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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x 页
大野文集卷之五
书
书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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道即性之流行于日用事物之间者也。乃天命之本然而初非有待于人为者。故朱子之释率性。有曰率不是用力字。又曰非人率之。其于章句或问。亦只以循字。轻轻地贴训率字。而其论循字。亦曰循字非就行道人上说。又曰或以率性。为循性命之理则为道。如此却是道因人方有也。其旨微矣。若使只说循字。未足以尽率字之义。而须说发字然后。其义始备。则章句不一言及于发字何也。或问程子自然发见。吕氏良心所发。此两段果以发字为言。盖道者本以性之用。自然发见。各有条理去处者而名之也。故朱子曰性是理之总名。恻隐羞恶辞让是非。情之所发之名。又曰仁固性也。而见于事亲从兄之际。莫非仁之发也。又曰仁义礼智。自天之生人。便有此四件。天下道理千枝万叶。千条万绪。都是这四者做出来。此类甚多。不胜枚举。然此亦泛言道理名色如此云尔。非就发见处。旋去寻讨道理来也。故朱子曰凡所当行之事。皆是先有此理。却不是临行事时。旋去寻讨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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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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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族侄景范(丁巳)
即日冬深。不审慈闱气力支护。联床调候渐向佳境否。前秋编写遗藁之日。费了许多精力。吃了无限辛苦。致得如此大病。岂胜惊虑。然将摄有道。想已获神明之佑矣。上舍兄丧事。尚何言尚何言。非但刚直恳恻为可惜。先师遗藁。未有定本。家状未及草构。窃恐盛德至行。施于家政。而他人所不及知者。殆将泯灭而无传矣。斯道之厄。一至于此。天意未可知也。值此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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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景范(戊午)
去岁腊月书。为西鬼所梗。尚未修复。又惠长笺。慰勉兼至。感佩良深。就审即日新秋。省下德履有相。健休居然终制。荐遭毒戚。心非木石。何能裁抑。些个意象。销磨已尽。而所存者只一空壳耳。今承责勉之教。惕然而悟。骍然而愧。如得复奉提诱于先师教席之下。何其言之有味而能感人之深也。继此而痛下针砭。所拱而俟也。先生遗事。烨如孟博。共栖岩亭。近已草成而似甚好。冬间欲谒状于隐岭南丈耳。圣学正路。盥手奉玩。无一句失称停。无一言不亲切。所谓贴肉贴骨。体认出来者也。可见此老规模严正。工夫缜密。卓越诸子处。前书愿与共勉之喻。敢不敬承。所谓集评。当初随手抄出而无伦序。欲更加精约。而被先生警诲。遂中辍。然具眼者若更加节略。如朱子之于石氏辑录。则安知其不为穷乡晚进之幸耶。每欲以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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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景范(己未)
蛰伏庐次。恋德一念。愈增忉忉。比日新秋。孝履支相否。健休偷懒成习。平日所讲闻于师友者。一切坏却。至于书册遮眼之役废阁。已不知其几许月矣。仍窃慨念古人为学。全藉朋友切磋之益。上自洙泗洛闽。下逮陶山门下诸贤之盛。虽因陶铸有方。然一时英才。尽萃一处。相观而善。未必不为助也。夫以西河之贤。犹有离索之累。况其下者乎。然千里命驾。尚矣无论。数舍赢粮。亦非易事。惟书牍之间。更相讲磨。似无甚难。又并此而废之。良可咄叹。窃闻哀座温绎节要。日有程课。思索之馀。必有融会处。亦不能无疑晦处。未可寄及一二。以警颓放否。夫为妻杖不杖之义。前冬累关尊听。而未蒙提谕。盖以礼意微妙。有非后学所轻议。矧此一段。已经师门勘定。不容复有他说。然礼者士君子茶饭。不可委之以微妙而不讲也。如使师说自无未安而妄生疑难。则尤当汲汲讲究。求所以不失师门之旨。不亦可乎。按杂记曰为妻父母在。不杖不稽颡。小记曰宗子母在。为妻禫。又曰父在庶子为妻。以杖即位可也。经意盖谓舅主适妇丧。故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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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景范
前月惠疏。警诲深切。极荷不鄙。非相爱之至。乌能及此。来谕礼意云云。有以窥哀座谦虚慎重。守经信古之盛意。然鄙意有未然者。伊川先生曰。学者于某之言。有所不合。则置不复思。所以终不合。夫既有不合。则不得不思。思而又不合。则不得不问而通之。与其不思不问而终于不合。孰若思而问之而庶几其合乎。但前书引据太重。有若比拟者然。诚有如来谕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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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景范别纸(癸亥)
向于黄山枕上。俯问通典云父死未殡而祖父死。则服祖以周。设若祖死未殡而父死。则如之何。健休妄以臆见答之曰。祖丧先于父丧。嫡孙不可遽尔承重。但丧不可无主。则于其葬时依通解。嫡孙接服以终三年。莫无大谬否云云。归检诸书。未见先儒勘断之论。如有考据。幸赐反覆如何。承重者之妻从服与否。高明据通典有嫡妇无嫡孙妇之文。以为嫡孙承重。其妻从服。姑在则否。此乃岭中诸先辈已决公案。然今按通典。庾蔚之曰舅殁则姑老。是授祭祀于子妇。至于祖服。自以姑为适。所谓有适妇无适孙妇也。祖以适统惟一。故子妇尚存。其孙妇以下未得为适。犹以庶服之。孙妇及曾孙妇。自随夫服祖降一等。故宜周也。沙溪曰。古礼妇为舅姑期年。至宋朝。始令妇为舅姑三年。齐斩一从其夫。承重者并同。通典诸儒皆在宋以前。故谓妇服舅姑期。据古礼也。兰翁曰。承重与从服。自是两项事。庾蔚之所谓孙妇以下以庶服之者。非谓不从夫服而自服其本服。虽从服而其服乃庶妇之服。非承重之服也。据此数说。则所引通典。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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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族侄公晦(癸酉)
自师门寥落。全藉景范箴警之益而旋复失之。耳中绝不闻法语。坐成颓懒。辊到桑榆。无以藉手归报师友于地下也。古人为学。未有不须友而成者。故朱先生尝语门人曰。无关门独坐底圣贤。须就这朋友处。相聚两三月。又就那朋友处。相聚两三月。且以朱张诸君子之邻于生知。犹然眷眷求助于朋友。或千里命驾。或旬月相从。况吾辈庸才晚学。乃欲关门独坐而蕲有所进乎。用是自咎。每欲获近棣座以资警益者。非寻常比也。幸以自得馀润。推以及人。俾有所开发也。健也虽粗厉。亦岂不足以备他山之石耶。夫道体虽高妙。而不离于日用彝伦之常。工夫虽远大。而不出于视听言动之近。所谓博文者。博此也。所谓约礼者。约此也。今之所谓学者。务博则流于杂。守约则沦于陋。杂与陋均之不足与入于尧舜之道也。区区平日正坐失之杂博而不知反。今日矫偏就中之道。要须刊落枝叶。培壅根本。然筋骸弛解。跻攀不上。愿相与勉之。而无失于路径如何。溪湖学的。非敢自附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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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公晦(甲戌)
前冬一书。率尔倾倒。方切不逮之悔。乃蒙不鄙。损惠覆札。副以别纸。殆若可以与之上下其论者然。自顾浅劣。何以得此于高明也。即惟春和。联床博约有相。起居冲茂。健休近得川沙遗集。流看一通。颇有警发人处。盖其法门。专以居处恭执事敬四勿三贵为宗旨。与夫俗学支离缠绕者。大故不同。深悔交臂而失之。不得一望其颜色。与被观感之益也。抑重有警焉。有人欲传写其所编圣学正路者。公以书戒之曰寒门陋劣之人。敢将心经近思。对案披阅。虽门族乡党间。已不胜酸笑冷看。况敢以手分自笔。滥成一册。敢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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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公晦(乙亥)
秋间惠书。警诲谆复。诚荷开牖。冬寒比甚。伏惟棣床起居。以时增重。健休杜门孤陋。新知不进。旧闻旋消。虽寻常笔札。亦罅漏百出。况可与论精奥之旨乎。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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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盛谕曰。李先生曰后儒不察。以为只是事物未接时。非指此心至静境界。
窃谓以不睹不闻。只属事物未接者。果甚未安。盖此心至静之时。既无事物之接于外。亦无思虑之萌于中。恐不可分思虑与事物。未知然否。
以中庸本旨言之。则喜怒哀乐之未形自为体。而及其形见为用。以或问馀意言之。则见闻精明自为体。而及乎事物为用。
分心与耳目而言。则固如此。然睹闻见闻。皆以耳目而言。则恐如此分不得。朱子所谓戒慎乎其目之所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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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以知觉聪明为睹闻所发之体。喜怒哀乐为睹闻所加之用。是能知觉之聪明发。而加乎所知觉之思虑也。(止)何可以吾心知觉之发。自加于思虑喜怒之发。如以心度心之为也。
朱子答黄商伯书曰。以心之本体权度。审其心之所发。夫知觉聪明之瞭然不昧者。即所谓本体权度也。思虑喜怒之形见者。即所谓心之所发也。何遽有以心度心之碍耶。况知觉聪明。虽无二体。而分言则知觉主心。聪明主耳目。如何。
非谓吾之耳目。不干于君臣父子。乃谓睹闻之义。初不相干于君臣父子之声音颜色。
事物声色之判作两截。恐与李先生之旨不同。其答晚谷书。以子约之转向见闻者。而谓转向事物。是则仍以事物字。转作声色说。岂若高明之判事物声色而使不相混耶。
若以心中之喜怒。外面之睹闻。合并言之。一彼一此。判不相干。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1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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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觉聪明。专作喜怒之苗脉则可也。而今作睹闻之苗脉。则岂非看睹闻字太重乎。
知觉聪明。固皆以心言。然分言则知觉当属喜怒。聪明当属睹闻。未有舍耳目而言睹闻者。则果有舍聪明而言耳目者乎。
李先生何尝言不干外物乎。等是外物。谓之不干外面声色则可。谓之不干事物则不可。
李先生所谓不干声色者。恐与盛见不同。盖先生所谓不干声色者。言不睹不闻。当就此心未发上说。不当就外面声色上说。高明所谓不干声色者。睹闻只属事物。视听方属声色。分为二道而初不相干。如先生说则可。盛见则未见其为可。
与公晦玄冠说疑义
三礼图寸数。皆袭舆服志之文。今不取舆服志而独取此者何也。徒以舆服志则著其梁数。而此不言梁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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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公晦别纸
古冠之制。有度可据者。惟缁布冠。而但其制太小。自成周以来。已冠而弊之。则配深衣而用之。诚有未安。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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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谕曰。缁冠四寸五辟。诚未的其昉于何代。非直谓殷制如是也。
愚之所疑。定在于未的何代。而强分三代之制如此也。
温公取之既端的。而五寸之高。亦无明證。
广四寸。亦无必是之明證。而特为温公所取。故以为明證。则高五寸之不为温公所取者。独不得为必误之明證耶。如何。
缁冠四寸。倍于太白。进贤八寸。倍于缁冠。周冕十六寸。倍于进贤。其来历因革。井井可考。
按左传疏。周礼五冕。其长短广狭。经传无文。阮谌三礼图。汉礼冕制。长尺六寸广八寸。董巴舆服志。广七寸长尺二寸。应劭汉官仪广七寸长八寸。古礼残缺。未知孰是。据此则缁冠四寸。进贤八寸。周冕十六寸。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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温公之冠武。亦非三礼图之所言也。
按书仪。玄冠只据道士冠。而不言其制度。诚以当时道士冠。自有制度可据故也。
今之丧冠。却因布巾在内。前后加高尺许。两旁亦广尺许。
丧冠之高广。不见于经。而三襞积广二寸。仅见于注疏。至于冠高武广。诸儒不复著为成法。然宁可以不识其制而遂不著乎。若夫玄冠则异于是。不得其制则阙之可也。未知如何。
温公之冠。虽有窍笄之刱。而新缨缺之不备。朱子亦不以深诋。而反取为燕居之服。取其大体而不屑屑于零碎。
窍笄之刱。新缨缺之不备。道士之冠。盖本如此。温公之失。在于轻取道士冠。而谓之刱新则非其实也。朱子之从之者。或在于经传通解未修之前。不可知也。今断以为不屑屑于零碎可乎。
季世冠服。华夷混淆。古来先辈慨然有意于复古。若使人人刱新。恣为一己之所便适。所以启无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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鄙意但谓一洗今制而复于古。岂不诚全美尽善。而亦患不得古制。既不得古制。则虽曰师古。而便是刱新。既不免刱新。则不可以新而强名曰古也。且以今考定玄冠言之。襞积无数。诚有郑注可据。而高七寸广八寸之本于阮图者。已未必其为古制。至于三寸高之转为六寸。一梁二梁三梁之转为九梁。则非阮氏之旧也。旁四寸武二尺四寸。则专出于刱智也。无环之谓有环。尤是无所据于古者也。此其所谓与其名曰复古而不得古制。宁依程子冠,东坡冠之各自为制。而不至于变乱古制也。岂以为古制之不必复乎。来谕每以温公冠制不泥于古为證案。然试观书仪深衣之制。段段引古而證之。未尝自以己意参错于其间。至于缁冠则只曰如今道士冠。注曰道士所著。本中国之士服不变改者。是则纯用道士之制。而未尝加一辞焉。其谦逊慎密如此。何尝以复古自居。而必欲强辨取胜耶。试加察焉。
答族侄晦则(甲申)
孤坐无聊。忽承哀札。满纸悲苦之辞。令人哽怆。然既已权行虞祔矣。更望抖擞精神。收拾遗文。随分进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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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晦则(癸巳)
敬斋箴解。并依盛教录出。而篇末不免作罪过。又入空纸一张。欲得盛跋。以标非出一手之意。恐不得辞也。首章解。更须磨莹。或别撰其馀。并更加勘定如何。使其有妄发。则当分过而非所独任也。自失寝郎。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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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语类问祭祀时恭敬之心。向于神明。此是略发还未发。曰只是如此恭敬。未有喜怒哀乐。亦未有思唤做已发不得。按未发已发。子思本以喜怒哀乐言之。而程子又以才思便是已发言。则思虑之前。固属未发。然朱子以祭祀时礼容乐节之见闻。谓有所见闻则知其为礼容乐节之知觉。何以不可谓之有所知觉也。语类曰。知寒觉煖。便是知觉一段物事。今未曾知觉甚事。但有知觉在。何妨其为静。然则若能知觉甚事。便是动。礼容乐节。分明是一段物事。知此而不害为静何也。明辨示破。
龟溪讲录曰。不睹闻不见闻。所指自不同。睹闻者。指此心发见。可睹可闻底。见闻者。指外物来接。可见可闻底。不可比而同之云云。睹闻见闻。果有分别。则章句之释不睹不闻。何以曰虽不见闻也。语类又何以曰非谓于见闻处。却可阙略也。朱子之于睹闻见闻。递换互用如此。则今谓所指不同可乎。此说寝郎无恙时已关及。令其剖辨而惜其未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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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晦则
絜矩之义。承谕复取诚伯说及执事所辨两纸。合并通看。愈见鄙说之不至甚悖。何者。朱先生释经之例。只是依文按本紧贴说去。未尝少一字多一字。曷尝著得一个閒字。今释絜矩。曰絜度也。矩所以为方也。若以答江书看。则诚若可通。然窃恐非紧贴矩字本旨也。盖曰以矩絜之。则通看大学一篇之旨。格物致知。所以明此矩也。诚意正心修身。所以正此矩也。齐家治国平天下。所以推此矩也。源远而流长。根深而条达。意味渊永而不穷。若曰絜以方之。则徒取审度较量均齐方正之义。而意味浅短。况此已经湖门勘定。只得遵守绪馀。庶几寡过。且使以矩絜之之云。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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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晦则
絜矩之义。此以章句所以为三字为證。来教亦以此三字为證。似无枘凿难合之患。而其义实相南北。何也。盖以鄙意则矩便是心。心之所推。何施而不方。以盛意则矩便是方。以其方之之故。曰所以为也。江书所谓絜矩之说。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而为处之之道者。从以己之心度人之心说下来。故只谓处之之道。而为得絜矩之义。今截去以己之心度人之心八字。而只说所以处之之道。则愚未知所以处之者何物。谓之平亦可。谓之圆亦可。何以必知其方也。才说絜字。便该心字。非不是也。而舍矩而觅心于言外。不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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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族侄平叔(廷杰○癸酉)
俯询中庸二十五章章句。所得之理既尽则是物亦尽之疑。未有考据。然凡物之生也。必有是物之理。有是理。则有是气而为是物。是理既尽。则气亦尽而无是物矣。且如天地之始终。人物之生死。器之成毁。事之首尾。各是一个。元亨利贞。始于元而尽于贞。若理无始终。则气何自而有始终乎。此与理之为物。亘古亘今。无有尽时者。各是一说。而又初不相妨也。未知如何。
与宗人仲光(熀)
一霎之雅。千里委书。满纸缕缕。无非眷念。不知浅陋何以得此于高明也。具审侍彩佳相。健休老病慵聩。无足比数于村里庸人。而乃承丈席之称。惶恐愧恧。无地自容。弟子之于师门。方有是号。执事之于老废。初无一言半词之相发。而遽以是名归之。不几于饰伪乎。以此加人者固为妄。而偃然承当者亦为妄。只合百拜奉还。然却之为不恭。所以不敢不悉㬥愚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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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宗人大英(頀○丁亥)
前冬一书。草率殊甚。乃蒙远赐垂答。意寄深远。披复珍感。未觉湖岭之为阻也。向后冬深。伏惟起居味学增重。示索记铭。不觉失笑。旬望相从。尚有未悉其蕴者耶。夫不朽之传。自有其人。虽有文焉。而有德无位则不可。有位无德则又不可。况乎无德无位。而又无文者乎。执事之于人。不度所施既如此。则所以自治者。尚有可议者。愿效一言之愚。而备刍荛之择焉。盖尝闻之。阐扬祖先。莫如自修。自修之道。莫切于曾子之三省。颜子之四勿。斋号省克。盖取诸斯也。俛焉从事。而律之以不迁不贰。持之以临深履薄。则是穮是蓘。自有日至之时矣。其自修如此。则不待求名而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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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大英(己丑)
朱先生年谱行状。循环体究。可见专意向学之诚。而仪形謦欬。至发于梦寐。非深有所感。何以得此。然徒见其面。不若真得其心。孔子之所以为孔子。不在于梦周公。而在于言周公之言。行周公之行也。今之学朱子者。只在于主敬以立其本。穷理以致其知。力行以践其实。主敬非有妙法。整衣冠亦敬也。谨言语亦敬也。穷理非有别事。只就日用行事之实而审其是非。皆穷理也。力行亦无高妙奇特。只是践其所穷之理。而俛焉从事于敬而已。日慥慥于斯。而又取大全语类等书。虚心看读。笃志体践。涵淹饱饫。使发于口而不悖朱子之言。显诸身而求合朱子之行。则孟子所谓有为若是者。岂欺我哉。是非特偶接深衣幅巾风范神彩于梦寐恍惚之间而已。其所得不已多乎。感相与之厚。敢诵不蹈之言。幸勿以人废之。而试加意焉如何。
与宗人(泰根○壬辰)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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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曾孙箕镇(甲戌)
冬间霎奉。殆有耿耿。即承惠问。如更接晤。仍审新正。侍馀履用佳裕。所谓四书集评。随得随抄。不成头绪。不宜出手。而既感相与之义。且束书不假。非所以与天下共之公。故冒昧许借。又恐啜拾冗杂。误人正知见也。承有基本不立之忧。既知如此是病。则不如此是药。幸望从事小学。以为四书之基本。熟读四书。以为此等诸书之基本。则零言碎义。未必无补于受用也。不睹不闻。鄙说要得拔肓之剂。为告令叔祖棣床。勿拘早晚。博考精思。却与反覆也。
答族侄泽文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6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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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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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侄远文(己卯)
儿还。续得惠书。致意勤挚。殊慰老怀。仍审做况清佳。但以贤从醮礼。不免有奔走之劳。此亦人事之当然。当然处尽其职。即此是学。若于此而有厌苦之意。则便是释氏远事绝物之学。非吾所谓学也。惟在随处猛省而已。光阴易失之谕。何其言之有味也。人生只有百年。一年只有三百六十日。虚过一日。若无损益而失了几日。便到三百六十日尽处。虚过一年。不觉添减而失了几年。便到百年尽处。岂不惜哉。余年二三十时。自谓前头日月尚多。不曾猛著力。如今辊到五六十。虽欲洗心进步。精神已耗。筋骸难强。每到欠伸思睡处。辄悔虚负壮年而已无及矣。幸视此为戒也。别纸谬询。依前零碎。初学无怪其如此。但以吾所闻。则书中所论。施之于行。而有窒碍处。方是可疑。若文句硬涩处。知之未必有益。不知未必为损。何必苦心求解。然比之全不会疑者。则差有间耳。若由此而回头转脚。自表而里。从粗而精。渐就平实地上作家计。则依样画萌。未必不为传神夺胎之阶也。若把作一般伎俩。添枝接叶而已。则其不至于枝叶张旺而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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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泰伯篇疾之已甚条
疾之已甚者。疾恶而使之无所容。如东汉党锢诸贤之于张让等是也。若伯夷则疾恶之心虽切。而未尝使彼无所容。其人能改即止。此其所以怨是用希也。人而二字。有何微旨。集注以不仁之人释之。此固可见。
与道为体条
伊川说语体遗用之云。不知从何处撰出来。勉斋之意。本不如此。但云此言体质之体。谓物之可见者。皆谓道之体质也。其意盖谓道无体质可见。因天运水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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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远文(庚辰)
来谕有切己省检。近里向前之意。循此而勉焉。坚苦刻励。何患志之不立。病之不除。然此或出于偶然感发。只作一场说话一时悼叹而已。则一时意思。易得消歇。不可恃此而冀其有进。又或悔恨之意。留滞不化。往来憧憧。则便是病上又生一病。程子所谓罪己责躬不可无。然亦不当长留在胸中为悔者。又不可以不戒也。惟有刺著头硬著脊牢著脚。念念著实。步步靠实。随病随救。如事亲上觉有欠阙。便就欠阙省改。事长处觉有傲慢。便就傲慢矫革。发言轻易。便勿复轻易。读书作辍。便勿复作辍。如是头痛灸头。脚痛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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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远文
示谕缕缕。足见究赜愤悱之意。可尚可尚。然古人教法。自有次第。试观论语孟子。是圣贤一生传授之全书。而大要皆入则孝出则悌。居处恭执事敬与人忠。非礼勿视听言动。不迁怒不贰过。求放心。勿正勿忘勿助长。何曾一言及于阴阳五行。诚以人之所以为学。不外乎身心性情日用彝伦之间。于此而深造力行。循序渐进。下学而上达焉。则天道不离乎人事。所谓阴阳五行。自当旁通曲畅。而无待于苦心摸索矣。今若厌卑近而慕高远。忽粗细而悦精奥。驰骋于空虚之间。掇拾于枝叶之末。则浩浩茫茫。眩骛迷惑。枵然无所得。假有零碎之得。亦无基址可安顿。毕竟何益之有。昔在岩亭门下。亦患此病。每问及此。辄被凌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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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族孙致球(戊辰)
料外珍缄入手。欣审侍馀做味清迪。健衰相全具。恒卧度日。内省自悼。益知年富力强者。不可不蚤立基本。要使气衰而志不衰也。彼无意于此者。固无责焉。如其有志则岂可只如此悠悠閒过岁月。以老其身乎。千万加意著力也。示谕为利欲所诱夺。坐在里许。自救不给。何暇为人谋耶。但掇拾于口耳者则有之。常须从事于谨独力行之工。念虑才萌而省察于理欲之几。事物交至而辨别于义利之归。果理也义也则果断而必行之。果欲也利也则勇制而决去之。若于循理之际。而迟疑等待。则计较利害之心生焉。而理不能直遂。遏欲之际。而徘徊顾恋。则徇俗苟且之心生焉。而欲以之张旺。此谨独之所以贵于必。而行之所以贵乎力也。然穷理之学。有所未至。则又将认贼为子。唤铁作银。而鲜有不堕于千里之谬者。程子所谓涵养须用敬。进学则在致知者。可谓要言不烦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2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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别纸
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云云。性道虽同而气禀或异。似专以人言。而其下复兼人物所当行何也。
性道气禀。亦兼人物而言。但重在人事上说耳。细玩或问。其意可见也。盖圣人立教。专为人有过不及之差而品节防范之。若物则只得使各遂其生而已。故或问言过不及处。专以人言。然实亦该物在其中。
常存敬畏。知其未发而著戒惧之工否。窃念才畏便是已发了。章句一常字。无论动静。常存敬畏。则未发境界在其中。
知其未发云者。恐未然。才知未发。已是发了。盖未发之时。谓之知觉不昧则可。而谓之知其已发则不可。才畏便是已发。亦恐未安。畏字只是释戒惧字。不必重看也。敬畏兼动静之说是。
半涂而废。与中道而废不同。盖中道而废。力尽而不进。半涂而废。力有馀而不复进。
不必如此分别。大抵此等处。说得虽精。有甚用处。但当尽力向前。求免乎半涂而废之归而已。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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诚者真实无妄之谓。小注果似可疑。盖篇内言诚。举以实理释之。而独于此只下实字。不著理字。恐有微意。然或问语类。以此诚字解作实理者亦多。
答致球
前书安贫乐道之喻。恐贤发得太早。惟颜子地位以上。可以与此。非一时慕想所及。但以有为若是之志。日从事焉。则富贵贫贱取舍之分益明。而所谓安与乐者。庶可以驯致矣。东华软红。固不足慕。而曲江风月。亦未易管。帷有啜粥饮水。讽诵遗经。明理饬行。是自己分内事耳。盖江山风月。本无主人。随分占取。何所不可。而今日江山亦无閒处。乘风泛月。亦有力者所能办。非吾辈所及也。非所及而求之。犹属外慕。无毫分外慕然后。明理饬行。方有田地可安顿处。试如此捡省如何。抑有所规。君在青寓。旁无师友。以书讲辨。是不得已者。今住水谷。则有疑便当问于同堂诸公。如有未决。瓢谷,龟岫。往来质问。无甚难事。何必誊诸文字。碍人耳目耶。阮府平日法门。最忌此等样辙。捡改如何。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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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日奉告孝悌忠信之云。承谕至今留在念中。殊慰所望。大抵只此四字。尽是积德基址。作圣坏朴。如欲为学。未有不由此而入。若其节目之详。具在圣贤方册。而尤详于小学一书。于此而俛焉从事。则庶几得其门而入矣。于是而穷理而博其义理之趣。居敬而固其持守之力。则因此基址而轮焕有所措。据此坏朴而砻斲有所施矣。比观稍有志趣者往往驰心于空杳之域。其不为积药之镜无家之商者。几希矣。吾方患此而未知所以疗治之方。欲反从事于小学。而上焉则有风树不待之感。下焉则有筋骸难强之叹。所以有望于年富力强者。而不蹈而言。谁肯听信。惟愿勿以人废言。试加意焉。则平平可口之剂。未必不反胜于空青水碧。世外难得之刀圭也。新年觐行尚差池。所喻诚然。但春穷虽急。岂可计此而废吾人当行之职分耶。若事事如此。瞻前虑后。其为疵病不小。幸体察看如何。
答致球(辛未)
承喻冗务废业。自是通患。然亦在当人所以处之者如何。诚能随遇顺应。各尽其则。则日用酬应。无适而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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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致球(壬申)
前月一书。足慰阻恋。庚炎。堂上起居冲福否。健杜门寡徒。疵吝如麻。日夕瞿然。而不知所以自医。何乃贤者反欲借视于盲而有此谬询也。姑诵所闻。愿相与勉焉可乎。夫事到错应。事过追悔。系是通病。惟在当人自著力如何。非他人所能与也。夫既自觉其如此是病。则不如此是药。朱先生尝答潘时举病根何在之问。曰头痛灸头。脚痛灸脚。病在这上。只治这上便了。更别讨甚病根。(朱子语止此)且当如此积习。要使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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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致球
示谕断自今日要下专一工夫。则可见其志之勇矣。而旋又曰志气益倦。支体益懈。则是所谓专一者。未
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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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致球(甲戌)
别后有日。更问侍学珍庆。遗藁净写之役。亦已始手否。来会者几人。讲研者何义。世方注心于名利。濡首于功令。而青凫一隅。乃能办此好事。君子学道善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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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野文集卷之五 第 43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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