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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庵遗稿卷之二十四 第 x 页
可庵遗稿卷之二十四
杂著
杂著
可庵遗稿卷之二十四 第 422H 页
立朝日录(起甲申七月三日。止十月二十六日。)
[甲申]
[七月]
甲申七月初三日癸丑。昼讲入 侍。(是日 上出崇政殿。行祈雨祭。亲传香。仍经宿于月台之东阶上。以待献官复命。入小次后。即命行昼讲。下番李性源,同经筵郑弘淳,特进官李奎采,承旨赵荣顺,假注书沈重奎,史官金叙九,李延伋,武臣柳世复同入。读孟子人之于身也兼所爱则兼所养也章及公都子问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章。贱臣曰。此二章。皆言心志口体有小大贵贱之别。不可以小且贱者。害其贵而大者也。上章言人当先以养心志为重。养口体为轻。非谓独养心志而不养口体也。盖养心志则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焉。方寸之心。既得其善养。而尺寸之肤。亦不期养而无不养也。若专养口体。则人心愈危。而道心愈微。人欲之私胜。而天理之公灭矣。故未有能养心志而不养口体者也。亦未有专养口体而能养心志者也。其轻重大小之辨。惟在反之于身而审度之而已。孟子以养一指而失肩背。旁證借喻者。其指岂不深哉。 上曰。所奏好矣。然孟子既曰饮食之人。即人贱之。又曰口腹岂适为尺寸之肤哉。二说不同何也。贱臣对曰。其曰即人贱之者。恐人专养口腹之小而失于心志之大。故直断之以言其不可也。其下又从而解之曰饮食之人。虽养其口腹。而食所当食。饮所当饮。不害其大体。则是不为养小而失大也。口腹之养。亦躯命所关。岂但为尺寸之肤而已哉。其所指虽不同。其意实相贯通矣。 上曰。予始觉矣。贱臣曰。下章大体小体之喻。盖言耳目之官。总于一心。不可使大者为小者夺也。凡耳听目视。各有所职。若不求于心而为外物所诱。纷纷驰逐。纵其所欲。则心为形气之役。以其大体。从其小体。卒未免于为小人矣。非但为小人而已。甚至于违禽兽不远矣。可不惧哉。故君子当先立其大体。常使灵台淡虚。天理流行。则耳之所听。目之所视。皆得其当然之则。而不为外物之所夺矣。此其所以为大人也。那大人。更能参三才而育万化矣。章末范氏心箴。言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而其所
[甲申]
[七月]
甲申七月初三日癸丑。昼讲入 侍。(是日 上出崇政殿。行祈雨祭。亲传香。仍经宿于月台之东阶上。以待献官复命。入小次后。即命行昼讲。下番李性源,同经筵郑弘淳,特进官李奎采,承旨赵荣顺,假注书沈重奎,史官金叙九,李延伋,武臣柳世复同入。读孟子人之于身也兼所爱则兼所养也章及公都子问均是人也或为大人或为小人章。贱臣曰。此二章。皆言心志口体有小大贵贱之别。不可以小且贱者。害其贵而大者也。上章言人当先以养心志为重。养口体为轻。非谓独养心志而不养口体也。盖养心志则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焉。方寸之心。既得其善养。而尺寸之肤。亦不期养而无不养也。若专养口体。则人心愈危。而道心愈微。人欲之私胜。而天理之公灭矣。故未有能养心志而不养口体者也。亦未有专养口体而能养心志者也。其轻重大小之辨。惟在反之于身而审度之而已。孟子以养一指而失肩背。旁證借喻者。其指岂不深哉。 上曰。所奏好矣。然孟子既曰饮食之人。即人贱之。又曰口腹岂适为尺寸之肤哉。二说不同何也。贱臣对曰。其曰即人贱之者。恐人专养口腹之小而失于心志之大。故直断之以言其不可也。其下又从而解之曰饮食之人。虽养其口腹。而食所当食。饮所当饮。不害其大体。则是不为养小而失大也。口腹之养。亦躯命所关。岂但为尺寸之肤而已哉。其所指虽不同。其意实相贯通矣。 上曰。予始觉矣。贱臣曰。下章大体小体之喻。盖言耳目之官。总于一心。不可使大者为小者夺也。凡耳听目视。各有所职。若不求于心而为外物所诱。纷纷驰逐。纵其所欲。则心为形气之役。以其大体。从其小体。卒未免于为小人矣。非但为小人而已。甚至于违禽兽不远矣。可不惧哉。故君子当先立其大体。常使灵台淡虚。天理流行。则耳之所听。目之所视。皆得其当然之则。而不为外物之所夺矣。此其所以为大人也。那大人。更能参三才而育万化矣。章末范氏心箴。言天君泰然。百体从令。而其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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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致之之要。惟在于存诚克敬而已。伏愿 圣上留神焉。 上曰。所奏好矣。讲毕。 上命贱臣读范氏心箴。读毕奏曰。此言是身之微。太仓稊米者。即西铭所谓予玆藐然。混然中处之意也。朱子太极啚解。亦曰人者天地之心。而人之极也。盖人以一身之至微。处乎天地之至大。而其禀健顺五常而为性者。即天地阴阳五行之理也。苟能全吾心之所有而体天地之流行。则可以与天地参。而三才之体立焉。故其身之小。不过乎稊米之一粒。而此心之大。能遍乎堪舆之无垠矣。古往今来。人人之所同得者。人莫非此心之所有也。然气质之所偏。不能全此心之所有。欲动情胜。利害相攻。终日役役。皆是以此心为形气之役。则天理之公。卒无以胜夫人欲之私。而此心之大体。不可以复见矣。可不哀哉。 殿下若以一部心箴。反覆精玩于燕闲之际。则利欲公私之辨。不难知矣。 上曰。所言切实。可不留念焉。经筵官各陈文义。遂退出。)夕讲入 侍。(入 侍于崇政殿东庭。下番李性源,同经筵郑弘淳,特进官李奎采,承旨赵𪬵,假注书沈重奎,史官金叙九,李延伋同入。读孟子有天爵者人爵者章欲贵者人之同心也人之所贵非良贵也章及五谷之不熟不如荑稗章。贱臣曰。上章皆言人有良贵。不当求爵位之贵也。所谓天爵者。即仁义忠信自然之贵。而天命之所同赋也。所谓人爵者。即公卿大夫食禄之贵。而赵孟之能贵贱者也。人能知天爵之皆所同有。故思则得之。知人爵之各有命分。虽求之无益也。则自修其良贵之贵。而不愿乎富贵之贵矣。仁义之心。充足厌饱。则肥肉美粱。不足以当之。令善之名。喧赫彰著。则锦衣绣䌽。不足以当之。其贵无比。其尊无对。二者之间。轻重易判。而修天爵者常少。求人爵者常多。可谓惑之甚也。 上曰。所奏好矣。然古人修天爵而人爵从之云。则古之圣贤。或有不得其位者何也。贱臣曰。欲贵者人心之所同。孔子曰。富贵如可求之。执鞭之士。吾能为之矣。君子未尝不欲富贵。而知其为有定命。求之无益。则亦不以富贵为心也。古之人有修其天爵而人爵从之者。伊傅周召之类是也。有既修天爵而不得人爵者。孔孟颜子之徒是也。伊傅周召逢尧舜之君。得其位行其道。苟不能修天爵。则人爵岂从之哉。孔圣邹贤。辙环天下。颜子陋巷。箪瓢安贫。则虽其时运不幸。未得其位。然秦楚之富。不能抗吾天爵之尊也。战国之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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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假其天爵以要人爵者。齐桓晋文五霸之类是也。有弃其天爵而亡其人爵者。孟孙季孙三家之徒是也。桓文之世。假行仁义。以成霸业。此不足以天爵论。而犹愈于不假不修也。孟季之家。放弃仁义。惟以爵位相骄。此不过一时之豪贵。而卒不免于身亡而无后也。以此观之。其在我者重。而外物者轻。皎然可知矣。 上曰。然矣。贱臣曰。至于下章五谷不熟。不如荑稗之喻。盖言仁之不熟。反不如他道之有成。然非欲人以仁之难熟而甘为他道之归也。大抵为仁之美。不可比于百工技艺之贱。而苟或遵道而行。半途而废。则末稍之功。反不若百工技艺之有成也。比如五谷之种。非比于荑稗之实。而苟不至于发穗成熟。足以取食。则反不若荑稗之可食也。然则学者岂不可用力为仁。以期于必熟乎。 上曰。仁非谷也。何以言熟乎。贱臣对曰。日新又新。勉勉不已。这个工夫。无时间断者。乃为纯熟之仁矣。 上曰。其言果然矣。经筵官各陈文义。遂退出。)○初四日甲寅。昼讲入 侍。(入 侍于景贤堂。下番李性源,知经筵李昌寿,特进官洪乐性,承旨赵荣顺,假注书沈重奎,史官赵㻐,李延伋,武臣田昌雨同入。读孟子任人问屋庐子曰礼与食孰重章。贱臣曰。以大分言之。则礼之大体。重于食色明矣。然事有大小缓急之不同。则礼或有反轻于食色者。惟理明义精然后。乃能随时轻重权之而不失也。权之不失而得其当然之道。则亦不害于礼之重也。大舜不告而娶。孟子受薛宋之金。而皆未尝不合于礼也。若夫徒知礼重。胶守一定之法。不思所以权度之。则卒至于饥死而灭性。不娶而废伦。此不过微生,孝己之行。恶可谓之知礼乎。观于寸木钩金之喻。可见其轻重之别矣。 上曰。然矣。踰墙而搂处子。决知其不可为。然不亲迎则便不能以礼娶妻也。何异于踰墙而搂之乎。贱臣曰。亲迎固是不可废之礼。而贫穷之家。不能备仪节。则虽未得亲迎。而君子恕之。如古者国有凶荒则杀礼而多婚是也。亲迎之节。虽未及行之。而婚媾嫁娶之际。男女居室之间。能不废肃敬之礼。则是或失于小而能得其大也。若夫踰墙而搂东家之女。则是有甚于钻穴隙相窥也。则何异于禽兽之行乎。此虽至于废伦灭性而不可为也。 上曰。然矣。金羽之譬。虽兼言食色之重。而金本重而羽本轻。盖指礼重之义也。诸臣以为如何。特进官曰。果如 圣教矣。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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起奏曰。特进官所奏非矣。夫金重羽轻。初非难知。然及其一钩小一舆多。则金反轻而羽反重矣。譬如礼之重。重于食色。而取其食色之大者与礼之小者而论之。食色反有重于礼者。盖礼重者大分之重也。食色重者斯须之重也。以其大分之重。故譬诸金重于羽也。以其斯须之重。故比诸一舆之重于一钩也。此一节。全言食色之重。而其大分之轻重。固未尝乱矣。安得遽以大分之轻重。而不知有斯须之轻重也哉。上文寸木岑楼之喻。亦如是矣。 上曰。然矣。知经筵,特进官齐声曰。儒臣所言。大煞明快矣。赵荣顺曰。金羽之辨。果如儒臣所奏。而至于寸木岑楼之譬。臣则以为不然矣。盖孟子之意以为不知其本而强欲齐其末。则岂谓寸木之卑。真可踰于岑楼之高乎。譬如食色之重。虽有大于礼之重者。而岂可直指礼为轻而食色为重哉。此一节。乃孟子抑扬诘问之语也。 上曰。然矣。贱臣顾谓荣顺曰。以集注观之。其意本非难解。而所奏何若是耶。仍复奏曰。其本者谓下也。其末者谓上稍也。以大分之轻重言之。岑楼至高。寸木至卑。然若不取下地之均平。而升寸木于岑楼之上。则寸木可谓高而岑楼可谓卑矣。譬如礼本重而食色本轻。然若不较其大分之轻重。而取其斯须之轻重。则食色亦有重于礼者矣。孟子此言。极平平说过。岂可谓之抑扬乎。 上曰。儒臣所奏。大体好矣。而盖亦抑扬之意也。又 下询曰。今以奚翅食重奚翅色重之语观之。则任人之必以礼乎必亲迎乎之言。亦不怪矣。屋庐子之不能对。盖不识孟子之意而然耶。贱臣对曰。任人徒知食色之重。故其言但据其斯须之重以为重。而不知大分之重不可乱也。屋庐子徒知礼重。故其言但得其大分之重。而不知斯须之重有时重也。孟子先以寸木钩金反覆證喻而结之曰。取食色之重者与礼之轻者而譬之。奚翅食色之重。末端乃明礼重之义。而特举礼之大经大法不可废者以答之。则金之本重于羽。岑楼之本高于寸木。又岂难知哉。经筵特进官皆曰。儒臣之言。不失集注之本意。字字打开。甚分明矣。 上曰。其言明快矣。赵荣顺又曰。此一章。言礼与食色。有时乎轻重矣。贱臣曰。此言亦有病矣。凡言有时乎云者。盖斯须之义也。礼本至重。食色至轻。则有时乎三字。言食色则可。以言礼则不可矣。但当曰礼本重而食色有时乎重也。今曰礼与食色有时乎轻重云。则礼与食色。洽相对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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互为宾主。互为轻重。恶乎其可也。知经筵曰。其言果然。参赞官所奏。未免有弊矣。 上曰。然矣。遂命先退。而夕讲不待时诣閤。)夕讲入 侍。(入 侍于景贤堂。下番李性源,知经筵李昌寿,特进官洪乐性,承旨赵𪬵,假注书沈重奎,史官赵㻐,李延伋同入。读孟子曹交问人皆可以为尧舜章。贱臣曰。人皆可为尧舜。抑孟子之所尝言而根于性善之论也。曹交骤闻其说。就质于丈席。然殊不知天赋之性善同于尧舜。故有为者亦若是。而乃以形体之长短。近于圣人。谓之可为尧舜。愚騃之甚。固不足言。而孟子以行步疾趋衣服言行。丁宁告戒者。非特谓尧舜之道不外乎日用当行之则也。必其进现之时。不知敬长之礼。衣冠言动。多有傲慢。故有此不屑之教诲耳。在交之道。当知所愧惧。痛改陋习。下己受业。诚心求道。而又以假馆愿留之说。陈于长者之前。则其愚昧颓惰。不足有为可知。而豪贵子弟。骄侈求安之意。又可见矣。孟子既不许其登门受业。而犹告之以道不难知。归而求之。则尧舜之道。亦不外乎事亲敬长之间。又何必留此而请益乎。其所以教之者。语极亲切。而亦圣人从容不迫之意也。 上曰。然矣。曹交之言。虽求道不笃。而若欲受业于其门。则不可无寄食留宿之所也。假馆愿留。亦不怪矣。谓之骄傲。无已太甚乎。贱臣对曰。既有受学求道之诚。则但当请留于其门。见邹君而假馆。非长者之所知也。欲学于圣门而先卜其舍馆者。是富贵者之习气也。孟子尝责乐正子曰。舍馆定然后来见长者乎。盖乐正子是亲弟子。故直责其事长之不敬。而乐正子亦知其罪而谢之。若曹交则以曹君之弟。有挟贵求安之意。则可知其受业不诚。久留无意。故只以归而求之。有馀师答之者。虽拒之不迫。而贬意可见矣。曹交犹不知悟。卒止于食粟而已。则其不及乐正子远矣。 上笑曰。然矣。又 下询曰。第三节言力不能胜一匹雏。则为无力人矣。举百钧则为有力人矣。其义何也。首卷孟子告齐宣王之言曰。力足以举千钧而不举一羽。此言亦犹是耶。诸臣不能对。贱臣起奏曰。上一句别无深意。但下文欲说举百钧举乌获之任。故先设此话头。以实下句之语也。此章全言有为者皆可为尧舜。特举此以譬曰。今有人于此。不能胜一匹雏。则是为无筋力之人。无足与论。而若有举百钧之人。则是可为有筋力矣。若使用力积工。至于举千钧之重。则是亦可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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乌获矣。有筋力者自谓不能为乌获。则此不为也。非不能也。孟子此言。分明切当。皆是吃紧为人处也。觳𣫎章一羽千钧之譬。与此不同矣。下番及知经筵,特进官齐声曰。上番所奏。辨析分明。能得孟子之本意也。 上曰。果然矣果然矣。予初未觉。儒臣之言极详明。今始无疑矣。讲毕。 上亲决大小公事。而不许经筵退出。时日热方甚。贱臣久伏前席。胸腹烝郁。病将作矣。窃取袖中清心丸。匍匐啖之。 上见之笑曰。儒臣似有饮暑之疾。先退可也。顷日郑恒龄入侍。猝发关膈。扶曳以出。此后则对诸臣。恐或有如此事矣。李昌寿曰。彼玉堂年少。岂有深虑乎。 上曰。彼虽年少之人。然当暑生病。岂有老少乎。遂退出。)○初七日丁巳。入参艺文馆 斋宿及 思悼世子入庙问安。仍参 太庙昌德宫大报坛毓祥宫扈从班。(昨日 上出崇政殿。行再次祈雨祭。香祗迎。依初三日例。 斋宿艺文馆。辰时动驾。展谒 太庙。亲制小跋。揭于望庙楼。仍历拜 璿源殿及大报坛。转临毓祥庙。二更还宫。贱臣与应教李命植,校理朴盛源,李在协,副校理李明焕,修撰金鲁镇,副修撰李性源同参。)○初九日己未。差祈雨 亲祭祭官。仍参南坛扈从班。(是时再次祈雨。旱炎愈甚。 上以秋节将报。民事可虑。即日 亲幸南坛。将秉币虔祷。三大臣药院提调请对。答曰。卿等使予将为欺陟降苍苍之人乎。若曰必行。而犹若是强请。此岂诚乎。群臣之诚若是。微雨何得。予欲以一身赎万民。若复强请。予当步诣政院。玉堂若有所为。当别为下教。其宜知悉。雨泽状闻外。大小公事。得雨前留院。 命诸执事另择。贱臣差大祝。前一日入斋于本馆。遂与副提学元仁孙,应教李命植,副应教洪述海,校理朴盛源,李在协,副校理李明焕,修撰金鲁镇,李在简,副修撰李宅镇,李性源同参经筵班。 上入坛所奉审后。仍诣神位前。俯伏暗祝良久乃起。礼判李之亿以风势可恶仰奏。 上以语不敬神命罢职。夜四更行事。未明 回驾。历临宣武祠。 还宫则日已高矣。是日夜甘雨大霔。至翌朝乃霁。 上喜动颜色。命行报谢祭。献官以下颁赏有差。赐贱臣半熟马一匹。)○十六日丙寅。移 除侍讲院文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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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余以馆职之不可久居。屡呈呈辞。喉院不捧。遂以疾引入。大小公会。皆不进参者。已旬馀矣。铨曹知其情势难强。移拟是职。)以前玉堂事。 命罢职。(余之未移春坊也。李玉堂明焕陈疏请还收徐浩修赐第,赵载敏特叙之命。责以出纳之地。耳目之任。嘿无一言。疏入。诸承旨皆不仕进。玉署上下番亦陈疏径出。时昼讲有 命。而日已午矣。馆吏遽来请番。余以难进之义。与诸僚无异。遂不就直。李在协,朴盛源,李宅镇,李在简亦皆不进。政院捧入禁推传旨。 上教曰。李明焕之疏虽过矣。既有指斥之人。则诸儒臣之逡巡不肯替直。事体寒心。何可禁推而止。并罢职。贱臣亦入于现告中。)○二十二日壬申。 命叙用。(时 上以真殿有蛇入之异。特下遇灾求助之教。政院有合辞陈戒。而玉堂独阙焉。 上命一并罢职。大臣请侍从坐罢人叙用。以备经幄。 上许之故有是命。)○二十五日乙亥。 除江原都事。(余自陈劄被谴之后。情迹不安于居内。且欲观金刚之胜。故铨曹为拟是职。)○二十六日丙子。入 阙谢恩。
[八月]
八月初十日己丑。因大臣筵白。递本职。(余将以十一日发向宁越试所。转入金刚。行既戒。汤忧猝剧。不得已因大臣陈白。 上特为许递。)○十三日壬辰。特 除弘文馆副校理。遂入 阙谢恩。(上将于十五日谒 明陵。以经筵班不备。 命在外玉堂许递。特拜贱臣及徐命善为副校理。以李明焕为校理。李硕载为修撰。沈勖之为副修撰。并令牌招。因笑曰。经筵体重。而玉堂镴牌。乃学士之至荣。古者镴牌使令。骑驴而行矣。今日特除诸儒臣。当此望八谒 陵之时。岂不入肃乎。但一玉堂未可知矣。盖指沈勖之也。于是贱臣与徐命善,李硕载,李明焕承牌诣 阙。谢恩而退。○先数日次对入侍。备堂沈锈奏以玉堂无请牌之法。故新除者或至旬望而不为入肃云云。 上拍案励声曰。予年望八。岂是读书之人乎。凡在经幄者。义当奔走率职。惟恐番次之或后。而反以逡巡为高致。此以望八其君。视若七八岁人也。然安知午设讲筵而夕设药院乎。缕缕下教。莫非恻怛悲苦之意。余及承除 旨。不得已感激膺命。)○十五日甲午。
[八月]
八月初十日己丑。因大臣筵白。递本职。(余将以十一日发向宁越试所。转入金刚。行既戒。汤忧猝剧。不得已因大臣陈白。 上特为许递。)○十三日壬辰。特 除弘文馆副校理。遂入 阙谢恩。(上将于十五日谒 明陵。以经筵班不备。 命在外玉堂许递。特拜贱臣及徐命善为副校理。以李明焕为校理。李硕载为修撰。沈勖之为副修撰。并令牌招。因笑曰。经筵体重。而玉堂镴牌。乃学士之至荣。古者镴牌使令。骑驴而行矣。今日特除诸儒臣。当此望八谒 陵之时。岂不入肃乎。但一玉堂未可知矣。盖指沈勖之也。于是贱臣与徐命善,李硕载,李明焕承牌诣 阙。谢恩而退。○先数日次对入侍。备堂沈锈奏以玉堂无请牌之法。故新除者或至旬望而不为入肃云云。 上拍案励声曰。予年望八。岂是读书之人乎。凡在经幄者。义当奔走率职。惟恐番次之或后。而反以逡巡为高致。此以望八其君。视若七八岁人也。然安知午设讲筵而夕设药院乎。缕缕下教。莫非恻怛悲苦之意。余及承除 旨。不得已感激膺命。)○十五日甲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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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参 明陵行幸扈从班。承 命入 侍于 行在所。(夜五更。 上与世孙同诣 璿源殿展谒。 驾出万安门。至敦化门外。 世孙祗送路左。 上召见欢甚。 世孙恳请还 宫时祗迎于门外。 上许之。遂进发。贱臣与应教元义孙,副应教洪述海,校理李明焕,副校理徐命善,修撰朴圣源,李硕载,副修撰李徽中参经筵班。 上入陵所。先行奉审礼。步登陵上之主峰。遍观移时乃降。仍就 殿内行祭。是日即 肃庙诞日故也。百官入庭中序立。行四拜礼。贱臣亦与李明焕,徐命善,李硕载同参。 上见之顾问姓名。承旨历举以对。 上喜曰。诸儒臣今日尽为随来矣。礼毕诣 翼陵,敬陵。皆行奉审。以馂馀分赐承旨,玉堂。 上改御戎服。行至 昌陵。入小次后。 命随驾儒臣入 侍。贱臣及诸僚以次进伏。 上曰。东五陵曾闻无学所占。而 敬陵则当初谁人占之乎。贱臣等对曰。 国朝日记, 列圣实录。不载此等事。臣未能的知。而 德庙初非登极之主。封陵在于 成宗朝矣。 上曰。虽封陵之前。必有占得者。详考以奏可也。遂 命之退。而诣 陵上奉审。仍诣 弘陵展拜后。步登 陵上之左麓。亲寻地师安载健所占山地。久而乃下。盖 圣上以望八之龄。躬行谒陵之礼。五处奉审。不少休息。升降进退。步蹀如飞。诸臣之筋力精强者。皆莫能及。异哉。天纵之圣。不可以闾巷匹庶比论。而古所谓大德必得其寿者。信不虚矣。申时 上遂回驾。至延恩门外。见 世孙祗迎。甚奇之。为之降辇。携入幕次。执手欢喜。 命领相入 侍。谕以慈爱融融之意。承旨玉署侍卫诸臣。皆拥立于榻前。莫不啧舌欢忭。 上亲制四言二句。曰望八谒陵。鸠杖追至。回到延恩。喜见冲子。 世孙赓韵以进。曰 圣上回銮。为祗迎至。眷眷之意。临见小子。书毕。 上命世孙亲读一遍。仍令随驾诸臣赓进。贱臣亦和韵手书以呈焉。夜三更 还内。余陪家亲留宿于 阙下。参翌日问安而归。 翌日教曰。昨日延恩道上。祖回孙迎。可谓稀有。君臣所制。合作一册子。名曰识喜录。令芸阁刊印。今番随驾宗文武臣二品以上。承旨儒臣翰注春桂坊国舅奉朝贺都尉将臣道臣处。各令颁给。贱臣亦蒙一件之 赐。实罕有之盛事。识喜录。后因贱臣筵奏。改名曰延恩庆喜录。)○十九日戊戌。因僚官引嫌。径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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诣 阙陈疏未彻。遂承监试试官牌。(先是掌令李泽徵疏斥大臣。领相陈劄辞职。 圣批中以近日耳目之媕婀。专由于左顾右瞻为教。校理李明焕投疏径出。首言大臣劄批之不胜瞿然。末论有情势者之分义为先。廉防为后。修撰李徽中亦引义径出。馆直将告空。而余见拟于监试试官望。 天牌已临矣。余将治上一疏。槩言向日堂劄之后。以臣处地实难冒居于馆职。今者僚疏以不言为嫌。非但处义之不可异同。分义为先廉防为后之论。尤不觉歉愧。乞递职名。以谢公议云云。疏既成。遂诣 阙呈之。是时应教元义孙,副校理徐命善先为陈疏。见斥于喉院。副应教洪述海,修撰李硕载以亲病乞递。 上方以宿患。累日靡宁。及览诸疏。教曰。昨日相劄之批。不过慨世。入直儒臣撕挨。其涉太过。予则遵昔年廉隅虽重分义岂可轻之教。若李明焕之言。撕挨之人。皆令许归田里乎。决无是理。此若例答。十学士十一台。其将纷纭撕挨。分义事体。亦岂不寒心。暮年静摄之中。亦岂不紧酬应乎。李明焕,李徽中并禁推。过国忌后勘律。李硕载,洪述海章。并给之。此后此等之章。切勿呼望。 严教一下。余疏不得入。余以情势恳迫。不可不一番疏辞之意。送言于政院。凡往复累十次。而终不得彻。余遂欲违牌。则 上又传于政院曰。更思之。二三儒臣不为入来。欲免试官之计。更使之入来。不来者禁推。过大小科后勘律。仍 命承牌与否。速速知入。政院促牌之声。闻于街里。禁中诸人。皆劝令速入。余念今日处义。不过一时之撕挨。陈疏见阻。微恳无以仰暴。而 静摄中饬教截严。义难违越。遂不得已承牌。而尚留 阙外。至暮不入。政院又以省记之将入。促令就直。余以试牌承 命。只为往役之义。而非本职行公也。诸僚膺命之前。廉隅不可自我先坏为答。既而元义孙,徐命善皆迫于严教。次第入直。余不必独为引避。数日后始就职。 是夜二更。试官 落点始下。一所赵德成,李在协,金尚集。二所金光国,朴弼逵,俞彦镐为之。而余未蒙 点。)○二十日己亥。赴文臣朔试射。○二十一日庚子。承 命入 侍。(时 上卧养心閤。诊筵罢后。 命儒臣持史记评林初卷入 侍。贱臣方以下番之空。姑降入直。遂与上番徐命善承 命趋入。承旨李命植,注书金履素,史官李延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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宋志渊同入。 上命上番读黄帝颛顼高辛本纪。 上曰。黄帝之时。神农尚在世耶。何故言世衰也。贱臣曰。神农氏云者。盖指炎帝子孙。道德衰薄。非谓神农之身也。 上曰。此言习用干戈。然则征战始于此时耶。贱臣曰。上世无征战之事。故军中器械。未始有创。及黄帝出。而阪泉之战。干戈之制备焉。涿鹿之征。軿车之制创焉。后来汉高之祭黄帝于沛上者此也。 上曰。炎帝未衰之前。轩辕为其臣耶。为其诸侯耶。贱臣曰。上古鸿濛。人物初刱。君臣之分。未有所定。虽有诸侯之名。而其能修玉帛朝聘之礼乎。以普天率土之义论之。轩辕亦不过神农氏国中人。而其委质为臣。臣未敢知也。 上曰。然矣。黄帝子孙得国者几人耶。贱臣曰。颛顼帝喾唐虞三代。皆根于黄帝。而若又极本穷源。则凡古今天下之人。孰非黄帝之后裔乎。 上曰。然矣。其时左右大监者。如今宰相之称号耶。贱臣曰。周之时。周公召公分治陕西陕东。此云左右监。亦分领万国之众。使万国而听节制者也。谓之大监者。亦尊其官之称也。 上曰。神农之时。始有耕农之事。而此言时播百谷者何也。贱臣曰。神农始为耒耜。只能教耕而已。其相土地之所宜。顺时令之所布。播种百谷。使民为农。时至黄帝而大备矣。 上曰。然矣。此山川封禅事。凡封禅始于黄帝时乎。贱臣曰。自古帝王必祀于山川。此皆以犠牲粢盛。敬事岳渎之神。以尽其礼。非如后世秦皇,汉武探索虚无。周流海岱之类也。或云黄帝铸金荆山。骑龙鼎湖。此乃隐僻迂怪者。好为荒唐之说。眩惑世人耳。何足道哉。 上曰。太史公作汉武本纪。论封禅事多讥之。或谓司马迁得罪于汉主。至被宫刑。故遂怀怨怼之意。有此论贬云。此言似不然矣。贱臣曰。宁有是事乎。太史公卒于汉武中年。其所著述。不过封禅一事。其祠灶封岱访仙祀神之迹。无不详载。而未尝有讥贬之语。为人臣者。虽得罪于其君。岂敢有怨怒之意。而任加嘲毁乎。 上曰。然矣。仍命小黄门剪烛。笑谓贱臣等曰。上下番以同榜入侍。予每见之。甚贵矣。贱臣等只俯伏称谢而已。 上命贱臣读帝尧帝舜纪。 上曰。此篇文势。与尚书相似何也。贱臣曰。纪传义例。必详载其人事迹。故此篇颇与尚书相似。而其间多有增减处也。 上曰。尧曰汝践帝位。岳曰否德忝帝位。唐虞时则诚好矣。贱臣曰。天子之位。非一人之所得以私也。尧以公天下之心。让于有德。四岳以公天下之心。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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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弗嗣。苟非一公字。曷能若是乎。后世篡夺侵伐之事。皆专由于以天下作一己之私物也。 上曰。然矣。四岳虽让位。不及许由矣。贱臣曰。许由者视天下如弊屣。邦国治乱。生民忧乐。皆无关于己。是以洗耳颖川。不顾而去。此不过隐遁高尚者流。而其过过于清也。岂若尧舜君臣三杯揖逊之风乎。 上笑曰。然矣。读至瞽瞍使舜浚井事。 上嚬眉曰。凶惨顽忍。何至此哉。贱臣曰。伤伦悖义。得罪于纲常。真所谓覆载难容者也。更何足道哉。当其在床鼓琴也。闻象郁陶之语。友爱弥笃。此舜之所以为舜也。孟子曰。象喜亦喜。象忧亦忧。此可见矣。 上曰。以瞽瞍为父而有舜。以柳惠为兄而有盗蹠。予尝怪矣。贱臣曰。此即气质之性。有不同也。天地之气。从人物躯壳中过来。流通贯彻。日新而万变。故生出人物之际。其气有清浊美恶之不同耳。非但舜与盗蹠。鲧之生禹。尧之生丹朱。亦此类也。 上曰。然矣。八元八恺。尧未能举而舜时始用之。四凶尧未能去而舜时始诛之。以尧之圣。何若是也。上番曰。此特偶然耳。贱臣曰。尧之时善恶未著。故用之斥之。皆未及焉。然于此亦可见古之圣王。刑赏必慎之义也。 上曰。当留念矣。读毕。 上曰。评林之书。素称难解乎。贱臣曰。文法简古。 见之多有难解处。必须玩味熟看。沉潜反复。然后可以透得本旨矣。 上命注书金履素读夏禹纪。履素读之多不通。 上使翰林李延伋,宋志渊继读曰。此文多与尚书相似。科前诵经者易读矣。遂 命贱臣等先为退出。时夜已过二更矣。)○二十二日辛丑。承 命入 侍。差果川御史。出城外。(上卧养心閤。 命上下番儒臣持自省编上篇。诊筵同为入侍。贱臣与下番李硕载承 命趋入。承旨尹东升,注书沈颐之,史官李延伋,宋志渊同入。医官入诊罢后。 上命贱臣读内篇。至元良二字。贱臣曰。昨冬臣待罪馆职。侍读此篇。有元良改以冲子之教。今亦依前读之乎。 上曰。予未及言之。儒臣果善奏矣。依前读之可也。读至三四丈。 上命下番继读。时时拍窗歔欷。 下教曰。思悼若深体予意。服膺予训。少有涵养之工。则岂有向日事乎。读毕。 上曰。予欲求助于儒臣。儒臣其陈之。贱臣曰。 殿下亲制此篇。所以垂示嘉谟于后王后嗣者也。然窃念燕翼之方。必贵以身先之。仲虺之告成汤。先劝日新其德。然后乃及垂裕后昆。周颂之赞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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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先称不显之德。然后次言贻厥孙谟。自古未有不修身而能齐其家者也。今 殿下一言一行。一政一事。莫不为后王之准则。 殿下每于发号施令。临朝接物之时。必反躬而自省曰。此言此行。果合于礼与义欤。是政是事。果合于道与理欤。合则行之。不合则改之。刻苦工夫。猛加警惕。 圣学日臻于高明之域。则凡为 殿下后承者。有所观监。而燕翼之谟。永垂于千百代之下矣。岂不休哉。 殿下苟不尽自修之方。只为空言费辞。著述文字。责后王之不能遵守。则恶在其自省之义。而后王亦何所取法乎。伏愿 殿下勿以圣工之已就。遽有自大之心。而益加勉励焉。大抵学问之方。知为先而行次之。然徒知之。未能行之。反不如不知也。 殿下既述此篇。则致知之方。可谓至矣。而但恐力行之工。有所未尽耳。臣愚死罪。乃敢以古人非知艰行惟艰之语。为 殿下仰陈之。 上曰。儒臣所奏。实有益于晚年自强之际。可不铭念。末段非知艰行惟艰之喻。最为紧切。顷日御制祖训中。欲添入此句而未果矣。予于望八。复政复讲。未免书自我自。此所谓徒知之。未能行也。自今当猛省焉。下番亦继陈曰。上番之言。甚切实矣。 上曰。然矣。掩卷后。 上使注书出持三马牌二个来。遂 命上下番进前教曰。闻今年民事不登。各邑还谷。必有欠缩之弊。警饬诸道。必自畿甸始。予欲使搅眠矣。上番往果川。下番往阳川。反阅还谷留库。探察加分有无以来可也。贱臣曰。然则往来时。皆潜行乎。按察时不可不示威用刑。到邑后似难藏踪矣。 上良久下教曰。此行只是还谷摘奸一事而已。何必潜往潜来乎。仍令承旨尹东升进前。授马牌。贱臣等跪受之。 上曰。果川倅谁也。承旨曰。尹得养从弟得宣也。将退。贱臣奏曰。俄欲仰白而未果矣。顷日延恩门外 御制及 世孙与诸臣赓进册子。以识喜编名之。而今年岁首。诸臣进见。其时自 上亲制四言四句。其下列书诸臣姓名者。亦识喜编也。臣家曾有颁赐。至今藏之矣。二册中一则改以他名何如。 上曰。识喜编果有之乎。然则当改之矣。遂与下番趋出。是夕出宿敦义门外。 先是余见差徽宁殿亲祭执礼。以今日奉 命。改付标。)○二十三日壬寅。自果川复 命。仍入 侍。(鸡初鸣。自城外发行。质明驰入果川邑内。军官赵鸿哲从焉。开库反谷。日午乃罢。遂疾驰入城。还到金虎门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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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将下钥矣。即入复命。 上初使之留待。夜三更。始 命入侍于养心閤。承旨金华镇,注书沈颐之,史官李延伋,宋志渊同入。 上命贱臣进前问曰。昨日果发行乎。贱臣对曰。此距果川三十里。昨日发行。黄昏可以到邑。而半夜反库。必有奸伪之难防者。故出宿城外。未明发行矣。 上曰。善为之矣。贱臣进奏曰。本县即畿内至残之邑。谷物本来甚少。粜籴之数米租豆太牟麦各谷。合为七千二百六十九石馀矣。 上曰。以小邑推之。犹云多矣。贱臣曰。折半分给三千五百五十三石。而留库亦如其数。留库中有加分者多至一千八百十八石。而此非本倅之所为也。八百六十三石。因大臣陈达。三分一加分。九百五十五石。因道臣 筵禀加分。盖道臣之许给加分者。前后三四次。而此则道臣一番禀白之后。以为一时尽兴。则守令又当加请。秦之求无已。难以酬应。故次次许给矣。 上笑曰。此则道伯善处事矣。贱臣曰。时留库为一千八百九十七石。逐石反阅。别无欠缩之弊。然其中有一段可疑者。太二百五十馀石内。缩一百馀石。而租四百六十馀石内。加一百二十馀石。豆五石内缩四石。而米四十五石内加五石。以其加数报其缩数。则似若别无损益。而槩念昨年初非大歉之岁。而朝家无代谷许捧之令。道臣无 筵禀许题之事。莫重国谷。任自盈缩。如是紊乱。与会案名色相左。大违法意。事甚未安。且年事或相登歉。谷价互为高低。米租贵而豆太或贱。豆太登而米租或歉。若惟以充数为主。而以贱换贵。任意幻弄。则非 朝家设置各谷以备不虞之意。而后弊实有难防之虑。当年捧籴守令。似当有惩励之道。时县监到任之后。已经反库。而尚今掩置不报。亦不无罪责矣。 上曰。再昨年有许捧代谷之令。故因循至今。然以果川之残邑。能不失其元数。亦云幸矣。贱臣曰。再昨年代捧之令。盖出于迫不得已。则昨春分给时。当以代捧者分之。秋来捧籴时。亦以元名色捧之。而今则不然。因再昨年许捧之令。每年因循。春以太给而秋以租捧。租之数虽多而太之数常缩。每值豆太不登之岁。则许多逋欠。何以充捧乎。且各谷名色。邑邑皆有。租数合为几许石。而曰还分几石。留库几石。太数合为几许石。而曰还分几石。留库几石。付诸会案。名色各异。今若混置各谷。只充元数。而不复曰租曰太。则会案中各谷名色。果安用哉。 上曰。此则然矣。诸守令不无其罪。明日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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召问大臣而处之。又 下询曰。前倅谁也。贱臣对曰。徐好修也。 上曰。谁之一家也。承旨曰。孝修之弟也。 上曰。御史笏记。详录其委折乎。贱臣对曰。虽未详而大体则不失矣。 上曰。一件书置于政院。明日当示大臣矣。将退。 上曰。阳川御史何无消息乎。贱臣对曰。姑未的知。而闻已干事复路云。似以 阙门之闭。未及入来矣。遂先趋出。 翌日 上出仁政殿。行香祗迎。召领相问曰。昨日果川御史之行何如。领相曰。似因再昨年代捧之令。仍循不捧故也。 上曰。元数则不缩。而岂不无饬乎。领相曰然矣。代捧虽非新官之事。其不报之罪。亦不可无饬矣。 上命书传教曰。今番果川留库摘奸时。其中或有再昨年代捧者。昨年不捧本色。至于今年。莫知事势之如何。而既闻之后。不可无饬。前后县监。令该府处之。捧供持奏。阳川御史入侍。 上曰。阳川谷数何如。对曰。数少矣。 上曰。斗量乎。对曰。然矣。 上笑曰。阳川谷少。故斗量。而如果川则数多。不可斗量矣。 昨夜余自筵中先退。至政院。欲依 上教誊置笏记。则承旨金华镇追到止之曰。俄筵退出时。 上复召我谓曰。笏记不必尽书。只誊谷数以置可也。我既承 教。依此书之云云。余心甚讶之。而承旨所言。若是丁宁。故不得已只誊各谷几何之数。付诸政院而退矣。是日领相入侍。 上命承旨李潭读御史笏记复 命。上其纸亲览而怪之。 下询曰。此纸是御史亲书乎。承旨书之乎。李潭曰。闻是御史写置者也。 上曰。注书见之乎。沈颐之曰。虽未见之。而闻写置而去矣。 上曰。昨见御史笏记所录。则细书而行多。此纸则只书数行。可怪矣。以御史亲书与否。再三勤问。而金华镇以奉审 陵所事。时不在 筵中矣。始知昨夜之言。果为虚妄。而笏记中多有侵斥新倅者。故欲为掩护之计。矫饰 上教。只书数行。不使笏记中语。仰彻 宸听耳。噫亦可笑也已。)○二十七日丙午。昼讲次对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下番李商芝,知经筵李昌寿,特进官郑实,承旨李翼元,假注书沈颐之,史官李奎纬,宋志渊,武臣申思民,大臣备局诸宰,大司宪安允行,司谏玄光宇同入。读孟子舜之饭糗茹草若将终身章。贱臣曰。中庸云素富贵行乎富贵。素贫贱行乎贫贱。盖富贵贫贱。皆外物之傥来寄也。圣人尽吾性之所有。知数命之有定。灵台湛然。天理公行。随处而应。遇物而安。穷而在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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也。不以贫贱而有慕于外。达而在上也。不以富贵而动其中。无一毫之有损。亦无一毫之有加。舜之饭糗茹草。被袗鼓琴。所处虽有不同。然外物之无预于己。而一心之随遇而安则前后一揆也。孟子之以若将终身。若固有之。论其穷达者。可谓善形容矣。 上曰。所奏果然矣。贱臣曰。非徒贫富穷达为然也。人君一心。实为万化之本源。苟能尽天命之所赋。觉外物之为累。常使方寸之中。人欲净尽。天理流行。应事接物之隙。此心随处而安。凡喜怒哀乐爱恶欣戚。不足预于其间。则天君泰然。百体从令。一日万机之政。不期治而自治矣。伏愿 圣上留神焉。 上曰。所言切实。予当体念矣。贱臣曰。此章只称大舜。而大抵君子尽性。不以穷达动其心。孟子亦云富贵不能淫。贫贱不能移。此之谓大丈夫。盖君子未尝不欲富贵。而苟其不义则万钟之禄。不足以动吾一发也。噫。圣教云远。习俗渐颓。慕悦富贵。至于忘廉丧耻。躁进不已。此正患得患失之鄙夫也。为人君者。最宜深察而痛斥之也。 上曰。此亦留意焉。诸臣各陈文义而罢。备局诸堂进前奏事。 上命读湖西杀狱文案。有朴道兴,金南才者。俱以樵牧之伴。相与游戏。道兴为南才所驱打。折项致死云。 上曰。此非有心故杀。予欲特减一律。三司之议何如。安允行,玄光宇皆以杀狱体重。不可饶贷为对。贱臣曰。大抵杀人之罪。自有其律。不可论有心无心。而今此金南才事。不过樵童相斗。偶然致毙。直断一律。有所不忍。两司执法之言。非不可矣。而在圣人五日服念之义。惟宜十分详审。勿为轻处也。 上然之。竟贷一律。特命远配。大臣以玉堂书吏入科场事。请罢玉堂尹勉宪,李徽中。 上允之。宾对罢后。遂以次退出。)○二十九日丁未。昼讲次对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下番李硕载,同经筵赵明鼎,特进官韩光肇,承旨李重祜,注书李益烍,史官李奎纬,宋志渊,大臣备局诸宰同入。读孟子曰不信仁贤则国空虚无礼义则上下乱无政事则财不足章。贱臣曰。孟子先言信仁贤。后言礼义政事。盖知仁贤而不为信用。则贤者去国而国将空矣。礼义不行则定分紊乱矣。政事不举则财力不支矣。伏愿 圣上必求仁贤有德之人。推心置腹。用之不疑。则不患乎朝廷之无人矣。礼以待臣下。义以定名分。则上下各尽其道。秩秩有序矣。即今财力殚竭。若省节用度。减除不费。则政事修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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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以此三者加意行之。臣所望也。 上曰。所奏切实。予当体念矣。诸臣各陈文义而罢。先数日。 上以追念丁丑之意。命勿举诞日陈贺。至是大臣进前齐声曰。亿兆含生同庆之心。 殿下一向牢拒。岂不忧闷乎。 上笑曰。国舅尝云称庆受贺。即仰体 陟降之意也。此言不然矣。领右相曰。此言是矣。今若受贺则在天 皇灵。岂不悦豫乎。于是备局诸宰。一时进伏。苦口力请。贱臣亦曰。大臣既尽仰达。岂以小臣之言。有概 圣聪。而第念今年望八。比昨年尤是罕有。 祖宗朝应行之典。今何独废之乎。且 世孙率百官上贺。亦不易行之事也。在 圣上嘉悦之心。宜许展其诚礼。而奈何一向牢塞。必使礼不得行。诚不得伸乎。纵不为臣等地。独不念 世孙之心乎。 上笑曰。此言则是矣。大臣诸宰咸曰。臣等未及仰奏。而玉堂之为 世孙允许之语是矣。 上问曰。昨年陈贺。何日行之乎。贱臣对曰。行于十五日矣。 上笑曰。此为望日陈贺。实不当于诞日也。予其时入告内殿曰。予则不受诞日陈贺。而诸臣犹以为喜。此乃见欺于予云尔。今予虽不受之。内殿诞辰则予欲踏下春曹之启矣。贱臣曰。列朝应行之礼。 殿下既不受之。而于内殿则行之。事体岂不未安乎。且 殿下每以苦心为教。而 内殿岂独安于心乎。 圣意之坚执。臣未知果合于礼矣。 上曰。此言是矣。事体果涉如何。而内殿陈贺。非亲受。乃权停也。领相曰。玉堂所奏。诚为得体矣。仍力争不已。贱臣曰。贺者所以表庆也。不当贺而贺。固是非礼也。当贺而不当贺。亦是非礼也。今于莫大之庆。废而不行。则所谓贺礼。将何处行之乎。若一毫有涉于礼亨豫大之举。则臣方待罪经幄。岂敢面谀我 殿下。以劝不当行之事乎。 上笑曰。予当于八十许之矣。贱臣遂退伏不复言。大臣诸宰。犹苦口力请。独赵明鼎不离其次。默无一言。 上怪问之。明鼎对曰。奉贺之心。臣与诸臣无异。而伏见日前权停之教。不胜钦仰。故不敢以文具仰达矣。 上曰。宰臣知我心矣。虽八十。当不许矣。大臣又请之。 上曰。卿等不如宰臣之知我矣。予若受之。是负 慈圣也。大臣以下遂不敢复言。 上曰。世孙生日。与予同日矣。未知何日乎。贱臣对曰。二十二日也。 上命读应教洪述海引嫌疏。 上曰。此何故也。入侍儒臣知之乎。贱臣对曰。臣未的知。而闻尹勉宪以书吏入场事。送言于述海。述海分付以送。尹勉宪既以此事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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罢。故述海亦引嫌矣。大臣仍请罢职。 上允之。果川前后县监供辞持奏。领相曰。徐好修有还谷代捧之罪。尹得宣有反库不报之罪。似当勘罚矣。 上曰。各邑例多此弊。不必深罪矣。 俯问贱臣曰。再昨年代捧谷。昨年略有所捧乎。贱臣对曰。虽有欠缩。亦不至全然不捧矣。 上命以不应为律勘处。备堂奏事罢后。以次退出。)
[九月]
九月初一日己酉。参常参。昼讲入 侍。上亲临宣政殿。行常参。 命昼讲以朝讲时刻为之。大臣文武诸宰以下入就殿庭。行四拜礼。贱臣亦进参焉。礼毕。贱臣与下番李硕载,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赵云逵,承旨李命植,假注书姜游,史官李奎炜(一作纬),宋志渊,武臣尹涣挟册而入。大臣诸宰及侍卫诸臣同入。读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章及圣人百世之师伯夷柳下惠是也章。贱臣曰。夷惠皆是圣人之徒。百世之下。闻风而兴起。则未尝不同。然其于末世颓俗。激励风节。则莫上于夷道也。朝衣朝冠。若坐涂炭。望望然去。不屑就焉。比诸浑然中正之道。虽不无偏过有迹之病。然季世人物。率多贱陋。第以近来言之。世道渐下。俗态不美。只见贪鄙躁进者日登于朝。而未闻峻洁廉介如伯夷者有之。如有之则吾国其庶几乎。臣愚以为近世学者。当先以夷道为趋向。 殿下用人。亦必以夷道为准的。则是足以廉贪振颓。激浊扬清。习俗丕变。而治道维新矣。 殿下每以浮嚣躁竞为忧。丝纶之间。屡下慨叹之 教。而朝臣进退之际。惟以爵禄縻之。故士大夫风节廉防。全无可观。如此而浮嚣何以息。躁竞何以抑乎。此臣之所常忧叹者。故敢此仰达焉。 上曰。所奏切实。可不体念。而举世之浮嚣躁竞。予亦末如之何矣。下番继陈民为贵之意。 上曰。得乎民而为君。民岂不贵乎。贱臣曰。书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盖言民心若失则君不可以为君也。 上曰。然矣。经筵官,特进官各陈文义而罢。贱臣前进启曰。执义宋德中引嫌而退。有怀无隐。台体则然。 圣批之下。何敢为嫌。请令出仕。 上曰。依为之。又启曰。司谏玄光宇引嫌而退。 圣教勉饬。其宜自反。以此为嫌。无已太过。请令出仕。 上曰。依为之。顾谓大臣曰。玄光宇处置启辞是矣。领相曰。然矣。贱臣又奏曰。校理李明焕带职蒙宥。已至多日。而尚不行公。事甚未安。牌招察任
[九月]
九月初一日己酉。参常参。昼讲入 侍。上亲临宣政殿。行常参。 命昼讲以朝讲时刻为之。大臣文武诸宰以下入就殿庭。行四拜礼。贱臣亦进参焉。礼毕。贱臣与下番李硕载,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赵云逵,承旨李命植,假注书姜游,史官李奎炜(一作纬),宋志渊,武臣尹涣挟册而入。大臣诸宰及侍卫诸臣同入。读孟子民为贵社稷次之章及圣人百世之师伯夷柳下惠是也章。贱臣曰。夷惠皆是圣人之徒。百世之下。闻风而兴起。则未尝不同。然其于末世颓俗。激励风节。则莫上于夷道也。朝衣朝冠。若坐涂炭。望望然去。不屑就焉。比诸浑然中正之道。虽不无偏过有迹之病。然季世人物。率多贱陋。第以近来言之。世道渐下。俗态不美。只见贪鄙躁进者日登于朝。而未闻峻洁廉介如伯夷者有之。如有之则吾国其庶几乎。臣愚以为近世学者。当先以夷道为趋向。 殿下用人。亦必以夷道为准的。则是足以廉贪振颓。激浊扬清。习俗丕变。而治道维新矣。 殿下每以浮嚣躁竞为忧。丝纶之间。屡下慨叹之 教。而朝臣进退之际。惟以爵禄縻之。故士大夫风节廉防。全无可观。如此而浮嚣何以息。躁竞何以抑乎。此臣之所常忧叹者。故敢此仰达焉。 上曰。所奏切实。可不体念。而举世之浮嚣躁竞。予亦末如之何矣。下番继陈民为贵之意。 上曰。得乎民而为君。民岂不贵乎。贱臣曰。书曰可爱非君。可畏非民。盖言民心若失则君不可以为君也。 上曰。然矣。经筵官,特进官各陈文义而罢。贱臣前进启曰。执义宋德中引嫌而退。有怀无隐。台体则然。 圣批之下。何敢为嫌。请令出仕。 上曰。依为之。又启曰。司谏玄光宇引嫌而退。 圣教勉饬。其宜自反。以此为嫌。无已太过。请令出仕。 上曰。依为之。顾谓大臣曰。玄光宇处置启辞是矣。领相曰。然矣。贱臣又奏曰。校理李明焕带职蒙宥。已至多日。而尚不行公。事甚未安。牌招察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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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如。 上曰。从重推考。牌招察任可也。遂与下番先退。承旨以常参未罢。儒臣先出。请推考。 上问大臣曰。予命先退。退去何妨耶。领相曰。有启事上 殿。无启事退出。自是常参之例规。两司处置。既先奏启则不必久留矣。 上曰然矣。勿推可也。 是日筵中。 上以昨日请对事。多下不忍闻之 教。曰昨日临哭。以其有功于 宗社也。岂如慕悦女色之私乎。李仁培事。予以为是。而儒臣之请对极非矣。昨日动驾路由敦义门。诸臣岂不预料乎。若使予不得尽情于映嫔。则是以壬午处分为不足也。如此而将置予于何地乎。又拍案励声曰。即今朝鲜。岂曰有臣乎。向日丹凤门招入巫女。给钱万缗。使行祈祷之事。予则漠然不知。当时诸臣。无一人告予者。国岂不亡乎。若非映嫔。宗国难保。予之昨日临哭。诸臣当劝之。不当止之也。缕缕 下教。莫非截严。粤三日。 命大臣编次人入侍。亲制表义录。其文曰为宗国。书示于后。噫。壬午夏事。其时颁教文中已谕。何忍更提。况今又何忍戚嫔于幽冥。虽然今予不谕。谁将言乎。噫。以予否德。虽不能教训。其母之以此焦心。予已熟知。方其幼时。其力不能及处。请予提诲。伊后恐父子之恩或伤而不复言。及夫近年。势无奈何。则尤不言于予。只自焦中。毕竟树立。乃至于此。噫。映嫔三十九年奉予。平日守执之固。识虑之远。予虽知矣。此非纪状。姑舍之。若其关系 宗国者。则不可不谕。此诚一国存亡之攸系。百代义理之所关。岂不可垂示于后乎。昔延年母之中道不入。冯昭仪之以身当熊。虽千古称美。此不过一节之事。岂比于今日。噫。父不能知。臣不得争。民不敢讼者。为其母者。执大义忘其私。言于其父。虽士庶可以保其家。王公可以保宗社。其功犹不少。况宗国懔缀。其若一发者乎。此亦犹大体。呜呼。若无嫔壬午闰五月十三日朝。流涕告予之事。则予岂有今日。其时事机迫在呼吸。非徒 宗国之将亡而已。当此之时。其将为予乎。为其子乎。此非凡识妇人之所可办者。吁嗟映嫔。只知有 宗国。为予而断其私恩。不如此则国亡矣。国已亡则呜呼。二十一日。将垂恩于何。复号于何。因此而惠嫔得一字。率世孙诸王孙而复入。呜呼无此举。不但垂恩复号之无可施。惠嫔将何为惠嫔。世孙亦何为世孙。王孙今何为封爵。诚可谓义之正而恩之至也。呜呼其时。众皆惴惴。若不知若不闻。而神可欺也。民可欺乎。呜呼。 宗国再安。世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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保万民终息。吁是谁之功。虽欲谕于曩时。嫔犹在焉。不忍谕矣。呜呼。嫔固执义。为此而隐怀亘心。虽不形诸色。予则量于不言中矣。疚伤三年。忍过终制。吁嗟禫月。从容以归。于义于恩。可谓两全。首尾义烈。古所未闻。呜呼。予之为 宗国苦心。嫔之为寡躬大义。惠嫔知之。冲子亦知。而虽然今予不谕。孰将谕乎。垂恩庙。以垂玆恩于斯庙书揭。今于映嫔庙。以守义保社四字书赐。此非为嫔也。寔是为 宗国示后世之意也。书毕。 命芸阁活印。藏之史阁。 亲书令懿昭相倚在延禧咫尺十字。弁于卷首。盖是日 亲制时。缕缕恳恻之 教。无虑千百馀言矣。 夕讲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下番李硕载,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赵云逵,承旨金华镇,假注书姜游,史官李奎纬,宋志渊同入。读孟子孔子之去鲁迟迟吾行章,贤者以其昭昭使人昭昭章。 上命加读高子曰禹之声尚文王之声章。读讫。 上问曰。禹之声者。抑声为律之声耶。贱臣对曰。非也。即钟鼓管弦之谓也。 上曰。何谓尚文王之声也。贱臣曰。禹之乐用之既久。故钟纽欲绝。文王之乐用之不久。故钟纽尚完。高子之疑。正以此也。 上曰。然则禹之声微耶。贱臣曰。非也。禹在文王前千馀年。故钟久而纽绝。非声之微也。 上曰。追蠡者何物也。贱臣曰。古者以木为之。所以悬钟者也。 上曰。禹乐用之多。故追蠡将绝。何乃以此疑之乎。贱臣曰。钟有久不久。故纽有全未全。不可以此轻议古乐之优劣。而高子误以用之多者。缘于乐之好。故有是问也。 上曰。然矣。贱臣起奏曰。贤者之以其昭昭使人昭昭者。盖言已不明则无以明之也。尧典先言克明峻德。次言昭明百姓。大学先言明其明德。次言新民之事。又统而称之曰皆自明也。其旨岂不深哉。 殿下若使一国之人。皆欲昭昭。则必先明 殿下之明德。德既明而施于一国。若帝舜光天之下。则凡为 殿下臣民者孰不仰昭昭之德而亦自昭昭乎。 殿下若不先明其德。而徒欲责人以明。则人将不服于 殿下。顾何以明之乎。惟 殿下反躬自省也。 上曰。此章犹言以其昏昏使人昭昭。而予则以其昏昏使人昏昏。将若之何。儒臣所奏。诚为切实。予当体念矣。贱臣曰。孔子去鲁则迟迟其行。去齐则接淅而行。盖去他国去父母之国者。自有不同故耳。孟子之去齐也。非父母国而三宿出画。不忍便诀。其有望于齐王者。无异孔子之去鲁。然齐王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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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能回心。此实千载之下。令人慨叹者也。 上曰。然矣。孟子之去齐。与孔子之去齐不同何也。贱臣曰。孟子辙环天下。不逢有为之君。初见齐王。犹冀其佐治行道。及其不见用而去也。尚且三宿迟迟。一念眷眷。至于王庶几改之。余日望之之语。则其爱之至而望之深者。可见圣贤忠厚不迫之之意也。两圣虽易地而处。亦当一其揆矣。 上曰。然矣。下番及经筵官各陈文义。遂皆退出。)○初五日甲寅。承东堂文科初试试官牌。(一所洪梓,李硕载,李镇衡。二所郑尚淳,李寿勋,李世演。馆所郑纯俭,李趾承,任晠为之。而余未蒙 点。)○初十日己未。 除兼东学教授。○十二日辛酉。入 阙谢恩。○十三日壬戌。参 大殿诞日问安。入 侍于宝庆堂。(应教元义孙,校理李明焕,李在协,副校理徐命善,修撰李硕载,尹承烈,副修撰李商芝同参问安班。 上既以追慕之意。不受陈贺。于是从大臣之请。是日 命世孙侍坐。召见诸臣于宝庆堂。堂即 主上诞降之所也。大臣文武二品以上六曹参议以下。次第进见。而堂之轩。不过数间。狭窄不得容。先入者暂进旋退。在后者循次升堂。贱臣亦与诸僚进伏。 上曰。儒臣凡为几人乎。对曰。八人方登筵矣。 上笑曰。可谓八学士也。元义孙进前。略陈恤民隐施实惠之义。 上嘉纳焉。少顷遂先退。盖是日 上以便服坐堂。引接臣邻。 天笑一新。酬酢亲密。真稀有之盛事也。诸臣皆以次退出。而独 命大臣国舅留耳。日午乃罢。)复承 命入 侍。(上命编次人入侍。亲制宝庆堂寄怀。其略曰昌德宫大造殿西。有宝庆堂。我 宁考临御二十年甲戌岁甲戌月十三日戊寅时甲寅。 先妣诞予于此堂。予年十九。乃就私邸。其后入阙之时。随 先妣留此堂。岁甲辰。即予三十一岁也。九月初一日践阼后。五朔居庐于此堂。于今七十一。甲申岁甲戌月十三日。引接诸臣于此堂。一则仰惟 生我鞠我之恩。一则九经体群臣之义。冲子在傍。君臣一堂。此亦千千万万梦想之外。遥望 陵园。只诵蓼莪。因馀怀饮涕以识。书毕。 命入直儒臣持诗传蓼莪篇入侍。贱臣与下番李硕载承 命进伏。 上先读一遍。饮泣不成声。因 命上下番各读一遍。贱臣读讫。 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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笑曰。儒臣能为不易之事矣。君在前父在后。心动则似难善读。而儒臣能读之矣。大臣曰。声好故善读矣。是时家亲留在后席。 上之戏言。盖以此也。)○十四日癸亥。朝讲入 侍。(上出仁政殿。行香祗迎后。入 御熙政堂。 命行朝讲。贱臣与下番李硕载,领经筵金相福知经筵李昌寿,特进官柳謇,郑光忠,承旨李命植,掌令李之晦,注书李益烍,史官李延伋,宋志渊同入。读诗传周南螽斯桃夭章。贱臣曰。螽斯章言后妃宫闱之内。和气融洽。以致妃嫔之颂祝。桃夭章言下民居室之间。婚姻得宜。以致诗人之咏叹也。盖亲莫切于夫妇。礼莫重于婚姻。故女贞之吉。在于宜其一家。闺閤之中。必须尽其肃敬之节。致其和融之气。然后家道有成。而嗣续蕃衍也。臣闻圣人之化。敏于蒲芦。上行则下必有效。文王若无关雎友瑟之德。则闾巷岂有桃夭宜家之乐乎。是故治国之本。在于修齐。大学曰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又曰宜其家人而后。可以教国人。为人君者。不可不深念也。 上曰。其言好矣。予当留念焉。下番亦继陈桃夭章之义。 上问曰。关雎章寤寐辗转。钟鼓友瑟等语。或以为宫人之事。或以为文王之事。儒臣之意何如。贱臣曰。此章之释。议论不一。说者以章下注喜乐尊奉。不能自已等语。作宫人事看。然后妃圣德。世不常有。文王欲得贤匹。以为内助。则寤寐辗转之思。可见其至诚不忘之意也。琴瑟钟鼓之好。可知其和乐且湛之美也。未得之。忧思之心如此。既得之。和平之极又如此。苟非文王之德之盛。何以致之乎。臣无学识。虽不敢质言其必当如此。而第以浅见论之。似是文王之事。宫人传颂之。诗人咏叹之也。知经筵曰。儒臣所奏。凿凿有据。深得此章之本旨。臣意亦如此矣。李命植曰。臣则以为不然矣。宫人欲得贤君。寤寐求之。至于辗转反侧。于此尤可见文王德化之入人者深矣。 上笑曰。此言亦有理矣。文王之求淑女。岂至于辗转不寐乎。贱臣曰。此则不然矣。文王之欲得贤配者。盖为母临一国。为宗庙主也。若其辗转寤寐。则或恐求之不得也。求之既得。则琴瑟之友。钟鼓之乐。又见其亲爱欢娱之至。而亦不失安静肃敬之意也。岂如凡人之慕悦少艾。心奔意逐。情欲之感。溢于容表。宴私之心。形乎动静者乎。抑又有一言卞破者。孔子曰。关雎乐而不淫。哀而不伤。若如说者之言。则乐而不淫四字。顾安用于宫人乎。 上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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然矣然矣。此一言无可疑矣。知经筵曰。儒臣之言。大煞分明。当以此为定矣。 上命夕讲待 下教。只入正时。遂退出。)夕讲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下番李硕载,知经筵李昌寿,特进官柳謇,承旨金应淳,假注书李养遂,史官李延伋,宋志渊同入。读诗传周南汉广汝坟麟趾章。贱臣曰。关雎之化。自近及远。卷耳之德。由内而外。于是乎汉广汝坟之诗出。而益见其性情之正。不以外饰矣。汉南游女。变其淫乱之俗。而各守幽闲贞静之操。汝旁妇人。勉其君子征役之劳。而少无别离愁怨之意。苟非德泽之深风化之美。曷能致此哉。 上曰。然矣。汉有游女者。无乃习俗之好游耶。贱臣曰。江汉之俗。女子好游。若大堤曲云朝发襄阳城。暮至大堤宿。大堤诸女儿。花艳惊郎目是也。淫乱之风。自古而然。每被吉士之诱。不胜春情之荡。或蹇裳而相从于溱洧。或解佩而相约于淇桑。鹑奔鹊彊之习。不可变移者。凡几年矣。及文王之化。先被于江汉。而闺门之内。倏革其习俗之陋。可见其化行之速。速于置邮传命。而宜乎观风者先徵于女子矣。南有乔木。叹一枝之莫借。则盖先以此起兴。以咏汉上之女。非前日之可求也。遂乃徘徊于江汉之间。浩浩乎极目惊涛。何其广也。何其永也。始知游女之不可求。如此水之不可泳不可方也。至于错薪刈楚。愿秣之子之马。则悦之至也。慕之深也。而益叹其终不可求矣。其端庄贞一。截然难犯之节。何莫非文王正家之效。圣妃治内之教也。 上曰。然矣。其时妇人之贤如此。而男子则有艳慕牵情之意。岂文王之化。独及于妇人。而不及于男子乎。贱臣曰。圣王之化。暨于江汉。一囿同被。男女奚异。但女子之淫奔。比诸男子之强暴。尤难速化。今者游女突变旧习。不失贞操。顿非前日㨾子。说诗者播诸永言以美其事。遂以乔木错薪起兴。汉广江永为比。令人望之。不觉敬悦而钦叹之。此皆反复颂美之辞也。岂真有一个男子立于江上。见了底个女子。便生强暴之意而然也。此等处必须阔看。不以文害义可矣。知经筵曰。其言果然。似当泛看矣。 上曰。此章之旨。虽或如儒臣之言。而以行露摽梅观之。必有强暴之男子矣。贱臣曰。行露摽梅。皆南国诗也。文王之化。虽无不被。南国之远。终不如岐阳之近。化行其间。不无先后疾徐之异。亦安知一二男子犹未及倏变旧习者欤。然此㨾诗皆说得一边。亦不可太拘看矣。 上曰。然矣。贱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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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曰。汝坟章尤可验风化之美。盖怨尤之端。多起于妇人。况王室之政。酷烈如燬。则征妇之送夫赴役。必有痛冤愁苦之意。而今则不然。未归之时。但有思望之情。既见之后。乃有不弃之喜。此皆不出人情之常。而下章父母孔迩一句。可见其忠厚正大。不似儿女子区区之语。虽闷其征役之劳。伤其别离之久。而闺庭之内。勉勉相告者。不过尊君亲上之义。而无怨怼狎褺之语。圣王贤妃之化。洽于民心者。岂不神速乎。 上曰。所奏好矣。贱臣又曰。序以为麟趾为关雎之应。盖麟趾乃太平之象。而天下之平本于国治。国之治本于家齐。惟其关雎友瑟之德。自家而国。有是圣王圣母。故有是圣子圣孙振振仁厚之风。比如麟之趾之定之角也。家道以成。国脉以寿。而天下已有可平之渐矣。篇末又以葛覃,卷耳,乔木,螽斯为身修家齐之效。桃夭,兔罝,芣苢为国治之效。汉广,汝坟为天下平之象。其义亦通。大抵周南一篇。与大学实相表里。惟 殿下详味熟玩。以为体行之符焉。 上曰。予当铭念矣。讲毕。贱臣进曰。 御览册子。合为十册。其中一册。乃序文附录也。此则入置香案。常常披览好矣。 上曰。其中有何语也。贱臣曰。上有序文凡例目录。而下附先儒纂辑之语。国代风谣之美。雅颂比兴之义。于斯可以得之也。 上命史官持入曰。此当置诸内藏。时时寓目矣。遂退出。)○十五日甲子。昼讲次对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下番李硕载,知经筵南泰齐,特进官朴相德,承旨闵百兴,注书李益烍,史官李延伋,宋志渊,武臣赵国镇,大臣备局诸宰同入。读诗传召南鹊巢采蘩章。贱臣曰。南国被关雎之化。妇人有桃夭之姿。婚嫁以时。迎送有节。百两之车。非欲为人观瞻。盖亦遵先王之礼制。不敢加损以彰其嘉会也。岂不美哉。何彼秾矣章云曷不肃雍。王侯之车。亦此义也。 上曰。然矣。贱臣曰。采蘩章或以为亲蚕之礼。或以为奉祭祀之事。二说俱无不可。而下章被之僮僮二句。可见将事去事之际。诚敬之意。无间于终始也。或谓在公之公字。即指公桑。此语甚龃龉。不如上款之攧扑不破也。左传曰苟有明信。涧溪沼沚之毛。蘋蘩蕴藻之菜。可荐于王公。可羞于鬼神。大抵奉祭之礼。明信为贵。而明信之义。本于诚敬。蘩特涧中之产耳。夫人必诚必敬。躬自采之。夙夜斋心。在于公侯之宫。副袆是服。笾豆是将。未几皇尸载起。告彻不远。则被首之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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僮僮祈祈。竦敬舒闲之仪。发于容貌。祭毕既归之后。馀慕未忘。馀敬未已。思念之极。若将复入。夫自沼涧采蘩之时。积诚以来。至于彻笾旋归之际。敬贯终始。无一毫怠慢之容。于此可验夫人之贤。而夫人之贤。实由圣妃之阴教。此章与葛覃相为表里者。岂不信然乎。 上曰。然矣。讲毕。 命经筵官先退。备堂进前奏事。读掌令李之晦上疏末段。言水原有一赵姓两班家。寡居女人。不睦于同堂之嫂叔。移怨于无辜之奴妻。手自扑杀。仍为掩迹。里任辈不畏国法。终不报官。亟宜明覈成狱云。 上问曰。谁家女子乎。大臣曰。拙修斋之后孙也。 上召下番李硕载。差御史驰往。查验而来。又 下询诸臣曰。女子若真有所犯。则将刑推究问乎。诸臣或可或否。议论不一。贱臣曰。杀狱事重。当令绣衣详覈以决。而盖闻此女子。即士族家妇人也。如或有一毫冤枉之端。则官庭受刑。僇辱身命。顾不重且难乎。若果有所犯。则不可不依律勘处。而士族妇女。拿致公庭。施以刑杖。大有关于后弊。此则惟加三思。务从宽厚似好矣。 上曰。所奏是矣。御史第往详查也。诸臣以次退出。)○十六日乙丑。昼讲入 侍。(入侍于熙政堂。是日贱臣以下番李硕载奉 命。姑降入直。遂与上番李在协,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李光溥,承旨金应淳,假注书朱万离,史官李延伋,宋志渊,武臣申思民,掌令李之晦,编次人洪麟汉同入。读诗传召南草虫,采蘋,甘棠章。上番陈草虫章之义。贱臣继陈曰。采蘋与采蘩。实相表里。惟其采于沼涧。盛于筐筥。则蘩与蘋何异。而宗室之牖。即是公侯之宫也。然则有斋之季女。亦当被之僮僮。夙夜在公矣。荐豆治菹之际。敬谨纾迟之容。可以并美于前后。是知南国妇人。既著采蘩之德。故大夫之妻。亦有采蘋之礼。大学所谓一家仁。一国兴仁者此也。 上曰。然矣。贱臣曰。甘棠之咏。不忘召伯之化。而召伯之化。实所以宣布文王之德政也。苟非爱之深而恋之久。岂有蔽芾枝叶。勿剪勿伐之语乎。杜甫老柏行云树木犹为人爱惜。亦此类也。吁南国之人。于甘棠且然。召伯当何如耶。召伯且然。文王又何如耶。故圣王之治民也。深仁厚泽。浃洽人心者如此。则爱悦思慕。没世不忘者又如此。惟 殿下念哉念哉。 上曰。其言甚好。予当留念矣。讲毕。 上命特进官武臣先退。而知经筵及上下番儒臣独留。 亲制特题诗经一篇。盖望八重讲。自勉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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警之意也。金应淳书之。洪麟汉读之。 上曰。儒臣亦进前参看可也。贱臣亦承 命进伏。略加删润。 上从而改之。仍 命金尚哲写进。而自芸阁刊印。弁于讲册之首。春坊讲册。亦依此附录。以示 世孙。又别书一件。妆册以入焉。遂退出。)○十七日丙寅。昼讲入 侍。(上在熙政堂。初欲行昼讲。政院以两司无进参之员。屡度催促。终不入来仰禀。 传曰。前已下教。而暮年朝讲。何若是乎。只以入来人书入。仍 命昼讲以朝讲时刻为之。大臣同为入侍。贱臣遂与上番李在协,领经筵洪凤汉,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具允钰,承旨洪趾海,注书李益烍,史官李延伋,宋志渊,武臣闵趾烈同入。读诗传召南行露,羔羊,殷其雷,摽有梅章。上番陈行露,摽梅之义。贱臣曰。上番已悉陈之。臣当以羔羊章陈之。盖人有愧怍之心。则每于步趋进退之际。不免忙迫急遽之状。岂复有威仪之可观乎。惟此召南大夫皆有洁白之操。节俭之行。羔皮缝革五紽五緎者。言其罢朝之际。衣裳有度。无彼其不称服之讥矣。委委蛇蛇。自公退食者。言其进止之时。从容自得。有威仪不可选之美矣。私服如此。公服可知已。私容如此。在公可知已。惟其胸中纾泰。内省不疚。故仪容正直。举止安闲。绰绰然有馀裕矣。是乃文王作人之教。如春风和气。草木生辉。故人才之成就。个个如此。岂不休哉。 殿下于政令施措之际。或欠宽缓和平之道。故群下之趋走进退。每不免颠倒促迫之患。惟此羔羊之诗。最是今日君臣观感而交勉者也。 上曰。所奏好矣。摽梅章迨其吉兮。迨其今兮云者。有遑遑汲汲。若将不及之意何也。贱臣曰。女子生而愿为之有家。朱子亦云。当此时也。南国女子。率被文王之化。悉革淫乱之俗。而犹恐嫁不及时。或逢强暴之辱。其贞信自守之心。断可质矣。春光将晚。梅落其实。则桃夭之美。庶可及期。谓吉士之涓吉而定婚矣。春光不留。梅落将尽。则行露之讼。实亦可畏。谓吉士之及今而成礼矣。春光已逝。梅落无存。则鸣雁之期。已不可卜。谓吉士之一言而结约矣。事有缓急。语有浅深。专出于性情之正。而不由于矫饰之辞者。的然可验。其与淫女荡情。钻穴相窥。鹑奔鹊彊者。不可同日而语也。 上曰。然矣。小星章寔命不同云者。虽是众妾感化之效。然当其半夜见星。抱衾独行之时。必曰我生薄命。不得长侍。胡为乎中夜之往来也。贱臣曰。此则不然矣。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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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 圣教则是深以不得同贵于夫人。敢生怨怒之意也。后妃之化。夫人之贤。顾何所徵乎。盖君夫人在。妾御不敢当夕礼也。见星而往。见星而还。清宵奔走往来尽瘁者。惟以天赋之命。不同于椒房之尊。本分固当如是。而蒙夫人之惠。以承事君子。犹云幸矣。不然则九阍难叩。承恩无路。夙夜往来之劳。且不可得。夫何敢有一毫怨怒之意哉。 上曰。所奏果然。予之前言。始知误矣。领经筵曰。儒臣之言。不失此章之本旨矣。 上曰。然矣。小星者指何星也。贱臣曰。初昏则天色犹明。星出而不过三五。晨朝则东方已曙。星散而只馀三五。此因往来时所见而言。非指星宿之名。如角亢斗牛也。 上曰。然矣。仍命经筵官先退。而大臣留在。遂退出。)夕讲入 侍。(上在熙政堂。 命世孙侍坐。春坊官员。夕讲同为入侍。贱臣与上番李在协,知经筵金尚哲,特进官具允钰,承旨金光国,注书李益烍,史官赵㻐,宋志渊,弼善李寿勋,说书沈颐之同入。读诗传召南小星,江有汜,野有死麇,何彼秾矣,驺虞章。小番陈野麇何秾之义。贱臣继陈曰。驺虞性本至仁。李白诗驺虞不折生草茎是也。咏文王之化。而以驺虞为比者。盖见其人心自然。不由于勉强也。美哉当时圣德均覆。仁泽既 于无穷。化育自昭于有象。天壤之间。和气充满。草木禽兽之飞潜动植者。莫不欣欣而向荣。蔚蔚然蕃殖。当其春日温和之候。正此驾言行狩之处。草木之多。如彼茂也。禽兽之众。如彼盛也。遂至于茁茁蓬葭。一发而中其五矣。苟非慈覆恩育。涵濡喣沫。万物群生。咸囿于陶甄之内。则其蔼然生意之发现于外者。能如是乎。屡称吁嗟乎驺虞者。正若周南之吁嗟乎麟兮也。 上曰。然矣。贱臣曰。圣王之化。实本于仁民。仁民之至。又推而及物。是故尧典之命羲和。必及于鸟兽毛毨之微。孟子之告梁王。亦论其山林川泽之政。帝王之德。至此可谓博且备矣。若后世之苌楚兴悲。黄鸟致怨。则当时之民。虽欲为盛时之草木禽兽。安可得乎。伏愿 殿下先推爱民之念。次及育物之仁。寿域春台。熙熙皞皞。和风煽动。庶类蕃植。则安知驺虞之咏。独让于召南乎。 上曰。所奏诚实。予当加意焉。贱臣曰。孔子谓人而不为周南召南。犹正墙面而立。盖天下之治。正家为先。而二南即正家之道也。上自王公。后妃夫人。大夫卿士庶人。莫不皆以修齐为本。故周南之关雎,葛覃,卷耳。召南之鹊巢,采蘩,采蘋。用于乡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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乡射之乐。被之管弦。察诸讽诵。其所以风化天下者。不外乎是矣。惟 殿下熟读精玩。融液通彻。则有以自得乎刑家御邦之道矣。 上曰。亦当留念矣。讲毕。 上使世孙诵所讲尚书。亲抽数章。发问其义。 世孙诵读无碍。应对如流。 上奇之。顾谓贱臣等曰。儒臣亦曾经春坊乎。对曰。皆经之矣。 上曰。世孙讲学。有长进之望乎。贱臣曰。夏间臣以文学。待罪侍讲数日。窃覸 世孙令姿岐嶷。聪睿绝伦。论辨之际。无不通解。臣居常钦叹。而窃恨其侍读之不久也。今于法讲之筵。铜闱昵侍。其仰答 圣问。质难文义者。有非老士宿儒之所可及。此实 宗社无彊之休也。然教胄之方。惟在于燕谟之贻。而贻燕之道。又本于 圣躬之自修。苟 圣躬之不修。 世孙顾何所取法乎。惟 殿下毋忽戒抑之念。益加典学之工。日新又新。勉勉不已。以为躬率身教之谟。则 世孙亦当仰体 圣训。传授心法。懋睿学于时敏。跻晠工于日就。将见乃圣乃神。为尧为舜之美矣。此臣等区区之望也。 上笑曰。孙虽欲学。而祖无可教奈何。然所言切实。可不猛省焉。少顷 世孙起入内次。而诸臣亦以次退出。)○二十二日辛未。进参 世孙宫生辰日问安班。(校理李在协,副校理徐命善,修撰李硕载同参。)○二十九日戊寅。因大臣 筵白。 命叙用。(再昨日诸人罢职之后。大臣陈劄请同罚。 上优批不许。盖其时春坊入望哀仪注。而 世孙有待下令来待之教。故遂至终日而不得为问安也。及是日次对入侍。大臣具陈厥由。 上命书传教。曰昨日下教。一则大义。一则大体。而无他深意。且春坊为主人。政院差等。玉堂桂坊。其亦随行。故将欲阔狭。今闻所奏。专由乎中官误传下令之致。春坊则以行礼时举措骇然。只罢职。承旨儒臣桂坊。一并叙用。贱臣亦得蒙叙。)
[十月]
十月初四日壬午。 命口传付军职。(上命以明日行文臣殿讲。礼曹只以乡居文官十人捧举案以入。是夜 上教曰。观此亲临殿讲举案。极为寒心。如许事可瞒君父耶。礼判从重推考。在京文臣。一并付军职。捧入举案后。予当就寝矣。于是在京诸人。悉付军职。贱臣亦付司果。○初一日朝讲。校理李明焕以吏判申晦遭台评后。不以山林备拟政望。请罢职。台评即正言闵弘烈疏
[十月]
十月初四日壬午。 命口传付军职。(上命以明日行文臣殿讲。礼曹只以乡居文官十人捧举案以入。是夜 上教曰。观此亲临殿讲举案。极为寒心。如许事可瞒君父耶。礼判从重推考。在京文臣。一并付军职。捧入举案后。予当就寝矣。于是在京诸人。悉付军职。贱臣亦付司果。○初一日朝讲。校理李明焕以吏判申晦遭台评后。不以山林备拟政望。请罢职。台评即正言闵弘烈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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论前后铨官事也。领相以明焕挟杂论人。坏了建极之治。请加之罪。 上初命罢职。大谏尹学东救之。 上怒责其护党。既而复召三大臣。多下 严教曰。五月十八日。诸臣皆云复为党习。乱逆同归。明焕亦其中一人。而满腔猜忌。欲逐为国奉公者。此不可以族类待之。 命刊名谱牒。翌日执义李镇恒亦上疏。略论时弊。有举世滔滔趋谒权要等语。 上以囵排布。其心不美。 命削板。初四日次对。 世孙侍坐。 上执手流涕。多下不忍闻之 教。缕缕千百馀言。无非痛慨党论之意也。时雷异荐发。风雨大作。 上以为天灾之告警。专由于党习之倾轧。 渊衷愈激。景色愁沮。初五日朝。雷声复发。大臣陈劄请停殿讲。 上允之。是夜四更。忽 命御营巡捕厅。讥捕京内士子夜行者。限天明乃止。巡捕厅所捉。多至数百。而御营独无焉。 上亲临点考。 命囚士子于秋曹。捧供以奏。寻 命放送。)○初六日甲申。 特除弘文馆校理。诣 阙违牌。(先是正言郑昌圣上疏曰。人臣进言。各有其道。事苟可言则言之。不言则不言而已。向日喉司玉署徒烦劄启之誊写。只资听闻之传说。毕竟无实而止者。此固群下之事。而亦 殿下平日恢弘之度。或未见孚而然。宜加反省焉。 上批曰。虽莫知某事。庶可知矣。此可见俗套未彻之事。复何敢登诸章奏。事体大不然矣。其后承旨李潭,郑尚淳,玉堂李硕载,李性源皆有 除命。撕挨不进。 上教曰。郑昌顺举措乖豸。业已 下教。虽不教。此何敢撕挨。此后承旨儒臣以此陈章者。政院绝勿呼望。以尊国体。至是 上出殿庭。行香祗迎后。 特除洪乐仁为应教。李硕载为副校理。贱臣为校理。并 命牌招。李硕载以一申廉隅。承 命入肃。时余有病。遂扶舁诣 阙。欲具由陈疏。则喉院以有 饬教。据例不捧。余乃不得已违牌。)○初七日乙酉。 命只推。更为牌招。又不进。依承传罢职。○初八日丙戌。 命叙用。(上以四学教授皆阙。课试尚不举行。 命开政差出。而侍从违牌人。一并叙用。贱臣亦得蒙叙。)○初九日丁亥。付军职。入参文臣 殿讲。(上御熙政堂。行文臣殿讲。试官则尹东度,洪启禧,沈锈,李最中,赵德成,任毅中,申也。入参者凡二十馀人。 上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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曾经儒臣。异于他员。 特命先入应讲。金载顺在前。贱臣次之。讲书传尧典。 上命起坐读之。读毕。 上曰。今日试讲而命儒臣先之者。诚有意矣。虽非时任讲官。予当质问其文义也。第三章云钦若昊天。敬授人时。以钦字敬字命之何也。贱臣对曰。人君为天之子。为民之父母。其奉天治民之际。舍一敬字。奚以哉。故以帝尧之圣。命羲和之官。而一言一辞。不敢放忽。其顺天道而历三光之会也。必以是敬。相人时而宜百谷之播也。亦以是敬。乃所以上尽为子之道。下尽父母之道也。 上曰。其言好矣。又 下询曰。俄者亦问于金载顺矣。二典二南之化。尧舜周文。何以相传。而近世以来。不复见至治。亦何故也。贱臣对曰。惟精惟一。允执厥中。尧舜相传之语也。周文之为国。亦不过传受这心法而已。夫人心至危。道心至微。苟能精以察之。一以守之。不偏不倚。无过不及之差。则笙镛之治。郅隆之化。自有莫之为而为矣。此尧之所以为尧。舜之所以为舜。文王之所以为文王也。一自秦汉以降。贤圣之君不作。经传之旨未明。察不能精而人心愈危。守不能一而道心愈微。私欲横流。义理杜塞。而执中之法。遂不可复矣。如是而其能挽三五之治乎。 上顾左相曰。所奏诚好矣。又 下询曰。精一执中之方。其本在何。贱臣对曰。朱子壬午封事曰致知格物者。尧舜所谓精一也。正心诚意者。尧舜所谓执中也。然则执中之道。在于精一。诚正之学。本于格致。苟能格天下之物。致吾心之知。真积力久。豁然贯通。凡事物之过乎前者。义理所存。纤微毕照。不有毫发之隐。则自然意诚心正。坐应天下之万事矣。即所谓精一执中之道也。 上曰。格致二字。诚要道也。然欲其格致。则更用那个工夫乎。贱臣对曰。格致之方。详著于大学或问中。如欲用工。无过于此。然圣人生而知之。故不勉而中。不思而得。若中人以下。必着力下工然后。乃有其效。昔黄子以勉彊二字。告于汉帝。为人君者。必以舜何人予何人为心。勉彊行之。日进一步。则不知不觉之中。自有进进不已之效。知可崇而德可卲矣。臣谓为学之要。无过于勉彊也。 上顾谓左相曰。勉彊之说。好矣好矣。予亦自勉自彊矣。左相曰。其逐条仰对者。大煞明白矣。 上曰。此人出入经幄。故应对分明。如此之人。常与之论难。则予心可喜矣。彼明经科成均官员辈。何足与言乎。予亦不必如是质问矣。又 下询曰。尧之试舜。不以他而先之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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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女何也。贱臣对曰。圣人之学。必本于齐家。中庸曰君子之道。造端乎夫妇。诗云刑于寡妻。以御于家邦。自古未有不齐其家而治其国者也。尧闻虞舜之贤。欲举国而听之。然犹未信其必如四岳之言。故先以公室之二女。降于妫而嫔于虞。观于夫妇婚娉之际而不违其礼。验之闺房隐微之间而不失其敬。则其不出家而成教于国。可知已。夫然后纳于百揆。宾于四门。入于大麓。亦次第考试之事也。 上又顾左相曰。亦善对矣。左相曰。然矣。不出家成教之说。尤好矣。 上曰。俄者勉强之说。甚善矣。又 下询曰。勉强之道。亦何所自乎。贱臣对曰。人皆可以为尧舜。而终不免于众人者无他。惟其人欲之私。不能胜天理之公故也。人君必先以克己复礼自勉。常使道心为主而人心听命。一片灵台之中。私欲净尽。公理流行。则为圣为贤。初非高远难行之事也。臣谓勉强之术。亦莫切于克己复礼也。 上击节称赏曰。克己复礼四字。诚为学之至要也。抽栍官奏之通四略。 上曰。俄者亦善诵。宜乎纯通矣。洪启禧曰。误读一字矣。 上笑曰。一字之误何妨也。虽使予诵之。必不能善读矣。贱臣出。 上谓左相曰。彼玉堂善讲矣。左相曰。所陈文义甚明矣。诸人以次应讲。沈颐之不通。 上问尹正烈以党论之有无。正烈以自古有党。史多其目对之。 上怒命改正。又问朴重庆。重庆以退而读书后当仰对对之。 上嘉其纯实。仍 命升六。)是日 除兼东学教授。○初十日戊子。 特命牌招。入 阙谢恩。(学教授牌招。前例之所未有也。 上特命与玉堂同为牌招。人皆荣之。)○十三日辛卯。入西庠试士。取四十人。(东庠四等制述。移设于西学。诗题出仙人掌。赋题出雪中画字草军书。收券合七百八十丈。十六日出榜。入抄者四十人。诗则申光仪为二下。金熙采为三上。沈灿之,沈绥之,严思晚为三中。闵匡烈,宋文绍,李羽晋,蔡得淳,李东元,宋文辂,朴相圭,李奎协,鱼用宾,李家焕,李瑞会,李舒永,李在容,宋焕周,吕春永为三下。赋则朴道瞻为三上。金处莘,许晸,安宗文,宋济明为三中。李克寿,李汉保,金奭行,金启淳,金焕奎,卢圣彬,俞汉敦,李弘源,李世玉,金基厚,徐道修,尹愰,郑养善,李钟远,李延泰为三下。四书入格。边德中,洪一海,宋镇运,宋龙献,朴履元,尹得孚,金演,张祐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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洪道润,白凤逵。小学入格。柳辑,柳昌星,宋文奎,车硕辂,林师一,白大曜,赵学舜。合十七人矣。)○十六日甲午。 除弘文馆修撰。(上命待明朝牌招。)○十七日乙未。诣 阙违牌。 命更为牌招。又不进。依承传罢职。(昨日正言李得一疏论时弊。以为讲官赞颂。无所裨益。副提学徐命膺,副修撰李性源陈疏径出。应教洪乐命,副应教洪乐仁,校理具庠,副校理李硕载,朴弼逵皆违牌。翌朝贱臣亦纳牌不进。 上教曰。李得一之章。溷囵为说。至于儒臣。不过笔端过去之说。尤无深意。而君自引咎。臣何敢撕挨若此。三院分馆人。其皆撕挨乎。决无是理。其所举措。极涉轻先。徐命膺,李性源。限毕卷入直。诸儒臣并更牌招察任。于是贱臣再诣 阙外。与诸僚相议。以义不可仍冒。复皆违牌罢职传旨捧入。而 上特为踏下。盖今日台疏书批时。 上欲令诸玉堂一伸廉隅。而大臣沮之。故遂有 再招之 命云。)○十八日丙申。 命复授前职。入 阙谢恩。(上御熙政堂。行翰林召试。以贱臣等撕挨事。 下教曰。李得一之章。其无深意。业已下教。静而思之。人君自勉则臣子焉敢撕挨。噫。其君虽书自我自。其臣常以不能裨益为心。亦古人交相儆戒之道也。以此撕挨。其无嫌于自居裨益之意哉。设有廉隅。廉隅既伸。尤无可言。昨日违牌儒臣。一并叙用。复授前职。牌招察任。今番闹端。专由乎玉署长官唱率之致。从重推考。余以番罢职。 饬教且严。不必过为撕挨。遂与洪乐命,洪乐仁,具庠,李硕载承牌入肃。副学以未蒙一递违牌。 上命罢职。)○二十日戊戌。赴文臣朔试射。(进参者数十馀人。试官具允钰,李邦绥也。)○二十一日己亥。因雷异。玉堂联名陈劄。(是时雷异荐发。昨夜又有青台之报。于是贱臣与诸僚会于本馆。搆劄以呈。应教洪乐命,副应教洪乐仁,校理具庠,副校理李硕载,副修撰李性源联名。其文曰伏以轰烨复作。青台有报。臣等相顾愕怡。诚莫知何为而致此也。以 殿下对越之诚。其所以警动懔惕。当如何哉。臣等窃稽灾异之作。多在于有道之国者。盖以仁爱之天。谆谆示戒。使之警惕而有所转移也。然则今日之灾。安知非转以为祥之机耶。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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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时政之可言者。前后诸臣已言之。臣等不敢更事覼缕。请以日昨所下 传教中敬则二字。推衍而仰复焉。敬者主一无适之谓也。则者各有其理之谓也。诗所谓缉熙敬止。有物有则者是也。 殿下方进讲是经。无不体认。试于日用动静之间。常以是究之。则有所以见天下万事。皆有其则矣。不大声色。明德之则也。毋作聪明。率章之则也。有言逆耳。必求诸道。听言之则也。知之非艰。行之惟艰。躬行之则也。量入而为出。节财之则也。损上以益下。爱民之则也。推之事物。莫不皆然。而敬之一字。又为之贯始贯终。苟能扩而充之。以至于泛应曲当。无声无臭。则孔圣所云惟天为大。惟尧则之。子思所云笃恭而天下平者。亶在于是。顾今日转移之机。舍敬则二字。奚以哉。此非臣等之言。乃圣贤之谟也。敢为 殿下诵之。伏愿 殿下益加省察焉。翌日 上命三大臣入侍。多下警惕饬励之教。自是日至六日减膳。令备局诸堂镇日入侍。讲究治道。答玉堂劄曰。省劄具悉。已示饬躬之意。吁嗟玉署之臣。夙夜靡懈。以补其君。书自我自之戒。六则陈戒。其涉切实。可不体念焉。)○二十三日辛丑。承 命入 侍。上卧养心閤。召见备局诸宰。因 命儒臣持警世问答入侍。贱臣与上番洪乐仁承 命趍入。承旨金相翊,假注书具㢞,兼春秋朱炯质,史官李亨元亦同入。 上问贱臣曰。前畿伯之病何如。儒臣似知之矣。贱臣对曰。虽不至深虑。而尚无加减矣。 上曰。闻昨夜交龟。因即离营云。病人何必半夜迁动乎。贱臣曰。既递其职则一时迟留。病心有所不安。故虽夜深而出宿营外矣。 上曰。今已入城乎。贱臣曰。已入矣。 上曰。今则似可渐愈乎。贱臣(臣下恐脱曰字)。藩任既蒙许递。若安意调治则庶可稍稍向差矣。 上曰。所用之药。皆是补剂耶。贱臣曰。大体补为主矣。上番读警世编五六丈。 上命贱臣读之。读至六七丈。 命承旨史官分读讫。 上曰。近日因灾异。命停法讲。故欲以此消日矣。明日亦待下教入来好矣。 又谓贱臣曰。顷者儒臣进诗传附录卷。使予披览矣。书传亦有此卷乎。贱臣对曰。臣未的知。而只见诗传之有此卷也。 上曰。诗传四卷。多乎少乎。贱臣曰。卷不甚多矣。遂先退出。 入御史抄 启。(礼判沈锈入陈外方粜籴之时。奸乡猾吏多有中间幻弄之弊。请严明申饬。 上曰依允。而各邑封仓之后。分遣绣衣廉问矣。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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命备局择可合御史者以启。贱臣及洪述海,元义孙,金鲁镇,李在协,李硕载,李性源,具庠,李致中,俞彦镐,闵弘烈,李得一被抄。凡十二人。)○二十四日壬寅。承 命入 侍。(上卧养心阁。备堂入侍罢后。 命儒臣复持警世问答入侍。贱臣与上番李硕载承 命趍入。承旨赵德成,假注书具㢞,兼春秋朱炯质,史官李亨元亦同入。上番读警世编四五丈。 上曰。下番只有彼儒臣乎。上番对曰。有金载顺,李性源矣。 上仍命贱臣读之。读至七八丈。又 命承旨史官分读讫。 上曰。苏秦,张仪皆战国时人乎。贱臣曰皆生于一时。而秦则为六国合从者也。仪则为秦连衡者也。 上曰。此辈之术。本于谁人耶。贱臣曰。秦仪皆学于鬼谷先生。而战国之前。为此道者不能容。及周室卑微。列国分据。权谋术数。一趍功名者。于是乎起焉。若公孙衍,犀首,淳于髡,陈轸,范雎,蔡泽之类是也。 上曰。所学者何术也。贱臣曰。此不过富国强兵之术。黜王啚霸之学也。 上曰。此皆异端乎。贱臣曰。黄老申韩之学。虚无诡怪。又有异于此者。即所谓异端也。然战国游说之客。不知仁义。专尚权诈。亦何异于异端乎。 上曰。此术之难学。与圣贤之学何如。贱臣曰。吾儒之学。不过日用当行之则。学者若心得躬行。真知实践。譬如升高之必自下。陟遐之必自迩。则可以渐次造诣。自趍于圣贤之域矣。若此辈则所学者兵家胜败之算也。所谈者战国纵横之说也。其简鍊揣摩之工。倍于圣学而无实矣。 上曰。此辈亦可与入于圣学乎。贱臣曰。大学岂不云乎。尧舜率天下以仁而民从之。桀纣率天下以暴而民从之。孟子曰。上有好者。下必有甚焉。三代以上。治隆俗美。只闻有皋夔伊傅都俞吁咈之会。而未闻有辩士说客谈虚说诡之类也。战国之主。惟以霸业相尚。故当时往来于其间者。非此道则莫之能容也。故不得不背弃仁义。专事阖辟。以啚其金玉之富。卿相之尊耳。苟使时君能知尊圣学而黜权诈。行王道而斥霸功。则彼苏张辈聪明才智。亦多有过人者。岂不可革旧啚新。与入于尧舜之域乎。此皆由于时君之用舍进退耳。可不念哉。齐宣王亦杂霸之主也。然即位之初。好尚儒术。故稷下多文学之士。此可见矣。 上曰。其所谓文学之士何如。贱臣曰。驺衍,田骈之徒。但能游谈文艺。掇拾糟粕而已。其学岂能纯正哉。以孟子之贤。而终不得用则可知也。 上曰。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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矣。孟子生于秦仪之后耶。贱臣曰。孟子亦生于战国之时。而稍后于秦仪矣。 上曰。齐宣王立于周之何时乎。贱臣曰。周显王时。诸侯皆僭称王。齐宣亦在于其时矣。 上曰。所谓掉三寸之舌者。即秦仪时事乎。贱臣曰。此等句语。别无主着。张仪谓家人。以视吾舌尚在否。汉郦食其。亦称伏轼掉三寸舌。此语不必专属于秦仪也。 上曰。战国策谁人所作乎。贱臣曰。似是先秦之史也。 上曰。予欲览此书而未果矣。其凡例如近来策文乎。贱臣曰。此书只记战国纵横之事。无异于左传,国语也。 上曰。心经释义者何书也。贱臣曰。即其辨难同异。解释疑晦。如近思录释疑也。遂退出。)○二十六日甲辰。承 命入 侍。(昨日大臣编次人入侍。 亲制戒三风纶音。一曰慢风。京华名宦。不当嫌而强嫌。以违牌禁推。作为高致。望八复政。日服建功。而不少顾藉。自行自止也。二曰嚣风。浮嚣躁竞。一而二二而一。私意亘中。甘心排挤。即一悖风也。三曰时风。衣服饮食。贫者慕富。贱者慕贵。国事不肯担当。互相观望。士族有形势者。皆曰以余门阀。何官不做。此皆时体也。首尾累千言。无非痛斥俗习之教也。翌日 命文臣二品以上。侍从臣及荫官有职者。皆令入来。 上与 世孙。以平服 亲临宣政殿月台。令先到者先为诣閤。贱臣亦与上番李硕载。随诸人入侍。大臣备堂及玉堂两司诸堂升伏于月台上。各司荫官。分伏于东西庭。 上命承旨李潭读纶音讫。 上曰。备堂三司。逐日入侍者也。别无更陈之语。东西庭诸臣。各进奏所怀也。遂各以次升殿。 上问怀保小民之策。及即今党习之有无。诸人皆漫汍为对。别无可闻。兵郎申益彬曰。必先格致之工。事物之在前者。无微不烛。则朝廷之上。清浊是非。自莫能逃。而 圣上每疑诸臣。目之以党论。臣窃以为不可也。设令有党。告君之辞。不可以有对之矣。 上遂命诸臣退出。而备堂留待入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