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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岩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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敦岩集卷之三
 疏
  
敦岩集卷之三 第 35H 页
服阕后辞新除诸任疏(己巳五月)
伏以臣之至今苟活。盖谓顽且忍矣。抚躬惭悼。如穷人无所依归。即伏蒙 殿下怜臣于苫块之馀。收臣于簪履之旧。才过禫期。遽縻官职。以臣为都总府副总管。居未几。除拜春曹佐贰。旋移度支。又以大臣言。还差臣筹司之任。亦命内阁。特差臣检校之衔。臣于省墓归路。伏奉除旨。惊恍靡措。哀荣交并。不觉清泪之无从也。 殿下之于臣。天地也父母也。感激恩造。固当𨃃蹶之不暇。而念臣一缕虽存。至痛在心。馀哀缠胸。岂复有一分从仕之望乎。呜呼何忍言哉。臣本无似。官则匪据。前后叨窃。尽踰涯分。不知盈盛之惧而灾臻于躬。徒积罪戾之重而罚降自天。孽由臣作。不自死灭。大祸所及。先臣奄逝。一则臣不孝也。二则臣不孝也。理宜即地溘然。少赎其罪。而冥然顽然。尚此存全。感风树之不静。孝养无所。抚星霜之屡改。礼制有限。倏忽之顷。冠裳如故。俯仰穹壤。此何人斯。噫。臣家丧威之荐酷。殆人世所罕有也。自先臣弃背之后。相依为命者。惟臣兄弟而已。岂意半年之间。再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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同气之戚。以至今日。失怙之痛。孔怀之悲。填塞胸肚。摧裂肝腑。莫非臣赋命之奇穷。而犹且食息自如。又是臣木石之不若也。仍伏念 殿下以亲懿之至情。记先臣之旧劳。宸心嗟悼。恩纶屡降。上慰 慈宫哀恸之怀。下悯臣家震剥之状。辞旨恻怛。听闻感叹。而易名赠爵之典。致侑恤孤之命。不踰其日。又赐度支锦缎东园题凑。凡诸所需。群有司各以其物庀事。隐卒备隆。存殁俱恩。至若墓文之 御制御笔。历叙先臣之遗事。俾为后世之久图。云汉昭回于牲石。宝墨璀璨于螭首。邱垄增辉。乡里耸观。洪渥异数。在先臣固无馀憾。九原有知。岂不为之感泣。而如臣不孝者。亦知 圣恩之罔极。攒手叩额。将何以图报万一也哉。今臣孤露。念彼将父将母。养以终身者。果何人也。此生此世。鞠育之劳。顾复之爱。臣于何更复见之。今焉已矣。从玆以往。惟有移孝一事。为臣尽命之所。则区区微诚。庶可自效。古人所谓事君日长。政为臣今日道也。然则何择乎夷险燥湿。何有乎进退去就。而且况积违天陛。今既三载。以情以义。非不知即日趍进于九阍之下。祗肃恩命。昵接耿光之为当然底道理。而第念臣父子兄弟。沐浴乎 两圣朝洪造盛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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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入禁闼。至于数十年所。休戚之地。起居之列。皆莫不与之。今臣身独存。复入脩门。往事陈迹。犹复依依。臣情到此。安得不触目而伤心哉。此又臣徊徨踧踖。有不忍徒藉恩宠。遽尔趋承者也。且臣蒲质先秋。薪忧积岁。当此换节之时。肝火上升。腹癖下亘。危證败兆。朝加夕变。宛转床笫。墐闭牖户。杂试刀圭。苦无其效。虽或有少可之时。奄奄若癃老病废之状。人莫不始惊而终闷。以此病情。尤何以陈力就列。供剧于职次乎。玆敢冒入文字。猥渎宸严。伏愿 圣上察臣情之悲苦。谅臣病之沈痼。亟收臣新除诸任。特许安意调治。俾卒生成之恩。千万幸甚。
批。星霜屡变。礼制已毕。想卿情事。予为怅然。逖违之馀。 慈心之企待方切。卿其勿辞。即为入来肃命。
辞弘文提学疏(六月)
伏以天休滋至。奠鸿基于泰磐。 坤则顺成。叶熊梦于震夙。诞弥之期。一月只隔。请祝之愿。八域攸同。欢忻庆忭。臣情倍切。仍伏念臣甫阕苴缞。猥烦疏吁。悲苦之情。庶或谅察。辞免之恳。冀蒙允俞。及伏 承批旨。不惟不许所请。乃反恩言郑重。辞旨恻怛。至以想卿情事。予为怅然。逖违之馀。 慈心之企待方切为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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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牌随降。促教继至。臣于是不遑他顾。出膺恩命。有若不俟驾屦者然。敢效叨谢之义。复申起居之礼。及其仰聆 玉音。谆谆然慰谕备至。无状贱臣。何以得此。惶陨感激。不觉声泪之俱发。退而自语曰。顽忍苟全。重入脩门。觐耿光于恋结之中。奉 慈候于疚怀之际。恩数所被。悲欢交切。虽即日溘然。宜无所恨。复岂有荣进之妄想哉。且况臣丧祸馀喘。万念都消。疾病所祟。百骸委苦。其于任职居官。无论大小闲剧。实难强策。方欲复陈衷恳。期解见职。千万不自意。前月二十一日。伏奉教旨。以臣为弘文馆提学者。臣闻命惊懔。赧汗沾背。莫省所以自措也。夫我 国朝之授官分职。孰非难慎。而惟此两馆提学。亚于文衡。责任亦重。若其代撰辞命。考试功令。则均之为文任。是何等华贯清衔。而地望既峻。遴简甚严。苟非才足以需当世。文足以鸣国家。人所称鸿匠硕儒。则莫或居之。今忽举以畀之于如臣不学无文者类。臣身之滥竽。尚不足恤。其为名器之玷污。诚非细故也。噫。臣少失学业。长益荒莽。猥以处地之有异。厚被 先大王作成之化。假借于考校之役。优游于书籍之所。恰至十年。卒无所成。此即 先朝之所鉴谅也。且侍 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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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春邸之时。自内进讲。或使之问难经旨。识解不敏。引据失当。此即 殿下之所洞烛也。以至释褐而猥叨馆阁。随诸人后。挟册登筵。亦未有启沃论思之益。此又通朝之所共知也。臣之本末也如此。学术也如此。何尝一毫彷佛于词翰之任。而有此误恩之遽至也耶。且念臣之从前践历。罔非清官美职。而未敢固辞力免者。岂或才识之可堪而然哉。铨衡之要而参闻长僚之政注。则犹可强之。筹司之紧而承望大臣之辞令。则犹可强之。内阁之华衔而徒膺牙牌之体重而已。惠局之重务而惟知簿书之期会而已。是不过不有其身。筋力自效。至于新除之职。黼黻 王猷。贲饰文治。其为任之不轻。比诸前日所叨。尤有异焉。今使臣蔑裂者居之。鼯鼠之羁絷。猿狙之冠裳。殆未足以喻其僭也。而况右贤左戚。至明之极。 殿下安得以私乎臣。臣安敢以滥受于 殿下哉。臣虽欲冒没承当。必不免周官墙面之讥。风人彼其之刺。臣何忍为是也。顾今人材纵不及古。若求朝彦。文辞之赡畅。学术之精敏。亦岂无踰于臣万万者。而由臣之故。以累我 圣上量才授官之政。其贻羞清朝大矣。自其通拟也。已是人望之外。则今于点下之日。臣窃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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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之指议。又必纷然。朝著之上。宜有驳正之论。而迄今寥寥。重为识者之忧叹。反顾臣心。转益惭悚。日次承 候。不敢进身。而庚牌屡降。又犯违傲。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察臣情之非出饰让。念文柄之不可苟授。亟递臣提学之任。而并其所带实兼诸衔。一体许解。以重公器。以安微分。
批。省疏具悉。久阙承 候。卿其勿辞。即为入来肃命。
辞揔戎使疏(七月)
伏以 弥月之庆。指日可期。群情颙祝。此时益切。仍伏念臣有官而辞。辞不获命。未老而病。病则转痼。惟是黾勉于承 候之班。依近乎侍卫之役而已。不料玆者揔戎新命。胡为而又及于臣身也。受符体重。自不免颠倒出膺。而退伏私次。惊懔交中。历数夜而益无攸措。国朝置将。其重何如。本营纵曰閒局。军校之节制。粮𥹝之勾管。亦两局等耳。如臣一书生。前后叨冒。罔非侥滥。今何可左揽文柄。右管戎务。知进而不知止乎。以臣处地之故。虽或庙剡以拟之。恩简以畀之。有若倘来。而今乃不问其才器当否。不恤其物议云何。举而授之。无少留难。则臣身之忝窃狼狈。犹属私忧。其于为累于 圣简何哉。况臣疾病之难强。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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蒙渊鉴之俯烛。玆敢疾声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特垂矜察。亟收臣新授之任。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批。卿其勿辞察任。
辞兵曹判书疏(九月)
伏以臣本愚騃。即一庸夫。冒居戎职。夙宵悸恐。而昨蒙恩命。巡视山堞。盖欲审楼橹之形。察阴雨之备。以效一日之责。惴惴焉愈惧其不堪。千万不自意。恩除特降。擢臣为资宪大夫兵曹判书者。十行辞教。既极郑重。继而召牌俨临于秋山营垒之间。荣光所及。林涧动色。臣于是手擎除旨。五内失守。即日光景。若陨深谷。历一宵而如穷无归。诚莫知措躬之所也。噫。我殿下明并日月。知人则哲。群下之才器能否。必入玉尺之量。而如臣之本末长短。尤宜知之深而察之熟。未审 殿下何取乎臣。而忽有此千不当万不近之误恩乎。国之大事在戒。而大司马即古所称中权之任也。揔三营而管八路。节制统辖。皆由本兵。苟非文武全材。则莫宜居之。况其铨择靺韦。甄别流品之责。在此时尤有重焉。累十辈当迁者之积薪赍郁。将何术以疏剔之。千百人干禄者之抱玉求售。将何道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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鉴别之乎。然而此犹辞是职者例谈耳。若臣所愿则只欲优游散秩。涵囿 圣泽。以裨我 圣明右贤之治而已。今乃朝文柄暮戎务。左右兜揽之不已。毕竟拔诸人望之外。置于上卿之列。仍以此一国军旅之事。举以畀之。无所难慎。则臣身之冥升召灾。犹属一己之忧恐。而今若以臣之故。谓 圣上有私于臣。则贻累不细。其何以解四方之惑乎。此尤臣惶陨震惕。求死不得者也。至于日前惠局还差之命。亦有所不敢承当者。庙剡举似。藉曰宿趼。而臣是何人。钱谷甲兵。惟意冒玷。殆若非此莫可乎。陈情蕲免。未及周旋。又承此万万惊惶之新命。天牌屡辱。转动无路。玆敢披沥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察由中之恳。特垂体下之恩。亟命收还臣新授职秩。仍解臣本兼诸任。俾重公器。以安私分。不胜千万颙祝。
批。省疏俱悉。予之待卿之意。已谕于前教。卿其务尽司马之任。益勉对扬之策。
乞解兵曹判书。兼请省扫疏。(十月)
伏以侵夜将事。 圣慕克伸于亲祼。瞻星夙驾。群情胥悦于祗旋。仍伏念臣猥荷宠擢。滥膺重寄。惶陨危惧。如集于木。一疏蕲免。披沥底蕴。文虽短而意则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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窃冀听卑之天。俯施曲遂之仁。而反纡郑重之温批。至勉对扬之丕责。擎读感泣。身非己有。竟不免冒没受符。祗承恩命。周旋于陪卫之班。黾勉于政注之席。居然行大司马事。恬若固有。臣实自悚。人将谓何。历日经月。忽忽焉如醉若惊。臣于 殿下之前。岂忍一毫饰让而有此言哉。圣朝官人。惟公与明。以臣之处地而简在剡举之外。则非询同之公也。以臣之才具而任以蒐乘之权。则非则哲之明也。累圣政而招物议。谅非细故。此臣之所大惧者。况臣苫垩馀生。薄柳先秋。凛如癃病之状。渊鉴之所俯烛也。深居调息。罕与人接。耐烦则眩若摇旌。遇寒则缩若蛰坏。其何以左右𦲷簿。朝夕延宾。强而行之。以效一日之职乎。毕竟隳军国之务。失靺韦之望。可立而俟。由公由私。唯有早自引退。遵古人陈力不能之训而已。悃愊衷恳。罄玆无隐。想不待臣言之毕。我 殿下必哀怜而体谅之矣。且伏念臣之父母坟山。在于骊州地。而阕制以后。尚阙展扫。濡露为霜。时物屡改。迨此往省。情理切急。宿舂还往。当费旬日。而见带重任。呈暇罕例。臣安得不仰首陈暴。而庶几我天地父母之恻然垂念也。玆敢斋沐治疏。冒干崇听。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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亟解臣本兵之任。俾安私分。兼伸至情。不胜千万颙祝。
批。卿其勿辞。往来焉。
因先垄有事。乞解本兼诸任疏。(庚午正月)
伏以岁律载新。景箓滋至。衣尺添线。奉 慈欢于含饴。 閟宫展谒。寓 圣慕于见羹。群情胥悦。八域同情。仍伏念以臣匪才。叨此匪据。倏尔阅屡月而经一岁。素食尸位。无一效报者。亦云久矣。有识者为臣窃叹曰。彼其也为国之大司马者耶。夫甲兵统辖三营。烽燧照管八路。铨注而进退靺韦。经费而操切郎吏。城门之锁钥。文物之试射。巡绰梗栍。考绩计仕。莫不躬行而亲检。千头万绪。彼焉能称塞。左酬右接。彼焉能抵当。其所作为云者。是不过毁瓦画墁。臣虽百喙。何辞而自卞之乎。曩时出脚。含恩畏义。而臣不敢自有其身。至今蹲据。辞不获命。而臣不敢屡烦 圣聪。淟涊盘礴。若固有之。既掌兵事。且行腊政。物情益骇。讥谤必至。臣实自知。岂不思求解此职于政过瓜熟之后。以收桑榆之计。而三告未毕。一遆终靳。又复巧值事会。乍入旋出。随参于承候之列。恭趋 侍卫之班。迹或颠倒。势不获已。今若幸其复出。仍又冒居。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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非本情。而且臣所抱贞疾。顽痰为祟。少或触冒风寒。调护失宜。则几块硬物。撑胸亘腹。拘骸牵体。食不消化。饮必停蓄。漉漉津津。遍身有声。闻者惊耳。见者瞠目。症情危恶。千奇万怪。屡试刀圭。百剂无灵。年未五十。髭发尽白。唯其起居动作。姑未有妨。在家事务。随时强策。而傍人观瞻。亦曰无伤。然而深于医者。固已望之而走矣。尚或劝之曰今若断却思虑。饮啄清凉。湔肠涤胃。调气降火。庶有着手安全之道。臣于年前。为其水土之佳好。青郊尺地。营一弊庄。许久试饮。功效甚多。地虽城外。亦便从仕。曾以筹司之剧。知申之近。皆可往来。而一縻此职。遽成铁限。已过半年。杂饮恶水。病复如前。又加癃痼。盈门之武士。将何以引接。委案之簿牒。将何以勾检。调病则旷务。理事则添呻。噫。疾痛之呼天地也父母也。假使臣病至危笃。终不免符到。则上虽欲忧怜而体谅。于何所施乎。以公而言则必偾国事。以私而言则必添病情。唯此二者。宜其疾声求退。以解识者之惑。而以副医人之言。抑臣又有至切之恳。先垄事多太半未就。父墓之埋志。母山之竖碣。俱非暂暇时日而可就。亦不可替人而代劳。惟有一解此任。专意庀事。而若其兼衔之如惠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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重务。不幸当畿湖歉荒之年。国计耗缩。民食罄竭。苟非财赋能干之人。实难居之。谓臣宿趼而还差者。既是失当。而臣若楸行。亦当久旷。伏愿 圣慈俯赐鉴烛。将臣本兵惠局及提学之任。并许递解。以便公私。不胜幸甚。
批。司马惠局文任。俱为朝廷之重任。岂可数递数易乎。卿虽以重任为辞。予亦以重任为难。卿其益念重任之不易。以副予专任之义。先山役事。卿其从便往来。勿辞行公。
乞解兵曹判书内局提举疏。(三月)
伏以 玉体愆候。忧在无妄。不日康复。勿药有喜。顾臣冒添保护。区区欢忭之忱。万倍于人。仍伏念臣年来。病情之殆同癃痼。即 圣明之所以俯烛也。只缘委畀之隆重。分义之严畏。黾勉强策。奔走供职。而尝所就閒之愿。如缚求解。所以向上一疏。乞递见职。乃是臣不获已之举。而忱诚浅薄。 圣俞弥靳。至以重任不可数递。役事从便往来为教。臣诚惶惧闷迫。不知攸措也。噫。臣之叨据此任。一经年七易月。亦已久矣。虽使干固强健之人当之。以其时则宜欲其一递。今臣者人器庸疏。军旅何知。疾患侵寻。筋力何殚。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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至今幸免罪戾。不至颠仆者。亦莫非恩覆之所暨。王灵之攸济耳。政欲凭恃宠眷。姑且蹲冒。不敢复为渎至之请。以效尺寸之报。而第臣病根既久。危症败兆。变幻迭发。昨于药院仕进之时。唾咯鲜血。所失不少。胸膈闷懑。如有挂罥。头颅疼痛。若受撞触。神精迷乱。听视不明。昏昏若坠入云雾中。是固无前之别症。傍观莫不危臣而闷臣。此症与他不同。究其源委。实为深紧。若不及今医治。任他度了。则一添再添。必无幸矣。大抵调病之最忌者。莫过于心劳神疲。而臣之所带诸职。非剧务则重任也。以此剧务重任。虽欲一日閒坐。专意摄养。其势固不可得。而公私狼狈。两无可言。倘蒙天地好生之德。俾得解此机务。投身散秩。劳瘁得以稍舒。医药得以自便。庶几痊可。复为完人。则将来日月。何莫非为 殿下任使之时哉。想不待臣言之毕。而恻然垂谅矣。玆敢疾声呼吁于崇严之下。伏愿 圣明亟将臣本兵药院诸任。并许递免。以便公私。千万幸甚。
批。卿之职。即古所称大司马也。卿之处地。亦自别于他人也。是以予之委畀于卿者。非徒处地之自别而然。管钥之检也。军旅之制也。谷簿之总也。赈济之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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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何莫非予之所望于卿之善举其任。而卿之不可一日放过者也。卿之情理。予非不知。而只以国事体重。难于解免。由是曩者之疏请。予不能从其言。意外辞牍。至于此际。审卿美疴之发。在于药院尝药之时云。失其所图。极甚为闷。卿本强健。调养自瘳。岂可以一日之微症。遽递其两带之重任哉。然其在礼使之道。不可一向强勉。所带本兵药院两任。姑为许递。卿须勿辞。专意护治。
辞吏曹判书疏(三月)
伏以臣于日前。为疾𧏮所困迫。冒昧上章。祈解中权。伏蒙盖高之听。曲循必呼之情。十行恩批首尾数百有馀言。郑重恳恻。委曲隆挚。既递重任。又许调养。是诚孔迩闵覆之仁。爱之欲其生也。臣双擎庄诵。不觉清涕之被面。而窃幸花鸟东山。𣓉(一作栖)身养疴。饮啄岩泉。料理刀圭。赖天之灵。终获良已。则自此光阴。无往非圣主赐也。不料京兆之衔。即日复授。居未几。忽有此天官冢宰之命。不审 殿下何故而复纡误恩也。噫。是任也职责甚钜。地望最重。进退黜陟之权。安危治乱之机。非向者司马之比。而论臣病状。则旬日之间。少无痊可。语臣才具。则周行之列。素蔑称道。才递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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除。朝西暮东。不过一岁之中。周流二铨之间。臣是何为者。而每窃不敢当之宠荣。乃至于此乎。惊惶懔惕。历日经宵。益不知置身之所也。梁鹈轩鹤之讥。负乘致寇之戒。犹属臣身。而以 殿下则哲之明。拣选朝彦。岂无茂才之可堪。今乃以如臣才劣而病痼者。必置是任。少无难慎。下之所以析免于前日。上之所以体谅于前日。两无所当。举措之颠倒。听闻之骇惑。何其乃尔也耶。邹传所谓前日之辞是。则今日之受非者。岂不𩭔𩭬于今臣所处也。臣何忍辞巽于彼。冒出于此。自归于昌披放倒之科乎。臣之去就。于是乎决矣。禄政誓戒。既犯违傲。今又有召。亦不进身。情蹙势迫。如穷无归。且念前堂之以病解职。寔出重享礼使之 圣意。则顾臣疾痛。宜有一视之恩。玆敢冒死呼吁于天地父母之前。言非假饰。情合曲谅。伏冀 圣慈俯垂矜察。亟命收还臣新授职名。俾公器重而私分安焉。
批。卿于日前辞章也。予以本兵异于他任。烦务妨于养疴。姑从递免。欲便一时之不安。岂有舍卿之本意。况令之授卿大冢宰者。亦是解卿大司马之义。卿亦何有乎承膺之难。而为辞之言至于此耶。况卿本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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毅。加以端方。予之倚毗斯任。非但卿之资历之应荐而已。须体至意。久掌衡鉴。刬革宿弊。辨别人才。期以对扬。毋负明谕。予所望也。勿辞即为入来肃命。
因从子周寿阁衔。陈情疏。(四月)
伏以臣有区区切悲之恳。再昨圈坐。不参经出。及见圈录。臣侄周寿之名。裒然为首。除旨遽降。牙牌继至。惊惶震懔。犹属不暇。而顾臣叔侄之情恳。与他有异。噫。臣先兄有临没之托于臣曰。彼周寿也不幸滥第。今为翰林。已是匪分。使其病父常怀忧惧。至若内阁之衔。宁有是理。而万有一进此一步。尤有所不忍。吾病危矣。人之爱子。生死无间。君其知之。臣泣受此言。益觉有贤父兄。而在傍参闻。亦皆感叹。今日兄墓草三宿。岂敢以日月之稍久。遽忘其言而不为之言乎。若臣情私。无足关听。揆以人情。庶不相远。而缘臣不肖。未有公议之见谅。至被今日之误恩。臣之遗兄。不仁甚矣。牙牌体重。岂敢不知。 先朝受教。岂敢违越。臣本自愚迷。使臣侄屡违牙牌。冒犯受教。不惟不罪。乃反曲庇。问启批旨。谆复恳恻。叔侄相对。双擎掩泣。而亦不知变。夫以臣家休戚与共之地。生死向前之愿。若有一分进身之望。则臣岂不指导。而渠岂不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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膺乎。两日相持。屡烦饬教。是要君恩而慢君命。论其所犯。则由前由后。皆臣之罪也。岭海鈇钺。若不先施于臣身。其可曰国有法乎。玆敢冒入文字。首实号吁。伏乞 圣上俯赐鉴烛。亟命有司。治臣罪犯。以存国纲。千万幸甚。
批。三昨卿侄之被圈于阁也。其日予喜甚。自谓曰报故重臣之一道。在于此也。即加点批。未暇于重臣之遗言。岂以忘其前日已闻之言而然。噫。卿家果何家也。亲同肺腑。义共休戚。予之所馀之者。职由此故。且屡代奕世之门。何患乎一直阁之不为。而予宁有必欲使卿侄行公后乃已者乎。悲哉。故重臣临没之言。予固善其故重臣之意。而嘉其卿之又若是恳至也。予何不听。然国之所以重之于扶持者纪纲也。若使故重臣睹于今日。决不作前日之训。必教之以不俟驾屦。为第一义。家训犹可从。国纲岂不重也。孝可移于君。忠可移于亲。从遗言者孝也。答召命者忠也。何不以孝亲之道移之于君耶。可谓两无所失。予之连日饬勉。良以此也。以卿乃心王室之心。自有改悟。牙牌体重。分义截严。使卿侄即为肃谢。以副予望。
辞户曹判书疏(五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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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即一庸人耳。显官要职。左右兜揽。至于迭居两铨而极矣。急走之踬。不衷之灾。指日可俟。而冒没蹲据。黾勉行政。公而无对扬之实。私而为劳瘁之祟。狗马贱疾。近又添谻。委身床笫。寄命刀圭。大小紧漫。无往非疾痛害事者也。方拟疏吁。以冀体谅。不意昨者。伏奉除旨。移拜度支。不审 圣明何取于臣。而又加误恩也。噫。财赋罄缩。民生困瘁。莫今时若。而当此弩末哀痛之时。又值殿屎饥荒之馀。虽使如杜预,刘晏之有计虑善理财者处之。犹惧其不济。况若臣空疏。兼管惠局。已试蔑效。 殿下之所尝洞烛。而亦所尝悯恤者也。今乃以一国掌赋之职。又畀臣身而少无难慎。恩既偏重。例固罕有。臣之立见偾败。害及民国。已无可言。而上以累则哲之明。下以招物议之讥。亦非细故也。闻命以来。忧恐靡措。伏枕呻呓。如添一病。苟非然者。臣何忍费辞饰让于 殿下之前。窥免有司奔走之地乎。言实由中。恩必体下。玆敢不避猥越。短章呼吁。伏乞 圣上俯赐鉴谅。亟解臣新授户曹判书之任。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国计。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批。惟卿勿辞。对扬户部之新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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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解户曹判书疏(八月)
伏以邦箓弥新。天休滋至。 元子宫初度庆辰已过。我东方亿万年磐泰之安肇基。是日蹈舞忭祝之忱。八域惟均。仍伏念臣闻有官守者。不得其职则去。臣之不得其职于前后官守者。非直为一端。人本空疏而受任太重。则宜乎其偾败也。病又沉淹而理事甚繁。则几皆是瘝废也。其所可去者。亦云久矣。而今春一疏。左右熟量。丐免于 殿下之前者。岂其专出于为臣身自便之私哉。入夏以来。病势日增。证情时变。始忧痰聚。终患血咯。少费声气。肝火常升。暂劳酬应。膈气必壅。方其少歇。宛若生在。猝复有剧。等是死耳。苟非将理岁月。必不复为完人。而且值炎凉之交。素患顽积。乘机闯发。肢体麻木。运用不便。胃气亏损。荣卫虚脱。终日饮食。不过稀粥数龠。达宵寝眠。才到更漏一鼓。癃痼已成。殆天所废。今当 元陵修改之事。华城整理之役。时日相属。首尾一望。在臣义分。当𨃃蹶趋走。少效微忱。而以此病状。若使强策于许多日奔走之地。不免颠沛之患。则事体至重。亦无以僚堂替行。先事之虑。惟有一递。且汉臣汲黯善病。长得休暇。是帝欲爱而生之也。如臣不肖。何敢自比于古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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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疾病无贤愚之殊。恩爱同今昔之望。区区情恳。不惟辞免而已。又复祈祝者。 殿下之处臣。如汉臣之为。幸卒调治而得以苏完。从此光阴。皆 圣主赐也。玆敢控入文字。仰尘崇览。伏乞 圣慈察臣病之难强。念国事之必误。亟将臣本兼诸任。并许递解。俾便公私。千万幸甚。
批。审卿之病势。难强于烦任。礼使之一道。不可强迫。所带户判之任许递。
辞吏曹判书疏(九月)
伏以 陵园祗谒。展宸诚于苾芬。产室已设。祝馀庆于本支。匝域欢欣。大小同情。仍伏念臣自解度支。脱然若沈痾之祛体。四日陪扈。陈力就列。为伸感戴之忱。而归伏私次。饮啄自在。窃幸随意调养。莫非我 圣主赐也。不自料天官复授之命。此际忽降。臣诚惝恍悸恐。有如蛰闻雷而鸟惊弦也。臣之薄试蔑效。 殿下既察之审矣。陈恳即副。 殿下又念之挚矣。以其人以其病。本不近似于是职者。更不待覼缕。而固已在于至仁至明之鉴。是何鞶带之褫。未及半载。簪绅之望。不患林立。而误恩之复及于臣。殆若非此莫可者然哉。噫。臣身非臣之有也。苟使臣出膺宿趼。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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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固有。果可以振拔激扬。得尽其任。毫分裨益于清朝官人之政。则祸福夷险。奚所拣择。而其奈材具之百不肖。疾𧏮之万难强。非但我 殿下之所尝轸恤。抑亦为通朝之所共谅悉。臣虽欲含恩畏义。腼然重叨。其可得乎。至于向来一台望举拟。亦被谏臣问备之论。则前者疮疣。足可举一反三。而今复冒忝。尤何可包羞忘廉。晏然为承当之计哉。重以膏肓素祟。逢秋未苏。应事则眩发。劳心则血咯。杜户闲居。无非宛转床笫之日。则今欲阅簿案而接刺谒。时又赴公行政。强作铨官貌㨾。诚亦末由也已。此不须臣言之毕。而庶几我天地父母之终始曲念也。玆敢冒入文字。摅控衷臆。伏乞 圣慈俯垂矜悯。亟收臣新除冢宰之衔。回授可堪之人。以幸公私。不胜千万颙祝。
批。卿之曩递斯任。即体卿心也。今之复授。不忘前日之美规模也。铨宰规模。本自有重。一对扬之命。不在前后。即为肃命。久掌冢宰之职。
因通信使金履乔疏。乞免惠局提举疏。(十二月)
伏以臣才既空疏。病又沈淹。閒司漫职。尚难自力。而况今所带实兼。无非剧务重任。尤岂有一分堪承之望乎。夷险燥湿。君命之所必受。𨃃蹶趍走。臣分之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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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为。臣庸是姑且黾勉。淟涊盘礴。至于今日。而不事其事。自知审矣。乃有日前通信正使金履乔疏。而益知臣供职无状之实也。盖其疏中所论曰。近见其所釐正者。大要以裁减为务。且曰以堂堂千乘之国。疆域如旧。贡赋无阙。而乃示艰难窘迫之状于一小岛夷。甚非事宜。噫。毋论事之大小轻重。失宜则固是有司之责。而今其使事。缘臣釐正之裁减为务。使我千乘之国。示其艰难窘迫于小岛夷。是固贻羞于交邻。不诚于通信。论臣之罪。岂止于事之失宜也哉。至于筹司之会。议论沮格而参涉始末者。亦是臣也。使事虽曰度支之句检。所谓卜定杂物。专出于惠局。而盘缠所需。会减于储置。则其所靳持之际。岂有异同于度支者哉。第此信使之行。停当于马岛。节目讲定。先自礼单而剋减。艰难窘迫。亦已示矣。无待乎使行盘缠及杂物之省减也。而马岛之于江户。程途之远近不同。人员之多寡不同。日子之迟速不同。则所谓随站帖赐。日候盘果。有问辄对。因事酬赠之诸条。所费亦必随而不同。今于釐正使事。省减行费。方之旧例。参以时宜。岂曰全无所斟量。而归之以甚非事宜云尔。则偾事也失职也。将焉用彼臣哉。且臣素患宿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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值冬益苦。数日以来。重祟风寒。猝添感冒。蔽户呻呓。实难动作。前后政命。辄事违傲。而今又开政。召牌俨临。不得随诣。玆敢猥入文字。兼陈病状。伏愿 圣明亟垂睿鉴。斥罢臣所带实兼诸任。以为不职者戒焉。
批。已谕于户判之批。卿其勿辞行公。
因通信使金履乔疏。乞免惠局提举疏。[再疏]
伏以臣以前通信正使金履乔疏中。有裁减为务。甚非事宜等语。知臣溺职偾事之罪。猥陈一疏。略暴自列自引之状。盖臣非不知履乔本意不在于裁减。而其疏之历陈事例而遣辞也。实有有司者难安之端。臣之以此疏引。不是异事。今又见履乔再疏。论臣疏事。直断以乃欲替引。所谓替引者。果指何事而言耶。谓臣非釐正堂上则已也。既是冒忝之后。事之失宜。谁执其咎。此臣之所自引者。不过如右所陈而已。何尝一毫近似于乃欲替引云乎哉。噫。无似贱臣。若有见素于同朝。则人之为言。宁有是也。然由臣前疏。添一事端。臣情到此。深增惶愧。信使差出。义难冒当。政牌屡降。连事违傲。玆敢冒入文字。仰渎崇严。伏乞 圣慈俯赐鉴谅。亟递臣铨衡之任。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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批。卿其勿辞。即为入来开政。
乞解吏曹判书疏(辛未正月)
伏以三阳泰回。百禄鼎至。 殿宫之宝龄弥高。欢均八域。 胄闱之衣尺渐长。庆由一人。臣于是不胜忭祝之至。而适在受由。遽阻候班。耿结微忱。曷有其极。仍伏念铨部京察。国之大政也。迁序流品。必遵章程。举能疏滞。务尽恢张。其为任重而责钜。恐非臣绵材贞疾之所可强冒。秪缘辞不获俞。仰感委畀之眷。身非己私。俯效尽悴之义。职是行公。遂至腊政。拣选裁量。辨既蔑于淄渑。排比照拟。茫若坠于烟雾。竟止是按簿注名。苟了当日之事而已。追自点捡。惶恧交中。无一对扬。有百疮疣。自知甚明。人谓斯何。物议非斥。惟日侧听。而且是大政瓜限。惟俗所称呈告。鞶褫在法当然。窃冀知我者天。曲遂为臣之地。譬担思卸。如缚求解。诚不料三度加由之恩。忽纡于千不堪万不似之臣身。设令臣苟可以久掌铨衡。弥纶牵架。调剂酸咸。允叶物情。谐底中正。以 殿下爱欲生之念。必使之早自罢免。毋蹈睢盱之机。便其调养。少疗膏肓之祟。而今乃诚非仰格。罪转为荣。不加偾误之责。反被优异之渥。臣诚兢蹙忧懔。罔知所以自措也。噫。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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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乃已。圣王之大度也。不职则去。人臣之常分也。 殿下既试臣而无补。臣又居其职而不称。是固黜之斥之。不俟终日。以彰 殿下则哲官人之明也。臣虽欲凭恃宠灵。淟涊蹲据。其于一己之廉防。四方之嗤点何哉。政牌之下。情穷势蹙。玆不得不斋沐治疏。罄陈衷恳。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谅。亟许镌削臣铨衔。以幸公私焉。且于今番都政中 思陵参奉望。以进士郑在性副拟。臣则认以为故判书实之孙。悬注以入。至蒙恩点矣。追闻实之孙。在诚非在性。幼学非生进也。虽有同族同名之为进士者。既非举拟之本意。而亦有世派之悬注。则两无所据。俱难出膺。臣之矇然不察。大失照检之端。于此益昭著矣。臣谓原望筒。特命勿施。以重官方。并勘臣颠错之罪。以警具僚。断不可已也。臣不胜战惧颙祝之至。
批。省疏具悉。铨曹是何等重任也。卿自居任以来。鉴别人材。必有允合众望。何卿之如是浼浼。卿若奉身而退。人孰有多。代岂易焉。至于初仕之失检。良亦无怪。以此尤为自引。岂不益加过哉。即为出仕开政。以副予意。
辞 奎章阁提学疏(辛未闰三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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伏以臣于昨者。忽伏奉内阁提学前望特授之旨。华诰诞颁。牙牌俨临。惊惶恧蹙。诚不知所以自措。而惟义分之是为惧。体例之罔敢越。遂不得不章皇出肃。祗承恩命。退伏私次。历日兢惕。不审 殿下何为而复有此误恩也。夫阁职之设。即我 先朝右文储才。作新一代之精义晠典也。其员有六。而惟其人不必备。备则必极当时之选。副共推之望。况提学之为任也。管阁务则有总领之责。参科试则有考校之权。若古之掌院学士。乃其职耳。固不可人人滥受。如循资例升者然。而在于臣则揣分度力。自知甚明。粤自始叨之日。必辞乃已者。 圣上之所尝许也。同朝之所共谅也。而在下僚。亦既冀免。则尤何可冒居于长官乎。辞卑居尊。放倒廉隅。此犹属臣之一身。而上失器使。下眛量入。岂不亦累圣简而招物议乎。此臣区区之所大恐。而百回思惟。终不得其可据之义也。玆敢短疏沥腔。仰渎慈覆之天。伏乞 圣明俯察臣言之非出于一毫饰让。特收新命。以重官方。不胜千万至祝。
批。前望无异于荐圈。况卿之文华。允合此任乎。卿其勿辞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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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解吏曹判书。兼请省扫疏。(四月)
伏以三路告旱。 亲荐圭币。五事责躬。勤求昌言。群情忧闷。庸有其极。窃伏念 殿下宵旰一念。憧憧乎弭灾求治之方。又下传教。申谕各司。庶僚一心。百工共诚。至于仪文末节细琐事务。亦勿抛弃。顾臣匪才善病。猥叨实兼诸任。殆近十数。而至若选部之职。所以铨衡人物也。筹司之衔。所以参赞机务也。惠局之任。所以勾检钱谷也。有国大政。莫过于此。而矧今旷官失职。百隶怠慢。连岁荐歉。万姓困瘁。目下事势。汲汲遑遑。惊涛破航。不足以谕其急。累卵重棋。不足以谕其危。政使为有司者。量才授任。阜财足食。以图国民之计。比之仪文末节细琐事务。轻重迥异。而如臣眇末。久据重任。不能事事。政目传播。厚招讥议。簿书署判。皆违格式。国论必沸。公议将激。安知非今日亢旱之灾。不由臣素食尸位之致耶。且臣有区区微恳。臣父母坟山。在于骊州地。而竖碣埋志。苟非臣躬自蕫役。末由竣事。昨春乞暇。特蒙许施。而惟其刻役未讫。因循至今。今才告完。涓日始役。以公而言则既是臣斥退之时也。以私而言则亦是臣切至之恳也。而此际庚牌俨临。屡犯违傲。敢控文字。猥尘崇严。伏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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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慈俯察微谅。亟解诸任。仍赐臣数旬之暇。俾便往来。亦治臣渎扰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
批。卿何必强引。勿辞从便往来。
辞训鍊大将疏(四月)
伏以臣于日前。猥陈微恳。虽未蒙辞免之体谅。亦已承恩暇之许施。一以抑塞。一以感激。行将省楸。以毕石役。而适值亢旱为灾。 圣心忧勤。祷遍圭璧。望切云汉。有非群下言私之时。惟臣行事。只俟一霈而已。忽于千万梦想之外。伏奉 圣旨。特授臣训鍊大将之任。臣闻命震懔。五内失守。而受符体重。冒没出膺。归伏私次。战恧交中。如痴若呆。历数日而益不知所以措躬也。噫。国朝之设置军营。孰非紧重。而至若本局。古所称上将军之职耳。长于诸营。号为元戎。虽靺韦宿将。望叶师中之吉。犹不可人人而滥授。若臣之藐然一措大。素乏尺寸之能。徒依日月之光者。弗稽弗询。乃以中批。猝然畀之以登坛之重。非但惊一军而駥四方。亦将累圣明而羞朝廷。诚非细故也耳。况是任也。简选辇下之精勇。备置禁中之宿卫。大有关于肘腋爪牙之用。而卒乘器械之修缮整饬。钱谷粮饷之管辖出纳。浩大繁乱。非比他营。而近甚凋弊。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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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成㨾。尾闾之费。有增无减。罅漏之补。随塞旋溃。重以军籍增额。营产不足。当月支放。违时越限。有识忧叹。厥惟久矣。虽欲医救而智者当之。亦必敛手却步。即举世之所共知。通朝之所共言也。臣之绵才薄识。将以何术施之乎。臣既自知甚明。则决不当凭恃误恩。蹲冒是任。而此犹为一营事务而言之也。曾所滥叨。罔非踰分。莅事则无一仰效。贞疾则有百难强。而今以文学政事之任。钱谷甲兵之权。都萃一身。求之在昔盛时。名硕才彦之辈出。亦未闻如彼担夯者。臣是何人。乃敢当是命而若固有之哉。设令臣有一半分任事之具。在朝家举措。尚恐有及私偏重之失。矧以百不肖万不堪之身。从前所叨。已是琐力之千匀。方求解脱之不暇。其可加之以笠毂之一重负乎。臣之颠踣踉蹡。虽不足恤。独不念圣朝器使之政。缘臣而坏了乎。且念政月临近。京察当前。顾臣危病之喘。忧恐之踪。尤何敢左兜戎权。右揽政柄。而日使役役于簿书之钩校。人客之酬接乎。惟我 殿下天地父母。哀怜臣覆育臣。庶不待臣言之毕。而有所恻然而垂念也。情势穷蹙。声不可缓。略暴危恳。仰渎崇听。伏愿 圣明亟赐鉴烛。收还臣新授戎垣之命。亟递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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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叨冢宰之衔。以卒终始生成之泽。区区至祝。
批。元戎重任。其责甚重。卿其极思御侮之策。以副予至心。
辞吏曹判书疏(未彻)
伏以臣于日昨。以训局铨曹乞免之恳。猥烦疏吁。而窃愧忱诚浅薄。不能格天感尊。旧叨新除。一未许解。及伏承批教。辞旨谆复郑重。屡回擎读。臣诚愈惶愈戚。继以忧惧之至。不得不披沥肝血。复冀 圣明之垂察焉。臣虽愚昧。何敢不自揣量。冒宠恃恩。惟意兜揽。行政诘戎。以偾国事。以益臣罪乎。且臣设有兼备之才。四事之择。三类之观。虽足以拣选人材。平允物情。五兵之制。九法之用。亦足以缮修甲兵。振刷纪律。以其有限之精力。素抱之贞疾。决知其不可堪承。而况训局重务也。天官要任也。一人而兼此者。求之 列朝。实为罕例。朝家举措。终不免苟且。官爵委畀。又岂可若是容易也耶。如臣所处。何择乎夷险燥湿。而亦有廉隅犹与人同。则徒怀怵畏义分之心。冒据莫可承膺之地。万万无是理矣。训局新除。虽不敢更事冀免。而至如铨任。尤难蹲冒。将此危懔之恳。复渎崇严之听。伏乞 圣慈特垂爱欲生之恩。遆臣吏曹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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书之任。以惜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辞户曹判书疏(八月)
伏以臣于千万意外。伏奉度支复授之恩旨。闻命惊惶。历数日而莫省所措也。臣之绵材脆质。蒲柳已秋。决不堪担重理繁之状。我 殿下之所明烛而深矜也。元戎掌兵。万不近似。而格外特畀。辞不获准。黾勉数月。无往非偾辕之虞。积诚冀解。惟日夕颎颎。而时难言私。食息靡甘。夫岂料司徒邦赋之责。猝复縻尔于已试蔑效之踪。无少难慎也哉。噫。军旅笠毂。固未尝学。而既强其不能者。又重之以是职。则使蚊负山。以蚷驰河。殆未足以喻其危也。 殿下圣明。知臣莫如。一时误恩之偶及。必如褫鞶之不终朝。且伏念向来辞铨之恳。已蒙天地曲遂之仁。则况大农之有关国计。难于兼辖。尤非铨衡比耳。 殿下哀怜臣。想不待臣言之毕。忧迫穷蹙之极。不暇缓声而蔓辞。玆敢斋沐号吁于闵覆之下。伏乞 圣慈深加恻谅。亟收新命。回授可堪。以幸公私。不胜千万。
批。卿其勿辞行公。
辞户曹判书疏[再疏]
伏以臣于见职。有万万不敢当者。猥陈一疏。恭俟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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分。及伏奉批旨。 天听甚邈。臣情既抑郁。事益惶隘。今若以复叨宿趼。且无情势。厌然承当于召命屡降之下。则是不过怵义分而惧渎挠也。臣虽无似。其何以不量事势之难强。徒知趋走之为恭。有若贪冒荣宠。视之倘来也哉。噫。度支剧务。为六部之最。元戎重任。为三营之首。而表里相关。调养互须。各自分掌。犹以为难。如臣庸碌。今使之兼绾于至烦剧至重大之任。虽欲驱策筋力于寻常簿书之间。尚不能左右期会。而顾今储蓄垂竭。经用多阙。国计之哀痛。莫今时若。而亦莫如度支训局。又何能办有无而计支调。称塞其万一乎。汉之辛庆忌不兼大司农。唐之刘晏不领神策军。古之人量材进退。固如是矣。臣是何人。敢以古人所不居之职。扬扬冒进于今日。以累我 圣上清明之治哉。 太庙南殿。奉审在即。召牌俨临。末由趋膺。以致修改之不即举行。臣罪到此。合置何典。玆敢更陈短章。猥烦崇严。伏乞天地父母。俯赐鉴谅。亟递臣户曹判书。回授他人。以竣役事。仍命攸司。治臣慢命之罪。以肃朝纲。千万幸甚。
批。已谕于前批。即为入来修改。
辞吏曹判书疏
敦岩集卷之三 第 51H 页
伏以臣于铨职。复岂有一半分重叨之望。而伊日 太庙奉审之时。伏奉传教。乃以前望。特为点下。臣惝恍悸惧。罔知攸措。而第伏念除命遽降。饬教则不敢不承。大政中掇。国体则不可不念。又况口传 圣谕。以示事过后体谅。未为不可之意。臣于是惶陨感激。他不暇顾。章皇出肃。冒行京察。已试蔑效。今又忙错。退自省检。益切惭恧。从玆去就。惟有 大圣人辞令。信之如四时。奉之若金石。得蒙我天地父母曲遂之仁矣。初度由单。循例赐暇。又有政命。召牌屡降。臣诚悚然增惧。愕尔失图。又何忍恬然冒进。自归放倒之科乎。噫。臣之滥叨元戒。千万不似。历月经序。整顿无术。不能者止。如缚求解。耿耿一念。可质神明。而当此日进汤剂。群情焦忧之日。渎扰是惧。淟涊至今。若复加之以冢宰重任。夤缘一时之副急。盘礴蹲据。则臣实无耻。固不足道。而在 殿下终始曲庇之念。亦岂不为恻然垂怜处乎。前奉明教。铭在肝腑。久违承候。恋结哀曲。而犹犯违傲。若不知变。玆敢疾声号吁于慈覆之下。不待臣言之覼缕。而鞶褫之恩。必不俟终日矣。伏乞 圣明深加矜怜。亟将臣所带吏曹判书之任。即赐镌免。以卒生成之泽。千万至祝。
敦岩集卷之三 第 51L 页
批。卿其勿辞行公。
辞吏曹判书疏[再疏](十月)
伏以臣冒行大政。短疏靳解。断断非饰让循例者为耳。窃庶几天地曲遂之仁。有愿必从。而及奉恩批。未蒙允许。是臣之诚浅辞拙。有不足以感格 至尊故也。惶陨恧蹙。靡所措躬。而情急趋候。惧深渎挠。章皇出仕。一遭行政。而区区所仰望者。惟是 圣人辞令。信如四时。终必体谅。不待臣之更吁。身在禁中。每违召牌。事烦酬应。迹涉偃便。此岂臣乐为而然也。诚以义不当蹲。病不可强。参倚审量。自处以已遆。况臣之兼绾诸任。无非要膴。虽使二三材彦。分掌而剸理之。犹恐其不济。臣是何人。叨揽而不知止。担夯而不思卸。重以此铨衡重任之一时副急。便欲因仍盘礴。恬然若无所省觉者哉。顾今情地。去益危蹙。如穷无归。玆不得不疾声号吁于天地父母之下。伏乞 圣慈深加矜察。先解臣铨职。回授可堪。以幸公私。不胜千万颗祝。
批。卿其勿辞。益答予意。予所望也。
辞吏曹判书疏[三疏](未撤)
伏以臣大政后乞解铨衡之任。已至再矣。以臣前望
敦岩集卷之三 第 52H 页
点下之日。有所下过政体谅之教。臣愚窃以为我 殿下伊时副急。亶出于不得已之举。而旋欲改之。亦在于曲为臣之地。则非但当之者知以已遆。人皆曰已遆。然则 殿下之处臣。无待乎一疏陈恳。况复再乎。再而又未蒙遆解之恩。及奉 圣批。若曰益答予意。臣于此抑塞徊徨。自恨忱诚浅薄。不能感回 天听。而曾所仰恃于 圣慈者。今又大谬也。噫。臣于是任重叨。而再行京察。操舍清浊。低昂人地。尚矣无论。临窠搜索。按簿指点。辄为政吏之所笑。而殚竭心膂。奔走自效。亦不能对扬万一。何尝有丝毫仰答于 圣意。而更使之益答也哉。臣自承此教。惶惧震懔。益不知措。而旋即行政。甚无伦脊。惟恐侵夜之酬应。不顾平日之情恳。亮非获已。然臣之去就。不可以此仍因蹲冒也审矣。虽使之姑勿辞巽。黾勉承当。一日而有一日之偾误。二日而有二日之偾误。是岂为仰体我 圣上委畀之意。而前日体谅之 王言。终无所施。则又添臣罪。左右思量。愈益闷隘。玆又不避猥越。冒入文字。仰尘崇听。伏乞 圣明俯谅臣之断断至恳。非出饰让。亟遆铨任。回授可堪之人。仍治渎扰之罪。以肃朝纲。不胜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