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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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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疏
  
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87H 页
辞修撰疏
伏以惟天惟 祖宗。默佑我 邦家。 圣候康复。缛仪载举。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即一岭外耕农之民也。幼无所学。倖占科第。六年讲制。厚被作成之 恩。数载湖邑。偏蒙 孝理之泽。驽劣依旧。涓埃莫报。每夙宵惶愧。惟重勘是俟。不意乃者。特蒙 天恩。以臣为弘文馆修撰。继而有乘驲上来之 命。臣且惊且惶。罔知攸措。玉署之职。至为重大。其地则 经幄。其责则论思。故 朝家所以抡选之方。譬之庶僚。尤有所慎重焉。此实四百年名器之所关也。伏惟我 圣上。睿质天纵。 圣学日就。 严庐之中。不废时敏之工。万几之暇。频开三接之筵。讨邪逆而明正学。清化源而靖世教。政宜慎简读书之士。峻选多闻之贤。以置左右。庸备顾问。而如臣愚劣。滥叨 谬恩。侈之以华衔。名之以儒臣。则在臣身虽极荣且幸矣。揆以古圣王重惜名器之道。当如何哉。且臣有七耋病母。积年胸腹之病。当寒倍苦。食饮全却。药饵无效。臣左右扶将。昼宵忧遑。而解官之后。不得不还归故庐。担曳登道。寸寸前进。行到公州地。病症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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复添重。实有朝夕难保之虑。而此距岭南。亦为五百馀里。臣若重违 召命。弃舍上京。则非但中路分离情理为难。在傍看护。亦无他人。到此私情。尤不胜万万切迫。玆敢略陈短章。将母径还。以为前路救护之计。伏乞 圣明。特垂矜念。亟 命镌改臣所带馆职。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私分。以肃 朝纲焉。
辞校理疏
伏以臣猥叨馆职。冒没趋 肃。亲病有报。苍黄呈由。仍以在外。幸蒙 恩递者。今才数朔馀矣。觐 光之馀。获遂归护之愿。焦忧之中。深切感颂之私。不意乃者。玉署 除旨。又 下于千万梦想之外。 恩谕郑重。驲 召继降。臣诚惝恍怵惕。不知所以措躬也。臣本岭外贱品。猥蒙我 先大王作成之化。我 殿下收录之 恩。内外叨职。罔非踰涯。至于 经幄论思之地。一再玷污。已不胜惶惧之极。而今于未半岁之内。既递而旋 除。有 除而辄 召。有若备数于 清朝任使之列者。羞耻之心。人皆有之。臣虽至愚。岂独无之乎。迟任之言曰。陈力就列。不能者止。臣之空疏拙讷。最居人下。学不足以沃赞于 睿猷。言不足以裨补于 衮阙。则正是不能之甚者。而荣涂之冒进。迄可止也。且况臣父前日之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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当寒倍剧。药饵无力。气息懔惙。臣方左右扶将。夙宵焦灼。此际离舍。尤非情理之所敢出也。玆敢沥血拜章。冒昧陈吁。伏乞 圣慈特垂鉴谅。亟 命镌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渎挠之罪。以肃 朝纲焉。
辞执义疏
伏以人之不忠不孝。未有如臣者也。本以遐土之贱品。偏蒙我 先大王作成之化。我 殿下拂拭之恩。七年讲制。二年记注。继之以 经幄之衔。申之以符竹之荣。 恩莫厚也。 宠莫盛也。而卤质本下。蔑识愈疏。论思之地。辄瘝厥官。字牧之任。徒窃其禄。毫芒秒忽。无所报效。为臣不忠。孰甚于此。南邑之 除。盖出于 圣上孝理之推也。臣之父母。缘臣拙谋。白首穷饿。菽水靡继。专城之愿。才遂于奉 檄之日。过福之灾。遽生于到官之初。刀圭失宜。慈父奄忽。星霜未周。又失所恃。悠悠苍天。胡宁忍此。俯仰冤号。莫非臣不孝之致。理宜即日灭死。以谢神天。而转眄之顷。次第祥禫。居然岁又改矣。以臣愚劣。以臣情地。实无以见厕于恒人之列。则惟当混归耕农之徒。瞻依松楸之原。以毕馀生而已。不意 圣恩隆挚。异数稠叠。前冬之瀛衔 特旨。已不胜感颂之极。而乃者亚宪 特点。又下于千万梦想之外。继而有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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驲上来之 命。臣诚惝恍悸惧。不知所以措躬也。臣之积违 轩陛。居然五载。耿结之忱。岂无一觐之愿。而今臣所叨职名。地望自别。有非如臣懵陋所可堪承。况受 恩未遂之至恸茹恨。死不瞑目。岂敢以冠裳之依旧。日月之稍久。而束带振缨。冒进于荣涂之间哉。揣分顾私。承膺无路。玆不得不县道陈吁。仰渎 崇严。伏乞 圣明特垂矜察。亟 命镌递臣职名。仍治臣渎挠之罪。臣于丐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忧爱之悃。无间于疏逖。大公之论。不嫌于党私。况 朝家刑政。所关至重。刑政之失其平而国是靡定。万事堕坏。将至于收拾不得矣。近日言事诸臣之停 启。寔出于举国大同之公议。则 殿下何为而遽降还入之 命也。赵得永之有怀无隐。自是人臣职分内事。尹致谦,郑度采之罪轻罚重。亦是台阁之所宜争难。且各有老母。情理矜恻。台 启请释。在所当然。况台 启之或发或停。一是公议之亭当。有非人主之所可使发而使停也。自有台阁以来。夫焉有还入既停之 启也哉。 殿下之刑政一失其平。而过中之举。乃至于此。恐非尊台体而定国是之道。臣敢谓停 启还入之 教。特命收还。亟 允台启中三臣两台放释分拣之请。以光转圜之 圣德焉。呜呼。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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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济之几年瘴海。与死为邻。亦岂非刑政之失其平乎。时济一疏。乃是伸辨蔡济恭事。而济恭逝单之入也。 先大王教之曰予于此大臣。有人所不知而己独知之之奥契。又曰五十年立朝。所秉之固。即尤所叹服者。葬之日。又 亲制诔文以侑之曰。挺然独任。义三秉一。又曰。知申膝席。血涕如雨。又 亲注以解之。臣之贱劣。猥亵是惧。虽未敢该举其始终首末。而奥契之 诩。秉执之褒。日星昭回。炳朗于宇宙之间。我 殿下继述之 圣念。伏想 记有之矣。噫彼阴附焕观之李基庆,姜浚钦辈。构捏成罪。硬定丑目。九泉之魂。竟抱幽枉之冤。时济之出位敢言。诚亦有罪。而原其本事。公案昭在。投之绝徼。死且不恤。窃恐有欠于 圣朝宽大之政也。近年以来。世道陷溺。义理晦塞。汉禄之干犯源委而任其逆孙之跳踉。济恭之一生秉执而反冒死后之极律。并与伸理秉执之人而不论于宥赦之典。弛者太弛。重者太重。刑政之失平甚矣。此非但微臣一人之言。亦出于举一世公共之论。伏愿 殿下渊然三思。 命复蔡济恭追夺官爵。机张县罪人洪时济。亦 命疏释焉。
辞辅德疏
伏以臣身居遐土。人又最下。初无一艺寸长之可取。而
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89L 页
厚蒙 朝家拂拭之 恩。滥叨绯玉清显之班。 恩山德海。与天地无极。而既蔑涓埃之报。深增罪悔之积。喉院之 华诰屡降。每阙趋谢之仪。海邑之分忧有 命。莫效矫救之策。名登论 启。罚止问备。归伏乡庐。夙宵懔惕。不自意 圣度天大。曲赐湔涤。昨今年来。侍讲院格外 恩衔。乍递旋 除。仍又有乘驲上来之 命。臣诚惝恍怵惕。不知所以措躬也。夫是职也。即昵侍 胄筵。辅导 睿学之官也。必须地望迥别。学识淹博。辞辩明达。有足以仰裨 离明之学。然后乃可以膺是选而副其责也。今臣人不免騃陋。识不辨章句。蒲柳之质。白昼眼花。如许弃物。虽冗司漫职。尚不可冒进。尤何敢玷污华显之地。滥厕晋讲之列乎。且臣素抱疝㿉之痛。已成贞疾。今夏暑湿。十倍添痼。方其发作之时。辄至昏仆。跬步之间。实无蠢动之望。而 恩召之下。义分是惧。担舁登道。寸寸前进。行未数舍。危症更添。呼吸不便。食饮不下。以此病情。千里跋涉。其势末由。玆不得不县道陈章。仰渎 崇严。伏乞 圣明俯垂谅察。亟 命镌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重公器。以安私分焉。臣于疾痛之呼。更何敢赘及他说。而积违之馀。耿结之忱。自不能已。孔子曰吾十有五而志于学。是学也即大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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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知行之事也。惟我 春宫邸下。睿质天成。学业日就。 宗社之庆。磐泰万年。而今年即圣人志学之年也。朱子曰圣人生知安行。固无积累之渐。其心未尝自谓已至此也。又曰志字最有力。要如饥渴之于饮食。盖圣人之所以为圣人。至于六十耳顺。七十不踰矩。而到十分地位者。都在于十五而志于学。 离宫邸下之 睿圣。苟能确然立志乎圣人大学之道。循其序而知行并进焉。则学与年俱长。德与年俱进。不患不到不踰矩境界矣。虽然圣莫圣于虞舜。而禹皋陶未尝忘规戒。今日 䨓肆之左右辅弼。果皆德行文学之选。而典乐教胄之方。无逊于都俞吁咈之廷乎。如臣懵陋。亦添末班。抡选之不精。宜其有物论也。猗我 圣上春秋鼎盛。 圣学缉熙。卓立斯道。以身设教。苟欲立贤无方。以辅导 睿学。则朝廷之上。群龙励翼。草野岩穴之间。读书讲道之士。不患无人。惟在察之明而选之公。招延之尽其诚而已。伏愿 殿下益轸教谕之方。极选方正之贤。迨此志学之年。克尽辅翼之道。则 元良作圣之功。亶在于是。岂不休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辞同敦宁疏
伏以皇天不吊。 大行大王奄遗弓剑。率普痛均。转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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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顷。 公除已过。岁籥且新。仰惟 严庐攀号之痛。 帘帷霣剥之衷。转益靡建。 乔山卜上吉之兆。 宗祀定 太室之礼。臣民颂祝之舆情。虽幸少慰。 圣上哀慕之 孝思。曷有其极。仍伏念臣辜 恩累朝。病废岭外。逖违 天陛。居然四载。依斗之恋。夙宵耿结。梦寐之外。天地崩坼。 讳音遽至。海隅苍生。凡有血气。无不奔走号哭。直欲无生。况臣偏蒙不世之 恩。猥忝匪据之班乎。担舁跋涉。趋伏京邸。瞻望 觚棱。秪有血涕之迸下而已。乃者敦宁 除旨。有陨自天。 恩诰诞降。 召牌俨临。臣诚惝恍怵惕。罔知所以措躬也。 恩命之下。义分是惧。虽不得不章皇出 肃。而第臣既无敦宁。揆以公格。不宜冒膺。玆敢援例陈吁于 仁覆之天。伏乞 俯垂谅察。 特命选部。照例递改。以安微分。不胜幸甚。
辞同 经筵。兼请立斋郑先生 赠爵疏。
伏以臣见叨之衔。以秩则崇显也。以仕则华膴也。是岂穷乡卤下之品所可玷污。亦岂逾岁越月蹲仍冒据者哉。第伏念逖违之馀。 特点遽下。 恩遇旷绝。荣感无地。虽不得不章皇趋 肃。而负乘之惧。若陨渊谷。间又兼衔稠叠。 异恩深隆。厕迹宿卫之班。横经昼接之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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瞻依 玉度之康宁。周旋一堂之都俞。荣幸极矣。涯分逾矣。乃者先垄有事。诹日期窄。擅行猝发。归且逾朔。兼衔之在外蒙递。私分虽幸。本职之许久虚縻。罪悚殊深。况臣素抱疝㿉之症。频发于年纪衰迈之日。而近因潦暑添祟。一倍危恶。疝块上冲。药饵无力。食饮全却。蠢动无路。以此实病。万无时月内还任供职之望。伏愿 殿下俯垂矜察。亟递臣所带职名。以安微分焉。臣于乞免之章。不宜赘及他说。而事系岭南一区世教升降之会。不得已宿斋豫戒。冒昧以陈之。岭南即古所称邹鲁之乡。而先贤辈出之地也。性理之学。传袭其绪馀。质厚之风。敦尚其礼让。 列圣朝恩遇之重。实由于是。而挽近以来。前辈之典刑日远。乡里之礼俗寖降。岩野有志之士。抱遗经而莫知所向。有识之忧叹。厥惟深矣。仍窃惟我 国家崇儒重道。度越百王。而科目之外。尤以隐逸为贵。盖其薄富贵乐道义。肥遁丘园。嚣嚣自得者。其高风峻节。诚可以励世磨钝。故生则礼遇之。殁则褒崇之。以新一世之观听者。为其表准导率之所在而不容少忽也明矣。我 殿下眷顾岭南之 圣意。尊尚儒贤之美典。靡不用极。目下一方世教之培植。莫先于表章近世隐逸之贤。而以臣所知。若尚州故司宪府掌令臣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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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鲁。即所谓天民之先觉而 圣代之遗逸也。盖宗鲁以文庄公臣经世之六代胄孙。际遇我 正宗大王侧席求贤之日。屡膺旌招之 命。而擢在台司之列。盖以布衣而被是选者。除非学问行谊过恒人万万。莫宜当之。故我 先王则哲之明。克慎在心之简。而十行 筵谕。丁宁于乃家饬躬。至于酹侑文庄之 亲制文。既称朱退渊源之美。而终之曰嗣孙登台。典刑尚馀者此也。如臣贱陋。固于贤人君子之盛德邃学。何敢形容其万一。而青天白日。有目皆睹。则臣请略言之。宗鲁之学。克绍家绪。而博约两至之工。一出于朱退法门。穷理以致其知。主敬以立其本。明诚交进。敬义夹持。而体用圆融。表里如一。其日可见之行。居家而克通神之孝。处乡而尽惟德之恭。接物而由赤心之孚。日用动静。不离乎仁义。作止语默。不出乎礼法。而及其充养积厚。英华彪发。则一团春和。睟盎面背。使人望之。不觉心醉而衽敛。是无他。以清粹绝异之资。加刚健笃实之工。天人性命之原。心学义理之微。铢粒必分而渐臻于灿然会通。丝发不差而终至于洞然融贯。动乎四体者。不待其管束而允蹈于规绳。著乎威仪者。不见其矜持而自合于律度。庄重和平。初无忿厉之容。温恭谦冲。常存纯熟之意。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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諟在天。日履安地。所造之域。实非常人之所可窥测。而当其俨然秉拂之日。远近薰德之士。无不心悦诚服。惟恐就正之不及。惜乎有陨自天。 天眷极隆。而用未及究。 弓剑遽遗。桥门圜听。既使专美于汉雍。 经筵启沃。无以扬烈于殷正。则惟是閒居进修之业。俛焉孳孳。至老不衰。以玩绎实得之妙。无不笔之于书而至为百有馀卷。自来菽粟之味。兼以地海之涵。号为群书衍语者。殆半于其中。而剔发四子之精蕴。折衷心近之微旨。抽关启键。直到堂奥。得圣心于珠贯。发群矇于金篦。其于继往开来之功。可谓靡有馀欠。而至其所纂颜子一篇。则宗鲁尝谓五圣垂训。炳朗日星。而独衮圣旨诀别无一书之表章者。诚为后学之遗憾。故裒辑鲁论中圣门问答及家语诸书。发明如愚之语。次其简编。汇为此书。名曰颜子。而门路极正。脉络相贯。焕然渊然。可五四子。则宗鲁富有之业。真谛之诀。于此可见。而其和粹之资。明睿之识。亦有所默契于千载之下矣。夫其道学也如此。德业也如此。而一片野心。固守东冈。 宣召之初。一伸义分。 恩礼之隆。退然不居。愚山一壑。书史自娱。以殁其齿。其超然流俗之外者。实无愧于古之逸民也。𨓏在十数年前。一儒臣 启请褒赠。而事未施行。是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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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鲁地分。虽无所加损。而亦岂非晠世之缺典也哉。诗曰民之秉彝。好是懿德。宋臣叶采之言曰。岂徒褒显其人。实欲阐明斯道。当此之时。顺民彝之所秉。轸斯道之当阐。褒尚宗鲁学问之正。增崇宗鲁爵秩之峻。则风声所树。士气咸耸。而其有补于右文导俗之方。诚不浅鲜矣。伏乞 圣明下询在廷。 特赐裁处。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代丰安君辞大司宪。兼陈荒政疏。
伏以臣庸疏之品。滥厕崇显。负乘之惧。若蹈渊冰。况又迹滞荒峤。身婴奇疾。乃者 邦休滋至。嵩呼之庆礼荐举而莫遂蹈抃之忱。 睿孝隆挚。 閟宫之摄仪屡行而都阙陪从之礼。只凭烂报之来传。每切私分之惶蹙。跧伏床笫。惟 谴何是俟。不自意 睿度包容。 恩眷愈侈。都宪 特点之下。继有驲 召之令。臣诚惝恍踧踖。罔知所以措躬也。风宪之长。职任莫重。决非如臣庸陋所可玷污。况是职也。即臣年前偾误之地也。惩讨之事。何等严重。而进诣之际。致烦 睿教。论以当律。合置何辟刊削之典。已失之太宽。而 严旨才宣。叙令旋下。有若微眚细故之示警旋宥者然。爵秩依旧。惶陨转深。臣之儱侗聩劣无所肖似。固已莫逃于 睿鉴之下。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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台端一步。无望更玷。且况臣数十年胸腹之疾。转成难医。夏秋间潦暑之际。倍添别症。食饮全却。气息危惙。担曳长途。尤非可论。玆不得不略具文字。仰渎 崇听。伏乞 睿慈特垂谅察。亟递臣所带职名。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微分。以肃 朝纲焉。臣于乞免之章。何敢赘他。而事系目下民隐。有不能自已者。呜呼。今年穑事之告灾。一何其太甚也。始也秧苗方移。厥有数朔之亢旱。中焉晚雨极备。遂致大水之汎滥。终又禾苗才青。虫灾忽发。叶上之飞集者。虽不至大害。入土而食根者。遂至于无形。诸路诸邑之甚不甚。臣未之详知。而以臣所居近地见之。则实有全一壑而浩浩平沙者。是则水之为灾也。亦有尽一坪而离离杂草者。是则虫之为灾也。此个形止。道臣想已状达。而我 邸下南顾宵旰之忧。当如何哉。 邸下代听之初。国计匮竭之时。乃有此近岁稀有之凶歉。以 邸下若保如伤之念。惕虑忧勤。寝馔靡甘。实是大小民庶之所共焦闵也。臣与村翁野夫。有时相接。未尝不诵说 睿化之旁流。俾俟山东之诏令矣。果伏闻 邸下为轸三南之灾沴。至下责躬之 丝纶。继而有大臣诸臣之劄陈书达。举蒙印可。猗欤休哉。 丝纶之下。民情举皆鼓舞。民情鼓舞而天心庶几悦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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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灾沴庶几寖熄矣。已枯之旱苗。固无萌蘖之复生。已败之水田。亦无秋事之可论。而霖潦夬晴。秋阳日曝。馀存者幸而结实。则比之当初。实所万幸。虽然以常年论之。不啻十损八九矣。来头损伤之早行检放。蠲恤之及时指挥。必须董饬中外有司之臣。以实心行实政。然后灾民可保。灾政可举。而我 邸下反躬自责之实验。方可以諴小民而祈永命矣。抑臣因此窃有所过计者。箕子之陈洪范也。有曰岁月日时无易。百谷用成。乂用明。俊民用章。家用平康。我 邸下仰体 大朝建极之治。雨旸寒燠。庶徵顺轨。则宜其和气致祥。年谷均丰。而一初之应。乃有三路之失稔。意者 邸下德之崇。未至于天与。业之广。未及于地与。君子有未用而小人有未去与。责人或已详而反躬有未至与。必有是数者然后。足以召灾而致异。此朱夫子之所以陈勉于延和殿者也。 邸下苟能笃志讲学。频接臣僚。昌言嘉猷。翕受敷施。则德可以天之崇也。业可以地之广也。君子进而小人自退也。责人明而反躬有实也。灾异何从而生。百谷何由而不成。抑又有大可留神者。孔子之训曰法语之言。能无从乎。改之为贵。巽与之言。能无说乎。绎之为贵。说而不绎。从而不改。吾末如之何也已矣。今日朝廷左右
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94H 页
之臣。亦岂无法语巽与之可从可说者乎。其或说之而不绎。从之而不改。则圣人之垂诫。乃至于末如何三字。玆岂非 邸下责己中有则改之无则加勉者乎。伏愿 离明勿以人废言。 宗社幸甚。臣民幸甚。
安边府应 旨陈民隐疏
臣窃伏惟念。今玆贱臣所牧之民。即我 圣上字恤之赤子也。一夫而饥寒。匹妇而沟壑。则是岂所以仰体 圣念之道哉。每诵古人痒痾疾痛。真切吾身之语。未尝不愧汗忧慄。乃者十行 圣旨。诞诰八域。眷眷乎民隐之询咨。恳恳乎荛言之裁择。猗欤盛哉。西铭一篇。圣学之大方。而大君以乾坤大父母之宗子。继承乎天地。统理乎民物。孤弱则慈之。疲癃茕独则兄弟之。推以至于福泽厚生之仁。我 殿下典学之功。允矣深造于斯而体认出来。臣虽至愚极陋。敢不蹈舞披沥而对扬其万一乎。盖此安边一邑。处在北路之初境。东北大海。西南巨岳。土地自来瘠薄。除非沮洳之沛泽。半是硗确之山麓。故年谷罕登。备无俱歉。货财不兴。商贩失业。邑无千石之富。社无百家之村。其居草舍板屋。其食稷糠耳麦。其服土布。其器土硎。闾里之稍优者而燕祭之需鲜用稻米。乡人之科宦也而居处之室绝无厅舍。此不但习
鹤栖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194L 页
俗之朴陋。而实由于生理之艰难也。女服事于治麻。手足举皆龟坼。男服事于治田。面貌太半黧黑。终岁之勤苦若是其盻盻。而机杼之出。不满箱箧。瓶罂之蓄。仅充赋税。年丰而啼饥。冬暖而呼寒者。十居七八矣。民生产业之酸辛。诚甚可矜。而所可幸者还饷谷簿。不至夥多。田畓改量。亦且不久。而补民库官钱六千二百八十八两。分授各社。取赢防役。规模已成。又况近年以来。厚蒙 朝家轸恤之泽。且赖上营指挥之力。军器库之失火改缮而不烦于小民。救荒盐之移划蠲减而安接乎海户。至若亲骑卫收敛之弊。折授津责纳之税。次第釐正。阖境之氓。庶几因此而安堵矣。第其军政一事。实有不得不变通者。本府军总。自来甚夥。春秋赴操诸色军兵一千三百六十四名。军饷会录作米保人。巡兵营纳布保人。一千三百四十一名。南兵营假率八十名。忠义卫四十二名。亲骑卫七十一名。马丁一百四十二名。咸兴永兴 两本宫假率四十四名。补民炮手馆武士,释王寺补率,除番诸色军官二千五百二十名。烽武士四百名。此已戛戛乎充定之难。而已去丙寅因饥馑灾岁。端川府移来炭草保人二百七十四名。已去壬辰亦因饥馑。利原县移来保人二十五名。去庚戌饥馑。永兴府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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来假率亦为十二名。合以计之。为三百一十一名。而各捧番钱。纳之巡兵营。已上都合各军保军官为六千三百十五名也。境内十三社民户。不过五千五百八户。而其中有乡品焉。有将校焉。有 陵卒。又有保有驿吏。又有奴校生院隶。各班官属。其数不些。而并皆除之。只以艮民填充。则军窠户总。多少悬绝。一室之内。父子兄弟之同居者。遍定军役。一无得閒游。如是之际。亦岂无两役叠徵之患乎。当初三邑之移送军保也。岁饥民散。无以责立。故从便阔狭。移送于一时稍优之州县。而本府代受其害者。已有年矣。自厥以后。则岁登民聚。户口增益。三邑人物之繁。反有胜于本府。则以若移来之总数。还送各该邑。以除本府偏重之痼瘼。事理当然。而事系军务。营邑有难擅便。伏乞 下询庙堂。端川,利原,永兴等移来三百十一名。保人假率之役。亟令还送。使之充定焉。
屏山书院请 额疏(代士林作)
伏以崇儒兴学。治化之大本。褒功显忠。 朝家之盛典。又况经术致用。克著弘济之大勋。 先朝宠谕。特降别施之 恩教乎。臣等𨓏在 先朝庚申四月间。以故领议政文忠公臣柳成龙主享屏山书院 宣额之请。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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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一疏。而遐土愚劣。不识事体。以他书院请 额。尾附疏中矣。伏 閤之日。我 正宗大王命承旨招入疏头于政院。传宣 下教若曰。文忠公柳成龙。功勋卓越。本院之至今不赐额。甚是异事。何徒儒生陈疏。朝家当别施恩典。偶尔未遑。而一疏两院赐额甚体重。尔等宜退归。臣等庄诵百拜。且惶且感。归詑乡里。恭俟 处分。曾未数月。 仙驭上宾。如丧之痛。于戏之思。三十年如一日。而岁月寖久。舆情转郁。玆敢千里裹足。更申前日之请。惟 圣明垂察焉。文忠公柳成龙。天资甚高。颖悟绝人。蚤岁受业于文纯公李滉之门。文纯一见即曰。此子天所生。他日所树立必大。盖成龙自是已受师门心传之托。而其为学。精思而实践。明体而适用。故其言曰圣贤之学。以思为本。非思则口耳而已。虽日诵五车。何益之有乎。又曰古人所谓知者。即真知也。故曰朝闻道夕死可矣。世之掇拾于言语文字之末。论性论理。自以为知。而略无干涉于身心者。皆孔子所谓德之弃也。平生笃信师说。卓然有立。辨之明而守之固。养之厚而造之深。日用之间。主敬穷理之工。少无间断。豁然睹是理之明。坦然由斯道之正。专对上国则斥道释之前班。辨儒学之正统。当 仁圣王后之丧则明继统之义。正服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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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失。居师儒之任则以小学家礼。为培养德性之源。颁蓝田乡约于八方。惓惓以敦孝悌厚风俗。为化民立教之本。尝谓识有不足则不可以当大事。才有所局则不可以为通儒。六艺之文。百家之学。以至行师用兵之法。无不兼该博究。极其归趣。其积于中者。纯粹而宏博。著于外者。精深而缜密。应事接物而其用不穷。履险历变而其守不易。每于登对之际。精白一心。积其诚意。开陈义理。委曲恳挚。修己用人之道。存心出治之法。出入经传。论说亹亹。其论兵则曰兵亦礼乐而已。事得其序之谓礼。物得其和之谓乐。百万之众。分数齐整。非礼而何。万人一心。无间可乘。非乐而何。且曰三代之制。以田赋出兵。今须复府兵之法然后。兵寓于农。无今日养兵之弊矣。是其龙蛇勋业。皆从素学中需用。而李文纯天生之奖。树立之期。实于是验矣。呜呼。龙蛇之变。尚忍言哉。封豕长蛇。势若风雨。八路糜烂。六辔蒙尘。 京阙邱墟。生民涂炭。朽索缀旒。不足以喻其危也。实赖天乃祚宋。启运中兴。名世大儒之如成龙者。膺时而居黄阁。资其所学之深厚。措其所抱之弥纶。法夫子春秋之义而励讨复拨乱之志。以孔明礼乐之才而效鞠躬尽瘁之节。内外筹画。动中机宜。毕竟靖八载之干戈。奠万年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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宗社。 宣庙大贤君子之褒。知卿莫如之训。炳如日星。书之史乘。传之华夏。一代诸贤。亦皆称述。臣等不暇覼缕。而式至 先朝甲寅。两孙擢科之日。遣近侍 亲制文赐侑。其文略曰功垂晋乘。名重赵吕。咸诵西厓。农夫红女。又曰维星有箕。若接精光。盐梅舟楫。辄起旷想。又于 皇朝诸将书画帖。 亲制题卷曰。凡经世大典礼乐兵农之事。储峙胸中。倒箧而出。如故相者何人哉。尝取见其遗集。思欲采掇而措诸实用。又曰身用于当时则帷幄之谟。足以倾华人之心。言垂于后世则拟议之略。至今为国家之利。河山如故。典刑无远。而遗韵馀烈。使人喟然而起九京之思。大哉 王言。何其盛也。夫人于两间。严而师门。尊而君父。一或知遇。便属奇事。而况成龙继统文纯。蚤蒙树立之期诩。际遇 圣明。赞成重恢之大业。 天朝将士倾心推服。而乃于数百载之后。又遭 先大王尧舜之明。凡于礼乐兵农之大施措。是考是程。 奖谕隆重。至以本院之至今不赐额。甚是异事为 教。玆岂非自有君臣以来。所未有之 特恩异数也哉。成龙又有肖子袗。克承家学。蔚为名儒。以遗逸荐授司宪府持平 赠吏曹参判。从祀该院。而我 先王亦尝 命下政院。录入该院设施前后事迹。特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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睿览。该院实维成龙平日读书讲道之所。而后学起慕。建院立祠。丹崖碧泓。遗芬尚在。一路衿绅。所共归仰之地也。伏乞 圣上俯察成龙道学勋业之实迹。仰体 先朝别施恩典之 圣教。特赐屏山书院额号。以光 圣德。以幸斯文焉。臣等治疏入城之后。伏闻柳成龙家庙 赐侑之命。我 圣上当是岁起旷感。褒忠尚贤之德意。与天无极。此岂但峤南一方衿绅之所共攒抃者哉。八域闻风。激励感发。庶几儒术之兴行而士风之丕变矣。古帝王励世磨俗之方。祈天永命之本。莫先于崇奖道学。褒显事功。而崇奖褒显之道。亦惟在于表章贤祠之号。置之国学之列。更乞留神以裁处之。不胜幸甚。
请樊岩蔡文肃公伸理疏(戊寅代士林作)
伏以臣等。即 先朝壬子夏。受 恩罔极之微品贱踪也。猥陈草野咫尺之书。获叨 前席深严之地。恭听 玉音之哽咽。亲承义理之阐挥。 恩纶恳恻。至许一国之公论。 筵本炜煌。又 命宣谕而宝藏。此实有君臣以来。所未闻所未有之 隆恩盛渥。臣等虽顽如木石。自不觉惶汗之浃背。血流之被面。百拜双擎。归告乡里。生而为讲磨义理之人。死而为抱归义理之鬼矣。夫何皇天降割。我 先王奄遗弓剑。如丧之痛。若偏南土。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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焕观达滢辈。乘时逞凶。雠视义理。矫诬 圣旨。至以假托胁持等说。直驱李㙖于罔测之科。此不但全岭儒绅之所共受诬。实所以眩惑义理也。幸赖我 殿下尧舜之圣。日月之明。责之以无端追窜。谕之以 先朝洞悉。南徼薄谴。旋即 赐环。此不但李㙖一人之独被 恩荣。亦所以维持亿万世义理之大机会也。穷山之下。绝海之外。妇孺之微。仆隶之贱。凡有血气者。莫不攒仰钦诵。北望嵩呼。恍然若再擎哀痛之 诰。复承倡明之 谕。太平万世。歌咏圣泽。益励其念念阐挥之血忱而已。第伏闻近年以来。世道日下。朝纲渐弛。 王府之关和。或失轻重。日星之义理。几至湮晦。凶如汉禄。逆如汉禄。而易种 辇毂之下。屡犯清跸之路。而诛讨未行。根窝自在。洪时济之有怀无隐。蔡弘远之为父吁冤。或施屏裔之重典。或加放逐之 严谴。殆近十载。未蒙 宥释。三司之公议屡发而屡寖。 大圣人称物之权度。有非虮虱之贱所敢仰揣。然当诛而不之诛则乱贼无所畏而义理为之不明矣。当伸而不之伸则国是靡所定而义理亦为之不明矣。汉禄八字之凶言。干犯义理之源委。台启论列。无容更赘。而蔡济恭之义理秉执。 洞谕于 先朝诔文中。臣等平日钦诵之馀。敢此略陈其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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名可原之端。惟 圣明垂察焉。诔文若曰挺然独任。义三秉一。已是统言济恭之三大节。而斧钺狐鼠。日星忠荩。辛壬义理之褒尚也。洞辨廓辟。返我邹鲁。戊申义理之嘉奖也。知申膝席。血涕如雨。自持寸丹。质诸天神。又是不敢提不敢道之义理头胪。而 亲注又曰不夺不磷之秉执树立。天球弘璧。炳朗于宇宙之间。济恭五十年立朝所秉之固。可谓永有辞于天下万世。而噫彼李基庆,姜浚钦之徒。附贼裕之馀论。受逆焕之风旨。搆害善类。百计未售。则乃以千万不近理邪魁之目。文致奸言。勒成罪案。此辈之背驰义理。已极痛惋。而松阴之春露未晞。 亲书之华诰并收。济恭九泉之魂。其必诉冤于于昭之天矣。夫义理者。天理民彝之大。有国有家者。所以维系民心。纪纲政事之本根也。固不可一日不讲。而逆孙之跳踉者。幸赖天网之恢。尚逭应坐之当律。义理之秉执者。虽有 宸章之褒。莫伸至冤之罪累。乌在其讲明义理。维系纪纲之道哉。济恭之官爵一削。而峤南一域。义理愈晦。陶山之试坛碑。所以颂 圣恩纪迹者而一锤以碎之。花山之藏 教阁。所以依 圣谕奉安者而一炬以烧之。纵彼以济恭为不足惜。其于 先王之义理。独何以哉。 先大王所以眷注于岭南者。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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惟曰一副义理。臣等之所以藉手于当世者。亦惟曰一副义理。而此个义理之秉执而阐明之者。惟济恭是已。济恭之水城一疏。乃其将死告退之语。而有曰 殿下擢臣于上相者。岂欲富贵臣哉。必将有以使臣义理以持心。义理以事君。纳一世于义理之轨。此实金縢书 颁下之日。 筵教若曰独知是事。故独言是言。谓之忠肝义胆可也。诔文中有牍必诩。嘉卿秉执之 教。实有所自。而君臣之际。终始之契。有如是矣。呜呼。济恭旧日庙堂之臣也。臣等下土韦布之贱也。非有门墙之洒埽。而邈乎声气之迥绝。则虽使济恭横被冤郁之罪名。知者怜之而已。不知者置之而已。其奚敢冒犯渎挠之罪。自干鈇钺之诛乎。第窃惟念 先王之义理。济恭实秉执之。壬子之 圣教。臣等实亲受之。以臣等念念阐挥之苦心。亦安敢自外于举一世大同之公议。使义理秉执之人。永抱泉壤之冤哉。玆敢千里裹足。沥血陈吁。伏乞 圣明廓挥乾断。严鞫 圣世跳踉之罪。破其窝窟。仍降 霈典。命复蔡济恭官爵。以阐义理。以光 圣德焉。
浣石亭李公 赠爵疏(代儒生作)
伏以臣等。岭外韦布之贱也。荜户圭窦。闻见寡陋。而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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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前辈之问学名节表著而卓异者。必欲尊尚之阐扬之。思有以仰补 圣朝树风立教之万一。盖其好德之秉彝。犹或未泯。而渎挠僭越。罪实难逃。惟 圣明恕察焉。粤在 宣仁盛际。星州之乡。有故承旨臣李彦英。天资高洁。气度严正。髫龀之年。已通经学。及长从游于文穆公臣郑逑文康公臣张显光之门。得闻为学之大方。明伦正义之行。敦孝移忠之事。盖亦讲磨之有素矣。逮天晋用于 朝。时值永昌被祸 国舅肆市。文简公臣郑蕴。以弼善抗疏极谏。当日两司之交章斥讨者。可谓祸在呼吸。小大衿绅。孰敢容一喙于其间。而彦英以司谏院正言。挺身独立。抗议力救。如金致裴大维辈怵以祸福。喻以利害。而彦英责之曰平生读古人书。今日乃有是言耶。死生亦大矣。各任其志耳。遂隔帐以避之。一日之间。三次独 启。竟被三司之严劾。削夺官职。放黜田舍者十馀年。癸亥 仁庙改玉。首访节义之士。而岭中八学士同膺 宠命。彦英其一也。呜呼。颓波之砥柱。疾风之劲草。从古以来。未易多得。而文简之疏救永昌。彦英之 启解文简。危忠卓节。一般辉映。百世之下。有足以廉顽而立懦矣。彦英之立朝大节。此已韪乎可称。而壬辰之乱。从忠翼公臣郭再佑。倡义于火旺山城。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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画方略。多有所赖。甲子之变。扈 驾公州。奔走效力。亦多劳绩。而乙丑台阁之请罪仁城也。至比于公叔段。而彦英引春秋传以證之曰。仁城以何罪而类叔段乎。遂为时议所忤。三辞而归。丁卯分朝于院山也。慨惋于一和字所误。因以献议曰欲祛弊须祛私。欲祛贼须祛怯。欲祛耻须祛和。三不祛则大事祛矣。时议虽有沮之者。而至于今传以为谠论。此其彦英之前后本末也。至若仁弘之用事也。一时蔑伦之徒。靡然虱附。以赌荣利。而彦英贻书绝斥之。厥或有一番人擩染者。辄为之力言而开导之。彦英平生操履之正。见识之明。实资于渊源之学。尤可验矣。呜呼。人之所欲。莫甚于生。所恶莫甚于死。则惟彼郑文简之判一死抗尺疏。只手扶持于彝伦几斁之时者。尽乎千古一人。而际此奸党鼓唱。危祸立至之日。乃能开口大言。以抗其锋。亦岂下于文简判死之举乎。苟非文𥳑之忠。无以陈匡救之章。又非彦英之直。无以发救解之 启。揆时度事。卓然而同归。故前后尚德之论。亦未尝差殊看了。而 朝家褒赠之典。尚今阙然于彦英。玆岂非一方多士之所共抑郁者乎。今我 殿下承 先王建极之治。体圣人彰善之义。凡有卓行美迹而该曹之未及 启达者。并许论奏。以施 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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赠之褒。此诚我东方千一之会。而风声所及。远迩咸耸。玆敢千里裹足。跋涉号吁。伏乞 圣明特许故承旨臣李彦英 褒赠之请。以光斯文。以慰士望。千万幸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