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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庵遗稿卷之二十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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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庵遗稿卷之二十五
 杂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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立朝日录(起甲申十一月五日。止十二月二十九日。)
  [甲申]
  [十一月]
甲申十一月初五日壬子。进参毓祥宫扈从班。(上幸毓祥庙。将亲行冬享祭。贱臣与应教洪乐仁,校理具庠,李硕载,副修撰金载顺,李性源扈从。 上入庙庭。率百官行礼讫。省牲省器。命诸享官入侍。贱臣以大祝参焉。仍诣风月轩。行肄仪。是夜斋宿于庙门内。)○初六日癸丑。入参毓祥宫亲祭。仍参孝章庙扈从班。(四更一点。 上入庙庭行事。贱臣以大祝进参。午后 上历临孝章庙。 亲制感怀之文。有日后举行之语。盖贞嫔,映嫔封园事也。又制铺陈记。盖 当宁在潜邸时。 先朝所赐交倚䄄席。尚留此宫。而是日 上亲临阅视。有感而作也。昏后遂 还宫。)○初十日丁巳。入参 中宫殿诞日问 安班。(应教洪乐命,洪乐仁,校理具庠,李硕载,副修撰李性源,金载顺同参。自 内各赐黄囊一件。)○十一日戊午。因雷异。玉堂联名陈劄。(昨夜风雷又作。余于直中。搆出劄草。以僚议不合。竟不用。以上番洪乐仁所出草书呈。应教洪乐命,洪乐仁,校理具庠,李硕载,副修撰金载顺联名。其文曰伏以昨日之夕。雷又动矣。阴剥之象未尽。阳复之期尚远。而飘风骤雨。继之而轰烨。臣等未敢知 圣明之世。有何时政之阙失。致此频烦之灾也。恭惟我 殿下以天纵之圣。有乾建之德。四纪临御。一念啚理。宾对讲筵。勤勤孜孜。宜其天心克享。一灾不现。而冬雷之异。式月斯生。至四至五。呜呼。安得无所以而然哉。前后灾异之来。圣心辄加警动。减膳避殿。靡不用极。虽以近日事言之。痛恶三风之弊。既勤纶音之播告。深趁都民之害。至有官府之变通。凡在瞻聆。孰不钦仰。而此是一时之矫革。终非久远之长策。以 殿下之睿圣。何不就大于此者。思所以救之乎。噫。国家之所以为国家者。人才也言路也生民也纪纲也。 殿下未尝不登进人才。而草野有遗逸之叹。 殿下未尝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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恢张言路。而公车无谠直之风。以生民言则非不尽怀保之策。而蔀屋之愁怨日闻。以纪纲言则非不尽振刷之方。而百度之丛脞愈甚。凡此数者。何莫非召灾之端。而苟求其转移之策。亦不出于 殿下之一心。倘 殿下反省而求之。则必有所惕然觉悟者矣。惟愿 殿下勿以治化之已成而自足。勿以乾道之玄远而少忽。政令施措之间。幽独得肆之际。惟以一诚字对越。则何患其仁天之不豫。而灾沴之不祛乎。先儒有言曰圣人血气有时而衰。志气无时而衰。 殿下宝算虽高。晚政益励。此诚千一之会也。 殿下苟不于此时大奋发大振作。而只欲以丝纶之饬事为之末。为目下消弭之计。则终不免为架漏牵补而止。此岂大圣人应天以诚之道哉。臣等职在经幄。忧不自已。敢将陈腐之言。以替芹曝之献。惟 圣明少垂察焉。取进止。)昼讲入 侍。(入 侍于熙政堂。上番洪乐仁,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洪启禧,承旨赵德成,假注书李得华,兼春秋金圣猷,朱烱质,武臣许瑬同入。读诗传豳风鸱鸮,东山章。上番陈鸱鸮之义。贱臣继陈曰。诗出性情。三百篇无不然者。而惟此东山之诗。最尽人情。我徂东山。记其地也。慆慆不归。记其久也。我来自东。记其还也。零雨其濛。记其时也。四章之首。皆以此弁之。而其曰蟏蛸在户。鹳鸣于垤者。言征人之妇。念其夫之劳苦。感时景而伤叹也。其曰洒扫穹窒。有敦瓜苦者。言三年之后见君子之言。返托微物而相喜也。至于皇驳其马。九十其仪。则言未有室家者。及时而婚姻。从男女之所愿也。周公于同归将士。不过闻其行役之劳。而其歌咏慰谕之辞。谆谆若家人父子之相语。苟非君子之推尽人情。靡不用极。则其岂如是乎。此小民之钦忻感激。至于没世。不能忘也。此诗愿加详味焉。 上曰。所奏好矣。经筵官各陈文义。讲毕后。贱臣与上番进前。上番以诚字陈戒。贱臣曰。冬雷之异。无岁无之。而数日之内。五次轰烨。岂非可惊可惧者乎。天理难测。人心忸安。灾生之初。或有警惕之心。灾过之后。反萌怠忽之念。每曰朝廷无事。天变不足畏耳。夫灾异者。天之所以警动君心。使之修德而毋咎也。非必一日之发而即有一日之验。二日之发而即有二日之验。自然时移事往。反而究之。则可知其灾不虚生。必有所召矣。 殿下试于深宫燕闲之暇。点捡乎政令之得失。默念乎施措之当否。先求其致灾之由。而更思其弭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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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术。则奉天修己之道。岂必待臣等浅陋之论乎。昔朱子告于孝宗曰。大警动厥心。所以谨初始而重自新也。苟不大警动厥心。则不能大振作厥事。不能大振作厥事。而顾何以底豫天心。转移祸机乎。伏愿 殿下惕然反省。穆然深思。毋作应文之具。毋为循例之教。以实心而行实政焉。 上曰。灾异荐叠。深切懔惕。所奏切实。可不猛省。仍 命承旨读玉堂劄曰。相劄院启皆入。而特命先读者。乃所以礼待诸学士也。呼书批旨曰。噫。以予否德无能。四十载临御。年又至望八。政令无一举。小民无一惠。仁爱警告。无岁无之。而其于今年。若谆谆然命也。尤切懔惕。十六日减膳。何足感回。六日宾对。亦不过文具。何待青台之报。冬暖若春。此心靡弛。于息于食。莫知何时示勉。大抵凡人初则动心。至再至三。不若前者多。而予则其虽诚浅。今番之闻。诚若初闻。若是谆谆。亦莫知何㨾机关。伏在何处。夙宵焦心。职在经幄。若是匡救。结之以一诚。略而尽之矣。才讲中庸。其本诚也。诚之一字。知虽熟矣。验以政令事为。点捡于心。其违于诚者多。昔之郭公。为其一国人而知行异焉。故吁嗟齐桓。闻而知亡。噫。诚者天之道也。已不能真知。亦不能实践。不诚则无物。甚事可做。此予所以心常自恧者也。其勉切实。其将以一此字。益勉灵台焉。书毕。 命贱臣等进前亲受。贱臣与上番起谢。臾陈勉戒之辞。遂先退。)夕讲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上番洪乐仁,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洪麟汉,承旨金相翊,假注书李得华,兼春秋朱烱质,金圣猷同入。读诗传豳风破斧,伐柯,九罭,狼跋章。上番陈破斧伐柯之义。贱臣继陈曰。豳风不可谓变风。而三叔流言。元老居东。则君臣之道。不得其正。故此诗不当在于正风之间。然感风雷之变。出郊迎归。则君臣之道。终归于正。故夫子特系之豳风之末。以言变之可正也。诗可以观。不其然乎。盖以九罭狼跋数章推之。周公之德。至矣尽矣。三年在东。东人化之。敬若山斗。爱若父母。其愿勿遽归。则曰是以有衮衣兮。无以我公归兮。其歌咏盛德。则曰公孙硕肤。德音不瑕。惟其至仁厚泽。入人者深。使人而感戴敬慕。自不能已矣。然周公之布德化于下民者。非布己之德化也。乃所以布成王之德化也。非周公则不能布成王之德化。非成王则不能使周公布其德化。君臣同德。明良相济之美。岂非万世之所当法者乎。愿 殿下深留圣意。毋忽焉。 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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所奏好矣。可不铭念。仍 命贱臣读章下注至吹字。 上曰。此何字也。贱臣对曰。古吹字也。知经筵曰。非也。此乃和字也。贱臣谓知经筵曰。傍有禾者为和。傍有欠者为吹。然则此非吹字而何。 上曰。儒臣之言是矣。上番曰。此乃吹字。下番所奏诚是矣。知经筵曰。臣果误对矣。读毕。 上问曰。篇末云读者择焉可也。此何义也。贱臣曰。王氏以为本有豳雅豳颂而今亡之。或云七月一篇。随事而变其音节。或风或雅或颂。如又不然则雅颂中凡为农章而作者。皆可冠以豳号。朱子并置之。使读者择之也。 上曰。朱子之意。以何言为是乎。贱臣对曰。既有豳风则必有豳雅豳颂。朱子亦称王氏说近是也。 上曰。然矣。讲讫。 上曰。明日上下番皆替直乎。上番对曰。然矣。 上曰。谁当入之乎。贱臣对曰。具庠,金载顺也。 上曰。明日将行启覆。儒臣之任。引经据义。似当同入矣。临退时。复召贱臣谓曰。言于入直儒臣。详考文案可也。遂退出。)○二十日丁卯。扶病诣朔试射所。不参而归。(时余有痰疾。不得赴射。遂扶舁往试所。欲为悬病。试官欲今假称赴射。冒入试记。余以事不诚实固辞。遂以实病书入。 是时雷异荐叠。馆僚连有陈劄之举。而余以病未参焉。)○二十七日甲戌。以身病陈疏。呈政院未彻。○二十八日乙亥。 上幸储庆宫。病不进。○三十日丁丑。以不入直。 命罢职。(再昨之夜。 上以玉堂洪乐仁,金鲁镇,具庠,洪述海,李在协,金载顺不请讨申暻。并命削职。馆直一空矣。余以病不入。与李圣源俱入 禁推传旨。至是 上怒曰。此时何敢不入直乎。昨日陪班。亦不见此人矣。承旨金华镇,玉堂李硕载以实病方剧。未参凡公之状仰奏。遂 命罢职。 先是赞善申暻上疏。献一册子。名曰朴文纯文抄。因极论其外祖皇极之论。与时宰所谓荡平不同者。槩曰臣师金干尝言斯文道德。从祀无愧。盖昔儒门变作之初。先正深忧世道。为之调制。迨中间溃裂转甚。则保合弥纶之论。不复及于长者而专攻在下。己庚以后。剖判灿若黑白。乃曰前古所无之人伦大变。自此人始。又曰与斯文血战。以蹈恶声之戒者。实有犯分凌节之罪。又曰既已师事。则安有斥其本源心术。至谓剥皮涤膈者乎。有欲往见者。力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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其不可而止之。癸亥以后。不复登之荐剡。于文正则为辨其义理王霸之诬曰。尤翁之学。非如陈同甫之学。其名义位置。迥然不同。丁卯答人书曰。鄙于尤丈。旧谊不替。事之以斯文长老。楚山讣至。为位而哭。服素带三月。而主张其道峰并享。则此为晚年大定之论。而初年说话在己庚前者。到此为已弃之论矣。何足为先正瑕累乎。前辈名贤长德及虽文正门下。自文纯公权尚夏以下。初无轻议先正之事。而世却谓彼时前辈。在先正文字未出之前故也。若李喜朝及文简公金昌协。实皆未刊前看先正全集之人。而亦未尝一辞侵及何也。文正临终。托以世道。文正而为是。则先正可知。纷纭党祸。至于亡国。先正平日之忧也。上癸亥之劄。撰甲戌之诰。虽以皇极为主。而必以旌别为重。甲戌当国。尤严讨复。至得教人儒者之目于媢嫉之时辈。李后定,李万元所引荐。欲与同事者。山林则权尚夏,金昌协。搢绅则林泳,李畬,宋相琦诸人。而馀无及焉。向时数三时宰。不善对扬。将炭和冰。外引先正。内济私党。糅忠逆而混贤邪。其于先正当日之论。名同实异。勒彼此而同科。看作奇货。驱胁为说。则一时游谈。诚若快口。而奈百世真眼何哉。所谓忠逆贤邪之辨。先正时宰同不同之关捩也。明乎是者先正也。紊乎是者时宰也。疏入。 上览之不悦。批旨颇示未安之意。盖疏中数三时宰。即 上之初年。荡平主论者也。其后参判李溵上疏对辨曰。荡平二字。为保邦制治之第一义。臣祖㙫与故领相洪致中赵文命。精白一心。左右对扬。若金在鲁,宋寅明,赵显命,郑锡五,郑羽良。后先登庸。臣父周镇周旋其间。未尝有非是道而进者。盖丁未戊申之间。时宰泮涣。或有以义理之未尽。 逡巡而不立朝者。或有以胸肚之未尽化。顾瞻而不革面者。懔懔有朝夕溃裂之忧。臣之父祖苦心血诚。弥纶保合。足以质神明而无愧。俟百世而有辞。即见申暻疏则混斥源头。殆无馀地。何其言之易也。荡平二字。初非先正之所刱言。则协赞诸臣。亦岂藉先正而为重哉。臣祖臣父凡于章奏。未尝称举先正。而苟论其秉执。则或可谓不谋而同矣。彼所谓数三时宰者。果指何人。内济私党者。亦指何事。糅何忠逆。混何贤邪。而一笔句断。若是囫囵。彼之自托于先正者。虽出于为祖先之心。而动于浮议。略其本领。山林之人。不闲于时措而然欤。噫。时移事往。山高水落。旧臣零凋。后生哓哓。当日任事诸臣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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子弟。亦或稍稍引去。渐讳本色。日月之明。何由照烛也。疏上。 上优批答之。至是月二十七日。申暻复上对斥李溵疏。略曰臣之原疏。盖为一种假冒之徒。凭公营私。掩翳本志。故不得不明其本末。而乃其凭藉主张。自有其人。则如故相李㙫者。初何尝经意之论及哉。溵盖枉用虑矣。先正平日主皇极之道。出于正大公平之意。甲戌重入之初。眷眷于章奏 筵对之间者。无非严惩讨励名义明天理正人心矣。呜呼。辛壬之变。视己巳又何如也。使先正而及见焉。则其必沫血致讨。奋不顾身。旌别逆顺。彰瘅污慝。何以知之。甲戌事可监也。惟彼数三时宰。目击辛壬之变。身当戊申之馀。而昧惩讨之义。明自家之私。宿处难忘。东模西拟。假借名目。营立窠窝。占界于忠逆之间。迷藏于汉贼之际。天经地义。倚阁一边。甲乙彼此。只简参合。始谓疏通罪累之稍轻。终而汎滥凶孽之馀烬。合薰莸冰炭之异。而囿不白不黑之域。中间数十年。义理之沉沦。公议之闷。 朝著泾渭之混。士夫廉义之丧。坏 国家多少事。累 殿下平明之治者。皆谁之故欤。其私意已绽。家计不牢。则妄引经训。曲證先正。诚使箕圣之旨如此。则洪范一篇。何不勖武王以兼用廉来之党。先正之意如此。则甲戌诸奏。何不赞 宁考以并收希黯之徒乎。抑溵疏。以义理未雪不立朝者。凶肚未化不革面者。对待双举。同归于溃裂之列。而伐世德之弥纶。彼此秉义难进者。自不当污合。而其欲漫忠逆而一之。则何其害理之甚也。凶肚而不革面。则其亦凶肚而已。为大臣任国事者。力诛讨鹰鹯逐可也。谓之溃裂而欲与和合何也。臣所谓将炭和冰者此也。疏入翌日。 上命读之。读未半。 上曰。文甚怪矣。使予闭门读一卷书。则不如此矣。日前雷声殷殷。果有此物也。读至希黯之徒一句。 上曰。人事怪矣。仍 命取火亲焚之。降座口奏曰。昔年仰睹权尚夏序文烧火之事。今者焚疏。亦不得已也。见辱于三百赤茀。又见辱于飞廉之党。焚此章而诉于 陟降。身体发肤。受之父母。虽煮手不悔矣。领相曰。李溵疏不紧。故对章又如此矣。 上曰。予若处分。则当罪溵而罪暻矣。又曰申暻闻其君叩头。而若不叩头。非臣分矣。又曰从享前谓之外祖。从享后欲附彼边。如此则能续柳戆之章乎。是自辱其祖也。仍下 批旨曰。冬月殷殷。无日无之。莫知何㨾机关。伏在何处。林下读书之士。何心此举。句语之骇。难以悉举。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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室成藁。神可欺乎。初章予以温语答之。何不自顾。囫囵悖说。乱我四十年苦心。手焚其疏。仰吁 陟降。明示予意。又教曰岂意文纯外裔。作此骇举。今年五月。诸臣咸曰复有党论。乱臣贼子云。有党心助党心。其心一也。暻虽无谓。惜其名。只严斥。此后或有扶抑陈章。而政院呼望。是喉院引进乱臣贼子者。宜自政院治之。政院知悉。○二十八日。 上幸储庆宫。先入 真殿。口奏良久乃出。 命取留院疏轴。以手笔抹去徽号中体天建极圣功神化八字。付之承旨。承旨惊惶不受曰。臣等有罪则罪之。何有此过举也。 上高声大叱曰。予以八字。致申暻之章矣。知申赵荣进进前泣请。 上以手挥之。 命书传教曰。三百赤茀。犹不足道。而希黯廉来。何敢快意下笔乎。中夜思之。心寒骨冷。不为处分。亦予不孝。今日已谢过于 殿中。申暻特拔抄选。往者其若严处宋明钦。今日决无申暻也。谢过之日。岂不治本。宋明钦一体拔去。暻之忘祖负君。欲合明钦。其自替当。洪启能为明钦右袒者。今日不可不严堤防。洪启能拟望铨官。罢职不叙。 驾至肃章门。大臣进汤剂。 上受而灌地。北向口奏曰。百官虽庭请。不请罪申暻则无臣分矣。领相跪进疏轴。请收御抹。 上怒投之地。知申挟 驾疾行。涕泣如雨曰。若不还收。则臣等为何如人耶。 上怒愈甚。知申请授司谒。 上叱司谒勿受之。承旨李重祜曰。 殿下待臣等。不如司谒乎。 上曰。国将亡于山林矣。向者卿等若请罪宋明钦。则岂有申暻乎。 天威一倍震叠。不忍闻之 教。不可胜记。侍臣左右莫不惊惶罔措。疏纸则承旨司谒相持不受。院隶挟而随往。至储庆宫。承旨请对。 上不许。是夕 还宫。御熙政堂。 命随驾百官尽为入侍。序立庭中。 命书传教曰。前逐崔载兴。又逐李养源。今称儒林者。即一党也。洪启能,金亮行。顷者一疏。已树其党。无严无君。奇怪莫甚。汉献唐昭不能为君。而此辈之权。甚于权臣。阉竖必欲亡国。古人云见无礼于君。如鹰鹯之逐鸟雀。右袒营护。以至于此。诸臣乌兔其咎。探君心。迎合付职者。徐志修也。公然惹闹者。闵弘烈也。不言明钦。独言养源者。李潭也。文纯赐制时。申暻仆仆感予沮于柳戆之驳。为此举措。怪哉申暻。迂哉申暻。若非其君。其祖岂无事从享乎。渠若有心肠。赞字之下。何敢书希载逆黯之名乎。二十年前凤辉疏。有毛骨俱竦之语。今则可谓毛骨俱坠也。仍 命洪启能,金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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行拔去抄选。徐志修削职。李潭,李溵罢职。闵弘烈成欢定配。仍问诸臣曰。申暻之事何如。而予之处分。是耶非耶。百官皆踟蹰不对。 上多下严教。玉堂洪述海曰。申暻非矣。 上以泛称曰非。 命罢职。后命削黜。诸臣以次进对。或曰惊骇。或曰无状。至金益声。曰申暻,宋明钦诸人。皆是山林读书之士。而拔去抄选。似如何矣。 上怒命削版。后 命黑山岛永为庶人。以三司不请讨。并削职。领府事申晚以昨年请招山林。引咎请罪。 上命罢职。斥之使退。领相洪凤汉与诸宰进曰。申暻之疏。极为骇愕。赞字下句语。尤不觉惊心。在臣等严辨之道。岂无惩罪之请乎。请申暻远窜。 上许之曰。初欲削黜百官。今闻卿等之请。分义犹不泯矣。仍 命发配机张。依堂下荫官例。罗将押送。凤汉持疏纸。进之榻上。请还收 御抹。 上投之。右相金相福复进之。 上又投之。厉声叱责。皆是不忍闻之语。大臣以下苍黄下庭。免冠叩头良久。 上命上殿谓曰。卿等曾赞申暻何也。领相曰。臣等曾无所赞之语矣。此后若有逞党者。敢不齐声请讨乎。○三十日。 上行香祗迎。请领相曰。予昨有处分。今日必有中学通文矣。曾闻乡儒舌短者。至中官家。称尤斋爷受辱。此类不知祭其亲而但痼于党习矣。呼传教至赞字。 上曰。赞字予若出口。是不孝也。昔维贤有吾辈草草之言。至今竦然。不欲出口矣。申暻甚贫。必无上疏纸。而为赞善故多受馈遗矣。曾于温泉幸行时。见权尚夏受馈遗者多矣。昔尹攸劝入朴赞成。使起风波。今则根本既坏。与谁缔结而成党乎。仍取兵判疏。又抹八字。即入大内。 命大臣备堂入侍。诸承旨玉堂请对同入。 上厉声曰。去八字然后可以瞑目矣。仍叩头门域。呼哭口奏曰。八字之故。至于不敢言境。小臣之不孝大矣。若不悬申暻之头于南门。臣罪无所逃矣。又曰其本即宋时烈。其次即权尚夏也。老论儒贤。何其尽贤。而南少儒贤。何皆不贤乎。此皆国之乱贼。斯文乱贼也。时时疾声口告。自为问答。频频叩头。额上至有伤痕。领相进扶。 上曰。此辈使予陷于千仞坑堑然后心必快矣。宋明钦鼓动申暻。以作此举。予何颜归见 皇兄乎。又 教曰。文命龟托迹湖中。谄媚廷臣。金益星营护申暻。敢欲立身。此㨾人通清者。党之窝主也。严饬铨曹。以承旨金钟正为申暻之婿。而处义雍容。有岁寒松柏之义。 命加资。又 教曰。若无明钦,亮行,启能。噫彼文纯外孙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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岂有是事。使予号昔。良欲溘然。问其乱本。即此三人。当施奏殿之律。并为庶人。放归田里。知中枢尹凤九削版。其本绽露。国是大定。此何有营护者。即乱臣贼子中甚者也。将治以逆律。太学有陈章者。当永为庶人。以此分付。勿犯邦宪。又叩头曰。戊申以后。老论儒贤。何其太多。而一人之权。何其重也。宋洪金酿成一申暻。申暻实可怜矣。领相固请还收抹字。 上不许曰。虽书于铭旌。魂若有知。则当抹去矣。领相曰。然则臣等当以文字更陈乎。 上曰。予不受矣。领相曰。愿使臣等。得为人臣之分焉。 上曰。使君不得为君奈何。又曰金元行可谓贤矣。沈錥亦贤。而其弟何为不测之人乎。申暻中道必死。讣又得闻矣。以李明焕尝论罢吏判。煽起党习。追寝给牒之 命。是日 亲制严堤防裕昆录。胪列宋明钦,尹凤九,金亮行,申暻,金时粲,柳戆,徐迥修,李明焕等诸人之罪。置之党锢之籍。多有懔懔不忍闻之语。作为册子。藏于史库。一件纳于 东宫。呼写时或口奏或严教。不知几千百言。大臣涕泣陈恳。 上曰。国势如此。卿与国舅金时默同心。则庶可镇矣。须与国舅联名陈章可也。领相出閤外。将治疏以承 筵教。通报于家亲。家亲即诣 阙外。将上独疏。以明地处异他。不得联疏之由。 上忽闻国舅入来与否。 命与三大臣同为入侍于养心閤。 上不语良久。曰卿等姑退立于庭中。俄而 命上殿曰。今日在廷诸臣。皆无可恃。只于大臣国舅。属托冲子。予无患矣。仍叩头门阈。多有不忍闻之语。领左相及家亲趋进扶护。 上曰。左相退伏也。左右执家亲领相手。谓曰今日万念俱灰。只保冲子幸矣。卿等勿为睽贰。一心同寅。则国势自至盘石之安矣。昔年闵奉朝贺李光佐同入。执手和解而终不得矣。卿等二人宜无不好之理也。领相曰。 殿下何为出此 教也。臣与国舅。情如兄弟矣。 上曰。国舅之年。比卿几何。领相曰。臣于国舅。为十年长矣。 上曰。二人皆年少。国家亿万年基业。付于卿等矣。日后领相若负国则国舅告于内殿。国舅若负国则领相告于惠嫔也。又曰领相为古大臣。国舅为清风光城。则国事无忧矣。推门叫苦。 辞教非常。家亲曰。 圣教至此。臣有所怀。抑塞不敢仰达矣。 上曰。卿等以今日世道为何如耶。领相曰。 殿下固守此心。则庶无忧矣。家亲曰。臣不敢知 殿下今日激恼。缘于何事乎。若以申暻之疏。至有此举。则窃以为太过矣。申暻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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疏一出。人莫不以为可笑。既笑其人。岂可与之成党乎。 殿下疑之太甚。虑之太重。恐其打成一党。而决无是理。臣虽无状。岂敢欺罔 圣聪乎。 上忽回顾领相曰。国舅之言。无乃是乎。若有转环之意。领相顾谓家亲曰。 圣上所问者。非谓此事。乃时政也。家亲复奏曰。时政得失。自有当国之宰相。臣不敢的指为言。而若以申暻事。烦恼 圣念。则决知其过矣。愿 殿下勿为深虑也。 上怒稍解。酬酢颇从容。又曰世孙在时。国舅领相岂可负国乎。左右相亦在座。而予之所恃。惟卿二人也。又曰予于内殿。心常钦服。外言不入内。内言不出外。未尝有私人私用。予每以为过矣。今年五月国舅罢职时。入告内殿。则以为因国事而处分。有何所妨。略不动心。国舅时或私觌。未尝辟左右私话。予怪问曰。妇人见私人。必有从容细语。而何不防属垣之耳乎。内殿笑而不答。后复如是。治内之德。此可知矣。领相曰。此实国家之福也。 上曰。惠嫔亦贤妇也。孝章继嗣后予问曰。汝心何如。对曰。岂无怅缺之心。而此亦国恩也。此言岂不善乎。予所恃者。内殿与惠嫔也。领相曰。臣素知国舅之为人。真是享福之人也。其家情亦极好矣。领相与家亲退伏。 上曰。卿等之心。予岂不知。既无疑虑。何必为联疏之举乎。卿等之意何如。领相曰。岂其然乎。此疏不可不为之矣。 上曰。国舅之意何如。家亲对曰。 圣教诚好矣。联疏之举。盖欲同朝寅协。而同朝寅协。实不关于联疏与否。即今三大臣俱登一筵。苟能一心同力。共做国事则幸矣。何必为此疏举。以起闹端乎。臣意则不如不为矣。领相曰。此不张皇。无异于宾启为之然后方好矣。 上曰。卿等之心。予知无他。而但年少之人。未可知也。卿等出去。从速陈章可也。家亲起伏曰。以小臣地处。参于此疏。岂不难安乎。戚联肺腑者。不得干与朝廷事。如臣处地。而与搢绅联疏者。曾未之闻也。 上曰。此则过谦也。家亲曰。 圣上之所命。敢不奉承。而至于此事。则非但私心之不安。大有妨于国体。而亦不无后日之弊矣。 上曰。国舅亦未尝不参朝廷事矣。 列圣朝有卜相封君之事矣。领相曰。大臣若不在。则国舅有宾座出令之事矣。家亲再三恳辞。 上曰。勿复言也。又曰今番则卿子亦使入参可也。遂 命三相及家亲先退。 上忽自语曰。俄者国舅所谓可笑者。极为殊常。不可不处分矣。仍 命三大臣更为入侍。时夜五更而漏已尽。 上谓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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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曰。领敦宁以予处分为可笑。思之极为可骇。予岂容贷乎。不曰国舅而曰领敦宁。亦有深意也。左相曰。国舅 筵奏时。臣亦参闻可笑之说。盖谓世人以申疏之郎当。为可笑也。岂敢以今日处分为非也。 上曰。卿等皆闻之乎。领右相曰。臣等皆闻之。而分明以申疏为可笑也。 上曰。申疏谓之可笑。亦岂不泛然乎。领相曰。自世人观之。其前后之郎当。诚为可笑。虽金钟正。必以为可笑也。 上怒犹不解。领相曰。申疏已为烧火。故外间罕有得见者。国舅亦必未见其疏。故不知本事。俄者始闻于臣等矣。 上厉声曰。虽不见其疏。独不见今日传教乎。承旨金华镇曰。赞字下句语。国舅似未见之矣。 上高声曰。予若私国舅而不为处分。 陟降照临矣。 命书传教曰。今日处分。何等严截。毋论知与不知。皆当请罪之不暇。而岂谓之可笑乎。所重有在。予若顾藉。则是予欺心。是予有负也。领敦宁罢职不叙。又曰每称地处。不欲参疏。其意极殊常。予于此人。知之熟矣。但以乡闇故恕之矣。领相曰。不但乡闇。不习于 筵中故然也。 上曰。以一儒生。猝为国舅。如是亦不怪矣。又曰今日处分。大体好矣。而但欠领敦宁此事耳。人心固有不同。故奉朝贺闵镇远。予终未感化矣。又曰国舅生长湖中。亦殊常矣。三相缕缕力救。 上意稍解。 命爻周所书传教曰。召问然后可知矣。仍 命家亲入侍。谓曰卿所谓可笑者。终涉未安。予有所重。若或顾私则 陟降俯临。故不得已处分。以三相之力陈。还收耳。仍使出示 传教。家亲曰。俄者臣之所达。出于闵 圣心之激怒。洞陈党习之无虑也。而辞不达意。又致 宸衷之烦恼。罪当万死。罪当万死。请被重谴焉。 上曰。然则出閤外胥命可也。家亲即退。席藁待罪。 上命注书出去。察国舅纳命召胥命与否。注书归告。 上复命政院。更授命召。仍为入侍。时 上心愈疑。天怒未解。诸公皆劝以峻攻山林。家亲不答即趋入。 上问曰。卿生长瑞山乎。家亲对曰。然矣。又问曰。年今几何。对曰。癸卯生矣。 上使进前。执手下教曰。予则老矣。而卿之年又下于领相十岁。他日冲子之托。将归于卿矣。卿与领相同心辅国。国家安则内殿亦安。岂不幸乎。内则冲子。外则国舅。须勿忘此教也。内殿冲子。非卿谁可倚乎。今日事。予所以玉成也。国有国舅。予其瞑目矣。家亲引俄筵事引咎。且曰小臣处地。异于他人。未尝预闻朝廷。况可与人为党乎。 殿下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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置臣于疑虑黯黮之中。臣实隐痛焉。 上命退出安心。铨官入侍开政。 上命提学经筵。并以一边人新通。蔡济恭为艺提。洪名汉为同经筵。是夜搢绅联名上疏。自大臣以下文荫百官。合为三百八十馀人。半夜苍黄。未及受聚名帖。从品案。一并冒录。在外及削罢者。皆入其中。疏略曰党论之祸。可胜言哉。凶孽不悛。朝著不靖。浮嚣躁竞。排轧沮击。皆党论之故也。乔木世臣。分门割户。上而负国。下而害家。 殿下阅历百变。陶镕四纪。使之咸趋于体天建极之中。举囿于圣功神化之间。盛德大业。同符于箕圣之洪范。而其旷世相感者。先正臣朴世采是也。向时承佐诸臣。实出断断苦心。臣等之藉手事 殿下者。亦惟此道也。噫彼申暻。投进骇章于从祀之后。其句语之万万惊心。已悉于昨日请罪之奏。而今则诸人之处分既严。群情之惩畏自信。从此以往。孰敢有萌旧习而蹈前辙者哉。臣等之本来心事。前日之联章在焉。神鬼之傍临森焉。苟有干邦典而售旧套者。亦当张目请讨。如鹯逐雀。为人臣。如是质言。而岂敢负其心而负 君父乎。伏愿 俯赐矜察。疏中本有暻之自速大戾。宋明钦等诸人皆已严处等语。家亲与大臣力争。凡三改三仍。家亲言之不已。末乃改之以入。 上赐批。略曰戊申其若惩创。岂有乙亥昭鉴。乙亥其若惩创。岂有今五月之举。吁嗟窝臼隐伏草野。所谓学者。暗地执权。金时粲,宋明钦。表里相应。李明焕近作机关。噫彼申暻。背驰建极。乾道昭昭。魑魅莫逃。因此而其本严处。党窝被窜。此诚苍苍之攸赐。 陟降之眷佑。卿等虽苦心联章。此中有倾轧者频阻者。强随署名。心则不革。予不信也。勿论文南。必复有如柳戆,徐迥修者。白首暮年。岂忍见欺。噫。使焕,明钦之辈。恐动申暻者。非甘心文荫。必也儒衣儒巾。岂徒在于乌帽角带。所谓儒衣儒巾。于今聋耶瞽耶。卿等其何独苦哉。李兴宗,郭镇纯,郑文柱辈。其果革心乎。今日叩阈仰吁者。即此辈与浮嚣躁竞儒者之讼愆陈章也。如此之前。八字决难受矣。传教中李郭郑三人。曾为台谏论人者也。翌日上疏服罪。○初二日。政院玉堂请对。 上命大臣两司入侍。书大处分传教。缕缕千万馀言。不可胜记。呼写时间间疾声口奏曰。八字之受。岂臣乐为。实由于 慈教之不获已也。药院进汤剂。则 上饮而吐之。又奏曰臣一日服汤。即一日不孝。二日服汤。即二日不孝也。以嘿嘿不言。诸承旨玉堂。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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并削职。以馆学无请讨之疏。 下教严截曰。壬午朝臣无一言。而儒生陈章。予召见而嘉尚之。今则望八其君。有毛骨俱竦之语。冠儒冠衣儒衣而处贤关者。以乔木世臣之子孙。何不相率齐吁。一隅青丘。此辈先亡。馆学掌色及名以进士。四祖有显官者皆停举。湖西乱之本也。勿论名公巨卿子孙。一体停举。大小科外。凡殿讲节制。限三年勿设。以示大惩创之意。郑文柱疏中。有无偏无私等语。 命削仕版。假承旨申鏶奏曰。一山人。何难严处也。 上以敢称山人。 命汰去。韩必寿陈所怀。峻斥诸儒贤。 上令出阁外启辞。必寿以未收八字之前。不敢退去仰奏。 上嘉之。持除承旨。 上忽顾大臣曰。昨日国舅之言。盖欲解予之心。而非有他意也。仍 命家亲入侍。谓曰昨夜卿所云可笑之说。予误认而疑卿矣。卿心实由于闷予之激恼。予今始觉。卿其安心。家亲起伏称谢而退。○是日以儒生停举。太学一空。 上令国子长率成均官员。先守圣庙。四更自集贤门诣明伦堂。 御轩边。召留斋儒生。堇十馀人。 上曰。今日吾羞见汝。汝亦羞见予矣。今番希黯之说。汝以为何如。着纱帽者已誓于熙政之庭。故某某辈冲动此人。暗地闯计。人皇氏以后。愚者即申暻也。又曰四贤立祠时。士论必欲添享尹志述。故予亲定其床卓矣。苟有人心者。岂忍追提庚子以前乎。予若以此至于某境。则申暻于汝辈。为不共戴天之雠矣。汝辈今日胡不为蕫养事乎。四祖中有显官者。皆退去也。黄洽,李东浚有参奉守令之祖。皆被停举。方大观以捕贼堂上之子。拔去儒案。具性玉以迎合 上意。深斥申暻。多被嘉尚之 教。性玉乃乡中庶孽。而是日特为掌议者也。至吴命玉。以所对殊常。免为庶人。铁原定配。至玄凤五。 上问曰。汝知申暻为谁乎。对曰。曾闻申暻山林也。 上命甲山为民。是夜 上坐于斋房。而诸臣伏庭达夜。掖隶遍满于东西斋中。大成金尚重入侍。 上命速备掌色以入。大成以儒生尽入停举。无斋荐之人仰奏。 上怒曰。翰圈吏郎。皆变古规。太学掌议。何难变乎。大成退出。欲自拟望以入。守仆五番者执以为不可。竟令书吏草望。 上命尽逐守仆于香桥外。大成欲招集儒生。使五部里任遍告士子家。绐以明日设科。翌晓泮水堂外。挟试纸负笈席者。填于街路。不知几数。日高后 上入谒大成殿。还御通明殿。 命诸儒生入侍。各询姓名。 上曰。予往泮宫。非为换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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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老论子弟胡不入来。大成进儒生举案。 上命呈名帖。不到者三年停举。此后掌色以乡儒为之。具成玉曰。为掌议荣矣。而八字若不还收。实无守圣庙之心矣。仍缕缕固请。 上曰。汝心如此。何不陈疏乎。成玉以疏厅方设。班首停举。故未及为之仰达。 上然之。大臣继言太学体重。勉从其请。 上乃口奏还收之意。 命入诸疏。亲书还纳抹字之 教。搢绅疏赐领相。馀皆分赐承史。诸生皆泣谢。 上特除成玉礼宾参奉。仍 命大臣国舅入侍于熙政堂。书赐家亲 御笔八字曰。三昨下教。实由心腹。今日面谕。谅卿忠赤。家亲跪受叩谢。三相进前奏曰。今日 御抹还收之事。即莫大之庆也。比诸昔年初受之时。尤有倍焉。受之者天也。抹之者亦天也。天之所事。岂无独贺之节乎。仍缕缕力请。家亲独退伏座隅。一不开口。 上频频回顾。微察形色。而家亲终无一言。 上命先退。○初四日馆学儒生金俰等上疏。参录者凡三十五人。疏语槩与搢绅疏同。而其后为党习。则狗彘将不食馀等语。尤是搢绅之所无也。 上览其疏。 命诸儒入侍。大加称赏。领相曰。臣等联章自谓无欠。今者儒疏反有胜矣。 上然之。又问诸生曰。汝第言今日光景之如何也。皆对以不胜骇恶。 上特赐优 批。至有义理团圆明白洞快之 教。又曰汝等持此批。各自妆帖。以为宝藏。聊作他奉玩自勉之资也。 命纳诸传谕筒。使儒生负去。自政院特给所入纸地而罢。其后掌令尹鹏举上疏。以为欲请讨山林。而朝臣无应之者云云。政院斥之不捧。翌年正月初三日。献纳黄最彦上疏曰。臣伏闻伏节死义之士。当求之于犯颜谏诤之中。在平常无事之时。苟不犯雷霆而振敢言之风。冒鈇钺而效匪躬之节。则顾何能捍头目于呼吸存亡之秋。捐躯命于干戈抢攘之时哉。此有国所以崇奖谠直。培养气节。非直为树一时之风声。盖所以养后来之名节也。我朝立国以来。专尚节义。四百扶植培养。迥出千古。而夫何数十年来。气节消亡。骎骎然入于骫骳不振之域。至于近日。又有一种时义。咸曰 圣算弥高。承顺为恭。噫嘻此何义也。是可谓爱其君乎。今有父母有过。徒以喜惧之情。不忍垂涕而谏。惟务顺志而从。其可谓孝乎。向来申暻之疏诚妄矣。而累及四人。罚及多士。疑怒层激。处分过当。至于自示贬损。仿倒威重。满庭诸臣。孰不曰无前过举。而宁为屋下私谈。不敢出一言匡救。岂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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威难犯而然欤。抑时义尚胜而然欤。是何祖宗朝三百年培养之功。一朝扫尽。至此之极也。儒林国之元气。而元气之斲丧无馀。言论国之血脉。而血脉之壅阏已久。若此不已。则 殿下试为亡国之举。莫闻犯颜之言。脱有围城之急。谁效焚躬之忠乎。今日国事。可谓太息流涕之不足也。臣与被罪诸人。面目不相识。影响不相及之。臣非爱其人。爱其抄选之名也。爱其名。乃所以爱 殿下也。抄选 列祖之所礼遇。士林之所宗仰。而今因一句语妄发。遂致许多人谴罚。书之史册。谓 殿下贱薄经术士。则其为累圣德何。此臣所以为 殿下痛惜者也。 殿下试于清宴之暇。平日舒气。幡然改悟。亟施旷荡之典。则岂不大有光于日月之更也哉。疏入。 上大发激恼。以汤剂投地。高声口奏。且 下教曰。最彦以关东之人。欲付于湖西。况搢绅疏录中人。而换面易肠。若是放恣乎。一种时议四字。掇拾宋明钦之馀意。面目叵测。圣算弥高承顺为恭八字。驱庭臣于谄谀之科。语涉无伦。乱臣之名。焉敢逃也。事当严问。而既无不道之言。则惜其官名也。党宵黄最彦。三水府永为庶人。以示予不与同中国之意。疏录不为抹名者。使千载之下。咸知换面宵小之态也。此外严截不忍闻之 教。不可胜记。 上问入侍史官曰。最彦是乎非乎。注书金载人,翰林李亨元嗫嚅不对。 上迫问。则乃低声微奏曰非矣。 上大怒。命于钟城大静为民。翰林李东遇请同被罪罚。 命铁原定配。停举儒生及罢削承旨玉堂。岁末因大臣筵白。 特命解释。是日还寝其 教。以黄疏捧入诸承旨罢职。以献纳拟望。三铨官补外。承旨洪乐命曰。既参疏录。复为党习者。无异二心也。 上特除吏议。右相入侍力救最彦。语颇剀切曰。最彦官不过献纳。何成党之有。又曰 殿下自即阼以后。何尝听从逆耳之言。以示转环之量乎。且今在廷诸臣。孰有拂逆 圣旨者乎。 列圣朝培养山林。乃所以贻燕也。 殿下圣明。臣不必过虑。而他日 世孙。安保其每事尽善。正宜多聚敢谏直言之士。以遗世孙也。又曰宋明钦赤芾三百之语。不过例用文字。元来读书之人。皆知事君之道。岂敢以不可用之语。向 殿下说道也。又曰 殿下若知如此。初何招致乎山林之人。虽多偾事。而立节处亦有可恃矣。 上意初若雍容。末乃严截曰。载人辈仅作喉声。其心可知。他日冲子未察。而乔木世臣。类多如此。将何以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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国乎。是夜 上出武德门。望社坛露立。冻身祈谷祭毕后还内。 教以明日朝参。有党心者。勿入禁门。翌朝延和门 殿座。大臣入侍。 辞教严厉。至有八字不足当予。卿等若以老昏耄荒谄谀为忠八字。作号以进。予当受之 教。领相涕泣恳乞。不敢为党。 上意遂解。)
  [十二月]
十二月十四日辛卯。因大臣 筵白。 命叙用。(是日次对。领相进奏曰。顷者不入直玉堂罢职之命。终涉太过。今则为日已久。馆职排拟亦艰云。特为叙用何如。 上曰。依为之。贱臣及李性源蒙叙。)○十六日癸巳。 特除弘文馆校理。随 牌入肃。(是日以承传色口传 下教曰。讲筵有命。奉命儒臣李徽中许递。其代前修撰金龟柱校理除授。牌招昼讲。使之入来。此无撕挨之端。俾即膺命。余乃承牌入 阙谢恩。)昼讲入 侍。(入侍于景贤堂。下番朴盛源,同经筵洪名汉,特进官具善行,承旨韩必寿,假注书李宗煜,兼春秋丁志远,武臣李国贤同入。读诗传小雅祈父,白驹,黄鸟章。贱臣曰。宣王之时。征战不息。天师屡败。而戍兵岁起。民皆疲于奔走。转于忧恤。其哀怨愁苦之情。不言而可知已。然责司马之不善于爪牙之任。而终不敢直斥。则忠之意至矣。悲母氏之不免于薪水之劳。而叹不得归养。则孝之心尽矣。此人情之根于秉彝。而所谓诗出于性也。 上曰。然矣。贱臣曰。白驹之为诗。盖见贤者之去。而必欲泥其行也。托于皎皎之白驹而絷之维之。于焉逍遥者。挽之苦而冀其一时之留。犹足为幸也。贲然来思。尔公尔侯者。爱之切而不知好爵之縻。不可回心也。及其比之以生刍一束。语之以毋金玉尔音。则惜其人之不可复得。而叹其行之不可复留也。其好德尊贤。眷恋不忘之意。此可见矣。宜 殿下详味而留神焉。下章黄鸟诗。即周民之适他国者。怨其人之不以善道相与也。流离之人。亦求其善道之相与。则亦好善之心也。 上曰。然矣。下番同经筵各陈文义。遂退出。 上命夕讲待下教诣閤。)夕讲入 侍。(入侍于景贤堂。下番朴盛源,同经筵洪名汉,特进官具善行,承旨韩必寿,假注书李宗煜,兼春秋金圣猷,史官李亨元同入。读诗传小雅我行其野及斯于章。贱臣曰。我行其野。亦黄鸟所云流民之类也。古者邻里乡党。有相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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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救之义。而先王之教寝衰。睦姻之行不率。适他邦而依于婚姻者。不见收恤。则民俗之不厚可知。然常人之情。若见婚查之家。无意顾念。则必有怨怒诋责。形于辞色者。而此诗但言尔不我畜。复我邦家而已。末乃原其情实而归之忠厚曰。诚不以富。亦祗以异。其怨而不嫉。责而不迫。能不失情性之正。如此矣。 上曰。然矣。贱臣曰。斯干之义。不过筑室既成。宴饮以乐之辞。而彝伦常行之道备矣。式相好矣者。兄弟湛乐之谓也。似续妣祖者。缵承先烈之谓也。下管上簟。乃安斯寝。则言其家室相宜。乐尔妻孥也。维熊维蛇。生男生女。则言其螽斯毓庆。子孙蕃衍也。盖筑室百堵。结搆既成。不但为堂宇之高大。墙璧之美固也。上则有以继祖妣之业。中则有以得兄弟之好。室家之安。下则有以开子孙之祥。居于斯寝于斯。传亿万而无穷矣。其宫闱之内。和气充满。融融泄泄。依然有关雎獜趾之馀风。岂不休哉。惟 殿下玩味于此篇。有以得乎圣人修齐之法焉。 上曰。予当体念矣。又曰顷日亦言于国舅。而一自己卯以后。宫禁之中。蔼然有春风气像。予常喜矣。下番同经筵各陈文义。 上曰。此之宫室。作于何时乎。贱臣曰。厉王奔彘之后。宫室颓圮。宣王即位之后。更筑旧址。复建新宅。所谓西南其户。如跂如矢者是也。 上曰。然矣。是日 上特命贱臣入侍讲筵。而元义孙自在入直矣。遂退归。)复承 命入侍。(是日 上召见都尉副尉被拣诸童蒙。又 命童蒙教官率其学徒入侍。 上问泮庠试取儿童古风事。 教曰。上番儒臣曾经学教授。必有试取之事。召问则可知矣。仍命贱臣入侍。问曰。顷闻儒臣以学教授。试取多士云。然否。贱臣对曰。有之矣。 上顾谓承旨曰。彼教授先为试士。可见其勤于事矣。承旨曰。此学最称善试矣。 上问曰。能文者多有之乎。贱臣对曰。臣无鉴识。何以尽知。而拆榜见之。则颇多有名之士矣。盖能文者。亦多失意之时。试取之日。虽未善作。而观其一篇。则能文者自有可知者矣。 上曰。然矣。儿童则别设一场乎。贱臣曰。不必别设。而同日试取。别出一题矣。 上曰。儿童应试者几何乎。贱臣曰。此无定数。或六七十人。或八九十人。或过百馀人矣。 上曰。儿童无闹扰之弊乎。贱臣曰。曾闻为试官者。欲防其借作。反受其辱。而臣则初不使入于棘围之内。故设场时无侵扰之举矣。 上曰。然则何以知借作与否也。贱臣曰。自作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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借。作自可辨矣。 上笑曰。曾闻洪良汉为儿童所困。堂坏身伤。罢场而出。其时设场于何学耶。贱臣曰。此乃中学也。臣为布衣时。亦尝赴观。而士习极骇然矣。 上曰。儒臣所取者何学也。贱臣曰。臣之所掌。乃东学。而学舍倾颓。故移设于西学也。 上曰。西可堪设场乎。贱臣曰。然矣。秋间东堂亦设于此。堂宇颇完矣。 上曰。俄者适问儿童以古风赴举事。遂至召问矣。遂退。)○十七日甲午入直。以亲患陈疏径出。(原疏以大祭斋戒不入。政院依例推考。)○二十日丁酉。赴文臣朔试射。(试官洪名汉,金圣遇也。)○二十六日癸卯。进参庆熙宫移御扈从班。(是月十九日夜。储承殿失火。烧行阁八百馀间。延及王孙寝室。王孙仅以身免。内帑器服车仗锦绣宝货等物。灰烬无馀。中外皆汹扰未定。惠嫔及 世孙移处于通明殿。其翌夜殿角烟筒。有火气。几乎焰爇。 上闻而惊惑。执宫人四名。亲问究覈。未得端绪。仍付捕厅严囚。自是 上心颇不安。遂以是日移御庆熙宫 内殿。惠嫔世孙嫔宫同日随御。贱臣与应教尹勉宪,副校理李性源,修撰朴盛源,李宅镇,金致让扈从。)○二十八日乙巳。制进 大殿延祥诗。(五律以三下被抄。提学乃蔡济恭也。)○二十九日丙午。次对入 侍。(上出崇贤门。行正朝祭。香祗迎后。引见三大臣诸备堂。贱臣亦同入。须臾罢出。 上以旧岁已尽。不可不一番开讲。顾谓贱臣曰。儒臣亲承下教。习讲后。只入正时可也。)昼讲入 侍。(入侍于景贤堂。下番金致让,知经筵李昌谊,特进官尹得养,承旨李命植,假注书金光岳,兼春秋李命龙,丁志远,武臣徐宅善同入。 上以岁末之讲。宜有前授音。先读诗传小雅斯干章。贱臣读新授音无羊章。贱臣曰。召南有一发五豝之颂。卫国有騋牝三千之咏。皆言六畜之蕃殖也。然六畜之蕃殖。专由于时和而年礼。家给而人足也。若值凶荒相仍。饥馑荐酷。则老者转于沟壑。少者散之四方。家家户户。各不能自保。六畜安得以蕃殖乎。宣王拨乱中兴。复致升平。屡岁礼登。民安其业。于是乎牧事有成。牛羊众多。濈濈之角。其群三百。湿湿之耳。其犉九十。则召南之驺虞。卫国之騋牝。可以并称于前后矣。末章牧人乃梦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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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非果有是事。皆是设辞。如斯干大人之梦。而必以众维鱼矣。旐维𣄣矣祝之者。即时和年礼。家给人足之愿也。以近来言之。凶岁荐仍。民生困瘁。 圣上虽轸若恫之衷。每有恤隐之 教。而实政未布。实惠未究。其故何也。况今春正已近。品物咸苏。伏愿 殿下推文王如伤之念。体汉帝宽大之诏。别讲绥怀之策。使八域之民。农不失时。各安其生。则年谷可以登熟。人物可以富庶。至于牛羊犁犉之畜。皆可以蕃殖矣。 上曰。方欲下教。而所奏如是。可不留念焉。仍呼写勉饬诸道臣传教。恤民之意。丁宁恳恻。至申时。喉院玉署朝廷卿宰皆造閤外候班。院吏呼承传色。声闻于筵中。 上曰。岂料今日闻此声也。彼承旨及儒臣上下番不得参班。而予不命退者。予意不在于是故也。少间经筵官先退。而候班已罢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