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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x 页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疏
疏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09H 页
应 旨疏(丙辰 孝陵参奉时)
伏以臣生长草野。无所知识。所事者耕农。所业者科目。拙讷空疏。自分为 圣代之弃物矣。不意猥蒙 恩造。特付军衔。仍 命道臣催促上送。臣私窃伏念此等 恩数。殊非微分之所安。而念旧收录。实是 宠遇之攸暨。惶陨感激。奔走𨃃蹶。恭俟 处分于城闉之下矣。乃者再登 筵席。荐承 恩除。得近 日月之光。偏蒙薰沐之泽。虽使古君子处之。犹且怵惕而不敢当。况臣愚劣。何以堪承。 殿下且以臣谓来自岭外。或有见闻。至有所怀书入之 教。尤可见 大圣人询荛之至意。而疏迂之识。随事龃龉。闻 命惶蹙。不知所对。臣罪至此。实合万戮。臣他不暇妄论。而先就本原上略言之。惟 圣明垂察焉。臣窃惟古今人开口便说学。论学便说心。看作陈谈。无甚新奇。而农夫弃耒耜则不能治桑麻。匠石舍规矩则不能为方圆。外是而论治者。皆苟而已。夫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其体甚大。
伏以臣生长草野。无所知识。所事者耕农。所业者科目。拙讷空疏。自分为 圣代之弃物矣。不意猥蒙 恩造。特付军衔。仍 命道臣催促上送。臣私窃伏念此等 恩数。殊非微分之所安。而念旧收录。实是 宠遇之攸暨。惶陨感激。奔走𨃃蹶。恭俟 处分于城闉之下矣。乃者再登 筵席。荐承 恩除。得近 日月之光。偏蒙薰沐之泽。虽使古君子处之。犹且怵惕而不敢当。况臣愚劣。何以堪承。 殿下且以臣谓来自岭外。或有见闻。至有所怀书入之 教。尤可见 大圣人询荛之至意。而疏迂之识。随事龃龉。闻 命惶蹙。不知所对。臣罪至此。实合万戮。臣他不暇妄论。而先就本原上略言之。惟 圣明垂察焉。臣窃惟古今人开口便说学。论学便说心。看作陈谈。无甚新奇。而农夫弃耒耜则不能治桑麻。匠石舍规矩则不能为方圆。外是而论治者。皆苟而已。夫人主一心。万化之原。其体甚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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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用甚广。天地其范围也。四海其境界也。是心之得其正。而朝廷正百官正而天下万事无不正矣。是心之失其正。而身不修国不治而天下万事无不堕矣。方其隐而微也。是非邪正臧否得失。虽若无目可睹。无耳可闻。而发之日用。措诸事为者。无往非这个样子。则一心之操纵敬忽。其几之可畏有如此者矣。然而治心有术焉。不过曰遏人欲存天理。夫以一心之微。交乎理欲之间。毫釐之差。天壤立判。斯须之顷。人鬼影随。则必当精察明辨。以极夫取舍之分。而硬著心大著脚。俛焉孜孜。弗得弗措然后。知行相须。内外交修。而天下之事。可得以言矣。是以中庸九经。乃治天下之大经大法。而必以智仁勇三德为一篇之枢纽。知者所以知此也。仁者所以体此也。勇者所以强此也。三者之工。彻头彻尾。成始成终。不可偏废。而若言其要则又在于勇之一字。见善不迁非勇也。改过不猛非勇也。立志不固非勇也。做事无终非勇也。见善不勇则始勤终惰而有一㬥十寒之忧。改过不勇则姑息苟且而有半涂中废之失。立志不勇则其何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0H 页
能任重道远而经纶大经。做事不勇则亦安能特立不倚。以应当世之务哉。天下万事。不论做事与为学。能知得尽行得彻者。皆由于勇。而少勇字不得。故朱子尝答黄敬之语曰看公大病。只在不勇。须是勇猛果决。合做便做。不要安排。不要等待。不要靠别人。不要靠书籍言语。只是自家自点捡。夫以匹夫之微。犹且勇果如是。而况人君总万机之繁。作众物之表。言而世为天下法。行而世为天下则者乎。惟我 殿下圣资天纵。既仁且知。洞贯天人之学。穷探性命之原。著之于日用行事之实。发之于政令注措之际者。实非管蠡之所可窥测。而臣未敢知我 殿下以尧舜禹汤文武之资。而若不以尧舜禹汤文武自期。则其亦不足于勇也明矣。臣自在田野。窃伏闻我 殿下深留意于朱子之书。常于众务之暇。诵读思绎。更漏向阑而未尝或撤。斯诚作圣之基。生民之福也。圣而益圣。勉而益勉。推之万物庶事。其刚健笃实。一从此个节度。则二帝可三三王可四。太平万岁。庶几复睹。而窃恨夫上有尧舜之君。下无稷契之辅。忠言谠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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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闻于前。而至如玉署之职。亦成冗官。呜呼。天下后世。必有知 殿下之心者矣。为今日 殿下臣子者。岂忍以 经筵为请哉。臣愚死罪窃以为虽无三筵之设。召对之举。而万几之暇。得与玉署诸臣。询咨乎民生之疾苦。闾里之艰难。与夫人才之贤否。时政之得失。好问察迩。如大舜之用中。不泄不忘。如武王之建极。虚己而受。取人而善。则岂不有补于 圣德之万一耶。若夫乡曲间许多弊瘼。则臣亦尝目击之矣。方今生民切骨之冤。还政为甚。其捧籴也。斛上有斛。斗上有斗。终岁劳苦。尽输官库。而及其颁粜。尘沙糠秕。俱是无用。凶年歉岁。资活无路。则还政之弊。有如是矣。以良役言之则匹布之役。自非难徵。况今升平已久。民物甚繁。则何患乎军政之不足。而有所谓别军官在家军官者。是何许名目也。大邑千馀。小邑亦不下数百。择其富实。除番取钱。军校胥吏又有所谓稧房假属。而公家应役之民。只是贫寒丐乞流离之徒而已。继以死亡。徒拥虚簿。而白骨徵纳。侵及邻里。十家之役。一家应之。十夫之应。一夫当之。则良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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弊。有如是矣。以田政言之则近年以来。连值大水。陵谷变迁。一有 朝家还起之命。则平沙潴泽。混入徵税。因循掩匿。徒归隐结。以籍政言则贫民之生。困于还政。瘁于良役。靡有室家。朝东暮西。而苟充其数。虚户居半。以贩盐言则当初设施。盖有关于国。无害于民。而方伯县邑便用榷沽之术。褊裨长吏作为射利之资。至有计户分授。勒捧民钱者。以奴婢言则我 圣上蠲恤之典果何如。而吏缘为奸。侵欺不已。科外之捧既骨之徵姑无论。延及族属。横及良民。万口号吁。十室骚扰。此近日民弊之大略也。其他众瘼。不可胜数。而我 殿下明见万里。洞烛无馀。文荫之策。湖南之疏。已登 乙览。圣量自定。安敢更赘也。大抵此等弊痼。皆由于守令之贪污。方今民牧。视百姓如家鸡圈豚。以侵渔为能事。以掊克为伎俩。蠲减之教。字恤之意。屡发于 丝纶之间。而互相掩覆。无所顾忌。使 殿下仁爱之泽。阏而不行。则民安得不困。弊安得不滋耶。然则今日矫救之道。当以择守令为先。而守令之本。系于监司。监司之本。系于庙堂与铨曹。庙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1L 页
堂与铨曹之本。系于 殿下之一心。惟愿 殿下精而察之。一以守之。从事于知行工夫。而又必以乾刚手段。向前担去。涵养本原。措诸事为。以为端本出治之要。日近贤士大夫访问治道。审择而去取之。则其为切近功用。未有过于是者也。伏愿 殿下深加留意焉。臣年未始仕。志虑浅劣。辞语拙涩。无用之实。不待自明。渎冒之诛。实所自甘。而 圣问之下。不敢自外。略陈愚见。恭俟 谴何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一见再见。颇甚精详。且见疏本。亦多有可以采用者。极可嘉也。
上农书(戊午莅青阳时○ 正庙亲制劝农纶音。颁赐求农书。)
伏以有国所重。莫先于农。农者生民之命而天下之本也。易载耒耜之利。书言稼穑之艰。诗著备豫之道。何莫非重农务本之义哉。间者亢旱连年。穑事告歉。川洑潴泽。俱失其利。高燥沃衍。咸被其灾。生民艰食之忧。未有如近日之甚者也。 丝纶诞降。眷眷于天时人事之际。斯岂非
答曰省疏具悉。一见再见。颇甚精详。且见疏本。亦多有可以采用者。极可嘉也。
上农书(戊午莅青阳时○ 正庙亲制劝农纶音。颁赐求农书。)
伏以有国所重。莫先于农。农者生民之命而天下之本也。易载耒耜之利。书言稼穑之艰。诗著备豫之道。何莫非重农务本之义哉。间者亢旱连年。穑事告歉。川洑潴泽。俱失其利。高燥沃衍。咸被其灾。生民艰食之忧。未有如近日之甚者也。 丝纶诞降。眷眷于天时人事之际。斯岂非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2H 页
古昔圣王敬天勤民不遑暇食之意乎。臣闻天下无常足之民。亦无常丰之岁。是以为之相土宜。以尽其力。为之兴水功。以备其暵。为之利农器。以致其用。此所以民有遂生之乐。国无荐饥之患者也。今之言者亦多矣。曰养树木以防川沙之湮也。曰修堤堰以通灌溉之利也。开相资相济之路。以齐贫富之力也。立蕫功劝事之规。以一勤惰之形也。凡此数者。皆为救时之急务。劝农之要道。则特在乎措之有方。行之有渐。使民不扰而已。夫注秧付种。其利害之较然者。即近年可知也。然而民皆以注秧为便而以付种为难者何也。盖人情惮于更作。俗习安于故常。徒见注秧之收功易。而不计付种之食效久也。且土有所宜。势有所便。而不能相通。则是亦岂可以一槩揆之哉。孟子曰禹之行水也。行其所无事也。夫天下之理。本皆利顺。故禹之行水。因其自然之势而导之而已。臣愿 朝廷施措之间。务循乎民情之所安。顺其土俗之宜而耕之植之。量其劳逸之势而导之劝之。使民乐事趋功。如行者之赴家。食者之求饱。而因饬州县。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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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力田之人。或复其身役以褒之。或减其租赋以奖之。又取其孝悌朴实饬躬勤事之人。别立条科。间为收用。使民晓然知力农之为荣。而惰业之为耻。则其于相土宜兴水功利农器者。将不待劝而自举矣。又焉有一夫之不尽其力哉。呜呼。均田制禄之法。不可复见于后世。独量田均赋一事。为有先王之遗意。是以朱夫子于经界奏状中盖极言之。以为民间莫大之利。而至论不行之弊则曰。版籍不正。田税不均。私家有输纳欠负逋呼监系之苦。公家有隐瞒失陷岁计不足之患。论可行之实则曰。择人委任。分保打量。山川道路。人户田宅。必要相连相照也。顷亩阔狭。水土高低。必须各得其实也。论不得行之虑则曰。此法之行。贫民下户。虽所深喜。而豪民猾吏。皆所不乐也。论推行之次第则要归于教化风俗。念穷民之烦费则请为之草图草帐。本末兼举。纲条毕具。实是王政之所先。民命之所系也。臣窃见近年量田久废。水旱之所伤。人力之不齐。昔之方田。今有为句田者。昔之上等。今有为下等者。或积年陈废。林木成薮。或流沙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3H 页
浩漫。疆界无分。肥硗广狭。俱失其宜。税赋轻重。俱失其常。奸民猾胥。又因以操纵之。隐漏既多。词讼并兴。其弊可胜言哉。请依朱夫子泉漳设置之规。先之以择人。审思熟虑于其始。委任责成于其终。继之以量亩。高下阔狭。莫不得宜。等第轻重。莫不惟均。不为豪势之所挠夺。不容奸猾之所隐瞒。民无输欠之冤。国有裕财之效。教化由是而可行。风俗由是而可正。此在 朝廷一转移之间而已。若夫行之有时。处之有方。则当候十月之隙。而因仿草帐之法可乎。大抵今之生民困矣。苟不深究乎受病之源。熟讲乎矫弊之策。则虽有爱民之心而民不被其惠矣。虽有劝农之具而民不蒙其泽矣。臣伏见数年以来。 朝家之所以恤民劝农者。靡不用极。蠲代播之税。修明农之政。还饷之分数减退也。身布之便宜停代也。莫非所以纾民力重民事。以为固安邦本之图。而若论其大为矫救之方则盖有在矣。传曰生财有大道。生之者众。食之者寡。为之者疾。用之者舒。即财恒足矣。易曰节以制度。不伤财不害民。夫财出于民而有限。用因于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3L 页
财而无节。则其弊有不至于害民而病农者乎。用财之无节。亶由于风俗之尚侈。古之为制也。衣服饮食。皆有品节而不能踰越。今则不然。身章无贵贱之别。器品无尊卑之异。一衣一食。莫不资于农。而尚华竞侈。日甚一日。岁甚一岁。如使贾谊复生。岂不太息而流涕哉。至于 朝廷理财之方。用财之道。臣不敢知其如何。而窃闻 国家需用。极为浩繁。版曹经费。每患阙乏。红腐之积。已不可见。而督促之科。将不得免矣。财不可自生。用不可或阙。而其势遂至于害民而病农。岂不深可虑哉。请以昨年事明之。七月之旱。在古罕有。生民之忧。殆甚庚癸。 朝家轸念。日不暇给。蠲税减赋。发仓议赈。德至渥也。然而以灾政观之。列邑被灾。恰为十分之七。俵灾之数。仅为十分之四。则其间白徵之冤。不可胜记矣。哿矣富人。哀此穷民。何以聊生乎。如使度支经费不至阙乏。 国家需用不至浩繁。则虽尽取七分而减之。何所不可。而顾未出于此计者。乃财有所未裕。用有所不足而然。臣以此知财用之不可不节也。孟子曰君子之德风。小人之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4H 页
德草。草尚之风必偃。诚愿 圣明法大禹卑宫菲食之盛。讲鲁论节用爱民之义。节财尚俭。自 朝廷先之。则群下之观感兴起。不期然而自然矣。于是为之立法定制。尊卑贵贱。秩然有序。饮食衣服。灿然有节。俗尚一归于正。法度一出于古。然后可以祛积弊之源。可以遂生养之理。臣故以崇节俭为劝农之先务也。然法不徒行。政不徒成。其必有本之者矣。朱子曰天下之事。千变万化。其端无穷。而无一不本于人主之一心。此自然之理也。故中庸言致中致和而继之以天地位万物育。盖天地万物。本吾一体。吾之心正则天地之心亦正矣。吾之气顺则天地之气亦顺矣。夫天人之间。其应如响。未有人事修于下而天变见于上者。近者旱暵之灾。倘非我 殿下致中致和之功。犹有所未极其至而然欤。伏愿 殿下体天理物。建中建极。存心于眇绵之顷。加工于几微之际。静极其中而天地安其所。动极其和而万物遂其生。雨旸寒燠。莫不时若。裁成辅相。咸得其宜。则古圣王开物成务之治。要不外是。所以相土宜兴水功利农器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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特节目间事耳。又何足以劳 圣虑哉。
辞敦宁府(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府'를 보충하였다.)都正疏(壬辰)
伏以臣即一草茅愚陋之踪耳。人微识蔑。百无可取。谬蒙 先朝殊遇。每降格外 恩数。而莫效涓埃之报。徒怀陨结之忱。逮我 殿下嗣服。屡被甄叙。叨冒踰分。顷当 国家哀庆之会。职名虽改而卫班依旧。则臣于是且怆且抃。不觉感涕之被面。获睹 前星之重光。猥忝 缛礼之执事。臣实有少须臾之幸矣。况今 震邸之衣尺渐长。环海之令闻日彰。臣退伏田亩。歌咏升平。日夜所攒祝者。 宗祊之万斯年无疆而已。不自意 赐绯之恩。特下于贱躯。 奖之以 三世桂坊。 谕之以事系稀贵。 辞教不啻郑重。而敦府 除旨。远降于穷蔀癃蛰之中。荫涂无似之物。居然厕下大夫之列。是何等 宠典。何等罕例。而臣是甚人。偏蒙 两圣朝厚渥若此之深也。阖门荣感。不知所以图报。惟当𨃃蹶趋肃。少伸觐 耿之诚。更遂延颈之愿。即臣区区微悃。而第臣衰悴转甚。疾患重婴。扶曳踰岭。万无其路。因循逋傲。亦再易岁。慢蹇蔑分之
辞敦宁府(저본의 원목차에 근거하여 '府'를 보충하였다.)都正疏(壬辰)
伏以臣即一草茅愚陋之踪耳。人微识蔑。百无可取。谬蒙 先朝殊遇。每降格外 恩数。而莫效涓埃之报。徒怀陨结之忱。逮我 殿下嗣服。屡被甄叙。叨冒踰分。顷当 国家哀庆之会。职名虽改而卫班依旧。则臣于是且怆且抃。不觉感涕之被面。获睹 前星之重光。猥忝 缛礼之执事。臣实有少须臾之幸矣。况今 震邸之衣尺渐长。环海之令闻日彰。臣退伏田亩。歌咏升平。日夜所攒祝者。 宗祊之万斯年无疆而已。不自意 赐绯之恩。特下于贱躯。 奖之以 三世桂坊。 谕之以事系稀贵。 辞教不啻郑重。而敦府 除旨。远降于穷蔀癃蛰之中。荫涂无似之物。居然厕下大夫之列。是何等 宠典。何等罕例。而臣是甚人。偏蒙 两圣朝厚渥若此之深也。阖门荣感。不知所以图报。惟当𨃃蹶趋肃。少伸觐 耿之诚。更遂延颈之愿。即臣区区微悃。而第臣衰悴转甚。疾患重婴。扶曳踰岭。万无其路。因循逋傲。亦再易岁。慢蹇蔑分之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5H 页
罪。尤无所逃。且伏念臣于本府之职。既无敦宁。则揆以公格。在所应递。玆敢舁进县道。远渎 崇严。伏乞 圣明特命该曹照例镌改。以安贱分。千万幸甚。臣无任瞻 天望 圣屏营祈𢢽之至。谨昧死以 闻。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此有旨。道臣即为传谕。
拟上 东宫辅翼篇疏
伏以臣草野寒素。无所短长。懵学蔑识。自揣已熟。猥以卤劣。重误 天鉴。得近 先大王日月之耿光。而种种 异数。迥出常格。逮我 殿下嗣服。屡被甄叙。叨冒踰分。至于 先世子殊遇而天地雨露。若偏臣身。生年死日。何莫非 恩造之物。临渊履冰。未足喻兢惶之情。历事 四朝。 恩遇罔极。在古而今。岂或无之。而如臣䨓肆宿趼。获睹 三世储册。受 恩稠叠。实所罕觏。感激陨越。罔知攸图。第臣年迫崦嵫。屏伏穷蔀。衰癃已甚。疾患重婴。复入 脩门。瞻望 天颜。万无其路。一缕垂绝。而一念爱 君之诚。终不能自已者。盖亦有年于玆矣。区区之志愿未
答曰省疏具悉。疏辞下该曹禀处。此有旨。道臣即为传谕。
拟上 东宫辅翼篇疏
伏以臣草野寒素。无所短长。懵学蔑识。自揣已熟。猥以卤劣。重误 天鉴。得近 先大王日月之耿光。而种种 异数。迥出常格。逮我 殿下嗣服。屡被甄叙。叨冒踰分。至于 先世子殊遇而天地雨露。若偏臣身。生年死日。何莫非 恩造之物。临渊履冰。未足喻兢惶之情。历事 四朝。 恩遇罔极。在古而今。岂或无之。而如臣䨓肆宿趼。获睹 三世储册。受 恩稠叠。实所罕觏。感激陨越。罔知攸图。第臣年迫崦嵫。屏伏穷蔀。衰癃已甚。疾患重婴。复入 脩门。瞻望 天颜。万无其路。一缕垂绝。而一念爱 君之诚。终不能自已者。盖亦有年于玆矣。区区之志愿未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5L 页
遂。而奄奄之残喘溘然。则抱归之私恨无穷。敢思涓埃之报。几庶毫发之补。而窃自附于有怀无隐之义。不避僭妄之诛。谨成一书。名之曰 东宫辅翼篇。以仰备 邸下辅翼之资。安敢曰必有补效于万分之一。而不弃荛说。圣人之所以为圣也。其言皆古哲王养储位之方。贤师傅辅储位之道。食芹而美。不得不献之九重。伏愿 殿下下此书于 春宫。令师傅辅导之官。商證而取 进止。
东宫辅翼篇(上)
臣谨按国家之有 储位。宗社之福。臣民之庆也。一国之本。在乎 储位。则以 殿下恩爱之笃。付畁之重。宜无所不用其极于辅养之道。而一国臣民畴不延颈举踵。思闻 睿德之日就而 令闻之日彰也。臣伏睹 世孙邸下。虽在冲龄。生质明粹。岐嶷夙成。欢忻庆抃。不知所以攸达。而窃伏念 睿年。今当记闻郊见之时。辅翼之道。何时不关重。而此时辅翼之
东宫辅翼篇(上)
臣谨按国家之有 储位。宗社之福。臣民之庆也。一国之本。在乎 储位。则以 殿下恩爱之笃。付畁之重。宜无所不用其极于辅养之道。而一国臣民畴不延颈举踵。思闻 睿德之日就而 令闻之日彰也。臣伏睹 世孙邸下。虽在冲龄。生质明粹。岐嶷夙成。欢忻庆抃。不知所以攸达。而窃伏念 睿年。今当记闻郊见之时。辅翼之道。何时不关重。而此时辅翼之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6H 页
道。尤不可不审慎而加倍焉。此正臣子进尽忠言。开发 睿学之日。见今 圣志恳恳。明良济济。何忧乎辅翼之方。或有所欠阙哉。况臣人微职散。且有出位之嫌。则安敢以狂瞽之说。仰溷于 崇严之地。而有怀必抒。为国献忠。贤愚无间。朝野同然。身在江湖。心悬 魏阙。实不胜惓惓之忱。谨稽经史中辅翼储位之格言要法。僭附肤浅之见。条列左方。而纲以提要。目以演义。冒万死而仰陈焉。臣之所陈。此古人之训。古人之事。古人之遵而行之。延亿万年无疆之休者也。
书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
臣以为此指帝王而言。固非储位之谓。然按文王世子。亦用此语。而惟一人字一有字为少异耳。元良之德。万邦之贞。则更无差别。盖储位乃将来之君。而万姓之孚颙系焉。万邦之治忽系焉。其责勉之语。辅导之方。与帝王岂有异同哉。后世世子元良之称。盖本于此。
书曰一人元良。万邦以贞。
臣以为此指帝王而言。固非储位之谓。然按文王世子。亦用此语。而惟一人字一有字为少异耳。元良之德。万邦之贞。则更无差别。盖储位乃将来之君。而万姓之孚颙系焉。万邦之治忽系焉。其责勉之语。辅导之方。与帝王岂有异同哉。后世世子元良之称。盖本于此。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16L 页
易曰蒙以养正。
臣以为太任有胎教。文王生而明圣。古之圣女教子之法。在胎而犹然。而况既生而长而有知识可教者乎。朱子曰童蒙贵养正。在凡人皆然。况帝王乎。古人有言曰软骨习教易。强筋就彀难。此的确之言也。帝王蒙养。尤不可不惕念。师傅之进见有时。而宦侍之狃习成性。其可不慎之哉。程叔子上太皇太后书曰。朋习之益。最为至切。故周公辅成王。使伯禽与之处。真宗使蔡伯希侍仁宗。乃师古也。乞择臣僚家子弟十岁以上十二以下端谨颖悟者三人。侍上左右。上所读之书。亦使读之。辨色而入。昏而罢。常令二人入侍。一人更休。常情笑语。亦勿禁止。惟须言语必正。举动必庄。日至资善堂。呈所习业。讲官常加教饬。使知严惮也。今宜遵此说。使宰臣举大夫士子弟端谨颖悟者。取其与 储宫年相近若干人。 殿下亲阅简拔。更日直宿。其入也讲官必使肄习举止言辞。俾有相观之善。则岂不大有益也。
臣以为太任有胎教。文王生而明圣。古之圣女教子之法。在胎而犹然。而况既生而长而有知识可教者乎。朱子曰童蒙贵养正。在凡人皆然。况帝王乎。古人有言曰软骨习教易。强筋就彀难。此的确之言也。帝王蒙养。尤不可不惕念。师傅之进见有时。而宦侍之狃习成性。其可不慎之哉。程叔子上太皇太后书曰。朋习之益。最为至切。故周公辅成王。使伯禽与之处。真宗使蔡伯希侍仁宗。乃师古也。乞择臣僚家子弟十岁以上十二以下端谨颖悟者三人。侍上左右。上所读之书。亦使读之。辨色而入。昏而罢。常令二人入侍。一人更休。常情笑语。亦勿禁止。惟须言语必正。举动必庄。日至资善堂。呈所习业。讲官常加教饬。使知严惮也。今宜遵此说。使宰臣举大夫士子弟端谨颖悟者。取其与 储宫年相近若干人。 殿下亲阅简拔。更日直宿。其入也讲官必使肄习举止言辞。俾有相观之善。则岂不大有益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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舜曰夔。命汝典乐。教胄子。直而温。宽而栗。刚而无虐。简而无傲。
臣以为乐所以和神人。神人以和则万邦来协。大舜之教胄子。即此义也。夫人君之德。一于直则有至正无私之意。而欠泛爱容众之量。故温以济之。一于宽则有广大平荡之象。而欠庄整自治之工。故栗以济之。刚者所以执德不挠。而无虐然后无刚狠自用之失。简者所以御烦制动。而无傲然后无高亢自肆之病。教胄子之道。无过于是。愿 殿下则之。以为 春宫成德之基。
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
臣以为戴记之文王世子一篇。即文王为世子时所以成德者也。开卷瞭然。如指诸掌。岂不诚今日 春宫进讲之书哉。注释曰乐者所以修内也。礼者所以修外也。乐以感人之和心而消融其邪慝之蕴。礼以起人之敬心而陶成其恭肃之容。信乎三王教储之道。专以礼乐为尚。而其成德也岂不恭敬而温文乎。 殿下教 邸下以礼乐。则三王教世子
臣以为乐所以和神人。神人以和则万邦来协。大舜之教胄子。即此义也。夫人君之德。一于直则有至正无私之意。而欠泛爱容众之量。故温以济之。一于宽则有广大平荡之象。而欠庄整自治之工。故栗以济之。刚者所以执德不挠。而无虐然后无刚狠自用之失。简者所以御烦制动。而无傲然后无高亢自肆之病。教胄子之道。无过于是。愿 殿下则之。以为 春宫成德之基。
三王教世子。必以礼乐。
臣以为戴记之文王世子一篇。即文王为世子时所以成德者也。开卷瞭然。如指诸掌。岂不诚今日 春宫进讲之书哉。注释曰乐者所以修内也。礼者所以修外也。乐以感人之和心而消融其邪慝之蕴。礼以起人之敬心而陶成其恭肃之容。信乎三王教储之道。专以礼乐为尚。而其成德也岂不恭敬而温文乎。 殿下教 邸下以礼乐。则三王教世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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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道。可见于今日矣。
成王有过。周公挞伯禽。
臣以为成王有过则周公挞伯禽者。挞其不能善辅导善规箴。以致其过失也。且以警成王于不挞之中。成王不挞而自痛矣。故改其过如日月之食。此成王之所以绍前烈也。周公以叔父之亲。处臣僚之列犹如此。况 殿下以父祖之亲。兼君上之尊乎。若有过则 殿下引古训以警之。召师傅辅导之官而饬之曰。予以幼孤之孙。托之卿等。成就有方。予日望之。而反有过失何也。是卿等之过也。若有令闻。则 殿下亲抚背教之曰。闻尔有善言善行云。国家之福。尔祖之庆。尔尤体念。召师傅辅导之官而奖之曰予闻世孙有善言善行。此卿等辅导之善。有以致之。各自惕念善导。俾予有所恃而安心云尔。则感泣图效。长发兴起。自倍于前日矣。臣之此言。实非高远难行之事。伏愿 殿下加念焉。
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有司齐宿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此孝
成王有过。周公挞伯禽。
臣以为成王有过则周公挞伯禽者。挞其不能善辅导善规箴。以致其过失也。且以警成王于不挞之中。成王不挞而自痛矣。故改其过如日月之食。此成王之所以绍前烈也。周公以叔父之亲。处臣僚之列犹如此。况 殿下以父祖之亲。兼君上之尊乎。若有过则 殿下引古训以警之。召师傅辅导之官而饬之曰。予以幼孤之孙。托之卿等。成就有方。予日望之。而反有过失何也。是卿等之过也。若有令闻。则 殿下亲抚背教之曰。闻尔有善言善行云。国家之福。尔祖之庆。尔尤体念。召师傅辅导之官而奖之曰予闻世孙有善言善行。此卿等辅导之善。有以致之。各自惕念善导。俾予有所恃而安心云尔。则感泣图效。长发兴起。自倍于前日矣。臣之此言。实非高远难行之事。伏愿 殿下加念焉。
古之王者。太子乃生。固举以礼。有司齐宿端冕。见之南郊。见于天也。过阙则下。过庙则趋。此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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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之道也。
臣以为古之太子生。而有司之礼导已如此。大抵襁褓之儿何知。而养子之道。固已行矣。始生也如此。况长成而教导之乎。召公曰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盖言子之初生。教养之得其道则哲。失其道则愚。凡人皆然。况 储贰之重乎。
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谕而德成。
臣以为此有国者辅储贰之古今通典也。得其人则德日就。不得其人则德日丧。其人之简拔。其可忽乎。周成王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导之教训。又有少保少傅少师以助之。此成王之所以成德也。后世则不然。其所以辅养储德者。比古疏略。虽或有春坊詹事之职。而名存实无。使之左右者。不过近习嬖倖之类。而日进狗马声色之诱。以蛊其心志。败人家国者。指不胜偻。可胜惜哉。今为 殿下为 春宫计。莫如屏去邪伪玩好
臣以为古之太子生。而有司之礼导已如此。大抵襁褓之儿何知。而养子之道。固已行矣。始生也如此。况长成而教导之乎。召公曰生子罔不在厥初生。自贻哲命。盖言子之初生。教养之得其道则哲。失其道则愚。凡人皆然。况 储贰之重乎。
太傅在前。少傅在后。入则有保。出则有师。是以教谕而德成。
臣以为此有国者辅储贰之古今通典也。得其人则德日就。不得其人则德日丧。其人之简拔。其可忽乎。周成王在襁褓之中。召公为太保。周公为太傅。太公为太师。保保其身体。傅傅之德义。师导之教训。又有少保少傅少师以助之。此成王之所以成德也。后世则不然。其所以辅养储德者。比古疏略。虽或有春坊詹事之职。而名存实无。使之左右者。不过近习嬖倖之类。而日进狗马声色之诱。以蛊其心志。败人家国者。指不胜偻。可胜惜哉。今为 殿下为 春宫计。莫如屏去邪伪玩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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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物。切禁宦侍宵细之类。舍新进少年之浮华者。广简国中之隐经老成者。布列春桂宫僚之任。特选大臣重臣之重厚谨饬者。置之师傅宾客之位。更休迭侍。使不得片隙离侧。斥去匪人。不使见恶行闻恶言。衣服饮食。必以淳正尚之。言动施措。必以雅重尚之。触事触物。非其正不道。则出而见正事。入而见正事。出而闻正言。入而闻正言。左右前后皆正。日用常行皆正。则 春宫独安所不正乎。孔子曰少成若天性。习惯如自然。此之谓也。教戒之道。尤不可不慎。先正臣李彦迪上进修入规曰不可以圣德已成而无规戒之道。不可以方在襁褓而忽其辅翼之道。且引程子之说曰夫圣莫圣于大舜。而禹皋陶未尝忘规戒。此真切至之言也。臣之此言。不但于 春宫为然。 殿下亦宜自勉。
周文王使太公傅太子。太子思鲍鱼。太公曰礼鲍鱼不登于俎。岂可以非礼而养太子。不与。
臣以为古君子教导之严。此可见也。思食一味疏节也。而犹以为非礼而不进。后来之辅
周文王使太公傅太子。太子思鲍鱼。太公曰礼鲍鱼不登于俎。岂可以非礼而养太子。不与。
臣以为古君子教导之严。此可见也。思食一味疏节也。而犹以为非礼而不进。后来之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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导太子者不然。太子嗜甘则进甘。嗜酸则进酸。珍怪之玩。声色之娱。伺其欲而低仰之。百端求致。巧中上意。是固无可言。而最可畏者。此辈若见太子天资严正。不喜佞好。则亦强设正直之容。以求佞于隐微之中。是以虽明主难辨其真伪。尚父之训。有若逆睹而豫防者然。以此为防。犹尚如此。若王安石之误食钓饵而祸人天下国家者是已。自非上知之圣。亦安能不为其所动哉。夫小人阴气也。必忌阳明。而每寻幽暗之径。苟非精以察之。明以烛之。则诚难辨得矣。人主若以为迎合隐密而信之。则殆哉殆哉。此古今一辙也。不然圣人何以曰佞人殆。此臣所以反覆于鲍鱼之事而不知止也。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臣以为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震慑。莫敢违忤。万方承奉。所欲随得。苟非知道畏义。则能保其国者鲜矣。中常之君。自多骄肆。英明之主。易致满假。此古今通患。治乱所系也。故古之贤人。勉告其君。必称先王之
谦谦君子。卑以自牧。
臣以为人主居崇高之位。持威福之柄。百官震慑。莫敢违忤。万方承奉。所欲随得。苟非知道畏义。则能保其国者鲜矣。中常之君。自多骄肆。英明之主。易致满假。此古今通患。治乱所系也。故古之贤人。勉告其君。必称先王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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德。以寅畏谦约为首者。岂无所以而然哉。今 邸下以幼冲之龄。处崇高之地。无求不得。无欲不遂。则易生骄泰之心。骄泰之心长而后。 殿下虽欲补其愆而成其德。有不可得矣。臣敢取大易谦卦一言以进。按伏其骄泰之心。成就其纯美之德。莫过于谦。此一字念之念之。臣之所以特举此言者。崇高之位。不可无儆戒之意也。
中庙朝己卯。 上御思政殿。见 元子读书。辅养官赵光祖,南衮及承旨史官入侍。 元子以绛纱直领。玉带黑靴。端拱对案。嶷然如成人。读小学如流。训诰分释。玉音洪亮。史官窃视 天颜。喜容不裁。
臣以为此 仁宗大王在春邸时古事也。谨按 国朝故事曰。 经筵将进性理大全。抄选可合进讲之人。使之豫为讲习。南衮,金安国,李耔,金净,金世弼,赵光祖,申光汉,金正国,柳云,金絿,洪彦弼,金湜,韩忠,朴世憙,奇遵,郑应,张玉,赵祐,李希闵,黄孝献,权云,李忠楗等预焉。凡二十二人云。经学才行。皆负一代之
中庙朝己卯。 上御思政殿。见 元子读书。辅养官赵光祖,南衮及承旨史官入侍。 元子以绛纱直领。玉带黑靴。端拱对案。嶷然如成人。读小学如流。训诰分释。玉音洪亮。史官窃视 天颜。喜容不裁。
臣以为此 仁宗大王在春邸时古事也。谨按 国朝故事曰。 经筵将进性理大全。抄选可合进讲之人。使之豫为讲习。南衮,金安国,李耔,金净,金世弼,赵光祖,申光汉,金正国,柳云,金絿,洪彦弼,金湜,韩忠,朴世憙,奇遵,郑应,张玉,赵祐,李希闵,黄孝献,权云,李忠楗等预焉。凡二十二人云。经学才行。皆负一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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伟望。而先正臣赵光祖首膺其命。则斯可见千古之一期会也。当日 经筵书筵讲论商确之际。固已非尧舜不陈。则其献替开导之益。果何如哉。 圣祖简选之盛。尤不胜叹仰。而衮虽巨奸。主文一世。稔恶未著。则虽则哲之明。亦安能逆睹其未然哉。只以巨慝不见容于诸贤。一念怏怏而神武之祸起矣。得人不亦难乎。 仁庙天姿。不但出百王万万。实有资于辅导之力。故 冲年御极。环海颂声。咸以尧舜蹈舞矣。臣谨以 祖宗朝盛事。为 殿下诵之。伏愿 殿下以 祖宗朝盛事。体行趾美。为 宗社万万世之盛事焉。
东宫辅翼篇(下)
臣谨按辅翼之道。惟善养。善养之道。臣敢略陈一二。
小学一书。是做人底样子。
教之而不出彝伦之外。学之而必遵进修之序。无君臣上下之殊。此书规模典则。朱夫子书题题辞可见。
大学是初学入德之门。而大人之学也。
东宫辅翼篇(下)
臣谨按辅翼之道。惟善养。善养之道。臣敢略陈一二。
小学一书。是做人底样子。
教之而不出彝伦之外。学之而必遵进修之序。无君臣上下之殊。此书规模典则。朱夫子书题题辞可见。
大学是初学入德之门。而大人之学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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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篇之中。条理脉络。至为精密。苟非留神潜究。难可以与言于实得之见。当此 睿学入德之日。首以此书日使之讲明于 书筵之前。而陈说文义。积以时月。则优游餍饫。观省开发。若江河之浸。膏泽之润。怡然理顺。触处洞然。进之格致诚正之工。达之修齐治平之道矣。
无逸一篇。最为万世人主之龟鉴。
逸者自古人君之所大戒也。以大舜之圣。益犹以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戒之。则后来人主其可以斯须忽之哉。益非不知舜之罔逸罔淫。而犹不忘其规戒之意者。盖人臣勉君之道。自不得不然故也。进讲之书甚多。而臣必以此书为先者。稼穑之艰难。不可不先知也。先知稼穑之艰难然后。仰体 祖宗之业。俯念生民之产。咨诹得失。日夕无遑。则上无荒坠之失。下无无告之痛矣。无逸篇叙。详道周公所以戒之之意。臣不敢僭进赘说。而大抵稼穑之艰难。如臣者不能亲稼功。故尚未深知之。况人主生长深宫之中。沾体涂足之劳。
无逸一篇。最为万世人主之龟鉴。
逸者自古人君之所大戒也。以大舜之圣。益犹以罔游于逸罔淫于乐戒之。则后来人主其可以斯须忽之哉。益非不知舜之罔逸罔淫。而犹不忘其规戒之意者。盖人臣勉君之道。自不得不然故也。进讲之书甚多。而臣必以此书为先者。稼穑之艰难。不可不先知也。先知稼穑之艰难然后。仰体 祖宗之业。俯念生民之产。咨诹得失。日夕无遑。则上无荒坠之失。下无无告之痛矣。无逸篇叙。详道周公所以戒之之意。臣不敢僭进赘说。而大抵稼穑之艰难。如臣者不能亲稼功。故尚未深知之。况人主生长深宫之中。沾体涂足之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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耳目之所不及。则安知稼穑之艰难。生民之疾苦哉。其势易使然也。故周公戒成王。诗之七月。书之无逸。皆备述农桑稼穑勤劳之状。而宋儒张栻曰帝王所传心法。端在于此。盖念此艰难之状则心常存。心常存而不忘则暇逸之心。何由而生哉。周公曰侮厥父母。曰昔之人无闻知。所以深知后来之弊而痛戒之也。
命进宋臣程颐上辅养书 亲览之。
程子上太皇太后书非止一二。 殿下亲阅于万几之暇而深致意焉。自可以取则于 圣鉴中矣。段段节节。无非深戒。又何待今日在廷之臣草草陈言哉。
命进讲先正臣李彦迪进修八规疏于 书筵。
至哉先正之言也。炳然笔出而言垂于后。为今日辅导之紧务者无如此疏切。乞留 神焉。
命净写先正臣李滉圣学十图。傅之壁上。铭之座右。展之丌上。使之日课而常目之。
先正臣所进十图劄子。恳恳眷眷。忧国爱民
命进宋臣程颐上辅养书 亲览之。
程子上太皇太后书非止一二。 殿下亲阅于万几之暇而深致意焉。自可以取则于 圣鉴中矣。段段节节。无非深戒。又何待今日在廷之臣草草陈言哉。
命进讲先正臣李彦迪进修八规疏于 书筵。
至哉先正之言也。炳然笔出而言垂于后。为今日辅导之紧务者无如此疏切。乞留 神焉。
命净写先正臣李滉圣学十图。傅之壁上。铭之座右。展之丌上。使之日课而常目之。
先正臣所进十图劄子。恳恳眷眷。忧国爱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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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善纳诲之深衷至意。则臣不敢更容他说。
命师傅宫僚集古箴铭。设讲于昼。清诵于夜。日以为常。
古之明王圣君。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三公在朝。以教训德义。三老在学。以宪德乞言。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史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亵御之箴。宴居有师工之诵。临朝有瞽史之道。故非僻之干。无自而入。缉熙之学。日就于光明。昔者金人有铭。汤作盘铭。武王既克殷。践阼三日。受丹书于师尚父。惕若戒惧。矛剑杖几居处器皿皆有铭。伏愿 殿下深惟根本。追轨古先哲王。命师傅春桂僚属侍讲之官。日对 讲筵。各陈所陈。清夜朗诵。日以为常。则 冲年睿质。自然虚心静听。虽外念才萌而随即退听。初若不知其萌蘖之为如何也。夫如是则外念不萌。 睿德日就。而古之明圣。不难致矣。此一款尤宜体念。
教之好闻过。
童蒙之过。出于无心。若以童蒙过而为无心
命师傅宫僚集古箴铭。设讲于昼。清诵于夜。日以为常。
古之明王圣君。中心无为。以守至正。三公在朝。以教训德义。三老在学。以宪德乞言。在舆有旅贲之规。位宁有官史之典。倚几有训诵之谏。居寝有亵御之箴。宴居有师工之诵。临朝有瞽史之道。故非僻之干。无自而入。缉熙之学。日就于光明。昔者金人有铭。汤作盘铭。武王既克殷。践阼三日。受丹书于师尚父。惕若戒惧。矛剑杖几居处器皿皆有铭。伏愿 殿下深惟根本。追轨古先哲王。命师傅春桂僚属侍讲之官。日对 讲筵。各陈所陈。清夜朗诵。日以为常。则 冲年睿质。自然虚心静听。虽外念才萌而随即退听。初若不知其萌蘖之为如何也。夫如是则外念不萌。 睿德日就。而古之明圣。不难致矣。此一款尤宜体念。
教之好闻过。
童蒙之过。出于无心。若以童蒙过而为无心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2H 页
看。则其为过必至于蔓为有心。有心则失德。不可长也。令左右见其有过则迭陈其非。使知其非。知其非则改。思所以改之则知所以自省。知自省则德日修。德日修则治日隆。
教之善纳言。
善纳言来忠谏。来忠谏所以来天下之善也。尧舜至圣也。尧听于康衢。舜命龙作纳言。禹拜昌言。武王命百官箴王阙。后王逸豫。忠谏不用。非徒不用。又加之罪诛。乱亡踵相接也。可不戒哉。后王之忠谏优纳。史亦多见。而臣必区区于三代之隆者。非第一等。不屑陈之义也。
蒙以养正。先要收放心。
收放心。岂易言也哉。尧之命舜曰允执厥中。舜之命禹。益之以三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孔子之告颜渊曰克己复礼。孟子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夫此个心。上而为帝王传统之要。下而为圣贤传道之诀。尧舜禹孔颜孟圣人也。盖尝讲明之如此。后之人主固宜遵守旨诀。深体
教之善纳言。
善纳言来忠谏。来忠谏所以来天下之善也。尧舜至圣也。尧听于康衢。舜命龙作纳言。禹拜昌言。武王命百官箴王阙。后王逸豫。忠谏不用。非徒不用。又加之罪诛。乱亡踵相接也。可不戒哉。后王之忠谏优纳。史亦多见。而臣必区区于三代之隆者。非第一等。不屑陈之义也。
蒙以养正。先要收放心。
收放心。岂易言也哉。尧之命舜曰允执厥中。舜之命禹。益之以三言曰人心惟危。道心惟微。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孔子之告颜渊曰克己复礼。孟子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夫此个心。上而为帝王传统之要。下而为圣贤传道之诀。尧舜禹孔颜孟圣人也。盖尝讲明之如此。后之人主固宜遵守旨诀。深体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2L 页
力行。以为探本出治之方。而乃反营营驰骋于事为利害之末流。可胜叹哉。朱夫子亦尝病此。乃于延和奏劄。引说千圣相传心法之要。而论后王之弊曰。两汉以来。非无愿治之主。而莫克有志于此。是以虽或随世以取功名。而终不能与乎帝王之盛。其或耻为庸主而思用力于此道。则又不免蔽于老子浮屠之说。静则徒以虚无寂灭为乐。而不知有所谓实理之原。动则徒以应缘无碍为达。而不知有所谓善恶之几。是以日用之间。内外乖离。不相为用。而反以害于政事。盖所谓千圣相传心法之要。于是不复讲矣。臣窃以为此劄尽说出后王心事无毫发差爽。而读之尤觉警惕而有味也。伏愿 殿下笃信朱子之说。深创后王之弊。反覆于千圣相传之法。积之于躬而泽之于后。以孟子之训后哲者。教养于 储宫。以孔子之告颜子者。成就于 储宫。以尧舜禹之相命者。命于 储宫。夫心岂有他。察而别之则天理也人欲也。人之生也。固有仁义礼智之性。然既有形矣则亦不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3H 页
能无耳目口鼻爱恶之欲。舜所谓人心是也。人心虽不便是人欲。而人心之流。是即人欲也。人欲长得一分则天理消了一分。岂不大可惧也哉。遏欲存理。别无方法。惟在于敬之一字。知其为天理也则敬而存之。人欲也则敬而遏之。无有一毫私欲得以介乎其间。此之谓纯亦不已。纯者一也。心一然后万事万物。无一之不正矣。诗曰贻厥孙谟。以燕翼子。武王烝哉。矧今 祖宗艰大之遗。付在 殿下。殿下之遗。付在 邸下。将以传之无穷。八方之内。所望于 殿下者何如。 邸下者何如。 殿下亦必垂察于斯。而臣以为尤有关于 储德者。盖蒙养之道。莫先于收放心也。收放心之道。亦惟在于蒙养之时者。知思则未有所主矣。聪明则正尔精专矣。其视长成而迷痼不返者。煞有异焉。此今日辅养之急先务。惟深加 省察焉。
[后识]
臣行年七十馀。老死田园。无复恨矣。孤忠耿耿不灭。集说辅翼之要。推衍其义。衍为上下二篇。拜手稽首以进曰。臣本布衣。耕
[后识]
臣行年七十馀。老死田园。无复恨矣。孤忠耿耿不灭。集说辅翼之要。推衍其义。衍为上下二篇。拜手稽首以进曰。臣本布衣。耕
江皋先生文集卷之二 第 223L 页
稼自给。 先王宣召臣于田亩之中。不谓臣不肖。厕臣于 讲学厅僚属。 三世储册。臣连被进对 书筵。睹其熙洽之隆矣。皇天降割。 先世子中道薨殂。国事苍凉。而 殿下日以幼孤之 邸下为念。 殿下情事。孰不悲感。而 宗社大计。专在于此。如臣释负老荫。固无足言。每念及此。辄中夜起坐。不觉感涕之沾臆也。臣闻之近来士大夫之进说者。徒以掇拾细故薄物。而为救时弊之名色。泛及支辞蔓说。而为勉 君德之口实。不求反覆于 殿下祈天永命之本。 邸下辅养之道。此臣所以杂引古今经传。娓娓不尽者。惟在于此。而师傅之贤与不贤。君德之污隆系焉。臣伏见 殿下之于 春宫。择辅导之官则一任之铨曹。庙堂一委之循资升迁。不问德行之为如何。不问经学之为如何。此果古圣王辅养储位之道乎。且师傅宾客。任大责重之人。皆以所带职名。为閒司漫设。而春桂僚属近侍规养之官。亦自谓履例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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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之阶而已。则自古以来辅翼之官如是。而 春宫之成德。臣未之闻也。非但大有害于 春宫薰陶涵养之德。亦大有关于 殿下端本出治之道也。为今日辅翼 邸下之道。非徒涉书史览古今而已。要在涵养薰陶之得其道。陈善纳诲之尽其方。而 书筵讲说则 殿下亲临。 经筵召对则 邸下参听。贤德之士。辅养之官。出纳惟钦。左右承弼。历代成败。亹亹论陈。一堂都俞。太和融融。则以 邸下睿质之夙就。自然观省开发。维持防范。小心畏慎。日复一日。纯粹之资。聪明之性。习与心成。以一知百。无异于文王之圣。而 宗社无疆之福。实源于此矣。伏愿 殿下广简贤良方正有学术德行之士。并选宫人内臣重厚小心之人。列之前后。布之左右。防闻见之非。节嗜好之过。适起居之宜。存寅畏之心。不正之人则斥去不近。服用器玩。皆须质朴。侈靡之物。不接于目。浅俗之言。不入于耳。动息之际。必使宫僚知之。戏笑之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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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随处规之。无违持养之方。常存兢业之戒。而目之所常。身之所处。无不有铭有戒。不使有斯须之晏然自圣肆然自傲于公卿之上亿兆之戴。则 殿下期望之意。 邸下自治之具。无一不备。功业日崇。 睿德日新。鸿号大策。可以光前而裕后矣。臣前言此言。又言此言。不避叠床。实反覆不舍之义也。 邸下或有嬉戏难驭之时。此 冲龄例习也。然不可使任而长之也。 殿下亲拊顶拊背曰 先世子赍志之恨。尔其体念。而以慰冥冥之望。凡在听闻。孰不悲泣感发。况 邸下虽在冲龄。而智虑已发。其必怆然而感。惕然而警。思所以振发兴起矣。语及 先世子。恐伤 殿下之心。然措辞之际。臣不得不然也。臣不避狂僭。敢陈荛说。非不知出位冒进。然第伏念往在 讲厅。民忧绊身。而侍讲既不得专。一三入 书筵。职名旋递。而所怀又不得一㬥。区区血忱。亶在于此。伏愿 殿下俯鉴微衷。特 赐恕谅焉。臣无任激切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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营之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