传。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说
诚几神说
诚几神三字。当分看。亦当合看。今夫一理浑然。随处充满。无盈无欠。真实无妄则是所谓诚也。阴阳分而动静立。灿然有端绪之可寻。井然有条理之可见则是所谓几也。由仁行义。不施力而存。不待思而得。泛应曲当。不贰不测则是所谓神也。然这个诚几神三字。本非三层话说。实有一理相贯之妙焉。盖诚者天道也。只是一个理而已。而以其原于性命。有善几之名。以其生于形气。有恶几之名。夫所谓善几也恶几也。初未尝两项各出。譬如一个木根干直达。上直下直。无有回曲者。是所谓善几。而别有一干旁荣侧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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横生曲立者。是所谓恶几也。肆惟圣贤。惟是之择。于善几则培壅之。于恶几则遏绝之。不使旁干者达而为枝。不使侧蘖者敌而为宗。理乘气从而有大易无妄之实。鉴别衡称而有性命不欺之天。则是所谓神。而天地之功用。圣人之能事。至是极矣。用是揆之。从源头至善处是诚。从圣人造极处是神。而其枢纽肯綮处则不外乎几之一字。夫几也者。是发动所由之称也。虽以圣人地位。必以惟危惟微言之。丁宁告戒。密受单传。而日用做措之间。精覈是非。穷察理欲。安焉性焉。而以至于大而化之之境。则这个几字。实上包诚字。为吾人性命之本。下包神字。为圣人功用之极。而中间一段工夫。其紧要精切处。最在于此。盖有所休歇不得者矣。夫然则诚几神三言。寔天人交合之妙。而几之一言。又为三言之旨要。有若中庸首章言性道教三字。而其中道一字。贯彻上下。为之枢纽者矣。故极深研几。大易著焉。以审其几。大学揭焉。精则察夫是几也。一则守夫是几也。哲人知几。程夫子岂欺我哉。
生之谓性说
臣尝读鲁论。曰性相近也。即所谓生之谓性也。夫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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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赋予万物者。谓之命。人之禀受于天者。谓之性。而惟其本然之理。初无有不善。则此正子思所谓天命之性。孟子所论性善之说。而圣凡贤愚。同一理也。岂或有相近之可言耶。自其形以后言之。则不免有清浊粹驳之异者。惟其气之有不齐耳。人物之生。即此所禀之气。而天命之理。堕在其中。正如水之在碗。水本自清。碗或有净有不净。而不可以碗而直谓之水。则其不可以理之具于人而直谓之本然也明矣。此程子所以因告子生之谓性之说。而以性即气。气即性言之。以明性之所以为性。方是生而后得名者。而不可专靠于理一字言。则此正所谓离了阴阳更无道。而其与夫告子之专以知觉运动为性者。相去远矣。然则人生而静以上。不容说。才说生字。便不是纯乎理底性了。则其所谓本然之性者。只是剔发出理一边底说来。而张子所谓形而后有气质之性。善反之则天地之性存焉者。其非完备之论欤。夫理与气本不相离。故合而泥之则流于浑沦。而杨氏之善恶混。近之。析而离之则涉于穿凿。而释氏之作用是性云者。近之。此岂性之异哉。是以。伊川氏好学论。横渠氏定性书。皆以本然言之。而此独以生之谓性一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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言之。以兼补未发之旨而说出气质之禀。则其有功于性理之学。为如何哉。李文纯公滉。尝作圣学十图以进之。而总以第六心统性情图为要。其上一图。主说仁义礼智之德。而以理之不杂于气者言之。则其本然之性也。下一图。并说粹驳清浊之殊。而以气之乘理而行者言之。则其气质之性也。其所以先言本然。而必以气质兼言者。正与程子此说。互相发矣。
才说性时便已不是性说
臣窃以为性即理也。在天曰理。在人曰性。而朱子曰。论天地之性则专指理而言。论气质之性则以理与气合而言之。程子曰。论性不论气。不备。论气不论性。不明。二之则不是。一而二。二而一。盖人生以后无是气。则理亦无挂搭处。故始有合理与气说性之论。而既合理与气说性则已非纯乎理也。斯岂非不是性者乎。盖尝论之。易系曰。成之者性。汤诰曰。亦有恒性。子思子曰。天命之谓性。孟子曰。性善。是皆就理之不杂乎气者言之。以明理之无不善也。若其合理气而言性。则孔子所谓相近之性是也。张子所谓气质之性是也。谓之相近也。则已非性之本体矣。谓之气质也。则已非性之本然矣。是以。告子生之谓性之说。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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斥于亚圣之门。而程夫子必以性即气。气即性言之。以发明之。又说出不是性三字。以明是性之有本然。而非如所谓说卑而便遗高。说迩而便忘远也。虽然。性只是一而已。人得是气以为形。又得是理以为性。则所谓天命之本然者。便自在于气质之中。而所以纯而无杂。真而无妄。浑然而静。粹然而全者。却不外是矣。特以其有清有浊而无以见本然之体。或粹或驳而无以验天命之全。故由孟子以后。纷然而言性者。或曰性恶。或曰善恶混。或曰无善无不善。或曰作用是性。呜乎。性何尝有不同哉。只见气质之不齐。而误认以为真个性也。然则程子才说性之说。只就那气质而言之。不是性之训。转就他天理而言之。以明性之名目有本然兼气之不同。而二之则亦不是矣。水之流于东西而岂可不谓之水。月之落于万川而岂可不谓之月也。只当于不相离之中。深究其不相杂。可矣。不然则既说性。便已是性。安有是性之外复有性者乎。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赞
小往大来赞
乾辟坤阖。一气元贞。寒往岁成。日来明生。维阴与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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升降以会。阳配君子。此其为大。凡阴斯慝。小人之道。六龙当天。好是大造。对待之故。驯致于姤。金泥未系。坚冰谁救。谓坤月阳。可见忧深。无往不复。乃天地心。始果树杪。忽雷泉底。生意之蓊。如蛰坏启。善端之复。若蚕丝抽。韪哉地天。泰运方周。揲乾筴九。得羲画三。一消一长。厥理互参。彼小斯何。于外往在。曰有大焉。来居于内。孰主张是。对时扶抑。庶几颜氏。礼复非克。舜格月正。进八退四。茅拔距脱。大有之治。刚柔道济。上下志通。天佑吉亨。春六六宫。时哉泰阶。出震承乾。宫线日添。化钥天旋。来往根窟。孔翼羲彖。裁成辅相。俯仰观玩。须忧豕踯。愿普龙施。敢赞一辞。用替矇诗。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铭
中和尺铭
尺以中和名。表令节也。唐史。以二月朔为中和令节。而士女以刀尺相赠。天子用此例。以赐侍臣。今 上二十年丙辰二月朔。 御制中和尺诗。赐侍臣诗及尺以宠之。盖依唐朝故事也。夫尺之为物。积以丝忽。至于分寸。寸十为尺。而其裁成之妙。秤量之法。自有宰万化衡万品之用。则黄帝之黄钟制律。大舜之玉衡在政。我 圣祖之金尺正国。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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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物也。且夫二月为天道阳中之候。万物亨和之会。而正是同律均度之时。则中和为尺。盖出于大圣人中和位育之神功妙用也。然则中和之节。实是一岁之令节。而颁尺之名以中和者。其非 圣人表令节而宰万物之义耶。臣谨拜手献铭。铭曰。
有煌天垣。帛度垂象。惟圣建极。衡尺制用。载之地官。测圭是刱。稽诸月令。量度是正。成象制器。运机臻妙。于休我 朝。圣创神造。机轮叶度。玉管测候。无形心尺。精一传授。 圣后丕承。百度咸贞。孔矩不踰。禹准是平。乃命星官。授时裁成。以殷仲春。天道方亨。律中夹钟。盛德在木。节以中和。盖取位育。运智成器。其名曰尺。矩矱所同。铢寸之积。 宸章焕然。是日荣颁。寔遵唐制。 宠我臣邻。星秤睿裁。天陛 洪恩。韪哉斯尺。万化宰均。衮职有阙。惟尺是补。朝庭有缺。惟尺是度。载絜长短。惟尺罔失。载裁圜曲。惟尺不越。履矩蹈准。尺以范之。正笏执玉。尺以捡之。直以无枉。尺以操之。平以无陂。尺以标之。咫尺觐光。辅我 乾刚。干尺问寝。翊我 元良。繄尺之功。四当八亭。臣拜作铭。于千万龄。
南薰琴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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斲峄梧理瑶徽。肇造琴。被袗衣御薰殿。乃按琴。星出景风自南。爰鼓琴。鸣天机象德音。圣人琴。解汝愠阜民财。惟乃琴。夔龙舞鸟兽跄。观我琴。抚五弦宣八风。展也琴。圣在上古又今。拊宫琴。
李学士晚秀木屐铭
木以质俭以饰。一两之屐。匪汝美自天降。学士之屐。视所履昭其俭。泥行之屐。入承命出宣力。惟乃之屐。履素位贲其趾。君子之屐。几其容无折齿。宜是之屐。兮阮蜡与虞蹻。下风之屐。湿不濡泥不污。洁汝之屐。退花砖跄佩玉。安汝之屐。踏实地趾世美。保汝之屐。听履声想德容。宜有是屐。受宠命绥福履。是以名屐。
砚铭
家有古砚。盖石斧青毡也。余自受业。至今已二十年。凡于家居涔寂出游翰墨之日。则是砚也辄相随焉。比之于铁杵而有介于石之志。置之于瀛阁而有磨不磷之操。一片石可贵也已。铭曰。
玉则近侈。陶则易缺。惟砚之石。确乎其质。
墨铭
玄圃之精。黑水之英。载置文房。式呼以卿。侯谁与友。陶剡管城。玉轴黄卷。其功莫京。君子以之。方正而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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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爱墨君。爰作斯铭。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笺
拟 本朝农民等谢下求农书 纶音笺
幸为民于圣人。方沐粒烝民之化。皆愿耕于其野。特蒙求农书之 恩。泽被苍生。手擎丹綍。伏念臣等分甘耕凿。时际皞熙。黎民不饥不寒。歌几腾于寿域。丰年为酒为醴。乐有馀于田家。顾以圣世食力之民。粗闻古者明农之说。天时记树艺之节。粤自诞后稷以来。地利觇水旱之宜。盖有为神农言者。仰以观俯以察。时则有七月之功。稌宜下黍宜高。古来为屡丰之验。第念今日民事之重。尚欠农功讲求之方。耕耘之节或差。还切老农吾不如之叹。水土之利未究。难验甫田岁大有之祥。民生重衣食之源。纵仰敬授时之美。 宸衷轸辅相之念。敢望问在野之恩。何图重农之 圣心。特下求书之 温谕。水耕火耨。广搜农家者流。东作西成。悉采野人之养。讲周官辨土之制。黍稷重穋之咸宜。想郑渠溉田之功。衍沃原湿之有利。凡我身丝腹谷之类。咸仰耳提面命之休。降十行之 恩纶。仰 先朝亲耕之化。劝百亩之昏作。求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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厚生之方。用天道因地宜。敢云田功之辛苦。命我众歭乃镈。庶见禾稼之既同。玆盖伏遇 主上殿下化洽春台。恩遍蔀屋。古礼讲灵星之祀。克轸受厥明之图。元春行上辛之祈。举仰阜吾民之泽。遂令黎庶亦沾恩私。臣等敢不耕稼春畴。歌咏 圣化。仰天地生成之泽。纵蔑报答之誉。在康衢烟月之村。庶效京坻之颂。
拟 本朝人瑞录。老人七万五千一百馀人。 进寿五百八十九万八千二百岁笺。
生太平老太平。方际千一熙运。会其有归其有。敢献百万遐筹。介眉之诚。稽首而献。恭惟 主上殿下寅御廿载。子惠万民。晬盘进三千之桃。咏彩舞而播乐。重门揭万八之号。偕尺衣而上堂。属 圣朝阐咸囿之治。而臣等享颐期之寿。玉烛调一元之气。颂茀禄于松柏冈陵。金丹铸八域之春。跻群生于耆艾耄耋。箕畴作极。仰 紫宸敷五之休。斗酌以祈。惟黄耇以万而数。迨玆 圣世录人瑞之日。举切微臣祝君子之忱。仿唐人九老之图。盖为贲治之道。追鲁宫三寿之颂。孰无晋祝之诚。汇登万千有奇之人。实感以民而为瑞。总成亿百无疆之寿。敢不持此而献君。肆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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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录之遐龄。乃敢再拜而前进。或八十或九十。并萃芸编之中。时万年时亿年。庸晋 枫陛之上。添乾坤二篇之策。岁计有馀。颂恒升九如之诗。日维不足。是谓众心所萃。奚特百年曰颐。犬马之齿虽微。固知其数则夥。骏厖之禄是总。要赞不亿之休。集此脩龄。将不啻天皇一万地皇一万。介以遐福。斯可见春以八千秋以八千。后其受之。臣所进也。伏念臣等惟星。赤子向日丹忠。皤皤膂愆。纵乏赞扬之誉。欣欣色喜。庶竭颂美之衷。
拟 本朝内阁进新印 御定奎章全韵笺
崇文日域。方仰咸囿之休。正韵奎章。玆效晋献之悃。百拜以进。四韵俱成。恭惟 主上殿下德合乾坤。道光奎璧。文苑黼黻。克阐缵丕显之谟。诗乐和声。咸仰集大成之化。窃念我东汇以三之法。殊失古韵叶于四之规。人无邵尧夫之汇音。日月星辰水火土石之谁解。世远宋鉴聿之总韵。声形曲直子母轻重之莫分。猗文献一治之辰。非无声音之大备。顾见行三韵而已。犹叹习俗之多讹。肆我 后阐文明之治。而全韵有釐正之举。华音东音之汇别。皆经 九重睿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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原文叶文之分排。揔为万千馀字。仰乙丙诠次之念。可见字字留神。仿甲寅已行之规。盖取生生馀法。玆于芸台之新印。敢效 枫陛之仰尘。曰有四声平上去入之该载。是为一帙清浊高低之俱详。本标之或加圈。傍标之或添匡。焕乎有贲。一字之有互见。同字之有殊义。即此可观。窃仿吴棫补韵之书。要赞虞夔依永之治。上声廿九入声十七。乃开卷而分明。原韵一万增韵二千。更逐字而剖析。正通韵聚讼之辨。已见杜韩诗旁搜。尽圣人作师之方。庶期商周颂复睹。有足观也。稽首晋焉。伏念臣等以琐琐姿。值明明世。断无他一介。纵乏赞襄之谟。予欲闻五声。庶竭颂美之悃。
拟 本朝 御医进济众新编笺
调六气于化域。方仰恤民之治。成一编于医林。敢进济众之𧗱。再拜而献。万全之方。猗我 后生生之仁。思斯世人人而济。待仓扁医国之技。圣人犹病诸博施。讲金丹寿民之功。先王以物与无妄。内局颁立效之剂。快祛万人命膏肓。寿域颂难老之休。交济千金方佐使。念医药昧的用之法。而疾病失单传之治。称锤之低仰或差。孰是三世师良剂。寒热之气症未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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便同四君子妄投。料理赤箭青芝。药方多古今之别。源委黄帝素问。医鉴有浩汗之叹。肆 圣后轸抄略之方。而微臣承纂辑之 命。诸说聚如渊海。是筏是津。本方撮以秤衡。有纲有目。删定悉依于古法。敢云糟粕之曾知。功役才讫于半年。正宜编帙之仰彻。肆将新印之本。庸备 睿览之资。其编维新。始发轩歧之秘。厥施斯普。仰副尧舜之仁。匝域林林。使民用是还解。经国上上。自此医有馀师。惟此新篇印颁之规。莫非 圣朝广济之泽。溢金膏于天上。正喜九五福康宁。汇草木于书中。要起千万民癃疾。尝草妙诀。献芹微诚。恭惟 主上殿下好生洽民。若瘝在己。调太和于春台玉烛。每轸如伤之仁。囿万姓于殷腴夏膏。胥切其苏之喜。伏念臣非许浚类。为神农言。囊里神方。纵乏良医之技。炉中灵药。长奉万年之春。
拟 本朝湖南道臣请修刘仁轨所筑带方城以重关防笺
星拱北若辰居所。政恢抚邦域之图。王命南往城于方。盍循壮边钥之请。于古则有。为国之防。恭惟 主上殿下如日照临。阴雨备豫。邦畿奠天府之固。万亿年基业永休。兵阃占地形之便。数千里亭堡相望。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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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唐帅筑城之地。实为我国固边之方。按百济咽喉之形。顾延袤从某至某。制两湖唇齿之势。伊险阻方城为城。天堑成铁瓮之坚。奚啻韩上党之要害。地理有襟带之阻。实迈汉金城之远图。第缘灰劫之屡经。以致城堞之久废。前代之守备已远。依稀十里之周遭。将军之方略尚传。指点千年之陈迹。狼烟不起。纵值圣代之无虞。鲸海相邻。亦宜地势之有备。属微臣膺命藩臬。而此城思重关防。劫后之基址犹存。徜许晋阳之保障。湖南之形胜相制。庶作周家之翰屏。顾其地修缮之方。奚徒仍旧贯之为善。为我圉防守之策。实欲合众心而俱成。肆陈修废城之谟。冀许辟重关之恳。再设至险。拓前世之规模。一劳永宁。壮边阃之形势。同西关三面之阻。可收一丸封之功。障南海百里之虚。所贵万夫当之险。是足为国家而增重。所以谓地利之莫如。一片之兽角重完。最为圣世之急务。百尺之雉堞弥固。永绝疆场之深忧。地有守要。天必从愿。臣伏望加 圣周度。纳愚陈辞。深轸固圉之谋。亟允筑城之策。则山河永巩。系国本于苞桑。城池以修。奠邦箓于磐石。臣谨当导扬 圣化。殚竭微忱。江汉旬宣。纵乏辟四方之略。王国桢干。庶赞绥三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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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治。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教
拟均役教
王若曰。教告尔百执御事。暨我八域臣庶。在昔成周之制贡赋也。建土均之法。辨五物九等制天下之地。征以敛贿赋。以均齐天下之政。均人掌均地政均地守均地职。均人民之力政财赋。肆有周平邦国。均赋税。以万民惟正之供。乃尔攸闻。于乎。惟予嗣 先王丕丕基。夙夜不敢康宁。深惟稼穑之艰难。即知小人之依。布缕粟米力役之征。惟恐一夫之不获。其所赋于民。不在多。亦不在小。毋叠徵之若唐税。毋偏减之若汉租。裒多益寡。民协于中。时乃之休。予尝昧昧而思之。咨尔沿海之民。惟渔盐是事。远服贾贸迁而乃粒。厥惟艰哉。惟尔农亩之民。嗣尔股肱。服田力穑。昏作而有秋。亦惟艰哉。无有远迩。汝共作我畜民。顾惟海滨广斥。通工商便鱼盐者。无关市之征。田野奠丽。出米粟供麻丝者。独有两税之重。予亦念民保抱携持。相率而沿于海矣。其肯曰赋役均乎。予作民父母。惟是之忧。酌轻重之权。为损益之制。俾尔不缘南亩之民。沿海通商者。亦各船有赋。盐有税。用代我民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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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半。尔无曰不恤我。予岂欲多于前功。惟以万民惟正之供。荡荡无偏。使各宅尔宅田尔田。浮于海达于湖。毋使陆民而独重敛。毋以海民而独无税。越自彊域之内。至于海隅出日。罔不率俾。并育同胞。庶乎交济而相生。夫然则凡我亿兆有众。岂有一夫之不均乎。玆予克勤克念。立均役法。设六道之句管。釐许多之纲条。关石和匀。王府则有。尔等其勿以蠲免为幸而益勤农桑。其勿以征税为重而懋迁有无。各执尔事。以供尔役。于乎。民惟邦本。赋惟国用。耕野宅土。各得奠丽之休。以海补陆。咸效供上之忱。底绥厥居。同我太平。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拟郑命子产润色辞命教
公若曰。惟汝子产。易言修辞。书曰诰命。辞命盖古也。春秋之世。尤重辞命。会同而有盟书。军旅而有简书。相见而有礼。相问而有仪。皆辞命也。当是时。上而有事大之辞命。次而有接下之辞命。交际之间。冠盖相望。应对之际。傧价相续。喜怒形于一言。戎好判于一字。则辞命者。岂可忽哉。虽然。为辞命匪难。而润色之为尤难。譬如良玉必须磨琢。精金必须锻鍊。而后斯得而成器利用焉。则辞命之难。顾不在于润色欤。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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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居秦洧之间。介秦楚之界。远近之国。交驩聘问之使不绝。而其于辞命也。则有三人者。或善于谋。或习于故。或熟于专对。余曰有草创。余曰有讨论。余曰有修饰。而若夫集众说而折衷之。润色而增贲者。独不有其人乎。惟尔惠人也君子也。刑书之铸。庐井之法。养民之惠。济人之政。其为众人之母。邦家之彦。而佥谋之艺能既殚。一字之损益爰资。则辞命之润色。惟其任耳。笔削之中。权度不差。裁择之际。斟酌各尽。其记事也精密而亭当。其致意也恳切而精详。辞命于天下而惟汝润色之。辞命于列国而惟汝润色之。则是惟粉质之加华彩。而其文焕然。梓材之施丹雘。而其章灿然。取三子之长。付一介之使。而大小强弱。咸得其驩心。应对诸侯。鲜有败事矣。其于辞命也何有。玆予教尔以润色辞命。尔其勿泛勿略。惟精惟核。有或不备欤。字字加减。有或未尽欤。句句釐正。得乎文质之中而烨然有华。审其详略之失而怡然顺理。交邻之道以是。和好之方以是。则辞命之有关于人国大矣。于乎。辞者德之符。文者德之华。可不慎欤。修其辞令。发为文词。以协蕃邦。以安公室。惟汝责。敬哉。故玆教示。想宜知悉。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律赋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5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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雪 命韵雪
述夫。白门旋枢。玄冥按节。战玉龙之玲珑。飞粉蝶之颃颉。月近三清。宫阙九衢之珂马添辉。春归一夜。长安万树之梨花齐结。肤寸之云始合。二气交和。盈尺之瑞先占。群情胥悦。粤惟寒令行冬。滕六主雪。随天时于冱阴。凝朔气于栗烈。占庶徵于箕范。圣代有时寒之休。咏同云于周诗。农夫腾丰年之说。吴盐色莹。谢女答柳絮之吟。郢曲才高。词客和阳春之阕。逮玆节届冰坚。风寒绵折。乘霜威于朔维。测星昴于圭臬。叶太阴之成数。六出为花。迨颛顼之司辰。一气飘屑。衾裯如泼水。气候先寒。豆楷欲落云。光景殊绝。于时冱气阴阴。天风淅淅。初缤纷而似银。乍鏦铮而如铁。斜斜整整。开一时之天葩。密密疏疏。埋六街之车辙。萦林借色。非春之卉木光华。和月增辉。入夜之乾坤皎洁。时乃螭陛天寒。兽炉香爇。酿和气之冲融。御冬严之浏洌。龙千尺于禁阙。瑞气交辉。月一棱于钟街。玉佩成列。轻屑铺地。近琼楼而鲜明。馀霰飘空。映琪树而点缀。始知寒暑不差。造化无缺。堆万顷之琉璃。去一岁之螣蠥。龙门独赏。想尧夫于遐寻。剡溪高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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忆安道于相别。寻梅灞水。乏诗思之朗吟。授简梁园。愧词赋之独拙。
寿域命韵称彼兕觥万寿无疆
述夫。楚树春返。尧蓂日升。毓元气于天地。溢嘏辞于冈陵。乐吾生于凿耕。帝力于我何有。跻至治于陶铸。道岸于此先登。玉烛金膏。既开化囿之佳境。厖眉台背。爰有寿跻之休称。粤惟万物流亨。三元顺轨。循太和之玄机。致遐龄之休祉。春嘘物茁。苟推好生之仁。君逸民安。自有降福之理。阴阳调而民受福。至人称学仙之非他。衣裳垂而世跻治。圣王称享国之如彼。乃者物睹泉清。风淳俗美。乐同饱于民吾。袭神化于远迩。治熙皞俗熙皞。咸囿瑞日祥云。生太平老太平。比屋黄发儿齿。金丹做寿民之诀。冈有耀德之禽。春台供介眉之欢。爵用救角之兕。于是烟花四极。箫鼓千城。民皆入于肸蚃。物自遂于生成。日永泰阶。高拱轩羲之帝。春回古社。欣对葛怀之氓。望华祝君。洋洋封人之颂。跻堂献寿。蔼蔼豳民之觥。猗欤而康而安。于千于万。依鸠杖而自娱。携蚁樽而相勤。各含生于化里。咸仰吾君之盛治。并难老于域中。举遂斯民之至愿。出作入息。孰不安而无忧。水饮缊袍。实喜老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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益健。于时万邦咸熙。三皇上寿。弥年岁而永绵。极宇宙而悠久。匝域多康衢之老。无思无虑无疾无忧。明庭献天保之诗。如松如柏如山如阜。仁为城义为堞。筑无合土范金。日重耀星重辉。颂登野老村耇。是其天近阆苑。地接蓬壶。临广漠之大野。超灵真之别区。八千岁为春为秋。人乐天饷。九五福曰寿曰富。家抃嵩呼。星临寿昌。乃丙见而丁没。国称华胥。岂古有而今无。于乎。绥以介福。乐此名疆。踵聃篯而驰逐。肩洪丘而颉颃。以四海为家。霜坠日照。绥百禄是总。玉液琼浆。自天降康。孰非龟鹤为伴。与民同乐。庶几鱼鸟相忘。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赋
会稽之石则几倍之
批三中。仍下 教曰。事君不欺。白直可尚。
东坡曰。月出于东山之上。山谷曰左丘明。
批曰。汝也故优等。汝何岭人也。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策
问周易 栍划试券 御考
对。愚谓不待易之书作。而易之道已明。何则。易只是理与数而已。天地既判则此理明矣。二五既立则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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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明矣。不待马图之窥而已有无形之易。则易之道。又何必待易之书而明哉。矧乎钻燧取离。燧皇有易。耒耟取益。神农有易。轩尧乾坤之易。夏商坤艮之易。亦莫非明理极数弥纶发辉之书。则周家之更有此周易。何也。噫。易之用。所以开物成务。冒天下之道。顺性命之理。而自周以前则其所谓易者。厥或有体而无用。厥或有卦而无辞。天地理数之蕴。阴阳性命之理。隐晦不显。而有非人人所可窥测。则以周圣忧患后世之道。固不容无此易之作也。是以。其为书也。整顿天理而参以人事。重演卦数而系以辞占。弥纶乎天地之道。发辉乎阴阳之奥。使夫刚柔老少之变。天人生成之妙。莫不昭布于六十四卦三百八十爻之中。而昔之有体而无用者。今焉有用。昔之有卦而无辞者。今焉有辞。则易之道。于是乎待周易而明矣。朱先生尝曰。文王作易。同乎天地之用。又曰。天下许多事物。只从后天上经理。信乎是书也。全得乎天易人易之妙。而集千古竹易之大成也。于乎。自夫易道之降也。世皆剽窃是易。坏裂是易。有若汉之京房。魏之关朗。以至易林易纬之书。莫不乱贼于是易。则此朱先生所以作为启蒙一书。劈破诸家之陋。一复四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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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旧者也。愚尝有得于是。而切欲就质于识易之君子者雅矣。何幸明问之及也。窃谓易者。圣人所以参天地阐阴阳之书也。盖至大而至广者。天地之道也。至隐而至秘者。阴阳之妙也。天地之广大而不可无弥纶之方。阴阳之秘隐而不可无阐明之道。则圣人所以画易之卦。作易之书。以弥纶之发辉之。而以顺其性命之理矣。是以。健顺易简之德。咸载于是易。刚柔动静之变。大备于是书。立象以尽意。设卦以尽情。系辞焉以尽其言。探赜索隐钩深致远。以定天下之吉凶。以成天下之亹亹。则前圣之所未发。而发明无馀蕴矣。前代之所未尽。而阐挥无遗欠矣。其开物成务之功。岂不大哉。于乎。至奥而难睹者。易之妙也。至隐而难解者。易之义也。徒区区于象数之间。而不有心得之效。徒屑屑于爻辞之间。而未有吃紧之功。则虽使口腐于彖象之文。手胼于羲孔之编。其何以看得透。识得彻哉。必须先明在吾之心学。研究在彼之本原。然后方可以有所得也。世之君子。盍于此勉焉。请条列之。于乎。交易变易而易之名立。曰先曰后而图之形分。噫。阴阳相交。刚柔互变。是所谓变易之易也。离坎易位。震兑移所。是所谓先后之天也。于乎。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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谓之彖。爻谓之爻。噫。统一卦之吉凶而断之。则彖也者断也。效一爻之奇耦而陈之。则爻也者效也。于乎。阳爻称九。阴爻称六。噫。阳数七而主进。故为九也。阴数八而主退。故称六也。于乎。参天两地而数始于此。分阴分阳而卦立于是。噫。错综天地。即理数之根柢也。分属阴阳。是乾坤之男女也。于乎。包牺之卦则象包其万。周公之爻则义各取一。噫。八卦始画。万理咸备则无物不包也。六爻既分。时义各殊则不过一义也。于乎。伊川之传。主于义理。晦庵之义。断以卜筮。噫。义理可质于神明。卜筮不外乎义理。则二先生传注之不同。均之为定吉凶成大业则一也。夫岂有得失之可言欤。于乎。理必对待。对待者阴阳也。气则流行。流行者一元也。噫。昼夜之屈伸。其非阴阳之对待乎。天地之贞观。其非一元之流行乎。于乎。寂而未感。感之体也。寂而遂感。感之用也。噫。寂然之中。已具此感之之理。感之之时。遂能决未来之物。则玆非所谓通天下之故者欤。于乎。变化也进退也。天道之一定也。吉凶也悔吝也。人事之不齐也。噫。一定者理也。不齐者数也。于乎。画前之易。有理无象。圣心之易。寓理无形。噫。未画之易。岂有爻象之可言。在心之易。岂无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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凶之可验欤。于乎。杏坛岁暮。韦编三绝。邹圣平日。未尝言易。周道否矣。夫子老矣。有所深契乎。易理玄矣。卦象奥矣。非所雅言欤。大抵易者。理气之根抵也。性命之本原也。精及于无形之理。粗及于有形之物。幽而鬼神屈伸消长之理。显而人事存亡得丧之数。在天而日月星辰之运行错列。在地而昆虫草木之化生蕃殖。莫不该括而备载。推极功则可以尽性而知命。语能事则可以穷神而知化。人之所以位两间参三才者。诚以此也。经四圣而大备。得二贤而尤彰。以之通幽明之故。尽事物之情。则诚天下开物成务之一大文字也。学者所当讲究而法行之。不负古圣人忧世立教之意。而奈之何挽近以来。或以为高远。或以为玄妙。不肯致力而深究。或剽窃章句而不究性命之原。或诵习句读而以为决科之资。使古圣人开物成务之志。隐而未彰。晦而不明。则岂非深可惜哉。宜乎执事之慨然而发问也。呜呼。易学之不明。我知之矣。世之读是书者。未见有大着心胸。大开眼目。方寸之中。无自得之见。灵台之间。有茅塞之患。则斯其所以有郢书燕说。买椟还珠之弊也。噫。重卦未演之前。重卦之义已具于文王之心。重卦已演之后。文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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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心斯寓于重卦之中。六爻未系之前。六爻之妙已契于周公之心。六爻已系之后。周公之心斯寓于六爻之中。是故。邵子有言曰。伏羲之易。心学也。羲易之妙。既在于心学。则欲学周易者。独不可以心学为其要耶。程朱之于是易也。莫不以奇耦变化之妙。得之于精神之运。以体用动静之义。得之于心𧗱之动。而有以阐明之发辉之。则以大贤默传神契之道。尚且勤勤于心学之工。矧乎以蒙学而欲求圣人之旨者。可不先致力于心学耶。然则必须先明乎在我之心学。默求其本原之所在。以尽夫格物致知之工。穷理居敬之要。然后方可以贯通乎大易之全体大用矣。诚愿后之学者。勿患易理之难明。而惟患心学之未尽。毋忧易数之难推。而惟忧心法之不正。潜心于格致之工。专意于思索之际。字求其训。句达其情。一遵朱先生儆学之旨。则心学既明。触处洞然。暗契乎圣人之心。融会于万理之原。而许君亲见伏羲之句。不特发于古人矣。岂不休哉。篇终矣。太极一图。即周子之易也。第一圈。明无极而太极之理。第二圈。明太极动静之理。第三圈。五行之变化也。第四圈。男女之生成也。第五圈。又明夫万物凡化化生生之妙。则此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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先生所以以为我重指掌之句。以赞其配易之功者也。然则欲明大易之理者。可不先看此图。以为读易之根本耶。谨对。
问雅诵
臣对。昔胡澹庵。以诗人荐朱子于朝。识者讥之。然臣以为澹庵不识朱子。却能识诗也。夫以晦庵朱子。集群儒之大成。而发之为文章。其修辞立言以幸教天下后世者。皆可以质诸鬼神而无疑。百世以俟圣人而不惑。彼目之以一诗人而荐之于朝者。亦可谓浅之知夫子矣。虽然。所谓诗人者。奚独后世能言之士之谓者哉。夫商周之世。郊庙朝庭乐歌之辞。粹然一出于正。而非圣人不能作。至其雅之变者。亦皆一时贤人君子闷时病俗之所为。其忠厚恻怛陈善闭邪之意。蔼然溢于言外。彼圣人贤人。亦不害为能诗之君子。由玆以谭三百编之后真个诗人。非我晦庵夫子而谁哉。于乎。自夫周辙东而诗不复作。魏晋以降。号为能诗者。固不为无其人。而举皆抽黄对白。吟弄飞走而已。则虽绮丽如建安诸子。清新如仁寿群英。揆之物则秉彝之旨。奚啻天渊。独我晦庵夫子。躬圣贤之学而得性情之正。发之咨嗟咏叹之馀者。浸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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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雅颂之作。而沨沨乎庙朝之乐。独恨其退然寒泉之居。而不能以风化天下。其所谓诗。晚出删诗之后。而亦不得以并列风雅之间。古人所谓安谓删后更无诗者。真朱子之诗之谓也。惟我 殿下。以得位之夫子。秉删正之笔。惓惓乎朱子之文章。而表章之阐明之。无复馀蕴。至又选之为雅诵。以续夫三代帝王诗教之馀意。而是书之成。适在夫子岳降之辰。猗欤盛哉。海东千载。复见诗教之兴。而孔朱之学。将大明于世矣。臣虽不佞。敢不对扬其万一乎。臣伏读 圣策。自先王教人止思闻起予之言。臣双擎百拜。有以窥我 殿下崇正学阐诗教之盛意也。臣窃伏惟念。继三百编之后而得三百编之旨者。惟朱子诗是已。此 御定雅诵之编之所以作也。盖其为诗也。冲澹和厚。而发之性情之正。渊深幽远。而寓之吟咏之什。寻常咳唾。尽是妙道之发。日用谩兴。无非至理之寓。读其诗。可以感发而兴起。施之教。可以风化而劝惩。若是乎朱子之诗之真得雅颂之体也。肆我 圣上。崇其学而特取乎其文。取其文而有味乎其诗。即其大全之中而表出之。名以雅诵之编而发挥之。于以倡明乎学𧗱。于以阐发乎诗教。是诗也实为三百之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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续编。则是选也岂非删定之圣意乎。虽然。诗之为用。固使人感叹兴发。而诗之为言。亦使人微婉而难知。苟不本诸朱子之学。而徒欲髣髴乎朱子之诗。则其言诗也。固而已矣。浅而已矣。欲明诗教。当求朱子之诗。欲求朱子之诗。当求朱子之学。惟 殿下念之哉。臣请因 圣问。终始陈之。呜乎。诗之为教也尚矣。诗之言志。虞帝之所以命夔也。学乐诵诗。周官之所以立教也。上自郊庙朝廷。下至闾谣巷歌。所感者无不正。而所言者无非教。于以被之金石。领在太史。劝惩之风励之。跻一世于熙皞。囿斯民于雍洽。诗之所以为教者。不亦大且远矣乎。逮夫王迹熄而教法废。则有若孔子之圣。而不得君师之位。以行其劝惩黜陟之政。于是乎取先王之教。而诵而传之。删而正之。以垂万世之教。何其盛也。呜乎。洙泗古矣。教法废矣。千有馀年之下。得我朱夫子继往开来。业广功崇。而至其所以为诗。则庄严乎其辞也。简奥乎其旨也。一洗魏晋之陋。而远追风雅之旨。闻风者起感。诵言者心醉。其功化之及人。未必让于二南。而可谓有光于先圣矣。若乃远游一编。论为学终始。而咫尺九州之句。其规模之广大何如也。棹歌十首。是閒居谩兴。而九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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曲深浅之际。其进道之次第可知也。太极也两仪也。以至百王肇纪千圣修道之原。则感兴廿编备焉。仁知也鸢鱼也。以至春风和气瑞日祥云之容。则武夷杂咏具焉。奇功收一原消息何如。琴书四十年所乐何事。臣未知风雅之中亦有此否。试捲孤蓬。依旧青山。则遏人欲而存天理也。旧学加邃。新知转深。则尽精微而道中庸也。安得枕下泉。去作人间雨。则静夜苦心涵育群生之道也。苍颜已十年。把镜一怅然。则馀日残编。夙夜乾惕之志也。启蒙有诗。以和同人许君亲见伏羲来者也。古镜重磨。与日争光。涵泳从容。只自知者也。半亩方塘。光影徘徊。则玆非道体之流行乎。浮云捲舒。万古只么。则玆非体道而任重乎。大抵风雅远矣。世级下矣。由今之日。造今之士。非夫子之诗。何咏叹淫液。消融动荡。兴于斯感于斯。而迩之事父。远之事君。无一不本于是。则是诗之为教也大矣。惟我 殿下万几之暇。留心是书。书而有百选。劄而有节约。又选朱子之诗。发凡立例。各有所仿。辑以选之。圣人之删正也。类以汇之。风雅之分编也。系以赞铭则颂之所以附下也。名以雅诵则圣人所以雅言也。至若煌煌 御制。冠之编首。则朱子序诗之意
云谷先生文集卷之八 第 16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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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得朱序而孔子之道彰焉。得 御选而朱子之道尊焉。则窃取之谦。不敢辞之重。益见 大圣人作为出寻常万万也。猗欤休哉。虽然。朱子之为是诗。曷尝有意于诗而然哉。盖其道巍德尊而发之性情之间者。有不期然而然者。其所以道巍而德尊者。何也。躬圣质而学圣学故也。夫朱子之学。亦不待他求。而即其书而存焉。夫书札也。各随其人才禀之高下。而审證而用药。应物而施锤。抑扬进退之间。警斥引导之际。心法严而规模大。战兢而临履。惩窒而迁改。刚健笃实。辉光日新。使及门之士无不有以成德。而虽百世之远。亦可以闻风兴起。实无异于提耳面命。故先正臣李滉。节要是书。而直与论语并其功用。臣以为先读朱子之书而得其学。然后次读朱子之诗。而可以观可以兴者。始可得而言矣。臣请以馀意陈之。朱子之学。固具于书若诗。而求其直指全体者。则莫切于敬斋箴一编。敬者。圣学之所以成始而成终者也。诚愿 殿下日跻圣敬。而为斯民先焉。臣谨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