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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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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书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46H 页
上大山李先生禀目
为人后者。遭所后亲丧将服阕。又遭本生之丧。则葬前未可行前丧大祥之祭耶。杂记曰父母之丧将祭。而昆弟死。既殡而祭。如同宫则虽臣妾。葬而后祭。又曰如三年之丧则既顈。其练祥皆行。据以古礼。祥祭为吉。未葬为匈。不忍于匈时行吉礼。则所后者于本生亲葬前。不可行变除之节。且本生之服。虽止于期。亦有三年之道。则依既顈行祭之文。似当于后丧葬后卜日而祭之耶。为人后者。虽曰压屈于所重。于本生亲丧未葬之前。自主大祭。仍行易服之制。揆以人子情理。亦有所不忍。况后丧之于前丧。既为亲嫂叔之间。则亦非古所谓同宫之兄弟乎。今人居室之制。与古人不同。虽不立东宫西宫之名。既在一大门之内。则亦不可以异宫论。未知何如。或曰礼经前后三年之丧。独不许葬前行祭。则所后者不敢以私亲之丧。废前丧之大祭。且虽兄弟之家。既各其室。则同宫之说。恐援引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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得。此说亦何如。祥祭虽行于葬后。而禫期不尽。则卜日而行禫耶。虽禫期已尽。依过时葬者次月行练祥之礼。更卜日而祭之耶。禫祀为主人从吉之制。而比祥祭尤吉。则不可行于重服之中耶。禫事重礼。而齐衰轻服。则不可以轻服而废重礼耶。若行禫事则以禫服卒事。而无变服之节耶。先贤之论。或不许服中行禫。或使齐衰服内行斩衰前丧之禫。论说不同。未知的从。伏望并为下诲。
上小山李先生
阻拜门墙。已多年所。向慕之诚。何敢弛于中也。天时向寒。伏不审道体动止若何。岭中好长老已尽零落。惟丈席岿然若灵光。其所以向仰钦慕者。有倍前日。而地步稍左。向诚不笃。无由致身于座下。以发颛蒙。徒切慨然之怀也。炜奉老粗遣。而乌头力久。渐就鲁芜。自怜柰何。伏祝杖几万卫。
与郑士仰(宗鲁)
昔年会葬于桼溪也。暂承英眄。其后倏尔数十年之久矣。各自衰老。形容顿改。虽相逢似不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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相识。只有同人之怀。憧憧不敢已也。天时向寒。伏惟静养动止神卫万重。昨逢令胤于柳村。略询近日动静。稍可仰慰。自我大山翁百弗翁下世之后。吾道之影响亦随而绝矣。今执事承家学之渊源。受师友之妙契。学邃而行高。道全而望重。杰然为吾儒巨匠。始信天不丧吾道于吾南矣。艳服钦诵。岂可言喻。炜自早岁。亦尝有意于问学。而赋性偏驳。才质浅薄。临书看读。每有陈德本粗疏之病。收拾日用。未免谢上蔡鹦鹉之讥。索居穷巷。孤陋无闻。今又衰病缠身。志气摧尽。其将为小人之归。而见弃于君子。只自抚躬兴吁而已。每欲一进门墙。承闻绪馀。以受其钳锤。而昏慵迷劣。迄未如诚。今已老废。无以自力。每切怅慕之私。玆以尺书为贽。幸执事勿鄙而警教之也。
答李德而(万运)
前月之晦。逶过贵中近地。而未克历候。瞻望仙庄。不胜怅仰。归家见惠翰留在案上。奉读再三。恍承色笑。矧伏审彼时静摄动止神卫。仰慰区区不任。未知近日动静复何如。聋瞽之示。亦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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衰境例患。朱夫子有不早之叹。亦为养心澄虑之一事耶。炜前月之旬。往川城哭内舅几筵。转往浮浦。哭李查。仍修诸处人事。周回四五百里。费了数十馀日。虽惫败难振。能无病而归。始知精力犹未尽衰也。心经借来梅湖。未及一览。而盛索甚勤。玆以觅呈。览后勿送梅湖。即送此中。以为一见之地至仰。俯问何敢为对。不对亦不恭。敢此略陈。敬而无失。本子夏语也。子夏欲以宽司马牛之忧。既告以安命矣。复勉以修身。本不为圣学上说及。而程子特取其会心之道。推而广之。以及于大本之中。又曰敬不是中。唯敬而无失。乃所以中。以此观之。似无疑端。未知如何。全书曰敬而无失。便是喜怒哀乐未发之谓中也。敬不可谓中。但敬而无失。即所以中也。(吕与叔录。)又曰中者天下之大本。天地之间。亭亭当当直上直下之正理。出则不是。唯敬而无失最尽。(刘质夫录。)此两条皆载于近思录耳。闻贤孙女新行时具币而来。凡卑幼见于尊者。不可无币。而考之礼书。舅姑有重服则不可受币。今新妇有服。似不可献币。况以旧行例率来。单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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以见。则岂有币乎。从叔虽未及下来。鄙见如是故告之。幸勿具币而送之如何。自馀惟冀加护珍毖。
答李稚春
令胤带儿而至。追想往迹。不觉悢然。况其孤寄外庭之馀。来归其家。其所苦怜。还倍于在贵中时乎。惠覆珍重勤缛。始觉故人之情。老而弥笃。感荷无量。就审严冱。静养动止万重。尤如何慰仰也。炜伯儿已再醮。季子营腊婚。贫家凡节。多恼心神。直当任之而已。吾辈皆老矣。源源追游。讲求多少疑难。是所愿也。地稍左。无由遂计。徒切怅叹。川前 恩霈。旷世异数。吾辈感祝当何如。及其焚黄之时。炜有难动之势。不能往贺。欲使族人替行。而日子远未相闻为郁。惟祝益加珍啬。不懈远迈。
[答李稚春]
前夏一书。自何而至。殊感不遗。无便未覆。旋庸歉悚。即逢贤胤。询审冲养有素。动止珍毖。感慰无量。年迈气衰。兄我同患。而想秉烛之工。日得高明之趣。恨未得追游叩绪馀也。炜逢新以来。病不离身。至于寻数之业。亦作笆篱边物事。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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没世而无闻。自怜柰何。尊叔父先生遗集已就勘校。可以次第登木。而想无财难成也。顷承勤招。而其时作下邑不得已之行。才还闻校事垂毕。未克往赴末席。私心罪恨当如何。馀惟加护崇毖。
与李稚春
响时岛行。切欲中道迎候。乖违未果。只修联名之书。以为随众之路。入览未可知也。未几 恩宥而归。君子所秉。始得耸动一世。不但为执事幸。实为全岭之幸。千里往还。髭发想胜平昔。起居不须劳问。炜平日自谓爱兄不后于人。知兄亦不后于人。于兄忧乐之日。所以相忧相乐者。岂在人后。而季春哭子妇。夏初哭两孙。悲瘁成疾。常作床褥上弃物。至于身外事。顿然相忘。一往相贺莫说。替伻书慰亦阙焉。是岂炜素期哉。中坪祥事。想际可兄弟来到。故聊付一书。
[与李稚春]
天崩之痛。愈久愈新。更何以相慰耶。兄与我相阻。不知为几年。年来添得几个衰发。而能不失旧容耶。衰老是常事。不暇相恤。而想兄老境至戚连仍。宽譬无辞。每为之悲溯不已。伏问新春。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49H 页
静候动止若何。衰境收养。能得真积之力。而不以自外至者为忧否。炜眼昏齿豁。凡干事为。便作癃废之人。今又逢新。抚躬之感。不可尽言。以炜皃像。可想得兄之光景。而兄素禀质刚明。亦多学力。岂如炜之衰朽耶。眼视能不伤。玩究书史。日与黄卷之古人为友耶。实欲一场相奉。以尽积怀。而弟不能往。兄不肯来。生前一会。果未可必。念来只增怆悒而已。闻学蔀通辨之书。在兄所云。果然否。炜每欲见此书。而此中无可求处。闻兄有此书。喜无异吾有。适仍都友家便。修书请借。幸勿以远借为难。许其一看。则兄之所赐厚矣如何。近或有吴山行。未可转临否。惟冀益加珍勉。以副远望。
与张士悦
渊上一宵之话。益闻所未闻。心焉如饱。别来日久。又复鄙吝生也。伏问霜令。静里学履何似。近日博约之工。渐至高明之境。人未及知。独觉其进者存耶。炜向日道川之行。转往新村吴山诸处而归。疲惫成病。未克往叩仙庄。归家数日。尚黯黯怀未已。兄岂识此心事耶。向夜略闻绪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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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知兄向志之笃。不胜叹尚。第谦退戒惧之心有馀。而奋发振励之气不足。无或为习俗所缠绕。不能竖帜于实地耶。幸牢著脚跟。一心做去。则虽疲劣衰弱如鄙人者。亦将观感而兴起矣。顷诗奉和一哂也。
[与张士悦]
顷书想入关听矣。雨水连月。蒸炎渐酷。不审学履葆重否。晴囱棐几。读书明理。其乐可知。炜再昨入山之夕。忽承 召命。虽未能趋诣。义不敢偃然在山。今日出来。与兄一会之期不成矣。吾辈好事。亦固难成柰何。即今峡水如天。山路如剑。且云庵藏书之室。蝎甚于蚤。虽勇如赵云。不能著片时之睡。兄亦断念于武峡之游。今晦间暂枉渊上。考见旬题。亦可畅情。因此会话。岂非好事耶。幸图之也。得便甚急。所怀之多不能缕缕。
[与张士悦]
夏初一散之后。漠然无奉接之期。向仰何尝不憧憧。即问歊赩。静里震艮冲裕。永日玩索之工。渐觉新味否。炜无足言者。虽不废书册事。而昏庸愦乱。不免这个人之叹。还可笑怜。但夙夜斋新成。乘閒独上。消却烦郁。始觉尘世亦有清凉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0H 页
境也。恨不与同志者团会谈讨。以尽其趣味也。社塾旬题之考。定以旬后。期会于渊上。兄须趁此来会。共分考课之役。时或吟哦于水月之间。转赏夙斋清风。岂非胜事耶。必须图之也。馀在奉悉。
[与张士悦]
向日渊上之别。迨觉依怅。即问老炎。静履何似。闻以崇祯树立事。明发西行云。千里炎程。何以抵达。仰虑殊切。炜仅依前状。而营官催督。近日尤甚。令人难堪。昨夕金承宣翰之自政院直中寄书于桧渊。而 筵中教旨中。岭南故家及校院所在书籍。一并誊纳。而武屹书籍。亦在陈达中。必以今望前定限上送云。而期限已迫。官无速便。举行之稽缓。实为闷悚。付送兄行。果为便好。而兄行在明。册录未及修正。兄或退行一日。使之付呈。幸甚幸甚。为先之行。请其少缓。固非道理。而此亦系关 国事。必有商量少迟之道耳。
[与张士悦]
前冬就理后。未承一番之问。南还后又过一朔。而尚寂一字之惠。故人情谊。何其浼浼也。寻常怅仰。即伏问清和。起居何似。炜病无供职之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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又为呈递而归。未知前头 处分之如何。以是惶蹙度日耳。南来之计。只为与亲爱如兄者团会谈讨。而此亦不易得。殊为怅叹。幸须从近一访。以为叙阻之地至企。
答张士悦
顷闻兄留栖深山。欲一往叙怀。兼赏山内风物。而为家役所拘。不能生意。只自怅望而已。日前在 哭班所。承拜宠翰。始知兄出山。欣然若奉讨。第审有慎节。旋切仰虑。未知近日快入蔗境否。炜自春以来。汩没家役。费尽心力。凡节益无馀地。又入 哭班。触热生病。涔涔无人事。自怜柰何。中庸或问未尽誊者。不过十馀张。而为复汝所催。又恐兄渴求。停笔送去。兄或书役少迟。为炜相借十馀日之间。以为毕役之地如何。盖目力渐暗。少迟则尤暗。他日虽借之。不可誊之。故如是耳。藤庵集校正事。吾辈之靳许已久。裴氏之请亦勤。闰月初。兄与炜会于道川。为十馀日之工似好。未知如何。兄若有意。通于道川及炜。以为期会之道好矣。家儿得大学补遗一卷仰呈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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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答张士悦]
意或文旆来宿少陵。早承惠墨。恍若相对作多少欢也。矧审清和。旅履清胜。尤慰尤慰。炜与兄别后。往下邑而归。汩没儿忧。今又作江左行。无一日对册之暇。每羡执事高坐看读。玩味义理而已。布川刻事。顷日相对时。果有不韪之意。而不过为一时戏剧之谈也。亦不欲争执诸议也。追后更思之。则终非老成气象。殆同少年放浪客之所为。故顷与主人叔有所烂商往复者。亦为书质于惕翁。则皆不以鄙言为不可。此所谓愚者之一得。今来示亦然。所见之略同。果如是耶。第鄙意则以洞名归之于我。题以八字。果非恰好。或以唤仙字会仙字集仙字。归之于洞壑。刻出三大字。然后别成册子。修稧列书名号。以为私藏之道好矣。惟在兄与平窝叔相议善处如何。八隐八老字。似欠题洞之号。未知如何。
答崔士教
雨水之馀。继以蒸炎。便信阻阔。已逾累朔。殊切向往之忱。承拜惠问。以审静履连相。仰慰区区。炜今旬间。伏承 召命。感祝无地。而白衣 宣召。已出格外。给马上送之 教。尤有所不敢承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1L 页
当者。方为呈病不赴之道。今日之惶蹙。已不暇喻。而如或继此有 严教。则势不能坚坐。私情之闷蹙。不可胜言。伏惟心照。谨复。
[答崔士教]
令胤来访。兼承惠墨。谨悉霜寒。静摄动止万重。良庸慰贺。闻有司视之患。无妄之候。自当平复。以是为祝。炜自承 特教之后。惶恐悚蹙。无以措躬。盖欲进则有白衣膺 召之嫌。又有随人希宠之迹。欲不往则 三徵之下。一向退伏。揆以分义。极为罪戾。顾此倥倥无知之人。当此极难处之地。不知所以为计。况前头难处。又有甚于今日者。恨无由一奉清诲。以承切至之论也。不宣谨复。
[答崔士教]
冬春间旅食京城。两地消息之茫然。固是常事。而南来后殆过数旬。隔绝又如前日。恋郁之忱。方切耿耿。意外一札。披读如对。欣慰曷胜。矧审清和。静候晏重。尤切仰慰。炜在京时。病不离身。实无供职之势。又为呈递而归。未知来头 处分之如何。方事惶蹙之不暇耳。灵山事果有李戚往复书。而但言泗院文字之不可而已。今闻彼中文字来到渊院。士论峻发。将以斥享之意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2H 页
答通云。炜但不与而已。亦不之禁也。盖畏斋公以先祖高弟。立祠已久。则虽其亲兄追后升享。而位之上位。殊非后人尊贤之道也。炜故不以士论为非矣。兄示如此。毋或为先入之惑耶。然此是閒说话。炜之南归。但欲与亲爱如兄者。团会叙阻。以饷晚景之乐。人事多戏。此亦不可得。徒切浩叹。
[答崔士教]
阻久怀仰。得奉吴友。兼承惠翰。欣慰殊深。仍审暵炎。静履起居珍重。研究经史。日有真趣。区区曷胜慰仰。炜过端阳稍久。近日所以惶蹙者。稍可弛心。以是为幸耳。示来练祀之礼。炜亦未及见古人论此礼处。而凡丧事必具三年之体。故父在为母为妻。必行十一月之练。虽尊者主事。是礼不可废也。假令有孙长成。而以祖父主祭之故。不行练祀。只行初期而除之乎。但礼有不杖则不禫之语。不行禫祀似然矣。举世通行如此。年前炜亦遭此境。行练而废禫。未知必合于礼也。惟在盛量审处之如何耳。
与李伯游(泳夏)
月前继从之归。承得惠存。其后更阻。向往尤勤。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2L 页
不审至寒。侍馀棣履何似。仆意外承禁推之 命。苍黄发行。犯晨夜触风雪。寸寸前进。凡十馀日而入城。昨日就理。即蒙 恩放。感祝无地。 传旨内又有供职之 教。故将以再明间更往直所计耳。来时欲直往贵中矣。罪名行色。不敢逶迤于亲知家。不得已直来泮中。然与左右相议者多。若过一两日而往 陵所。则岁前不可得一奉。明早必为入来相见至望。仆欲出见。而千里冒寒之馀。才过禁推。方颓败呻痛。故未果耳。
与李稚养(颐淳)
昔年暂奉。才记面目而已。居常耿怅。即伏惟献发。仕中动止增休。仰慰区区。多年旅宦。乡思羁苦。何以堪之。升六在何间。速得一麾。以尽养亲之节。则岂非幸耶。炜已衰颓矣。无他悰况。近来抄成礼书。漫读心近。才著意可乐。旋复忘了。此所谓秉烛之学。何足道也。家儿伯仲俱赴会围。雪窟长程。行李艰关。亦足愁叹。落落相距。杳无奉拜之期。殊切怅恋。
答张仁如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3H 页
曾闻有下邑之行。以寒程行李为虑。即承惠札。以审返税万重。静履连相。甚慰甚慰。仆昏愦无足言。岁暮之怀。益复峥嵘柰何。儿子玆使命送。而近见左右亲知之家。少年聚会之场。辄以杂技为业。盖博奕等事。大则妨于读书。小则害于家事。放浪游泛。极甚不美。窃闻贵中亦有此风。岂其然耶。贤者居长。劝率群季。著意看读。毋坠先故馀风。尽美事也。相爱之间。献此荛言。幸勿以井上枯李视之也。此儿兄弟中。或与相携入萧寺。或静寂处。以做一朔之工为好。未知如何。馀祝加护珍茂。
[答张仁如]
顷书略请同来之意。而固非约内。亦难一夜之内。办得远游。飘然独来。颇觉无聊。料外承书。审得行旆到九里。是何等风致。感颂无已。旅履不足问。炜六日发行。再昨到丹溪。今日待晴往蓝沙召南。明日转拜德山。仍为锦山之游。而闻有津禁。不可容易越津。而子玉,立仲辈可以图之云。往而议之则可决其成败。不能渡津则亦且柰何。申友方留此中。而曾见锦山。故不肯偕往。但留德山之约耳。炜行虽急。可待尊行。幸须待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3L 页
晴临此。以为即向召南之地如何。
与洪希祖(锡圭)
日间客履何似。仰溯不任。炜更欲一往。而近患肩臂。数日阙然。瞻望江楼烟树。不觉黯然驰心。先祖遗札。列邑几尽收送。未知书写诸员次第来会否。顷日略见数三处所来。则或有已刊于元集者。此则不必叠书。至于閒漫寒暄小札。似不必尽录。而此亦为徵考之一端。俱为收录。则日后校刊之际。存拔取舍之何妨。当初刊行文集时。遗文之删拔未刊者。多在鄙家草本中。并取合誊。藏之院中。则岂不为他日考校之便易耶。执事眼目高明。条理精详。须类分汇聚。一如文集旧例如何。
[与洪希祖]
松台月隐。江阁风凉。此际清履益有意味。每日谈话。归时不觉顾回怅然。炜以家中忧故。数日未进。闻从叔言则执事有摆脱径归之意云。闻不胜惊心。刊手尽聚。写本将讫。而忽生此计何也。许多物力之浪费。姑舍勿论。乡老之勤托。知旧之属望。其可不念乎。况疏行不久当发。而礼说未及补。年谱未及改。则将何所考阅于疏厅。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4H 页
将何以印布于京中。虽有些少未惬之事。不可为嫌于此际也。如不欲下手。则吾与从叔当逐日看董。执事亦不可坐见大总耶。勿生他意。姑俟明日齐会详议之地如何。
[与洪希祖]
数日相阻。无或感患添耶。为溯区区。炜依旧劳碌耳。鳌岩升院事。吾既先发。则于此院事。固当靡不用极。而况忝冒院长之名。岂有一分歇后之心。第祝词祭文之作。诚非拙陋所可堪。执事既致力于此院。切近于本孙。故顷对时。累累言及。昨日老浦丈以八耋之年。亲枉付托。揆以道理。有不可以难安辞。故行迹与纸地。不得已受置。而思之又思。终有所未安。执事既居其间。何不早为防塞。而使人难处如是。更须通于本家。奉请于他处则深幸深幸。若其到处牴牾。临时致败。则炜虽触冒嫌疑。岂敢辞免于此乎。此意通于彼处为望。
答文宽仲(亨博)
千里联镳。情思自别。第过门不访。兄非乡愿。安得无憾乎。谓外伯氏丈临访。兼承惠墨。辞旨勤缛。顾浅陋何以得此。为感仆仆。就审春寒。静履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4L 页
动止葆重。行役馀撼顿。衰境通患。何必为虑。炜归侍姑安。馀无足奉闻。遗集一回奉玩。难于久置。今玆奉还。行状有此委示。厚谊不敢忘也。祭文草果在卷中耳。何当更奉。以续前游。临书只觉惘然。
答李向之
块坐寒囱。无与开怀。只切同人之恋。谓外一书。无胫而至。披读以还。恍承清晤。苏感当如何。矧伏审静摄连相。起居葆重。尤切仰慰。江舍之役。承已就绪。江湖风物。可契君子襟怀。恨未及一进共赏也。炜秋冬以来。下夙斋家居。耳目胶扰。心志纷纠。时或对卷咿唔。只是消閒之道耳。人物性异同之辨。开示精详。勘破丁宁。固非昏愚者所可窥测。第有一二可疑者。不敢曰我无所知。而不陈于明者之前也。盖天地生生。大化流行。赋与万物。何尝分别人与物曰。此为人彼为物。而或厚或薄耶。此所以人物降生之时。其理同也。及其形气既分之后。人得为人而得其气之全。物得为物而得其气之偏。气全则理亦全。气偏则理亦偏。此所以人物既生之后。其理异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5H 页
也。惟人得其气之正。故全是理而具是性。性即仁义礼智五常之德也。此非物之所得而同也。然天下无无性之物也。孟子曰山之性水之性犬之性牛之性。朱子曰枯槁之物。亦有是性。是所谓性者。牛则顺其性而能耕而已。马则顺其性而能乘而已。禽之飞兽之走。亦遂其所谓性。而非所谓仁义礼智之性也。今见夫虎狼一点之仁而谓之义礼智专具于其中。见其蜂蚁一点之义而谓之仁礼智亦备于其中。至及于草木之交柯。紫荆切于伦常。喜怒哀乐发于荣悴者。无乃见其形气之偏。而认以为性之全体耶。朱子曰论万物之一原则理同而气异。观万物之异体则气犹相近而理绝不同。又曰因其气禀之不同。而所赋之理固亦有异。且李孝述问人物之性有偏全之异者。不知是受得本同。但做处不同。为复受得本不同乎。朱子答曰既是不曾受得。自是不能做得。更不须说。大全语类或问及孟子生之谓性章下注。历历可考。而执事必曰人物所受之性。同而不异者。未知于何考据而信得及至此也。昔告子以气言性。纵横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5L 页
纷戾。见斥于孟子。而近世一种学者。专主于气字。多费辞说。错乱天理。坏了心术。为今世学者之忧矣。今力学如执事。高明如执事者。穷索之馀。虽有千虑之失。而益懋思辨之工。勿以从人为嫌。必以穷格为事。则不患无恍然独得之日矣。然执事有见道之勇。有自信之笃。何敢以肤浅之见。粗率之言。能回执事之论耶。又有一说。性命之源。非下学所可恒道。南冥先生有口谈天理之训。切中今日学者之病也。下学之工。不在于理气眇忽之际。而在于日用动为之间。颜子亚圣也。从事于视听言动之间。曾子大贤也。著力于容皃辞气之际。则吾辈去颜曾不知下几等。而欲舍视听言动容皃辞气之工。必欲言夫子罕言之理与命乎。愿执事置心于明白平易之域。著工于日用存察之间。转转加勉。期臻于贤智之位。则昏愚如我者。亦当随下风而兴起矣。语太狂率。恐见斥外。以是为惧。
答李(道焕)
向者委访于深山之中。与之半日谈话。更赐珍缄。于今复见古人事也。何暇以远别为怅也。今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6H 页
足下以向学专笃之心。谢京师纷华之场。浩归乡庐。杜门求志。他日成就。何可量耶。幸足下勿以已知为有馀。已能为自足。猛著近里之工。益进竿头之步。以毋不敬三字。为心上之符。必至于高明广大之域。则千里神交。亦当有声气之感矣。窃瞰近世学者。有过高自重之弊。足下辞气之间。亦不无此患。须谦虚退逊。勿露锋锐为尤切。妄进瞽见。恐或得罪于高明耳。炜年近桑榆。学未知方。无以塞受中以生之责。而将为君子之所弃矣。方且奔走职事。行止蹇屯。上以负 圣朝旌招之恩。下以乖侪友责勉之意。是甚悚惧耳。今将驮病还山。复寻乡路。而不知来头 处分之如何。尤切悚蹙之至。临发走草。聊寄远怀。
与赵(岐然)
积年阻拜。慕往倍切。伏惟新秋。尊体万相。仰慰无任。年来做得甚工夫。执事亦老大矣。汩没科臼。视作第二等。渐就真正界。读圣贤书。味古人事业。毋为场屋间草草人。是平日区区之望耳。炜近年受用。无非困恼。月前 宣召之命。有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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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之义。呈病未赴。为营官所催迫。日事惶蹙矣。向日始见营题。将以病状枚报该曹。自此稍得安心耳。晦间闻有一临之意。倘成此计则可得一场之稳。是企是企。
答朴(天东)
前秋惠访。迨今感荷。又此承问。以审高秋。静履动止神卫。区区仰慰。功制之戚。忧患之层生。自是人家所难免者。既为之仰悼。而旋慰堂内之清净也。炜一病支离。经春涉夏。恐是腊月三十日消息柰何。曾托先府君行状。岂敢冒当。而既难违拂于贤者孝心。且被复汝勤托。病中艰成一篇。而少辈尽赴试所。傍无代笔者。势将待其归。书出一通。讨信便付呈。幸勿以稽迟为过。姑待后日如何。
答尹圣郊(东野)
积年阻阂。向往恒勤。料外一札。来自何便。满幅诲谕。吐自悃幅。启我蒙蔽。承读感荷。奚啻百朋。仍审学履珍毖。尤切仰慰。曾知高明才高当世。行出俗辈。而未及一番盍簪。叩其所存。但因知旧间所传诗律。清新惊人。或虑贤者亦不免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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学所牵去。今读来书。始知高明用力于实地上者。亦过人矣。钦诵艳服。果非寻常。仆少而无得。老益荒废。自知疏弃于君子之列。今高明赐书相勉。且以不敢当之语。警责丁宁。还甚愧悚。渊院裒辑之论。出自乡内长德。而院无助力。岂敢轻施刊役。第以许多遗札。散在于先契各家。将欲收来各处。合成一书。以为院中宝藏。或待力势之稍足。可谋追刊。而今日所刊则年谱。漫漶难见。礼说漏落居半。此非稽迟待时之役。而白地经画。就绪无期。是庸闷叹。惠送古迹。可想用心之勤。殊切感佩。当传之院中。以为誊本之地耳。茅溪翁盛德高义。不待尊教。吾亦钦仰雅矣。第文集见载只是一书。而九书之散逸。挽诔之不载。未知缘何致然。而宜为后生之恨也。先祖言行录曾书一本。奉订于苏湖。而第欠疏略。更欲裒求。而不知某处有何等文字。今承茅翁有行录一纸。欣喜实深。但闻之柳村族叔。则觅尽藏书而不得云。屹藏曾无此录。左右或可为我更求以惠。则其感当何如。先集昔我眉翁末年考订篇类为五卷书。因著文集序。刊行于世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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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间刊本火烧。见今刊行者。未知成书于何年。考订于何贤。而第遗文之裒聚有先后。物力之下手有难易。所以有续别集追刊之事。后学之起疑于分类之不精。容或然矣。但校勘于百年之前。刊布于四方之内。为一代已成之书。则虽有某某可疑之端。在后生道理。有不可轻易诋毁。以犯不韪之责。今高明指摘差误。狼藉费说。以为某条可去。某字可改。且以己意断之曰某条当移某处。某字可改某字。高明该洽之见。明快之论。有足以耸动人听。而独无轻论先辈之患耶。君子一言以为智。一言以为不智。今左右之论。毋或近于不智耶。非不欲一一论辨。以副左右俯询之意。而说来说去。殆近纷骚。恐或成斯文上閒争竞。姑未贡愚。以待他日相对时。奉悉鄙见耳。且有一说焉。读书穷理。分别是非。虽是学者格致之事。而每把先儒说。必寻其不是处。先加贬斥。务立己见。则虽或得个是处。已不是尊畏先辈之道。况所见未必真是耶。老先生答李栗谷书。力戒此事。考见如何。
与李孙甥心受(汇圭)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58H 页
一别则辄久阻。道路之远。使人难堪。新元。重侍学况。百禄是遒。仰慰何等。吾病不离身。恒事呻呓。书册上一分精力。靡有暇及。只自抚躬茫然而已。顷闻君入清凉读书。此地是吾老先生讲学之所也。百岁遗芬。能使后孙感发耶。然君则以功名之心读书。能无愧惧之意耶。曾知君读书无味。书与人不相合。口读而心不好。暂读旋止。如此则虽日读五车书无益。必须除去旧习。临书而求古人之旨。对册而寻义理之趣。非徒寻究。而必行所言。然后方可谓读书。惟君勉之也。吾之前后责勉。可谓苦口。而君不关听。犹不胜区区之情。更此申勉耳。
[与李孙甥心受]
累月相守之馀。分离已十馀日。黯黯之怀。殆不能定。回便惠字可感。近日客况何如。或得同接连日开接否。懒惰乃君痼习。必十分振发。然后可以成功。一日无事而过。虽为君目前之好事。而为他日所害则大。以君之地处资品。岂为目前之无事。而不顾他日之成功耶。吾言前后缕缕。而终不能动君之听。以书烦溷。无或厌听耶。
寄子奎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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触寒作行。能不生病否。汝年虽十八。离我怀中不久矣。出入于众人丛中。亦生来初事也。一则虑汝之犯危地也。一则虑汝之失措也。观光特第三件事也。必勿出游于众人喧嚣之中。必勿干涉于众人争鬨之地。谨言语慎动止。毋入于指目之中也。入场屋时。虽有喧聒之事。皆付之耳外。收敛身心。坚著一念于文字上。以为成篇之地。呈券后勿为犯昏游浪于场屋中也。出入场屋之际。亲旧寻访之时。必著上衣。步必安详。坐必跪坐。每事必从长者之教可也。
寄子箕锡
发行日宿于何处。其翌大雨。必不能作行。何日与疏首一行。相逢于何处。几日入城。度其行望后可以入城。或已定所。而客况何如。一行皆平安否。面面不能忘。汝初入京。连在士友中。恐或有妄发。亦恐有不谨出入。侪辈相处之际。必以无言为主。必勿为不紧出入。亦勿与不紧人结交。一切无浮浪戏慢之习。使乃爷重得罪于士友间也。今月望间。自巡营弘文馆关据。印进心经发挥。营下册工。持壮纸印出七件。锦妆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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进御之道。此或 特教耶。或筵臣奏请耶。此时此 教。实非偶然。或有上下相应之理耶。 肃庙宝鉴中 天使出来。问东方心学祖宗。则何以为对。问于北轩(金春泽别号)。答曰郑寒冈心经发挥。可为东方心学祖宗。以此为对云云。此在于 宝鉴中。而吾曾目睹者也。心经是真西山所著。而附注乃明儒程篁墩所述也。程陷于陆学。至有朱陆道一之编。附注中所述。多有取舍未安者。故先祖考去附注面目。以发挥名之。专以扶正道抑邪说为主耳。
寄诸儿(丁巳在温斋时)
吾居家无法。于子孙辈。但有眷爱之情。未施义方之训。殊非父兄之道。今又远来京城。离家稍久。每恐汝辈陷于有过。玆以数行之语。略示责勉之方。汝辈其体而行之。无如伯鲁失简之习也。
 人家子弟有过。则人必责其父兄。以汝辈之过。归咎于吾。则于汝辈之心。安乎否乎。
 每日必早起。朝日上囱。偃卧牢睡。非但怠慢之习可恶。实非少辈居家之道。吾及今衰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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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境。而每当晓囱生白。则必惊起著衣。有如长者之在傍诃责耳。
 早起后必梳洗具衣冠。人家子弟。短衣骢冠。出入户庭。殊非道理。汝辈往他人之家。见其主人见客而后。呼小僮曰。持冠而来。持衣而来。则于汝辈所见何如也。必须早朝整衣冠。昏后始脱之。
 祠庙朝参。非宗子则不敢行之。而吾方远来。久阙展省之礼。庙门久闭。则恐有虫鼠之物。污秽于床壁之间。伯儿必代我而行朝参之礼也。贫家祭祀。例有品数不备之患。而家传定式。以贫之故而减数行之。则减数者仍为定式。是甚可惧耳。临祭祀之时。申敕内间及婢仆。务尽精洁之道也。
 穷节当祭祀。则祭需不免求贷于人。求贷而祭。实非奉先之道。吾平生忧恐惟此一事。每欲秋冬。预置列位祭需于别所。限死勿犯。以为祭时之用。而未能行吾诚。常以为罪。吾之所未能。何能劝勉于汝乎。
 人于祖先祭祀。务尽其诚。然后始为报本之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60H 页
道。况宗孙世承祖庙。尽心奉祭。乃其责也。其可忽乎。虽小小仪文。一遵家训。毋或阙失可也。
 诗曰妻子好合。如鼓瑟琴。兄弟既翕。和乐且湛。宜尔室家。乐尔妻孥。夫子诵此诗而赞之曰人能和于妻子。宜于兄弟如此。则父母其安乐之矣。人之居家。和妻子宜兄弟。为人家至乐。况以安乐父母之心为心。则尤当勉力。汝辈其能体我之心而行之乎。
 宗族至亲之间。务尽和睦之道。虽有阋墙纤芥之故。勿置胸中。尽我诚心。则自然和乐。居邻之道。亦如此耳。
 乡邻之间。必尽敬谨之道。见老人则尊而待之。见侪辈则爱而敬之。勿以戏慢之语相加。勿以粗率之气相接。世之交友者。或有拍肩执袂。呼尔汝相戏辱。自以为交友之道。而士君子交人之道则不如此。汝辈其勉之。
 闻人有谤己者。则人必怒而纷诉。世或有求全之毁。而我必有可毁之事。然后人毁之。何不自反于己而怒人之毁也。汝辈闻人之毁。
芝厓先生文集卷之三 第 460L 页
必勿生怒。必勿纷诉。自反于己可也。
 言论之间。勿尚乖激。乖激则人必恶之。于心不合。尽我诚心而言之。则人自信之。
 凡事毋论大小。必无主张之心。我无主张之德量。而徒欲以言语主张凡事。则人必不服。古人云毋友不如己。友不如己则损志也。不如己者。尚不可友。况与贱流相与杂技。相与追逐。评论女色。谈说市直。或言官长得失。或言吏属升黜。此所谓悖家子弟。祸必及身。汝辈其慎之。
 
士之居家。所事者读书而已。读古人之书。求古人之志。行古人之事。则我亦古人也。人间至乐。无过于此。长日游浪之馀。偶抽一帙。长声快读而止。则不如不读。临书不专意致志。信口而读。不知这里有何等物事。则亦不如不读。必须专心一书。熟味研究。如与古人相对问答而后。可以有得。汝辈其勉之。
 人之富贵。不足羡慕。羡慕富贵则谄屈之心生而人必贱之。何益于我哉。功名不可求而得之。世间穷达。自有定数。在外之物。岂可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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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得之乎。吾之暮年薄宦。行止蹇屯。足以为人之鉴戒。汝辈其尽在我之道而已。勿生羡慕之心也。
 御婢仆之道。有罪则罪之而已。勿为频频诃责也。诃责频则号令不信。而反受其侮也。古人曰临下以简。又曰御众不烦。陶渊明又曰是亦人子善遇之。皆格论也。
答孙儿大永
方企望汝归。人马空还。极为怅缺。见手毕。审知客况平宜。慰幸深矣。但儿泄可闷。何以则更闻差完消息耶。先进多会做工。则不归无妨。而汝居家素无受教。侪友群居之中。恐或见笑于人。且曾无耐烦吃辛之工。多做则必生厌苦之态。似闻接中以此为言。此是汝之实病。既不能归。则必为策励奋发。以为勤笃之道也。吾昨夕吃饭未下。仍进西果少许。猝发泄證。方事叫痛。而明间以藤庵集校正事。将往道川。往还似费六七日。苦闷不可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