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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窝集卷之八
守窝集卷之八 第 x 页
守窝集卷之八
 [杂识]
  
守窝集卷之八 第 635H 页
宦海惩毖
丙午 以通读初试。二月二十八日。赴会讲登科。
戊申 三月初一日政。付成均馆学谕。兼耆老所守直官。四月十七日肃 命。五月初四日为假注书。入 侍于重熙堂。 上问姓名居住。自后乍递旋縻。多在堂后矣。
己酉 二月二十一日。 上行次对于诚正阁。注书例书举条 批答。而又为读奏。是日举条颇多。而书读无愆。 上顾诸大臣曰。注书是谁之族也。左议政李性源曰。臣果不知矣。因问于贱臣。曰前掌令白仁焕之族也。李转奏之。 上曰。得非休庵之孙耶。右议政蔡济恭曰。遐土之人。安能知休庵乎。 上又顾诸宰曰。白仁焕是谁也。户曹判书徐有邻曰。年前通台侍之人也。 上曰。彼注书闻是经科。文笔神速。可佳也。济恭曰。非遐土人本色也。 上不答而亟称之。○六月二十日。 亲临熙政堂。行都政。 特教为注书升六付典籍。移拜礼曹佐郎。注书出六。当日郎署。乡曲之人罕有之事。翌日入侍。 上语承旨曰。白庆楷喜乎。盖异数也。○七月十一日。 特教移拜工曹正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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兼春秋馆记注官。○九月二十七日。与承旨南鹤闻入侍于重熙堂。是时江华罪宗䄄入都。即 上密教也。群臣廷请还配。 上不听。 王大妃殿发中使。与禁堂李秉鼎等勒还配所。大臣亦联劄。 上命鹤闻书批答。多有过中之教。鹤闻争执。 上命贱臣夺取以颁布。贱臣不敢奉行。 天威震叠而罢。○十二月十五日。以褒贬开坼。入侍于熙政堂。 上曰。传教之下。不为奉行之习。不可不惩。贱臣工曹题目。则供职无阙。而 点改以何不守分。春秋馆题目。则精详可爱。而 点改以知分生方。仍 命移礼曹正郎。都政依例解职。
庚戌 四月十七日。 特教拜礼曹正郎。○五月初六日。移拜工曹正郎兼春秋。○十一月十五日晨仕入阙。申骥显者。即裀之连姻。而为正言。以昨秋禁堂之事。谓之专擅。疏请谴罚。且与裀交结之迹。绽露于刑曹囚供。台启大发。连请拿鞫。 上不允。是夜 特除骥显承旨。 上虑诸臣之争执。承旨玉堂一并递差。注书翰林。或拿或锁。是日日出。而有入侍之 命。诣閤者假承旨及兼春秋而已。下谕书写。即注书之职。而 上下教于閤门。使贱臣书骥显下谕。贱臣对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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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人名在合启。事关忠逆。不敢奉承矣。 上屡下严教。促令速书。仍 教曰。当决棍。兵曹佐郎相换。又 命只书年号。贱臣不敢奉承。日午 命退于政院。促令书之。又 命金凤显诱令书之。凤显即余同乡人。同为兼史者也。贱臣又不敢奉承。 上命押付定州。邸吏。未及金虎门。 上又下教曰。渠敢终为拒逆乎。更为招入书之。贱臣又不敢奉承。如是之际。日已暮矣。 上震怒而罢。后数日。因诸臣言。 还收骥显承旨之 命。贱臣则因待罪于金虎门外。○二十四日。上御春塘台。别付料试射毕。因 命拿入。金虎门外之距春塘台稍远。 命下移时。 上入小次。还御帐殿。仍 命依法。 上教曰。汝罪汝果知之乎。贱臣对曰。安敢不知。又 教曰。汝于本罪之外。又有迟滞之罪矣。遂决棍。 上连送掖隶看审。至七度。 命羿至帐殿席端亲审。 教曰。汝罪不至死。姑为安徐。 命囚龙虎营。旋使待令于外兵曹。十二月初六日。因兵曹监军单子。有汰去之 命。
甲寅 十二月初一日。 特教拜礼曹正郎兼春秋。
乙卯 三月初三日。以入侍迟滞。与诸史官一时汰去。○自余筮仕之后。一资一级。一罢一复。罔非 特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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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注书。即新进之清要。乡曲之人。罕得为之。而兜揽独久。注书出六。当日郎署。亦其极选也。及其为兼史。责教屡降。颠踬益甚。冀其或可用也。则一 召而不置。至于屡 召。诲谕之不已。至于用棍。当日批鳞之举。于敌以下。犹所不堪。而 优容之。德与天无极。至是而知其终不可用也。则终 先王在宥之日。而遂不复 召。盖 圣意亦烛其非兼史之才矣。
辛酉 八月二十三日。拜奉常寺佥正。(参判李翊模政。)
壬戌 八月。受由归家。十月。以差祭苟艰改差。
癸亥 三月二十日。拜礼曹正郎。(吏判金达淳政。)四月初十日。兼记注官。
甲子 二月十三日。移拜户曹正郎。(都政吏判徐迈修。)七月初十日。拜幽谷道察访。(都政吏判金达淳。)一考。减籴便民。二考。一是详敏。三考。孔路苏痊。(监司金羲淳。)四考。马政无阙。五考。邮卒惜去。(监司尹光颜。)
庚午 正月十五日。拜 肇庆庙令。(吏判金羲淳政。)
辛未 八月初十日。移拜平安都事。(吏判朴宗庆政副拟。)十二月十九日。西变起。二十二日。以庙议拜云山郡守。时平安监司李晚秀谓余以都事闻难不赴 启罢。其翌日。余间道赴营。而云山 除命至。(详见沧桑日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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壬申 五月初六日。拜泰川县监。一考。政既慈谅。民乃安谧。(监司郑晚锡。)十二月二十五日。暗行御史李垿出道于本县。
癸酉 二月十六日。御史再出道见罢。○御史书 启。泰川前县监白庆楷段。曾以兼史之列。厚蒙 国恩。且以乃兄之弟。 特畀字牧。其奉公之诚。畏法之意。宜倍他人。而以还谷事言之。当初捧籴之时。民纳精实。及其分还之际。吏幻空壳。受还之民。以其无用。弃之仓底者。至于稷八百四十八石。而麦租为七十石之多。以赈政事言之。初不设粥。使该监只以一分钱代给。饥口给粮段置。以粗劣之谷。不为簸扬。减削升斗而分给。还户无异绝巡。赈民未免捐瘠。民不资生。冤声载路。臣于出道之时。查得罪人。先为重治。仍即严囚于县狱矣。及臣离发之后。托以囚者之无罪。肆然放释。少无顾忌。绣衣奉 命。何等体重。而凌蔑若此。厥罪何居。此而置之。则 君命无可施之地。国法无可行之道。大关纪纲。亦系后弊是白如乎。其分还之不实。赈政之疏略。犹属细故是白在果。臣已为封库。其罪状 令攸司从重勘处云云。○五月十五日就理。十六日捧供。(同义禁李尧宪,赵万元开坐)○原情。矣身以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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愚贱品。百无肖似。而特以亡兄之故。猥受百里之任。所当怵惕战兢。仰答 鸿恩之万一。而奉职无状。自速罪戾。致有此 淑问之举。惶懔震越。罔知攸措是白齐。 绣启论列中还谷事段。即本县新仓留库条。而辛未秋所捧者也。矣身赴任之后。始见其谷品。果未精实。而旧留不可仍置。民亦知渠纳之渠食。故依例受去。初无弃置仓底者是白乎旀。本县赈民。不满二百口。而分五所设赈。每所不过二三十口。果或有不设粥代给米之巡。而元无以钱代给之事。此实从民愿是白如乎。绣衣之当初文移于巡营也。以甘藿价一分代给为说矣。今忽以一分钱归之于粥价者。未知何故是白乎旀。赈谷则赈民还民。不可不一视。故米谷皮谷。间巡互给分赈。升斗较之又较。皆令称停。设使给粗减量。以若些少之饥口。所馀者将几何。而忍为此事乎。虽然 绣启以赈还二事。属之细故。专以放释罪囚。为封库之大罪案。至曰 君命无可施之地。国法无可行之道。矣身于此不觉魄褫骨惊。矣身初不欲提起此事。重为清朝之羞。而到此地头。隐讳不得。今不敢不悉陈是白置。盖此事果有颠末。昨年十二月望间。本县民李健坤欲劫乡班守节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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寡妇。而因其发状。捉来严囚矣。同月二十五日。绣衣出道于本县。以寡妇为矣身戚属。而阿私误决是如白。放李健坤。仍以寡妇定属官婢。且以县民金亨哲。踏马牌而差座首。以在囚官奴青童。行关差肉库子。县民韩仁倜,边韺,李致华,白龙甲,李先春,韩士哲等。谓有罪犯。着枷牢囚是白遣。一边严饬邑吏。造出治盗棍别刑杖。有违典则之尺度。边韺阨于李时复之居间操纵。索赂太多。自缢于狱中。及夫边韺之妾哭踊街市。号天叫冤。而赂事喧腾。绣衣始乃捉入李时复。略治即放。而白龙甲,李先春,韩士哲。以行赂狼藉事。刑推还囚是白遣。留邑凡七日而去。所谓李时复。即李健坤之弟。而自称绣衣裨将者也。窃伏念女子贞淫。有关纲常。此女若非守节。则李健坤其何以欲劫而不能成乎。矣身既知其守节之女。则宁可得罪于绣衣。不可坏了守贞之纲常。故还归其女。且此女之本非矣身戚属。人皆知之。而在矣身处义。不可晏然。故屡呈辞单于巡营。而未得许施是白遣。金亨哲段。即敕监也。有妨于支敕。故递其座首。而仍其敕监。奴青童段。不可以罪囚而差役。故果未举行。白龙甲等段。非但多受刑毒。时带仓监色。岁末勘簿。一时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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急。故姑令保囚。使之勘簿是白如乎。盖矣身之见忤于绣衣。始由于寡妇之事。转激于贿赂之发。而座首之递任。库子之不差。巧凑一时。故今以白龙甲等谓之放释。而其实则保囚也。其罪则非仓事而即赂事也。且白龙甲等之还囚。在于昨年十二月初出道之时。赈还二事。在于今年二月再出道之后。而今乃囫囵说去。有若以赈还事囚之者。未知其何意也。绣 启体重。有非囚供之所敢自明者。而今此事。实播在人口。亦登文牒。行查本道。则一按可知是白置。矣身处地之与他自别。绣衣亦已言之。而事乃大谬。生亦何为。无论本事之如此如彼。矣身之得此于绣衣。至烦登彻者。罪固罔赦云云。○二十八日。禁府请行查本道事。 允下。(判义禁徐荣辅开坐。)○六月初二日。李垿疏言供辞骇惋。 批答该倅之供。如皆诬罔。则不待尔自明。自为罪上之罪矣。○二十八日。平安监司郑晚锡查启跋尾。盖其还谷事段。谷果粗荒。民或厌受。而系是前岁之所捧。实非时倅之可责是白遣。分赈事段。藿固给钱。而未见粥米之并代。升则依斛而难免量分之稍削是白遣。释囚事段。白龙甲等之既放旋囚。盖缘李时复之藉卖受赂。则不待决处。遽然保放。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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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伤于事面云云。○七月初四日议处(判义禁李集斗开坐。)跋尾。还谷之粗荒。既是前倅之所捧。分赈时粥米虽无代钱之事。而量分稍削。难免不察之失兺不喻。按廉之行。事体自别。而特囚之罪人。不待勘决。擅自保放。已涉骇妄。且其供辞之张皇。不无反詈之习。有关后弊。以此照律何如。 判付依回启施行为良如教。○照律杖八十收赎。夺告身三等。○七月二十一日。李垿又疏言道查之没实。府谳之轻勘。 批答令庙堂禀处。○二十四日。备边司 启曰。即见副修撰李垿疏本。则以关西四邑守令。(义州,平壤,宁远,泰川。)道查之与绣 启相左。及禁府议律之失当为辞。而 批旨有令庙堂禀处之 命矣。绣 启中诸守令。既入于绣 启执奏。事当下该府。直为勘罪。第虚实之间。廉贪即判。廉贪之分。人鬼是关。 朝家之许令行查。盖出于无情者不得尽辞。有冤则毋或枉罹之至意盛德也。今则道臣之查 启已彻。王府之议谳且颁。廷尉奏当。御判赐允。一副之案既成。三尺之制莫严。实无容更加禀裁也。敢启。 传曰知道。○九月初五日次对。领议政金载瓒所 启。泰川前县监白庆楷所坐诸条。既经道查。不必追理。而惟其反詈一事。有关纪纲。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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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以观世变矣。绣 启所论。苟使失实。则只就本事。纳供自卞。何所不可。而敢以题外之说。欲为逞憾之计。乃于淑问之庭。胡辞乱叫。罔有纪极者。前所未闻。万万骇然。若使此路一开。则从此奉 命按廉者。将无以谁何于列邑。此岂细故也哉。即此一节。合置重勘。白庆楷亟施远窜之典何如。 上曰。依为之。又所启关西绣 启中所执诸条。或因道查而间多相左。或以囚供而亦几落空。金吾 启勘之后。益见绣 启之自归失实矣。受 命按廉之任。何等谨严。而初不能随事察职。致使持斧之重。从此益轻。慢法之吏。尤无所惮。奉使不谨之失。不可无警。关西御史李垿削职何如。 上曰。依为之。于是乎贱臣有吉州之行。○十月初三日赴谪所。
甲戌 正月初一日。 惠庆宫宝龄八旬。称庆陈贺颁赦。本道赦单。入于禀秩。而自 上特书放字以下。
丙子 十月十七日。拜司宪府掌令。(吏判金履阳政。)十一月初六日。以在外递付军职。
丁丑 六月十一日。拜军资监正。(吏判洪羲臣政。)
戊寅 七月初三日。因掌令金镰疏就理。工曹正郎李衡柱。即余同邑人。而在京同舍馆。六月十七日。以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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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晨入堂后。仍出问其故。曰今早入堂后。取烟竹将引火。厅直遽前咆喝曰。有翰林进赐新分付。自今以后。兼史之吸草登溷。不敢如例云云。故不胜愤惋。即见翰林而诘之。翰林曰果有之。吸草登溷。一体为之。则与吾辈有何等分乎。余曰等分之说何谓也。兼史独非史官耶。翰林曰吾之前。安敢乃尔。余曰不做此官则好矣。仍径出云。政院 启请拿处。衡柱就囚。于是乎西士莫不愤然曰。若此不已。则西人不可以复立于世。相率出关可也。余以为非不然矣。而据目下论之姑是。兼史之所遭。且自辛未以后。关西事体。比前有异。吾辈举措。不可张大。但诸兼史同是西人。而处地亦同。李衡柱既已径出。则诸兼史不可不同去就。众议乃定。然而自是之后。西人捲归之说。喧腾于都下。十八日兵曹佐郎金持泰遇翰林于堂后。大言之。翰林大怒。驰书卿宰。风色危怖。兼春秋李湜,安亨镇皆呈旬。而金履迪背约就直。金部将祉垕往责之。履迪以若就直则祉垕将折脚之说。暗书于翰林。翰林又持书为證。传布诸宰。事机层激。而兼史遂空番。政院又请一并拿处。李衡柱供辞。有纵隶驱迫。已极可骇。当面口气。使人大惭等语。三十日。诸兼史议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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判付。设使翰林。或有所失。渠何可以微细屑越之事。敢起惹闹之心。至于推上之境。况日前供辞。尤为痛骇。所当严加惩戢。而蔽一言曰遐外鲁莽之致。于渠又何足深诛。特以维新之意。置之勿问之科。并只公罪勘放。使之即为如例供职。而如是曲谅之后。更或有如前猥滥之习。则当施加倍之律。以此严饬放送。至是金镰疏言李衡柱等 处分。有违于惩慢戒顽之政。 特命窜配。且郑宗显,白庆楷,金持泰。俱以西人。自外劝嗾。欲率同道之人。并不令供职。即为拿覈。施以加倍之典。 批答依施。○兼史等窜配。自禁府磨鍊以入。而 上留中不下。越五日入 侍翰林仰奏救解。 上曰。兼史事窜配。重台臣之言也。予意本不欲深责。今闻尔奏言。亦好矣。兼史窜配。姑为分拣可也。○七月二十五日捧供。○原情。矣身以遐土微踪。名登台章。致有此淑问之举。惶懔震越。罔知攸措是白齐。矣身名以西人。凡系本道之事。岂敢曰不闻不知。而若其所谓主张劝嗾。率同道之人。不令供职。则以矣身愚迷之见。实是求解不得是白如乎。苟或忿恚于兼史之事。必欲与同道朝士携手同归。则何不先自渠职而不仕。反使他人而勒令不仕是白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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喻。揆以事理。决非常性人所可为云云。○八月初十日议处(判义禁金羲淳开坐。)跋尾。台章依施之 命。固为至严。囚供分疏之言。有非可论。以此照律何如 判付启依允。○十二日照律。贱臣咸昌县。郑宗显燕岐县。金持泰比安县窜配事草记。 传曰。渠辈若无所干。岂有台论。廷尉当是矣。但首先起闹之兼史。既已无事。此三人中白庆楷。则其兄之弟。在朝家褒忠恤远之道。岂不曲加轸念乎。尤不可或宥或勘。三人并为分拣放送。以示宽大之意可也。○盖西人之受侮。兼史为之前茅。而兼史之弊。至此又极矣。名以簪笔之臣。朝夕周旋于近密宠幸之列。而世或有与中官何异之语。其貌样槩可知矣。然而进退之柄。专在于 上而不在于下。已不得自由。而人亦不敢谁何。以是为安身立命之地矣。至于近日。兼史遂无实用。而翰林视之。若跟随年少生贵之流。至以等分为说。亦可以观世变矣。西人之日入于坑堑。天实为之。谓之何哉。如余者名字早播。好挂罗网。此病天所赭也。台言何足咎哉。因此 恩教迥出寻常。惟有血泪之被面而已。
己卯十月瓜递付军职。○十二月二十五日。拜长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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县监。(都政吏判李存秀。)一考。图报一念。殚诚百里。二考。支站差员。终始勤劳。(监司权丕应。)三考。人固谨慎。政亦勤孜。四考。竭诚做去。久益靡懈。(监司李龙秀。)
辛巳 十二月初六日。升拜司宪府掌令。(吏判金鲁敬政)以在外递付军职。
丁亥 闰五月十九日。拜宗簿寺正。(吏判金教根政。)七月十八日。 王元孙诞生。九月初九日。上 大殿尊号渊德显道景仁纯禧。 中宫殿尊号明敬。以两大庆。当补刊于 璿谱。自宗簿寺禀 旨。十一月初一日始役。十二月初三日功告讫。提调以下别单入。 令曰。提调金祖淳内厩马一匹鞍具面给。跋文制述官金履乔,御牒书写官南延君球,监印校正官完城君爔。各熟马一匹面给。监印郎厅正白庆楷加资。主簿申大膺,直长郑祉荣并升叙。别工作监役宋文熙,书写忠义金天叙,金来根并升六。其馀写字官唱准计士画员日官捕校员役工匠等。并依庚戌例施赏。初七日加资 下批。十三日付军职为副护军。二十七日入阙扫坟呈辞。未经承旨者躬呈例也。
戊子 正月初三日。扫坟出去肃拜。初六日自京离发。十七日到家。○九月初三日。拜佥知中枢府事。(兵判朴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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薰政副拟。)十月递付军职。
己丑 十二月十九日。拜敦宁府都正。(吏判金鏴政。)
庚寅 二月初三日作肃 命之行。十三日入都。二十二日肃谢。二十五日以无敦宁。援例陈章。 王世子答曰。览书具悉。所请依施。仍付军职。○五月初六日王世子薨逝。八月初四日。葬礼参班后还乡。
甲午 十一月十三日。 纯宗大王升遐。
乙未 三月作奔哭之行。四月十九日。 因山礼毕。还乡。
丙申 正月初三日。以侍从臣父年七十二。升嘉善。法典也。(去腊政。子宗杰拜司宪府持平。)仍付护军。三月初七日。拜都总府副总管。(兵判郑元容政。)○九月二十一日。拜同知中枢府事。(兵判金兰淳政。)十月十八日。递付护军。
己亥 五月二十五日。拜汉城府左尹。(吏判赵寅永政。)
守窝集卷之八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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守窝府君家状
府君姓白氏。讳庆楷字圣翊号守窝。定州之白。以新罗大相讳宇经号松溪为鼻祖。以水原为贯。仁州副使讳绎始居定州。子孙蕃衍。为州著姓。高祖讳尚晶。曾祖讳采后 赠司仆寺正。祖讳日永 赠左承旨。考讳善养 赠户曹参判。有孝行。妣海州卢氏。玄轸女。咸从府使说之之玄孙。
英宗 四十一年乙酉九月初八日申时。府君生于定州之五山坊禾浦旧基。
庚寅 府君六岁。随家移居于阿耳浦坊华阳洞。与伯氏同受业于华谷崔公敬林之门。崔公之父寿泰执贽于厚斋先生之孙沙村金公致垕。崔公之学。得之家庭。府君幼而聪慧。资禀甚美。崔公大器之。教之以格致诚正之说。○王考承旨府君尝抚府君曰。此儿必为成就。而吾老不及见。所谓溉根而未食实也。
己亥 府君十五岁。文思日进。志尚不苟。以王考命。虽未免傍治科业。而非所乐也。○府君尝曰。吾于十七岁之秋。月下读书。心忽慨然奋发曰人生于世。非学问无以为人。吾年几何。尚可悠泛而度日乎。自是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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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专心劬学。惟日孳孳。更不待父兄师友之策励。
壬寅 府君十八岁。与伯氏往从白公仁焕于松潭斋。白公即府君之同宗。受学于故处士尹公济世者也。
癸卯 府君十九岁。娶坡平尹氏。通德郎讳得瑞之第二女也。
甲辰 府君二十岁。赴通读试发解。
丙午 府君二十二岁。春赴式年明经会试。登文科。府君虽攻经而博学善属文。至于词赋。亦不工而能。始读周易。诸试官曰此非口读者流。令人睡觉。又曰句读低昂。必是表笺文人。
戊申 府君二十四岁。付成均馆学谕。五月以假注书入侍。 上问姓名居住。自后乍递旋縻。多在堂后矣。○府君自少用工于格物。是时寓居旅邸。尝赋镜铭。以寓自警之意。(见原藁)
己酉 府君二十五岁。六月。以假注书入直。都政。以 特教升六。拜成均馆典籍。移拜礼曹佐郎,注书。出六当日郎署。乡曲之人罕有之事。翌日入侍。 上语承旨曰。白某喜乎。盖异数也。尝行次对。注书例书举条批答。而又为读奏。是日举条颇多。而书读无愆。 上顾诸大臣曰。注书是谁之族也。得非休庵之孙耶。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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注书闻是经科。文笔神速可佳也。一相臣曰。非遐土人本色也。 上不答而亟称之。至是有 特恩。○七月。 特教移拜工曹正郎兼春秋馆记注官。○九月。特教移拜礼曹正郎。都政因事解职。(详见宦海惩毖。)
庚戌 府君二十六岁。四月。 特教拜礼曹正郎。及谢恩之日。又 命移工曹正郎兼春秋。○十一月。 特教兵曹佐郎相换。十二月。因事有汰去之 命。
辛亥 府君二十七岁。二月遭外艰。府君性至孝。虽以家贫亲老。未免禄仕。而常以离侧远游为恨。每诵古人一日养不以三公换之句。辄歔欷流涕。其在京也。虽得一美味。未送于亲边则未敢尝也。及其居丧。哀毁踰礼。人皆感叹。三霜之间。古今礼书。博采通考。家礼抄集,古今考事等书。俱成于是时。
甲寅 府君三十岁。十二月。 特教拜礼曹正郎兼春秋。
丙辰 府君三十二岁。与诸友游太白山而归。有日记。府君性爱山水。常曰欲得圣贤气像者。山水不可不观。每有一筇遍览之志。时休官在家。有是行。
丁巳 府君三十三岁。与松潭白公至宁边养心斋。谒尹松坡就岩父子遗像。感而有诗。(见原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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己未 府君三十五岁。正月遭内艰。
辛酉 府君三十七岁。服阕。与伯氏游金刚山而归。有日记。○八月。拜奉常寺佥正。
癸亥 府君三十九岁。三月。拜礼曹正郎兼春秋。
甲子 府君四十岁。正朝题自警文。(见原藁)○二月。移拜户曹正郎兼春秋。○七月。拜幽谷道察访。一考减籴便民。二考一是详敏。三考孔路苏痊。四考马政无阙。五考邮卒惜去。○秋移居凫湖。湖以山水之胜。名于一邑者也。府君兄弟欲为晚暮游息之所。多年经营。至是搬移。
乙丑 府君四十一岁。华谷崔公殁。府君时在岭邮。未即奔哭。其祭文有曰先生有超逸之才卓绝之识。而不能究其志。有不穷之智莫量之业。而动辄为之魔。以不世出之资质。罹不世有之命途。天既如是之生。而又何如是之穷。迫以死耶。服用加麻期年之制。抚爱遗孤。无异兄弟。
己巳 府君四十五岁。夫人尹氏殁。公御家众。闺门之内。俨然若朝廷。而夫人愈加恪谨。敬执妇道。其殁也。府君悼之甚。祭文有曰惟夫人坚贞之性。清淑之气。必不与万物而同归凘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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庚午 府君四十六岁。正月拜 肇庆庙令。
辛未 府君四十七岁。八月。移拜平安都事。是岁关西大无年。赴任之后。按使李公问以道内事情。见辄龂龂。府君以交浅言深。略陈其急急救济等数事。十一月。又至营下。李公问之愈恳。府君对以为今年西土之穑事。百年所无之大歉。闾巷形势。无复可为。百家之村。一家不能自为生。方秋而瓶罂俱空。祥原郭山等地。强盗已发。若此不已。则冬春之间。必有土崩瓦解之势矣。李公瞠然曰岂至是乎。后数日。又问以目下急务。府君曰。蠲减赈济。固是荒岁之急务。而急务之上。又有急务之大本矣。李公曰何谓大本也。府君曰人心是已。西土之人。小人困于唆膏。君子恨其见枳。非今斯今。根柢已深。当此无前之岁。须有无前之举。乃可以镇安之。是实 朝家之急急措置者也。李公曰墨倅之弊。果然果然。第为我抄出道内可用之名家。府君因举某某家。且曰西土之废枳久矣。人皆自弃。骤以言之。无足可观。惟其就中彼善于此者。先为收用。则磨砻而自励者有之。深藏而待价者出焉。是则涓人买骨之义也。然亦必诚心收用然后。始可责效。是所谓不诚未有能动。而百姓至愚而神者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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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十八日。嘉山,郭山等地盗起。其魁洪景来者。龙冈常汉也。与嘉山贼禹君则李禧著,尹彦涉。郭山贼金昌始,洪总角,朴星臣。定州贼崔尔崙,金履大,李琛。宣川贼刘文济,崔凤宽。安州贼杨秀浩。铁山贼郑复一,郑敬行,郑圣翰。价川贼李济初,李夏有。泰川贼金士用,边大益。博川贼韩日恒,金惠吉。宁边贼金宇岳,南燕刚,金云龙等。同谋起兵。驰檄远近。呼吸之顷。八邑沦没。○时府君在家。漠然不知。十九日为吊本倅子丧。至城外闻变。身既至城。不可闻寇先去。仍叩城门。入至歇所。本倅方在乡校。俄而还衙。府君入见之。本倅恇㥘。殆不能成语。仍请吊之。殡在内衙。送一通引导之。府君入哭而出。还坐歇所。始详闻其乱由。盖是夜。有以南门外郑振侨家。多作兵器告者。本倅先捕振侨囚之。及朝郭山倅李永植逃至定州。日午尔崙又率其徒党七八。打破狱门。出振侨。一城波荡。人心大溃。本倅罔知所措。履大时为座首。府君遣人邀之。初不肯来。及诸人入。始乃随之。府君谓履大曰。君既富于财而久于任。今若募得心腹十馀人。急斩尔崙辈七八汉。悬首号令。则此城可守。吾倅哭子丧性。既不可倚仗。而君若肯听。则吾有都事印信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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身。吾当为守城之主。屡屡言之。又言乡将数三人。而皆低头不应。盖履大辈已入于贼矣。只身入城。更无奈何。日晡贼檄自嘉山又至。祸色尤急。遂入言于本倅曰。某有职名。当赴营下。以效一日之责。仍由水门出。徒步归家。夜与伯氏投玄生仁福家。为募兵复城之计。时值仓卒。数日经营而不可得。贼势日炽。二十日。又遭叔母丧。二十三日。至禾浦成服。遂别伯氏。着短衣怀印向平壤。府君之弟庆章及崔敬玉随之。夜抵七岳山南崔家。二十四日。乘晓月沿海冰。渡大定清川之下流。时嘉博为贼渊薮。毁服潜形。危险万状。几为贼诇得者数矣。赖崔生路熟。且有土人为之指导。善辞方便。幸得回避。既渡江。送庆章归家。独与崔生至安州葛华坊尹之范家炊饭。尹生护路前导。暮投云岩拨所。始得一马骑之。夜半至肃川。二十五日大雨雪。晓发午后得抵顺安。借着一弊袍于该倅金鲁哲。初更至平壤城外。夜不可通。遂入路边人家。时各邑调兵。摽掠恣行。白刃交加。人烟荡残。沿路所见。极其愁惨。崔生稍后遇劫。幸有防身之釰得免。二十六日至城下。平壤亦为守城。往复开门。久而得入。借着一天翼于营裨权抑。谒营门。李公方疑一道之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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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贼。且以府君有先事之言。大疑其有苗脉。都事之无职掌久矣。府君家距营三日程矣。而贼报数日。即以闻难不赴密 启。是日见府君不数语。直斥之曰。吾于都事。亦不能无疑。仍于坐席。诿以他事。收入印信。操束如当敌然。是夕云山 除命至。盖 朝廷闻变。 庙议拟府君。仍有除朝辞赴任之 命。二十七日朝见营门。李公曰。间关海冰。吾未思之。以其密 启也。故昨果不言。而今有新 命。第行之。府君曰。既登密 启则姑待罪营下矣。李公又强令登道。不得已遂请得先生马一匹骑之。取慈山路发行。送崔生归家。二十八日至顺川。二十九日过价川。为书于李掌令晢。劝之以起义讨贼。三十日至宁边南门外。以云山前郡守韩象默方在此城故也。时宁边亦守城。府使吴渊常不许开门。驰报营门。仍退留城外民家以待之。
壬申 府君四十八岁。营门 启请云山前郡守仍任。府君在宁边城外。正月初四日。始闻此报。自以踪迹之臲卼。进退艰险。时府人方聚义旅于城中。府君因致书于吴公。愿投义旅许之。始开门而入。会吴公内迁。申鸿周代来。申公素知府君名。邀府君致款曰。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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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如此。而定州以名邑。尚未闻有义举可恨。吾今兼带召募使。当借尊以召募将之号。且金致龟,吴胤宗。俱是定州人。而适在府下。以此两人并差召募军官。以晓谕文一通并付于尊。尊其带去前进。一以晓谕。一以召募。驰赴大阵可也。十二日遂发宁边。与金吴两人仗釰而行。十三日至博川乡校。轮示晓谕文。至嘉山。闻伯氏为贼所执之报。十四日至阵。○乱起之初。众心波决。趍向靡定。甚者附贼。所谓自好者。亦不过奔窜图生而已。府君与伯氏慨然发愤。仰屋痛哭。府君则仍赴箕营。伯氏在家倡义。以为内袭州城。外迎官军之计。以新安忠义师五字为旗号。部署已定而事泄。为贼被执。威胁百端。而骂贼不屈。竟至遇害。即正月十六日也。后数日。谍者崔元亨逾城出道其事甚详。○府君以伯氏遇害。今为数朔而收骸无路。三月朔日。为文以告庙。(见原藁。)○二十七日。旧馆人之妻。自城出来。备传伯氏遇害事。府君遂率家人。招魂于城南而发丧。○四月十九日贼平。府君率家人入城。求裒而不可得。乃以衣履藏焉。府君平生不复入定州城。○两营以伯氏事驰 启。赠户曹参判。㫌闾录孤。 庙堂又 启言既有是兄。宜奖其弟。 特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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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为泰川县监。○七月同乡人在京。为书于府君曰。近见旧箕伯。则以为昨冬某有如许酬酢。而不久乱作。故甚疑之。今始大觉。此意为传于某云。旧箕伯即李公晚秀。而酬酢即土崩瓦解等说也。翌年府君入京。李公又谓府君曰。尊有先见之言。而吾反以为疑。甚可愧悔云。府君尝曰。夫以百年所无之大歉。不急接济。大慰人心。土崩瓦解。必至之势也。况与余酬酢之时。祥原,郭山等地。火贼已发。其机不啻彰著。而余与李公其交也浅。所以见疑。夫交浅言深。君子攸戒。书曰惟口出好兴戎。古语曰险道难。尽信哉。○十二月泰川一考。政既慈谅。民乃安谧。本县才经兵燹。疮痍未苏。府君自赴任之后。蠲减赈济。劳徕还集。至于需米。亦皆荡捐。衙粮或有不继之时。县民至今传诵其询瘼文。(见原藁。)○衣服务从俭素。绢纱毛衣之属。未尝近身。时以搜验都事。当入栅门。而冬寒甚严。家人以十缗铜赉付从者。使贸一副毛衣进之矣。至义州。府君知之。还送钱于家曰。以此报债。吾王考春布(布纬木经)道袍。木布笠缨。宜所仰法。我以区区小县。遽着毛衣。则子孙恐或效嚬耳。
癸酉 府君四十九岁。二月暗行御史李垿再出道(去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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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二月初出道。)于本县。见罢。○五月就理捧供。禁府请行查本道事。 允下。○六月查启登 彻。禁府以杖八十夺告身三等勘放还家。○九月大臣所 启。白某所坐诸条。既经道查。不必追理。而惟其反詈一事。有关纪纲。请施远窜之典。又 启绣启所执诸条。或因道查而间多相左。或以囚供而亦几落空。金吾 启勘之后。益见绣 启之自归失实。奉使不谨之失。不可无警。御史李垿请削职。于是乎府君有吉州赴谪之行。○三月十八日。韩忠臣浩运殉节之初期也。府君为文以哭之曰。吾辈之生。瞬息之生。韩公之死。万古之生。瞬息生者良可哀。万古生者不足悲。
甲戌 府君五十岁。自号非翁。题于鵩舍。有诗。(见原藁)正月因本道赦单入于禀秩。而自 上特书放字以下。二月还家。历路入谒溟川书院。即赵重峰妥灵之所也。○自北而归。直抵嘉山伯氏衣履之藏。为文以告之曰。惟兄之死。与日月而争光。历万劫而如生。人皆谓可贺而不可哀。虽以子弟冤酷之情。哭兄之哭。岂可以儿女子之哭耶。惟其不能拾一个骨于原湿之裒。使我永无寓慕之地。古今天地。果有是耶。衣履青山。无于礼而敢为。虽得罪而不辞。自兄之死。操文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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泄。晷刻在心。而神魂忽忽。搥胸辄倒今。亦竟不可为矣。至哀无文。是之谓耶。千里居谪。夜辄梦之。忧虑爱护。倘无间于幽明耶。惟愿我生之死。世世生生。与兄为兄为弟。○府君持己端严。虽于敌以上。与府君居。不敢不敬。府君自吉州而归。尹生启铉适入北。同行而还至咸兴。忽曰人无贤父兄之教训者。难以为人矣。府君曰何谓也。尹曰自吾与兄偕行。不敢生放倒之心故耳。○五月妆伯氏遗墨。而识其下曰此即我伯氏遗墨也。既暗结同志之士。立旗号整部曲。又为书于远近诸亲知。使之率子弟迎 王师。以明大义。以张声势。是时州境为贼所据。募义时往复尺牍。皆约以见即付丙。故泯无存者。而此书则裁未及传。贼已围家。庆楷得之于巾衍之中。我伯氏乱中手墨。非不多矣。而惟此独存。平日文字。又不啻多矣。而此为绝笔。故表出而特揭之。为吾家之天球弘璧。
丙子 府君五十二岁。至宁边谒药峰书院。乃赵静庵妥灵之所也。○是岁伯氏家状成。撰跋文。(见原藁。)○十月拜司宪府掌令。
丁丑 府君五十三岁。六月拜军资监正。○府君自释褐之初。爱 君忧国之心。根于秉彝。至是持被。江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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直庐阒寂。搆疏草数万言。一曰四维。二曰科举。三曰学校。四曰用人。五曰奢侈。六曰权量。七曰经界。八曰版籍。九曰词讼。十曰兵操。引古證今。切当时弊。平日抱负。槩可见矣。而台官蒙 点。每当在外。未果上焉。
戊寅 府君五十四岁。七月因掌令金镰疏禁推。(时有入直翰林兼史相诘径出事。至登 上彻。金台以为府君与郑宗显,金持泰自外劝嗾。有此疏。)照律咸昌县定配事草记。 传曰。渠辈若无所干。岂有台论。廷尉当是矣。但首先起闹之兼史。既已无事。此三人中白庆楷。则其兄之弟。在朝家褒忠恤远之道。岂不曲加轸念乎。尤不可或宥或勘。三人并为分拣放送。以示宽大之意可也。○府君自遭伯氏之惨祸。切切冤酷。有时长号。痛血淋漓。尝赋六叠韵。以寓哀冤之意。(见原藁。)
己卯 府君五十五岁。十二月拜长连县监。一考。图报一念。殚诚百里。二考。支站差员。终始勤劳。三考。人固谨慎。政亦勤孜。四考。竭诚做去。久益靡懈。○至海州石潭。谒绍贤书院。又谒文宪书院。○题黄州天鱼孝子事迹后有诗。(见原藁。)○府君尊慕先贤。钦仰名节。闻有儒贤祠宇忠孝遗迹。必躬至而寻访焉。○示县中多士曰。夫士如处女。明义理崇廉耻。无一毫受人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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点然后。方可谓之士。又曰。夫政治自上而始。而风俗待下而成。风俗果善成也。则暂时之政治。虽或有不中者。而乡里之美规。固自如也。又曰不必多言。有识之士。当自领会。讲明义理。砥砺廉耻。上挹邹鲁。下追吉水。是所望也。○尝试诸生。抄年二十以上六十以下。有文笔者。相揖以入。序齿以坐。先试诗赋。不试等第。但评其优劣于卷尾。翌日率之明伦堂。使制讲义。仍行乡约礼而罢。春秋以为常。
辛巳 府君五十七岁。十二月内移司宪府掌令。
癸未 府君五十九岁。凫湖里社库节目成。府君移居凫湖之后。见里㨾残弊。民俗浇漓。乃谋于众曰。受天之畀。食君之土。吾与众同也。欲安其居。欲乐其生。吾与众同也。风教虽自于上。而习俗宜责于下。风俗之美。顾不在于孝友睦姻任恤六行欤。于是躬行以率之。又以为聚人不可无财。礼义生于富足。先倾甔石之储而倡之。里民随其力而乐为之助。遂立社库子母。以息之未几年。收息之钱。多至数千。府君曰得此亦足有为。遂留其息而荡其本。民不劳而事已完。于是乎蠲徭防役。储谷备荒。一如南康社仓之制。辛壬之兵燹。己庚之凶歉。惟凫湖之民。赖有社库之财。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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免填壑之境。今称一邑之乐土。是年春。依栗谷西原约条成节目。春秋行乡约之礼。牧使金公煐闻而嘉之。序事弁卷而遵述焉。○秋建碣于先茔。府君家世贫寠。墓仪多阙。竭力经纪。自远代为始。埋志竖碣。植木置田。数世未遑之事。至是无憾焉。
甲申 府君六十岁。复用甲戌元朝韵。(诗见原藁。)
丁亥 府君六十三岁。五月拜宗簿寺正。○十一月。以璿源补刊之役功告讫。因别单有加资之 命。升通政阶。
戊子 府君六十四岁。九月拜佥知中枢府事。
己丑 府君六十五岁。十二月拜敦宁府都正。入京肃谢。援例陈疏。蒙递。
丙申 府君七十二岁。以侍从臣(乙未十二月。子宗杰拜司宪府持平。)父年七十二。升嘉善阶。○三月拜都总府副总管。推 恩追荣三代。(曾祖司仆寺正。祖左承旨。考户曹参判。)○九月拜同知中枢府事。
己亥 府君七十五岁。五月拜汉城府左尹。
壬寅 府君七十八岁。经岁患候。至是益渐。○易箦之前数日。命家人曰移我于正寝。○疾革。戒诸子曰。二品以上丧。例当请侑。而我伯氏尚未蒙 恩侑。我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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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勿请致侑也。且伯氏未能收骸。我之葬具必从薄略也。○庸学正文。手写妆黄。常置几案展读。至是使家人预纳于棺中曰。我之平生用工。在于庸学。而有白首纷如之叹。我死后以此从葬也。○竟以九月三十日乙亥。考终于正寝。十一月初六日庚戌。葬于本邑东州坊独将山东麓乾坐之原。夫人尹氏。 英宗壬午生。 纯宗己巳终。墓在同冈。距府君墓直东脊上不数百步而相近。举二男。宗烈参奉。娶延安金宗懋女。宗杰文科承旨。娶白川赵梦鹓女。(无育)继娶延安金在五女。女适卓廷虎,洪缵孝,洪致均。宗烈四男。时珙娶光山卓琏女。时璜娶安东金德绘女。时瑢娶㫌善全翼邦女。时瑄娶仁同张敬殷女。女适金尚彦,卓景宪,韩宽济。宗杰二男。时埙剡荐主事。娶顺天金敬佐女。时增娶都正密阳朴敏柱女。卓廷虎女适金尚昊,金履信,韩孔龙。洪致均三男伦叙,仁叙,健叙。女适桂宜常。时珙系子克行文科佐郎。娶晋州郑弼焕女。时璜系子范行。娶阳川许㼀女。女适金世基,朴治靖。时瑢系子祐行。娶竹山朴治咸女。(二男)继娶温阳方致烨女。女适李熙奎文科正言。时瑄一男克行过房。女适赵昌均文科郡守,玄殷祚。时埙三男。彝行娶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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川许票女。(无育)继娶南阳洪锡谟女。(一女)继娶白川赵衡均女。范行过房。彦行娶郡守金海金裕荣女。夫死殉从 㫌闾。女适金应律进士,金秉焘文科正言,玄龙泰,赵斗均。时增三男。禧行娶清州韩庆昊女。祐行过房。祺行娶参奉延安金昌洙女。(一女)继娶延安金性济女。女适金奎源,赵光深参奉。克行一男豪济。女适赵敬浩,尹起殷,朴治缉,金映焘,张镇奎。范行四男。元济娶延安车元卿女。亨济过房。利济娶全州李明叟女。贞济娶延安金昌禄女。女适赵荣锡参奉,李寅奎主事。祐行男秉济娶白川赵钟均女。成济娶南阳洪伦叟女。璟济珉济。彝行二男。鹤济娶竹山朴治璜女。翼济。女适宋宜庠主事,李钟篆,金乙济,玄相奎。彦行系子亨济娶南阳金赞京女。女适朴炳云。禧行男龙济娶顺天金相珏女。凤济,麟济。元济男乐晙。鹤济男乐英。龙济男乐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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遗事(二十一则)[白宗杰]
府君平日用工。多在庸学。曰圣贤全书。无出此外。解中庸能字。而结之曰愚本愚且柔者也。而不能之病。久入膏肓。灵丹昭昭。隐痛在心。解其说而示诸同志。解大学诚意章。而结之曰呜呼天下之事。有诸中则形诸外。不知此而枉费机关者。是真愚也。
平日书册。未尝斯须释于手。而尤耽朱书节要。则常束之行笥。随处展读。如诵己言。尝曰吾于朱书得力甚多。
尝曰文字须平心公看。方可得。与诸生讲会。知识未及者。有以心性理气之说仰质者。府君曰且姑舍是。朱子与学者论夷惠之与孔子异处。而曰此处极难看。且放那里久之。看道理自见。强说不得。今新学小生。开口辄说湖洛学是非。盖两贤造道之浅深。固不敢知。而至若心性理气。其义至精至微。夫子之罕言也。子贡之叹不得闻也。是岂新学小生之强说是非者耶。何不如朱子之言且放那里也。非惟不敢知。亦不必说。以犯发太早之戒也。
府君在洛。多访林下之士。而虚心求益。如恐不及。与吴拙溪熙常,洪梅山直弼为道义之交。命不肖使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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执贽焉。
府君乐与人为善。见材质之有美者。则激励诱掖。亹亹不已。旅馆于京邸。同舍之人。或恐见过。如严师之在傍。与之居数朔。则无不检身看书。不问可知与某同舍。
居乡接人。必温恭谦让。而人有一善言一善行。则推奖不已。使之劝于为善。见人之为不善。则亦不正言直责。但端严其辞色而已。其人惭服。多有改行者。虽至顽极悖之类。莫敢肆其暴戾。从以感化。如醇酒之饮。自不觉其为醉也。
府君以为村酒肆。要之蠹米麦聚閒人妨农工致词讼藏贼盗。州县极有害。程夫子之言。信乎有徵也。严立科条。里内使不得设酒肆。里民至今赖之。
尝曰事事反诸己。人人反诸己。则天下都无事矣。一言可以终身行之者恕也。恕即反诸己也。能反诸己者。其温温之君子乎。
府君之家。以敦睦闻于乡。而兄弟友爱。尤别于人。四兄弟同居一墙之内。昼宵寝处。未尝暂离。虽一美味。不会则不食。平日官俸之馀。悉归于伯氏。使之均分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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府君尤致敬于奉先之道。每当祀事则必致如在之诚。年过七耋。而犹盥沐躬参。虽严冬亦然。至是有风候。起居须人。而斋日则必束带明烛而达宵。
虽昏夜枕褥之上。坐则辄冠。而患病经岁。时或倚人而坐。则必曰加冠于我首。
平生鸡鸣而起。必梳首正襟危坐。中庸序,大学序及周子太极图说,张子西铭等书。朗诵一遍后。盥洗衣冠。入于祠堂。省扫数周。出坐厅事。分付内外。各执其事。使之整整齐齐。日以为常。至老不废。
虽甚困倦。未尝昼寝。未尝欹倚。未尝箕踞。七十后作警枕置于侧。而亦未尝倚而成睡。
尝爱朱子调息箴。每于暇时。正席危坐。使之阳降阴升。导引神气。
每日夕食后未举烛之前。跪坐于书塾。使子弟及学徒侍坐。先讲论日课书文义。仍以孝悌忠信前贤古迹等语。谆谆教诲。九容九思。书揭壁上。使之常目焉。
平生无疾言遽色。虽甚仓卒。言语必从容。行步必安详。非接客则未尝无事。閒坐看书。倦则或逍遥园林。栽花疏泉。或招致学徒。讲论经旨。虽间治产业之事。未尝无所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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爱酒而未尝过量。置一小瓢而为节。曰天下事。皆贵得中。不及则不可。而惟酒则不及。似得中矣。
不吸烟草曰。邪气所化。易以耽惑。至毒至臭。有害无益。饮食适可。而朝夕之食。皆有常限。尝曰大易颐之象。慎言语节饮食。君子所当知之。
尝戒诸子侄曰。吾家区区成立。皆我先君子孝行馀荫。暨我伯氏忠节所推。若曹以一举足而不敢忘父母为心。则自不得不孝。自不得不弟。吾家子孙。所当服膺者也。名二子说解。各为弦韦之戒。
府君以召募将赴阵。三军策应。文簿旁午。四朔攻城。筹画密勿。巡抚中军。倚以为重。及夫贼平幕府上功之日。则曰我为国耻私雠而来。何以效劳言哉。终始力辞之。是以姓名不登于纪功之簿。
家贫亲老。不得已禄仕。而尝曰士大夫于铨家。以仕宦二字出诸口者。真所谓不识羞耻者也。或曾有亲分而若当路于世。则仍罕到其门。位至亚卿。四 除外任。非 特恩则公荐也。
     不肖孤宗杰泣血谨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