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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庵遗稿卷之七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x 页
可庵遗稿卷之七
 疏劄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118H 页
请递职往觐外祖母疏(癸未十一月)
伏以臣以蒙騃一新进。释褐未几。猥忝 经幄。三数登筵。 恩谕郑重。臣感激 洪造。图报无地。夙夜惶惧。不敢为辞免之计。而念臣自孩提时。鞠养于骊州外家。外祖母抚育顾复。恩爱备至。而迩来三四年间。公私多故。一未往省。闻其思恋之语。至发梦呓。及臣登第之后。书报臣母。俾图一旬之暇。率臣来觐。臣母于积年离违之馀。不胜恋慕之情。思欲即日登程。以副其悬望之心。而缘臣縻职。尚此迟延。玆敢略搆短章。仰干 崇听。伏乞 圣慈将臣本兼职名。 特赐镌改。以便往来。千万幸甚。
玉堂联名请寝玄石文庙从祀劄(甲申五月○校理李商芝,副校理金载顺,修撰尹勉宪,李在协,副修撰朴志源联名。)
伏以 国家祀典之重。未有过于文庙之啜食。体貌至大。典礼极严。在昔八贤之升配也。必待馆学之力请。八道之齐吁。而犹历累十年而始乃 许允者。乃所以重庑享而尊先贤也。今此先正跻享之 命。实出于我 圣上崇儒重道之盛意。臣等非不知矣。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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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以目下事例言之。馆学之疏未出矣。搢绅之议未一矣。只以乡儒之数次陈请。而 特旨遽下。不少持难。殊非所以慎重事体之道。而亦恐因此而启日后无穷之弊也。伏愿更加三思。博询广访。徐待公议之齐一。然后始议跻配之典。实合于重斯文而慎祀典之义也。昨日承宣之奏。今日儒臣之言。断断无他。俱出于慎重之意。而 辞教截严。谴罚太重。亦乞并 命收还。以光 圣德焉。取进止。
拟再疏
伏以臣得伏见昨日所下 传教。以文纯公朴世采谓有赞极之功。特举缀享之典。又虑夫廷臣之或生歧贰。不为博询。断自 宸衷。臣固知 殿下于文纯。有特达之知旷世之感。故乃为此尊尚崇奉之举耳。然 圣庑从享。实斯文莫大之举也。体貌至重。典礼极严。在昔八贤之升配也。必待馆学之力请。八道之齐吁。而犹历累十年而始乃 许允者。乃所以重祀典而尊先贤也。今也则不然。因海西儒生三四辈之数次陈请。而 特教遽下。不少持难。臣恐因此而启日后无穷之弊。而有识之士。莫不为 殿下惜此举也。伏愿更加三思。反汗 成命。历询于在廷之臣。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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访于在野之贤。又必待泮庠章甫之同声恳请。知其一国之公议皆曰可。然后始议跻配之典。恐未晚也。而 殿下之所以尊尚崇奉者。亦不为苟艰之归矣。昨日承宣之言。今日儒臣之奏。断断无他。只出于慎重之意。而 辞教截严。摧抑太过。此又恐君臣之间。情志不孚。疑嫌先生。无以吁咈交资。终成建极之治也。亟宜并 命收还。以恢言路。以光 圣德。千万幸甚。臣又伏见 传教中以为诸臣以此事陈章。当有别处分。至使政院勿为呼望。揆以义分。宜不敢渎扰。而臣忝在论思之列。适有忧慨之怀。不得不冒死陈之。惟 圣明恕其愚而裁察焉。臣无任激切屏营之至。
因正言郑昌顺疏斥。引嫌辞职。兼陈情势疏。(甲申十月○未撤)
伏以臣顷被薄罢。旋蒙 恩叙。回罪为荣。既惶且感。不意曾未旬日。而 除旨忽下。复授前职。霜雪雨露。罔非 至教。惊霣之极。无地措躬。在臣分义。固当𨃃蹶趋承。以伸叩谢之忱。而向日台疏论斥玉署。语意深峻。讥责备至。臣亦其时玉署中一人也。溺职之罪。固所自知。司直之论。宜难独免。反躬自愧。无面可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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今虽欲唐突弹冠。奈人嗤点何哉。此臣所以惶懔缩蹙而不敢进者也。第念臣之地处。与他自别。本不当冒居于论事之任。而惟以 圣恩浩荡。无路图酬。面谕恳眷。自令感泣。陪昵耿光。义不忍辞。遂乃贪荣慕宠。有除辄膺。每当言议之际。岂无闷厄之私。而亦不敢自异于他人。或未免随参于大同。毕竟颠沛。自陷大戾。 圣度天大。虽加薄勘。其私心之悚懔。顾何时弛也。且伏闻顷日 处分时。有区别宗戚。使不得干与于论思之地者。 圣上曲保之恩。臣岂不知。而今若以此自解。逐队随行。当职则抗颜而进焉。言事则藉口而避之。在臣自为计则幸矣。而其玷污名选。贻羞同僚。实所不忍也。噫。以小臣无似之贱。值 圣上自强之会。挟册登 筵。昵侍威颜。荣非不极。宠非不至。而臣之危恳。必欲力辞乃已者。是岂臣本情然哉。静夜思之。自不禁涕泪之被面也。臣以此处义。每欲洞陈于 紸纩之下者。非一非再。而屡次封章。见阻喉院。危苦之忱。无由自现。虽以日月之 圣鉴。亦何以俯烛乎。玆因引罪之章。兼暴由中之恳。伏乞 天地父母。哀之怜之。特察肝膈之私。卒垂生成之泽。亟许镌削新职。以谢人言。仍 命勿复检拟。以安私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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千万幸甚。
因雷异。玉堂联名劄子。(以僚议不一。不用。)
伏以顷月之雷。尚可惊心。而昨夜之雷。又此踵发矣。方今阳复之期尚远。阴剥之象未尽。则是何轰烨之变。式日斯生。至三至四也。先儒有言曰失道之君。与天隔绝。故灾异之应常迟。圣贤之君。与天贯通。故灾异之应常速。然则今日灾异之不绝而恒作者。必是仁爱之天。丁宁谆复。屡示警告之意。将欲玉成我 殿下也。 殿下试于燕閒蠖濩之中。惕然惊惧。穆然深思。则可知其灾异之所以致者何事。而可以弭者何术也。噫。臣等之前后陈劄。殚竭所怀。则今岂有别般神奇之语。足以仰尘 天听者。而窃覸近日 殿下与筹司之臣。逐日讲究者。不过节用爱民四字而已。臣等不敢知。 殿下其能以实心而行实政耶。以言乎节用则减省之道。非不极矣。而惠厅地部。无一年之畜。以言乎爱民则怀保之方。可谓尽矣。而都民乡黎。有涣散之虑。节之而财愈匮。怀之而民愈困。此其故何哉。臣等窃以为今日所为节之者。失于治末矣。所谓怀之者。失于遗本矣。必须大振作大更张。深究乎耗财之本而矫正之。痛察乎病民之源而救济之。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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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区区于节省之小政。而宫家免税之数。可以减矣。勿为眷眷于蠲减之小惠。而营邑侵渔之政。可以禁矣。昔宋臣司马光曰。天下之财。只是此数。不在于上则在于下。旨哉斯言也。苟于节用之道。深得其要道。则损上益下。是谓之益。然则节用爱民。相为表里。而实是当今之第一急务也。凡今臣等所陈。皆未免陈谈死法。而前乎臣者。不过以此言进焉。后乎臣者。亦不过以此言进焉。则谋国之政。实莫大于此者。而行与不行。又在乎人主之一心而已。伏愿 殿下勿以留念二字。循例 赐批。而亦须大更张大振作。以实心行实政。则仁爱之警告。可以仰答。而财可裕矣。民可保矣。云云。
因身病辞职疏(甲申十一月)
伏以臣禀质素弱。婴疾最奇。痰癖之症。积年沉痼。寝食之失宜。动必添伤。寒暑之换节。如期辄发。床褥帖身。药饵为命。貌瘦形瘠。不似少年气骨。惟以负 圣朝天大之恩。值 讲筵日御之时。不量筋力之不逮。而奔走供职。以为一分自效之计矣。近因日气之不调。宿疾复添。寒痰为祟。胸胁牵滞而食饮不得顺下。手脚痿痹而屈伸不能如意。寒热交战。喘息危缀。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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转叫苦。顿无生意。顷日朔射之会。试所看审而遂至悬颐。近者雷异之作。堂劄累陈而独未联参。罪涉慢蹇。无地自容。且今 动驾隔宵。义急陪扈。而顾臣病状。无望蠢动。私心惶蹙。益不知所喻。玆敢疾声仰吁于 天地父母之前。伏乞 圣慈俯垂矜怜。亟递臣所带之职。以便调息。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 朝纲。不胜幸甚。
因亲病辞职疏(甲申十二月)
伏以臣母素患虚劳之症。便成十数年痼疾。小有劳动。如期必发矣。近因臣内舅之病势危重。往来看护。焦虑度日。将摄失宜。重触寒感。旧症新𧏮。一时添剧。臣方左右扶护。杂试药饵。顾此情理。实无离舍持被之望。往复僚员。未及停当。而下吏矇眬。混入省记。今则虽欲变通。其势末由。不得已暂就直庐。而私情切急。按住不得。玆敢据实陈章。径出 禁扃。伏乞 圣明俯垂矜察。亟递臣所带之职。以便救护。仍治臣擅离之罪。以肃 朝纲。千万幸甚。
因玉堂番次违例不入直。引罪疏。(乙酉八月)
伏以臣即伏闻修撰具庠为扫坟下直。而以臣名填入于下番省记。促臣姑降入直。臣当苍黄持被。而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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念馆直姑降。系是不得已之事。下番阙直然后。自本馆先入草记。而追省记入直。此是三百年古例也。今也则不然。具庠无故在直。则初无姑降之事。而既不与臣相议。又无草记 启禀。公然以臣名填入省记。私自姑降。而喉院则矇然捧入。如此格例。实未前闻。臣若诿以省记之已入而遽然就直。则三百年古规。自臣坏之。而此后则姑降姑升。惟为在直者之随意低仰。其在事体。岂非未安之甚者乎。愚见如是。趋入无路。惶蹙之极。不知攸措。玆敢具由陈章。仰俟 处分。伏乞 圣慈亟治臣慢蹇之罪。以肃 朝纲。千万幸甚。
因玉堂递差时事引嫌。兼辞弼善疏。(乙酉九月)
伏以臣于日昨。特蒙 筵递。含 恩感激。杜门缩伏。忽于此际。伏承宫衔 除旨。继以 召牌俨临。臣诚惊惶踧踖。罔知所以自措也。念臣地处。本不当参涉于言议之地。而伊日僚臣之进言也。臣则只以堤防当严之意。略陈所怀。及夫僚臣之勘罢。臣又陈其惶悚不安之义。幸蒙 圣上体下之仁。遂被 前席特递之 恩。臣归伏私次。且惶且感。曾未几何。新 除又降。臣固当𨃃蹶趋承。以伸分义。而悚蹙之馀。不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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为冒膺之计。况此见叨之任。系是升品之职。臣以眇然新进。猥叨荣选。才过周年。践历甚浅。而既无可记之劳。遽蹈骤升之讥。自顾多惭。人谓斯何。以此以彼。揣量已熟。 天牌之下。承膺无路。玆敢不避猥越。仰渎 宸严。伏乞 圣慈俯察微谅。亟许镌削。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辞副应教疏(乙酉九月)
伏以臣滥蒙 洪造。早厕荣途。盛满之惧。若陨渊谷。乃者 除旨又降。以臣为弘文馆副应教。臣于是惝恍怵惕。益不知所以措躬也。夫东壁之任。素称玉署中极选。苟非文学资历为一世所推。则莫宜居之。如臣者年少识蔑。百无肖似。进讲而只诵句读。则学术之空疏可知也。被选而才过周年。则践历之浅短可知也。而乃反冥升不已。遽忝是任。一身颠沛。固不足恤。而在 圣朝保戚里慎官方之道。恐不当若是太骤也。且念经幄言议之职。莫非臣难冒之地。而秪缘 圣恩如天。图报无地。以昵侍讲筵。奔走供职。为一分自效之计而已。今若以见叨之任。诿之循例升品。而不顾廉隅。扬扬冒进。则臣虽无耻。人谓斯何。日昨 宣谕。亶出饬励之盛意。此非臣子言私之时。而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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穷势阨。未免违傲。惶懔踧踖。恭俟谴何。虽蒙 圣度天大。罚止问备。顾臣私义如右所陈。反复思量。进身无路。而一向偃伏。亦甚不安。玆不得不仰首鸣呼于 仁覆之天。伏乞 圣慈俯垂矜察。特收臣新授职名。以重公器。以安职分。千万幸甚。
因雷异玉堂联名劄(乙酉九月○校理金载顺,李在简,副校理李宅镇,修撰洪秀辅联名。)
伏以重阳之月。于卦为剥。而雷之收声。已在仲秋。惟斯时也。宜静而不宜动。是何不宁不令。游震乃作。轰轰烨烨。无异盛夏。臣等相顾愕贻。达宵不寐。诚莫知何以致之也。昔汉文时地震。胡氏曰。文帝之时。有此大异何也。天地之变。固非一端。若以为人事致之。则牵合傅会。泥而不通。若以为气数适然。则古人修德正事。反灾为祥者。亦不少矣。文帝之时。虽有此异。帝方躬修德化。节用爱人。此其所以有此异而无其应欤。臣等不敢的指今日之灾异。以为人事之所致。而其修德反灾之机。亶在 殿下之一心。则有此异无其应。岂可专美于文帝乎。臣等不暇远引他事。只以 圣明之朝。比论于文帝之时。则未知其得失污隆果何如也。文帝之时。广举贤良。思兴礼乐。教化之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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彬彬可观。而今则儒道不振。士气消沮。优贤之礼。不可复睹。思皇之风。寂然无闻矣。文帝之时。止辇受言。法除诽谤。方正之士。济济盈庭。而今则言路未开。媕婀成习。謇谔之语。不登公车。饬励之 教。徒归文具矣。文帝之时。纳贾谊之说。养臣有节。奖申屠之廉。砺世有道。而今则大小趋走。以承顺为恭谨。习俗躁竞。以恬静为傲慢。甚至于为士夫者。不复知名义。怀宠利者。不识有羞耻矣。文帝之时。寝啬夫之拜。爵赏不滥。是廷尉之当刑法得中。而今则 恩典太亵。多启侥倖之路。威罚过中。或出法律之外。甚至于有微劳者。辄蒙厚酬。负大辜者。反逭常宪矣。文帝之时。治尚宽大。躬修恭穆。上则端拱无为。下则各守其职。而今则政多急迫。辞欠简重。 厦毡之上。过于劳勤。廊庙之间。眩于奉行矣。文帝之时。幸行以节。出入有制。深念高庙之重。不轻六飞之骋。而今则戒忽宴息。动或频数。 銮跸之戒。每多猝遽。晨夜之驱。有妨静摄矣。文帝之时。方春下诏。民蒙惠泽。家给人足。克致富庶之休。而今则察眉之政。非不勤挚。而穷闾蔀屋。尚多愁怨之声矣。文帝之时。露台惜费。府有馀赀。贯朽粟腐。能底充溢之积。而今则菲衣之德。非不节俭。而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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厅地部。常有罄竭之叹矣。凡此八者之失。皆是文帝之所未有。而 圣朝之所阙遗。呜呼。平日 殿下之所自期。臣等之所仰望者。顾不在于尧舜三代之盛。而不意今者。反有逊于文帝之时也。有一于此。亦足为召灾之端。况此八者莫非今日之疵政。则臣愚死罪。不敢以人事致之之论。专归于汉儒之傅会也。易曰君子以恐惧修省。此正 殿下大警惕大奋发。转灾为祥之一大机也。伏愿 殿下敦礼贤士。以尽作兴之方。崇奖直言。广开不讳之门。激励名节而使臣下有礼。慎用刑赏而以惩劝为度。辞令必务宽和。而情志有交孚之休。动作必思节慎。而燕护有涵养之益。欲生民之无疾苦。则实惠均布。毋作纸上之空言。欲财用之不匮乏。则尾闾是杜。毋归虚簿之徒拥。夫如是则天心克亨。时气自调。德修于下而和应于上。灾孽之消。捷于影响。桑谷之枯。将见比隆于殷宗。岂但止于汉文之有灾无应而已哉。臣等忝在论思之地。不能别有嘉谟仰裨 圣德。而乃以草草数语。冒尘 天听。惟 殿下少垂察焉。取进止。
辞同副承旨疏(丙戌五月)
伏以天佑 宗祊。 圣候日臻康复。而乃于此年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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月。重讲小学。 文孙侍读。嵩呼 殿上。似此邦庆。往牒稀有。臣适忝侍讲。获睹 盛举。区区庆祝。曷有其极。惟我 圣上特推兴感之怀。仍举饰喜之典。登 筵诸臣。同被 恩赏。而宠擢之 命。亦及于贱臣。臣怵惕 筵退。罔知攸措。乃者户部之 除命才降。银台之 特旨继下。臣且惶且惊。直欲攒地以入而不可得也。念臣庸愚儱侗。百无肖似。而徒以戚畹之故。偏蒙拂拭之恩。金华玉署。荣耀太盛。前后践历。罔非踰分。一心懔惕。如集于木。而惟恃 圣明在上。曲垂矜谅。有以玉成而全保之矣。不意今日 恩出梦寐。乃以痴骇一少年。厕之于下大夫之列。噫。计臣通籍则不过四载。以臣年齿则未满三十。历数朝绅。虽速化而早贵者。未有若臣之太骤也。过福之惧。惟系臣一身私计。而岂不有欠于 圣朝重官方之道乎。反复揣量。承膺无路。才违 严召。恭俟处分。 圣度天大。曲加谅恕。 特命只推。天牌荐降。玆敢随诣禁扃之外。敢陈肝膈之恳。伏乞 天地父母。俯赐矜怜。亟收臣新授之秩。以重公器。仍治臣逋慢之罪。以安私分。不胜幸甚。
因持平尹光礼疏事。辞职疏。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124L 页
伏以惟天惟 祖宗。默佑我宗祊。 圣上愆候。日臻康复。臣民庆忭。曷有其极。仍伏念臣顷违 召命。遽蒙恩递。杜门缩伏。惶感深切。乃者银台 除旨。又下于千万梦想之外。臣诚惝恍踧躅。罔知所以措躬也。噫。臣之早年排玉。同朝所无。匪分之愧。夙夜靡弛。不称之讥。早晚是俟。顷日台疏所谓滥资或繁等语。虽云汎称混斥。顾其辞意。似若专靠臣身。白简一出。惭赧交中。弹冠清朝。断无其路。日者亦尝叨拜是职而不敢冒进。违牌待勘。何幸 圣度天大。曲示宽暇。薄勘未几。 恩除又降。揆以分义。宜即趋承。而区区廉隅。岂可以一蒙递改。有所自恕。而扬扬弹冠。不少顾忌也哉。今于 天牌之下。承膺无路。玆敢疾声仰吁于仁覆之天。伏乞 圣慈特垂谅察。亟 命镌削臣职名。以重官方。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因院启时被罪事。径出辞职疏。
伏以 祖宗垂佑。 圣候怏复。 陵园展谒。情礼克伸。日候清明。 回銮万安。欢忭之忱。朝野惟均。况臣迹忝近密。获参扈班。区区庆祝。有倍常时。仍伏念臣于日者待罪是职。又因目前之事。遂参大同之启。语涉妄发。职负惟允。而苟执厥咎。则臣与一二诸僚。少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125H 页
无异同。而 圣上分而贰之。曲垂庇覆。始既施之以薄罚。旋又宠之以 除命。当其时也。臣岂有一分冒出之理。而 诲饬截严。督责备至。水剌有迟待之 教。诊筵无入侍之员。臣于是惶悯迫塞。逃遁不得。弹冠入肃。抗颜登陛。遂至陪 驾往还。自同无故。虽幸私分之粗伸。而愧恧之心。未尝一刻忘于怀也。夫与人同罪而倖其独免。一则屏居荒陬。一则冒没荣途。此非但臣心之所不安。抑亦同朝之所共羞。臣何敢诿以己出。因仍蹲冒。扬扬出入。不少顾忌也哉。且臣素患痰积。便成贞疾。每当换节。如期辄发。近因晨夜奔走之役。重触寒感。添以宿症。头疼膈滞。饮啖全却。直庐叫苦。生意顿绝。方此逐日传香之时。恐有污秽清斋之虑。固知 静摄之中。渎扰是惧。而以情以病。供承无路。玆不得不仰首鸣号于 仁覆之天。伏乞 圣慈特垂谅察。亟命镌削臣职名。俾令粗安贱分。获保残喘。千万幸甚。
辞大司成疏(丙戌九月)
伏以臣愚鲁痴骇。百不犹人。倖窃科第。翱翔瀛阁。早占绯玉。出入银台。门阑之太赫而渊冰之惧益深。宠禄之偏隆而尸素之愧徒切。不自意国子新 命。忽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125L 页
及于万万不近似之身。臣诚惝恍震悸。罔知所以措躬也。臣闻师儒之职。即周礼所称掌成均者。而教导胄子。矜式士林。其责至大。其任至重。虽以我 朝言之。前辈之居是官者。率皆长德老成。文望克著。劝奖教诲。不失其职。而如臣者年少蠢蒙。文短识浅。学于人。犹有不能。况可以教人乎。散冗之职。犹惧不堪。况可以当此任乎。顾今济济 清朝。不患乏人。而乃反苟然填充。不少持难者。抑何故也。夫知其必不可任而任之。非所以慎公器也。知其必不可受而受之。非所以量己分也。臣何敢徒恃 宠灵。怵畏承膺。以骇四方之听。以贻当世之讥哉。且臣地处与他有异。虽一资半级。或先于人。固非美事。而至于清官显职。骤跻滥据。则造物所猜。必招盛满之灾。众忌所萃。必有颠踬之忧。在 圣上庇护保全之道。恐不宜若是也。以此以彼。铁限在前。顷违 召命。恭俟 严谴。 圣度包容。只施问备之薄罚。多日缩伏。尤切惶闷。伏闻日昨 筵中。大僚请泮试催促设行。继以 天牌荐降。揆以义分。宜不敢积事违逋。而顾臣情势如右所陈。左右思量。冒进无路。玆不得不仰首鸣号于 仁覆之天。伏乞 圣慈俯赐谅察。亟命镌改。回授他人。
可庵遗稿卷之七 第 126H 页
以重公器。以安私分。千万幸甚。
辞江原监司疏(丁亥六月)
伏以臣愚骇湔劣。最居人下。通籍才五岁。而年未满三十。乃独荷天地之恩。依日月之光。历扬清显。殆无不遍。位跻绯玉。门阑燀赫。早贵速化。古或有之。而未有若臣之太骤而无渐者也。夙宵忧惧。造次渊冰。荣途进步。畏如龟缩。至若银台迩列。非不华显。而有除辄承。若固有之者。秪缘 圣恩偏隆。图酬无阶。昵侍耿光。惟此一路。是以殚竭筋力。伈倪奔走。而区区微谅。谓蒙 圣鉴之俯烛。今者东籓新 命。奚为而及于臣也。夫官方难慎。内外何间。而责任之大。方岳为最。故汉家重二千石。唐朝择巡察使。朱子亦云生民休戚。系于守令。而监司者。守令之纲也。盖上以承宣 圣化。下以廉按一方。苟不得其人而任其职。则守令而无所忌惮。吏民而无所畏戢。庶务委靡。百瘼俱生矣。惟玆关东之地。论其物众政剧。则虽云比诸道稍轻。而峡俗难化。土性甚瘠。旱涝易为灾。而民不奠厥居。其抚字之责。按察之任。固非人人之所可轻授。则今乃以藐然少年。升之于二品之职。蔚然为一道之长。惮压二十六州守令。抚摩六七万户生灵。是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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异于策驽骀取千里而求其无颠踬也。噫。臣之素乏才识。全无践历。即上下之所共知。而铨家之备拟。殆同循例。 圣朝之委寄。不少持难。抑无乃以臣地处异于他人。遂不计其才之贤否。其任之轻重。姑使臣徒取其旄钺之荣也耶。夫如是则一身颠沛之忧。私门盛满之灾。固不足自恤。而在 国家为民择官之道。果如何哉。此臣所以惶懔踧踖。不敢为承当计者也。日昨因 玉候愆和。药院轮直之际。忧遑罔措。未暇他顾。虽不得不暂肃 恩命。随参 候班。而顾臣私义。岂可以一时副急。因仍放倒。晏然蹲据哉。玆敢以疾痛之号。仰渎 紸纩之听。伏乞 圣慈察臣职之不宜滥授。谅臣言之匪出饰让。亟许镌免。回授可堪之人。以重藩任。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东营。请觐亲平康疏。(丁亥十月)
伏以臣待罪藩任。倏尔五朔。离亲之私。去益难抑。玆际得闻臣父之行。适到于平康地。地不越一道内。程不过三宿馀。而若不得相面。则在臣情理。当复如何。方欲急急驰发。以为往省之计。境内往返。虽多已行之例。营中擅离。终有僭越之惧。伏惟我 殿下孝理之政。凡于朝臣为亲之恳。靡不曲遂其愿。则今臣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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事。庶蒙 圣度之谅恕矣。玆敢不避猥屑。仰暴微恳。伏乞 圣慈俯赐矜察。俾伸至情。仍治臣渎扰之罪。以肃 朝纲。千万幸甚。
因大臣请推。引嫌疏。
伏以臣伏闻日昨 筵中。大僚以仪注之不审。请罢该堂。而臣亦被问备之罚矣。盖臣之 除拜属耳。前后 传教。茫未照管。故其该曹仪注之入也。致词赐酒一节。果为落漏。臣则只知其因 传教。不为举行。而不知其并入于前后 下教置之之中。故不省该曹之不察而循例捧入。溺职之罪。固无所逃。而莫重典礼。致此做错。私心惶悚。当复如何。不审之失。臣与该堂。少无异同。而彼既以此至被谴罢。则臣何可倖其薄勘而晏然蹲冒也哉。玆敢据实首罪。仰渎 崇听。伏乞 圣慈亟降威罚。以安微分。千万幸甚。
服阕后辞加资疏(壬辰二月)
伏以岁籥载新。 宝算弥隆。忭祝之忱。中外惟均。仍伏念臣罪深恶积。有负神明。祸不自罹。延及臣父。号呼罔极。痛澈穹壤。然犹不能即地灭死。苟全视息。忍终先王之制。奄作平人之㨾。有子如此。生亦何为。乃惟我 圣上深知先臣之诚忠。始丧之日。特降震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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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 教。成殡之初。即举貤赠之典。煌煌 宝墨。有贲于墓道之刻。眷眷 恩言。屡发于谕祭之文。哀荣所被。感结幽明。而若臣顽喘之得至今日者。亦莫非 圣明之攸赐也。瞻望云天。有泪如泻。不自意春曹 特除。遽下于禫制才阕之后。亚卿 宠擢。继降于先垄归省之日。臣诚惝恍懔惕。莫省措躬之所也。呜呼。先臣至诚尽瘁。事我 殿下。酬答未卒。奄诀明时。病里谆谆。无非恋主忧国之言。每一追思。五内如割。今臣既不死矣。移孝之地。惟在于国。毕忠之愿。岂后于人。惟是三年苫块。悲哀缠绕。煢煢忽忽。万念都灰。鞴马听漏。若隔前生。结绶飘缨。更无馀想。尚何忍复袭先人之迹。翱翔周行之间乎。臣之情事。到此亦戚矣。至若所叨之职。乃是命德之器。其位责之重。非下大夫之比。必择老成厚德望实俱著者。俾居之然后。朝廷尊而百度贞。若臣则齿尚少也。姿至愚也。抑何所取而大臣荐之。 圣主许之。不少持难也。噫。戚里骤用。元非 国家之美事。名涂速化。即是少年之不幸。则假使臣才器有足取者。计商年历。稍示难慎。亦何不可之有哉。今 圣上之所以处臣者。殊异乎汉文之于窦广国。而大臣之所以待臣者。不及乎韩魏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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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于苏轼。臣于此既不能无憾于天地之大。而重窃有慨于庙堂棕核之政也。臣若不自量度。徒恃 宠灵。腰金乘轩。扬扬冒进。则名器之污。臣实启之。满盈之灾。理所必至。以公以私。岂曰细故。此臣所以徊徨踧踖。不敢为承膺之计者也。伏乞 圣慈怜臣悲苦之情。察臣危蹙之悃。亟 命还收臣新授职秩。以重官方。以安私分。不胜大愿。
讨逆臣洪凤汉疏(壬辰七月)
伏以臣苫块馀喘。忍而不死。晋秩卿月。厕迹周行。移孝之报。倍激寸衷。然出入 殿陛。陈迹不改于往昔。昵近 耿光。慰谕每及于先故。触境伤感。五内如割。况今时忧溢目。 国势凛缀。臣每于入 侍。仰瞻 天颜。黄发垂垂。恭劳俭苦。忧勤过甚。而朝无亲臣。孤立九重。如臣谫劣。徒蒙 厚恩。迹拘势碍。无力可效。伈伈而入。脉脉而退。忧情之极。忉怛成病。神情内铄。万念都灰。外除以后。自同屏废。问 候之外。跬步不出门。已六朔于玆矣。中夜无寐。绕壁徊徨。有时呜咽。涕泪盈襟。先灵有知。想应愀然于冥冥之中矣。不料昨者。臣之再从弟修撰臣观柱自乡上来。送示言事副本。臣蹶然惊起。一遍披读。则无论其言之得失。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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篇旨要。多提先臣志事以为说。而乃臣之所尝隐痛于心而未敢发者也。噫。为人子而顾瞻时义。一味含忍。使其先人为国之诚。闇昧不章于世。而乃使他人先之。是则不但不忠于 殿下。又重以不孝于其亲。不忠不孝。何以为人。罪大三千。生不如死。然惟前日之不言。仁者犹有恕也。今日之又嘿嘿焉。则是禽犊而已。臣有何颜。可以对 圣明于前席。见亡父于地下耶。玆敢不避形迹之嫌。而沬血饮泣。为 殿下痛陈之。惟 圣明垂怜而恕察焉。向在丙戌之春。 圣体违豫。自正月之初。始有痰结之 候。至二月之晦。又添昏眩之症。水剌全却。汤剂无效。以故元气日减。渐至澌缀。当此之时。救护之方。全责蔘剂之好否。此不待医者之言而可知其必然也。当日臣子之所以尽心于君父者。舍此而更何为哉。伊时先臣经日直宿。晨夕煼瘁。亲诣药院。见其 御药所用之蔘。则类皆糊须附尾。打扮成片。一经刀剉。辄如灰飞。虽闾巷卑贱稍有家赀者。不肯入口。则其无一分真气而不堪为 御药之用可知也。先臣心甚骇之。问于医官辈。则皆以为近来京供之蔘。例皆如此。故常时汤剂。皆以此用之。盖闻年前洪相凤汉奏除外方进供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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蔘。换作京贡。贡人辈鸠聚尾蔘之如丝者。捏合涂附。名之曰蔘。而以进于内局。内局或欲点退。则凤汉大声诟喝曰是杀我也。是以上自提举。下至医官。心知其非而口不敢言也。于是先臣言于都提举臣金致仁曰。 圣上平日久服蔘剂。当此 患候弥笃之时。苟不另择好品。而只以此糊附者进用。则元气决无以扶接。何不纯用罗蔘。以收速效耶。致仁曰。吾意正亦如此。但首揆不肯。方此渴闷。大监言重。须力言于彼。期于进用可也。先臣遂以其告致仁者告于凤汉。凤汉沈吟漫应曰。此难继之道。不可用也。先臣曰。是何言也。大监若有妻子之病。当用蔘剂。则其可以难继而不救乎。抑将卖家卖土而必期于继用乎。况以一国之大。奉一人之尊。而顾乃预忧其难继而不之用耶。今 圣候沈笃。非罗蔘无以为力。一边取用院储。一边卜定各道。抑何不可。亦何持难之有哉。凤汉勃然作色曰。大监以戚里。胡乃干预药院事耶。先臣歔欷而答曰。使我而干预朝政则诚罪也。目今 圣候若此。药院汤剂。顾不可以与论耶。自此以后。逐日争持。殆至数旬而不相入。于是计无所出。或使提举从容劝喻。或令医官合辞赞成。而凤汉终不回听。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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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之际。 圣候渐剧。元气日下。中外遑遑。罔知攸措。先臣尝自 筵退。坐于差备门外。促臣入见。执手呜咽曰。罗蔘不得用。而 圣候若此。为之奈何。吾将不计祸福。以死争之也。翌日因凤汉之来访直所。正色而言曰。 圣候至于此境。而罗蔘终不见用。过此以往。大监不得辞其责矣。任意为之可也。辞气俱厉。涕泪交迸。彼乃俛首良久曰。大监之言亦然矣。遂黾勉许用。而先臣又私求童蔘一根。纳于内局。煎而进之。即三月十九日之夕也。何幸元阳克回于一夜。乃瘳告庆于翌朝。痰眩诸候。豁然尽祛。是日父子相对。舞蹈欢欣。先臣又慨然谓臣曰。是固洋洋 列朝。默佑 宗社。保骘 圣躬。而抑亦皇皇上帝。降烛凶肚。潜回造化耳。早晚彼之罪恶。自莫逃于 渊鉴之下。则于是名可正矣。愤可泄矣。天道孔昭。有不可诬。汝其识之。其言在耳。历历如昨日事矣。其日之夕。凤汉与诸相入侍。手接 御脉。知无变动。即地起出。少无忧虑之色。显有自得之意。此乃入侍注书之所目击。而此外是可忍孰不忍之事。非止一二。国言藉藉。至今未已。而事系传闻。臣不欲索言。呜呼。 殿下何负于凤汉。凤汉之无将无严。一至此哉。 圣候既复之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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脚气不调。运用甚艰。房闼之间。不能移步。先臣以老人大病之馀。元气未复。下部痹弱。非借酒气药力。无以下敷。而其时禁令尚严。 圣意或者靳许。故遂言于凤汉。使之劝进而终无肯意。旋闻前参议臣洪晟之老父久苦脚患。以松茶见效。遂邀而问之。仍为陈白。 殿下命晟入侍。详细下询。而终未有发落。凤汉时入 筵中。无一言劝进。退坐閤外。厉声大言曰。 主上不饮酒。尚患激恼频作。臣邻凛凛度日。今进松茶。吾辈将何以支堪乎。闻者莫不失色。其后先臣与凤汉同入问 候讫。先臣故以手扯其腋曰。可奏其言。如是者屡。漫若不闻。先臣遂大声曰。胡不奏松茶事乎。彼乃不得已漫辞劝进。则 殿下即许之。自是脚力顿胜。旬日之间。步屧几至如常。其时光景。 殿下亦或记有之矣。惟此二事。乃凤汉负犯之最大者。而罗蔘事则 殿下尚今漠然不闻。松茶事则 殿下虽略烛其槩。而犹未得其详耳。先臣在世时。未尝以此事发诸口。惟于燕私之际。对子弟言。辄抚膺流涕。掩抑不自胜。其后凤汉遭其继母丧。先臣往唁之。凤汉乃出视其拇指。誇其所用之蔘。如许其大者。凡几许斤。先臣归而叹曰。渠之继母。是何物老妪。而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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能服千乘之君所不能服。而渠之家力。是何等钜富。而乃能继国力之所不能继耶。天下万古。宁有如许世界耶。吾则神精已瘁。无复久斯世也。噫。我四百年 宗社。必覆于此人之手矣。臣记存此言。尚今不忘。至于今日。渐觉其烛照龟卜而无少差也。盖此数款。乃先臣志事之所在。而缘臣不肖。泯没无闻。心常痛焉。今因事会之发。得以一陈于 殿下之前。自今以后。虽即地灭死。庶无馀憾矣。噫。先志既明。私义粗伸。则宜无馀言可以及他。而若其所谓挠动国本之说。是系 宗社之存亡。 储君之安危。则臣又安得不一言以明之哉。呜呼。某年之事。即 圣上为 宗社大处分。而断自 宸衷。赫如日星。凡在臣邻。孰不钦仰。而若凤汉之所以奉承。何尝如故大臣临难不夺之节哉。直不过怵畏死生。乘时弥缝耳。其后时日稍久。凶计层生。包藏祸心。反覆颠倒。始乃倡出追崇入庙之议。显言公唱。波动一世。人心惊惑。中外荷担。识者之癙忧窃叹。盖已久矣。惟我 春宫邸下。姿质英特。学识明透。伏想于此有以知其所处。而凤汉敢以小人之腹。妄度贰圣之心。自谓吾言可行。吾志可成。年前私觌于 东宫也。乃发日后翻案之论。敢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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面前胁持之谋。 春宫邸下深察其奸。不动声色。沉嘿不言。显示严斥之意。凤汉不胜恚愤。遂出不道之说曰邸下若不听吾言。则当如是如是云。如是如是者。即挠动国本之说也。渠虽忍能言之。臣何敢誊诸笔舌也。噫嘻痛矣。从古乱臣何限。凶贼何限。而咫尺前席。敢发不道之说者。求之古今。岂复有其人哉。顾此一言。系是中语。宜若秘讳不传。而出自戚里之家。播诸搢绅之间。闻者吐舌。相顾色沮。臣亦椒房近属。有耳得闻。心颤骨青。不能自已。而至今不为 殿下一言者。盖缘有所掣碍。而若论其罪。臣亦无以自赎也。呜呼。 殿下者 宗社之主也。 春宫者储贰之君也。前后丝纶。每有一隅青丘。祖依孙孙依祖之 教。苟有人心。孰不感泣。而彼凤汉者。在 殿下为元辅也。在 春宫为外戚也。抑独何心。仇雠我 殿下。抑遏蔘茶之进用。危逼我 春宫。动挠 宗国之根本乎。为人臣而有此负犯。则宜不得一日容息于覆载之间。而至今戴头无𧏮。偃伏城闉者。天道茫茫。臣莫之究也。惟其十年秉轴。势成威立。操纵舒惨。惟在其手。与夺生死。一任其意。一时之卿士大夫。风靡影从。奴颜婢膝。稍欲自好者。又皆重足栗股。惟恐获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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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气象。盖非一朝一夕之故也。顾今灰死世界。岂复有一分阳气。而但所同者人心。不泯者公议。虽以薰天之势。犹有防川之忧。则俄顷之间。又造为保护东宫之说。以眩惑人心。以胁制公议。其言曰我东宫之外祖也。苟有害我之心者。是不利于东宫也。噫是何言也。 东宫邸下。处 宗庙主鬯之位。系亿兆延颈之望。凡有秉彝。莫不爱戴。则是岂一凤汉所得以私之哉。苟如凤汉之言。则是诛王莽者。不忠于成哀。而讨梁冀者。不利于冲质也。以是为言。其可以服众人之心而钳一辞之口乎。夫必知其言不成事不顺而犹为之者。是无他耳。渠既以不道之说。敢发于 离筵。屋话播传。巷议沸腾。犹恐此事一发。大辟难逭。故遂出万不近理之言。以为先发制人之计。然若使知其事者闻之。不啻如见其肺肝而适露其奰慝之熊。诚不满一哂也。近日以来。 圣上深轸世道之忧。痛戒偏党之习。处分之际。略示好恶。则渠乃𧎐舞雀跃曰。乘此机会。可以网打矣。彼庸庸碌碌中无所主者。受其指挥。听其颐使。凤汉之所尝不悦者。辄目之为党人。架虚凿空。指无为有。上以眩乱 天聪。下以吓动一世。东西阖椑。左右闪弄。如鬼如蜮。莫测端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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似此不已。则 殿下之乔木世臣。古家名族。将无一人倖免者。未知 殿下谁与为国。言念及此。不觉凛然而寒心也。呜呼。臣家与凤汉本无恩怨。而论其地处则略相同也。彼若为国边之人。则惟当同休共戚。式好无犹。夫岂有一毫相失之意哉。第自某年以前。视其所以。观其所由。则背公循私。惟事贪权乐势。先臣内虽不平。外示羁縻。及至丙戌以后。则未尝不疾首痛恶。而犹一向假借。不露几微者。岂独畏一凤汉哉。诚以事机未著。嫌隙先生。则非但臣家立就湛灭。抑恐 圣躬未保安危。以故十年前席。欲吐未吐。徒抱耿耿。赍恨而没。臣之隐痛。实在于此。然犹忍愤含冤以有待焉。昨年之秋。 处分遽下。丝纶严正。特施庶人之律。忽一日凤汉之弟龙汉来见臣。语及当日 处分。乃敢变乱 圣教。颠倒事实。隐然归 圣躬于䵝昧罔测之域。处其兄于光明纯粹之地。臣始则愕然。终以愤惋。诵传其时 传教。字字分析。句句明辨。龙汉终不以为然。臣严辞切责而退之。其后闻龙汉此说。播行于世。日新月盛。而又闻凤汉自言其时所为。茫然未记。噫嘻。是以 王言为做出虚无。以诬其身也。臣初闻其说。未之深信。居数日。骏汉又来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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曰我兄虽无是事。而 圣教既谓之有。则亦复奈何。然则其意所在。的然可知。而传闻之说。果不虚矣。臣不胜痛惋。于是因龙汉之再访。据理责之曰。君家所为既如此。则吾辈不可苟合。而休戚之谊。不得复保。日征月迈。乌可已乎。遂引义告绝。噫。臣之所知者惟 圣躬也。所执者惟义理也。彼凤汉者。乃欲漫漶义理。诬捏 圣躬。至于此极。而臣若依违顾瞻。畏其权势。徒保平日戚家之谊。则是上负 殿下。下负先臣也。皇天神明。质之在上。臣岂忍为此哉。自是厥后。彼之怨憾。日以益深。毒锋猛镝。节次层加。传来之言。不胜骇怕。闻者莫不为臣危之。臣亦杜门敛迹。永绝世念。而独想夫 宗社日就危亡。而 殿下莫之省悟。凶贱益肆猖狂。而朝臣无一敢言。慨愤痛迫。销铄不得。玆敢略举梗槩。昧死言之。百口之祸。臣不暇恤。伏乞天地父母。察臣危忠。深留 圣意。仍治臣妄言之罪。以为戚臣不谨者之戒。云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