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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x 页
龟岩集卷之十一
杂著
杂著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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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子以南轩无所为而为之之说。为扩前圣所未发。而与孟子性善养气之论同功。余前时看得不亲切。近日渐觉二先生立言垂训之意。于后学极有力。此盖正邪公私所由分之路陌也。伯夷之清。柳下惠之和。亦无所为而为者也。不然则不过为陈文子之清。胡伯始之中庸也。其何能范百世而风万祀也。汲长孺之鲠直。文宋瑞之忠节。亦无所为而为者也。不然。是激讦而已。沽名而已。孙叔敖之杀蛇。裴晋公之渡蚁。亦无所为而为者也。故能变凶咎而为休徵也。若有所为而为之则所为虽善。而不能感人。人犹不能。况于鬼神乎。况于天地乎。
横渠西铭。兰溪心箴。其首一节大旨略同。而其下则绝异。盖西铭论仁体之大。心箴言一心之妙。西铭乃求仁之门户。心箴即治心之良剂。皆学者之切观。而似不无高下大小之差。故朱子皆取之而尤重西铭。孟子才高志大。以继往圣开后学。卫正道辟异端。兴王道济生民为己任。其所以见重于后世者以此。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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格物虽非一端。而其要则莫如读书以讲明义理。盖非书则无所准则。而失其所以格之之具也。故程朱之论格物。必以读书为先而后。及许多事物。而薛文清格物说曰。格其一身之理。格其天地之理。格其人伦鬼神之理。格其鸟兽草木之理。又推而至于圣贤之书云尔则恐失先后次第。
范宁云王弼,何晏之罪。过于桀纣。吕东莱云宴安之祸。甚于鸩毒。此皆至论。
许鲁斋云子不听父母之命。犹为不孝。况天命人岂可不听乎。(不记全文而大意如此。)余儿时见此语于人家。甚喜之。录取而来。后来思之。此语不无病痛。鲁斋之仕于胡元。与犬豕比肩而不耻者。盖此说为之祟也。其意以为天命已归元矣。人岂可不听顺而有违逆乎。若然则鲁连之蹈海。庞萌之浮海为太隘。而文山,叠山亦不当不仕于元矣。奚其可哉。
康节诗曰。立身须作真男子。临事无为贱丈夫。又曰。明着衣冠为士子。高谈仁义作男儿。其胸襟洒落。神气豪爽。不苟贱不卑污之态。自不可以掩矣。令人读之。耸然有追遗尘理馀韵。而不敢暴弃之意。信乎诗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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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宋诸贤。若明道之诚。伊川之敬。横渠之勇。康节之敏。涑水之德。晦庵之明。合于一则必无愧乎吾夫子之圣矣。
程子曰。孟子才高难学。又曰。孟子有些英气。英气甚害事。又曰。孟子尽雄辩。又曰。孟子泰山岩岩之气象。此数段语。即孟子画像赞。
科举之设。本欲作成人才。而愚以为坏了人才也。采剥英华。篡集藻缋。遗本趋末则文何以不坏也。衒玉求售。蕲以见知于人。有闻于世。不务自修而只欲悦人。则德何以不坏也。今世未必无魁梧之人。卓荦之才。而未有能杰然有成者。由其所以养之者非其道。而导之者非其方也。
吕东莱云子击以势骄人。子房以学骄人。愚谓学骄之过甚于势骄。势骄者。病在外。学骄者。病在内。势骄者。粗而浅。学骄者。巧而深。势骄者。为人所笑。学骄者。为人所疾。势骄之病。可以学治之。而学骄之病。无药可医。
东坡范增论。以增之不去于羽杀卿子冠军时。为增之罪过。而且曰。增年已七十矣。合则留。不合则去。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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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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战国一百八十年间。惟鲁仲连一人。有儒者规摸。观其折新垣衍帝秦之议。尽豪爽辩博之人。观其答田安平欲爵之言。又是轻世高蹈之士也。安釐王彊作之者。非体自然云尔者。本所以贬抑仲连。而观此则亦知其有彊勉自新。修省克治之工夫也。其非庄,列荒虚之学。申,韩苛刻之术。所可同日而语明矣。
胡致堂论豫让。褒之以无所为而为善之君子。又曰。虽大学之道。不过是也。愚恐此为过当之论也。盖让之为人。烈则烈矣。而大节先已亏缺矣。后虽有为主捐躯。而难赎其反君事雠之罪也。以智果之言观之。则智伯之凶恶有素矣。少知去就者。犹不当委质称臣。况又杀吾所尝事之人之雠乎。让也若必欲视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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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高量大而多谲诡。知人而善疑忌。盖其天资明达。而不学无识。故虽有美资而不善用。以达而用于权诈。以明而用于伺察。使王道不行。勋臣颠越。皆其谲诡疑忌之致也。然量大也。故不蕲小成。不恤小败。含藏垢疾。不见有苛细刻核之态。矜愎骄溢之意。从善如流。改过不吝。俄摧之以霆霹之威。忽施之以阳和之气。昨坠之于重泉之下。今抗之于云霄之上。随变随应。不失事机。知人之苦秦苛法则三章之。知兵之不可无名则缟素之。群臣击柱于殿上。而不怒其无礼。四皓逃匿于山中。而益高其贞节。虽间有节目之疏漏处。而大体则皆得矣。知人也。故一见如旧。即时拔擢。超阶躐级。无所爱惜。处良,平于筹策之任。畀韩,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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尝论留侯,武侯之优劣。以为留侯德不如武侯。武侯智不如留侯。及见延平说则曰。子房不如武侯之正大。武侯不如子房之从容。今以二公之事考之。可槩见矣。盖留侯智有馀而巧于处世。密于谋身。不露圭角。务自韬晦。虽天下之大机关事。而不犯手势。暗地回斡。如高帝之欲留秦宫。不都关中。岂留侯之智不及樊哙,娄敬辈。而不知其不可哉。且沙中偶语。因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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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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诸葛武侯之用马谡以为督。犹帝尧之用崇伯以治水也。但鲧则帝知其不可用。而以人言而试之也。谡则武侯不知其不可用。而不听昭烈之遗戒也。然则武侯知人之哲。不及帝尧远矣。但其不知者。非昏愚迷昧而然也。乃武侯过于信人。善于屈己。不自明智而乐取诸人之心也。观其于王师之败绩也。曰。孝直若在。必能制主上东行。就使东行。必不至此。又戒下僚以无难相违覆。又曰。诸凡有忠虑于国者。但勤攻吾之阙。又以杨颙一言之谏。于其死也。垂泣三日。想其为人。必子谅岂弟。无愎谏自用之病。而或过于舍己从人之德。故与谡论事。或终宵不寐。中心悦服。而征南蛮时。心战为上。兵战为下。愿公服其心而已者。又说得甚好。而武侯用之。以服孟获者也。故以谡之才。谓必可用。而使督诸军为前锋。与张合战也。谡也亦因武侯之奖许而自负其能。其心以为吾之才略。必不下于孔明。故孔明亦常推服于吾。则吾何必一听他约束。而不有临机应猝。随时更革之道乎。于是乎乃敢违军师之节制。以致街亭之败也。此武侯之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8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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班固霍光传。以为俗传霍氏之祸。萌于骖乘。后世作史者。亦取而载之。而愚意此不过是俗间无稽之言也。若宣帝则未必如是之险薄也。霍氏之诛灭。缘光之不学无术。闇于见理。宣帝之过德光恩。不先裁遏之致也。盖光之为人。诚谨愿矣。诚忠直矣。然夷考其行事则直是贪权乐势之一鄙夫耳。夫生杀予夺。人主之大柄也。光乃专之而不知归焉。权威隆赫。危亡之兆眹也。光乃履之而不知惧焉。受顾托辅幼主则诚人臣之盛节也。废昏立明。亦固柱石大臣之所不获已者。而人臣之值此者。实其身之至不幸也。必其战兢畏惧。懔乎若大祸之迫在目下而后。庶免其异日赤族之灾也。为光之计。其于辅幼专政之日。当如周公,武侯之下士纳谏。愈自谦抑。若无其躬也。而光则不然。雠视儒生。无所延访。以萧望之之经明行修。而直言忤意。独不除用。张敞之明达才敏。而亦以正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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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8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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朱云之劝萧太傅自裁。甚失事师之义。为国之忠也。以帝傅之尊而为群奸之所诬搆。悯王听之不聪。痛血腔之莫白。则在萧傅之心。或不无怀石投湘之意。而不欲其入狱求活也。为云之道。岂可不谏止之如萧傅夫人之以为非天子之意也。姑且徐之。不可为匹夫晻昧之死也。又当急趋阙下。上书陈辨。以明其师之无辜。显等之谗慝。虽至叩閤碎首而亦所不辞也。奈何以云之好气节。而不知出此耶。且虽失着于仓卒之时。而异日事定之后。宁可无辨诬斥邪之举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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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属国之壮烈。胡澹庵之气节。诚所谓争日月而光竹帛矣。天下之物。宜若无婴其怀者。而苏之取胡妇。胡之窃商妇。正是白圭之一玷。长河之一曲。而信乎人欲之险。易能以误人也。但属国之事。则当时自天子无有非议者。而澹庵则被人讥评。大为疵累。盖以观人之详。责人之密。汉宋固不同。而又属国之粗俗。本不及于澹庵之贤故也。是以。君子行己之道。倍难于人。切不可以顷刻而舍之。微细而忽之也。
儿时读李陵传。壮其人而悲其心。以为汉若不诛其家。则必将得当以报国。如太史公之言也。及今观之。或未保其诚然也。盖人之有气槩壮烈。而义节有不足。则或可以辨熊鱼决死生于慷慨穷阨之时。而及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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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1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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霍光,金日磾俱是武帝顾命大臣。而考其行事。则霍之有愧于金者多矣。盖光则严于事君。严于绳下。而独不严于齐家。牵制私恩。湛溺欲坑。以六岁之女立为皇后。本其妻之邪谋。而不能禁止之。逆显弑后之恶已彰。初欲自举而亦濡忍不果也。纵诸子孙使之横恣奢滥。宠幸家奴。以至私乱其妻。家政之败乱如此。则无怪乎其族之无噍类也。日磾则不然。武帝欲纳其女而不肯也。赐出宫女而不近也。二子为上所爱。时或不谨而日磾辄怒视之。使之啼而走。及其壮大。与宫人戏。遂杀之以绝乱阶。日磾之子赏。为霍光女婿。及禹山之凶始萌。赏上书去妻。毅然割情。独得不坐。能尽谨严之道。不溺闺门之私有如此。则史氏所谓传国后嗣。世名忠孝。七世内侍。何其盛也者。诚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1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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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老泉作管仲论。以为仲若举贤以自代。则竖刀,易牙,开方三子者。不得以专君。而齐国可无乱矣。此似然矣。而实未知管仲者也。盖仲之为人。智有馀而忠不足也。当仲之病而威公之临问也。岂无一士之贤于三子而可以自代者哉。亦岂以仲之智。而不知三子者之将用事而祸其国哉。只缘仲之知威公之为人。如范蠡之知句践。已识其不可如何。而威公之任管仲。亦如句践之任范蠡。在困阨时则一惟其言。而逮夫安乐则惟其所欲而莫之顾矣。使仲笃于忠国。切于爱君。不计威公之异日用与不用。而进一贤人以自代。仲之道则尽矣。而威公则必不用也。何以明其然也。威公既不听仲之不近三子之言而卒近之。则亦必不听用贤之语而用之也。昔魏相公叔座病且死。惠王亲往问之。座举公孙鞅以自代。王默然。座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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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婴,公孙杵臼。皆死于主。而一死于慷慨迫阨之际。一死于从容安乐之时。则婴之死为尤难。而但公孙子之死。诚忠臣烈士之事也。若婴则乃未必死之死而果于舍生也。使当时未能存赵孤。而使公孙子为徒死。则婴虽死亦可也。今既存孤而立之。又杀屠岸贾以报仇。不负前日子为其难之约。则其不死非负故主也。非欺亡友也。奈何不爱性命而轻自杀身乎。大抵其时习尚。以能死为高致。如侯嬴,田光,贯高之徒。皆不免为浪死之归。而惟高之死差近义。
汉三杰。子房不处于功名。萧何善处于功名。韩信则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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史记。以韩信为反汉。而先儒多以为不反。(如刘元城,朱晦庵。)愚尝考其行事。想其为人。恐先儒说为得。而若史传所载。则当时信之舍人得罪于信。信将杀之。故教其弟使诬告之。而吕后,萧何族大功臣于上之在外也。故及上之问也。又加以搆陷以实其反也。(史纂注。信与陈豨谋反。必吕后与萧何文致之者。)蒯彻之辩。足以移人。信之智亦足以知也。而终不以向利倍义谢之。则信之为人。有所执守。不可以非义摇屈也。况信已知高帝之为天授而非人力。则岂可逆天为乱。以自取祸乎。且使信本有反汉之意则以信之用兵如神。算无遗计。必当相势乘便。起为于可为之时。不宜失机后时如彼之龃龉也。然信之被诬于当时而不能自白。以至污蔑青史。无以昭雪于千古者。乃信之自取也。此则司马公已论之矣。
程子谓汉高祖其势可以守关。不放入项王。而须放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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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3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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高帝之入蜀也。韩信亡去。萧何不及以闻。自追之。居一二日来谒王。王且怒且喜而骂之。伊川曰。此萧何与高帝商量做来。欲致韩信之死力尔。当时高祖岂不知此二人。乃肯放与项羽。两日不追耶。当时史官已被高祖瞒过。后人又被史官瞒。愚按程子之意。以高祖知人之明。必已识得韩信之为国士。且方初之国。凡所以倚以谋国者惟一萧相国。而亦亡则帝必自追之。不但如失左右手而坐而无事也。此诚不可易之礭论。而恐非当时实事也。盖高帝量大而疏。知明而粗。凡其规模猷为。出人意表。莫测畔涯。而时亦有不如中智小慧之精详无遗者。如陈平之始进也。虽与语悦之。而如无无知之再言。则必斥之而不用矣。当信之背楚而归也。帝虽以滕公之言而为都尉。初未尝奇之也。若萧何则虽知其为人杰。而亦未知其必不可无也。不然则帝之心以为何与我有旧恩。而迎我起兵。又教我入蜀。则必不终背而去也。故信亡而不知。何亡而不追。及何来谒而论信之为人。则遂以为以何之贤智。而推服于此人如彼。则此必非寻常人物。而我偶未之察也。于是设礼而拜之。上座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4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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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祖之见郦生。洗足而召之。旋又延之上座。及见鲸布亦然。此事同而意异。不可以一例看也。郦生之见也。帝始以慢儒侮人之习待之。及见其人闻其语。乃知其为巨人长者而敬之也。是则改过不吝。屈己下士之君子事也。黥布之归汉也。始以踞洗辱之。而旋以供御悦之者。盖以黥布本楚枭将。为项王所宠任。而一朝归汉。则其所望于我者必大矣。若只以礼待之而富贵之。则彼才得本望而已。故帝乃先抑后扬。阳夺阴予。使之悔短喜长。怒浅感深。以结其心而得其用也。是则牢笼捭阖。任数御物之奸雄事也。盖高帝量大而不学。故兼此二者而杂用之。用君子之道。而为刘氏四百年之基本。用奸雄之术。而能驾驭群雄。以收功于百战艰危之际也。此高帝之所以为高帝而止。而不能上列于帝王之数也。
宋襄公与楚战。公子目夷请及其未阵击之。公曰。君子不困人于阨。遂为楚所败。当时笑以为宋襄之仁。至于今为笑囮。而愚以为当时襄公若战而克。则人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4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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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论陈平。以为平虽不知道。亦知学。如对文帝以宰相之职。非知学。安能如此。愚谓平之对。诚知大体。而不过是自才智中做得来者也。盖才智能言之士。则虽不知学而间有理到之语。如范,蔡辈曷尝知学而能言哉。平之一生心术。全在于诈谋诡计上。故他自言吾后世即废矣。以吾多阴祸也。知学肯如是乎。孔子曰。有德者必有言。有言者未必有德。今以一言之识理。而便许以知学。恐与孔子之言相径庭也。
益州夫子庙碑。诚不满识者之一噱。夫子之德。何待于后人之阐扬乎。夫子之庙。本不必碑也。而如欲之。此何等大文字。而乃属之十馀岁轻薄小儿乎。五代兵戈之馀。文学残缺。想无人识破。至于盛唐韩,柳辈而后。遂不复齿数矣。
战国时四公子。皆以好士名。而类不免自为封植之计。惟信陵君诚心下士。庶几无所为而为也。如侯生直是抱关之一癃丑人耳。而以不受馈遗。亲自往迎。而生乃直上上坐。俾公子执辔。又枉车骑于市都间。故久立以羞辱之。此自平原君以下则必不能堪矣。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5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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汉文帝至代邸。西向让再。南向让三。袁盎称之以许由一让。而帝乃五让。过于许由。潘阳节贬之以行诈。愚意此两说皆非也。袁盎。謇然有直臣之风。而此则谄佞之辞也。若潘氏则乃刻核之论也。盖文帝性本善让。考帝本记则可见也。且以藩王入承大统。非如循常即阼。则其让之也未为不可。而以多数为益贤云尔。则亦未为得也。
李广之不得封侯。武帝以为数奇。后世亦以为然。而考广行事则非数奇也。乃渠之所自致也。霸陵尉之呵止广禁夜行。乃其职也。广本不当怒也。怒而即杀之。则犹是将门粗气而不足为大疵也。今乃久而蓄憾。诱至于军而斩之。则其猜心狭度。不如韩信之拜辱己少年。韩安国之善待田甲远矣。固不是万里侯之量也。裴晋公有饿死相。而以渡蚁获福。则广之杀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5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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辕固与黄生(史失名)争论汤武事。黄生以汤武为弑。辕生则以为受命而非弑也。末乃曰。若然则高帝之伐秦为天子。亦非耶。黄生遂不复言。其不复言者。想不以高帝为是。理屈辞穷而然也。臣子之道。不得不为先君讳。而况方争于景帝之前故也。景帝之言。亦没巴鼻。只得止争。而是后诸学者。无敢明受命放弑者。愚尝以孔子之言考之。则汤武固不可以纂弑贬之。而恐亦不可以征诛为至当不易之道理也。论语一书。称至德者二。而独归之于不欲剪商之泰伯。二以服事之文王。又以武为未尽善。而以伯夷,叔齐为求仁得仁。于此数段语。可以识得夫子之微旨矣。然以受命放弑二者判之。则汤武当作受命人。而但其受命。有不如舜禹之雍容揖逊而四方八面均齐恰好。无一毫欠缺不足处也。盖此等义理。在当时所遭者。为至难处。而后人之据纸上言语。追论其是非者。亦不可容易下说也。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6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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项籍既灭。高祖令诸项氏之臣归汉者皆名籍。独郑当时之祖郑君不奉诏。至见逐而犹不悔。此必是忠义之人。贞节之士。而高帝奈何于天下初定之时。创业垂统之始。不褒奖显扬。激励群臣。令依诏而名籍者羞愧欲死。而反逐郑君。而拜名籍者为大夫以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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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帝之好让。死犹未已。临崩遗诏之意。大略以为人之有生而死者。乃理之自然。本不足甚哀。而况以吾之不德不明。在位二十馀年。方内安宁。靡有兵革。而今又幸以天年终。复供养于高庙。其奚悲哀之有。而乃使天下之人重服久临。伤其志意。损其饮食。绝鬼神之祭祀。废男女之昏姻。是重吾不德也云云。其资质之美。好谦之德。诚非后世帝王之所及也。然尧舜则恐未必有此。文帝之学。大抵主黄老。
范蠡所善楚庄生。虽为当时闻人。而不可谓有道之士也。盖本不合受范金而许救其子也。既以星事诡告于王而令赦之。则不可以其金之索还恚之而复令杀之也。始则私于朋友而欺其君。终则私于自己而负其友也。想其为人。必廉介悻直。通于理数。往往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7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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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语小注记疑
论语慎终追远章古注。云慎终者。丧尽其哀。追远者。祭尽其敬。而程子朱子改以丧尽其礼。祭尽其诚。愚意以为二先生之意。非以丧之哀祭之敬。为不如礼与诚而有所改易也。直以礼字于慎字为衬贴。而诚字于追字为衬贴故也。古注之哀敬二字。于丧祭非不切至。而但于释经之义。似不着紧耳。胡云峰,许东阳。皆以为人情多有哀敬胜而诚礼不足。故程朱之不用古注。以此云云。此说恐未然。孔子曰。孝子之事亲也。丧则致其哀。祭则致其严。(孝经)又曰。丧与其哀不足而礼有馀也。不若礼不足而哀有馀也。祭与其敬不足而礼有馀也。不若礼不足而敬有馀也。(檀弓)又曰。孝子之事亲也有三道焉。养则观其顺也。丧则观其哀也。祭则观其敬而时也。(祭统)今曰丧祭之哀敬不及诚礼云尔。则恐非孔子之意。而亦失二先生注释之意也。可疑。
富与贵是人之所欲章。集注以为不以其道得之。谓不当得而得之。若孟子之于齐。授中国而养万钟。此不当得之富贵也。颜子之箪瓢陋巷。此不当得之贫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7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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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子然问仲由,冉求章。夫子以为弑父与君亦不从也。陈新安谓未可保其必不从也。夫子于此实欲折季氏之不臣。故许由,求为死节之臣耳。愚详新安之意。则以为由与求也。既从季氏而为其臣。则虽弑逆大故。亦未必不从也。而夫子特欲折季氏之心。故许其不从云尔则恐不然。盖二子之见。不及于颜,闵。故不知其从季氏之为不义。而若夫君臣大义则固讲之熟矣。岂不知弑逆之为大故也。而亦从之乎。故夫子断然以不从许之。而集注又以为深许二子以死难不可夺之节。而又以阴折季氏不臣之心也云云。朱子盖已见得夫子之许二子为主意。而折季氏则特其馀意耳矣。新安则反以折季氏为主。而许二子则为非夫子之本意。然则以二子作弑逆之人。而以夫子为诬人之言也。可疑。
叶公语孔子章。胡氏以父为子隐。子为父隐。为权也云云。此说恐未恰当。盖权者。不得已而用之。而非平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8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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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马者借人乘之章。南轩以为己虽有马。不能乘之则借人乘之云云。此恐非是。借人乘之者。盖以借人以己马而使乘之也。非为己有马而借于人也。而此非大义所关。不必深辨。
君子疾没世而名不称章。冯厚斋以为疾人也。似与范,杨说不同。
程书记疑
程书有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者小如地。此说恐未然。想是记录者之错了。如下条所云。圣人之言。远如天。近如地。其远也。若不可得而及。其近也。亦可得而行。杨子曰。圣人之言远如天。贤人之言近如地。非也。此真程子语而无可疑者。盖上条无名录。而下条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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人多昏其心。圣贤则去其昏。此说可疑。若曰贤人去其昏云尔则可也。盖圣人则自不昏。恐不可更着去字。
邓文孚问。孟子书中有不是处否。伊川曰。只是门人录时错一两字。如说大人则藐之。夫君子无不敬。如有心去藐他人。便不是。更说夷,惠处。云皆古圣人。须错字。若以夷惠为圣之清圣之和则可。便以为圣人则不可云云。而朱子集注。直据本文解之。不复有字误之疑者。盖以孟子之有英气露圭角。这气像推之。宜其有此等言语也。但伊川答人颜孟优劣之问曰。孟子终未及颜子。但看其立言如何。凡学者读其言。便可以知其人。观此则程子之以孟子不及颜子。似若指此等处。而今有错记之说。未可知也。
孟子常自尊其道而人不尊。孔子益自卑而人益尊之云云。此说孟子处大低下。恐亦记录者之有纰缪耳。若上段所谓孔子教人常俯就。不俯就则门人不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9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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叔不排释老。叔即程叔子也。叔子之斥异端甚严矣。而曰不排者。可疑。注以无名录则未知谁人说。而恐亦失先生之意也。
杨氏为我。疑于仁。墨氏兼爱。疑于义。此亦错记。不然则传写之误也。杨是学义而差者也。墨是学仁而差者也。岂以明道之学而倒说也。
传不习乎。程子以为不习而传与人。集注谓传受之于师。盖程子之意。以不习之学而传之于人。则恐有误人之弊。故曾子以此日省云尔。而集注不取者。恐是传字之作传受之义。愈于传与之义。而受于师而习之者。亦包得不传以不习之学也。未知如何。(论语下同)退而省其私。伊川以为孔子退省其心中。朱子云退非夫子退。乃颜子退也。二说不同。而以愚揆之。在颜子则有进见请问与退安下之时。若夫子则恐无进退之可言也。但上条所录。则曰颜子退而省其在己者云云。则此曰孔子退者。亦或失记而然耶。未可知也。
先行其言。以后从之。程子谓观人者。彼能先行其言。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199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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攻乎异端。程子谓攻求异端则害于正。此乃为异端之学而求其道也。而集注曰。攻。专治也。先辈常有二论。或以攻字作攻击之攻。以为若专以攻斥异端为事。则反有害矣。后见朱书则朱子亦作此义看。而集注与语类则不然。当以朱子晚后所定与程子所论为正义耳。
君子。周而不比。小人。比而不周。伊川谓周。至也。又曰。周谓周旋。集注曰。周。普偏也。盖周与比正相对。而比乃偏党之义。则周亦泛爱之意。而曰至。曰周旋者。皆不可晓。
君子无所争。必也射乎。揖让而升。下而饮。其争也君子。程子曰。言不争也。若曰。其争也是君子乎。此于上下文义。恐未妥帖。集注之不取。其以此欤。
媚于奥。程子谓奥喻贵臣。灶喻用事者。集注。以奥喻君而以灶喻当时用事者。以贵臣与用事分而为二者。恐不若君与臣之有尊卑也。
子谓子贱。君子哉若人。鲁无君子者。斯焉取斯。程子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200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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乘桴浮于海。从我者其由也。子路喜。程子谓子路以为实欲浮海也。故喜夫子之与己。集注取以载之。而愚则寻常疑之。盖居夷浮海之叹。虽甚庸者。似不可作实然事也。且夫子既以从我独许季路。则季路之心。岂可以假设之词而不喜也。若其好勇过我。无所取材之戒。则夫子乃许其所有馀而勉其所不足。此圣人抑扬之教也。恐不必以子路之以假说作实事而讥之也。
臧文仲居蔡。程子谓蔡与采同。大夫有采地。而为山节藻棁之事。不知也。山节藻棁。诸侯之事。文仲僭上失礼。安得为知也。集注不取而取横渠之说。以居蔡为藏龟之室者。盖以大夫而僭用诸侯之礼云尔则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200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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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见南子。子路不悦。子矢之曰。予所否者。天厌之。程子以为否。否泰之否。子路以夫子之被强也。故不悦。夫子为陈不得已之故而谓之曰。吾道之否塞如是。盖天厌之。犹天丧予也。又曰。予所否塞者。天厌之。言使我至此者天命也。此说却可疑。盖孔子之见南子。乃礼也。不必以此而叹其道之否塞也。且如集注之说然后方为矢之之辞也。
在齐闻韶。三月不知肉味。程子以三月乃音字之误。作三月则于义不可云云。朱子据史记。以程子之辨误为不可。而愚每以此章置之不敢知之矣。及见程说。似有契焉。盖圣人之心。如鉴之照物。不可有一事。而以至三月之久。食而不知其味。则无乃固滞之甚耶。终有所不敢知也。
加我数年。卒以学易。可以无大过矣。程子谓先儒谓孔子学易后。可以无大过。此大段失却文意。圣人何尝有过。如待学易后无大过。却是未学易前尝有大过也。盖孔子时易道不明。故曰。加我数年以赞易。则学易者可以无大过差云云。而集注依先儒说。而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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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乡章集注。疑有错简。而程注则不然。愚尝谓虽依本文解之。似未为不可。而但依朱子所改说看。则文理之接续。比旧加详。集注之意恐出于此。而程子则无错简之疑。未知如何。
昭公知礼章。程子以为如陈司败数昭公失礼之事而问之。则有所不答。顾左右而言他云云。而愚意顾左右而言他。恐非圣人语默之节。司败若曰。昭公娶同姓。礼耶。孔子恐当曰。不知也。子路尝问鲁大夫练而床。礼耶。子曰。不知也。大夫犹然。况其君乎。盖圣人之持身接物惟诚敬。而顾左右而言他。则恐非诚敬之道也。
泰伯章。程子谓泰伯之让。非为其弟也。为天下也。又曰。泰伯知王季必能成王业。故为天下而三让。此说可疑。泰伯之让。只欲成就承父之孝。事君之义而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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三年学。不至于谷。不易得也。程子曰。为学三年而不至于善。是不善学也。盖谷字之义亦作善。故程说如是。若依此解则无以至作志之疑。而意亦通矣。但其不易得三字。恐于文义有未妥也。盖此章之旨。本如程注。则恐当曰。三年学。不至于谷。亦多也云尔。而不当曰不易得也。不易得者。盖欲得而难得之辞也。集注之以至作志。以谷作禄而不用程注者。其以此欤。孝哉闵子骞章。程子曰。闵子之于父母昆弟。尽其道而处之。故人无非间之言。集注。取胡氏之说曰。父母兄弟称其孝友。人皆信之无异辞。盖程注之意。闵子于父母昆弟之间。极其慈孝友恭之道。一家融翕。莫有间隙。故人不敢有毁离非间之言云尔。则与胡说不同。而意亦自好。集注之舍程取胡。必有其意而不敢知也。但以两说玩而味之。则胡说似尤精甚。朱子之意。其亦取此欤。
赐。不受命。而货殖章。程子谓命。爵命也。言不受爵命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202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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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路无宿诺。程子曰。宿。谓预也。非一宿之宿。集注。宿。留也。犹宿怨之宿。二说不同。有先后之异。程注谓不先诺人。而必诺之于既行之后。恐或预诺而事不从也。集注之意。以为己诺于人则不少留时而即行之也。此皆发明季路之信也。兼两说并观。恐不妨。
鲍若雨问。先生前日。教某思君子和而不同。某思之数日。便觉胸次广阔。其意味有不可以言述。窃有一喻。愿留严听。今有人焉。久寓远方。一日归故乡。至中途。适遇族兄者。俱抵旅舍。异居而食。相视如途人。不相知其为兄弟也。或告曰。彼乃公之族兄也。彼乃公之族弟也。既而欢然相从。无有二心。向之心与今之心。岂或异哉。知与不知而已。今学者苟知大本。则视天下犹一家。亦自然之理也。伊川曰。此乃善喻也。愚见若雨之譬喻。恐未说得精当。而程子以善喻许之。此有不敢知者。窃欲有一喻以记之。及见小注中朱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202L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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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子曰。吾力犹能阙史之补文。当史之职。而能阙疑以待后人。是犹有马者借人乘之也。此章义疑。故集注取胡氏不可强解之说。而若依杨说看则犹为粗通。至如程注则终是看不出。恐亦记者之失误也。
民之于仁也。甚于水火。水火吾见蹈而死者矣。未见蹈仁而死者也。程子曰。不肯为仁。如蹈水火。又曰。民于为仁。甚于畏水火。水火犹有蹈而死者。言民之不为仁也。集注谓民之于水火。所赖以生。不可一日无。其于仁也亦然。止而仁有甚于水火云云。二先生说不同。程注之意。恐无不通。而朱子之说。似尤亲切。未知其果然否也。
吾其为东周乎。程子曰。东迁以后。诸侯大夫强僭。无君臣上下。故孔子曰。如有用我者。吾其为东周乎。言不为东周也。古注皆如此。而集注独以兴周道于东
龟岩集卷之十一 第 203H 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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鲍若雨问舜与曾子之孝孰优。伊川以耘瓜受杖事。为曾子之失。而愚见不能无疑。盖父母之命。非至于甚不义则不可不从也。如舜之不死于井廪是也。曾晢之以微过而用大杖。虽是狂躁之甚。而亦不可曰大不义也。推晢之意。决无欲杀之心也。曾子良久而苏。欣然而起。援琴而歌。则亦见其不至于重伤必死之境也。曾子之预料受杖之或至于死。而逃闪以避之。恐非易言处。若以父命之为不义。而果于不受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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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不由径章。问径是小路否。伊川曰。只是不正当处。如履田畴之类。不必不由小路。若使小路便于往来。由之何害。集注。径。路之小而捷者。窃详二先生之语。似微有不同。程子之意。以为路虽小。捷而便于往来则无不可行之理。必如田畴之间不当路之处。然后不可由也。集注之意。以为径虽便易于行。而既非正路。故灭明不由云云。
务民之义。伊川谓如项梁立义帝从民望者。此说恐未为十分衬贴。愚意如书所云重民五教。惟食丧祭。正是务民之义也。若项梁之立义帝。亦非为不义。而孔子答樊迟之意则恐不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