钦定四库全书
　绥寇纪略卷五
　　　　　　　　　　国子监祭酒吴伟业撰
　　黑水擒
当卢象升之移宣云也其与洪承畴同杀贼者又得孙
傅庭云傅庭代州振武卫人长身七尺二寸魁塞沉毅
多大略秦抚甘学阔騃不解事贼至不遣兵手记下都
虞候缚治左右绐以亲往则缓服盛舆从逐之薄暮宿

一堡闻人马声其下将弃之去前驱传曰督师来相见
愕眙告以贼难扼辄怖急还走甃城门以瓴甓谨录钥
牡不敢张目视贼秦士大夫哗于朝九年三月罢学阔
推用傅庭往傅庭涖秦严徵发期会一用军兴法秦人
爱之不如承畴然其才自足办贼(豫抚陈必谦与人书/云秦抚孙白谷初入)
(关即发兵𠞰寇二千之众败殁千馀此总理亲为必谦/言之九月二十八日提兵三千入山剿寇全军覆没此)
(必谦差官王衍范在彼所亲见此二事必有所据留以/备考○秦抚有标兵三千向从剿饷拨𣲖傅庭在事亲)
(出屯课银十四万两以充其费故十年后秦标兵饷不/复关支于大农此与楚按臣余应桂自捐赎锾十万两)

(养兵以护献陵皆所/谓实心任事之人也)闯王高迎祥已陷汉中之石泉由
陈仓子午出将窥西安傅庭以七月二十日战于盩厔
之黑水峪当阵生得迎祥及其领哨黄龙伪总管刘哲
三人槛车胶致京师膊之于市(杨嗣昌疏曰以贼攻贼/今人人言之而亦有行)
(之者文如孙傅庭武如左良玉是也良玉招降贼数十/万而与傅庭相提并论盖秦抚推心置贼腹中能收其)
(用不比/他抚云)初兵科都给事中常自裕称贼渠九十人闯王
为最强其下多降丁甲仗精整步伍不乱非他鼠窃比
宜合天下之力悬重购必得其首第获闯馀贼不足平

傅庭凭国威灵俘以献馀党复推其弟迎恩为长后败
入他贼中而秦人或云贼在黑水峪遇大雨野无所掠
十万馀众半僵饿高迎祥病痞卧石穴中一女子指之
曰此闯王也遂擒之呜呼秦中野如赭民饥贼亦饥其
羸困无惑耳曾谓百万之寇左右无寸刃叉手萎股以
就执者此媢功之言何足信哉(御史党崇雅疏云臣县/宝鸡为蜀汉咽喉遭寇)
(十馀次九年春西平县失/利堡塞及各关荡无馀)苗胙土之始受事也贼入其
郛者七营营万人襄阳樵汲道绝贼将张某者狞而肥

多智数七月十二日竖五丈木于郊之江神庙系尺书
其杪以示城中曰吾欲见军门口画便事胙土大喜命
两将延迎入盛供帐以飨之从贼皆沾醉期以八月定
降乃命郡通守祝锡范一经历一主簿其壁贼倨甚
坐而受书留不遣为谩谢曰若治浮梁于汉上俾我全
军济而后议之可也胙土犹几幸其真开城门为互市
贼阳阳出入贸易守者莫敢讥宜城令撤弓刀炮石藏
诸库曰无令贼疑我襄阳总兵秦翼明自言以二千馀

骑与闯塌天等贼十万战于丰阳于界山于均州于官
山于观音关于丽阳于七星店真武山大小数十斗虽
未尝败北贼益强终不能破(翼明报贼八大王从均州/入老𤞑𤞑从新野入蝎子)
(块从唐县入二十馀股/之贼不下二十馀万)理臣以楚士大夫史可镜等言
其高卧汴梁置全楚度外有旨切责乃遣兵救襄阳大
战于牌楼阁亦不能一创贼也楚按臣余应桂疏纠翼
明今水潦将涸不时进兵势且纵贼北渡贼果于十一
月从罗汉滩填土过江矣始翼明谋于汉江浅处设防

以李同阳刘大归之五百人守庙滩幸无事贼竟于罗
汉滩深处渡知浅有防而深无备也苗胙土罢以陜西
右布政陈良训代之命王威为延绥总兵雷火火其城
楼镇人大惧汉中贼破褒城(汉中霪雨田禾没城垣圮/道臣刘宇阳且筑且防工)
(未毕贼至十月十三/日二更袭破褒城)瑞藩乞师于蜀蜀帅侯良柱救之
(礼部侍郎刘宇亮乃宇阳之弟以入都道遇侯帅勉以/大义良柱乃命游击侯应辅都司刘贵率兵一千四百)
(五十人宇亮督/之以救汉中)十二月二十三日总理王家祯家丁三
百人大噪烧汴梁西关掠黑尾营杀五十馀人家祯夜

归急登城慰谕之遍加赏赐俾往南阳剿土寇杨四始
定十年丁丑春正月辛丑朔日食免朝贺丙午贼老𤞑
𤞑等趋江北时海内群贼混天星侵轶商雒李自成盘
踞西安过天星鸱张汧陇独行狼蚁动汉南蝎子块雄
视河西与西羌作约而老𤞑𤞑等久占郧襄休粮息马
秋高足食以其全军合曹操闯塌天诸贼可二十万长
驱沿流东下蕲黄六合怀宁望江江浦在在震扰烽火
及于仪扬枢臣以江淮天下要地陪京神灵宫阙之会

而凤泗比丰沛有陵寝至重京口绾漕挽瓜仪绾盐纲
计吴兵二千新调浙兵三千芜湖召募二千牟文绶兵
二千凤应二抚标兵率不满二千操江水兵南枢标兵
皆窳敝无步伍凤陵泗陵孝陵周庐设卒合之无过数
千而总理王家祯专任折冲其兵亦不满万未睹制胜
之道不得已请以留都防禦责之南枢臣范景文江防
责之操江都御史王道直临淮侯李弘济孝陵责之南
和伯方一元凤陵责之总兵杨御蕃泗陵责之颍州道

而淮抚分标兵协守史可法郑二阳杜弘域许自强桂
本枝马爌各整所部军互策援江抚扼九江浙抚防独
松应抚分其兵守京口其处分非不严且密亦可谓之
急矣安池道史可法提兵营太湖城外以身当贼冲(九/年)
(十二月二十九日史可/法抵太湖扎营城外)贼从间道突至石牌镇三十日
前锋哨大石矶距安庆二十里巡按张煊告急安庆为
应抚张国维分地而江北之浦口六合亦其所辖贼本
分两路来犯从楚来者由黄梅入潜山太湖以逼皖桐

从豫来者由光固入定远滁州以窥浦六国维先发川
沙宝山刘河吴淞诸营兵令张载赓张天广率以赴皖
至是下流警急江浦知县李维樾六合知县郑同玄缮
守国维提新募兵二千人命永生洲副将程龙中军守
备蒋若来陈于王统之以分戍两邑而安庆石牌之报
亦至贼在白兔河修攻具谋必取桐城知县陈尔铭守
禦甚力参将潘可大救之贼从舒城去而复来连营百
里国维以道回远不及请济师权宜分六合守兵合之

芜湖新旅(分𣲖守六合张人杰王定远所将四百人从/监军推官李芳华之请调芜湖新募壮丁四)
(百/人)聊往应然无益也南枢臣范景文谍贼以正月二十
四日奄至滁州朱龙桥出岱山道藕塘直奔池河(此由/河南)
(光固南突之贼非石/牌犯桐皖之楚贼也)设醮太山寺荐亡大江山小江山
皇甫山常山所在皆贼二十八日从尾埠哨至大树街
走易家集三十日壁全椒之西门谋东窥二月贼略绳
絙取竹木声言缚筏渡江陵京大震景文先期以池浦
为兵部屯储地遣提督杜弘域以新营兵屯江外而金

立功阎雄边丁佐之其都城居重大计有神威营三千
守红墙内外屯于大教场陆营兵一千护大奎门五颗
松近郊之守粗完舟师则龙江关以水操营驻焉(江防/系操)
(臣职掌新江营则兵部所辖勋臣提/督三营水军景文再以水操营佐之)景文下士喜奇计
坐客多谭兵顾临事无所用高皇帝所置五营四十八
卫仅存尺籍成祖江营战船亦久废景文慨然思整饬
谋于南计臣钱春春曰留储出者四十七万入才二十
三万军士时虑呼庚癸遑复故额乎景文叹息而止临

淮侯前以援和事与景文相失勋臣多粗疏贼急谩为
大言灯盏沟二里沟覆舟山咸有布置又自称以舟师
逆于老州头枞阳镇(正月十四日贼至枞阳镇焚/官仓漕米桐城县所输也)然都
未见一贼江以北淮抚朱大典以护陵故多宿兵亦屡
有挫衄独其将刘良佐号骁果善战有诏令大典与理
臣合击而撤中州左良玉徐州马爌之军救皖正月二
十日爌败贼于桐城之罗唱河三十日刘良佐战于大
安集二月四日战于庐州二十里铺七日战于六安州

之茅墩(初六日监军同知杨正苾督游击杨振宗都司/张士仪陆宗美守备袁思有陶城镇之战初八)
(日杨正苾有/沙河之战)左良玉剿南阳土寇杨四侯驭民郭三海
皆授首率师抵六安与贼遇部将罗岱孔道兴乘胜疾
击初五日初八日比战皆大破贼十一日贼走霍山深
入潜山之天堂古寨(潜山知县朱家相与/贼战被执缒楼逃免)其滁和之贼
亦西遁(二月初三日向黄/山巢县仍归旧路)陪京解严江北之警少息是
月也秦抚孙傅庭报蓝田兵变傅庭黑水峪捷后再破
贼于渭南豫贼詟不敢西向又破贼于咸阳北原秦贼

不敢窥泾三以摇西安威名几轶于承畴矣正月十八
日夜半商雒道中其亲信健儿许忠刘应杰忽擐甲大
噪据蓝田县略库放囚连引混十万等倒戈与大军斗
(边兵许忠刘应杰等九百人𨽻抚标都司张一贵九年/十二月二十五日与千总贺汝雄合谋叛形已成事阻)
(未发新春抚臣遣剿商洛贼遂发难蓝田遣其党王/应第郭友才约贺汝雄为省城内应幸早觉不果)总
兵左光先曹变蛟西追过天星闻乱回军抵咸阳擒剿
忠应杰乃与混十万取道渭南遁去(曹左于二月初六/日移师初九日抵)
(咸阳初十日进剿而叛兵/与混十万即于是日遁)傅庭上书自劾以兵逃伍缺

为忧帝为其变仓卒弗诘第促发回入卫川兵四千令
速赴军前而已(有旨胁从擒献首恶及自拔东归者许/赦免以别顺逆蓝田县官及逃避事情)
(按臣确/查驰奏)先是秦人吏给事刘含辉为帝泣曰秦督止战
兵八千缺饷已四十馀日臣询之同乡举人计偕者曰
西安斗米值银四钱众兵索饷督臣无以应则好言姁
姁劝谕其请益坚辄嚬蹙曰必不能留者听若闻多有
散而去者(含辉又云抚臣孙傅庭办贼有馀但所将三/千人仅足守城当调边兵一万予之春末夏)
(初贼人马困乏州县守城堡川/兵守隘口督抚犄角可冀荡平)盖关中大祲朝议以为

贼饥可剿而不图兵与民以饥故胥化而为贼承畴故
縻之以恩仅而无动及傅庭稍厉威即挺而迸逸三胜
之气坐此沮索矣楚贼之罗汉滩渡也应城(九年十二/月破应)
云梦孝感黄陂皆奔蹂巡抚王梦尹犹以细石岭之战
秦翼明杨世恩各歼一贼渠(翼明获一条葱/世恩获新来虎)白羊山之
战贼分为四而逸冀得偿前过(楚抚报老𤞑𤞑等十馀/股闯塌天等九股入楚)
(因闯寇被创商城八大王整齐王在白羊山被我兵大/创冲作四股一从罗田去一从团风去一从蕲水去一)
(从岐/亭去)亡何世恩之兵溃于枣随随州继陷知州事王焘

死之贼至麻城旧甘抚梅之焕率子弟固守修其沈庄
别墅城之敛乡人入收保命所蓄健儿出战获贼觇者
一人竿其首示之阖境乃免贼在黄冈故吏部晏清等
率父老搏颡于抚臣请师十三营之贼弃疾于黄杀黄
人暴骨如莽(晏清等公疏云自九年十二月初九日贼/以破应城之众并渡襄全队分道抵黄团)
(风新洲三店阳逻西北一/带民之被杀者六七万人)城守止黔兵五百人粮且尽
垂陷不急救廷议以为梦尹罪议用按臣余应桂代之
科臣罗志儒疏论总理王家祯奉诏讨皖贼畏懦未常

一出中州家祯强奏辨且上方略曰逆贼自麻城分而
为二东行者由商固蕲黄英霍六安徘徊舒城庐江桐
城安庆之间又半月东转窟于蕲黄商城太山之中西
行者复转入黄陂孝感而视其尘西向应山随枣若南
可以复入应城京山若北可以犯信阳此近日贼之情
形也臣于在西楚贼则檄监军张大经率副将龙在田
游击李元都司许名臣等以镇兵九千追之在东江北
之贼则檄左良玉由六安牟文绶由颍州刘昌祚由寿

州视贼所向急击臣仍暂驻光州南以扼蕲黄商城东
以策应凤泗西以防信阳新野从入之路兼剿抚罗息
汝南馀孽居适中之地随时布置策诚便帝以皖有左
良玉马爌所将各三千人兵力亦厚姑允其请意殊弗
善也应抚国维赴皖议筑太湖城因浦下辍警命他将
守而躬提程龙蒋若来陈于王之兵西上(国维疏曰贼/既久住桐皖)
(另发一枝犯滁椒以图狂逞知各处有备宵遁舒六将/出境为江北河南大兵所扼又从间道走潜臣疑其辗)
(转潜山之中倚为巢穴亦未可知臣搜选新旧营兵二/千五百人定波水营兵四百六十人并沙船三十馀艘)

(星驰西上盖贼在下流臣不能舍浦六趋/皖今贼聚浦六臣自急皖而缓浦六矣)三檄左良玉
疾入山搜剿良玉不应放兵收略妇女仰江南盐谷徜
徉自如河南监军力促之始从舒城北去贼入英山阻
险种田为持久游骑出太湖连引蕲黄诸贼四月以御
史余应桂为湖广巡抚河南贼陷淅川亳州兵变总理
所遣刘昌祚救皖者不至皖兵败衄于酆家店参将程
龙等四十馀人死之先是帝忧北京武备积弛枢臣景
文意在振刷而未及就乃命(阙/)备太监孙象贤张云汉

参赞勋臣陈光裕方一元与景文协力清买閒核冒饷
训励士伍盛修船舰铠仗如二祖之旧以豫战守(帝谕/水陆)
(官军向来不堪战守因何不行饬练影占买间因何不/行清理再查战船板薄钉稀动辄破损是何情弊以拆)
(脩冒新造以小艌冒大艌是谁侵朦一切铳炮铅药盔/甲弓刀悬帘火罐等项是否备足堪用逐款查验从头)
(整/理)故大司马张凤翼数用选懦被谴让后缘边事卒于
军(人谓其/仰药死)帝四顾廷臣无知兵者惟故宣大总督丁父
忧杨嗣昌楚士或可任中旨起复为兵部尚书嗣昌者
杨鹤子为人机警在帝前颛决兵事辨有口帝大信向

之时军政不修未浃月蓝田汴梁亳州沙市兵四告变
左良玉新有功劫掠自恣违调度不救淅川致陷没山
西总兵王忠援河南称病数月而进一军哗而归帝临
朝太息曰如此朝廷何以使人嗣昌进曰尤世威张全
昌并候勘(世威全昌戍后复致/失事先奉旨勘问)而全昌兵败不死更从
贼非世威比宜遣金吾骑逮问斩之以令诸将帝曰善
乃用兵科都给事凌义渠言并逮王忠而良玉以六安
功落职戴罪自赎酆家店之战也程龙将应抚新兵三

千六百人潘可大将皖兵九百人为两营用火炮击贼
贼多死谋夜半盗我营觉之设两翼以待贼中伏伤四
月二十四日贼七营俱至两将合屯拒贼贼麾数万骑
绕之许自强乘高举燎使知救至两将溃围出不得手
自击杀百人翼日力尽矢绝程龙引火自焚陈于王亦
死溽暑十日视其元如生潘可大尸不获蒋若来易马
圉服以免后自拔还事闻赠陈于王为昭勇将军都指
挥使詹兆鹏等十二员为怀远将军署指挥同知他将

皆殒(陈于王苏州卫百户以防浦功为守备詹兆鹏武/举首触石死王希韩力战本营士卒皆尽而死陆)
(王猷武举斩杀数多贼脔分其肉王弘猷刘河所百户/防六有功贼锯齿断足骂不绝声莫是骅唐世龙皆武)
(举王定远镇江卫千户周嘉方一月新婚力战受刃少/妇王氏绝粒亦死他若张全斌俞之夔顾应宗蒋逵潘)
(象谦季靖皆/抚标同殉难)先两人为尤烈也应抚选吴材武良家子
六千而成此军一战而尽闻难痛哭皖事愈不可为矣
时老𤞑𤞑已病死众推其妻掌营又分其支贼别名摇
天动共八营二十馀万结垒于桐城之练潭石井铺陶
冲驿连延六十里捕得谍者云贼谋于潜山太湖度夏

需秋凉英山诸贼毕会破桐城而犯扬州牟文绶本恊
守凤陵缘舒城急淮抚命监军同知杨正苾要之援舒
桐城非淮抚分地于舒城为唇齿文绶前驱至会皖兵
大败按臣张煊移书文绶请救闰四月十六日文绶偕
刘良佐率马步兵九千人抵桐城十八日与贼战于挂
车河战皆克贼退寻以舒警行桐人遮道乞留牟镇分
二千人戍之乃去(操江王道直疏曰臣于闰四月发把/总闵洪举胡长阳兵在皖城雄城岭)
(集贤关长安岭防守贼为牟帅战于挂车河也谋犯枞/阳镇过江臣发兵守石牌江家嘴又亲督标兵于长安)

(岭设伏贼登康皮山头瞭望知江上有备由陆路遁去/五月初十日贼过老鸦滩势逼望江臣发兵守望江急)
(水镇埋伏于七里冈贼/仍过老鸦滩西北遁去)秦寇之踞富平关山也绵亘三
百里洪承畴率左光先曹变蛟副将张天福等合宁夏
榆林固原各镇兵前后捕斩要遮凶气连沮而小红狼
钞暴汉南止馀久戍川兵五千乘城贼众力不敌饷道
中梗斗米千钱诸将以云栈险涩莫肯往承畴因贼破
阶州方提兵与战大散关弗及援汉中有诏谯责承畴
部勒贺人龙之兵约轻赍由两当往救是月四川地震

者七地鸣者一初四日雅州十六日马湖府新镇叙州
府建武庐州越巂卫皆大震二十九日叶县地鸣蜀人
工给事吴宇英言于朝曰臣乡以诏书徵发救关中者
无已丁壮死于疮痍老弱困于骚动以此城邑空虚关
梁不戒贼蹈瑕抵隙连陷南江通江二邑镇臣侯良柱
犹以贼遁为功易视贼占曰地震主兵又曰地鸣者伏
尸流血灾不徒设臣切忧之五月总理王家祯令都司
吴宣猷收残卒三千人缘道督送租调抵皖成体士特

以名救皖皖用左良玉为请家祯曰今楚贼佚而南江
北之贼转而东光罗商固信阳之间援兵登陴矣罗岱
病金疮卧付其兵孔道兴驻内乡车登科往伊阳搜瓦
背馀孽郑西之贼伏京索广武山中(即破浙/川之贼)伺隙逞豫
主客兵止良玉兵五千道兴兵二千若撤良玉梁郑宛
雒讵非朝廷之土其弃之也其愿守便宜勿遣(王家祯/又奏剿)
(寇获级叛丁归降有旨左/良玉刘洪起等复级授职)余应桂以护显陵有功超擢
楚抚继按楚者为御史徐之垣应桂之守献陵也及二

载捐赎锾十馀万金为养兵费至是既受畀全楚以献
陵至重复不遽诿之垣赎锾又例归按臣应桂费无所
出而时事孔棘湖南北皆乱视前二载愈甚之垣非戡
乱才应桂独肩二任难于展措矣江贼吕瘦子等煽动
齐安兴国大冶山中亡命遏绝行旅临蓝之贼入湘乡
以窥衡州黄州贼攻蕲水甚急知县事龚鼎孳设守有
方略不能陷七月以史可法为安庐巡抚(可法举原任/上海知县刘)
(暹为军/前赞画)割豫之光罗楚之黄梅广济𨽻之议者欲并辖

江浦六合俾应抚耑守江毋牵制帝不许当是时枢臣
杨嗣昌脩饰封事凡五次第上之请设兵十二万措饷
二百八十万自关陜以西江汉以北建牙之吏凡八各
遮绝要害而河北三抚或犄或角举数千里之地堑蹊
坂键关梁俾无蚍蜉蚁子之隙而后逐贼其中禽掩而
兽狝蹈藉焚刈之必尽(陜西有闯过等贼大夥盘桓未/能剿绝应使陜抚断商洛郧抚)
(断郧襄楚抚断德黄皖抚断英六凤抚断颍亳而应抚/之兵仍堵潜太江抚之兵仍堵梅济而东抚之兵直诣)
(徐宿晋抚之兵横绝陜灵保抚之兵飞渡延津一带然/后总理提边兵监臣提禁旅楚豫抚提陈左等兵合剿)

(中原为不尽/不休之势)其措饷之道有四曰均粮主增曰溢地主
覈曰驿地主裁曰事例主劝即家起傅淑训为总督省
直剿寇粮饷户部左侍郎得自请所用官吏以彊力敢
行者充之分部郡邑不及额以乏兴发论(湖广提学王/永祚报开纳)
(之法大州县十名小州县五名淑训称其为天下先又/奏赞理北直等处饷司官王扬基于本年十二月初六)
(日抵池州到任此/二人俱至巡抚)帝为下诏告海内缘寇患不获已暂
累吾民一年(帝谕允廷臣所议改因粮为/均输暂累吾民万非得已)嗣昌即请以
十二月明年正月为师期敕疆吏无留贼重烦百姓贻

主上忧贼虽炽不可殚尽听嗣昌言若可灭帝亦忻然
幸之曰非卿莫能办之也嗣昌以王家祯不足任荐粤
督熊文灿为总理文灿以六月杪闻召办严过岭未旦
暮至家祯退为豫抚益厌玩专征矣左良玉耻皖人之
怨已蜚语闻而镌责及也急而求之坚不肯行皖贼东
下袭六合川兵三百人设守无城知县郑同玄溃而走
提督杜弘域不能救(杜弘域营东葛贼从池河北趋安/东袭六合川兵尝游击与贼遇于)
(西门中流/矢遂走)贼攻天长与江南钟山相值乘障者望北岸

有火光闻炮声知尚不下贼逼扬州扬大贾捐私财购
灶丁及新旧官军为四营贼分掠瓜仪至僧道桥去扬
仅一舍知有备乃北由坌涧破盱眙戕县官回军大红
山驱畜产入大营而去(七月二十日贼破六合围天长/淮扬太监杨显名遣把总王以)
(宁守备程宏远设法严防又扬州新旧四营官军扎营/半山堂贼由瓜仪至僧道桥回马横野山潘家丑而去)
八月豫士大夫刘之凤熊奋渭等疏曰臣等以七月二
十八日得河南抚臣所奏副封秦贼自潼关入陜州以
逼雒楚贼自郧西围淅川以逼宛江北之贼则自颍入

上蔡以逼汝与开归中州天下腹心逆徒四面而至一
左帅恐不足捍蔽且丑徒萃于豫即地方急讵逾此而
令往来奔命乎帝亦知其发踪自良玉要朝廷以徇家
祯请而豫患实棘不能有以难也洪承畴过陇设奇破
贼汉中之围始解瑞藩神宗皇帝子帝亲叔父所封绝
远国被寇道不通赖将吏力战得无恙大喜南郑士民
固守者命录其劳饥厄者廪恤之皆所以优王贼遂转
入金牛道窥蜀会六合事闻帝特发禁旅勇卫营一万

二千人以内官刘元斌卢九德副将孙应统之往江北
与总理同讨贼谕曰若等有不戢其下苦郡邑者悉论
如律勿以禁旅故觊贷十月熊文灿至安庆所随黔兵
火攻手千人无骑上书请战马三千匹嗣昌用左良玉
一军𨽻焉王家祯罢以常道立巡抚河南御史张任学
为巡按楚抚余应桂奏永州宝庆诸贼放崇阳狱入祚
阳城兵给事邹士楷疏称河南贼犯茶陵逼江西之袁
州鄱阳贼入都昌县杀南昌通守甘肃零贼出没河南

巡抚汤道衡西宁总兵柴时华不能禁关中大寇悉踰
陇十月初三日破汉中之宁羌州宁羌者白马氐羌境
刘宋置东益州州北九十里阳平关钟会所由下蜀也
今为驿其地有张鲁城西北为七盘关与百牢关并峙
而近鸟道通蜀广元之朝天岭广元古葭萌秦蜀所必
争地李自成混天星过天星等既入宁羌分其军为三
一由黄坝攻七盘一由梨树口麦坪入广元一由阳平
过青冈坪土门塔向白水总兵侯良柱壁广元死于阵

初四日入关于广元乌龙山下结十七营初五日贼分
兵守二郎关初八日从浅滩过河破昭化知县王时化
死之(湖广乙酉解/元赠尚宝丞)初九日攻剑门州吏士塞石牛道不
得过回屯江口初十日破剑州知州徐尚卿死之(南平/举人)
(赠参/议)十二日破梓潼十四日又分其军一往绵州一往
盐亭一往江油江油知县马弘源被执不死(寻提/问)彰明
安县罗江德阳汉州皆先贼至而溃谍告新都四门火
盐亭亦破温江县丞簿纵系囚而逃二十一日焚彭县

次日掠郫县主簿张应奇死之(赠按察/司佥事)次抄西充遂宁
等县趋潼川金堂县典史潘梦科死之(赠将/仕郎)其由江油
入者径薄成都重庆以下皆戒严矣是岁也蜀先后中
贼三而此举创甚初蜀抚王维章以贼去而侯良柱撤
隘口兵也相龃龉上书言之朝廷深以为忧维章守保
宁良柱守广元及广元破良柱死(良柱阵亡有尸无首/后削去生前官职)
贼直逼成都而维章反在其下不及援按臣陈廷谟虽
檄副总兵罗尚文集永遵松茂之兵来救自以使事讫

新按臣梁士济已至意可弛担有诏维章良柱俱落职
戴罪自赎廷谟降三级盖不知良柱之已死也时枢部
专意清中原视西略差缓当宁羌初破或传贼以其半
入蜀馀由汉兴商雒以入楚豫主兵者方忧秦贼出关
乱剿局则以蜀事不足忧此剑外衡决始左支右诎惧
本谋之弗验欲委咎承畴而谓傅庭也才藉以支梧川
陜俾贼并力于西后可角中原取必胜然于时已十二
月矣未睹所谓军期也惟郧抚陈良训病且眊诡称杀

贼累万验问皆良民
外史氏曰予读武陵相所上封事而窃叹其僣而无徵
也其言曰合诸抚之力将皖桐襄汉之贼尽驱入豫大
剿之以收底定夫贼剽疾猋涌鸟举风发若诸抚可以
驱之则所在皆足殄灭何必入豫贼岂刍狗与雉兔乎
哉而任吾轹之道上逐之阹中然后加焚爇而施网罝
也至于开采之说势在必不可行帝英武有雄略不幸
所任非其人前之枋国者阴盭沉鸷其精神用之异同

报复以排挤天下之贤能而已诡称醇谨无他长惟奉
唯诺治文书举兵食大计听主上自为之身无所关其
得失帝于是叹群臣为莫可仗最后乃得一武陵其才
辨阔达大异乎质木阘茸者流而天子以为能每奏对
辄移日所言皆听拊几曰恨用卿晚迹其时天下已大
乱新受帝倚任欲以补绽支坏规措良难然就大势揆
之曹变蛟敢战有文诏之风左良玉虽跋扈能用其众
不可谓之无将傅淑训以新法徵调檄一下有司输者

数十万不可谓之无粮秦督抚威名夙著有方面之勋
史可法崎岖危疆空弮冒刃余应桂捐金养士功在献
陵不可谓之无才嗣昌由边臣召见一月之间以知兵
领天下他大僚拱手充位不敢复言诚于此时开诚心
布长算求主上宽假辔策相天下形势之地设十数大
镇招募流移训饬士马以图十年之耕战即贼何患不
平乃嗣昌计不出此持论专附会苟且倖成马服君料
其子括之必败也曰兵危事也而括易言之夫易言不

可况诈言之者乎秦穆公悔败深戒截截善谝言又反
覆于媢嫉有技之一个臣以为子孙黎民之殆君子重
首祸毋专以此责嗣昌也
　附纪
　工科刘曰俊疏曰招安之失策乃回原籍三字误之
　乡里之人见贼非畏而不敢与居则羞而不肯与伍
　在彼亦面目难施辄悔而中败臣在里中亲见蝎子
　块面讯诸贼情状开口便以难回原籍为辞惟愿在

　军前立功又见钻天鹞住居臣邑西关极为安妥且
　屡资其力以保不虞由前规后信狡贼非战与守所
　可办也必剐设一法以贼攻贼以贼招贼推诚感格
　收拾解散之为便曰俊秦人其谈贼情颇实后张献
　忠住谷城罗汝才居房竹不回原籍曰俊实先发之
　终不若刘国能之立功军前也尔朱荣之既擒葛荣
　赦其胁从随宜安插百万之众一朝而散何尝不回
　原籍所恃战胜之气有以致之耳熊文灿无专征才

　以至于败岂招安误之哉
　黄子威曰孝感以丁丑九月贼兵天明突至攻甚急
　至午刻已将陷有喻勇士者从众后奔而登城贼已
　露刃攀堞喻持一砖击先登一贼与之俱坠而同毙
　馀贼退而城全后七年至癸未正月而后破孝感所
　以得偷安七年皆喻勇士力也
　河南府监纪推官汤开远上言皇上于抚臣则用惩
　创一法于镇臣则用优遇一法所少者分别之一法

　耳如抚臣并失事也有怯缩不前有抗擅自命有兵
　食充而才力不及有才力济而兵食艰难有在事而
　料事无闻有初任而绸缪不及有将士用命而调度
　失宜有布置已周而左右违指此可概以严谴置之
　乎武臣并专阃也有纪律颇严有淫掠无忌有争先
　赴敌有观望逗留有养士费财有朘削军赐有计功
　索赏有虚级伪张此可概以宽假容之乎圣谕以诸
　臣中未始无才力乃宁甘褫革而不肯做不敢做为

　恨臣思其故其不肯做者则以做亦罪不做亦罪也
　其不敢做者则以不做之罪犹轻而做之罪更重也
　皇上宜与诸臣更始宽文法厚责成反覆于功罪之
　间必求其分别既已分别而不槩收亦分别而不槩
　弃则人心劝事功立疏闻奉严旨责令回话开远再
　奏疏云臣闻帝王磨厉天下止有赏罚然无分别之
　赏赏不足劝无分别之罚罚不足惩臣不敢漫引姑
　举事关办寇者即秦晋本无贼而致有贼本可扑灭

　之贼而致成不可扑灭之贼如抚臣胡廷晏刘广生
　仙克谨宋统殷许鼎臣数臣者何以当日处分视后
　皆极轻如练国事玄嘿承其极散掣肘之画空拳之
　搏虽无救燎原其勤劳可录何以处分较前更重臣
　历数近日皇上为办寇而诛督臣逮督臣者一逮抚
　臣褫抚臣者二按臣亦与并论而并逮矣道府州县
　则不可胜计试问前后在事诸帅臣有一诛且逮者
　乎不特帅臣即偏裨有一诛且逮者乎臣任中州再

　以中州一二事陈之按臣曾倜当旧抚艰去力障寇
　锋捐赎八千金济师料理防河苦心拮据值玄嘿莅
　任覃怀方叱驭归汝未尝纤毫失事竟从逮配将来
　无肯做敢做之按臣矣道臣祝万龄在河北经营兵
　食寝食俱废疽发于背犹履戎行而致削籍将来无
　肯做敢做之司道矣宜阳令史弘谟寇从渑池突至
　侦备有素孤城得全闻今岁之六安州之守本官之
　力独多士民之公揭科臣入之叙疏坐令褫革将来

　无肯做敢做之州县矣永宁乡绅张论父子捐资募
　士夙夜登埤其子鼎延代父乞恩皇上即慎重名器
　何至并其子之官而夺之将来无肯做敢做之乡绅
　矣臣伏读明旨谓失事处分俱经确核皇上所谓确
　核者以议处有铨部也议罪有法司也稽核纠举有
　按臣也皇上试思下之铨部即议降议罚议革矣有
　执奏曰此不当以考功之法论者乎下之法司即议
　杖议配议遣矣有执奏曰此不当以司寇之法绳者

　乎至稽查纠劾在按臣不过举失事奏闻有推原功
　中之罪与罪中之功将全局打算及前后着数一一
　分晰为皇上告之者乎非诸臣之不肯为分别也知
　皇上一意重创言之必不听且以甚诸臣之罪故不
　若不分别之为愈也开远临川人若士子有异才两
　疏最为恺切既上帝怒锦衣逮治后释为安滁备兵
　陈益吾与杨翠屏书云淅川为西南尽境豫郧秦三
　省咽喉也必谦寘以两营以其地非客兵所能久住

　两营仅三千有奇又以宛中大疫将吏俱病贼乘虚
　以九营精骑奄至平昔所忌惟陈永福必欲取之永
　福与督阵参将江槱以二千之众鏖战八昼夜又值
　大雨兵士皆立深淖中火药弓箭皆湿撤兵还淅少
　休伺隙夜捣其营贼狼狈入深山愤而并内乡之贼
　数道并进欲掩县治永福先与钱继功江槱入山分
　路伏隘奋锐攻之遂报二十六日之捷其劳亦可录
　矣必谦奖励永福江槱二弁而优赏新降立功李虎

　李潮二贼以风示贼众买运火药铅子火鎗弓箭连
　夜给发以济淅军之用此时理台亦可抵淅必更有
　一番鼓舞妙用矣夫寇之入汉中也缘督台以宁夏
　之变远赴西陲得报迟而应着稍缓兵发而贼已入
　险遂不及禦比督台飞书请兵必谦亟与理台议发
　祖宽李重镇入关协剿盖一以应秦中之急一以省
　豫中之饷也祖兵前在郧中归思已自摇摇入秦非
　其志也理台为之疏叙将领战功而兵卒亦稍有捍

　网理台欲有所施行且适闻三原辽兵之变聚谋汹
　汹几致不测理行后必谦多方告诫始得成行而延
　贼闯将过天星等数万突至朝邑逼近潼关以渭河
　水深不得过而秦兵左右拦之遂登黄鹿山今祖李
　兵西入甚为合宜左良玉并管三营兵马众共七千
　有奇而骄惰玩敌理台汰去十之三以罗岱替李三
　才孔道兴替赵柱各管一营令孔道兴驻灵宝以备
　雒西左罗驻宜永以备雒东而祖大乐营兵分驻雒

　汝就饷并备内淅逗出嵩庐之贼此宛雒贼情兵势
　之大概也然豫中事有大可忧者三其一为舞阳叶
　县裕州土寇舞贼杨四并纠西遂群贼四出焚掠此
　时亟宜一大创之欲用客兵则骄不听使且舞裕苦
　无供亿而主兵尽堵淅川馀俱寥寥不能办贼此可
　忧者一也因粮输饷与内库折色本省仅得三万有
　奇部咨以抵透用新饷尚且不敷其省直捐输奉旨
　尽解督理军前与必谦分毫无涉而九年新饷奉旨

　不许那用违者重处大兵云屯雒宛本折日费千金
　各属库橐如洗以思归之士借缺饷之名一朝决裂
　为祸甚大此可忧者二也祖大乐祖宽两营兵将虽
　为民间所苦亦为贼中所畏然其势必不能久留王
　周二营已再噪矣李重镇既非将材兵亦难驭其随
　左兵求归情势必然则今冬实实留豫中堵剿之兵
　除主兵外只此左罗孔三营耳左弁积为贼所轻其
　兵亦引贼之媒也罗孔新入营尚未整顿倘秦郧大

　寇溃决而来何以禦之此可忧者三也又与王总理
　轩箓书云豫人与某望公如望岁矣此时宛雒俱有
　寇而雒嵩间势轻左良玉得小捷而罗岱亦在新渑
　间可以无虞宛贼初有老𤞑𤞑整齐王混十万张四
　贺双泉等大小七营陇张四一股为土贼歼之几尽
　而老𤞑𤞑等以其亲督诸将东西夹剿连摧之于神
　道唐河大石桥后坡败奔入淅川大小老𤞑𤞑整齐
　王等六营纠汉中新到西营八大王渡江合势突走

　邓唐入楚必谦发陈永福孔道兴江槱等追袭之枣
　阳城下城将破矣救至获全其时左罗尚在内乡支
　抵混十万与汉中新到蛤蜊圆黑蝎子于大山亦薄
　斩获而雒嵩告警故亟遣归搜剿左罗去而混十万
　等又猝从深山逗出过马口山下镇平必谦亟遣陈
　永福等往镇平以禦之永福以功不得升内怀怏怏
　故独树后坡枣阳之战不肯尽力止推孔道兴当先
　其兵向来颇有纪律比来沿途甚扰有白秋抢集之

　事比从南阳发往镇平以前二事诘之跋扈自如一
　抵镇平高坐关厢纵兵肆掠既不入山又不发拨混
　十万驰骑攻西关孔道兴竭力堵禦陈江二营不出
　应接孔弁因此箭伤颇重初时永福与钱继功以二
　千孤旅与老𤞑𤞑混十万等大小七营鏖战月馀而
　三捷者将气锐也今贼已去大半又增孔弁一营意
　气稍阻不肯一矢相加遗矣左镇以五六七月间整
　顿兵马大有气色故混十万稍忌惮之罗岱亦战将

　也而罗汉白河两捷颇有杀良之议然其材未可轻
　弃逆寇虽有数十股其中兵精权谲者惟闯贼翁台
　宜聚天下兵马专剿闯王一股闯灭则群寇丧胆自
　可次第削平耳(此时高迎祥巳擒其/言闯贼指李自成也)汝南土寇杨四
　郭三海最横杨四所倚为心腹爪牙者刘恩恩之骁
　悍倍于杨四而杨四弟杨五杨六颇与恩为雠大梁
　巡道中军尹先民赴郾必谦语以从中用间若搆杨
　五杨六杀刘恩以去杨四手足则凶焰灭而内离矣

　又与旧按台金天枢书言中州主客官兵左良玉兵
　虽加整而恇怯自如每道厅二官苦求发兵单骑先
　行良玉不得已而随之昨贼在郏良玉在雒以九月
　初四日尚置酒高会至初七日发兵十五日始移营
　贼已先一日西去矣大石桥之役夜半乘贼零般而
　袭之既追及混十万贼挑精锐鏖斗良玉无能难也
　其所领官兵三千马一千犹仅如此至必谦所领陈
　永福外孔道兴一千五百系赵柱旧管与罗岱所领

　朱三才二营皆积年打败仗者营中好马仅数十匹
　尽被赵柱盗去必谦多方设处二百匹而令二弁汰
　弱卒选壮丁渐补每人非二十金不可欲借五千金
　与之无一应者至新勇营官兵千馀即陈治邦先年
　败兵暂付与督阵参将江槱署管马仅三十一匹其
　何以战
　
　绥寇纪略卷五