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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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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书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77H 页
答子文奎问目
 可与立。未可与权。注程子以反经合道为权非也。朱子则以为权与经。亦当有辨。当何从。
程子有谓反经合道为权。公羊唱之。何休和之。古人多错用权字。然经行不得处。称量轻重而得其中。汉儒则谓之权。程子则谓只是经。故朱子引孟子援嫂之义推之。足其所未尽。补其所未圆。
 
执圭鞠躬。是聘礼也。享礼容色。享献也。私觌愉愉。私礼也。
古者诸侯受封。天子授之以圭而为瑞节。故于其朝聘也。公执桓圭。侯执信圭。伯执躬圭。子执谷璧。男执蒲璧。聘礼既毕而后行享礼。聘以命圭。享以圭璧。聘享既毕。却行私觌之礼。执圭礼之正也。享礼则稍轻。私觌则又轻矣。
 色斯举矣。山梁雌雉。何故附见于此。
谓不当则不当。谓当则亦有说。真西山曰。色斯举矣。去之速也。卫灵公问陈而孔子行。鲁受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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乐而孔子去。是此义也。翔而集。就之迟也。伊尹俟三聘而起。太公,伯夷闻善养而归。即此义也。古人所谓三揖而进。一辞而退是也。山梁雌雉。圣人叹其雉在山梁。得遂其性。而人逢乱世。反不得其所也。陈新安曰若移山梁一句。冠于此章之首。则辞意似尤明矣。然耶。
 季路问事鬼神注。程子曰或言夫子不告。子路不知。此乃所以深告之也。
大全答吕子约书。知乾坤变化万物受命之理。则知生而知死矣。尽亲亲长长贵贵尊贤之道。则能事人而能事鬼矣。语类泳录。事人事鬼以心言。知生知死以理言。此所以发明夫子之意者也。
 颜渊问仁。而夫子答之以礼者何也。左传有克己复礼仁也之语。此左氏引孔子语。抑古有此语耶。且一日克复。天下归仁。不几于言不可以若是其几也与。朱子又有窗棂归仁之说。未知何说与。
问仁而答以礼者。以仁道至大而难言。礼有节文之可据故也。克己复礼四字。想是古已有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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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归犹言归心。在家无怨则一家归其仁。在邦无怨则一邦归其仁。苟能一日克己而复礼。则虽无一事。不害其事事皆仁。虽不见一人。不害其为天下归仁。窗棂归仁之说。此本王信伯问于范伯达之语。而朱子答以窗棂不归仁。则何故不坏了者此也。
 子贡问政。子曰。足食足兵。民信之矣。民信谓民信其上。抑民信于上耶。
牛溪先生答宋云长书。云来旨信其上。非大注信于上之义也。信于上者。有信于上。不离叛也。
 
盍彻注。鲁自宣公税亩。又逐亩什取其一。则为什而取二矣。
宣,公税民。公羊云履亩而税也。注宣公无恩信于民。民不肯尽力于公田。故履践田亩。择其好者而税取之。谷梁云古者井田九百亩。公田居一。私田稼不善则非吏。注责田畯。公田稼不善则非民。注民勤私也。庐陵李氏曰税亩之说。公谷何范胡氏皆以为仍是什而取一。但废古之井田助法。左氏亦无什取二之意。而惟杜氏以为既取其公田之税。又税其私田之什一则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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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而取二。朱子集注。盖用杜氏说矣。
 子曰刚毅木讷近仁。刚与强同异。
书九德注。唐孔氏曰刚强相近。而刚是性。强是志。仪礼谥法。刚强直理曰武。注刚无欲。强无挠。义又备矣。
 诗序是谁所作也。或谓孔子作。或谓子夏作。
大序程子谓仲尼作。朱子谓子夏作。小序子夏毛公合作。汉书儒林传。以为卫宏作。皆无明文可考。然诗序多失次序。故疑其非删诗时所作。
 昊天有成命。成王不敢康。夙夜基命宥密。基命。以昊天成命为基业云耶。
注中承藉天命。是训基命之意也。盖不敢康。以心言。基命宥密。以德言。其宏深者。阳之德也。静密者。阴之德也。以宏深静密之德。加继续光明之工。所以基昊天之成命而安靖天下。能明文昭定武烈者也。
 仪式刑文王之典。仪是以为仪也。式是以为式也。刑是以为刑也。三字皆为法意而必叠言。
子孙之仪刑文王之典者。不但止于仪而必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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式焉。不但止于式而必取刑焉。所以日靖四方而于时保之者也。
 噫嘻章骏发尔私。雍诗克昌厥后。噫嘻是康王戒农官之辞。雍是武王祭文王之诗。而不讳文武之名。
讳法始于周公。而讳名而不废其文。后世讳其名而废其文。周礼之末失也。
读书贵于致思而成诵。不致思。无以起疑。不成诵。无以记存。须加惕念。慎勿寻常读也。盖书经是唐虞三代之书。体制各不同。须看得治古盛际。君臣相与之懿。有些犁然于心。方是读书之效。勉之勉之。(丙子至月)
 肆类于上帝。
五经异议云非时祭天。谓之类。言以事类告也。时舜告摄。非常祭也。
 柴望秩于山川。
集传柴为句。望秩于山川为句。史记亦同。小注及朱子大全尚书则以柴望为句。
 象以典刑。流宥五刑。
流宥五刑。谓流放而宽五刑。马融曰。一曰幼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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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曰老耄。三曰蠢愚。郑玄曰。一曰弗识。二曰过失。三曰遗忘也。此三宥之法也。
送去后岁且新。而行程利达之音。邈不闻知。后奴来。见书知安达。受 香过享。骏奔无愆。仍复琐直。寝餗依稳。慰喜不可言。但客中过岁。心绪乌得不怅缺耶。吾尝以游学离重庭。客地送岁。汝以从仕又如此。此虽与寻常閒出入不同。而五十年父子相守。料理残书。不自知其年数之不足。今忽分离。寄绊公馆。殊可念。然苟能敬谨居职。无废读书则亦善矣。父今初二。为文山省楸之行。归路于多岘。衔橛致伤。始若大段。趁即疗治。今则可无虑耳。金洛元近作何状。空马回。或意其顺风矣。岂其未及相闻耶。(癸巳正月)
荣川便书。知安达京城。间已还直。客中眼食粗稳。为慰。近读中庸。良喜不浪度。须惜取光阴。弥加兢惕。令此身不至作流俗常调。是所望愿耳。久欲送奴而至今稽延。在外日企。纡郁可想。然门外徵索。先公后私。不得不然。亦柰何。(五月)
 戒惧谨独何别。而分属于存养省察。
戒惧乎不睹不闻。是未发时工夫。故属之存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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慎独则慎之于人不知而己独知之地。是已发时工夫。故属之省察。然以戒惧通动静言者。见于朱子答吕子约,石子重书。专属静一边言者。见于答胡季随书。盖存养于未发。省察于已发。是子思本文之意也。通动静言者。乃朱子带补而常存敬畏之意。亦已尝两下言之矣。
 未发之谓中。已发之谓和。而先儒说亦有谓已发之中和也。天下之达道也。而胡子知言。有谓情亦天下之达道。
时中之中。即已发之谓也。情不论中节与不中节。直谓之天下之达道。则有所未安。故朱子以为意非不是。而但少曲折。改以情亦所以为天下之达道者此也。
 费隐章。君子语大天下莫能载。语小天下莫能破焉。此天下。或以为上言天下之力。下言天下之智。
大或可载。而道之大莫能载也。小或可破。而道之小莫能破也。天下之下。若下力字智字。则皆有语病而非本文意象。
 诚之一字。一篇之枢纽。而独于十六章及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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十章始言之。
一篇无非说诚者。而特小了字耳。鬼神九经两章。始明著之者。以两章皆在中间。散为万事处。而鬼神章言天地造化功用之大。故言诚字以明实理之所做。如户之有枢居中而絜四外者也。衣之有纽居中而结上下者也。
 小德川流。大德敦化。先儒以费隐论之。而或以大德为隐。小德为费。或以小德大德为隐。川流敦化为费。或以大德为未发。小德为已发。或谓小德大德。不可分属动静。其将何所折衷。
小德者大德之分言者也。大德者小德之合言者也。不可分属费隐。只是费而隐在其中矣。且若以小德大德为隐。川流敦化为费。则是体用不该。大小不包矣。小德大德。朱子既以说中和。则未发已发。固可以分说。而一向如此则有碍却。故不可分属动静耳。
汝之出 肃。专为补吾违傲之罪。幸而无颐。则伸汝乌哺之情而已。以若残荫。敢有展布际遇之望耶。惟一心恭畏。毋忘以愚处世之遗训。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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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郑参议岁仪一事无泛也。他处酬应。容有后补之期。而此丈则先执也大耋也。今若不得依约。则何时复有践言之道耶。圣发家孤童支安。化者日远。生者日孤。衰怀常自怆伤耳。(十二月)
 旅占(士冠礼)
冠礼筮日于庙门。筮者揲蓍求卦。卦者画地记爻。十八变成卦。授示主人。然后复取而旅坐。以玉瓦原三兆。解卦而占吉凶也。
 即位。将冠者采衣紒。
紒双髻也。古文紒为结。
 
始加。乃祝坐。
法语曰祝。礼告曰祝。
 醴冠者。醴加柶。覆之面叶。
面前也。下文面枋。既是柶柄。则面叶似是柶端也。
 冠者见母拜。母拜受。
先儒疑之。或以为脯自庙中来。故拜受。非拜子也。或以为母有从子之义。故屈其庸尊。以伸斯须之敬。或以重成人而与为礼也。后说似长。
 醮洗。有篚在西南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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北上。顺序之意。
 三加。始加缁布冠。再加皮弁。三加爵弁。
缁布冠尚古。皮弁尚质。爵弁尚文。
 下达。纳采用雁。(士婚礼)
下达。疏说谓男为上女为下。取阳唱阴和之义。以言辞下达于女氏者。终似硬说。不如解说。士贽执雉而以昏礼下达。故士亦得以用雁。乘墨车。摄盛之意也。
 纳徵。参分庭一。
古者立碑于庭。以正日影。亦以行礼事。今庙学之庭有之。碑立庭参分一故云。
 妇乘以几。姆加景。
景盖如今新妇子挥巾。所以备车尘。行道时所用也。
 醴妇。凝立于席西。
凝然当席立俟之义。
得书知旅托泮中。眠啖有不能视昔。一慰一虑。然汝思老父忍辛加餐。不贻虑于在外之汝。则汝亦当自爱吃苦耐烦。不贻忧于在家之父。岂非孝耶。汝知汝父平生之志不在温饱。绝不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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及时便养为意。惟职思其忧。无有旷瘝。至宜至宜。曾闻 陵所斋室垣墙有圮坏处云。其间已修筑否。小少修举。不以为功。则其心固好矣。若至仕满递任。而贻弊于交承。则亦岂道理耶。推此思之。凡百另加勤谨可也。快秀近更稳课。此亦实心劝奖诵读之馀。又勤勤说与饬行之说名理之论。敩学皆有实效。则为幸多矣。近思诸说。各注条下以去。须更加究索。以验其可否为善。(甲午)
 太极动而生阳。静而生阴。朱子解之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云云。
虽先言动后言静。然阴阳无始。动静无端。不可分先后。只就起处言之耳。图说主理而言动静。注说主气而言动静。盖朱子既解濂溪之意。又总论理气之分。故曰太极者本然之妙也。动静者所乘之机也。极分晓。
 形既生矣。神发知矣。
程子曰人之智思。因神而发。朱子曰形生于阴。神发于阳。皆说得好。
 定性书不曰养性尽性。而曰定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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养性是用工地头上说。尽性是尽得性分上说。定性云者。存养之功至而得性之本然。动静如一。内外无间之谓也。
 仁说有二。抑有初晚不同而然耶。
仁说一见大全。浙本误以南轩仁说。为先生仁说而为序者也。一见大全遗集及语类而并图者也。退翁圣学十图两载矣。
昊天不吊。 圣上礼陟。恸念 宗社。不知所以为心。想绊直斋。所哀慕亦一般也。第窃闻 王世孙登极在十八日。中外属望。悲遑中稍以定情。庆幸何言。惟愿百僚寅协。一心卫护。赖以弘济于艰难。启佑吾东土于万斯年之庆。夙宵颙祝。节目至今不颁下。岂有一月有馀而不行关之理耶。极可怪讶。忌祀及朔参。从栗谷说。略设单献。墓祭及时祭。从退溪及牛溪说。 因山前不敢行耳。
瑞隶来。见书知客中眠食仅依。可幸。残司寒苦可念。然亦是通患。惟吃辛耐苦。兢业自持可也。夬丱近课何如。平仲次胤辛荣川家。少年之并来受业。此皆知旧家后承。不必谢却。但无及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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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善而遽为人师。此甚可惧处耳。大抵诱掖后进。不专在于业诗书讲义理。先当律之以矩绳。责之以孝恭。抑浮华而进儒素。然后方可论向上工夫。幸以此自勉而勉人。无招人讥骂可也。系辞疑目条答。而所可疑者。奚止是哉。须熟读精思。续便叩问为佳。(乙未)
 继之者善。成之者性。此界分极难识。本义继言其发也。成言其具也。亦未晓。
继云者。接续之谓。一阴一阳之道发见流行者。莫非善也。赋于物而成之者性也。继之者善。譬则水之流行也。成之者性。譬则水之止而成潭也。性不可见。故就发见之善。以明性之本善。盖缘流而知源也。大全答严时亨书。继善是指未生之前。孟子言性善。是指已生之后。虽曰已生。其大体初不相离也。语类谟录。继善是已发之之理。成性是未发之理。二说自相矛盾者。盖自其接续流行而言。则道为未发而继善为已发也。自其在人而言。则性为未发而其所发亦只是善。所以与严书不同矣。
 阴阳不测之谓神。本义张子曰两在故不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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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在云者是何义。
横渠易说。一故神。自注一者一理也。譬之人身。四体皆一物。故触之而无不觉。此所谓一故神也理一也。必因感而后形。感则两也。或在阳或在阴。其出不穷。所谓两在也。
答子运奎问目
 论语曰切问而近思。程子曰近思者。以类而推。近思录名篇。想是本此。而其编书则必以图说通书性命之书揭之篇首何耶。
此东莱之所尝疑。而朱子之所不以为然者。盖学虽以下学为始。然所以为准则。必有所在。不过曰尽性知命而希圣希天而已。所以于此特揭之。使学者先识其体段。立其标准耳。故退陶先生每令诸生讲学。必先传图说。曰此吾初年所启发入头处。学者不可不先读。尼门成法。有来学者。亦先授此。
 子曰文王既没章。注曰道之显者谓之文。盖礼乐制度之谓。语类大雅录。问是道否。曰既是道。安有丧未丧。文亦先王之礼文。注与录不同者何与。且文王之文。经天纬地之文。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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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以礼乐制度言之耶。道则无丧未丧。而文则有丧未丧耶。
文者道之著显者也。夫节文之谓礼。和乐之谓乐。制度文章。远则经天纬地。迩则章著日用。无非道者。文王之文。亦岂外此耶。道在天地之间。无古今治乱。而当然之理。无一息之间断。但人自不由耳。若文则体道而著于日用者也。苟非至德。不能发挥。故其言丧未丧。与道煞异。然文亦曷尝丧耶。亦人自不由耳。
 得有所考。得有所据。或谓考考中庸之书。据据中庸之道看。似另别。
考有考信之意。据有据正之意。续不传之绪则考字尤衬。斥似是之非则据字尤衬矣。古人下字不苟如此。若曰考考书据据道。则书外有道。道外有书矣。岂然乎。解经务要大体。不要新奇。务要完全。不要偏枯。此说经之大经也。
寄子献奎
汝兄归不并辔。其苦可知。本作不紧之行。致此添病。何其不自量也。不勤于学。东西见败。不摄于生。出入贻忧。谁怨谁咎耶。深自苦心而已。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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轿事涉惊骇。鞍马津送。按辔徐行宿中路。翌日还家似宜耳。
间有日。客中眠食安好。所读书。读了又读尤好。其烂熟贯通。前来疑问诸条。逐件报去。须更考索疑处。从便续示为善。父子间。文字义理。问来答去。谅亦一胜事耳。此去吉安宗人。为请学委来。而家贫失学。其何以远游学业耶。却之再三。则请之愈恳。其诚意则可佳。姑欲试之。送于汝处。为岁前授课。观其才否与执心如何耳。所授则史记列传。可得力者。或千读万读可也。晚学得力之法。非可以常法论。教亦多术。此之谓也。谅之。
 大学序。性分之所固有。职分之所当为。
性分之分。以分剂言。职分之分。以分义言。所固有是仁义礼智。所当为是日用彝伦。
 因其所发而遂明之。则是动时工夫。而或以或问小注中操持充养四字。为静时工夫。
既因其所发而遂明之。则是动时工夫。或问中操持充养。是指未发之前敬以养之之工也。
 新安陈氏曰。单提修身而上。包正心诚意致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5H 页
知格物之工。下包齐家治国平天下之效验。或曰修身为本一句上细推之。则修字包正心以上之事。本字包齐家以下之事。皆以工夫言。未有及于功效。未知如何。
陈说该备无欠。或说非本文义。和靖所谓解经而欲新奇。则何所不至者。似近之矣。
 忠信以得之。骄泰以失之。不曰忠恕而曰忠信。信与恕可互看耶。
信是就已分上实事而言。恕是就责人爱人上说。所言自不同。
 
孔子之丧。公西赤为志焉。饰棺墙设帔。设帔无释。帔指何物。(此下礼记)
设帔如今棺外挥障也。周帔殷崇夏旐。盖备三代之礼也。
 子张之丧。公明仪为志。楮幕丹质。蚁结于四隅。殷士也。礼当从周而用殷礼何也。注以从质释之。岂以孔子殷人也。多从殷礼。故其门人效之耶。
公明仪尊其师而不墙不翣。但用楮幕。葬以殷士之礼者。亦礼过乎俭而从先进之意也。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5L 页
未仕者不敢税人。此章恐是他篇脱简。
税人以赙丧看。则似无错简之疑。
 夫子之既祥五日弹琴。十日笙歌。与踰月则善之义何异耶。
三年不为乐。乐必崩。故欲自试一过耳。然此等处。汉儒多傅会。不可断以为必然。亦不可断以为必不然。
 设拨之礼。有若曰可也。颜柳曰不中礼。
榆沈以滑道。设拨以遣车。皆天子诸侯之礼。今孺子𪏆之丧。哀公欲具诸侯礼。有若则以为三家之所设。当设于君之小子。颜柳则以为三家之僭礼。当不设于孺子也。看来颜说似长。
丹阳便付书。果即传见否。放榜已过。尚滞京。或作荣扫行耶。多小关心。眠食想不稳。是虑是虑。应榜凡节。全不消详示及。而有百金出债之云。何其不自量也。服色虽有加备之数。可借者借之可也。马鞍亦衍卜鞍乘来。何往不可耶。道袍不得不改著。而其馀襕幞。岂至此多费耶。量之量之。此中父主患候。安枕就睡才四日矣。厕路出入才二日矣。大惫之馀。复常未易。煎闷何状。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6H 页
荣到此月内。患候调护。日不暇给。来月自初一至十日十四。连有各家忌故。过此至十八日似太远。然其间历四郡。见几处名胜。赋几篇题咏。亦自佳致。而此则观势为之可也。不率倡优。甚是得计。人言闻喜荣埽。全然无色。然色之有无。岂待此等浮文哉。馆人孤村新居。接待甚难。且荣到日远。如此荒年。诸处盘旋。事事贻弊。幸以追后下来之意言之也。非有苦色。事势然也。(壬午)
孙儿辈次第还来。见书知客味依安慰喜。而间又浃旬。未知近状如向书时乎。城主间已还官。随去山下。举状得题否。成友书意。如是详恳。城主亦有依施之意。今行如得竣事而还。则在汝无愧为追远之诚。而在门中。亦可谓了得一大事。勿以吃辛为苦。期于竣事深望。山下若旷日留滞。则鲁翁新谷书院。想在不远。一往瞻拜似得矣。先子兄弟分后。先祇谒奉览院录。当如复承謦欬也。(辛丑)
与从侄冕奎
去后已阅月。未知其间所工专一否。朋游亦乐之斋。咏归光影之台。俛仰遗躅。恍如亲承音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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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当日容丈之席矣。况居斋古义也。读书遗矩也。更宜另念努力。昼读夜诵。如诵已言。则岂亦非先生骘佑之泽耶。(丙申)
冬初奴回便。见书知羁苦之馀。得好主人。宿食公馆。此是今世古义。感佩当如何。即欲作书致谢。而顾以所遭无况。不敢先于人。第深歉悚。冬月过半。三馀诵读。不虚负主人勤意否。此中鏶孙毕甥。抱朱书上寺稳读。吾则无以消晷。晨夜轮诵诸孙曾辈所诵数。而终是强排遣柰何。李都事辛童子之频访可感。尹洪辛三少友。皆不忘旧谊。令人悲荷。何以则有相面之道耶。(丁酉)
西关风土俗尚。似异本道。官事外凡节。一心祇惧。以谨拙为主。以公正为案。初手弊局。免有大何。则此为好消息。另念如何。祭需委来。追孝之诚极可贵。但以路远差后二日可欠。然亦因晨谒荐之耳。(辛丑)
答再从侄鼎奎问目
 子夏曰贤贤易色云云。人伦之重。莫先于君父。而子夏必先言贤贤。
贤贤易色。在事父母之先者。不能贤贤则不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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亲亲之道。故中庸九经之序。亦以尊贤居亲亲之先。
 子张问崇德辨惑章云云。崇德则言崇德之方。而辨惑则只言所以惑。
以爱恶而欲其生死。是惑也。知此则是辨惑也。
 放郑声远佞人。先言四代之礼乐。而末乃结之以放郑远佞何义。注程子曰发此为之兆。兆字未莹。
既斟酌四代之礼乐。又言放远以申戒之。即张子所谓法外意。而有补于治道也。为之兆者。如将用我则举而措之矣。不然后王必来取法。亦所谓兆也。
 人能弘道注。张子以心指人。以性指道。
心在我。以人言。性即理也。以道言。
 是乃仁术。
语类术犹方便也。小苏术策术者。所谓道也。得其道而以智加焉。是谓之术。似尤分晓。
 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
知得心放则心便在这里。更何用别求。古人所谓苦海无边。回头是岸者。可谓善谕矣。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7L 页
寄孙铉
奴回见书。知客中眠食依稳。科事两日俱中。其心力精神为可佳。而第不能无遇喜之感也。此中奄当此月。哀殒益罔涯。幸汝母今已苏完。仁儿出入学字。诸眷保无他。可无在外之虑。会日渐近。更宜聚精会神。如初试时。则庶有望矣。勉之勉之。永川倅前月来唁留一日。归时迂路作新山行。致奠而去。此是古义。哀感。(辛卯)
潦雨中发送。为虑不暂已。晴日尚多可幸。不至垫湿。今已过半。而几日抵达。客中眠啖亦如何。所骑亦无颐否。此中粗保前状耳。吴兄汝受。三世旧交。谊分不汎。科后必访可也。辛友及李约大秀才。因见必致殷勤。亦如何。此是士友旧谊自别故耳。(乙未)
寄孙鏶
僧来见书。知栖况依稳。课诵有程。喜甚喜甚。第十许卷一帙书。其间虽十行俱下之才。岂可了得耶。读书不可贪多。惟以烂熟为主。最紧要最切实。读到不忍舍处。会心看读。此为要领耳。须以此为准。勤读好还也。(丁酉)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8H 页
见书知读味稳胜。喜甚喜甚。趁此年少精专之时。专心致志于性理文字。则资之近者。岂无渐劘之效耶。刻苦工夫。儒释不异。学道之儒。能如念佛之僧。则可免漫浪之诮矣。况晦翁书。义理充足。浃人肌肤。深味而熟读之。则何异于巍然恍然。临而炙之耶。但恐汝新嗜靡甘。熟习难忘。一时愤悱之心。不能镇长。而旋复生懈弛心耳。来书纸贵例耳。笔贵何至此耶。虽片纸岂无可观。念之念之。
发去后中路班如之状。在家极燥闷。由奴之便。槩闻稳到龙塘云。未知几日安达。而客中眠啖依稳。主人翁经履卫重否。其间所受在何书。而难疑答问之间。自觉有分寸进益之望耶。素无积累之资。而厕造大方之门。所以周旋进退者。想多欠阙。闷虑罔已。尼乡消息。有的便可闻。而祧埋一节。何以为之云耶。科日迫至。趁此入城。见尼乡诸益则可详闻矣。(辛丑)
即今接住何处。客中眠啖何如。圣泉即吾与成友讲学处。于今便成兴国故事。栖此不妨。不然由石喜坊。皆所尝指点处。移栖亦何妨。量宜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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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丛书是博览而已。非所以专力者。若日业则专主经书为佳。邻有李老人有文识。幸勿汎视。随疑质问可也。(壬寅)
寄孙𨫌
三见书。连知省况依稳。慰慰。但无读某书做某文之语。则可知近工阔略。无复程式之可言。须就金友。逐日受课。虽在闹热之场。不失静贴之工。则岂非幸事耶。(丁未)
寄曾孙济
发去时虽遇雨。而伊后旋晴。想间已抵达矣。未认客中眠啖一安。种种驰虑。惟场内外事。切须审慎。聚精会神。尽吾人事而已。至于得失。不须置心里也。(甲辰)
后家奴回。见书知已安达。醮礼与贽仪。次第稳行。种种慰幸。事当留住几日。受多少书。而吾既耄老。难于久客。今番之行。只就汝父遗意。及吾存在时。一番埽门而归。以为后日更进之计。吾书中已道尽。而汝亦以此意告达。伴醮行还归。是俟耳。(乙巳三月)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杂著
  
四子要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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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89H 页
五经要旨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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右四子五经要旨图。必孝尝摭取先儒论断一经之旨者。又据孔子经解及朱子注说。列为图子。虽不敢自以为得。然遗经简奥。笺注浩穰。初学者若只汎滥而无所要领焉。则亦将何从而知其归极哉。孔子曰。博学于文。而约之以礼。孟子曰。博学而详说之。将以反说约也。其教人进学之旨。至深切矣。学者即是训。以究此图。则亦知此图之不全出于凿见也。(类说附下)
朱子曰。某要人先读大学。以定其规模。次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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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以立其根本。次读孟子。以观其发越。次读中庸。以求古人之微妙处。(宇录)
朱子曰。敬之一字。圣学之所以成始成终者也。为小学者。不由乎此。固无以涵养本源。而谨夫洒扫应对进退之节。与夫六艺之教。为大学者。不由乎此。亦无以开发聪明。进德修业。而致夫明德新民之功也。是以程子发明格物之道。而必以是为说焉。(大学或问)
赵歧论语说曰论语一篇。敦乎仁博乎义。新安陈氏曰。言仁为论语一书之大纲领。南轩张子尝类聚论语中言仁处为一编。名曰洙泗言仁录。
新安陈氏曰。孟子一书。以遏人欲存天理为主。何必曰利。遏人欲也。亦有仁义。存天理也。自此以后。鲜有不可以此六字。该尽章旨者。又曰南轩遏人欲扩天理六字。可断尽孟子七篇。
云峰胡氏曰。诚者中庸一书之枢纽。汉儒皆不识诚字。宋李邦直始谓不欺之诚。徐仲车谓不息之谓诚。至子程子。始曰无妄之谓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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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朱子又加以真实二字。诚之说尽矣。东阳许氏曰。诚者此篇枢纽。今以此言观。一篇皆诚也。言天之实理。固诚也。言天之实德。亦诚也。言人之欲实之者。亦诚也。
朱子曰。大学非不言诚。而必以敬为宗者。学者用心。莫要于主一也。中庸非不言敬。而必以诚为本者。道之实体。莫要于不息也。
孔子曰。温柔敦厚。诗教也。疏通知远。书教也。洁静精微。易教也。恭俭庄敬。礼教也。属辞比事。春秋教也。
云峰胡氏曰。三百八十四爻。只是一时字。故夫子首于乾彖发之。又曰时之一字。是易三百八十四爻之要。
九峰蔡氏曰。钦之一字。为开卷第一义。读者深味而有得焉。则一经之全体不外是矣。董氏鼎曰帝典不过三大节。修齐治平一也。治历明时二也。知人举舜三也。节目有三而纲领惟一。一者钦而已。
子曰。诗三百。一言以蔽之。曰思无邪。朱子曰。读关雎诗。便使人有齐庄中正意思。所以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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乎三百篇。与记言毋不敬。书言钦明文思同。范氏祖禹曰学者必务知要。知要则能守约。守约则足以尽博矣。经礼三百。曲礼三千。亦可以一言蔽之。曰毋不敬。
胡文定春秋传序曰春秋鲁史尔。仲尼就加笔削。乃史外传心之要典也。托二百四十二年南面之权。文中子曰。春秋之于王道。是轻重之权衡。曲直之绳墨也。舍此则无所取衷矣。
孝经大义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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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1H 页
孝经一书。盖出于曾氏门人之记。而汉儒以来。误以为圣人之所自作。然其经文离析增加之失。传文后儒傅会之说。既经朱夫子手加刊误。则窃幸有所因述而得见圣门师弟相传之本意也。独恨朱夫子又未及掇取他书之可发此经者。别为外传。(如冬温夏凊昏定晨省之类。附于始于事亲之传。)以附本经之下也。今读此经。窃有所感于心者。乃敢摭取经文中大义要旨。作为图子。盖首揭孝之终始。次列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之孝。以备观省。庶几没身诵法。或可以小赎不孝也。(类说附下)
汉书艺文志曰孝经者。孔子为曾子陈孝道也。夫孝天之经地之义民之行也。举大者言。故曰孝经。
隋经籍志。孔子既叙六经。题目不同。指意差别。恐斯道离散。故作孝经以总会之。明其支流虽分。本萌于孝者也。遭秦焚书。为河间人颜芝所藏。汉初芝子贞出之。凡十八章。而长孙氏。博士江翁。少府后苍。谏议大夫翼奉。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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昌侯张禹。皆名其学。又有古文孝经与古文尚书同出。而长孙有闺门一章。其馀经文。大较相似。篇简帙解。又有衍出三章。并前合为二十二章。孔安国为之传。至刘向典校经籍。以颜本比古文。除其繁惑。以十八章为定。郑众,马融并为之注。又有郑氏注相传。或云郑玄其立义。与玄所注馀书不同。故疑之。
朱子孝经考异曰此一节。夫子曾子问答之言。而曾氏门人之所记也。疑所谓孝经者。其本文止如此。其下则或者杂引传记。以释经文。乃孝经之传也。窃尝考之。传文固多傅会。而经文亦不免有离析增加之失。自汉以来。诸儒传诵。莫觉其非。至或以为孔子之所自著。则又可笑之尤者。盖经之首。统论孝之终始。中乃敷陈天子诸侯卿大夫士庶人之孝。而其末结之曰故自天子以下。至于庶人。孝无终始。而患不及者。未之有也。其首尾相应。次第相承。文势连属。脉络通贯。同是一时之言。无可疑者。而后人妄分以为六七章。(今文作六章。古文作七章。)又增子曰及引诗书之文。以杂乎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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间。使其文意分断间隔。而读者不复得见圣言全体大义。为害不细。今定此六七章。合为一章。而删去子曰者二。引书者一。引诗者四。凡六十一字。以复经文之旧。
语类士教录。言学者却好聚语孟礼书言孝处。附之于后。贺孙录。孝经亦是凑合之书。不可尽信。但以义起。亦是如此。如礼记有好处。可附于孝经。恐后人凑合成孝经时。未必见礼记。
井田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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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2L 页
三代所以治天下之道。莫大于井田。井田之法。实昉于黄帝之画野。而亦犹夫明堂制之法龟文也。方里而井。为九区。中一区为公田。外八区为私田。区各百亩。故曰井九百亩。于是八家皆私百亩而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治私事。此井田之法也。夫间有遂。遂上有径。井间有沟。沟上有畛。成间有洫。洫上有涂。(亩百为夫。方十里为成。遂沟洫皆所以通水于川也。径畛涂道路。皆所以通车徒于国都也。)所以通水道正疆界备旱潦者。此井地之制也。三代圣王所以治天下者。必自经界始。经界正则井地均。谷禄平。百姓亲睦而教化行。此王道之始也。然周衰以来。列国兼并。诸侯皆恶其害己而去其籍焉。孟子所论。盖其大略也。然后王欲复先王之政。则舍此无他道矣。端居讲学之馀。画为图子以自视。且以待后之有志者或取考焉。
孟子曰。夏后氏五十而贡。殷人七十而助。周人百亩而彻。其实皆什一也。彻者彻也。助者藉也。贡者较数岁之中。以为常。夫仁政必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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经界始。经界不正。井地不均。谷禄不平。经界既正。分田制禄。可坐而定也。野九一而助。(周礼天官体国经野注。郑氏曰经为之里数。黄氏曰以经理田野也。王氏曰井牧沟洫田菜之类。远近多寡之数。凡在野者莫不有经。此之谓经野。)国中什一使自赋。乡里同井。出入相友。守望相助。疾病相扶持。则百姓亲睦。方里而井。井九百亩。其中为公田。八家皆私百亩。同养公田。公事毕然后。敢治私事。所以别野人也。此其大略也。(右节略孟子正文。)
横渠先生慨然有意三代之治。论治人先务。未始不以经界为急。尝曰世之病难行者。未始不以亟夺富人之田为辞。然玆法之行。悦之者众。苟处之有术。期以数年。不刑一人而可复。所病者特上之未行耳。
朱子曰。商人始为井田之制。以六百三十亩之地。画为九区。区七十亩。中为公田。其外八家各授一区。但借其力以助耕公田。而不复税其私田。周时一夫受田百亩。乡遂用贡法。十夫有沟。都鄙用助法。八家同井。耕则通力而作。收则计亩而分。故谓之彻。其实皆什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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者。贡法皆以十分之一为常数。惟助法乃是九一。而商制不可考。周制则公田百亩中。以二十亩为庐舍。一夫所耕公田。实计十亩。通私田百亩。为十一分而取其一。盖又轻于十一矣。窃料商制。亦当似此。而以十四亩为庐舍。一夫实耕公田七亩。是亦不过十一也。彻通也均也。藉借也。井地即井田也。经界谓治地分田。经画其沟涂封树之界也。野郊外都鄙之地。九一而助。为公田而行助法也。国中郊门之内。乡遂之地也。田不井授。但为沟洫。使什而自赋其一。盖用贡法也。周所谓彻法者盖如此。(右节略朱子注说。)
问。所言井地之法。以周礼考之。未有悉合者何也。朱子曰。孟子之言。虽推本三代之遗制。然常举其大而不必尽于其细。师其义而不泥于文也。盖其疏通简易。自成一家。乃经纶之活法。岂拘儒曲士牵制文义者之所能知哉。曰三代受田多少之不同何也。曰田制既定则沟涂畛域。亦有一定而不可易者。今乃易代更制。每有增加。则其劳民动众。废坏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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成之业。使民不得服先畴之田亩。其烦扰亦已甚矣。不知孟子之言其所以若此者。果何耶。陈氏云夏时洪水方平。可耕之地少。至商而寝广。周而大备也。徐氏云古者民约。故田少而用足。后世弥文而用广。故授田之际。随时而加焉。
朱子曰。彻是八家皆通力合作九百亩田。收则计亩均分。公取其一。如助则八家各耕百亩。同出力耕公田。此助彻之别也。(论语盍彻章小注。)
又曰若欲行之。须有机会。经大乱之后。天下无人。田尽归官。方可给与民口。如唐时口分世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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谦卦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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必孝按易他卦。皆有悔吝凶咎。而独谦卦内三爻皆吉而无凶。外三爻有利而无害者。以内卦艮体。蕴崇高之德。而居坤之下。卑而不可踰者也。外卦坤体。持卑谦之道。而居艮之上。尊而光者也。是以初之象曰卑而自牧。二之象曰中心自得。三之劳谦有终。四之撝谦不违。五之不富而得人亲。六之鸣谦而发于声音。皆人之实德而圣人之所贵也。故其为卦。序于天火之下,䨓地之上。其时与义。岂不大矣乎。禹谟曰。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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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不矜。天下莫与汝争能。汝惟不伐。天下莫与汝争功。周庙铭曰君子知天下之不可上也。故下之。知众人之不可先也。故后之。此圣人体谦之道也。杨雄曰。自后者人先之。自下者人高之。陆贽曰。自损者人益。此先儒广谦之义也。世之读易者。苟能玩谦象而体义焉。则其于进德修业。居功名处官位。皆当知所以自勉。而彼其骄矜自满。乐高喜胜。以终至于丧名陨身。覆家而亡国者。抑独何心哉。玆为图以自警。兼以示世之与余同志者。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5L 页
无逸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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昔唐宋璟作无逸图。陈于玄宗。而惜图不传于今。宋张浚以天中节。手书无逸一篇。以进戒孝宗。盖皆以逸为人君之大戒。而引君当道。无无逸若也。 国朝权阳村近又有无逸之图。然但其加圈也画一也注书也。以愚意观之。不无合删略者。乃敢据原书。自为一图。噫。微臣芹𣌑寸忱犹丹。而顾草野贱品。猥不敢如宋张故事。为可恨耳。然而逸岂独为有国者戒哉。亦有家者之所不可不戒也。必孝常爱陶侃尝语人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6H 页
曰大禹圣人。乃惜寸阴。至于众人。当惜分阴。岂可逸游荒醉。生无益于时。死无闻于后。柳玭戒其子弟曰吾见名门右族。莫不由祖先忠孝勤俭以成立。莫不由子孙顽率奢傲以覆坠。成就之难如升天。覆坠之易如燎毛。此皆先辈至切至要之言也。凡有国有家者。苟能不自满暇。兢兢业业。戒荒宁而无懈于严恭。黜耽乐而弥加于抑畏。则祈永命求多福。不待他求而在此一圈图子上矣。但此与阳村图不能尽同。而又恨不得宋图以订其得失也。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6L 页
明堂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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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堂图者。据礼记孟子朱子说而图画者也。盖明堂者。天子朝诸侯明政教之堂。而起尊老敬长之义。显教幼诲稚之学者也。其制只是一个三架九间屋子。以茅盖。昭其俭也。上圆象天。下方象地。九室象九州。八窗象八方。三十六户(一室有四户八牖。则四九三十六。八九七十二。)象三十六雨。七十二牖象七十二候。郑氏所谓龟文。朱子所谓井田制者。皆考之有据尔。东曰青阳太庙。南曰明堂太庙。西曰总章太庙。北曰玄堂太庙。中曰太室
海隐先生遗稿卷之九 第 197H 页
太庙。其左右个则东之南为青阳右个。东之北为青阳左个。南之东(即东之南)为明堂左个。南之西(即西之南)为明堂右个。西之南(即南之西)为总章左个。西之北(即北之西)为总章右个。北之东(即东之北)为玄堂左个。北之西(即西之北)为玄堂右个。谓之个者。月令注四旁室谓之个。乡射注两旁谓之个。易兑卦注两间谓之个。字书东西厢谓之个。皆分限之称也。其天子居焉。则太簇之月居青阳左个。夹钟居青阳太庙。姑洗居青阳右个。仲吕居明堂左个。蕤宾居明堂太庙。林钟居明堂右个。中央居太庙太室。夷则居总章左个。南吕居总章太庙。无射居总章右个。应钟居玄堂太庙。大吕居玄堂右个。十二月。天子随时应天之候也。孔子言宗祀文王于明堂。则祀事以之明也。孟子言行王政于明堂。则政事以之明也。明堂位言朝诸侯于明堂。则朝事以之明也。然则明堂之位。终不可无。而明堂之制。不可不知也。朱子所图者。见于大全则只图九室而无牖户。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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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语类则只书九室而不图画。两书所载。南北正相易位。此则看图有宾主故尔。然学者不能无疑。乃窃取大戴记及月令及朱子明堂说而为之图。五室四厢窗牖象设。悉如法以备考览。
周礼考工记曰。周人明堂度九尺之筵。东西九筵。南北七筵。堂崇一筵。五室凡室二筵。室中度以几。堂上度以筵。宫中度以寻。野度以步。涂度以轨。
齐宣王问于孟子曰。人皆谓我毁明堂。毁诸已乎。孟子曰。明堂者王者之堂也。王欲行王政则勿毁之矣。
仪礼注曰明堂者。明政教之堂也。疏曰明政教之堂者。以其于中听朔。故以政教言之。又曰明堂也者。明诸侯之尊卑。孝经纬援神契云得阳气明朗。谓之明堂。
孝经曰宗祀文王于明堂。以配上帝。
史记云黄帝接万灵于明庭。明庭即明堂也。郑玄云明堂居国之南。南是明阳之地。故曰明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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郑驳异义云明堂在国之南丙巳之地。三里之外七里之内。
大戴礼明堂凡九室。一室有四户八牖。凡三十六户七十二牖。以茅盖屋。上圆下方。郑玄据援神契云明堂上圆下方。八牖四闼。考工记曰明堂五室。称九室者。或云取象阳数也。八牖者阴数也。取象八风也。三十六户。取象六甲子之爻。六六三十六也。上圆象天。下方法地。八窗者即八牖也。四闼者象四方也。称五室者。取象五行。皆无明文。以意释之耳。(见仪礼经传通解续郊祀条。而考工记以下。考之考工记无有。可疑。)
朱子曰。读大戴礼书。其明堂篇。有二九四七五三六一八之语。而郑氏注云法龟文也。(书河图洛书后。)
杜氏通典曰黄帝祀上帝于明堂。其制中有一殿。四面无壁。以茅盖。通水水圜宫垣。为复道从西南入。名昆崙道。周制季秋。大享于明堂。其制于一堂之上为五室。每一室广一丈八尺。每室开四门。门旁各有窗九阶。宫室墙壁。以蜃灰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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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圭测影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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土圭测影之法。昉于周官。立八尺之表。测日出之景与日入之景。以定东西。测日中之景。以正南北。凡日影于地。千里而差一寸。日至之景。尺有五寸。谓之地中。肆天地之所合也。四时之所交也。风雨之所会也。阴阳之所和也。观于影。则晷长则影短多暑。晷短则影长多寒。影朝则近东多风。影夕则近西多阴。昼参诸日中。夜考之极星。以正朝夕。以别四方。盖若是其不爽矣。然周公定豫州为天地之中。而汉时求中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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阳城。晋亦在颖川阳城。唐在浚仪。宋在岳台。(明朝未考在何处。)依旧是地形而求中差许多者。想是日行每岁有差。地中亦随而差也。与余生褊壤。不得致日景而求地中。只立图为说以俟之云。(类说附下。)
或问周礼郑注云日南谓立表处太南。近日也。日北谓立表处太北。远日也。景夕谓日昳景乃中。立表处太东。近日也。景朝谓日未中而景已中。立表处太西。远日也。曰景夕多风。景朝多阴此二句。郑注不可晓。疑说倒了看来。景夕者景晚也。谓日未中而景已中。盖立表近南则取日近。午前景短而午后景长也。景朝谓日已过午而景犹未中。盖立表近北则取日远。午前长而午后短也。问多风多阴之说。曰近东乏地。自是多风。西北边多阴。(语类僩录)
大司徒以土圭求地中。今人都不识土圭。郑康成解亦误。圭只是量表影底尺。长一尺五寸。以玉为之。夏至后立表。视表影长短。以玉圭量之。若表影恰长一尺五寸。此便是地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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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晷长则表影短。晷短则表影长。冬至后表影长一丈三尺馀。)今之地中。与古已不同。汉时阳城是地之中。本朝岳台是地之中。(岳台在浚仪。属开封府。)已自差许多。问地何故有差。曰想是天运有差。随天转而差。(上同)
周礼注。土圭一寸。折一千里。天地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土圭之影。尺有五寸。折一万五千里。以其在地之中。故南北东西相去各三万里。问何谓四游。曰地之四游升降。不过三万里。非谓天地中间相去止三万里也。春游过东三万里。夏游过南三万里。秋游过西三万里。冬游过北三万里。今历家算数如此。以土圭测之皆合。(上同)
土圭之法。立八尺之表。以尺五寸之圭。横于地下。日中则景蔽于圭。此乃地中为然。如浚仪是也。问何故以八尺圭为表。曰此须用句股法算之。南北无定中。必以日中为中。(人杰录)
尝见季通云日晷有差。如去一千里则差一寸。到得极星。却无差。其初亦自晓不得。后来子细思之。日之中各自不同。如极东处日午以前须短。日午以后须长。极西处日午以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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须长。日午以后须短。所以有差。故周礼以为日北则景长多寒。日南则景短多暑。日东则景夕多风。日西则景朝多阴。此最分晓。(干录)
伊川云测景以三万里为准。若有穷然。有至一边。已及一万五千里者。而天地之运。盖如初也。此言盖误。所谓升降一万五千里中者。谓冬夏日行南陆北陆之间。相去一万五千里耳。非谓周天只三万里。(闳祖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