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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窝遗稿卷之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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安窝遗稿卷之五
 序
  
安窝遗稿卷之五 第 76H 页
送李义仲访闵公(百祥)谪居序
李君义仲。起委巷。好读书。尤喜屈原贾谊之文。至于今老白首。其喜之益笃。气牢落不羁。善论人出处。又喜游佳山水。以故李君之名稍益振。士大夫乐与之交。咸欲吹嘘之不已。是可谓达于文者耶。肰不娴乎程式之文。累举有司不中。晚得寸禄。横罹文弹。竟不调而罢。屈首蓬茅。饥寒日以甚。亦谓之穷于文。可也。乃者大谏闵公。以言获罪。迁于南徼。时议益汹汹。人莫不为公危之。而李君悯公之穷穷于己也。一朝具一骑将往见焉。来告于余。余曰。君之穷若是。而闵公之祸将未艾。君何不畏之而有此行也。李君曰。闵公之按岭南也。我从焉。三载饱食以忘其饿。今闵公流离窜逐。将不知止泊何所。我不往焉。是较利害也。我何忍为此。余闻而叹曰。君知义者也。今一切闾巷人。奔走达官之门。惟利是趋。及其势位之一去也。若不相识。望门而走者滔滔肰。君则不肰。弃其妻子之累。追随于荒绝之滨。与今之一逐客。若将同去就焉。此固穷者事。而益知其高于人矣。闵公之交于君。亦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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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欤。噫。闵公不必如屈原贾谊。而抗言也同。赤裳不必如泽畔长沙。而见斥也亦同。未知君以何语慰闵公而俾忘其羁旅牢骚之愁也。吾见君善诵文。试将酒一壶与闵公饮。而披丈雪登绝顶。咏之以九歌远游。乱之以鵩鸟惜誓。从以解之曰。闵公同于屈原贾谊欤。抑屈原贾谊同于闵公欤。如是而寄其怀。如是而销其忧则可矣。彼悠悠穷达。不必论也。于其行也。怜其穷而益嘉其义。书此而归之。闵公闻之。必有所犁肰于心。而亦为之发一笑也。
奉赆从叔父判书公观察关西序
上之二十八年秋。从叔父判书公。受关西节。戒行有日。亲戚卿大夫咸往饯焉。或曰。以公之宏才峻望。将朝夕秉鼎匀。进退百官。而不此之为。乃反以一观察使。远赴西塞千里之外。屈也非荣也。于是公之从侄某。独执酌言曰。或之言。非所以知公也。昔我伯祖睡隐先生。修行立名。为时贤宰。与世寡合。位不称德。而晚始出按是藩。𥳑以持之。惠以抚之。期年而政成。州郡畏其威。吏民怀其德。环江山数百里。咸自得于帲幪呴濡之中。世之善方伯者。莫不以我先生为首。而西土之人。至今诵慕之不衰。后之人居是任者。犹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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法之。况我公哉。以我公永思之孝。在他官。必以我先生所治之迹治之。而又况我先生所莅之方哉。肰则主上之任之于公者。可谓不寻常。而西民之望之于公者。尤可知矣。呜呼。诗曰。夙兴夜寐。无忝尔所生。书曰。若考作室。肯构肯堂。傥公追念先烈。仰体 隆旨。承流宣化。必取其如我先生者。必去其不如我先生者。一举措而不敢忘我先生𥳑持之威。一号令而不敢忘我先生惠抚之德。汲汲如不及焉。使旧日父老部曲称之曰。昔年某公之为政也如此。今者某公之为政也又如此。世世趾美。不坠令闻云尔。则庶几无愧于我先生。而亦不负 主上委畁之重矣。以此道而行之。则进而置之大于此者。沛乎无难。其于为一方何有。聊以是卜公之行。彼一时荣与屈。何足道哉。何足道哉。亲戚卿大夫闻之。皆曰肰。遂叙次其言。以附祝规之忱。因进酌以为别。
八家百选序
八大家。文章之规矩也。农者非耒耜。无以治其亩。冶者非炉鞴。无以成其器。文章舍规矩而何以哉。此茅氏之选八家而示为文之规矩者也。顾其书视原集取十之一二。余犹患其浩汗广博。取而又选焉。于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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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得几首。于欧阳得几首。于三苏,曾,王得几首。凡为百首。名之曰八家百选。诚少矣。夫天下之物。少则精。精则贵。愈少而愈精。愈精而愈贵。冀北。马之窟也。昆山。玉之薮也。肰冀北之马未必皆良。昆山之玉未必皆美。问其性。有优劣焉。问其价。有轻重焉。苟求其马之良马。玉之美玉。必将万取其千。千取其百矣。彼文章独岂无优劣轻重之可言乎。八家。文章之冀北也。昆山也。其文有正者有奇者。有逸者有崛者。以至纵横而冲和者。湛深而幽渺者。亦不一其类。虽幸而尽观。不可以尽读。虽幸而尽读。不可以尽诵。肰则只见其浩汗广博而专且一。固未易也。浩汗而欲其专。广博而欲其一。宜莫如简。简莫如选。窃不自揆。随意采删。尤而后选。杰而后选。满百而止。不敢谓多少取舍之得当。肰一开卷。八家之绝调名篇。烂肰于百选之内。而规矩大致。不外于是矣。观之而得其风则目为之悦。读之而得其旨则神为之融。诵之而得其妙则手为之舞。足为之蹈。余故曰。文章之规矩。在乎八家。八家之规矩。又在乎百选。岂非精且贵者。在少而不在多乎。肰徒知规矩之精而不用力焉。则犹为农而舍耒耜。为冶而舍炉鞴。是岂理也哉。是为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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挹清亭小集序
余性甚懒。不乐与世人交。独喜从玄翁游。而平居呻佔之外。好听琴与歌。每于胸中壹郁之时。用此而写之。时七夕之翌。与玄翁逍遥于三清之上。白莲峰之下。金生亦从焉。余所尝爱者也。有所谓挹清亭者。相携而入。亭高地僻。景物亦可意。顾而乐之。滃然而出者泉也。翛然而来者风也。于是客有琴者。又有歌者。相和而鼓而唱之。琴与泉而竞清。歌随风而益厉。舒者如融雪春和。急者如骤雨落叶。听之隐然有薄外慕遗世俗之意。方其时也。玄翁凭几而坐。击节而三叹。剧饮大呼。不知更有何物之为可乐。金生亦拂袖而舞。左右回旋。俯仰蹲蹲。傍若无人者。嗟夫。玄翁。文章之士。既老且死。困苦益甚。而意气不衰。金生以善大字名。又有气节。彷佛燕赵士之风。而世无知者。故二人者无所用其心。往往从酒所诗席。发此简傲不恭之态。忼慨悲愤之习。宜乎琴与歌不平者好之也。若余者。固非不平者。且今之琴也歌也。非古乐也。宜若无可取。而好之与二人无异者。何也。盖其为声亦清远激越。能感发人性情。则余之好之也亦宜。虽然。余之好之也。非为其琴为其歌也。特好与二人游。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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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好之也亦如是耶。遂相与一笑而罢。玄翁姓郑。名来侨。金生名光泽。
潜斋诗稿序
近世文章。在文惟农岩。在诗惟三渊。操觚之士。闻农渊之风者。庶几作家之规矩。外此而为文者。高则失于僻异。低则流于肤率。皆未能造奥而臻妙。是其故孤陋使然也。日进出于金氏之门。以谷云为祖。风流之疏爽。盖有所自。而又复私淑乎农岩。亲炙于三渊。耳目所濡。悟解自到。诗文蹊径。能得源流之正。蔚然有声于词林。譬之邓林之植。皆是楩楠。昆冈之产。无非琼瑰。斯岂他人所能及哉。一自辛壬之后。金氏之门。震剥摧残。为世所悲。日进于是历落栖遑。不平无聊。放散之迹。多在于山水间。游览日益广。著述日益多。旁及篆籀。无所不能。一时士大夫。喜与之上下徵逐。余儿时从家大人侧。每见日进酒后膝席。瞪目望天。如鹤之睨云。如鹰之掣韝。眉宇间隐隐带轻世肆志之想。当其伸纸挥毫。藻思溢发。信手淋漓。随意簸弄。殆不省孰为诗而孰为文。其意气之豪可知。以日进才。驰骋当世。伊谁不如。竟以一邮丞终。何也。李老最之季良。以日进遗稿。属余为剞劂之图。余考其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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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则名句杰篇之曾所熟闻者。颇多漏逸。其或不自惜而然欤。虽然。寂寥篇什之间。亦有光怪之不散。或喜而笑。或哀而泣。咳唾嚬呻。徊徨感慨。尚可以髣髴其平生。而碧城诸作。优入夔后之境。老鍊圆活。馀味隽永。使假之年。益肆其力则成就之卓然。有不可量。彼造物者。并与其寿而啬焉。所藉于身后者。只是一束残稿而已。悲夫。然文之传不传。惟在造诣之浅深。何必多为哉。日进名益谦。号潜斋云。
宋史真诠序
史之抄集。非古也。司马氏后。作史者凡二十馀家。世级渐降。简策益繁。有不可尽阅。于是乎抄集之事出焉。毋论抄集与全本。同谓之史。史者何也。载历代得失治乱。而将为后世之可法可戒者也。史之义。讵不重欤。我 春宫邸下。乃于清燕之暇。取览元人所撰宋史。以为治体大略。彷佛我 朝。亲自手抄。以便考览。历屡月而书始成。目之曰宋史真诠。且令臣为序。臣何敢以不文辞乎。臣窃惟在古有国。各有风气。尚忠尚质。递为夏殷之风气。而至若成周。监于夏殷。斟酌损益。风气始文明矣。汉唐以下。规模虽曰宏远。风气转益迁嬗。迄五季而昏乱无馀。及夫赵宋。以仁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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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国。以儒术用人。以志节砺世。风气文明。比隆成周。其所谓仁厚。非仁厚自立。在上之使之立也。其所谓儒术。非儒术自用。在上之使之用也。其所谓志节。非志节自砺。在上之使之砺也。风气之所由肰者。岂非在上者责乎。粤我 国朝。 祖宗以来。 圣神继承。文明为治。立国以仁厚。同乎赵宋。用人以儒术。同乎赵宋砺世以志节。又同乎赵宋。而以至礼乐刑政典章法度。与赵宋无一不相同焉。此无他。赵宋取则于成周。故赵宋之风气。以之而文明。我 朝亦取则于成周。故我 朝之风气。亦以之而文明。不期同而至于同。岂我 朝同于赵宋哉。赵宋自同于我 朝也。猗欤盛矣。孔子曰。郁郁乎文哉。吾从周。 邸下之取赵宋者。其亦孔子从周之意欤。噫。赵宋三百年风气。非不极其文明。而得失治乱。不能无参错于其间。末乃仁厚变为削弱。儒术变为浮华。志节变为软巽。君子多退。小人多进而文明之风气。骎骎入晦塞之域。若使其在上者慨肰奋发。易辙图理则失者复得。乱者复治。自可以挽回风气。而不能知悟。卒至丧亡而后已。可不惧哉。臣因是而窃有所献。我 邸下天质英明。讲学深勤。经传奥旨。已有所融会透彻。而又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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赵宋之史。亲自手抄焉。其得失治乱之可法可戒者。宜无漏于 睿鉴。而若不究之以格致。徒欲务之以博洽。其弊往往以得为失。以失为得。以治为乱。以乱为治而。不近于玩物丧志者几希。 邸下苟能用工于大学。体认而力践。则格致之术。庶可瞭肰于方寸上。而得失之正。治乱之真。不难辨矣。臣之所望于 邸下者。惟在于先大学而后宋史也。
海藏庵稿序
人有穷达。文亦有显晦。达而文者。文随而显焉。穷而文者。文随而晦焉。则达者乃可以不朽其文。而穷者独不可以不朽其文乎。肰文章公物也。其朽与不朽。惟在乎成就之如何。乌可以其人之穷达而定其文之轻重也哉。李君义仲。平日喜读书。自经传至子家。一以法度处之。一篇而究一篇之法度。一句而究一句之法度。一字而究一字之法度。于斯三者。或有未究焉。则湛思精索。必解而后已。故发于文辞者。亦主乎法度。一呼一吸一照一应。如良工治器。不越绳墨。如酷吏治狱。不舍律令。无所往而非法度也。文至于此。可谓得其体矣。人有以太局病之。义仲曰。吾闻诸吾师安可洲先生。先生曰。古作家未尝有无法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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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文而无法度。不可为文。然则义仲之肆力于法度者。可知其有所受。而若雕绘以为新。剽窃以为奇。务悦人眼目。义仲所不为也。以法度病义仲。顾何损于其文哉。义仲自少。亦颇从事举业。屡屈有司。弃不复赴。坐穷贫。虽未免为禄仕。然老而谢世。益自韬晦。日与里中子弟。歌呼饮博。以送其馀景。盖其意不但不恨其穷而已。并与其文而欲晦之。此则人不晦之。义仲乃自晦也。岂有见而然欤。义仲既没之三年。其学徒谋刊义仲遗稿。属余删定。仍请其弁卷。其诗若文。皆散逸不收。而所存者只晚年作耳。取其中三之二。分为四编而归之。斯可以不朽义仲者耶。虽然。其身之穷达。其文之显晦。义仲生而两忘之。夫所谓不朽也。岂足为死后之轻重。而吾知义仲之文终有所不可晦。则学徒之必欲寿其传者亦宜矣。是以为海藏庵稿序。
安窝遗稿卷之五
 记
  
披吟亭记
家大人官位高而宾客盛。为虑子弟之有妨读书。就家园之东而筑小亭。为室九楹。盖茅数把。地势陡绝。四望通豁。北则白岳峙焉。西则人王拱焉。曹署之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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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闾井之罗络。皆在其下。而故宫之长松老桧。苍肰森列。如对几案。前又有佳花美草。荫映于阶砌之间。凡入乎是亭者。如入乎高人逸士之室。远隔城市之嚣。而宜为读书之所。故名之以披吟。取昌黎披百家吟六艺之语也。夫披吟者。自其不披者观之。披者为披。自其不吟者观之。吟者为吟。然披之之中。有得有不得。吟之之中。有能有不能。此岂易言哉。余见工匠巫医之技。虽贱且小。不以心求之则终身不成。况吾儒藏修之事。披于手而不以心。吟于口而不以心则披自披。吟自吟。而乌可谓披吟乎哉。苟能不诱外物。安坐矻矻。无徒披之以手而披之以心。无徒吟之以口而吟之以心。手与心相应。口与心相通。浑然为一。沕然无间则披者为真披。吟者为真吟矣。然心亦有出入焉。如欲无出入则宜莫如静。静而后思。思而后可得可能。此则吾又将求乎吾之心矣。书此为披吟亭记以自警。
隙青庵记
余与崔君具瞻。游者雅矣。间谓余曰。家在阛阓。无所有。有短松在庭。金子得初过之。书赠隙地青苍保岁寒之句。吾遂以隙青名其庵。因求余为记。余观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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界虽大而何尝有间旷之隙乎。人于其间。争名而为争隙。邀利而为邀隙。小则有小隙。大则有大隙。以至于声色臭味衣服宫室。凡有可欲者。无所往而非隙。若是者。又奚隙而能有閒旷之乐哉。呜呼。具瞻有才而无地。以六十上舍生。屡困公车。穷饿且死。知具瞻者莫不怜之。而具瞻亦杜门自饬。不求知于人。独眷眷于隙地之一青松。若与之相依焉。其有深感者存而肰欤。虽肰。使彼隙地之松。生于穷山。一任其长则其为寻丈。为拱把。盖未可量。而能免于斧斤之伐者几希。肰则托玆隙地。拥肿而无用者。安知非全其性乎。以具瞻之才。若假之以地。其将腾骞翱翔。或有愈于今日之白首坎壈。而夫所谓争隙之隙。不期来而自来。邀隙之隙。不期至而自至矣。肰则如具瞻之穷而不显。自况于彼松者。亦安知非全其身乎。达人知之而不悲。众人不知而悲之。具瞻其将悲之耶。抑亦不悲也耶。肰隙地之松。具瞻之所盘桓也。自具瞻而观乎松则松亦一具瞻也。自松而观乎具瞻则具瞻亦一松也。松全其性。人全其身。殆不知具瞻非松。松非具瞻。而两忘其形。同得其乐。则吾知其一片閒旷之隙。不在乎世界之大。而在乎隙青之庵。试以是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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于得初。
云鸟斋记
君子于物。以趣而观之则物皆可以为吾使。以玩而观之则吾乃反使于物。趣在内而玩在外故也。今夫云者。不一其形。鸟者。不一其状。人之所以观之者亦不一。吾以吾之玩观焉。云之卷舒。吾若与之卷舒。鸟之翱翔。吾若与之翱翔。俄而吾以吾之趣观焉。吾为之澹虚。云亦澹虚。吾为之幽静。鸟亦幽静。曩也吾未尝随云为也。随鸟为也。然而若彼者。吾为之使于物而然也。今也云与鸟亦未尝随吾为也。然而若是者。物为之使于吾而然也。若康乐岩下之云。摩诘涧中之鸟。听于耳而娱。触于目而悦。随而卷舒。与之翱翔。不免为物所使。其于趣远矣。至若晋之渊明。悟临水之旧惭。回念山之宿怀。五斗抛弃。三径归来。无心出岫则云与我出。倦飞知还则鸟与我还。寓意托物。发于词赋则从古云鸟之趣。惟渊明知之耳。亚谏黄公。乃于俗离之山。新构数间之屋。以云鸟扁其斋。未知公之所取在于娱耳之鸟。悦目之云耶。抑亦虚而澹。幽而静。将追渊明之趣耶。于斯二者。公若有择则其必趣乎趣当如何。公以无心之趣而观乎云。则云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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与公而无心也。公以倦飞之趣而观乎鸟。则鸟亦与公而倦飞也。肰则渊明云鸟。幻公云鸟耶。公之云鸟。幻渊明云鸟耶。吾不得以辨之。而人或有辨之者耶。且云者。行乎其所当行矣。鸟者。止乎其所当止矣。行譬于士则出也。止譬于士则处也。公岂可有止而无行欤。公姑止也。吾将观公之行。以證诸云鸟。
薜萝亭记
轩冕者。宦达之人。得意于世而乐者也。丘壑者。枯槁之士。不得意于世而乐者也。得于此者。不得于彼。得于彼者。不得于此。二者相反而虽不相为谋。肰其不以得意多焉。亦不以不得意少焉者。乃能一视于轩冕丘壑。而知其有所乐者存矣。不肰。乌睹其有所乐哉。吏部尚书老圃赵公。作亭于居第之北。引温公常如隐薜萝之诗以为名。公之意。盖有慕于温公而肰也。人之慕古人有道。所自任同乎古人则慕古人。所雅尚同乎古人则又慕古人。所慕虽殊。其为慕一也。公自少时。文学经纶。负重当世。有嘐嘐。肰慕古人之志。而及擢高科登显仕。知遇 圣明。德望日隆。今进而为大冢宰。则温公事业。乃公之责。而公之志已阑于世矣。岂公之所自任。不同于温公而肰欤。特古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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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异耳。于是乎薜萝之亭成焉。夫薜萝。公亭之所无。桃李。公门之所有。而公乃反取之于所无。公之所雅尚远矣。某登公之亭。瞻公之貌。公左图右书。啸咏以乐。以官之高而不以为多。以道之不行而不以为少。处身于宦达枯槁之间。而一段澹泊之趣。公得以自知则斯谓之公之乐也欤。方其乐也。充肰如有得。超肰如有脱。若将轩冕之相忘。而不惟轩冕。又将相忘于丘壑。未知温公乐园之乐。与公同乎否乎。同乎温公者。公既有之矣。其不同乎温公者。岂可切切肰较之。虽肰。公之年不及温公十载。公之爵又不及温公一秩。公于他日位益崇而年益卲德益隆。使后之人慕公。如公之慕温公。则公之亭又何异于温公之园也哉。
全州沛西门记
全之有城。未知刱于何时。而中间颓废者久。今 上甲寅。赵相国显命。观察本道。重筑是城。东西几步。南北几步。就四隅各置一门。设施之壮。至今称之。岁丁亥春。不幸失火。西南两门。一时灰荡。城中之被烧者。公廨以百馀计。民户以累千计。何太酷也。余以是时按节而来。首召父老。访其疾苦。父老垂涕对曰。天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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惠南民。罹此火灾。自分转于沟壑。惟我 主上。哀而赐粟。怜而蠲税。赖以生活。不至流亡。或以其馀力艰辛葺屋。而㬥露者犹十七八。余择其中贫残尤无依者。捐廪而助其役。遂自南城逶迤而西。审视其所谓两门者。焦瓦烂础。纵横狼藉。如经兵燹。余既受命 圣主。尹于玆土。虽事之不急者。犹且修之。况城门之重者乎。于是 启闻于朝。经纪改建。伐木于岛。厥数几千。水转千里。斲石于山。厥数几千。陆运三十里。用役夫几万人。招工匠几百人。阅四朔。两门告讫。高与广各倍于旧。因以改号曰沛西丰南。盖是州以 璿潢发源之地。古有丰沛之称故也。噫。凡物之成亏。各有其时。玆门成于甲寅。亏于丁亥。亏而复成于是年。其成其亏。孰使之肰哉。其有造物之主者欤。抑有待人而为者欤。今从门楼而望焉。山之高也。水之深也。稼穑之丰歉也。谣俗之美恶也。冠盖之所相接也。舟车之所并臻也。举不外乎领略指顾之中。而上有佳气蔼肰。五云常绕不散。可知为万年之祥者。实惟我太祖大王真殿在也。崇奉之严。卫扈之重。视京师无异焉。玆门之重建。奚但为观瞻而止哉。或者以为 国家宁谧。四境晏如。此时斯役。似非先务。此不可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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知者矣。诗不云乎。彻彼桑土。绸缪牖户。易又不云乎。重门击柝。以待暴客。从今以往。升平无事则已。设或有卒肰之警。疆圉之臣。犹能据城坚守。效死勿去。使名都大邑。不至土崩而瓦解者。未必不得力于锁钥之壮矣。今日之务。孰有大于是者耶。嗟夫。有城而无门。与无城同。有门而无人。与无门同。苟无人焉。虽有金城汤池。无得以恃其险。彼区区之门。盖不足论矣。肰则异日缓急之责。恶乎在。果在于人而不在乎门也欤。
画舫斋记
环湖南。以楼观数者非一二。而淳昌之凝香阁。亦擅于道内。余按是道。翌年初夏。主倅东阳申公。因公事过余。袖小图以示曰。彼穹肰者名为乌山。而官居在下。洼肰者名为通塘。而凝香阁在上。由通塘越一阜。有名为镜川者。即其阜构一小斋。房置中央。轩置两傍。与凝香阁横对。以杉板仿舟形饰之。加以丹雘。依肰似一画舫。而川与塘。可左右临焉。用欧阳公滑州旧事。以画舫名其斋。幸为我记之。余惟舟之为物。用于水者也。无定处。无方所。欲行则行。欲止则止。可以溯则溯。可以洄则洄。及其遇顺风。放乎中流。一日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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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里可至焉。是舫也。扬之不得。纵之不得。顽肰著在岸上而无所运动焉。若是而强名之以舫者。不亦远乎。肰公之舫。岂无所用哉。当夏而荷花馥馥。碧水笼烟。是舫也依彼南浦。若有望美人之思。当秋而蒹葭苍苍。白露为霜。是舫也宛在中流。如有访伊人之兴。飘飘乎滁涧诗中之景。浩浩乎吴淞画里之境。而为斋也。为舫也。不可得以辨焉。未知滑州之画舫亦如是否。而公之名是斋以画舫者。不亦宜乎。余观公出自大家。素负声望。一时诸公。愿与之游。假使公早扬明廷。展其所有。其将乘风破浪。无所向而不济。乃反胶滞荫涂。白首潦倒。无以自见于世。噫。士虽有为贫而仕。而公之久于是。非计也。吾知其早晚赋归。卜居江湖之上。与渔父舟子上下烟波。以忘其牢骚不平矣。肰则公之行止。岂不沛肰有馀。而今以画舫名是斋者。无或微示其志欤。肰公三载莅郡。为政平易。民乐其便。惟恐公之或去。则公亦有不得自由者。公之志于此。盖未可易成。而聊且自乐于是斋也欤。余以巡路历凝香阁者凡再焉。而春初秋末。动违荷时。每以是恨之。而今又将解官北归矣。凝香阁虽未睹真光景。犹得以登临焉。公所谓画舫斋。将无以一寓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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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只幸其揭名于楣间。遂为之记以奉于公。
卧治轩记
淮阳之府。有卧治轩者。即府使莅民之所也。州之号。适符于汉之淮阳。故取没黯事以扁其轩。有扁而无记。前人之所未遑也。世尝称閒邑易治。剧邑难治。夫所谓卧治者。宜于閒邑而不宜于剧邑欤。肰善于治者。虽剧邑。皆可卧而治之。不善于治者。虽閒邑。皆不可卧而治之。而若其处于善与不善之间者。独于閒邑。可议其卧治也。今淮阳之为州。介于楸铁二岭之间。地甚高。风气早寒。土广而人稀。盖东峡之最穷处。而且其俗贸贸。不喜为争讼。故官居常清静无所事。而遂以閒邑见称。玆轩之名卧治。不亦信哉。虽肰。閒邑亦有民焉。以余之疏。其于为治。善固未易。虽欲处于善与不善之间。而亦且难矣。则有未可以卧治而忽焉。其若卧为主而治为宾。则其弊也为玩民。治为主而卧为宾。则其弊也为扰民。而均之非卧治之道也。必也当卧而卧。当治而治。无使卧与治偏用于其间。肰后自可以卧亦治。治亦卧。而民将为之乐其便矣。是或庶几于卧治之道否乎。肰亦未必每卧而治也。卧而起。起而行。或临溪而钓鱼。或登阜而射帿。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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觞自咏。随意而逍遥。既倦而复归于玆轩。隐几而望焉。则峰之高者益高。洞之深者益深。云烟之变灭。鸟兽之叫吟。凡可惊可喜者。不出乎帘阁之间。而举皆为吾所把玩焉。其将卧于斯乎。治于斯乎。超肰若不知其孰为卧孰为治。而一段潇洒之趣。已自在于事物之外矣。顾何必切切计卧治为哉。顾余性素懒。非有事。迹不出门外。而向者宰丹丘。观玉笋龟潭。按湖南。登边山临大洋。而西之鸭绿。北之豆满。皆因 王事往来焉。如余之懒而历遍邦内形胜。实未尝自期也。玆岂非幸耶。年来遭罹罔极。门户几乎颠覆。赖 上天至仁。百口之命。得以仅存。则名山之赏。何暇念及。而以银台违 命。获补淮阳。乃于春秋。再入金刚。极吾游而返。始知山水殆若有数存焉。又岂非幸耶。肰余之幸。不在乎金刚之游。在乎淮阳之补。又不在淮阳之补。只在乎今日之全保。而幸今日之全保者。乃所以感 圣上终始之恩造也。余之记玆轩。乌能无记是语哉。
安窝遗稿卷之五
 跋
  
朱子笔迹跋
太医金君德崙。自燕师还。袖与一轴。展而视之。乃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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夫子笔迹。而所写七绝亦夫子诗也。天下之沧桑百变。当日之遗墨宛肰。笔力苍古。风格遒劲。荷珠之精神。乔岳之气像。庶可以髣髴一二。是真也非赝也。呜呼。幸而生于中华文物之土。固不可以户藏此笔。幸而及于考亭抠衣之列。亦不可以人玩此笔。今乃得之几百年之后。几万里之外。其爱而敬之。当何如也。况今神州尽为腥膻。一片乾净。惟有吾东。是轴之藏。不在于彼而在于此者。似有不偶肰者。是乃笔之幸耶。抑余之幸耶。吾不敢知也。金君捐货而沽之。既沽之而又归之余。其意亦可幸已。
丰山洪氏族谱重修跋
从叔父判书公。为重修谱牒。与同宗诸公。蒐辑考證。殆数十年所。而小子亦与闻焉。其事至重。其役甚巨。虽已脱藁。而增删辄多。宜即入锓。而事故或掣。荏苒因循。迄今未遂。适小子忝按湖南。临行。从叔父慨肰教曰。谱事汝既参校。梓材吾所拮据。失今不刊。在后难图。小子拜而受之。条例之当釐者润色之。板本之未准者填补之。即付剞劂。阅月而始讫功焉。吾宗之谱。于是而复出矣。呜呼。我洪氏始显于丽朝。中微于国初。逮我慕堂先生。复显于 穆陵盛际。于今八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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世。云仍蕃昌。簪组燀赫。此岂无所肰而肰哉。当其显也。名德著于朝。当其微也。潜光蕴于家。显而微。微而显。其所积庆毓祉以遗子孙者。实有谦谨之法门。盖谦者持身之本。谨者处物之要。子孙世守之符。莫大于是矣。仍念我 朝公卿大夫。皆是乔木世阀。子姓非不多矣。官爵非不隆矣。举一氏而言之。俱免于世故者几希。至若吾宗。支流甚繁。酸咸或殊。各保其身家。曾不至于颠沛。则可知一门规模之所自来。而况吾宗之盛。莫近日若也。凡我同是谱者。尤讵不惕然而知所勉乎。粤昔己丑。旧谱肇刊。而厥后后承。年滋而岁茂。其生卒可书。科宦可书。嫁娶亦可书。岭南族之别谱者。宜其合谱。海西派之未录者。宜其添录。此判书公所以惓惓于重修者。而斯役之竣。乃在于小子莅藩之日。宗中之事。似若有待。而小子之幸。当如何哉。噫。今之距己丑。六十年矣。六十年之间。昭穆渐增。简帙随改。以末序而已至为祖曾。以二编而亦衍为六七。继此几十年。复纠我同宗。续成是谱。如今之为。则祖先之泽。其将弥远而弥昌。子孙之福。又将愈久而愈绵矣。余以是祝焉。戊子孟夏。后孙通政大夫守全罗道观察使。乐仁谨跋。
安窝遗稿卷之五
 祭文
  
安窝遗稿卷之五 第 87H 页
祈雨祭文
崒彼三角。镇于邦国。曰雨曰旸。其应必速。向予吁旱。先命瘗璧。非神不灵。惟诚未格。玉膳既减。桑祷自责。民将靡遗。神亦畴托。申命近侍。用替躬酌。神之听之。霈我八域。(右三角山)
嵩高维岳。卫我汉阳。兴云作雨。厥施溥长。旱魃始虐。圭璧载将。诚欠上孚。惠靳一霶。弥月蕴隆。遍野枯黄。赤子何辜。我心如伤。替遣近侍。申荐醴觞。亟降大霈。宽此焦遑。(右白岳山)
维山岩岩。民具瞻仰。元气磅礴。云雨是酿。悯旱斋祷。要慰农望。秖缘否德。莫赖灵贶。杲日朝赫。凄风夕飏。穑事几痒。食息奚忘。遣官替酌。献我微谅。即赐滂沱。俾苏枯炕。(右木觅山)
汉水汤汤。为国襟带。阴雨之膏。功利甚大。闷予遘旱。屡祷甘霈。冥应莫徵。亢阳孔害。既损禾苗。又涸沟浍。寔予之咎。欸民奚赖。又遣近侍。奠以牲酹。神庶顾佑。快赐汪濊。(右汉江)
守御厅祭旗文
维国有军。维军有旗。龟虎之章。龙蛇其仪。玄女所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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黄帝创之。八门五方。正正奇奇。号令进退。一听于玆。眷彼南汉。缓急城池。出镇入镇。物随而亏。羽毛丹青。改及其时。商飙吹肃。阴雨备宜。气倍师旅。光增支蕤。用换新面。式遵前规。有赫其灵。有秩其壝。轰之铙鼓。侑以牲牺。神庶鉴格。永庇我师。
祭应教赵公(明健)(代家大人作)
子与和叔。如运如连。我得而友。三影成圆。文以为会。左右提牵。袂岂群分。席每参前。雁题翱翔。鸿渐后先。同仪 王庭。上下周旋。华国文赡。从政才全。以子之抱。独何忽焉。一弦琴断。两足鼎偏。三友益多。招损岂天。我儿君女。指腹约坚。庶慰后死。奈何穷泉。筵几将撤。日月逝川。文短情长。涕泪徒涟。
祭浣岩郑翁文
呜呼。耿介之标。俊爽之姿。其已委土而不可复起。独奈何使余嘘唏恻怆而无已时。委巷之士。生且死泯灭无徵者。从古何限。惟村隐之气节。沧浪之文章。要之必传而无疑。翁又奋起其后。杰肰以词藻自鸣于世。石湖之高而与之友。公卿之势而莫之持。不问可知其人。安在夫所处之崇卑。若乃感世道之变嬗。尽家室而南移。庶几哲人之色斯。而卒又名山大川。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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迹不遍。无诗不奇。风流韵槩。一洗阛阓之委靡。此可与二老相上下。无怪乎士友之所共推。顾余颛蒙。因仍文字。里社之会。未尝不相与追随。每见酒后双肩高耸。阖眼叩扇。悲歌慷慨。笑嘻淋漓。人不识其八十翁。而一切清浊是非。泯肰无声色之可窥。是谓古之贤豪。举一世而无异辞。翁之成就。如此足矣。其生其死。奚喜奚悲。惟是三世之谊。十载之游。有不能忘情。临风长号。踯躅涟洏。翁其莞尔而无吐玆卮。尚飨。
祭仲嫂恭人林川赵氏文
维岁次庚辰二月丙子朔初六日辛巳。仲嫂恭人林川赵氏之柩。将靷向于德水先茔之下。前四日丁丑。夫兄丰山洪乐仁。略具肴果之奠。哭诀灵筵。文以告之曰。呜呼。嫂昔于归。先妣在堂。惟我兄弟。绕膝成行。次第迎妇。日愉于傍。嫂质夙成。惟和惟庄。父母曰佳。仲兮之良。协于妯娌。媚于姑嫜。左之右之。珩佩𤨿𤨿。斯时斯乐。视以寻常。嗟余罪衅。靡恃皇皇。慈父天只。顾复多方。同胞相依。苟度星霜。各宜其室。爱友相将。以是慰亲。家道粗康。新第析产。咫尺门墙。晨夕源源。其乐未央。嫂病忽苦。日臻膏肓。有粟在盎。有衣在箱。多少契活。未及细商。因以不起。生短恨长。二稚呱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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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目淋浪。非无哺乳。可哀失娘。十起之责。余固自当。独奈吾弟。踽踽伥伥。旧哀新悲。相视疚肠。戚我家尊。惟恐过伤。一人之死。痛不可量。最是贤爷。 王事出疆。既违面诀。又后靷襄。魂如有知。踯躅徊徨。入地涓日。密迩先冈。礼则推远。情实难忘。薄奠一哭。灵举我觞。呜呼哀哉尚飨。
祭右议政闵公(百祥)
维岁次辛巳四月十八日丁亥。近故右议政闵公之柩。将靷向于竹山之新兆。前五日壬午。丰山洪乐仁。谨具菲薄之奠。操文告诀于灵几之前曰。呜呼。以一人之存殁而占世道之污隆。关国家之运气者。非叔季人物所可拟。而公则庶几焉。人方沽名钓誉。以求进取之涂。而公能确肰有守。不为颓风所靡。人方趋党营私。以计利害之窍。而公能旷肰无碍。不为流俗所染。言论可以服众心而不自矜也。才猷足以干庶务而不自多也。秀乎其眉。颀乎其身。长拱而徐趋。人望之有不可犯之色。有此数者。非有地阀之可藉。而犹能为一世之豪。况以文忠公为祖。观察公为考。名德相承。蔚为士大夫之冠冕乎哉。自在小官。已负公辅望。而公之志。不急乎功名。惟主乎义理。 君诬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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未雪者。沬血而请伸之。 国是之未定者。刺口而极论之。遂以此重触时讳。再窜岭海。至颠沛而靡悔。此固公之家法。而士类之一线正脉。犹得以有赖者。惟公在耳。卒乃 圣明在上。察公三世之忠。进公百寮之首。谓他日可属以国家大事。公不得不出任其责。垂绅正笏。坐镇岩廊。善类有所瞻依。贪夫有所惩畏。而往往施措谟画。或有勇于杜倖。过于嫉恶。不借人以色辞。独心事明白正直。虽不悦者。皆信其无他。方将匡辅 君德。调娱时论。以副朝野之望。而公病已不起矣。 重宸震悼。临朝发叹。辞旨之恻怛。愈久而愈不已。知遇之盛。近世所未有。以至朝廷闾里。毋论贤不肖。亦莫不太息而咨嗟。盖公之秉政才一岁。业未及究而士诵其烈。泽未及竟而人思其惠。则公之得于上下者。其亦伟矣。若是者。吾不知其何为而肰也。窃念吾父与公。素有金石之交。余又忝入公门。家关痛痒。 国同休戚。所恃以相须者非一二计。而及今吾父新登台席。公之赤舄。行将永閟。余于此又未暇悲公之殁。而益叹吾父之道孤。窃想夫不昧之灵。亦必徊徨踯躅。眷顾 宗国。有嘘唏不可忘者。抑未知余之言当公之意否乎。呜呼哀哉。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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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闵正献公(百祥)(代家大人作)
于惟文忠。身任大义。亦粤先公。家学是嗣。公又挺生。有奕其地。风仪若神。见者皆异。自在布衣。已称大器。事有当为。奋往不避。三世秉忠。罔或少坠。屡封血疏。辄遭摈弃。持是无变。卒感 上意。世级日下。友道虚伪。惟我与公。胥不以利。岁寒之交。非直姻谊。后先登朝。接武连臂。进退出处。谟画言议。曰可曰否。务归一致。老而不渝。苍发相视。公入台府。 国命之寄。一门五公。赤舄增贲。若涉无津。风波四至。公于是时。夙宵尽瘁。厥施未究。公病先祟。仍以云亡。殆运攸使。 重宸震悼。隐卒隆挚。 君臣之盛。在古罕比。公则奚憾。可哀善类。余以不才。继陟三事。艰虞日棘。将安措置。未暇遵约。徒尸厥位。想或冥冥。怜我忧悸。公私之恸。奠以一觯。
祭兵曹判书金公(圣应)(代家大人作。自武库致祭。)
邦之扤捏。变在戊申。畴任干城。听鼓 重宸。有以公进。地则戚臣。文贞忠翼。名德相望。家声所推。惟此可仗。 王乃注意。曰获良将。公以死辞。恐坠先训。汤火虽甘。櫜鞬匪分。其守愈确。 天听深靳。始以摧抑。终焉昵侍。休戚之义。责勉备至亲下 御书。煌煌十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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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到无奈。涕泣承 命。宠擢不次。进涂无竞。才邑旋阃。列营兵柄。长于司马。年未四旬。佩国安危。符不离身。诗歌元戎。易称丈人。公负令誉。寔兼有之。声色不露。威惠得宜。士卒欢舞。若子于慈。垂三十载。坐镇金坛。 辇毂有恃。边陲赖安。是谁之功。在古亦难。 上褒厚德。 恩谕郑重。晋判金吾。盖将大用。荣宠鼎来。公则忧恐。何以持己。泊肰儒素。旋马之庭。不改其故。花卉养性。书史寓趣。钦钦终日。未尝自贵。百岁萱闱。莱服是衣。傍列诸孙。昕夕和气。孝子纯嘏。孰不艳称。顾余托谊。世好是承。 雨露均沾。戎垣迭登。巨细商确。频烦往还。 大婚之成。痛痒尤关。炯炯一念。间经百艰。情义之笃。重以朱陈。莫我知公。益得其真。伟人长德。表里阳春。年辈虽差。形骸两忘。白首周旋。其望甚长。时忧未已。星陨何忙。位既跻崇。寿且近稀。馀福绵绵。兰玉交辉。昭代高朗。浩肰而归。 九重震悼。三军失声。观于上下。验公平生。夫岂有憾。存殁俱荣。惟是不瞑。鹤发在堂。天理难谌。行路亦伤。公私痛䀌。我涕逾滂。大树飘零。百感当秋。武库设奠。古礼式修。殄瘁之章。此诀悠悠。尚飨。
祭季嫂孺人清风金氏文
安窝遗稿卷之五 第 90L 页
维岁次丙戌十月丁酉朔。二十四日庚申。季嫂孺人清风金氏之柩将启殡。窆于高阳文峰先妣墓右外冈。前三日丁巳。夫兄丰山洪乐仁。谨具薄奠。文以告之曰。呜呼嫂兮。可哀存殁。六载病奇。三岁缘忽。嗟吾之季。父母晚得。失我天只。其年才六。若慈顾复。繄王母恩。辛苦成长。馆于高门。季既靡恃。嫂疾自幼。凡人之情。或嫌姻媾。吾父初言。尊祖夙诺。金石不渝。两家休戚。嫂时来觐。王母之前。言随妯娌。强其沈绵。吾父曰佳。有德之妇。有疾何妨。遐禄宜受。九月何月。嫂忽长逝。曾未数旬。王母弃世。丧威之荐。最悲吾季。乞葬文峰。亦出孝思。俾从遗托。吾父之怜。一卮哭送。归侍先阡。呜呼哀哉。尚飨。
代家大人祭姑母贞夫人文
昔我祖妣。茀禄遐寿。推其馀嘏。贻我姑母。龄踰八耋。养极三子。傍列孙曾。享有多祉。何以致斯。淑德攸宜。亲党妇孺。壹是为仪。小子孤露。悲欢阅尽。何敢言老。遽肰霜鬓。先人同气。惟姑母存。同我慈闱。和乐弥敦。时节之嘉。子姓团聚。含饴置膝。胥娱晚暮。悠悠此乐。期以百岁。孰意两家。祸故相继。俛仰过去。悲廓种种。以余含恤。怜彼诸从。相视茕孑。何所瞻依。迨余免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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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穷无归。灵筵在郊。祥期隔日。缄辞遥奠。有泪如溢。尚飨。
代家大人祭从兄判书公文
康宁而临七耋。仕宦而跻一品。素封而所享钟鼎。四子而伯仲金玉。公之福。其可谓八九分无欠耶。肰如公仁厚而荐抱西河之戚。如公风流而未有香山之退。以公蕴抱之大而竟阻于公辅之位。以公禀赋之丰而终限于期颐之域。肰则公之福。其可谓一二分有缺耶。呜呼。得丧出于自肰。损益由于相乘。公复何憾。余亦何言。公素负才器。博极群书。上自经史子集。旁及医药卜筮。靡不泛滥。洞见大致。尤长于治兵理财当世之务。为文章。操纸笔立成千万语。亦不失古作者绳墨。往往发于谈论者。俊伟豪爽。若决江河而注之海。即此而公之所存可知。及夫擢大科。晋于 王朝。 上察公干猷器局。可托以国家大事。 眷注日益隆。倚任日益重。则齮龁四起。平陂多端。世道已难为矣。 上则知公之可大用而犹不为尽用。公则知 上之不尽用而亦无意为用。尚且眷顾 王室。迟回彷徨。卒未能高翔而远引。人有以言之者。公必莞尔而不答。此公所以同光和尘。与世推移之微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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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人孰能窥之也哉。昔余通籍。幸蹑公后。及今致位。反居公右。未尝不怵肰以愧。而公乃夷肰而处之。语到一门之盛。辄举古人已往之迹以戒之。余于是服公之量。伟公之见。而窃以为同堂友好。白首深笃。孰谓公一朝乘化而不返也。悲夫悲夫。余之悲公者。未暇悲公之亡。而悲宗党之无所仰也。又未暇悲宗党之无所仰。而悲 朝廷老成之日渐凋零也。公私俯仰。安得不失声而长号乎。呜呼。余因公而有所自悼者。薄材绵福。久叨匪据。 主恩未报。人言罔极。 圣明之世。独为此穷畸之人。辱身大矣。忝先多焉。屏息荒郊。惟愿尚寐而无吪。若公浩肰而归。翛肰而往。过去之是非荣辱。一付之于蜃灭泡幻。并与身后之名而不屑屑蕲知于人。存安殁宁。无少憾焉。则公之福。不特为八九分。虽谓之十分俱完可也。余今而后不复为公悲。而其将羡公之不已。言到于此。公必恻伤于冥冥之中矣。呜呼痛哉。尚飨。
祭从叔父判书公文
维岁次辛卯七月己亥朔。二十五日癸亥。即我从叔父大宗伯华山公捐馆之再期也。前四日己未。从侄乐仁。谨奠庶羞。文以告之曰。嶷嶷我公。小子何知。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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则不知。亦岂无窥。公有材器。鼎鼐其具。公有文章。江河其注。既其有之。且遇 圣明。忌何易至。事何难平。公乃坦肰。无怨无怒。终和且顺。素履如故。官非不显。位非不崇。有蕴莫展。虽达如穷。踰二十载。婆娑卿列。岂忘一退。未忍便诀。翳肰花竹。晚境自娱。金玉趋庭。两兄怡愉。既康既宁。载昭载朗。若灵光岿。仪我宗党。岁岁晬辰。馥馥池荷。洗酌祝公。其福不那。公喜小子。不以眇少。谓可与语。顾我色笑。扬扢上下。精彩映座。当其谈锋。畴不气挫。如公俊伟。实所鲜伦。可但今世。亦罕古人。公曰吾门。莫盛近日。花烂易衰。月圆易缺。尔又腾骞。可畏世路。吾故语尔。尔能知惧。小子拜受。怵焉自省。犹且狃安。未克息影。齮龁敲撼。从古滔滔。孰如吾父。昨春所遭。盛满之灾。小子实贻。江湖屏伏。惭悔曷追。忆公前戒。若先见几。言犹在耳。人事已非。日月迅奔。再期垂临。薄奠芜辞。陈此衷忱。呜呼哀哉。尚飨。
祭三嫂淑人林川赵氏文
维岁次辛卯十月戊辰朔。十六日癸未。三嫂林川赵氏之柩。靷至高阳之达山。将于明日甲申。窆于坤坐之原。即我先妣墓左冈数百步地也。夫伯兄洪乐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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方随家大人屏伏楸舍。仍以只鸡单杯。迎哭圹次。操文酹之曰。嫂归吾弟。吾家盛时。奉我父母。有乐无悲。嗟余失恃。茹恸至今。兄弟室家。慰大人心。我妻谓我。我娣淑慎。以我长姒。向我也顺。门内湛翕。实亦多助。聪达敏慧。乃其常誉。纵非妻言。岂昧嫂贤。有孚其姒。是曰难焉。仲季丧耦。俱在妙岁。嫂今何故。从以夭逝。一纪之间。三哭弟嫂。种种悼亡。又奈叔道。自昨春来。门户污蔑。百口一缕。几何不绝。溘肰无觉。在嫂则安。此时此戚。亲怀莫宽。为论嫂命。可推物理。家运衰旺。若与终始。十年析居。嫂实内困。吾弟不知。安坐饱饭。琴弦忽断。家政四溃。死者固哀。生者何耐。五个幼稚。三女尚乳。傍人犹酸。矧为其父。嫂能达观。少无怛化。胡不须臾。以讫婚嫁。卜玆佳兆。密迩先茔。庶有凭依。何间幽明。悠悠我怀。临圹一涕。非为嫂悲。所悲吾弟。呜呼哀哉。尚飨。
祭叔母淑人大丘徐氏文
维岁次壬辰七月初一日甲午。即我叔母淑人大丘徐氏启靷之日也。前五日己丑。从子乐仁。谨具薄奠。敬祭于灵筵。文以告诀曰。昔我王母。百禄俱备。家政日殷。吾母主馈。曰我诸母。暨众妇女。时节宴集。于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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母所。笑语衎衎。和气盈堂。常谓此乐。百岁其长。哀我失母。又哭仲母。泪未及晞。王母弃寿。三弟哭妻。已皆太早。叔母捐世。胡又中道。首尾廿载。大小七丧。哀乐之变。便一沧桑。嗟我叔母。袭训贤爷。归于叔父。妇德孔嘉。织纴之暇。书史旁通。治乱得失。豁肰胸中。惜不丈夫。是曰女士。允矣叔父。闺閤知己。叔父断科。所操既坚。从而赞成。内助之贤。叔父出宰。黾勉偕赴。未几旋归。贫约如故。馥彼盆花。聊以为乐。迹是簪珥。志则林壑。屈指以待。子女婚嫁。事与意仇。遽尔乘化。牉体之痛。孰非酸苦。目下难遣。莫如叔父。苍黄临绝。未暇他辞。最是不瞑。贻戚尊慈。尊慈攸诀。割衣以赠。早晚冥逢。要作昭證。幽明两间。此事绝悲。可但至亲。闻者涕洟。举家忧畏。如萃渊冰。閤内丧威。前后何仍。诸母典刑。季母独岿。爰及吾妻。徒说往事。吾哭叔母。吾母是思。旧哀新悲。奠以一卮。呜呼痛哉。尚飨。
祭李义仲文
呜呼义仲。人之知义仲者。必曰文如唐宋。人如燕赵。以是而知义仲。其真知义仲乎。义仲之文。吾亦云如唐宋。义仲之人。吾亦云如燕赵。则吾之知义仲。亦与人同耳。肰义仲文如唐宋而处之若愚。人如燕赵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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持之若怯。周旋于贵贱清浊之间。而无毁无誉无是无非。得道家入世出世之法者。此吾所以知义仲而其亦异乎人之知之欤。顾余疏懒。与世寡合。而惟与义仲好。幼而师焉。长而友焉。磨砻资益。数十年如一日。而余今废蛰。义仲且老矣。每一相对。义仲怜我。我怜义仲。两忘形骸。吐出肝肺。余之言未尝不会于义仲之心。义仲之言又未尝不契于余之心。当其酒阑兴酣。辄狂呼大噱。穷日夜不休。余固好义仲而义仲之好我。亦如我之好义仲。则其所相好之者。岂不在于相知之深者乎。去年春。余出补淮阳。要与义仲行。义仲曰。从子之后。作金刚之游。诚一奇事。而但恨病不能强。因唱松江关东曲以送之。歌声清壮激越。若彻云霄。忽握手泣下。凄肰有不忍别之意。余亦感义仲之衰。而犹喜其声之不衰。余未及西还。义仲遽死。无或向日之泣。有动于中。先示其兆而肰耶。义仲尝言人有四事。生长老死是已。吾既生矣。既长矣。既老矣。及此而死。可以善息。今义仲死而息焉。余之悲义仲。安知不为义仲所笑。而自义仲死。余之言无与发之。则余虽欲不悲。得乎。义仲听此。亦必为余而一歔欷也。呜呼尚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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祭从子好荣文
维岁次甲午十一月庚戌朔。二十三日壬申。乃侄子好荣即远之期也。前二日庚午。伯父挥涕哭诀曰。哀哀好荣。死生寿夭。虽不可知。岂意汝今日遽至斯耶。人之无年。皆谓之夭而夭亦不一。或踰二十。或近三十。生有室家之乐。死有嗣续之传则为其夭者。或可以自慰。而若汝娶而无儿。年才十五耳。其生其死。忽忽忙忙。如石火之光。蜃楼之气。倏现而倏灭。作一场戏剧焉。尔何为而肰也。尔何为而肰也。尔若不娶而夭。只自悼汝之不幸而已。哀彼孀妇。何辜之有。而结帨未几。戴髽而奔。尔父之肠。既非铁石则哀死哀生。将何支堪。其为贻戚我家尊者。已不啻种种焉。而吾兄弟所以悲疚度日。如醉如噎者。皆由汝一人之死。神乎神乎。胡宁忍此。呜呼。尔父四载鳏居。酸苦百端。而犹能理遣者。惟以汝兄弟耳。及汝兄弟次第娶妻。二子双妇。婉肰环列于尔父之膝下。则尔父方将回咷为笑。怡肰忘哀。汝今何故。使尔父悲凉之身。又抱此逆理之惨耶。吾家一自庚寅。门户污蔑。凡我兄弟。同一穷命。而尔父则哭汝母氏。继以哭汝。偏受造物者所齮龁。甚矣尔父之穷而又穷也。汝自失母。孺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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悲伤。久而愈切。常谓汝扩此心。足可为笃行之君子。且于诗才。灵窍早穿。造语奇警。亦谓汝充此才。不失为文华之雅士。期望之情。无间己出。而人事之变。如彼其洄泬。岂汝受气太清。难久浊俗而肰欤。抑亦家厄未已。适丁汝躬而肰欤。汝自死而敛。自敛而棺而葬日又迫矣。尔貌之莹莹。尔声之琅琅。如接乎吾目。如入乎吾耳。固疑汝尚在焉。则吾何忍以死待汝。而千古之别。亦不忍无言。略布此哀衷。此非但为汝而悲。为尔父哭汝之悲而益悲之也。呜呼哀哉。尚飨。
祭乐正金公(履长)
呜呼。世道之降。大家先衰。如公才志。亦不概施。匪为公惜。念公先德。忠贞攸笃。四世殉国。东京白马。终古所嗟。酷祸之荐。孰如公家。公甫五岁。罹此极冤。 天日本昭。终照覆盆。荫涂存录。曰忠臣嗣。否泰屈伸。无往非泪。六邑佩符。民皆口碑。号以循良。是谓浅知。韦平之馀。厥有典刑。胡不登庸。羽仪 王廷。到老家食。犹喜施与。宗党有赖。待以火举。若论所存。盖本实地。闻公之风。薄俗应愧。念我两家。世谊自敦。吾儿公女。又朱陈婚。公忘我迹。我取公襟。永以为好。默契也深。逮余屏蛰。宾戚涣散。公犹过我。于湖之岸。乘除平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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语无不到。如梦唤醒。令我倾倒。嗟公年来。诸父凋丧。渼上山颓。原阡草荒。相彼乔木。日就摧靡。公随而陨。存者几枝。先民有言。死生亦大。公乃夷肰。沐浴而卧。不及于他。读书诏子。最是达观。夜朝之理。或未忘情。倘于娇儿。我固在焉。宁忽于慈。遥瞻黄骊。即公先山。新营菟裘。欲终其间。此志未就。以柩而归。幽明奚殊。魂魄永依。独余感念。痛痒攸关。陈辞奠杯。涕随酒潸。呜呼哀哉。尚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