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新野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第 x 页
新野先生文集卷之十四
附录
附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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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状[柳致明]
公讳仁行。字公宅。姓李氏。始祖讳硕。起真宝县吏。中司马。 赠密直使。有子讳子脩。官至判典仪寺事。讨红巾贼。以功封松安君。五世至温溪先生讳瀣。官大司宪。 赠吏曹判书谥贞悯。即退陶先生之兄也。又五传至掌令讳灿汉。以刚直忤权贵。不大显。生讳在遇。取弟在运子万知为嗣。于公为高祖。曾祖讳晔。祖讳师德。考讳观燮号拙窝。世以儒持家。拙窝公尤谨约有矩度。妣永川李氏。处士讳德祥之女。参判讳民𥦺五世孙。公以 英宗戊寅十一月初六日。生于荣川之新川里第。自幼嬉戏。不与人争竞。有犯之者。避不与较。得玩好。推之弟妹曰。吾所不欲也。尝摘生枣进母夫人。夫人曰。危身以养。非孝也。自是不复近果木。拙窝公严程课。公承顺不懈。十二三时。已博通经史。为文词。骎骎有步骤。尝同群儿戏。占方音连三声者缀句。公应声曰。人心各各各。世道私私私。渐渐渐如此。何由挽皞
公讳仁行。字公宅。姓李氏。始祖讳硕。起真宝县吏。中司马。 赠密直使。有子讳子脩。官至判典仪寺事。讨红巾贼。以功封松安君。五世至温溪先生讳瀣。官大司宪。 赠吏曹判书谥贞悯。即退陶先生之兄也。又五传至掌令讳灿汉。以刚直忤权贵。不大显。生讳在遇。取弟在运子万知为嗣。于公为高祖。曾祖讳晔。祖讳师德。考讳观燮号拙窝。世以儒持家。拙窝公尤谨约有矩度。妣永川李氏。处士讳德祥之女。参判讳民𥦺五世孙。公以 英宗戊寅十一月初六日。生于荣川之新川里第。自幼嬉戏。不与人争竞。有犯之者。避不与较。得玩好。推之弟妹曰。吾所不欲也。尝摘生枣进母夫人。夫人曰。危身以养。非孝也。自是不复近果木。拙窝公严程课。公承顺不懈。十二三时。已博通经史。为文词。骎骎有步骤。尝同群儿戏。占方音连三声者缀句。公应声曰。人心各各各。世道私私私。渐渐渐如此。何由挽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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熙。盖其平生趣操。已略可见云。丁酉丁内艰。时诸弟妹皆幼。公拚号之外。拊视如慈母。衣必先庇。食必同案。暇则温理旧业。日有程式。手抄朱子书以资省览。虽傍治举业。而殊无汲汲进取之意。尝三占乡解。 正宗癸卯登上庠。拙窝公以诗戒之曰。吾人事业富。小成岂云奇。真工须向里。家业莫全隳。公次之曰。志尚非无素。材资顾未奇。敢忘纯深诲。蚤夜伫勿隳。其家庭授受之旨。有在立扬之外。可知也。顾嫌于标榜。未尝执经请业于当世大方。而闇然躬行之实。有人不可及者。间以亲命游泮宫。杜门敛迹。随分应举而已。庚戌冬。应制对策称 旨。除温陵参奉。先是。 上以中庸发策。抄启文臣。无可意者。遂移策太学。公对甚晢。又颇指陈 君德得失。语益剀切。 上点批更调。 传曰。今番发策。欲知经学所存。而诸生所作。率坐孤陋。若非李某。当阙榜矣。仍 命除是职。 引见嘉奖。谕以明于经义。又勉以入直 陵所。著实读书。盖异数也。拙窝公贻书戒之曰。尔以布衣。指陈 衮阙。虽所言是。得无出位之嫌乎。翼年端午清斋。谒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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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光直者。有怠慢之礼。公正色叱之。申曰。今日幸无摘奸。公曰。岂问摘奸有无。只道理不当乃尔。有顷。吏以煖炉进。公却之曰。斋厅岂熟设之所耶。吏即撤就曲廊。申大喝而出曰。今日得罪于斋郎矣。十月。由觐未及还。本 陵有事。 特命换 孝陵。翼年春。又 命换 恭陵。夏。同岭儒万人上疏。伸卞某年义理。六月。又换 惠陵。冬迁典牲署奉事。癸丑。移膳工假监役。时安东府使金履翼。因催科杕杀士人。其子将讼冤。被衰伏 阙下。判尹金文淳以履翼族亲。发卒拘囚。使不得讼。气燄所加。无敢相问者。公愤不顾忌。为之指画。脱囚变服。庇之屏处。捍御捕卒。靡不用极。竟使冤诉上 彻。而公被文淳构陷。逮囚 禁狱十馀日。备尝苦楚。而终无悔色。甲寅冬。闻亲病下乡。仍遭大故。丁巳。 除禁府都事。十二月迁礼宾直长。己未。由司圃别提升司宪府监察。以同僚为夜禁所拘辱。呈辞罢归。旋以 特教复为禁府都事。庚申。迁刑曹佐郎。俄升正郎。四月。因事禁推。既蒙宥。又换授典牲判官。六月 正宗升遐。八月。以 凭几前承传。 除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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山县监。既赴任。县有具姓人。邑中权豪也。公摘其扰民者数事峻治之。至忤营意。不恤也。查颐黄白之徵布者。革罢贸易之弊政者。仓廨之倾亏者。武备之朽钝者。悉修葺之。捐俸米调僧丁。筑堤捍水。邑居以完。不烦民而事集。又取吕氏乡约。便宜增损。颁行劝谕。眷眷于明人伦正士趋之道。方是时洋学怀襄。而湖南一带。往往被其昏垫。公盖以是为修攘之方。而又虑机捕方急。人不自保。申牒中辄引他郡自有。平原自无之语。要以镇静为事。既而以邪狱参查官。会营下诸囚取供讫。查官将小册子。列书某也顽。某也毒。某也凶。欲纳于上司。公曰。诸囚辞供悉具。自有上司裁处。今自断定罪名。率意录呈。得无专辄之嫌乎。诸官皆不悦。又欲设煖炉招妓供具。公不可曰。吾辈俱是方衰之人。公堂携妓醉饱。得非未安乎。座中愧谢却之。盖公素性刚介。不能诡随。而监司金达淳。又有世嫌龂龂。辛酉夏。竟罢还。归橐萧然。只若干书册而已。壬戌。因台臣姜世纶疏。责关西之渭原。初姜附时论。反攻蔡文肃济恭。公心薄之。及姜以掌令进对。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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前参判李益运抵书于前持平郑宗鲁。深以畿湖邪学为忧。公曰。斥邪固台臣事也。畿湖邪学。有口皆言。何事于崎岖證援乎。末世倾危。安知无截去首尾。遂谓抵书岭人。以邪学为忧云尔。则是岭中亦有是也。独不见吉三峰之杀崔守愚乎。盖是时公车之上。间有搀及岭南者。故公以是折之。至是上疏构捏。致有是行。公怡然就道。经涉岭海二千馀里。略无怨尤意。到配。日以书册自误。州人目之以生佛。尝使人修所寓室。圬者笑曰。今 邦庆荐沓。大霈将降。客负何大罪。为此久住之计。馆人曰。君子处患。若将终身之义。若乌能知乎。癸亥春。自 上特放。因达淳防启。遂 命量移长渊郡。有姜君翼周慕而迎致之。因请受业久之。姜家人呼为仙。公笑语姜曰。渭州人呼为佛。君家呼为仙。仙佛俱是左道。此其所以为世摈斥者乎。乙丑。以 邦庆蒙 宥。还抵頖中。知旧迎劳之。公曰。迁谪非能必死人。诸君慎勿怕行遣。柳学士台佐曰。倔强犹故态。公有诗曰泮庐归对旧朋徒。四座悄然劳远途。岂必天涯成异物。从他人笑旧狂奴。虚名愧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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空吟鵩。言地怜君久噤乌。傍舍休询恩怨事。知天焉用责人愚。盖时有欲为姜解之者。故末句及之。既到家。杜门却扫。潜心经籍。存省体验之工愈密。虽一言一事之微。未尝放过。暇日从先辈唱同人。听讲说。行乡饮礼于黉塾之间。东走观鱼台。历内延问遁世洞。拜玉山祠。登独乐台。慨然想慕而归。壬午。以翊卫司翊卫徵。公即起赴召。入侍 书筵。进讲讫。即达曰。臣以遐乡疏逖之踪。区区忠爱之心。窃愿一觐 耿光。且将有以仰窥 睿学所造。归语乡里。以大慰延颈之望矣。伏见诵读节次。似欠于专心致志之方。若使远方知此实状则岂不为之缺望乎。目今 宗社安危。生民休戚。专在 邸下一身。 邸下可不加之意乎。又曰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章句诵读。犹属馀事。从古圣王为学出治之方。一则曰存心。二则曰存心。 邸下苟能实下存心之工。则诵读之际。自能精专。将见 睿学日就。德业天成矣。又曰 筵中敷陈。从容讲究。亦是上下交孚之一事。若过于 渊默则恐转成拒谏之渐。又曰一日之间。霎时进讲。恐有一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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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之虑。伏愿筵退之后。时时诵习。日以为常。或使近侍在傍讽咏。谛听潜玩。以替瞽矇之箴。则必胜于敲金击石之乐。而有补于 睿学大矣。其他因文推说。类皆精切易晓。可裨于 冲睿之学。同僚皆称为真讲官。而或笑其筵席陈对。不改乡音者。公有乡音未改人休笑。自是山翁长在山之句。未几呈辞下乡。有以铨官之意欲止其行者。公曰。所以黾勉一行。岂为干进计耶。既归。年益老。疾病随续。而犹不废观玩之工。尤有味于心经近思二书。皆手写为体贴之资。有请业者。虽不以师道自处。而恳恳为诸生博喻详说。不知身倦体疲也。客至。引接不倦。子弟请小节之。公曰。你不闻庄敬日彊。安肆日偷之语乎。癸巳冬。疾益甚。易箦前七日。孙敬和欲受课。侍者目摄之。公曰。无尔也。为之剖析微奥。亹亹不已曰。惟此可以忘病。汝辈果能体此意乎。属有孙妇丧。力疾哀临。袭敛之节。一一指教。既食素数日。不许进鸡汁。疾既革。曰吾何恨之有。但未见孙儿辈成就耳。以手止药饮。再言静俟之妙理在。自整毛巾。恬然而逝。即十二月十二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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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享年七十六。翼年三月。葬礼安县北元塘里楼山艮坐之原。淑人郑氏墓同冈也。郑氏贯清州。处士桔女。药圃先生讳琢七世孙也。乙亥生。乙未归于公。事舅姑甚孝。拊养诸姑叔甚挚。公游宦则常候尊舅就寝。辄添薪以温寝处。不令知之。先公二十五年卒。墓在公墓后。负甲为封。有一男渊浩。孙男三命和,敬和,秉和。命和一男一女。敬和一女并幼。公天资贞固。制行诚笃。而持之以俭节。发之以刚果。脊梁苦硬。义所未安。不忍处也。言议切直。心所未肯。不苟同也。虽尝应举觅官。为黾勉禄仕计。而曾不少加贬损。降其志节。迨其晚暮。自以前日气质之用诚有太过处。而学问之功。尤不可以不勉也。辄以闭坎塞兑。约己反省。为日用节度。而见于待人接物之际者。却更和易从容。隐约有守而已。其日可见者。事亲有终身之慕。晨起展拜家庙。遇时物。必尝而后食。值周甲。禁家人不异馔。忌日则致哀如始丧。既老而奠献必亲之。闺门雍睦。勤约成风。不严而教行。客至。门庭阒然。子弟雅驯。案书必整。傍有执业。未尝见其无事閒坐。或偃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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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盖公自少日。劬书之外。不耻鄙事。自锄圃织篑索绹敛灰之事。无不躬者。既罢官归。室中无长物。藉用藁菅桑土杂造者。皆自公手也。居丧。值岁俭。所赖只每月一斛官粜而已。公就为节度。日分之为下室之馈。祭已。用拌藜羹以均诸八口。或推之以及族亲饿者。有忧其太苦。馈以斗斛者。辄苦辞不受曰。我惠不及人而受人之惠。不敢也。且族人穷于我者亦多。何心独饷耶。苦淡成性。在官对食。则曰不如羹藜馔几鱼耳。禁子弟不得近声妓。课婢仆。种蔬衙内隙地而锄之曰。饱食无事。非农夫之福也。以其廪馀。种种包裹。遍遗族姻。而家不异封。及归。倾橐羡为旁亲终事地。常言守令职是近民。民之苦乐所由。而簿书期会。惟恐不给。虽有爱民之心。而民不见泽。实愧字牧之名耳。见人之以沈郁为恨者。辄晓之曰。课儿训农。自是本分。末俗以作宰为幸。而守令之职。便同任掌。日被上官催督。以剥割民髓为事。此岂可愿者乎。故其从仕也。抗拙自守。未尝一迹权要。虽有事当往还。非公故不就也。尝言科举之弊。实为陷人之阱。有志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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士。虽自信无他。混列榜中。实为可耻。此其狷介不屑之操。虽得之天性。而资于学问者为多。其于学术邪正之卞。卞之甚严。有一朝绅好稗家杂说。盛称老庄为可尚。公面斥书卞。往复数四。其人大谢服。又尝有先事之规。后竟如其言。人以是益重之。与人处。耻匿情而阳与之。悉心规切。自讱不住也。见人有祸患。不惮身为之地。既尝以是遭厄会。而悯恻之情。不能自已。在泮。敛客死者三人。劣仕冷廪。不足以自给。而贫不能偿者辄归公。以公之假贷人。视其急者而先之。不责报故也。我先人尝举似以语不肖云某此事。亦不可及也。在谪四年。人不堪其苦。而安之若性。恩怨两忘。不形于口语。及还。遇姜家子弟。亦接之如故。家食几年。念绝荣途。傥然无意于世。而孚尹自鬯。有不可掩。方伯金鲁应还朝。以经学举。拟 召畀书筵劝讲之任。则若将为之兆矣。而东冈之志。确乎其不移矣。归来迟暮。一念眷眷。惟在于奖引承学之士。劝导兴起之方。尝聚村秀书室。以朔望课讲。旋以离索中辍为恨。为伊山洞主。创讲学所。欲复四时居斋之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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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以陶山山长。立讲规釐宿弊。类皆为经远之赖。而非苟焉一时而已。其遇斯文溃决之会。亦正立其间。不徇不激。惟叹吾道不振之为可忧。而又以在我应变之或未尽善为可戒。恳恳乎悯时病俗之意。而亹亹乎反经自强之计。平居非甚病。必整冠束带。危坐终日。一意完养。兢惕之意。不弛乎燕閒。玩赜之工。无间于蚤夜。静而体之则诚意笃厚而志虑精专。动而行之则锋颖潜藏而气象安和。盖其平日得之咬菜之力者为多。故能薄嗜欲厉志操。既积厚资深。造次呈验。听其言则春温之袭人也。觌其貌则癯鹤之绝尘也。孔子曰。以约失之者鲜矣。孟子曰。养心莫善于寡欲。公之学。其殆有得于此乎。公自儿时。读书刻苦。寒不炉暑不扇。尝曰读书贵烂熟。苟于一经得力。他经亦自易通。尤于尚书有专门之工。中年剧读朱子书。晚年温习。又在心近。得效最深。故为文。理胜情到。平易明白。使人读之。蔼然觉其特尔雅也。有遗稿若干卷藏于家。尝爱东坡下士晚闻道之语。以晚闻名其斋。晚卜水西一区。因坊名以日省自命。而印章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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刻则曰新野云。公既与世寡合。心期志契。仅可一二数。而独与吾先人莫逆焉。致明盖尝获睹而心识之。区区宗仰之廑。自有不能不深于馀人者。属此孤露。出入靡凭。而胤子大孝。乃以公状行之役见属。顾惟浅劣。何能彷佛公德美之万一。特以事契之重。不敢自外。而惟此一事。可以粗用其情义者。谨据孤哀所记述。而参以畴昔见闻。以备秉笔者裁择焉。
上之二年丙申立春节。通政大夫前行承政院同副承旨 兼经筵参赞官春秋馆修撰官知制 教柳致明谨状。
遗事[朴时源]
荣之伊山书院。实惟我 老先生藏修命名所。而院藏之居斋节目。先生所手定嘉惠者也。其后乡先辈遵而行之。顷岁。新野李公为本院洞主。慨然思复古规兴后学。措置为讲学所。为诸生读书之需。甚盛矣。斯盖公学问中一事。而在吾荣。实公遗事之大也。我荣人也。摭公遗事。宜先以一乡之言也。按公讳仁行。字公宅。真宝人也。大宪贞悯公温溪先生讳瀣之后。掌令溪东
上之二年丙申立春节。通政大夫前行承政院同副承旨 兼经筵参赞官春秋馆修撰官知制 教柳致明谨状。
遗事[朴时源]
荣之伊山书院。实惟我 老先生藏修命名所。而院藏之居斋节目。先生所手定嘉惠者也。其后乡先辈遵而行之。顷岁。新野李公为本院洞主。慨然思复古规兴后学。措置为讲学所。为诸生读书之需。甚盛矣。斯盖公学问中一事。而在吾荣。实公遗事之大也。我荣人也。摭公遗事。宜先以一乡之言也。按公讳仁行。字公宅。真宝人也。大宪贞悯公温溪先生讳瀣之后。掌令溪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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公讳灿汉之六世孙也。曾祖讳晔。祖讳师德。考讳观燮号拙窝。隐居笃学。教授多成就。妣永川李氏。参判紫岩先生民𥦺五世孙。处士德祥女。乡里称有女士行。 英庙戊寅。生公于新川里第。公天资颖悟。才识字。便解文义。才缀文。间有惊人语。大为家庭所期待。乡里所推赏。弱冠丁内忧。哀礼备至。弟妹之幼。扶护成立。读礼之暇。撮朱书节要切于日用者。分类劄记以便观省。学既成。屡捷乡解。 正宗癸卯秋。中式年生员。闻喜日。拙窝公为诗劝勉。有曰真工须向里。家业莫全隳。公和进以敢忘纯深诲。蚤夜伫勿隳。贺客多传诵之。间游太学。动止一遵绳墨。不为閒说话浪追逐。同斋多敬服。庚戌十二月日。次对 圣策居首。蒙 恩除筮仕。时我 正庙圣学高明。文教融洽。以中庸发策抄启。而无称 圣意者。遂移揭泮堂。诸儒所对多草率。而独公对陈旨义。洞然明白。仰勉 睿学。蔼然衷赤。 圣上特加嘉赏。擢置第一。仍下 教曰。今番日次。若非李仁行。当阙榜。此须有别般嘉奖之举。仍 命大司成本馆荐。今政调用事分付铨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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遂除 温陵参奉。出 肃日。 命入侍。自 上特许以经学中人。又 教以 陵斋读书。自是恩数旷绝。或当递而换授。或已递而甄复。皆 特旨也。辛亥十月。受由省还。时本 陵有事。特换授 孝陵。壬子二月。 特换授 恭陵。是年闰四月。有岭中万人疏。公多宣力焉。六月又 特授 惠陵。十二月。内迁典牲署。癸丑正月。移将作监。以柳井祚曳衰鸣冤事。公横被诬。禁推十馀日。蒙 恩分拣。斯亦公急人难也。甲寅移授 恭陵。时铨长有挟私憾欲尽削前仕。更依初仕例计朔。自 上特教以依升迁例。自本职准朔出六。是年丁外忧。丁巳服阕。 除禁府都事。己未升司宪府监察。有事同僚皆呈辞罢。未一月。 特除禁府都事。庚申迁刑曹佐正郎。八月 除高山县监。时 国有大恤。公到官。官厨不设华馔。务从淡泊。以至完营会查。诸查官招声妓为煖炉会。公正色言吾辈方方丧。未可为公堂此会。同座皆谢服。其为政。抑豪富恤穷残。申乡约明礼教。邑基滨于水。募僧徒捐俸以完筑。邑民至今赖之。称荣川薮。以比苏公堤。辛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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六月。忤道伯达淳递归。归橐萧然。惟朱书一部,史评一秩而已。壬戌春。台臣姜世纶疏出。而有渭原窜配之 命。实横罹也。公夷然就道。无几微色。至配所。惟正衣冠读古人书。北方人皆呼之谓佛。癸亥春有赦。 圣考特 教全释。而达淳挺身防启。遂量移长渊。乙丑三月。 特命赐环。今观其西行录一部。可见公素患行患。无入而不自得。归乡后。杜门却扫。沈潜玩绎。左图右箴。俯读仰思。敦厚积中。英华发外。鹤鸣闻天。固其理也。壬午秋。除 世子宫翊卫。我 翼庙在东邸时也。公以山野遗逸。 特膺峻选。亦可见世有公议矣。公为伸延颈之忱。趋走 肃谢。仍入侍 书筵。进讲豳风。于七月则眷眷乎农桑基本之义。于东山则申申乎上下交孚之旨。于狼跋则恳恳乎令闻不已之方。更互演柝。反复敷陈。多不为烦。简不为约。荜茅献曝之诚。葵藿倾阳之悃。蔼然披露于奏对之间。 睿襟为虚受。同僚皆动色。十月。以老病辞归。洛下士夫皆惜其归。而公之志已决矣。是时公之年已老矣。犹读书不辍。心近诸篇。手自缮写。朱书退集。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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诵己言。尤爱表记中庄敬日强之语。平居未尝有惰容焉。癸巳十二月日。考终于新野之寝。寿七十六。翼年三月。葬于楼山艮坐之原。远近士齐会相绋焉。配西原郑氏。药圃先生琢之后。处士桔女。生长法门。绰有闺范。公之游宦。奉舅氏以孝称。先公二十五年而卒。一男渊浩。娶全州柳氏士人洛休女。监役道源孙女。渊浩三男命和,敬和,秉和。皆笃承庭诲。法家人也。呜呼。公以姜桂清辣之资。加淬砺琢磨之工。励行而守之于为。临事而惟义之从。处家而敦孝友之行。临民而尽字恤之责。庄而律己而不为标异。和而处众而不为苟同。贞不绝俗。介不忤物。一生操守。只实见得实践得一个是而已。其勤学也。笃修家传而觑近里向上之工。从事举业而识个中超然之处。自少耽读。到老益勤。北行气力。尤大闳肆。叩其所蓄。方始是读书人也。由是吐而为文。无一点浮华荤血气。婉而简赡而密。盖本来掷地金声。重之以忧患玉成。尽作者文也。以故。当世士之称秉笔家。必推公为第一焉。公践履如是笃。抱负如是大。故上而受 圣明之知。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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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拥多士之望。可谓不虚为泰平人。而其在渭原。主倅李宗赫。以异论亟加敬待。问赆陆续。其在长渊。邑儒姜翼周。以笃行雅士。来请受业。买屋同居。及归翼年。千里委访。公之使人心服者。何其伟哉。以至道论乖张。不渝所守。而终不出一脚是非林中。忠仆万石之为主鸣冤。复雠褒烈。公多指教焉。其任陶山首席。痛革流弊以纾经用。至有陶院当铁碑之语。其长伊院。节省亦如之。观于所称讲学所者。亦可以知公矣。是以一时诸名胜。如金侍郎熙周。柳进士晦文。柳侍郎台佐为莫逆交。时源无似。忝在从游之末。泮邸乡塾。多蒙切偲之惠。公每劝余读书。而颓懒成痼。虚蠹岁月。到今衰朽病视。虽欲读不得。日用酬接。强刮枵橐。未尝不忆公言自悼也。今公之贤胤。以我为乡邻先友。谬托以遗事公之文。余何敢哉。抚念平昔。有不可忍终辞。遂忘陋以书之。
通训大夫。前行司谏院司谏朴时源撰。
家状[李渊浩]
府君姓李氏。讳仁行。字公宅。系出真宝。始祖讳硕。起县吏中司马。子讳子脩以平贼功。封松安
通训大夫。前行司谏院司谏朴时源撰。
家状[李渊浩]
府君姓李氏。讳仁行。字公宅。系出真宝。始祖讳硕。起县吏中司马。子讳子脩以平贼功。封松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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君。中世有讳瀣号温溪。官大司宪。与弟退陶先生。世称河南伯仲。 赠大冢宰太学士 谥贞悯。五传至讳灿汉。官掌令。历典三邑。皆有声绩。性刚直。忤权贵不复显。生讳在遇通德郎无子。以弟讳在运之子讳万知为嗣。于府君为高祖。曾祖讳晔。祖讳师德。世以孝友仁厚为家传。考讳观燮号拙窝。笃志清修。以学行称。妣永川李氏。处士德祥女。监司光俊六世孙。参判民寏五世孙。生长法门。明习典训。有女士行。以 英宗戊寅十一月六日戌时。生府君于荣川新川里第。生有异质。拙窝公甚奇爱之。严立程课。府君承顺庭训。益自刻励。与群儿游戏。或有争竞则辄退坐屏处曰。汝辈致有争端。相较故也。同侪不敢以戏狎相加焉。每有玩好。必推与诸弟诸妹曰。吾所不欲。从汝所好。少无持难之意。长老咸以为远大之器。尝剥枣进于母夫人。母夫人戒之曰。危其身以养亲。虽日用三牲。犹为不孝。自是不复近果木。十二三时。博通经史子集。著述亦老成。侪流莫有及者。尝与童伴拈得方音连三声者三字。缀成绝句。曰人心各各各。世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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私私私。渐渐渐如此。何由挽皞熙。又读书山寺。有退忧进亦忧之句。其韵意同也。丁酉丁母夫人忧。哀礼备至。怜两弟两妹之幼而失恃。抚视保护。情义蔼然。未及授衣则不先衣。对食必与之共案焉。宾祭之暇。温理朱子书节要。撮其切于日用者。分类劄记以便观省。天性泊于名利。以亲命不废举业。然亦不汲汲进取。尝与堂父上舍公云燮入试围。上舍公见败写手。府君以自己写手推让焉。虽仓卒得失场。其处置如此。三占乡解。 正宗癸卯秋。中式科生员。闻喜日。拙窝公有诗曰。吾人事业富。小成岂云奇。真工须向里。家业莫全隳。府君伏次曰。志尚非无素。才资顾未奇。敢忘纯深诲。蚤夜伫勿隳。可见亲堂期待。府君所以自期也。遂专意读书。若将终身。厌世俗标榜。常往来口质于宗匠之门。而未尝以书尺疑问。其躬行实践。大为乡邻所艳服。游泮数年。不事徵逐。日以诵读为常。同斋生争慕效之。庚戌冬应制对策。是时 上以中庸策。试之于抄启文臣。无一人称 明旨者。遂使移题太学。府君之策为第一。传曰。今番应制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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策。盖出于欲知经学所存。兼闻该洽浅深。而其所作多违本旨。率坐孤陋。半日敲推。仅取数券。若非李仁行。当阙榜。大抵诸生于科场文字。必致意。应制试券。多草率。草率之中独能致意者。须有别般嘉奖之举。庶矫不率教之习。居首儒生李仁行。之次韩允镇。即令大司成本馆荐。仍令今政调用事分付铨曹。此十二月十七日也。二十日。以 温陵首望蒙 点。翼日出 肃。仍命入侍。先 问世德。又 问汝于经义留意乎。对曰。经义何敢曰留意云乎。 上曰。不留意于经义。而能如是善作文乎。又 教曰。与其登及第而做典籍。入直 陵所。著实读书。于汝善矣。又 命举面而坐。 谕曰。相亦好矣。因辞退。半饷之间。 恩数旷绝。闻者皆以为君臣大际遇。辛亥端午前一日。 陵所祭物熟设。既入藏封。献官以下。会坐 香大厅。谒者申光直浑脱衣巾。露脾偃仰。甚无忌惮。府君正色曰。今日正斋日。 香祝安于斯。献官以下。皆冠带而坐。谒者何独乃尔。申曰。今日无摘奸。府君曰。何必摘奸。道理不当如是。少顷。吏炽炭于炉。盛肉于簝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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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府君曰。此堂非熟设所行之别处。吏即撤往曲廊。申曰。今日得罪斋郎。大喝而出。人有言曰。何不论报此獠。府君曰。吾闻君子。不为已甚者。且吾非监察。何必快于心。遂不与之较。十月。受由省还。时本 陵有事。未及还。直自 上换授 孝陵。盖 特恩也。壬子二月二十日。又自 上换授 恭陵。催促 肃谢。仍为受 香祝入直。知旧皆以为前后相换。皆出 特旨。必有意外升迁之望。闰四月。有岭中万人疏。自发论至伏 閤。府君多宣力焉。其见义能勇。向前担当。可观于当日日记也。六月又蒙 惠陵换授之 命。十二月。又 除典牲署奉事。癸丑正月。又以缮工假监役相换。时金履翼为花府伯。籴政甚酷。河上柳井祚以复雠事。持衰伏金虎门。判尹金文淳。即履翼至亲。私自搜捕。拘囚门外店舍。气焰可畏。知旧亲戚。莫有相问者。府君晨夜出入。继资保命。靡不用极。及柳哀变服逃入。累移僻处。痛禁府罗。不敢侵虐。至使冤䜣彻天。而竟被金文淳所构陷。滞囚十馀日。破壁空堂。人所不堪。而府君处之裕如。日诵古书以自遣。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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救难处变。盖如是也。甲寅三月。以 恭陵寝郎换授时。金文淳沈焕之在铨堂。扬言前仕尽削。更依初仕例计朔云。自 上特教以李某之不计前仕。极为可惜。依升迁例。自本职准朔出六事 判下。冬受由归省。还职未几。忽闻亲堂患报。倍道驰归。才及门而奄遭大故。遂以为终身恨。丁巳服阕。 除禁府都事。十二月。迁礼宾直长。己未。由司圃署别提。升司宪府监察。同僚以 祀官受 香祝出城。为夜禁所拘辱。遂一时呈辞罢归。未一月。自 上特复 除禁府都事。庚申迁刑曹佐郎。俄升正郎。四月。以杀狱事承 命入侍。奏对失措。有禁推之 命。寻以曹务难旷。换授典牲判官。盖自筮仕以来。 天眷出常。前后升换。无非异数也。六月 正宗升遐。八月 除高山县监。乃 凭几时 特教承 传也。府君痛深梧云。图报涓埃。又蒙 新政催促之 命。及期赴任。本县具姓人。乃邑中权豪。大为民弊者也。从前营邑一未发摘。而莅任之初。即为督捕。报营竣治。小民无不快之。而豪右多不悦。至有自营付过刑吏之举。而终不回挠。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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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官用诸般贸易。釐正黄白充丁。仓廨之颓废。武备之破缺。一齐修补。邑基滨水。民多离柝厥居。以农时不便役民。调发僧徒。捐俸而给料。遂成大筑。公私奠安。邑人传之谓荣川薮新川堤云。时湖中洋学滋蔓。府君忧之。严饬一邑。使什伍相统。各立训长。申明赏罚。删润吕氏乡约。汲汲以明人伦扶正学为急务。而使不得惑于邪说。其牒谕中。他郡自有平原自无一转语。可验其教养之有方也。及夫营狱参查时。数三邻倅为设煖炉会。招声妓围坐。府君曰。吾辈俱是方衰之人。公堂携妓醉饫。甚涉未稳。同坐皆谢服。又于诸囚取供后。同查官将小册子。列书罪人名。其下开录某也最顽某也甚狞某也毒某也凶。将呈于巡使。府君曰。罪魁固已定矣。诸囚供辞俱在。巡相遍阅。可知其轻重。参查官私自识录。以待上营之问可也。断定罪名。率意录呈。得无轻捷之嫌乎。本官遂从之。而两武倅本欲衒能。不无自沮之意。常饬居衙奴婢曰。饱饫廪米。无所事为。非农夫之福。乃于衙后隙地。种治蔬菜。日使滋培。使官隶就庭畔閒旷地。杂植南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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等草曰。无为无事度日。严束衙中亲属。不以声妓暂近于前。本家送伻时。祭物分封之外。门族姻亲。家家问讯。本家所送杂物。亦必一例件记。每官隶到家。亲族来会。各视件记而袖去。常诵不获上之句。以己志未伸为恨。辛酉六月。竟为道伯达淳所忌。与金知县公熙洛。丁知县公若衡。同时见罢。解官归橐。只有朱书一部纲目弊件史评一秩。前后若干俸馀。分为旁亲之寿具。更不为营生矣。壬戌春。为姜世纶所构捏。蒙渭原之 恩谴。府君之见忤于人。盖以刚介鲠直之性。与世不合之故也。世纶祖菊圃翁。与蔡樊岩有莫逆之谊。世纶初年发迹。实赖乎樊翁。而樊翁之受人筑磕也。世纶首叛之。其父必岳曾为斥绝洪仁浩之通头。而世纶反虱附于仁浩兄弟。故府君常薄其为人。不与款洽。世纶又以掌令赴 召也。论斥邪学。有曰前参判李益运。抵书于前持平郑宗鲁。深以畿湖邪学为忧云云。府君责之曰。斥邪固台臣事也。而畿湖邪种之淹育。有口皆言。乃以岭人立證。何也。末路倾危之流。安知无截去启语首尾。遂谓书与岭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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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邪学为忧。则可知岭中亦有邪学云尔乎。独不见吉三峰之竟杀崔守愚乎。盖是时公车之上。间有搀及岭南者。故以是折之。而缘此见衔。捃摭虚无。致有此行。府君少无怨尤之色。适大风捲尽屋茅。府君笑曰。此岂章子厚所为哉。怡然就道。有诗曰。随时元我道。谈笑路三千。闻者咸咨嗟焉。遂自关东迤往。月有六日始达。凡二千五百馀里。若由京城作行。不过一千七百里。而府隶言外方谪客。不可路经都下云。故任其所之也。及到配所。日以书册自娱。有时吟诗遣怀。而率皆温雅平易。无一语湘累楚囚之悲。平日素履之学。可验于此也。主倅李宗赫。西人也。趋向不同。而不拘时象。源源出见。馈遗问讯。无月无之。每有事必咨禀。及其量移。以千钱赆之。后为宣川防御使。亦存问致馈。还京之后。语其所亲曰。吾于李某。复见退溪先生家范。盖心诚钦仰。故有此言也。尝次朱子还家诗曰。所住处便是家。适有卜者要问数。府君曰。吾无疑。何卜为。使人修补所寓之室。圬者笑曰。邦庆荐至。大霈旁流。客负何大罪。便绝归心。为久住计乎。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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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曰。君子处穷厄。若将终身之义。若乌能知之乎。其人心之艳服如此。癸亥春。蒙全释之 命。缘达淳防启。乃量移长渊郡。渭原将校李元明。到付后将回去。出涕曰。非老母。当留为傔从。本邑居姜君翼周。有孝行人也。见府君。请受业焉。其家甚贫而供接款厚。尝谓府君曰。家人呼客为仙。以其无他思虑而惟读书也。府君笑曰。渭州人呼为佛。君家则呼为仙。仙佛俱左道。此其所以被人排摈者乎。及移处僧舍。自当粮馔衣服。虽姜君出外。而自内间极力办送。又买瓦屋。要与共处。赦还之际。浑家泣下。斥出单田为赆。随到半日程。翼年冬。又千里躬候。苟非心悦诚服。能如是乎。其后姜君遂为西路名儒。以孝蒙教官之 赠。是亦府君成就中一事也。乙丑三月。 圣痘康复。 殡殿上尊号后。 内入徒流案。特蒙全释。金令翰东,蔡令弘远。亦一时蒙 宥。四月初二日发程。七日抵頖邸。岭中诸友俱会。有嗟劳语。府君曰。远谪非必死人。诸公勿以谪为怕。柳公台佐笑曰。倔强犹故态。府君题诗曰。泮庐归对旧朋徒。四座悄然劳远途。岂必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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涯成异物。从他人笑旧狂奴。虚名愧我空吟鵩。言地怜君久噤乌。傍舍休询恩怨事。知天焉用责人愚。时姜世揆亦在座。欲为世纶解之。故末句及之。是乃含容不较之盛意也。府君谪居四年。不肖窃欲具由鸣冤。而府君每以范忠宣子弟自明事。贻书竣责。故终不敢违志。然不孝之罪。无地可容。噫。西行录一部。岂非府君平生履历。夷险一致之万一耶。还乡后杜门讲学。远近士友。无不信服。论及经义。亹亹说破。而欲行束脩之礼。则辞以未敢。或有状碣之请则必固让焉。盖不欲以师道自尊。而作者自居也。日静处书塾。书揭十图及先哲格言于座右。俯读仰思。至忘寝食。训诲蒙学。至日昃不知倦也。丁卯夏。从壶谷柳公范休于绍修。讲论圣学十图。邻近士友多观听焉。戊辰春。为伊院洞主。设为讲学所。思复先生四时居斋之制。其规划排置。详在誊录序居斋节目中。辛未当陶院首席。春秋设讲会。严立节目。革罢流来痼弊。壶谷公闻之曰。陶院当铁碑颂功。壬申西警。人心绎骚。府君叹曰。朝端无忘私殉国之人。列邑少苏癃镇讹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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手。遂营葺新屋。课农训蒙。尤倍平时。人皆始笑其迂阔。而后服其静镇也。戊寅春。与上舍柳公晦文往绍修乡饮酒会。行讲会。仍往东海。览观鱼台。迤向玉溪。游遁世洞。看内延入玉山。谒体仁祠。溯览溪亭而还。冬当晬日。不肖欲设小酌。府君诵当倍悲痛之语。洞禁之。庚辰。乡有朴烈妇事。其奴万石。五载鸣冤。复雠旌淑。实多府君周章之力也。壬午八月。朝廷以 世子翊卫司翊卫徵。府君辞朝数十年。无当世之念。而职是 宫僚。分义不可不一 肃。且欲一觐 睿学。黾俛登程。诣阙 肃谢。入侍 书筵。讲诗东山章讫。达曰。臣本遐土疏逖之踪也。学术空疏。衰病缠绵。分外 恩除。实无自力供职之势。第以区区忠爱之心。不以疏贱而有间。窃欲一觐 耿光。以知 睿学之如何成就。归语乡党父老曰。 睿质好学。德业日就。可以大慰遐土延颈之望矣。今见诵读节次。似或有违于专心致志之方。若以此实状归传乡里。则其为亏损 睿德。当如何。目今世道波荡。国势岌嶪。 宗社安危。生民休戚。专系于 邸下一身。春坊诸臣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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戒之言。皆在体念。况于远臣。瞻听之地。尤可不加意乎。虽以此章文义言之。周公生长崇高富贵。其于民情疾苦。闾里愁恨。非身亲经历也。但以好生恶死。好逸乐恶离别。人情所同也。推其好恶之同情。说出闾巷妇孺所欲言而未敢发之微细衷情。此大学絜矩之道也。周公所以为大圣。而成周治化之盛。实本于此。伏乞 体念焉。又达曰。闾阎匹庶家。绪业无足言者。犹恐其坠失。凡所以教学之方。犹且严切勤励。况 邸下所负荷者。万亿年至大至艰之基业。臣民颙望姑无论。 大殿期望之情。岂不欲日新又新乎。帝王之学。与韦布不同。章句诵读。犹属馀事。孟子曰。学问之道无他。求其放心而已。惟此一心。即万化之本也。圣学工夫。以一敬字为成始成终之要。而敬之为道。即主一无适也。主一云者亦无他。读书时心在读书。应事接物时心在应事接物。这是个敬也。从古圣帝明王为学出治之方。一则曰存心。二则曰存心。 邸下苟能先着存心之工。则 睿学日将。德业天成。区区诵读之节。不期精而自精矣。又达曰。诗传所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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上下之间。情志交孚。不但就事论事。今此 筵中从容敷陈。亦系上下交孚之一事。若过于渊默则亦恐转成拒谏之渐。并乞 留念焉。又讲七月章。至狼跋章讫。达曰。七月一章。周公以成王生长深宫。又在冲年。恐其安于逸乐而不知民事之艰难。故八章之内。画出农桑昏作之劳。以言乎农则自三之日于耜。四之日举趾。至九月筑场圃。十月纳禾稼。无一日不服勤也。以言乎蚕则自春日采蘩。至八月载绩。无一日不作劳也。盖其未寒而念卒岁衣褐之忧。未播而亟昼茅宵绹之事。以至凿冰也。献豜也。染朱为公裳也。春酒跻公堂也。又可见亲上奉公忠爱之情。而其无一时之遑宁。无一念之怠荒如此。田野之民。所事不过农圃。所忧不过饥寒。而犹不敢自暇自逸。则为人上者。上而荷 宗社之重。下而系生民之望。一念之敬肆。而安危存亡判焉。其可自暇自逸于一时一刻之间乎。此七月一诗。所以为祈天永命之本。而周公必使瞽矇朝夕讽诵者也。今我 邸下。既温绎再三矣。召接讲讨矣。但一日之间。霎时讲讨。恐有一曝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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寒之虑。每于筵退之后。清燕之中。时时讽诵。日以为常。或使近侍之人。在傍讽诵。谛听潜玩。以替瞽矇之箴。则必胜于敲金击石之乐。而有补于 睿学大矣。又达曰。篇末狼跋章。言公孙硕肤。德音不瑕。传曰。德音令闻也。夫德行本也。声闻末也。周公之圣德。何尝有求于令闻。而夔夔恭畏之诚。几几安重之德。自然孚畅于外。故内而处危疑之际。外而遭流言之变。德音不瑕。令闻自彰。此下文王诗。亦言亹亹文王。令闻不已。亹亹即勉勉之意也。文王有勉勉之德业。故自然有不已之令闻。而孟子之告滕世子也。亦引周公之言曰。文王我师也。今 邸下养德春宫。苟能勉勉德业。如文王之亹亹。则令闻日播。亦必如文王之不已。岂非 宗社臣民之幸乎。伏乞深留 睿念焉。前后入直凡十五日。而侍讲才三日。遂呈辞决归。有诗曰书剑无成志气阑。名缰何事抗颜衰。垂鞘谩带将军号。挟策时随学士班。识薄还安迎接罕。心愚益觉进趋艰。乡音未改人休笑。自是山翁长在山。盖春坊诸僚。以 书筵奏对不改乡音。为旅轩后初闻。故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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句及之。时大政不远。有欲以铨堂之意留行者。府君曰。分外浮荣。都不干己事。何可强疾濡滞。骑到即发。洛中士友。莫不钦服其恬退也。甄叙之初。兵判金鲁应。以府君入拟。人或有言。金曰。前此抄选。多不叶望。我为岭伯时。稔闻此人之经学重望。故拟之耳。 东朝每语筵臣曰。桂坊。刚直人也。筵臣曰。然则何不挽之。 东朝曰。老人行止。难以强挽也。归路。访丁代言若镛于洌溪。极言畿湖学术泛博新奇之弊。乃叹曰。下士拙自修。不害为依本分做就。还家后养閒敛约。日与村秀才讨论经旨。手写心近二书。以为朝夕翻阅之资。癸巳冬。寝疾屡月。犹不废盥巾。整襟端坐。客至。必接引应酬。不肖辈以调摄有妨为言。府君曰。神精尚存。岂可谢客偃卧。汝辈不闻庄敬日强。安肆日偷之语乎。十二月初六日。遭孙妇夭惨。府君犹力疾泄哀。袭殓成殡诸节。一一指教。食素数日。强进鸡汁。府君却之曰。家内有丧。胡可乃尔。十一日夜。症候猝革。急进药饵。府君曰。事休矣。无徒劳也。吾有何恨。但未见孙儿辈成就耳。终无一言及他事。以手止药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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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言静置之妙理存。所着毛巾小倾。亲自整齐。又翻所枕之沾湿者。奄忽捐背。即十二日亥时也。享年七十六。翼年三月二十日。葬于礼安县元塘里楼山艮坐之原。即淑人郑氏墓同麓也。呜呼。府君天资颖悟。操履坚确。平居未尝有傲惰之色。鄙倍之气。持心必贞固。行己必峻整。气质甚清弱。而昧爽必起。展谒家庙。退而端坐。终日对案。寒不炉暑不扇。尝曰读书贵精熟。苟于一经得力。他经自可类推而旁通。又曰吾儒与释氏异。岂有终日无事之时无人之境乎。若等待閒无事之时。终无读书之日矣。须于应事接物之暇。若有小间隙。辄开卷。念念在玆。则无不读书之日矣。自奉俭约。苦淡成性。其在官衙。对食曰。殊不如乡园之几鱼煮藜藿羹。朝夕所进。亦有恒定节度。不以盛馔而加飧。不以菲薄而小损矣。家甚寠。朝晡不继。而未尝干人。每当春节。或有斗斛之馈。亦固辞不受曰。吾无及人之惠。而受人之赐。固已不安。且诸族中。甚于吾者尚多。何可一例受乎。乙卯春。新经大侵。其寠愈甚。每月受粜粟一包。下室馈食后。以一器饭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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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藜羹中。为八九口均糊之资。时播给于至亲之穷乏者。见人之淟汩于谋生则深鄙之。而亦未尝等閒消日。有时身自敛灰。手造农器曰。无事而食则不可也。尝言人可计一日所事无负于食然后。心乃安矣。每当丧馀之日。号陨如袒括时。虽在老病沈绵中。必三日变食。半夜将事。子弟或以笃老筋力。难于祼献之节为言。府君曰。不省人事则已。尚能拜跪。安敢不参。且馀日无多。安知来岁之尚能如今日乎。时物未荐之前。每未先尝。故家人必随物成熟。不待节日。而设茶先荐以为常。噫。府君平日事亲诸节。不肖未及知。然观于此一事。可测其万一矣。自少时。虽为亲屈首举业。而未尝以得失为心。律己清谨。筮仕四十年。未尝一造权门。徐判书有邻。尝著贞悯公谥状。及其丧也。自门内具赙义。要府君致吊。犹以为行止有嫌。转人送赙而亦不往。每以谦退韬晦为事。未尝以学问自居。惟喜读书。手不释卷。于经史子集。无不淹贯该洽。而为文平易切实。只就彝伦日用之间。求尽道理。人之有请。辄辞谢曰。吾文萎弱。便同谚书。不足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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传后。且当世岂无秉笔者。假使今虽未遑。亦岂无后世之子云尧夫乎。又尝曰守令是近民之官。民之苦乐。皆系于是。间或有存心爱物之人。而为上官者。惟以簿书期会之间为事。故在下者。只以奉承为务。而不暇念及于民隐。实非字牧之本意。其在湖邑时。束吏甚严。市日点捡吏胥。使不得暂离直次。莅讼则反覆晓谕。使不得非理争讼也。每见人之沉郁不得志者。辄谕之曰。课农训学。是我本分。末俗以作宰为幸。而邑宰便同面任之役。日被上官催促之令。惟以督捧民间租税为事。是岂士君子之荣幸乎。又见人之棋局消日者。曰。何不课僮训儿。而谩为无益于自己。有害于后进者乎。宁不如索绹织席之为愈。且长其务胜之心。非遏欲之道也。至如投壶则将发之际。有正己之工。发而虽不中。又有反己之事。是则容或为治心平气之一助尔。尝于朔望。集门内幼少于书塾。课讲经书。将有成就之渐。而晚各离索。未免中辍。府君之志则可见。而既不得施之当世。又不得行于一方。诚可痛也。然而训诲后进。不厌不倦。及其晚年。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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势虽沈㞃。生徒请学。未尝以病停止。易箦前七日。孙敬和欲受课。侍者恐其添损。目摄之。府君曰。无以也。乃教寒泉集半篇。微辞奥旨。毫分缕析。亹亹说与曰。惟此可以忘病。汝等果能体此意乎。平生以崇正学辟邪说为己任。辛亥在泮时。有一士人颇好稗家杂说。盛称老庄之书。府君贻书斥其非。以为拔本塞源之地。其人竟能谢过革面。及府君在谪。至有以书输情。其心悦诚服之深。亦可验也。尝曰应举虽为士者出身事君之阶。而今世未免人累科举。或以请嘱为常。或以贿赂公行。若此无已。虽或幸而得中。与彼一榜中列名。实为可耻。有志之士。虽废举无妨矣。尝与朴持平时源。金正言永范及数三儒生。乘月会伊山观物堂。讲讨之馀。各言其志。府君叹曰。每日无忧于数升米。则可求閒静处。对案耽读。以终馀日。不亦乐乎。己未春。胡感大炽。权持平济纶。申正言完。张教官时复。皆不淑于洛下。火色一网。人皆畏避。府君方患此症。未克巾栉。而躬自匍匐。殓袭诸节。运丧凡具。终始看护。其患难之际。急人之义类如此。自居谪以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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备尝酸楚。又因用力过苦。遂成羸悴。体若不胜衣。而日必整冠危坐。如对宾客。肩背竦直。视瞻专精。气和而慄。辞婉而直。贞不绝俗。介不忤物。虽在同室分张之时。而深叹世路之无津。不为激厉之论也。闺门之内。斩斩有法。而恩义笃厚。兄弟之间。一于恩爱。而和气满室。处宗族。主于敦睦。与宾客情礼俱挚。辞受之际。惟义与比。物我之间。不设畦畛。横逆之来。受而不报。无妄之至。犹加情恕。故觌德者心醉而忘归。过门者严惮而起敬。其应接也。虽卑微之人。必起立答拜。一酬酢之微。无不各尽其则。少者则教之以敦孝悌勤学业。老者则申之以奖后进持门户。贱者则戒之以勤俭力穑。苟有来学者。至诚详说而不知神精之耗损。遇会心人则讨论经旨。更尽日暮而不觉沉痾之去体。平易明白而有人不及知之妙。退让逊顺而有人不可犯之实。刚健笃实。坚固刻励。爱惜分寸。如将不及。做事敏妙。神运风速。绝无等待迟疑之意。义之所安。不以祸福而挠屈。道之所存。不以指目而前却。至于医书兵学算数之法。无不旁通。或手书以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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考览。或难疑以究其极。而未尝以知自居。手造璿玑玉衡。推观星辰运行之妙。以临汝斋柳公𪶙精于律历期数。虽在宦游中。亦多质问而论辨焉。尝取东坡诗下士晚闻道之语。以晚闻名斋。晚年移居水西。因坪名一省保坊。以日省名斋。又取朝冈礼乐山名。以丰乐名轩。所居后有疏谷。又名疏斋。或识或咏以示意。砚铭着新野。因旧居而名也。曾于下坪麋鹿塘。构小屋。将以友鹿名堂。以滨水中辍。诗韵冲澹清高。文词精切简当。一字加减不得。人之得府君文字者。虽一言半句。捧之如拱璧。而不喜著述。出之若难。知旧挽诔。必书之简幅。葬后追送。以避揭竿。每遇文人韵士。虽甚年少。必访问疵病。往还书斥。吟弄诗什。辄毁弃不收。故存者无几。而其幸而遗存者。亦无赠遗谁某之款识。此府君韬晦谦虚之至意。而尤是不肖辈痛恨也。先妣淑人清州郑氏。处士桔女。药圃先生七世孙。清风子允穆六世孙。处士兴阳李公胤远外孙。生 英宗乙亥八月十八日。外王母解㝃时感异梦。生有异表在右肩。外王考钟爱。教诲甚严。性温柔。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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友天至。乙未归于我先君。事舅姑至孝。瀡滫之奉。不委婢辈必躬焉。未几尊姑下世。诸叔诸姑。皆未成立。次第抚育。至于有家室。处娣姒。皆得欢心。当先君游宦。奉养舅氏。兼行子职。每乘夜焫薪添火。拙窝公未之知也。乃曰。近日日气颇温。见点火甚少而房室常温。族弟鲁庵公必奎每叹曰。李姊氏虽有递便。必付书亲堂。有书必有物。有物必适口。其诚孝非人所及。接人宽和。喜施与。见人饥寒。必极力周恤。宗党皆以妇德称。食报期焉。卒于己巳八月初五日。享年才五十五。其年十月二十九日。葬于楼山甲坐之原。有一子。即不肖渊浩。娶全州柳洛休女。生三男长命和娶正言宣城金永范女。生一男。继室冶城宋镇洛女。次敬和娶汉阳赵渊晦女。生一女。继室冶城宋镇峤女。次秉和娶清道金时夏女。呜呼。不肖之侍府君。除游宦居谪外。不过三十年矣。赋性愚鲁。诚意浅薄。凡于府君之日事时功。百不能一知。仅以日录所载知旧所传。编次如左。而犹恐犯一毫爽差之戒。当世秉笔之君子。幸垂哀怜而采择焉。不肖孤渊浩泣血谨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